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成为人生赢家(快穿)—— by青鱼不白
青鱼不白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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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妃拧眉,她的儿子她再了解不过,为人做事向来勤谨,从不偷懒,哪怕在户部职位不高,他也兢兢业业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
被朝臣参奏一本,咏妃早已猜到是王皇后所为,她心中愤懑,只是势单力薄,在朝中无人,哪能撼动得了王皇后这棵参天大树。
听话听音,闵总管这人在宫中向来颇有傲气,不肯结交妃嫔,只一味在陛下身边钻营,咏妃其实早已有收买他之意,但未能成功,但现在似乎闵总管主动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都是聪明人,咏妃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瞬间变得晶亮,带着希冀看向言诉:“闵总管指的可是那位?”
她手指了指坤德宫的方向。
言诉点点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话锋一转提起今日坤德宫的夏日小宴:“听说皇后娘娘特意请了沐王府的玥薇郡主前来赴宴,咏妃娘娘难道没发现,她对玥薇郡主似乎宠爱过头了。”
咏妃眉心一拧,不懂闵总管特意提起玥薇郡主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也觉得,以王皇后自私自利的本性,竟然会对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一位宗室郡主如此宠爱,隔三差五就唤她进宫伴驾,好像有点超出常理。
但毕竟玥薇郡主的生父沐王是穆德帝最看重的异母弟弟,在朝中颇有权势,王皇后是个势利眼,想借玥薇郡主拉拢沐王,给五皇子铺路也未可知。
“闵总管的意思是?”她迟疑着问道。
言诉一脸神秘道:“皇后娘娘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频频接玥薇郡主进宫小住,不知是看中了玥薇郡主本人,还是郡主背后的人。”
“当然,我也只是有所猜测,但娘娘若心怀大志,不妨朝这方面查一查。”
咏妃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但既然闵溪总管肯向她示好,咏妃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可她疑惑的却是:“闵总管为何要选择与本宫合作?皇后娘娘更受陛下的宠爱,不是吗?”
言诉微微一笑,并未透露太多:“杂家前不久无意中与五皇子起了冲突。”
咏妃一怔,原来是这样吗?
那倘若将来五皇子登上大位,闵总管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或许连性命也难以保住,难怪一向只懂得讨好陛下的他,都开始跟后宫结盟了。
送走闵总管后,咏妃一直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皇后娘娘到底是看中了玥薇郡主本人,还是看中她背后的人”。
玥薇郡主背后有什么人?当然沐王府的王爷王妃喽。
据说玥薇郡主是沐王夫妇婚后所生的嫡长女,她出生那天,京城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忽然停止,雨过天晴,空中出现彩虹。
沐王夫妇大喜,认为女儿有大福气,不等孩子满月,就立刻进宫向皇帝请封为郡主。
玥薇郡主在京城出了名的受宠,别看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但她比弟弟们更受宠,是王府中的娇娇女,要星星不给月亮那种。
那么她背后的人……
咏妃紧紧拧着的眉头忽然往上一挑,呼吸停滞,眼中露出惊骇。
闵总管他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来人。”她气息不稳跌坐在榻上,立刻喊来自己的心腹嬷嬷。
“娘娘有何吩咐?”嬷嬷见闵总管离开后,咏妃就一直魂不守舍,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便想要为她解忧。
“你……”咏妃犹豫片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精光四射,仿佛下定什么决心,“马上启用安排在坤德宫的暗桩,让她随时盯着皇后娘娘的动作,看是否有异常。”
入宫二十几年,咏妃能屹立不倒,当然没少培植自己的势力,她没有家世,所以安插在别的宫中的暗桩都非常珍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启用。
眼下,她就相信闵总管一回。
言诉回到住处后不久,想起原身那位被关在静亭侯府后院十几年,被贬妻为妾后日日吃斋念佛的生母颜瑾,他食指无意识在桌上敲了敲,立刻召来手下吩咐了几句。
手下听到总管吩咐自己派人偷偷将静亭侯府那位颜夫人偷出来,送出京城找个秘密的宅子安顿下来,立刻瞪大双眼,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们总管先前命人调查颜家当年的旧事,现在又要将颜夫人带走,莫非总管与颜家有旧?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立刻领命而去。

静亭侯府。
姜平康一脸得意的从外面归来, 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进门后先是用目光搜寻了几下,没看到儿子姜灼的身影, 才走到梳妆镜前问妻子纪姣:“灼儿呢?今日怎么没见他?”
