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的驭喵手册—— by在昔
在昔  发于:2023年10月12日

关灯
护眼

灵翰正正挡在童煊前?面,虽然硬着头皮,可仍然一应将过错揽了过来。
听着她细数计划,男人面色平静,捏了捏掌心,发现已经?失去了对那抹灵气的追踪,他敛眸,“她还跟你们说过些?什么吗?”
灵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反问:“所以她讲的都是对的,您也确实一直在瞒着我们,瞒着霁月教,以至于都要渡劫了也完全不?透露。“
白堕没有说话。
眼前?的人那样疏远,她自以为是的了解不?过尔尔。
“还有多久遇劫?”
“尊上准备在何处迎接。“
“有没有做好事后?的打?算。”
白堕静静看着她,“这些?事与你无?关。”
说罢反而看向她身后?的童煊,“去忙吧,霁月教还有很多事情。”
灵翰莫名其妙看着他,“您不?信我?”
男人捏了捏指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他的神色已经?写?明了意思。
灵翰皱眉,一时间?竟生出除了着急以外莫名的愤怒,她气极反笑,“尊上,即便你我的身份是上下级,可我们好歹认识这么久,眼下都到了这种地步,你竟然还是不?准备跟我说实话吗?“
白堕的目光再次转向童煊,对方接收到了他眼中?的意图。
灵翰还要继续,被童煊适时出声打?住,“说起来,真君之前?是有些?话托我带给您的。“
“这话不?便讲于外人。”
灵翰转身瞥了一眼童煊,没发出来的火被压住了,她勉勉强强行了个礼,拂袖转身离去。
童煊耐心地等?到完全察觉不?到对方的灵气后?才看向白堕,“尊上何事。”
男人正眼看童煊,语气也放轻些?许,“南山上的木屋后?面有我存放的灵石,都可以给你。”
童煊挑了挑眉。
“灵翰性?格冲动且心软,但?她执行性?高,也很忠诚,很容易被劝动,若是没有人跟在她身边,她怕是会吃大亏。“
男人波澜不?惊,没用一点法术,童煊却陡然感知到了压迫感,他明白对方没说完的意思,面色回正,凤眸微凝,忽然一下正色起来,器宇轩昂,可惜的是白长一副祸国殃民的面容,一张嘴却都是金银珠宝,“敢问尊上,您的那些?灵石总共有多少。”
“足够你保她修行至渡劫之前?。“
“这样来说,是不?少了。”童煊试探看着他,“仅此而已?”
白堕敛眸,“还有一件事。”
童煊颔首,“请说。”
熙熙攘攘的小镇里?,喝酒畅饮的修士们东倒西歪,大声议论?着霁月教长老即将遇劫一事。
修真界数千年没有修士飞升,此消息一出无?疑是激起千层浪,不?管是各路散修还是名门?教派的长者对此事都颇为关注。
霁月教长老身世尊贵,是前?任九仙圣境的仙尊养大,天赋异禀,只近千年便精进修为直至渡劫,实在是万年来罕有,而渡劫这样的场面,或许有生之年再难见一次,自然是都想前?去见识一番。
可惜的是没有准确渡劫地点,也就多出些?猜测来,有的人说在北寒山,有的说就在南山,还有更多的猜测,是在关山。
毕竟这消息是九仙圣境里?分布下来的,在关山渡劫的可能性?也就要更大,现下这小镇距离关山最近,也就汇聚起了前?所未有的修士,阵仗之大,从没出现。
而经?过半月的消息乱炖,距离下月初,也不?过五日了。
刚刚还烈日当空的太阳被乌云遮住,冷不?丁刮起了风,接连数日的晴天终于在晌午迎来了小雨,大概也是临近渡劫前?天象异变的开始。
淅淅沥沥的水珠顺着屋檐滑落,坐在角落里?的男人默默的喝着酒,对一侧此起彼伏的猜测声毫无?反应,好像这些?事全都与他无?关。
雨势渐大,伴随着乍现的闪电,雷声轰然而至,隔壁桌的修士阵阵起哄,言辞荒谬出格,已经?说上了头。
男人一坛酒也喝了见底,他一饮而尽最后?一碗酒后?落下碗就要起身,瞬间?被一只手给按住了,抬眸便和?风尘仆仆的灵翰对了满眼。
“找到你了。”灵翰沿着他左侧坐下,重重拍下重剑,“童煊,你躲我干什么?”
童煊扫了她一眼,也没有继续强行起身,他抽回手平静道:“尊上不?让我见你。”
灵翰有些?着急,“尊上下个月初要遇劫,连这些?不?沾边的修士都知道了他要干什么,到处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瞒我有什么用啊。”
“他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看样子到时候会去很多人,这些?人可能会影响到他,这些?也不?准备要我帮忙吗??”
