高莹开口,“会不会是江家其他几位帮她在做事?”
“这个可能性有,但很低。”
任然接着说道:“从上次江行舟替她找的借口就可以看出。如果他真的参与其中,不可能用这个借口。”
“够用。”
任鸿儒又问一些生活上的琐碎事,随后话锋一转,“然然,你是不是和首都那边大家族扯上关系?”
任然心头一凛,“外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别着急,不是什么坏事。这几天有北企找上我们,想和我们合作一个价值上百亿的项目。这个项目很多人盯着,能搭上它,咱们企业能更上一层楼。按理说,这种项目是轮不到我们,当初咱们投标,也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
任鸿儒接着道:“对方找来,我还疑惑着,后面从对方话里听出味来。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似乎江家大少爷的吩咐。”
“你和江家大少爷是什么情况?”
说来说去,最后面这句话才是外公的重点。
“外公,别多想。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江家给的补偿。”
任然是真的没想到,江行舟会从公司那边下手。
之前给她送了一套价值三百万的珠宝,被她退了回去,本以为这件事就揭过去了,没想到他转到了外公那边。
江行舟这个人还真是……似乎他们不接受补偿,就是没原谅。
“出了什么事?”任鸿儒紧张了。
“外公,如果有一天我们和江家对上……”任然不知道该如何说。
首都江家,和自己家,天差地别。
对上他们,似乎看不到任何的胜算。
任家是外公的心血,若因为她毁于一旦,她……
任鸿儒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外公都会支持你。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们不招惹别人,但对方骑到自己头上,也不能任由他们作践。”
“然然,不要顾忌这里,放心大胆的去做。”
任然鼻子泛酸,“外公。”
“傻孩子。”
公司的生意,能别和江家那边沾边,就别沾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高莹见小小姐结束通话,开口道:“小小姐,无论是徐钊印,还是王哥那边都没找到江稚鱼有用的消息,长此以往下去,我们真的很被动。”
稍有不慎,他们只怕会翻跟头。
一旦他们翻跟头,以江稚鱼的资源和人脉,想要再翻身,会很吃力。
任然心里清楚,但有什么办法。
无论家世、势力、人脉,统统比不过对方。
上辈子也不认识江稚鱼,与她没有任何交集,自然就没有先知的优势。
与她对上,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占优势。
外公的人脉都在海市,手伸不到首都。
高莹继续说道:“傅鸿信,傅总不是与京都八大家的人有关系,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他,认识其他家的人。”
“傅鸿信。”
任然脑海里蓦地响起了另外一个姓傅的人。
想到了之前傅衍说过的话。
任然轻笑一声,嘴里喃喃自语一声,“真的是急疯了,才会觉得他能搞定。”
“小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任然摇摇头。
闭上眼,眯一会儿,等会儿到学校还有一场大战。
车子行驶到一半时,突然,任然睁开眼,眸中有光。
或许,他还真有可能帮到自己。
任然拿出手机,找到傅衍的号码,给对方发送了一条短信。
发送后,她的手一直把玩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安静如鸡的手机。
车子停止,任然下车。
“催一催徐钊印那边。”
知道调查江稚鱼过往有一定难度,但真的没想到徐钊印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可见,她还是把首都八大世家想得太简单了。
刚走到寝室楼下,手机震动,傅衍的电话进入。
任然脚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喂。”
“有事?”傅衍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
“嗯。这边遇到一个麻烦,想问问看,你是否可以办。”
“什么事?”
“京都八大家,你知道吗?涉及到这个层面上的,你可以办到吗?”任然有些忐忑,心底里带着一丝期盼,希望能听到好的结果。
电话那端沉默了两秒。
“可以。”
这两个字犹如天外之音,让她高悬的心,稳稳的落地。
“江家,江稚鱼,我想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能挖出隐秘的事,最好不过。”
“江稚鱼?”傅衍似乎有些诧异,“冒昧问一句,她得罪你了?”
“不是她得罪我,而是她想我死。”任然纠正道。
“是她的风格。”傅衍一点都不意外,“你等着,整理好后,我会让人给你送来。”
“行,谢谢啦。”
“兑现承诺而已,不用客气。”
“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想和你说一声谢谢。”
两人结束通话,任然的心情变好许多。
在与江稚鱼交锋中,可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回到寝室时,其他三人都在。
江稚鱼见她回来,笑着道:“然然,我们刚刚在这里说,这周不是要作法,我们要不要请其他朋友一道去观看。”
一听这话,任然就知道她要整幺蛾子。
“你准备请谁?”