纪姣将发髻上一支红宝石的步摇取下来,小心翼翼放进首饰盒里, 才回头望向丈夫:“侯爷您忘了?玥薇郡主昨天进宫参加皇后娘娘的宴会,灼儿负责接送她,听说五皇子那里又有重要差事交给他办,灼儿这几日忙得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
听完妻子的话,姜平康嘴角笑容越扯越大。
心里不由暗自赞叹, 自己当年真是做了个好选择啊。
幸亏他在颜家灭族之后, 听从纪姣的建议,把嫡长子姜曦卖给了拍花子的,将颜瑾贬妻为妾,把她关在后院,不许出门交际。
又审时度势,揣摩穆德帝的圣意, 把心爱的表妹接回侯府扶正, 请封姜灼为世子,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啊。
不得不说, 姜灼这个儿子是真给他争气, 好学上进,善于交际,做了五皇子的伴读,把五皇子哄得服服帖帖, 成为王皇后一派的心腹之人。
还能引得沐王府的玥薇郡主为他神魂颠倒, 非他不嫁, 订下这样好的一门亲事。
试问整个京城,还有谁家儿郎比他儿子更争气的?
姜平康心里越想越美,自从成为沐王的亲家后,朝中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沐王可是穆德帝的股肱之臣,手握大权,在朝中地位非同一般。
五皇子又是陛下心尖尖上的儿子,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帝,姜灼这是一下子有了两个强势的靠山啊。
姜平康美的甚至哼起小曲来。
纪姣卸掉脸上的脂粉,见丈夫面色春风得意,显然在为她儿子感到骄傲,心里忍不住也有些膨胀。
当初她看好姜平康做夫君,忍辱负重做了外室,被无数人嘲笑,受了那么多苦,到底还是苦尽甘来了。
“夫君。”
纪姣眼神变得越发温柔,纤纤玉手接过姜平康换下的衣服,装作不经意道:“西院那位近几日病的越发厉害了,妾身请了京城好几位名医,都说疯病难医,恐怕没几天活头了。妾身想着如今灼儿和玥薇郡主的婚事操办在即,家里有个病人实在不吉利,夫君您看要不要请太医院的人来看看,妾身不求别的,只担心将来玥薇郡主进门,见灼儿有个疯疯癫癫的庶母,恐怕心生不喜。”
她说着擦拭了一下眼睛,垂着的眼眸中闪过狠辣。
让那贱人白活这么多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如今姜灼眼看就要成婚,娶的还是位皇室郡主,静亭侯府将来是他们母子的天下,绝不容许颜瑾的存在,她得尽快除掉此人。
姜平康本来心情不错,听她说起西院那个晦气的存在,顿时一张脸拉下来,心情也变得糟糕:“她那样身份的人如何配请太医?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既然京中名医都说她快不行了,那你就看着草草帮她处理一下后事,别耽误了灼儿娶亲。”
言下之意,竟是不打算让颜瑾活命。
院子里做打扫的夏嬷嬷听见房内侯爷夫人的谈话,顿时大吃一惊,趁人不备,丢下手里的扫把,匆匆去了西院。
西院正是颜瑾的住处,这里本来是个放杂物的院子,颜瑾疯掉之后,就被姜平康贬妻为妾挪到了这里。
平时照顾她的只有两个下等婆子,那俩婆子伺候她并不尽心,整天只想着偷奸耍滑,不打扫卫生,不及时给她送饭,也不照顾她的起居。
颜瑾顶着一头蓬乱的乌发,穿着十几年前的旧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脸上脏兮兮的,似乎很多天没洗脸了,抬头望着天空,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守她的两个婆子并不在意,自顾自躲在屋子里纳凉聊天。
夏嬷嬷悄摸找到颜瑾时,她正对着太阳自言自语,浑身上下狼狈得如同乞丐,哪里还有半点当年侯夫人的威严。
夏嬷嬷心中一痛,夫人当年是多么威风凛凛的将军府嫡女啊,一等一的家世,可惜侯爷不长眼,竟将她磋磨成这样。
“夫人,长话短说,我刚刚探听到世子马上要成婚了,侯爷夫人嫌弃你碍眼,打算除掉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啊!”夏嬷嬷语重心长地低声嘱咐她。
颜瑾那张充满傻气的脸上凝滞片刻,紧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薅了根狗尾巴草自玩自乐。
见她傻的无知无觉,夏嬷嬷叹了口气。
夫人,老奴也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深夜,颜瑾躺在硬得硌腰的床板上,手里摩挲着一个旧得看不出颜色的荷包。