童煊望着她,叹了口气。
灵翰一改往常的急促,此次反而没有过于冲动,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他是要你去帮忙善后?,是不?是。”
男人没说是还是不?是,一旁的修士聊得起劲,也没人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童煊。”灵翰攥紧手心,“修炼之人在修行路上或多或少可以预测到自己的天赋,我知道我没什么天赋。”
“甚至可以说我的修行是格外吃力的。”
“数十年才化形,近百年才增进一阶修为,修行千年千年才在霁月教谋了个师尊。”
“要不?是尊上,我在化形那年就已经?死了。”
她深深看着童煊,“尊上于我,是恩人,是长辈,也是朋友。”
“尊上给了你多少灵石要你对我保密,我出双倍,请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渡劫以及准确的时间?。”
童煊耐心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屋外的雷声渐大,雨水更下滂沱的倾斜而下,一旁的散修们还在议论?着下月初可能遇劫的地点,他叹了口气,“修行之人不?仅可以预估到自己的天赋,或许也可以预测出自己的死亡。”
“是。”
“天象已经?开始异变了。”
灵翰不?解,看着欲言又止的童煊停了下,忽然顿住,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又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九仙圣境下来的消息是下月初啊.....”
说着说着,她停住了,她呼吸有一瞬间?的窒住,而后?又急促地喘息起来,“不?会是今天吧?”
童煊摇头。
灵翰小心翼翼看着他,“明日?”
他没说话了。
灵翰瞬间?起身,神情严肃看着他,变得焦灼,“地点在哪?”
“我不?会告诉你的。”童煊很平静的拒绝了她。
此话一出,灵翰很明显的被激怒,灵气在翻涌,有些?要失控了。
可童煊对此却没有任何反应,“你动怒也好,想和?我交手也罢,我都不?会说。”
灵翰盯着他半晌,心急如焚,可她深知现在不?能爆发,只得强压下怒气又问:“那尊上要你事后?做些?什么,这个总可以告诉我吧。”
童煊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眼看灵翰又要开口劝说,被他打?断了。
“你若是一定想帮忙,就帮我去找无?垠真君。”
“雨下得好大。”山洞里?看守的虎族弟子喃喃自语,“还有四日才到,竟然现在就开始下暴雨了。”
他话音刚落,闪电疾驰而下,乍然点亮了昏暗的山洞,咆哮的雷声在耳边炸开,凶猛急促的雨水倾斜而下,数十道似毒蛇般的闪电紧随其后?,山林中?的大树被吹得东倒西歪,好在山洞里?被施过法,雨水进不?来。
施青颜定定站在洞前?,有些?出神。
数日的治疗,虎族还算尽心,除了左手还有些?严重,她的外伤已然好得差不?多了,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至于族长放心的将化形妖兽和?元婴修士全部调离,现下陪同她的只是一名和?她一样修为只有金丹的修士。
她要想办法离开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果不?能一举成功施法血契带来的影响。
多日来她一直在等?待,一直反复的将血契法术口诀背诵,为的就是现在。
虽然九仙盛境说的是月初,可天象异变,那日仙尊的话,也在告诫着她,要她自己把握。
太阳穴抑制不?住地在跳,心跳得厉害,强烈地不?安一阵一阵涌上来。
她敛眸,咬了咬唇,抖着手腕顺势将那袋装满了符箓的储物袋拿了出来,不?动声色的回过头,“我的手好像有些?不?对劲,不?知是不?是暴雨的缘故。”
修士起身向她走来,“我看看。”
施青颜伸出手,“手腕疼,手指却没了知觉。”
对方轻轻捧起她的手臂,拆开伤布细细观察,“倒也没有恶化,或许是阴冷天气所致,等?雷劫过后?让族长他们来帮你看看.....”
施青颜的目光随着他的指尖一点点上移,直至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她才动了动右手手腕,两张符箓瞬间?而至,一道定身符贴上了他手臂,一道破咒符贴到了他的侧身。
修士愣在原地,莫名其妙看着她,“你做什么??”
女人面色沉沉,反客为主,一把拽过他的胳臂直直向着洞口结界处卷去,结界炸出轰响,符箓碎成粉末,雨水如倾泻般涌入了山洞,滂沱的水刹那漫过小腿,修士发出惨叫被雷声阵阵掩盖,施青颜冷静看着他道:“解开我身上的禁咒。”
虎族族长走前?一定叮嘱过他,可大抵也是没想到她忽然发难,修士目瞪口呆,咬牙切齿怒斥她恩将仇报,并表示自己不?会让她如愿。
她又掏出一张符箓贴上了对方的左手,“确实抱歉,我必须要走,若是不?愿,那也只能用你的手做出牺牲了。”说着,她已经?开始念动口诀。
修士脸白了一半,刚刚符箓的威力他已经?见识到了,眼看着施青颜铁了心要走,只得扬声打?断,“你炸了我都没用,这禁咒是族长施下,我哪里?能解开!”
