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文案:
方柔天真烂漫,日子过得肆意快活,直到她救了个神秘的男人。那人虽负重伤,瞧着仍旧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他自称是戍边军营里的一名小将,被敌军追杀至此。
方柔将他带回师门悉心照顾,对他暗藏情愫,架不住他一声声恳求,终于替他去关外军营送出口信,本以为好事做够本,也无需留名声,谁料这天她却被八抬大轿请进了州府驿馆。
那日狼狈负伤的少年英侠摇身一变,成了京都一人之下的宁王萧翊,他靠在太师椅中,打量着方柔慢悠悠道:“请姑娘成全小王,还了你这救命恩情。”
方柔傻了眼,没肖想过当王妃,可萧翊非要将她视作大恩人,不仅将她带回京都,还连带赏了师门一众,从此宿丘山成了有皇族荫庇的宝地。
萧翊将她带在身边,不给名分,没有由头,对外说是恩人,二人却早已形同夫妻。王府人心知肚明,但装聋作哑,面上都喊她一句:西辞院的方姑娘,背后却嘴碎:就来历不明那女的。
后来方柔在王府见到了那名雪衣少女,她喊他阿翊哥哥,眉眼弯弯,犹如出水芙蓉。方柔这才知道,原来萧翊是有明媒婚约的。
【我先排雷】
【本文含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等古早狗血元素,不喜欢千万不要勉强,谨慎阅读】
阅读指南:
1.双洁,男主疯子,女主会逃,不换男主(见谅)
2.架空私设严重,幼儿园权谋,请勿当真。
3.所有设定只为剧情服务,不代表作者三观,请勿上升。开心看文,如有不适及时止损,谢谢捧场~
防盗80%,感谢支持原创。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成长 追爱火葬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柔 ┃ 配角:下本开《一朝昏嫁》 ┃ 其它:收藏作者专栏行大运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古早追妻火葬场
立意:自由价更高
作品简评:孤女方柔意外救下一神秘男子,与他互生情愫,决心嫁他为妻。她后来得知,那男子竟是当朝宁王萧翊,他将方柔带回京城,行事专横霸道,令她十分失望。方柔意识到两人身份悬殊,在得知萧翊已有婚约后屡次出逃,最终重获自由。萧翊历经沉浮,终于领悟真正爱一个人是学会放手而非掌控,多年后二人意外重逢,萧翊决心努力挽回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重新获得方柔的真心。
本文节奏明快,人物性格鲜明,文风细腻引人入胜,值得一读。
方柔睁眼的时候听见了窗外的鸟啼。
迎春之后,院子里这些个动静越发生动,她听得满心欢喜,一如昨夜听丫鬟春桃说来的消息:王爷明日就回京。
这一晚她睡得格外好,虽然她平时睡眠并不差,只该是要睡的时辰,闭上眼,默数几个字,翻个身就悄悄睡熟了。
为此她心头上那位王爷没少怨,说她不堪重用。
话里自然有另一层意思,这也是春桃后来才告诉方柔的,彼时她得知话中深意,霎时羞红了脸。
虽这埋怨半真半假,但她却真记挂在了心里。
之后有一日,室里才结束一番旖旎,萧翊敞着里衣坐在床边,方柔努力让自己别犯困,掐着手心打起精神等那人洗把脸一道入睡,也好免了这几声揶揄。
他转头,似笑非笑见她眼睛眨得要泛泪光,结果最后却又起一轮折腾,直教她喊救命,也没放过。
方柔只觉自己像是被算计了。
之后她便顾不得那样多,该睡就睡去,萧翊倒也没说什么。方柔知晓,他是十分爱惜自己的。
她怀着能见萧翊的期盼翻身坐起,春桃听见了屋里的声响,手脚麻利地推门进来。
方柔懒散地坐在镜前洗漱梳妆,昨夜她已大沐过,整个人连头发丝都散着一阵淡香,不浓烈,也不艳俗,就是十分妥帖好闻的味道,温和清淡,一如她的名字。
今日天气极好,天高云舒,风和日丽,正应了当初萧翊跟她描述的京都好时节。
方柔长大的地方风光也很好,只不过和好山傍水的京城截然不同。
在王府虽然衣食无忧,还事事有人伺候,方柔的日子也能算得上是快活的。可她总不可避免地会惦念以前的日子,在宿丘山肆意洒脱的快活,这样一份快活,和庄严规整的王府也同样是截然不同的。