这是十几年前,姜曦走丢前,她亲手给儿子做的,做了好几个,里面放着安眠的药材,让儿子轮流换着戴,用的是最柔软不伤身的布料。
如今她手头的旧物,只剩下这一个了,其他随身携带的首饰玉佩,都被那两个婆子抢走了。
当初她嫁进静亭侯府,父母给她陪嫁了十里红妆的嫁妆,哪怕在贵女圈都能引起轰动,羡煞旁人,可那些财产早已被纪姣霸占。
如今侯府那些新进的下人时常羡慕纪姣手头富裕,各种款式漂亮的首饰轮流戴,私库里不知堆积了多少财产,可那些本该属于她这个前任侯夫人。
颜瑾越想越觉得心中凄凉,财产什么的她不在乎,可是爹娘兄嫂去世后,她只剩下姜曦一个亲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但姜平康却为了保住侯府的荣华富贵,不惜放弃她和姜曦这两个身上流着戴罪之人血脉的妻儿。
姜曦丢失以后,她哭过求过,跪在姜平康面前求他派人把儿子找回来,但姜平康却冷然拒绝,还打发走她从娘家带来的陪房,让她在侯府孤立无援。
那一刻颜瑾无比绝望,她想过了断自己的性命,想一死了之,可是只要想到她那丢失的儿子还在这世上某个角落里受苦受难,她就不忍心抛弃他。
为了活下来,她装疯卖傻十几年,眼睁睁看着姜平康和纪姣过得越来越好。
为什么?凭什么?
这对狗男女做了那么多坏事,凭什么他们依旧当着高高在上的侯爷侯夫人,他们的儿子还能成为五皇子的心腹,被沐王看中选做女婿?
无数个寂静的深夜,颜瑾都恨苍天无眼,恨眼瞎耳聋的穆德帝将她忠心耿耿的父兄打成反贼,恨静亭侯一家包括长辈都无情无义,恨世道不公。
眼下姜平康和纪姣的儿子要成婚了,他们就想趁机除掉她这个绊脚石,想得美!
颜瑾冷笑着,暗暗思考保命的方法,她还没有找到她的宝贝儿子,怎么能轻易死去。
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房顶似乎有动静,屋顶的瓦片被揭开,颜瑾无意识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两个蒙面黑衣人跳了下来。
“你们是……”她心里一紧,忘了装疯,难道姜平康和纪姣这么快就动手了吗?
没等她说出口,嘴巴就被捂住了。
“不要乱叫,跟我们走,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黑衣人在她耳边悄声道。
颜瑾一头雾水,心里越来越糊涂,这些黑衣人不会伤害她?那他们想做什么?
紧接着,她就看到黑衣人丢了个不知从哪弄来的尸体在床上,然后将火点燃,帷幔烧着了。
颜瑾瞳孔一缩,他们这是要干嘛?
不等她想明白,就感觉后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颜瑾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白天,她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那两个黑衣人仍旧蒙着面,用那种尖锐的嗓音道:“颜夫人,这个宅院远离京城,非常安全,大人命我们将你安置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颜瑾从小也是当做贵女培养的,每年都要跟着爹娘进宫,对宫里太监的体貌特征多少有些熟悉,昏迷前她太紧张,一时没听出来,可这会儿她却听得清清楚楚,这两个黑衣蒙面人的声音都非正常男性,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太监。
所以将她带离侯府的人竟然来自宫里?
心里转过无数念头,颜瑾却没有表现出来,假如这些人背后的指挥者是皇帝,那她还得继续装疯,绝不能让人看出她其实精神正常。
她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假装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颜夫人,这个荷包是大人命我们交给你的,说是您一看就明白他是谁了。”
“嘻嘻。”颜瑾歪着脑袋从他手中拽走荷包,本想拿在手里揉捏着玩一会儿就扔掉,不料看到褪色的荷包上熟悉的针脚,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她将荷包从里到外翻来覆去详细看了好几遍,顾不得装疯,颤抖着手抓住黑衣人的胳膊:“他在哪?你们那个大人到底是谁?快让我见一见他!”