“就我几个好朋友,你们有朋友的话,都可以叫过来一起。然然,你觉得怎么样?”
“大师同意的话,我肯定没问题。”
“那我问问大师。”江稚鱼拿起手机给青玄道长拨了过去。
在她打电话时,任然拿着手机走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江稚鱼笑着宣布,“大师那边没问题。”
这时,任然也从洗手间出来。
江稚鱼看向她,“然然,这个大师收费是不是有问题。只不过请人来观看,他居然要额外收费。”
“啊?还有这样的事?我还真不知道。以前朋友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是家里几个人在,都没外人在场,所以我也没听说有这种说法。”任然一脸诧异。
俞绵好奇问题,“收了多少钱?”
“钱倒是不多,就两百万。”
这个数字一出口,俞绵和席筠两人惊讶不已。
席筠看向任然,“然然,你请他做法的费用,岂不是更高?”
“没事,就八百万。”任然一脸不在意。
“八百万,你这礼物……”席筠惊讶的捂着小嘴。
江稚鱼脸一黑,这到显她小气了。
她给任然的赔礼,再对比任然的还礼……
本想暗示她介绍的人黑心,没想到让她装逼了。
十点半一到,任然准时上床睡觉。
翌日,四人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冲出来,直接给任然塞了一封情书后,匆匆离开。
任然风中凌乱,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情书。
江稚鱼笑着打趣道:“我们然然好受欢迎啊。”
“系花,当然受欢迎。”俞绵干巴巴的说道。
任然看了一眼信封,往垃圾桶那边走去,然后将情书丢入垃圾桶。
“然然,你不看看吗?”
“没兴趣。”
接下来几日,江稚鱼都待在寝室,可以说从她开学到现在,是第一次在寝室待这么久。
无论是任然还是席筠,每一次想要靠近俞绵,江稚鱼都会凑上前。
短短三日的时间,任然能明显感受到,俞绵与江稚鱼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反而对她和席筠两人渐渐有疏远的迹象。
这不是好现象。
得找机会,将江稚鱼支出去,让席筠与俞绵有单独的时间。
她这边刚找到青玄,准备将江稚鱼支出去,后脚梁宵给她发来信息。
梁宵:【下午三点,在图书馆后门见。】
任然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午三点,不到半个小时。
暂时,让青玄忽悠着,她从寝室楼出发,直接去图书馆。
三点钟,不多不少,刚刚好抵达。
梁宵似乎来了好一会儿,见她到了,朝着她招手。
“这边。”
任然走过去。
梁宵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到那边去说。”
两人拐了一个弯,走到僻静处。
“有结果了?”
“嗯。”梁宵点头,“其实,那天回去后,我就拿到了一部分信息,但是……”
任然挑眉,等着他后续。
“我有一个疑惑一直没想明白,现在我想明白了,也应该让你知道了。你自己看看吧。”
梁宵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接过手机,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视频,看得出来,是梁宵偷偷拍下了崔宁与‘我’的聊天记录,以视频的方式。
拍摄的很清楚,两人最开始的互动,是从‘我’请教问题,崔宁高冷的回复,几个回合下来,崔宁的态度依旧冷淡。
两人关系的转折点是在一次崔宁的妈妈被人撞伤,对方肇事逃逸,没有钱赔付。
崔家家境不好,一下子拿不出十几万的手术费。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默默的替他母亲找了一名著名的外科医生,同时还预存了二十多万。
这件事‘无意中’被崔宁知晓,他很是感动,在微信很感激‘我’。而‘我’没有居功,并且以朋友的态度继续交流,全程很照顾他的面子、尊严,直接让他的感动,慢慢朝着喜欢的方向发展。
看到这里,任然不得不佩服在背后操作的人,简直就是捏准了人性和情感,一步步诱导着他沉沦。
这一番,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梁宵见她看完后,笑着问道:“感觉如何?”
“精彩,非常精彩!”任然举起了大拇指。
这话不是嘲讽,是真这么觉得。
“现在确信里面的人不是我了吧?”