施青颜停下问:“除了族长本人,还有无?其他办法。”
修士心念转动,半遮半掩道:“自毁穴道,你会没命的。”
施青颜顿了顿,只是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早塞到了对方手里?,抽走了对方的重剑,收回符箓,“定身符三炷香会失效,这是从霁月教长老那里?顺来的丹药,对不?住了。”
说完,她浅浅行了个礼,在背后?修士的呵斥呼喊中?,她紧紧攥住了怀里?的储物袋,看着已经?望不?清前?路的山林,头也不?回冲了进去。
雨水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砸来,没有法术护体,施青颜寸步难行,她抹了一把被雨水糊住视线的脸,艰难地分辨着关山的布阵。
虽然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比不?得在荒漠里?等?候她多时的无?垠,现在她只能靠自己。
临行前?无?垠曾告诫过她,血契的施法场地一定要大,必须在宽阔之地才可以施展,时机一定要准确。
她计算不?出准确时间?,只有隐隐作祟的危机感在警告她—————不?能等?了。
施青颜咬住下唇,凭借着当时找上的记忆一点点摸索着上山,山路颠簸,她终于在几小时之后?寻到了关山的第二?重结界入口,此处没有树木遮挡,地处开阔,是个半山腰。
暴雨还在继续,她只有眯着眼才能看清眼前?的一切,她抽出刚刚抢来的重剑,扔下剑鞘,在泥泞的山里?从前?至后?,开始画阵法.。
雨夜不?同于干地,为了不?阵法被水冲刷,她只能剑入三尺,吃力地刻着图案。
雨越下越大,她浑身湿透,喘息被接踵而至的闪电和?雷声淹没,疯狂加速的心跳督促她快一些?,要再快一些?,唯恐来不?及。
阵法在她片刻不?停疯狂勾刻下成型,十来个奇怪的符咒诡异的排列着,勾完最后?一笔,她甩开重剑,踉跄着走入阵法中?间?,撩开长衫,顾不?上满身泥泞,恭恭敬敬跪下来行了个她自来这个世界起从未行过的大礼,“仙尊,劳烦了。”
礼毕,她直起身子,没有一丝犹豫自封住了几处穴道,体内灵气翻涌,她渐渐感知到了无?法呼吸的挤压痛感,比抽干灵气更难受地是那些?被压制住得灵气想要冲出来。
暴雨的山林里?,只有被乍现闪电点亮的零星光点照亮出她惨白的脸色,灵气在穴道被撕裂时冲破而出,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被压制的灵气喷涌而出,四肢、胸口、大脑,均被重重一击,她闷哼一声,溢出嘴角的鲜血立刻被雨水冲散,左手手臂和?右腿均有不?同程度的脱臼。
施青颜摸索着自己的手臂,将脱臼之处都给接了回去。她仍不?敢停,囫囵吞下几颗丹药马上催动灵气。
被深入泥土的刻剑逐渐现出金色流光,渗入阵法,由外向内,符咒开始生效,横亘在她中?心的灵气开始不?受控制,缓慢形成光圈,从中?心扩散开来,直至包裹住整个阵法。
女人狼狈地跪在泥地里?,浑身湿透,左手的伤还没好,现下又被暴雨一洗,看着也血肉模糊起来。
她再次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装好的储物袋,掏出了里?面还带着闪光的符箓,掐了掐混着雨血的左手,血珠一滴滴顺着她的手窝落下,一点点浸湿了整张符纸,无?垠的那番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即便我拿到了注入他精血的法器,又要如何和?他签订主仆血契,现在的白堕可不?会任由我来调配。”
“你自然是无?法对他施令。”
无?垠严肃地看着她。
施青颜愣住,她有些?意外和?沉默,良久后?才道:“您的意思,是让我,成为他的仆从。”
无?垠看着她,嗯了一声。
........