两个黑衣人早就调查过,知道颜瑾为了在侯府活命装疯卖傻,此刻发现她见了荷包忽然恢复正常,都有些惊讶:“我们大人岂是你能随便见到的?好了,大人的吩咐我们已经办到,现在也该回去复命了。”
“是啊,大人说你如果想见他,就在这栋宅子里好好等着,他办完了事自然会来见你。”
两个黑衣人离开后,颜瑾捧着荷包看了半天,捂着嘴痛哭出声,十几年了,她无数次绝望过,害怕过,怕再也见不到儿子。
可现在,她的儿子总算有了消息,总算要回来了。
她的儿子还活着。
“将军,陛下身边的闵总管来了,正在营帐里等候您。”
自从颜将军被灭族后,穆德帝对朝中武将的信任与日俱减,不断打压他们,削减他们手中的权势,宇文苍就是其中之一。
他如今虽然留在京城,手下掌握着几万大军,但实际上穆德帝并不信任他,军中的将士们只认虎符不认人,而虎符被牢牢握在穆德帝手里。
就这样,明明有着雄才大志的宇文苍被迫呆在京城,每天在郊外校场上训练士兵,闲出屁来,过着如同过家家一样的生活。
“闵总管?”宇文苍眉头紧皱,深得能夹死苍蝇,正要掀开帘子的手顿了顿。
身为朝中大臣,奸宦闵溪的大名他当然听说过,据说此人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却有着一张巧言令色的嘴,舌如灿花,马屁拍得天花乱坠,所以深受穆德帝信赖,让他做了身边手握大权的总管太监。
但闵溪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他借着手中的权势屡次插手朝中大事,排除异己,在皇帝跟前进谗言,除掉自己看不顺眼的大臣。
此人的名声早就发臭发烂了,在民间甚至有止小儿夜啼的功效。
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宇文苍这样想着,一掀帘子,进了营帐。
言诉已等候他许久,小口小口啜着粗糙的茶水,脸上没有半点嫌弃之意,反倒有些随遇而安的味道,跟传闻中那个非价值万金贡茶不喝的奸宦大相径庭。
察觉到这一点,宇文苍眼神暗了暗,大步走到他跟前拱了拱手道:“不知闵总管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言诉放下茶杯,手中的拂尘拍了拍手心,面对宇文苍笑得古怪:“好说好说,杂家不过是替陛下传个口信给宇文将军,将军不必如此诚惶诚恐。”
说着,他做了个手势,身后两个小太监悄无声息退出营帐。
宇文苍听到“诚惶诚恐”四个字,脸上闪过一阵恼怒,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拳头,像是在努力压抑着胸腔中的怒气,他低着头半晌,仿佛内心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等平息掉所有情绪,才重新抬起头抹了把脸,问:“敢问闵总管,陛下给微臣传了什么口谕?”
说出这话时,他声音沙哑到十分艰涩,生怕从言诉嘴里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怪他防备心如此重,毕竟那样一位不仁不义的皇帝,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宇文苍站在原地,佝偻着身子,肩上仿佛压着沉重的大山,他想起两年前,自家刚刚及笄的女儿被逼着嫁给王皇后弟弟的场景,突然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昨日,皇后娘娘给陛下进言,说她娘家弟媳成婚两年未能生育,怕是身子坏了,希望将军家再抬一位千金嫁入王家做贵妾,好给小国舅延续香火。”
“陛下答应了,命杂家特来传口谕给宇文将军。”
伴随着言诉那有些刺耳的声音,宇文苍只觉得脑子轰隆隆的,一道惊天大雷响彻耳际。
他面容扭曲了一瞬,一把抓住言诉的衣襟,青筋暴起的手背昭示着他的愤怒:“你说什么?陛下竟然同意这种荒唐事?他莫不是……”
未尽的话被吞入腹中,宇文苍恶狠狠盯着言诉,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窟窿。
“宇文将军息怒,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旨意,杂家只不过奉旨传话而已。”言诉拂开宇文苍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好整以暇看着他,眼中适时露出同情。
“将军一定很不满吧?”