梁宵点头,“其实,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你的。”
“什么秘密?”任然来好奇。
梁宵手指上面的照片,“上面的照片,有出自你寝室,有些时候是读书的时候,能拍摄这些照片的人,肯定是你身边的人。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隐藏背后的人,利用你在钓凯子。”
“根据我这几日的观察,我发现不止崔宁一个人这么简单。”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你怎么知道不止崔宁一个人?”任然神色平静。
梁宵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前面我不是说了,我拿到崔宁与‘你’的聊天记录,我自然是要查证,那个人是不是你。”
“本来我是没那么快确定的,但是我看到那日我们吃饭的时间段,那个人正和崔宁聊天。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日你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全程都没拿过手机,那个聊天记录又是从何而来?”
“注意到时间这个点后,我就意识到了躲在背后勾搭崔宁的人不是你,另有其人。”
“我这个人的好奇心比较重,我就想弄清楚,躲藏在背后的人是谁。之后我就开始研究那些聊天记录,自然就注意到那些照片,从而推断出,隐藏在背后的人是在你身边,所以我就开始跟踪你。”
“结果,嘿嘿,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说到此处,梁宵脸上露出嘿嘿的得意笑容。
任然微笑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查到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些。
“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收到的情书比较多。”
任然挑眉,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欣赏。
“是有点儿多。”
“前两天跑到你面前送情书的男生,事后被我拦下了。其实,当时我只是想告诉他,你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结果,他告诉我,情书是替他室友送的。”
“他室友很害羞,一直不敢送情书,这段时间所谓的你一直暗示他写情书。对方写了,但不敢送。那个所谓的你,见他迟迟不送,对他冷淡下来。那位纯情兄弟害怕你彻底不理他,只能请求室友帮忙。那羞涩小郎君,可是为此付出了一个月的早餐钱。”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基本可以断定,有人在背后以你的名字,同时勾搭好几个人。具体有多少,我目前没查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能拿到你生活私照的人,必然是你身边的人。”
“任然,你可要小心你身边的室友。哦,对了,那个俞绵可以排除。这人一看就干不了那种事。”梁宵补充一句。
这话要是让俞绵知晓,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他说了这么多,对面人的表情是否太过平淡了?
梁宵蓦地瞪大眼,“你已经猜到了?”
任然点头。
梁宵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有崔宁与那个人的聊天记录在手,她又没有。
难道收到的情书多,就怀疑那个人吊了很多人?
不可能吧!
以她的长相和家境,收到情书是很正常的事,收不到才不正常。
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很简单啊!就是情书。”
面对梁宵一脸懵逼的样子,任然笑着道:“情书的内容看出了端倪。”
在人前表现出看都不看一眼,甚至直接扔掉,背后可是都仔细读一遍,读完后自然就会发现不同寻常。
有了崔宁的事,她又怎么可能轻视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即便那些事,对于她而言是正常的事。
梁宵对着举起了一个大拇指,“厉害,是我小看了你。本来我还担心你吃亏,现在看来,你吃不了亏。”
“吃亏吃多了,怕了。”任然笑了笑。
梁宵一脸不信,但看她表情,又不像是说假话。
“我想告诉崔宁,可以吗?”
今日过来除了给她这个,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
任然摇头,“暂时不能。我想要揪出幕后黑手。如果提前告诉他,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对方一旦隐匿起来,我想要抓住她,就很难了。”
梁宵想了想也对,“那我暂时帮你瞒着,你尽快揪出那个人。后续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好的。”
两人就此分开。
图书馆门前,任然走向江稚鱼,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
“稚鱼,走吧,青玄道长等着我们。”
江稚鱼笑着道:“等一会儿,棉棉说要跟着我们一道去。”
“我打个电话催促一下。”
任然就当着她的面,拨通了俞绵的号,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电话,转头对着江稚鱼说道:“棉棉被导师叫走,来不了。”
“啊!这样啊。那我们走吧。”
任然高兴的拖着她走了。
另一边,俞绵从导师的办公室里出来,刚一出教学楼,遇到了席筠。
“棉棉。”
“小筠。”
“陪着我去外面买点水果?”
“我还想回寝室复习。”
席筠不由分说,直接上手,揽着她往前走,俞绵直接拖着走了。
“你是不是想帮任然说情?”俞绵先出口。
席筠惊讶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帮她说情?”
俞绵刚松一口气,下一秒却听到……
“她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俞绵瞪大眼,“席筠,你很聪明,难道你没看出来,那封情书是任然故意塞到我书本里人,故意想看我出丑吗?”
