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小龟今天也在找人干架—— by海盐芝士卷
海盐芝士卷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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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连忙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头疼道:“停停停,我知道了,别念了。”
小树无奈道:“你说,我要怎么回他?”
白若思忖再三,小声道:“装死,别回。”
小树抽抽嘴角,“但我的传讯玉符每天震个不停……”
白若果断道:“拉黑他。”
小树努力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良心,“算了,我就当听不见吧。”
转眼,便到了内场拍卖会那日。
所谓妖靠衣装,小树直接把前几日拍下的法衣首饰通通给白若用上。
白若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自己的脑门上仿佛刻着两个大字——有钱。
她忍不住嘀咕道:“我这装扮,看起来好像一只肥羊……”
小树不禁瞪了她一眼,“你是在质疑我的品味?”
白若连忙补充道:“一只奢华有格调的肥羊。”
小树的额角跳了两跳。
白若不再逗他,“挺好的,挺好的,要是从拍卖场出来被打劫了,还能反手捞一笔。”
小树闻言,疑惑道:“你这话说的,怎么听着还挺熟练?”
白若想起以前在秘境里干过的好事,谦虚道:“没有的事,不过略有心得罢了。”
这一说话的功夫,留给他们出门的时间就不多了,小树只得暂且压下心头的疑虑,和白若一道往拍卖场走去。
作为拍卖场近日的常客,他们早已熟门熟路。
侍候的小妖更是早早等在门口,一见白若和小树的身影,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带着他们往内场走。
小妖一边领路,一边介绍道:“内场的规则和外场没有太大差别,您二位应该都清楚,我就不多废话了。不过因为内场的物品价值更高,偶尔出现竞价过高时,拍卖场会要求查验资金……”
白若摸摸自己的储物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地拍下白露果,她这次准备的灵石绝对够了。
灯光暗下,拍卖开始。
内场拍品确实不同凡响,但是起拍价就是外场的数倍,而场中宾客的出价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白若不错眼地盯着一件件被送上台的拍品,生怕不小心错过。
就在她盯得眼睛发酸时,白露果终于躺在一只翡翠盒中闪亮登场。
白若顿时坐直了身子,连拍小树数下,“来了来了。”
台上的百灵鸟司仪声音清脆,“下一件拍品,百年份的白露果一枚,起拍价,五千灵石。”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这白露果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听说挺好吃。”
“有何功效?”
“好像能使妖变白。”
“除此之外呢?”
“这就不知道了。”
“空有其表,还不如等等后面的珍贵法器……”
就在白露果即将遇冷时,小树果断举牌,“六千灵石。”
白若耳朵微动,附近的说话声尽收耳底。
“一上来就加价一千,难道这白露果有我们不知道的用处?”
“害,你别被这小树妖误导了,你看看他前几日拍的东西,就知道他的眼光了。”
“他都拍什么了?”
“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喏,你看他隔壁那小妖,都在她身上穿着呢……”
此话一出,白若顿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多了。
而参与白露果竞拍的妖则变得更少了。
在三轮喊价后,小树就以八千灵石顺利拿下了白露果。
白若心情复杂地摸摸袖口的漂亮花边,对小树悠悠道:“没想到,你是那么有远见的树。”
小树还沉浸在拍下白露果的喜悦中,慢半拍道:“什么?”
白若一脸温和地摸摸他脑袋上的小花,“没事,你继续拍着玩吧。”

此行的目标顺利达成, 白若整个龟都放松下来。
她懒洋洋地瘫在椅子里,坐看其他宾客为了稀有拍品打得头破血流,偶尔碰上感兴趣便举个牌子。
能拍下最好, 不能拍下也不在意,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拍卖会散场时,白若和小树慢悠悠地往外走。
没走两步,白若便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时不时地飘向他们。
白若凑到小树耳边低声道:“别扭头, 好像有妖盯上我们了。”
小树一边步伐如常, 一边抽抽嘴角。
万万没想到, 白若居然一语成谶,他们还真成了别妖眼中的肥羊。
小树忍不住嘀咕道:“在拍卖场花钱如流水的妖多了去了, 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们了?”