她出到院子里,安静、冷清。因她早先说不用时时有人候着,她也没有多的要求,于是萧翊遣退了这西辞院本有的仆从,就留了一名丫鬟春桃贴身服侍。
说是丫鬟,只要萧翊不在别院,她都喊春桃同桌吃饭,两人时常打打闹闹,还说许多心里话,最后给她处成了朋友。
萧翊偶然撞见过春桃那次没大没小扯了方柔的肩膀,两人那时在逗趣,方柔抢了春桃的帕子。他没说什么,一个眼神就叫春桃去领了罚。
春桃过后哭肿了眼,狠狠地长记性了,收敛不少,可方柔仍当她是贴心朋友。
毕竟,在这偌大的王府,在这陌生的京都,春桃是她唯一能说上话的人。
有时方柔看天,有群鸟飞过,她心想:真好。
藏在心底那个短暂而过的想法,她对着春桃时也没透露。她想:它们是自由的。
方柔很少离开西辞院,她知道王府大得很,大到装下宁王萧翊所有的荣华富贵,无上恩宠。可王府也很小,小到方柔心里只容下这间西辞院,对于她来说,西辞院就是全部的王府,而王府代表萧翊。
萧翊是半月前离京的,那晚他从宫里回来,方柔已睡下了。
睡到半夜,竟给热醒了,本是初春的时节,京城远没有那样困燥。她实在热得难受,睁开眼本想喊人,屋里没点灯,却见萧翊压在她身前,大掌抚着她的脸颊。
“阿翊......”
她一直这样叫他。
衣服被脱得一件不剩,很快她就不热了,可也冷不下来。整个人仍是破碎的,嗓子、身子,每次遇见萧翊,几乎就没有完整的时候。
他有时也是温柔的,会照顾着她的情绪,让方柔目眩神迷。
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她刚跟他回来王府那段时日,初初他偶尔会在西辞院住下,也没别的,两人还像在宿丘那时,合衣同室,说着闲话就睡去了。
直到那夜窗户纸彻底捅破了,越发频繁,最后几乎发展成他拿她这别院当寝居了,实在不成体统。
可,宁王生母是当今太后,先皇又死得早,他是天子唯一的兄弟,谁也管不服他。这么大一座王府没人能说二话,即算是不合规制,可在宁王府,萧翊就是唯一的规制。
那晚方柔被折腾了一夜,天蒙蒙亮时才昏昏睡去,连水也没传。而萧翊却是过了热浴后,神清气爽就出了门,临行前特地叫春桃紧着些,若方姑娘着凉,她自去院事那领罚。
方姑娘,是王府上下对方柔的称呼。
他们察言观色,跟着萧翊的态度伺候人,王爷没表态,一个个仆从哪还敢自己跳得高高的,从那天起,大家说起她来,都叫西辞院的方姑娘。
一说就懂了。
可方柔也不太在意,无论是方姑娘还是宁王妃,不过是个称呼。
她生活的丘城民风开放,男女不设大防,又或说连大防也不止。
丘城毗邻外邦颂余国,虽仍是天家王土,但受颂余风俗影响颇深。在那里,男女是自由爱恋的,过明路前两厢情悦幽会过夜也是常事。女子是可以自由二婚的,甚至和离妇带孩子也不成问题,没人说叨女家的私事。
终生不嫁不娶也可以,自己有门营生,自然开心到老。
她认定的是萧翊那句话:“小小,你随我回京城可好?做我的人,定不会委屈你。”
是了,方柔后来才琢磨过来,回到王府之后,萧翊也很久没有再叫她的乳名了。
可萧翊是给出了承诺的,所以方柔愿意忽略这些细微的变化,她只道是他碍于身份。
今日方柔踏出了院子,春桃没拦着,路上见着的仆从也只稍稍流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后还是客气地喊她一句方姑娘。
毕竟萧翊从没说过方柔是不允许离开别院的,她想去哪是她的自由,当然这样的自由也有边界。
于是一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许是因为得知萧翊的归期,心情越发好。
方柔之前听春桃说过,宁王府堪比皇宫,因太后打小就宠着,王爷又是独子,由此样样都要最好的,好到不舍得亲儿子被架在皇位上身不由己,反推了膝下的养子上位。
方柔对朝堂之事是听不懂也没兴致的,那天倒说了一句:“当皇帝的确不如当王爷好。”
吓得春桃当即跪在地上,忙求姑娘千万慎言,这话关上门小声说自当没听见,若出了门给旁人知晓,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方柔赶紧扶她起来,嘴里连声保证。可她心里却在想:她不过是有感而发,触及自己的遭遇,若萧翊是皇帝,那他俩是不会相遇相知的。
如此,自然不如当王爷好。
只是不知道太后又为何跟她心有灵犀那般?太后也觉得当皇帝不好么......