她生气的将手从她的手臂里抽出。
席筠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得她很不舒服。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你回答我这两个问题。”席筠不知道江稚鱼到底如何给她洗脑,直接洗成这样。
“不就是想要彰显自己的魅力。霸凌需要理由吗?欺负需要理由吗?如果什么都需要理由,就没那么多霸凌者。”
席筠深吸一口气,摁住想要扒开她脑子的冲动。
“你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不要掺和到任然与江稚鱼之间。我们与她们而言,一个天、一个地。”
她接着道:“你被人利用了,你知道吗?”
席筠耐着性子和她分析。
“一件事的发生,最后的结果谁得利最多,谁最有可能是凶手。你以这个观点去重新推一遍,这一次的事情。仔细回想一下,她们两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俞绵不愿意,甚至抗拒。
席筠面色也冷了下来,“你难道没发现,现在你对我、对任然都有很大的敌意,反而对江稚鱼很亲近。你再与她亲近下去,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别觉得我危言耸听,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这件事从头到尾,江稚鱼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算了!作为同学,作为室友,我可以提醒你一次,提醒两次,但过了三次,就没有以后。同样的,你现在站在那个位置,一旦触及到任然利益,那就别怪任然对你出手。”
说完,席筠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俞绵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本来都是好好的。
俞绵颓然的蹲下身,双手捂住脸,脑子里一团浆糊。
自从周四那日交谈过后,俞绵整个人都很奇怪,不与她们任何一个人亲近。
即便江稚鱼几次示好,她都恍若未闻。
“棉棉怎么了?”江稚鱼一脸担忧的看着俞绵离去的背影。
任然叹了一口气,“校园网上都在传那件事,即便我们找人删除了帖子,但系里的人都知道。”
“唉。”江稚鱼叹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却在她和席筠身上掠过。
阶梯教室内,四人坐在最后一排。
“我今晚要回家,明日就不和你们一块去了三清观了。”
“行。”
“我带她们两人一道去。”
“那明日见。”
下课后,江稚鱼心情愉悦的离开。
翌日,三人一同前往首都郊外的三清观,位置距离香山公园那一带。车上三人都没有说话,沉闷的气氛,让开车师傅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师傅忍不住车上的氛围,没话找话。
“你们去的那地,一般人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不去香山公园爬山,怎么想去那里?”
席筠笑着道:“香山去过了,那里没去过。”
师傅又开始问,偶尔任然也搭一句话,唯有俞绵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子停在了一座山脚下,师傅对着三人说道:“道观就在半山腰,你们爬上去就能看见。”
“谢谢师傅。”
三人开始爬山。
刚爬到一半,半山腰上冒起了滚滚浓烟。
“什么情况?着火了吗?”席筠惊疑不定的看着半山腰的位置的。
“肯定是着火了,我们赶紧下山。”俞绵拉着席筠就要往山下走。
任然看着起火的位置,那里分明是道观的位置。
“任然,你去哪里?”俞绵见她往山上跑,出声喊道。
“我要上去。”
任然留下这么一句话,冲似的往山上跑。
席筠停下脚步,看看上方,又看看下山路。
“我也去看看,万一能帮上忙。”
说着,席筠跟着上山。
俞绵看着两人不管不顾的往上冲,又气又急。
这两人都不要命了么!
俞绵一边想着危险,一边朝着两人追赶。
任然最先抵达三清观,道观已经火舌蔓延,门口处不少道士正想办法灭火。
她环顾四周一圈,没有看到青玄,更没有看到徐钊印他们。
拉出其中一名道士,“青玄道长他们是不是还在里面?”
“不知道。”
那名道士匆匆回了一句,马上又去打水扑火。
今日他们不可能离开三清观。
他们一定还在里面。
一定是出了事,才没法出来。
得救他们!
任然环顾一圈,匆匆朝着庭院外那口古井走去,从旁边的人手中拿过水桶,一桶水将自己全头到尾浇了一个透心凉。
看到席筠身上披着的薄毯,“借用一下。”
席筠看到她将薄毯弄湿,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你疯了吗?”
席筠一把拉住她。
反应慢半拍的俞绵跟着挡在她面前,“你现在进去会死的。”
“你们再拦着我,等待会儿进去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你们放心,情况不对,我马上会出来。”
任然越过俞绵,冲进道观内。
有道士注意到,急忙喊道:“别进去,危险。”
任然没有停下脚步,义无反顾的冲入火场。
四周的火舌,灼热空气,伴随着滚滚浓烟,置身在火场内,周身只觉得浑身滚烫,呼吸不畅。
任然忍着身体不适,根据记忆朝着青玄所在的厢房而去。
“青玄,青玄。”
一边寻找,任然一边喊着,也是在告诉他们,自己过来了。
距离那位置越近,火势越凶猛,前方围着一圈火舌,压根无法跨越过去。
该怎么进去?