白若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行头,小声道:“为什么盯上我们, 你难道没数吗?”
他们俩, 怎么看怎么像初出茅庐妖傻钱多的大肥羊, 在接连几天的拍卖会上不仅一件有用法器没买,还买了一堆“无用之物”,不打劫他们打劫谁呢?
白若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正好,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可以趁机锻炼锻炼。”
小树对暗中的窥探者默哀一秒,果断道:“我给你加油!”
打架这种事他是帮不上忙的, 毕竟他只是一株柔弱的小树。
走出拍卖场大门后,路上的妖渐渐少了。
身后尾随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一直不远不近地坠在他们身后。
在经过一条小巷时, 尾随的妖终于按耐不住, 朝着白若袭来。
白若那一身明晃晃的行头, 确实比小树来得有吸引力。
在风声逼近的刹那,小树飞速往旁边一闪,给白若让出充足的活动空间。
他们打架不要紧,万一误伤了他的叶子,少了头发就不好了。
小树避开的瞬间,偷袭者心中一喜。
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两只形影不离的小妖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少了一个碍事的,正方便他动手。
然而这分喜悦还没持续两秒,偷袭妖就被一个迎面砸来的龟壳砸闷了。
他踉跄两步,摇摇脑袋,还以为是一时失误,再次英勇地迎了上去。
“咚!”
“哐!”
“咔!”
一连串的撞击声后,小树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夜色虽然昏暗,但已经足够他看清对方肿了一圈的脑袋。
偷袭妖再迟钝,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踢到铁板了。
他连忙求饶道:“误会,都是误会。是我眼瘸,冒犯了……”
白若没有给他投降的机会,直接堵住他的嘴巴,拳拳到肉。
劫妖者,妖恒劫之。
既然动了歪念头,就该做好被教训的准备。
偷袭妖此时满心懊悔,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钓鱼了。
这两个小妖该不会是专门在这扮猪吃老虎吧?
一刻钟后,白若方觉得痛快了,大发慈悲地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扑通——”
偷袭妖应声倒地,艰难喘息。
白若直接将龟壳抵住他的脖颈,“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偷袭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打劫的受害妖。
白若不耐地将龟壳往前推了推,“别磨蹭,要钱还是要命?”
动作之自然,话术之娴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生手。
偷袭妖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磕巴道:“同、同行?”
白若轻咳两声,不自在地瞥了旁观的小树一眼,稍微收敛自己的土匪架势。
她义正言辞道:“少胡说八道,谁跟你是同行!”
“你打劫我们,让我们受惊,不该赔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吗?”
偷袭妖的脑子都转不动了,受惊的到底是谁哟。
在白若暗含威胁的目光中,偷袭妖不情不愿地解下腰间储物袋,“都在这里了。”
白若接过储物袋,顺手掂了掂,熟练地破开禁制查看。
偷袭妖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
看看这手法,哪个好妖会那么熟练地开别妖的储物袋啊!
他一定是倒霉地撞上同行了,居然还不承认!
白若三两下清点完储物袋里物件,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嫌弃,“就这么点?”
偷袭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太、太过分了!
打劫就算了,居然还对他进行妖身羞辱。
要不是囊中羞涩,他会沦落到做打劫这行吗?
白若轻啧一声,一双眼睛犹如探照灯般将对方自上而下扫视。
她的目光停在偷袭妖的发簪上——
偷袭妖察觉她赤裸裸的目光,隐忍道:“这只是个下品法器,不值多少灵石的……”
白若扬扬下巴,“蚊子再小也是肉。”
偷袭妖咬牙送上自己的发簪。
白若的目光继续下移,停在他镶玉腰带上。
偷袭妖满脸不舍,“这是我最喜欢的腰带。”
白若言简意赅:“拿来。”
偷袭妖含恨解下腰带,小心提着裤子。
白若仔细打量他的外袍。
偷袭妖麻木讲解:“具有一定隐蔽功效的法衣,真的只有一点点,不然你也不会发现我是不是?”