方柔霎时神思悠远,这一日实在奇怪,总是不由自主会想起些过去的片段。
一主一仆走到了处花园,景致是极好的,凉亭水榭,清池浮桥,方柔还从没发觉西辞院外的事物也这样美好。
她一时来了兴致,见那池子里新发的荷苞,趴在池子边伸手去扒拉。
此时还未立夏,自然不是应季的景,只是王府惯常是要提前换上新种的,免得该到时节花却不开,免不了又要挨罚。
方柔玩心一起,更要拉着春桃一块玩水。
春桃再胆大也只敢在西辞院卸了奴婢的身份,出了大院,自然规规矩矩。
嘴里还担忧着:“姑娘千万小心,可别落水。”
方柔一笑:“我有些武艺傍身,哪会落水?”
说着笑得更加开朗,春桃心念一动,暗道真是许久没再见方柔这样发自内心开怀了。
方柔的变化是细微而缓慢的,等到春桃意识到她的言行举止已越来越接近京城的世家小姐,她那份自大漠带来的洒脱张扬,也就在默默中磨去了光华潇洒。
她心道,王府果真是个巨大的笼子,再有野性的事物被关了进来,总会慢慢老实。
春桃便没再多嘴,守在一旁替她望风。方柔这边正玩得起劲,打远却来了一伙人。
为首那妇人是王府里的管教孙嬷嬷,她身侧那名老妇穿着十分华贵,瞧着身份不低,但也不像是哪位主子。
她俩身后还跟着四名丫鬟,恭恭敬敬,俱是生面孔。
待她们行得近了,自然发现了清池边的动静。春桃还不及喊方柔站好,就这样猝不及防打了照面。
孙嬷嬷脸色一僵,狠狠瞪了春桃一眼,她霎时心底发凉。
方柔听见脚步声抬头,如此便见着那贵气嬷嬷正打量着自己。她有内力傍身,能读到些低语,听那嬷嬷问:“她是哪房的丫鬟?如此不成体统!”
孙嬷嬷低声:“秦掌教莫怪,她就是西辞院的那位......王爷先前从宿丘带回来的。”
秦掌教闻言一怔,睨了孙嬷嬷一眼,这又定睛看着方柔,心叹果真美貌非凡,哪怕放眼京城也找不出第二样。
又道:“既入了王府,你们竟也不传教规矩,还让我莫怪?”
孙嬷嬷吓得忙躬下身子:“秦掌教冤枉!实是王爷吩咐不必在意,王爷说......”
方柔侧耳去听,可孙嬷嬷此时贴身上前,附耳跟秦掌教说些极私密的言语,她已听不清楚,自然不知道萧翊最后下了什么命令。
她只知道秦掌教听了孙嬷嬷的耳语,脸色稍稍一沉,却没再追究。
而是转问:“西辞院有几人?”
孙嬷嬷:“一主一仆,外加小厨房四人,共六口。”
秦掌教声音一扬:“主子?”
孙嬷嬷忙改口:“奴失言,西辞院共六人,无他。”
秦掌教满意地点点头:“大礼当日应有的规矩,该教还是得教。”
孙嬷嬷又迟疑道:“秦掌教,不是奴惫懒,西辞院这位实在特殊,不若等王爷回府再行定夺?”
秦掌教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皱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默默点了头,又细细打量了方柔一眼,这才跟着孙嬷嬷离开了花园。
她二人的动静被方柔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这下连玩儿的心思也没了。
她拉过春桃问缘由,可春桃也是一问三不知,她成天跟在方柔身边,王府里的大事小事想打探也没个机会。
二人便转头回了西辞院,方柔总觉着那秦掌教来者不善,用过午饭,躺在软榻怎么也睡不踏实,由此把她派出去探探口风,也好叫自己安心。
春桃一去没了影,方柔心底就更烦躁了。
明明还没过春,到了下午却是口干舌燥,许是心气郁结所致。她斜倚着榻边假寐,手里的团扇被她摇得飞快,越扇反倒越闷。
方柔终于有些忍不住,冲着屋外细细喊了一声:“陈嬷嬷在么,小厨房制了冰么?替我拿一些来可好?”