任然脑海里急速转动着,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在这短短几秒钟内,任然感觉自己身上这些防护,作用越来越小。
不行,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她也得搭进去。
在她跨步准备冲过去时,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吓得她汗毛倒立。
“任……然……”沙哑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任然低头,在看到青玄时,很是高兴,注意到他的身子被一张桌子压着,上面已经开始有火舌。
单凭着青玄,压根无法挪动它。
若是自己不进入,等待他的命运就是死亡。
任然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一次力气,咬牙将那张沉重的桌子挪开。
将它挪开后,任然顾不得身体上的疲惫,手上的痛楚,半背起他,往外走。
刚一出来,在外面焦急等候的人,纷纷涌上前来。
青玄沙哑嗓音,艰难的说道:“里、里面、还有、人。”
任然将青玄交给其他人,她再次冲上水缸处,再一次将自己全身浇个透心凉。
“任然,别去了。”
这时,一名高大的身影摁住了任然,“小姑娘,别去了。让我来吧,我是消防员。”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男人手指后方,后面还站着几名高大、年轻的消防员。
有专业的人员在,任然松一口气,恳求道:“消防员叔叔,你一定要将里面的人救出来,拜托了。”
对方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消防员换好衣服,冲入火海。
任然焦急的等待着,陆陆续续有人被救出来,这些人受了不同程度的烧伤。
青玄缓和过来,看了一眼人数,面色变得很难看,脚步虚浮的冲向消防员,急切的说道:“里、里面还有一、一人,他应该在最里间。”
大火扑灭,最后一位也被带出,只是带出来时,已然没了呼吸。
青玄站在他的身侧,周身散发着低迷的气息,整个人愣愣的。
任然一口气压在心头。
席筠与俞绵两人静默的看着,周围的道士和消防员亦都沉默着。
“这是怎么了?”
突然,一道甜美的声音打破空气中的哀伤。
任然那根紧绷的神经,正寸寸断裂,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她不断的在心底里告诉自己,忍住,必须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
道理都懂,可真正要做到这一点,却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和理智去压制住心底里的怒火与撕碎人的冲动。
江稚鱼出现的一瞬间,惊动不仅仅是任然,同样还有青玄等人,以及席筠和俞绵。
青玄眼眸微垂,看向江稚鱼时,神色清明,对着行了一礼,“江小姐,今日突发状况,不宜作法,咱们改日。”
江稚鱼摆摆手,甜美的声线里带着一丝轻快,“大师不用了,你看,你都替我应劫了。”
在青玄即将失控时,他的肩头一沉,耳边响起了任然的声音。
“冷静。别着了她的道。”
席筠看着任然,又看看眉头微扬的江稚鱼,视线又落在了那盖着白布的担架上,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
俞绵注意到席筠神情不对,“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席筠故作轻松的回道。
俞绵一个字都没信。
青玄对着江稚鱼躬身,转身离去。
被救的人,送下山救治。
而另一人则被白布盖着,抬着下山。
江稚鱼走向席筠两人,“一块回去呗!”
席筠笑着道:“我想去香山走一走,缓一缓心情。”
说话时,她下意识的握紧了俞绵的手。
俞绵感受到了,跟着说道:“我也想去香山。稚鱼,你们要去吗?”
她看了一眼江稚鱼身侧跟随着一大帮人。
“香山有什么好玩的,爬山累死。”
“就是。”
她的朋友不满的嘟囔着。
江稚鱼笑着道:“我们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她盯着席筠看了两秒,旋即笑着又转头看向任然。
“然然,你是要跟着我一道回去,还是去爬山。”
“爬山我没兴趣。”
任然跟随着江稚鱼一行人离开。
江稚鱼的朋友都是在同一个阶层的,对于任然这种小地方来的人,即便家里有点钱,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入流的,只比外面那些人稍微好些。
当然这些表面上是不会对你露出嫌弃,或者说出其他不好的话。对你客气,但不代表尊重你,看得起你。
“稚鱼,幸亏你来迟了,不然我们可就要遭殃了。”
“还真别说,可能那个劫真就被那道士挡住了。”
“他能帮你挡劫,也算是他的福气。”
江稚鱼微笑着,没有搭话,更没有反驳。
任然安静的听着,没有去反驳他们,更没有生气怒吼。
无能狂怒,只会让别人看你的笑话,起不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