白若:“怎么着也能当个几百灵石。”
偷袭妖脱了外袍,裹着一层单薄的里衣瑟瑟发抖。
白若看向他的鞋子——
偷袭妖灵光一现,飞快道:“我、我脚臭!”
白若捏了捏鼻尖,“那算了,你留着吧。”
将偷袭妖彻底压榨干净后,白若拍拍手心,对小树招呼道:“完事,收工!”
偷袭妖一听白若没有再同他计较的意思,慌忙提着裤子转身往反方向跑去。
脚步之仓皇,平生罕见。
小树眼神复杂地看着白若,动了动唇,“你以前,真没做过这行?”
白若用力咳嗽两声,“你可不能凭空污蔑妖!我从来不主动打劫妖的,一向只有正当防卫。”
小树顿时了然,就跟今天一个套路嘛。
他甚至怀疑,白若没有抗拒穿成这样出门,就是暗怀钓鱼的小心思。
白若不管小树心里的猜测,她算了算晚上这单的收益,美滋滋道:“差不多能把白露果的本钱挣回来,又是收支平衡的一天呢。”
当晚,白若就联系了金金,让翠鸟空运上门取货,把白露果送去锦鲤族。
金金就差拍着胸脯给白若保证,这回一定还二难一头自然白发!
了却一桩心事后,白若和小树踏上了返程的路。
和来时的匆忙不同,这回他们是边走边玩。
白若一本正经道:“慢慢走,最好能卡着金金做出染发膏的时候回去,完美衔接,就等于出门给二难带的伴手礼。”
小树不留情面道:“你单纯就是不敢回去面对二难。”
白若心虚气不短,“谁说的,我是给二难多留一点独处的时间和空间,让他冷静冷静。”
小树假装信了。
一路晃晃悠悠地消磨了大半个月,就在白若认真思考要不要绕路再溜一圈时,金金终于送来了好消息。
染发膏研制成功了!
白若喜不自禁,“快快快,我们回家!”
他们本来就距离龟族不远,不出半日,白若便和送来染发膏的翠鸟同时抵达龟族门口。
白若刚接下翠鸟送来的包裹,便听见一到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江白若!你总算回来了!”
妖未至,声已到。
白若当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拆箱取物一气呵成。
在二难怒气冲冲地杀到她眼前时,白若高举手里的染发膏,犹如举着免死金牌一般震声道:“二难,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紧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小白龙下意识开口道:“更好用的特效药?”
此言一出,二难眼中的杀气更甚。
白若狠狠瞪了小白龙一眼,“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她转头对二难挤出一个笑脸,“这可是能让你一夜白头的高级染发膏,我出去那么久,就是为了帮你搞这个。”
二难神色稍缓。
下一秒,他便重振旗鼓。
“你以为这个染发膏就能弥补我受到的伤害吗?”
白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随时做好再次跑路的准备。
她露出无比真诚的神色,“二难,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我也不想的。”
二难发出一声冷哼。
白若想到他方才的片刻松动,转了转眼珠,开口道:“这么着,你说,怎么才能让这件事过去?”
二难有些迟疑。
倒是小白龙看热闹不嫌事大,提议道:“想要一笔勾销,不是遭遇大悲就是大喜。”
“大悲么,妖死则往事随风散……”
白若瞅瞅二难,再瞅瞅自己。
按照他们龟族的寿数,千年内是不可能实现了。
小白龙还在自言自语,“至于大喜,妖逢喜事精神爽——”
他看看二难,感觉二难身上着实没什么喜事。
小白龙把视线转向白若。
要是白若忽有大喜之事,二难应当也不会再多做计较……
白若倏然眼睛一亮,一把勾住小树的胳膊,大声道:“喜事当然有,我和小树的成婚之喜!”
二难呆住了。
他想要找白若算账的心已经被这个消息彻底冲散。
小白龙也呆住了。
不是,他就随口一说,怎么要成婚了?