陈嬷嬷的应答还没到耳根前,忽听那声清冷由远及近:“还没到夏日便贪凉,如此不知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方柔眼睛一睁,心底那股火气霎时灭了下去。
现下装满了甜心蜜意,冰块也不要了。她翻身坐起,便见萧翊潇洒地提袍走进门来,一身风尘,竟是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往她这里来了。
宴席过半,他误闯后院,却见假山之后人影绰绰,隐忍的低呜在蔓延。
谢砚哑着嗓子:“我反悔了,我要你。”
方柔见着心上人,什么孙嬷嬷秦掌教都忘到脑后去了。
萧翊这回出门时间久,方柔觉着他似乎瘦了些,只是眉眼仍是如画如玉,一如在宿丘山初见那般英俊潇洒。
他进了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桌前,身后紧跟的是他的心腹何沉。
方柔的院子里没有旁的丫鬟,眼下春桃去府里各房替方柔探风,就更没人伺候左右。
何沉眼明心亮地跟进屋来,萧翊才坐下,手边已摆好了杯子,热茶满上。
一鼓作气服侍好,何沉退了两步站着。
方柔这才从榻上走过来,动作自是很慢,心中更没有她须得在没下人奔劳时主动服侍萧翊的念头,倒不是她恃宠而骄,只是方柔从来没认为,女子就该依附、服侍夫君。
萧翊是她的心上人,不是她的主子。
她以为,大家都是有这般默认共识的,一如她在丘城所见所闻所感。她自小在师门长大,虽是孤儿,可师父方禅对她视如己出,更让她随自己入谱取了个正名叫方柔。
师兄和阿嫂更是恩爱美满,一生一代一双人,相敬如宾又不乏夫妻情趣,这是方柔向往的日子,无论对方是谁都好。
只要嫁与心上人,她相信自己也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而在遇到萧翊之后,方柔便更加笃定了。
可方柔并没有认认真真问过,萧翊是否也这样想?
何沉向来是没什么表情的,他的心思藏得比萧翊还深。眼见着方柔动作慢慢吞吞,他眉头都没动一下,更不会开口说道一二。
方柔眉眼带笑:“倒不是要吃冰,原想在屋里摆一些。”
萧翊举杯慢饮,似乎也不计较她的怠慢和傻气。
“你倒学得快。”话里带着笑,可到底也有责备的意味。
只是方柔品察不出,她是真没有伺候人的天赋。
杯子一放,何沉又自觉地站上前,萧翊却轻抬手,他即刻便停了动作。又见萧翊长指一扬,何沉立马会意,从袖内掏出了个精美的盒子,从容地递上前。
这主仆二人一连串无声的交际,看得方柔又是一愣,心道何沉是练了多少年的功力,才能如此明悉萧翊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
方柔好奇地看着萧翊将盒子拿在手里,展开,竟是一双红玛瑙坠子,镶着些金丝,样式别致精巧。
萧翊瞧清楚方柔眼底的惊艳,由此很是满意自己的决定。
他将坠子取了出来,低笑:“喜欢么?”
方柔惊讶地望向他:“阿翊要送给我么?”
他忽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人本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的,现下便转瞬稳在了萧翊腿上,人靠也在了怀里。
方柔被萧翊拉过去时,何沉早已闪身退了出去,连门也轻轻关上了。
他修长的手指磋磨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那儿空荡荡的,方柔并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本就是倾城的容姿,偏不爱打扮。
可不打扮也好,萧翊很满意这一份与众不同,这也是他当初昏了头要带她回京城的原因之一。
脱俗、特别、不世出的大美人,性子却是那样洒脱、热情,天真而不愚蠢,主动,却又不谄媚。
除了他在床上折腾她时,方柔会流露出一丝娇媚之态,可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并不刻意造作,惹人讨厌。
摸着摸着,手指轻轻带过她耳侧,惹得她忽而一颤,萧翊眸子里像打翻了一叠浓墨。
他十分清楚她的每一处,他刚刚就是故意的。
一手抚着耳垂,一手取了枚坠子,轻轻摁了进去。做罢,将她身子稍稍摆正,打量着方柔的脸。
透白的皮肤衬着鲜艳的红,这是一种极致的美感。
这模样是当真无双,就算这些日子里他们日夜相对,方柔总会有那么几个新鲜的瞬间,能够狠狠激起他心底的情丝。
姑娘家生得太美,要么被视作珍宝般细心保护起来,要么,就是一场祸事。
方柔被他盯得热了脸梢,轻轻一推:“阿翊,你别这样盯着我看。”
萧翊低笑:“什么也都看过了,这会儿倒害羞起来?”