宇文苍脑子正乱成一团,一面觉得可悲,一面又不得不计划着对策。
听他这么说,铜铃似的两眼瞪了过去:“你什么意思?”
言诉轻笑一声:“将军家里共有两女一子,两年前,贵府大千金生日那天乘马车去庙里进香,不料中途被皇后娘娘的弟弟王翔见色起意,将其掳走并……”
“事后令千金上吊自尽被救下,将军告到陛下跟前,想要个说法,不料在皇后娘娘的劝说下,陛下竟然命你把女儿嫁给刚丧妻的王翔,好瞒下这桩丑事……”
“闭嘴!”
听他讲述起两年前的丑事,宇文苍大吼一声,目眦尽裂瞪着他,仿佛把他当做仇人似的,恨不能撕成两半。
他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一个在沙场上流血都不吭一声的男人,此刻竟然哭了。
是他无能,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在女儿被王翔那畜生侮辱后,反倒在陛下与皇后的逼迫下把她嫁了过去。
当初他是想拼死反抗的,但宇文家不止有他们一家五口,还有上下几百个族人,有颜家被灭族在前,他毫不怀疑穆德帝的心狠手辣。
王皇后是穆德帝的心尖宠,她本是王家一小小庶女,一朝被接进宫封为皇后,连带着她的生母和弟弟也翻了身。
王翔以前只是王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分家产都没他的份儿,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当了皇后,他也越过家中的嫡出兄弟,成为王家最有权势的人,人称小国舅。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连宇文苍这个三品将军都不放在眼里。
言诉默了默,静静等宇文苍哭完,擦干眼泪,才重新道:“将军难道就甘心再送上家中女儿,给王翔当贵妾吗?”
宇文苍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看上去十分魁梧,但他两个女儿都如花似玉,一个赛一个漂亮,所以也就招来王翔的觊觎。
“闵总管这是何意?”宇文苍瞪着赤红的双目,眼里的红血丝令人触目惊心,倘若换个人,说不定被他吓坏了,然而言诉却恍若未觉,依旧笑盈盈看着他。
“宇文将军,我们谈谈合作吧,不知将军可还记得十三年前被灭族的颜家?”
宇文苍恍惚了一瞬,颜将军的面容依稀在他脑海中浮现,其实宇文苍原本出身没落家族,为了搏一个前程,他弃文从武,进入颜将军所在的军营。
刚从军时,他甚至得到过颜将军的照拂,颜将军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陛下刚给颜家定罪,说颜将军父子早年曾经与逆贼勾结时,宇文苍根本不信,这朝野上下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呢,颜家世代忠良,颜将军父子每次征战沙场都是拿命在拼,他们不在乎荣耀,不在乎金银财宝,得来的赏赐全都分给了手下,他们只想让自己保护着的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可陛下说的话就是圣旨,圣意已定,谁敢给颜家打抱不平?
“颜家,你为什么提起颜家?你和颜家什么关系?”宇文苍重新看向言诉,那张之前在他看来过于俊秀,是奸宦标配的脸,突然意外的和记忆中颜将军的脸重合。
他们竟然有几分相似。
“你究竟是谁?”宇文苍心里一颤,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十三年前,颜家被灭族不久,静亭侯府的小公子便莫名其妙丢失,随后那位出身颜家的静亭侯夫人被贬妻为妾,这些将军可记得?”言诉缓缓道。
宇文苍对上他的眼睛,脑海中回忆着十几年前的往事,彼时因颜家灭族,京城内外人心惶惶,颜瑾这位唯一存活下来的外嫁女就显得格外瞩目。
宇文苍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和妻子说起颜瑾,妻子曾无比悲伤的感叹,说颜瑾虽然活下来了,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静亭侯府可不像那种有情有义的人家。
之后不久,颜瑾母子俩果然出事了。
“你是……”宇文苍感觉自己声音都在打颤,“你是静亭侯府那位丢失的小公子?”
他不敢置信看向言诉。
据妻子分析,那位小公子丢失多半是静亭侯府有意为之,很可能被拍花子的拐走了,年仅五岁的孩子丢在外面,从富贵窝进入群狼环伺的险境,他会遇到什么?