小树呆愣愣地注视白若半晌。
什么成婚?
谁和谁成婚?
小树的脑子加载了不知多久,脸上不由得浮现激动的红晕。
等等,他要和白若成婚了?!
画面静止几分钟后,小树兴奋地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我们在哪里办婚礼,在树族还是龟族?”
“我还没带你见过祖树爷爷呢,得跟他说下这个好消息!”
“喜服是不是也该准备起来了,我已经想好了,以明珠饰鲛纱,再配以灵玉点缀……”
而白若则在小树的长篇大论中渐渐涣散了眼神。
她是不小心触发了什么开关吗?
小树似乎有点亢奋过头了。
就在小树开始慎重思考下一代是小树还是小龟,究竟是种在泥土里还是养在沙地时,白若终于没忍住打断了他。
“现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说出去的话, 泼出去的水。
不出半个时辰,连祖龟爷爷和祖龟奶奶都知道白若马上就要成婚了。
祖龟奶奶笑眯了眼,“我们龟族可好久没办过这种大喜事了, 得好好热闹热闹。”
祖龟爷爷一边盘算家底,一边计划如何操办这桩大事。
他都快想不起来上一次龟族举办婚礼是什么时候了,得回去翻翻族谱,回忆一下流程。
卜长老承担了他的老本行, 认真计算起最近的黄道吉日。
小树给树族传信, 告知这个好消息。
所有妖都忙碌起来, 连二难和小白龙都被祖龟奶奶支使得团团转,准备起婚礼的相关事宜。
唯有白若两手空空, 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祖龟奶奶大手一挥,“你只要负责在婚礼那天漂漂亮亮出场就行!”
白若安心躺平了。
她为这场婚事做的最大努力, 大概就是研究新婚之夜该如何充实度过。
甚至为此从宜欢城订购了一系列新婚特辑话本。
小树热情高涨地亲自操刀, 开始裁制喜服, 时不时地来征求白若的意见。
“袖口的纹样采用龟背纹如何?你喜欢深色的纹样,还是浅色的纹样?”
“裙边上可以点缀树叶状的灵玉,走动间叮咚作响,闪闪发光……”
白若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缎料, 还有零零碎碎的装饰物, 只觉得一阵头晕。
“你决定就好。”
小树脑袋上的小花晃了两晃,有了主意, “这样,我把设计稿都画出来, 你来挑。”
白若勉强点头, “也行。”
两日后, 白若被小树送来的厚厚一本设计稿震住了。
“那么多?”
小树一边翻页, 一边讲解道:“前半本都是喜服样式,领口、袖子、裙边、腰带的款式面料都标注了,你看着挑。后半本是当天要用到的首饰,头冠、步摇、耳铛、项圈、镯子……你也得挨个决定。”
白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深吸一口气,对小树真诚道:“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听你的。”
小树飞快翘了下唇角,对着设计稿娓娓道来,“我建议你选云锦描金的缎裙,外罩绯色鲛纱,再搭配……”
白若听了足足一刻钟,爽快拍板道:“就按这个来。”
小树抱着设计稿小跑着出去了,“那我就按这个方案去准备了!”