现下青天白日,两人衣裳楚楚,他竟毫不避讳地说出这句调侃,直教方柔脸红心跳,一时间指着他支支吾吾,半句话也说不出。
他这话实在孟浪,若不是门关紧,屋外也没人,萧翊也不会失言至此。
方柔大惊失色,身子自然不稳,两个耳坠也跟着晃动,那弧线勾得萧翊口干舌燥,一时竟觉着屋里放些冰块的确好。
若不是时辰不雅,他倒真想不管不顾起来。
那对玛瑙坠子并不是孤品,还有一整套的物件,俱是他这回南下杭城,得当地小官讨好赠予的稀奇宝贝。
他自己从来没用过,只听朋党闲聊时提过那非凡奇妙的体验。
萧翊本不感兴趣,转手扔给何沉打算随意处理了。后来回京都的路上,不知怎地想起那老男人神秘兮兮地说什么多增情致。
忽而想起方柔明媚的笑脸,心底起了阵燥气,又把何沉喊了下来,那盒东西便随他带回了王府。
他不想吓到方柔,先送对坠子试试心意,凡事都得慢慢来,就如同萧翊这个人一般,不疾不徐,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已踏入了他的设计。
何况他不用这稀奇玩意儿,也有千百种方法能折腾得方柔泪水涟涟,他二人间情趣从来都不会少。
他喜欢听她小猫儿似得求饶,喊放过,喊救命,最后哭着一声声叫他阿翊......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幸好他当时应着一念之差把人带了回来。
否则,真不知这般妙的姑娘今后会被谁给糟蹋。
萧翊就是这样想的,他可以欺负她、算计她,但是换了旁人,那便是糟蹋。
两人仍抱在一起,萧翊越来越热,方柔倒是消了心火,此时任由萧翊抓着她的手指把玩,边摆弄边说些南边的逸闻,方柔听得很认真。
眼看要到传饭的点,春桃赶着时间回来的,才进院子就嚷:“姑娘,姑娘!”
喊没两句,抬眼瞥见面冷如霜的何沉,吓得腿一软,“哎哟”一声摔了个大马趴。
萧翊脸上的笑淡下去几分,但他向来是个自持好的,没生怒,就淡淡瞟了眼门外:“这丫鬟也学了你几分,着实没体统。”
方柔一怔,萧翊见她脸色变了,这才察觉自己嘴快失言,忙改口:“你是主子,不要这样惯纵下人。你自在过日子不打紧,可别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方柔听后,神色才缓和下来,没计较萧翊方才指桑骂槐责怪她没规矩。
转而道:“阿翊,我当春桃是自家妹妹,也不需要这么多讲究。有她在王府陪着我,日子才过得有趣些。”
萧翊声音一扬:“听音辨意,阿柔是怪我陪得少了,走得远了,日子里的生趣竟得找个小丫鬟填补?”
方柔一捶他:“去你的!”
她笑着站起身,拢了拢裙摆,人往门边走着,“你有公务在身,我何时多嘴过?只是王府比不上丘城,更比不上宿丘山,我觉得闷是自然的。”
方柔是背着身打算去开门的,她自然没瞧见萧翊在她身后风云变幻的脸色。
萧翊本是逗弄她,不想却听她拿京城跟那边陲小地方作比较,京城是什么地界,是他宁王呼风唤雨的龙潭。哪怕他不是当今第一人,可待遇和权势跟真龙也没分别。
有了比较,自然是有了不满足、不喜欢。
萧翊很不喜欢这种事情发生。他带方柔回来,是要她全身全心都归属于王府、归属于他。
不可以有二意,自然更不可以有比较。
他眼里的笑意淡去一些:“王府不好么?”