宇文苍以前从来不敢深想,但是看着眼前穿着太监服,哪怕站在内宫权势顶端也挥不去满身戾气的青年,他猛然发现,这孩子所遭遇的一切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可怕。
言诉从营帐里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外袍,服侍他的小太监见状急忙上前殷勤伺候着:“总管大人,既然事情已经办妥,咱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以往闵溪因那种说不出口的病态心理,对手下人要求很严酷,这也导致,未来某天当他失势以后,手下人纷纷倒戈。
不过言诉却深谙御下之道,他知道这些小太监常年呆在深宫,难得出宫一次,心里肯定向往外面活泼自由的气氛,便大手一挥:“难得出来一次,杂家给你们放半天假,随便你们去吃喝玩乐,或者探望家人,但要记住,晚上宫门落匙之前必须得回宫。”
小太监眼睛一亮,难得总管大人对他们如此纵容,可见今日心情甚好,“多谢总管大人。”
望着远去的几道背影,言诉勾了勾唇角,跟宇文苍定下合作计划,离扳倒王皇后和沐王也就更进了一步。
剧情里宇文家实惨啊。
宇文苍的大女儿恨王翔毁了自己不说,还要毁了妹妹,刺杀王翔未果,上吊自尽。
王皇后为此震怒,请求穆德帝将宇文苍一家男丁尽数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堂堂宇文将军一家,以这种可笑的罪名被流放,受尽冤屈。
不如就让他来挽救一下吧。
王家,宇文雅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怎么办?三爷昨日进宫向皇后娘娘请旨,纳小妹进府当贵妾,皇后已经答应他了,此事恐怕已经没用转圜的余地,我宇文家难道要受此屈辱吗?”
她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都怪她,因为不愿意诞下王翔的子嗣,宁肯吃药毁了身体,不能生育。
没想到王翔竟然如此狠绝,又看上她的小妹。
宇文雅越想越气,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
“小姐别怕。”奶嬷嬷急匆匆跑进来道,“刚刚老爷派人来传话,说是此事他自有办法,绝不会让二小姐也沦落到这虎狼之地的,请小姐放心。”
“真的?”宇文雅眼中迸发出光彩,但却转瞬即逝,“可如果是皇后的旨意,父亲又能有什么办法?”
奶嬷嬷见没有外人,便附在她耳边道:“老爷贿赂了陛下身边的闵总管,有闵总管帮忙周旋,小姐千万别担心了。”

第127章 太监总管要复仇3
最近京城新出了一桩大事, 静亭侯府后院失火,那位出身颜家后来却被贬妻为妾的颜夫人在大火中被烧死了,据说尸体烧得面目全非, 都看不出人形了。
“侯爷,都怪妾身管束不严, 没能派人好好看着颜姨娘,以致府内着了这么大的火。”纪姣半跪在姜平康跟前,一手紧紧抓着他衣袍的下摆,另一只手拿手帕不停擦拭着眼泪,脸上的哀戚不似作假。
可不得哀戚么, 毕竟那场火火势凶猛, 不但烧了颜瑾所住的西院,还连带烧毁了旁边侯府新建的院子,那是她和侯爷特意准备用来给姜灼娶亲的。
姜平康站在被烧毁的院子外面,脸色漆黑一片。
对他而言颜瑾死就死了,不过是个被讨嫌的多余之人,侯府宽宏大量, 在颜家出事时没有一根白绫勒死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但她死前还要放把火,烧了他斥巨资盖的、给儿子儿媳住的新院子, 这就太过分了。
“颜瑾的尸体呢。”姜平康咬着牙, 眼里怒气丛生,眸中的愤恨像是要将颜瑾扒皮挫骨一般,“把她给我扔到乱葬岗去,不许她进姜家的祖坟!”
静亭侯府族谱上, 十三年前就已将颜瑾和姜曦的名字涂除掉, 换上了纪姣和姜灼的。
十三年过去, 那早已丢失的姜曦沦落在外能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早就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了,现在颜瑾去世,刚好将他们母子俩送做一堆。
姜平康心里没有半点对亲骨肉的父子之情,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能给自己带来权势和无上荣耀的姜灼,有姜灼在,静亭侯府必能更上一层,跻身皇亲国戚的行列。
因儿子婚房被烧毁气得差点失去理智的纪姣总算平复了点心中的怨恨,嘴角扯出一个怨毒的笑容。
颜瑾,你泉下有知可别怪我心狠,是夫君厌恶你们母子俩,不肯让你们进姜家祖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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