白若长舒一口气,继续研读她的新婚话本。
卜长老在勤勤恳恳算了一宿,终于选定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吉日。
用祖龟奶奶的话说,万一这日子挑得不好,影响到小龟的婚姻幸福,卜长老可是要负全责的。
此话一出,本来几刻钟就能算完的良辰吉日,卜长老硬是算了整整一晚。
如此一来,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包括白若在内的几个占卜半吊子装模作样地看看日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这个日子就算定下了。
定好日子,就该发请柬了。
祖龟奶奶兴致勃勃地给她的老姐妹们发喜帖,恨不得向全妖界宣告自家不知道第几代小龟要成婚了。
小树也给树族寄去了厚厚一沓请柬,邀请大家前来观礼。
白若列了一个长清单,给秘境里打过交道的小妖们都送了一份。
这份子钱,多收一份是一份。
唯有对着墓地里沉眠的小龟,白若有些犯难。
思来想去,白若还是给他们的墓前各自放了一张请柬。
“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
陪同的小树闻言,在脑中想象他们到时来墓地敬酒的场景,蓦地晃晃脑袋。
这画面真是怎么想怎么微妙。
当诸项事宜都准备妥当时,时间也慢慢来到了婚礼这天。
这一天的龟族前所未有的热闹,喜庆的红绸装点在龟族的每个角落,就连长生池里都铺上一层水红色的晶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若正在屋里试婚服,婚服繁复,为了避免出错,小树在一旁全程指导。
“这根带子得系在背后,别系错了,还有这领子,得这么翻……”
白若被折腾得晕头转向,“树老师,还是您亲自来吧。”
小树的手灵活极了,在衣带中来回穿梭,不一会儿便把整套婚服打理得整整齐齐。
白若盯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看了半天,意味深长道:“灵活性不错,希望其他时候也能稳定发挥。”
小树愣了片刻,不由得耳根微热。
白若想到之前到树族定制本,朝他暧昧地挤挤眼睛,“你的枝条,也能这么灵活吗?”
小树下意识回道:“可以。”
说这,他探出两根枝条,轻巧地给白若盘了个发髻,连碎发都梳理得一丝不乱。
白若啧啧称奇:“果然是种族天赋啊,好好发挥!”
小树这才反应过来她问这个的用意,脖子也红透了。
来提醒时辰的二难一过来,就看到泛红的小树,忍不住打趣道:“你这肤色,还挺应景,喜庆!”
小树被这一打岔,连忙用手扇了扇风,重新冷静下来。
吉时将至,白若和小树相携而来。
俊树美龟,十分登对。
祖龟爷爷和祖龟奶奶笑得一脸慈祥,在长生池前迎接两位新妖的到来。
待白若和小树在长生池前站定,祖龟奶奶缓缓道:“龟神在上,今日我族小龟江白若和树族言檀喜结良缘,在场诸妖皆是见证……”
随着祖龟奶奶的话音落下,长生池中央亮起一道灵光,直入天际。
白若和小树对着长生池三鞠躬。
这个刹那,白若仿佛觉得有一道无形的线,将她和小树牵在了一起。
白若和小树在所有宾客满是祝福的目光中相视而笑。
救发之恩产生的因,终是在今日结出了果。
洞房花烛夜。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房中传来,白若正对着床头的沙漏数秒。
要不是二难那傻龟在敬酒时打翻了酒盏,弄脏了小树的衣衫,她早就该和小树进入正题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二难至少得赔她万金!
水声渐弱,白若的耳朵敏锐竖起。
几息之后,水灵灵的小树披着外衣从浴房走出,带着满身潮湿温热的水汽。
白若克制地咽了下口水。
为了这小树出浴图,她多等一刻倒也不算什么。
她可不是那种猴急的冒失龟。
小树在心里走马灯般反复复习昨日恶补的知识点。
一个走神,便是脚底一滑——
白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搀扶,拉到一半,忽觉不对,转而抱着小树一齐摔到在地。
被抱了满怀的小树茫然地眨眨眼,看着再次被地面弄脏的衣衫和头发,小声道:“好像,得重新洗了……”
白若抖抖自己同样蹭脏的袖口,一本正经道:“节约时间,一起吧。”
小树动了动唇,还没从脑子里找到应对的知识点,就半推半就地和白若一道进了浴房。
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水声之下,隐隐传出其他声音,又马上被更激烈的水声覆盖。
烛火的光芒映照在薄薄的窗纸上,透出两道模糊的身影。
扬起的水花溅湿了窗纸,一根蜿蜒的枝条不知何时爬上了烛台,“噗”得掐灭了烛火。
浴房彻底陷入黑暗,隐忍的闷哼中夹杂着一丝调笑,“羞什么?”