方柔不知藏话:“有你在自然是好的。”
萧翊很满意她这句回答,复又挑了嘴角:“我也不能时刻守着你,今后找些同龄的世家小姐来王府作伴,你自然不闷了,搓牌看戏,攒着去游园去打马球也行。”
门推开,晚风吹了进来,吹动了方柔的衣带。
她面色如玉,蒙上一层清爽,霎时心境宽松,竟慢悠悠将心底话和盘托出:“那也是没有自由的,更何况我也不想与她们结交。再说,姑娘们一拨拨往王府进,这倒成什么了,于你的名声也不好听。”
方柔显然误解了萧翊的意思,他方才那句话,是说封妃纳妾,一家子女眷凑在一起自行打发日子,一如京城众世家的宅院生活那般和睦热闹。
他的王府是不允勾心斗角的,谁敢闹得他头疼心烦,便都禁足学老实再出门,再不老实,就再关着,总会有听话那天。
这是他一早打算好的。
可现在,萧翊听了方柔这句话,便知道她心中并没有这份打算,也没有这份认知。
他眼里彻底没笑了,脸上那抹惬意也退了下去。
既然方柔跟他想不到一块去,那便也不用再琢磨说开那件事情,让她提前明白处境,知晓恩德。
事情到眼跟前总会妥协的,萧翊这样想。即算不妥协,方柔也没退路了,她的心是他的,身子也早已是他的,哪怕他还没给个正式的名分,但也快了。
他这次公办返京,先去了趟宫里才回的王府,太后和皇帝已明着说要开始商量宁王的婚事。
到时候一并将她的名字呈上去,那一切都有了定数,再多的想法,也会变成唯一的想法:她是宁王府的人,方柔是他萧翊的人。
◎哭湿了枕头◎
门开后,方柔才说了几句,便见着扑倒在地的春桃,又是一阵意外:“怎么这样不小心?”
说着想下阶将她扶起,被萧翊一个气音给拦了下来。
她疑惑地回头望去,萧翊已站起身来,自顾自走到了里间,方柔便知晓他须更衣了。
春桃朝她摇摇头,终于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忙给她了个眼色教她别怠慢了王爷。
方柔心知肚明,乖顺地随萧翊走了进去。其实更衣这事最初不是方柔打算学的,萧翊也对她没要求,王府上下嬷嬷丫鬟一大堆,哪需要她这手生的乱摸一通,把人的欲念撩起来,最后又得独自吞下去,萧翊没自虐的习惯。
是后来方柔将他摆在心底了,换了个身份看待,因时常见阿嫂替师兄换外衣拿去洗,有一次好奇上了手,于是就慢慢学着一层层脱衣服,再帮他穿上各种制式的袍衫,熟能生巧,越来越贴心。
也就是这件小事,令得萧翊再次深刻明白,人都是能被驯养的,只看愿不愿,想不想。
此后他但凡留在西辞院,多半都是方柔主持更衣,除非她累得站不起来。
一件件脱下,换下风尘,又细心地替他穿上常服,那两枚玛瑙坠子晃来晃去,显眼的红色,脖颈的皮肤透白,她微垂着眸子,心无旁骛,手指却总避免不了碰到他的身体。
只是更衣罢了,已扰得萧翊心浮气躁,呼吸都沉了几分。
方柔伸手抚平他的衣襟,萧翊便一把握住了她的腕:“传饭了么?”
她被他捏痛了几分,不解其意地点点头。
萧翊:“快些吃,吃完就撤了吧。”
方柔羞红了脸,当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当然,这也是因事情发生过一次,所以她这回立刻就懂了。
上一回,萧翊依例被太后召去宫里小住,空了几日没在王府。
那晚方柔才吃上前汤,就见萧翊离了宫直奔别院而来,他看她竟还在吃饭,面色有些不好。
方柔还以为是她吃相不雅惹了他嫌弃,于是开始慢慢吞吞,一口一筷子斯文地吃完,等下人把东西撤走天都黑透了,萧翊的那双眸子自然也黑透了。
那晚她遭了不少罪,对此事的认知也全然崩塌、重塑、更新。原来还可以有这么多花样,还可以这样磨人,可以教人哭到最后泪都干了。
方柔迷迷糊糊才听萧翊略带报复的声音:“你先前吃得这样慢,是故意勾着我么?”
她想喊冤枉,可嗓子已哑得发不出连贯的声音。
于是这一次,她很快就听懂了萧翊的话。
方柔心里想着事情,吃得心不在焉,萧翊自然看出来了,也随便垫了两口,当即喊人收了物件,挥退左右。
她一怔:“还没、还没传水呢。”
萧翊剑眉一挑:“我今日在宫里沐过才回府。”
人已横抱在怀里,“你香得很,过后再一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