“窗纸、透光……”
“没妖偷看。”
“那也不行……”
接着是白若连哄带骗的声音:“试试这个,烛火都熄了,总不能白熄。”
小树的声音里带上一丝羞愤,“你又是从哪里看得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乱七八糟,这都是前妖的宝贵经验,说不定就是你们树族的前辈写的,不然怎么对树了解得一清二楚?”
“……”
小树闭嘴了,开始身体力行地践行前辈经验。
浓郁的木香再次弥漫,侵染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白若的嘴又开始不老实了,“我还有别的珍藏,我们可以挨个试……”
小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
隔日,小树感冒了。
头顶的小花蔫了吧唧地垂着,他裹着一条厚厚的毛绒毯子,窝在窗边的摇椅上晒太阳。
二难算了算小树感冒的时间,和小白龙嘀咕道:“你说,是不是白若睡觉的时候把被子都卷走了,才把小树冻感冒了?”
小白龙的嘴角倏然一抽,果断反驳道:“不可能。”
虽然他是条单身龙,但拜家族渊源所赐,懂得可比二难多多了。
二难表示不服,“怎么就不可能了?”
小白龙含糊道:“总之,感冒的原因有很多……”
好奇小龟二难:“比如?”
小白龙继续含糊:“反正,一句两句的说不清。”
二难皱了下鼻子,“你要是说不清,我可以问问小树。”
小白龙脸色骤变,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二难,“千万别!”
二难不解,“为什么?”
小白龙抬手勾住二难的脖子,带着他往另一头走,“好奇心害死龟,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信我,我都是为你好。”
同一时间,白若正在哄小树喝姜汤。
“多喝点,长头发。”
小树恹恹地瞥她一眼,“喝这碗姜汤长出来的头发,还不够被你揪掉的呢。”
白若忽然有些心虚。
她不过是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不小心揪掉了两三片叶子。
白若清清嗓子,试图为自己正名,“都是意外。再说,你也不是也挺喜欢……”
小树猛得咳嗽两声,打断了白若没羞没臊的话。
白若顿了顿,真诚道:“其实只要下次在水冷之前结束,你应该就不会冻着了。”
小树扭头,质疑道:“下次?”
白若小声试探:“那下下次?”
小树发出一声冷哼。
白若:“你要是不喜欢水,我们换个地点也行,比如这个话本里提到的——”
小树端起姜汤一饮而尽。

当小树的感冒渐渐好转时, 龟族的墓地终于传来了些微动静。
一块隆起的土包轻轻颤动,上面的浮土簌簌落下,又被风吹远。
土包前头的杂草被拨开, 露出一只黑乎乎的龟爪。
龟爪在洞口四处探了探,才一点一点往外挪动。
一难吸气、收腹,四爪并用,才一鼓作气地从地里爬出来。
他刚看见外面的碧蓝天空, 就险些被自家墓前零零碎碎的东西绊了一跤。
一难蹦跶着绕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 又差点撞上一只空酒杯。
他忍不住嘟囔道:“都是谁放的东西, 把门口堵了个严实……”
就在一难蹲下身子,费劲扒拉这些杂物时, 二难的身影出现在墓地入口。
他看到蹲成球形的一难,先是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接着便激动地冲了过去。
“一难, 你可算睡醒了!”
巨大的冲击带着两只小龟滚作一团, 将一难刚刚整理好的东西再次打散。
一难艰难地揉揉自己的腰,对着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二难开口道:“你怎么重成这样了?”
二难嘿嘿一笑,麻溜爬起来转了个圈,“看看, 我有什么变化?”
一难将二难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试探道:“你胖了?”
二难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愤愤道:“我长大了!我成年了!才不是胖了!”
一难愣了片刻,“我这是睡了几百年吗?一觉起来你就成年了?”
他垂头看看自己, 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不对啊, 要是过了几百年, 我也该成年了啊。”
二难得瑟地摇头晃脑道:“当然不是, 我和白若找了一个秘境……”
二难将事情始末飞快讲了一遍, 骄傲地听着胸膛道:“所以,我现在是个成年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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