阵法挡住了虎啸地狂风和?倾泻的雨水,她小心翼翼将被她血给染红的符箓埋入了阵法中?央,最后?那一点没有被灵气渲染的阵眼,晕上了血色的红,在银白色的闪电下显得格外瞩目。
这是一段冗长又极其复杂的口诀,一字不?能错,一步也不?能动,女人虔诚地跪坐在地,仿佛老僧入定,念完了整段晦涩难懂的咒语,继而被彻底现出的金光所包裹,周身大大小小的疼痛好似在一瞬间?得到了浸泡的舒缓,耳边出现嗡鸣,光亮和?闪电齐齐而下时,她被光眯了眼,心头猛然一扯,就好像有人牵制住了她的心神,她的脉搏和?心跳,思绪和?五感,四肢百骸无?一不?被牵引。
这种控制,比等?级的压制更具有震慑力,比无?数邪崇更让人心悸,她勉强抬头,虚影里?的幻术,穿透风雨,越过雷电,凝固结界,看到了数万里?以外————男人和?她一样,浑身湿透,无?声无?语,只是一眼,他们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她动了动唇。
阴沉的夜晚仿佛没有明天,雨水冲刷掉了他的身影,幻术被化解。
滂沱的雨势没有停下,更为凌厉地闪电一束束劈下,一道、两道、三道,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比一次激进,直至第十次,天空被撕开一道裂口,她心头一震,强烈的不?安随即扑面而来—————
开始了。
入夜,极寒之地邪风阵阵,突兀站着的男人纹丝不?动,结界自身而动,雨水一滴一滴避开了他,逐渐形成的邪风里?卷出了一道旋涡,而男人却在眨眼睛悄然消失。
再现身时,他已经?来到了一片不?毛之地。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轰隆隆在耳边炸响,数米宽的闪电轰然炸响,直直朝他劈来,闪电下至,没有一丝停顿,仿佛像是长了眼睛,雷电就已预判他的行径,在袭地的瞬间?炸裂,被雨水泡湿的土地四分五裂,晃动的大地如同火山爆发,如影魅的白堕被轰出了身影,连连逼退。
余威未定,雨水里?带着灰烟,星点的火苗都被浇灭了。
才刚刚第一道,他竟然就有些?吃力了。
可显然雷劫并不?像让他就这样轻松度过,第二?道煞白的闪电紧随其后?来迟,惊天动地的雷声比上一道更加震慑。
这一次,更快了。
他唯有在闪电落下炸开的瞬间?躲闪,却仍然被流放的威压波及,一瞬间?差点站不?稳。
白堕气息不?稳,终于明白了为何近万年再无?人成仙。
什么灵气法术,丹药符箓,在绝对压制的闪电前?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多年博弈经?验下的那些?手段此时一个也使不?出来,被动的被攻击,被动的承受,只会越来越差,他仅仅只能用肉身相博。
第三道闪电不?给他任何休憩时间?,随着白光试示下,雷声紧紧相逼,男人的长袍已经?被雷电烧去大半,阴冷的光线中?他神色狼狈,目光隐忍,他喘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口诀。
也就是这时,雷声在耳边炸响耳边炸响,身下阵法还未形成,即立刻被破天盖地的威压控制,成倍上千的致命威压强行将人锁定原地,以往这一招,只有他对待别人的份,还从没有过被这样对待,可阵法已经?初见雏形,不?能被中?断——————
他运作灵气聚集,顷刻间?便化作了剑形,以气做剑,没半点犹豫便划破了掌心,鲜血被雨水冲散,却一点点铺满了阵法,霎时间?金光大现,来势汹汹的第四道闪电也随之而下,爆炸出的瞬间?,他被推出去几尺,勉勉强强抵御住了一半。
他喘了口气,熟悉的疼痛感从腹部渗出,伴随着伤口的破裂,与之而来的还有余毒和?麻痹。
疯狂的闪电暂时性?的止住了,可结界被破防,雨水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刹那就洗净了他的血水。
他勉强抬眸,有些?自嘲扯了扯嘴角,雷劫,总共九道,从第五道开始,往后?会越来越难,可才第四道,他已经?受伤了。
男人气血翻涌,五脏皆苦,他闭上眼,豆大的雨水砸在脸上,没有灵气庇护,丝丝打?着疼。
他闷声咳嗽,喉咙泛腥,阵法念动,再次催动口诀,金阵在刹那亮起,沉寂片刻的闪电冷不?丁亮出冷光,撼天动地响起雷声,第五道闪电如约而至。
强烈的冲击震慑得他连连后?退,无?数针刺般锥击之痛迎面而来,阵法可以抵御的效果越来越小,他的肩膀又生一道伤,血流不?止,而与此同时第六道已经?闪现,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很久很久以前?,白堕还是小妖兽,他依稀记得白芊远曾说过的,他或许是唯一一个可以渡过雷劫的妖兽。
可多年过去,他还是让仙尊失望了。
男人再睁开眼,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混沌,第六道雷声炸响之际,他已经?来不?及布阵,也正是这时,以他为中?心脚下生出一个圈,深血色阵法迸发出来自不?同时空的能量。
只一瞬间?,他竟然久违的感知到了伤口的愈合,消散的灵气在刹那间?被聚集起来,红色的阵法隐隐被大雨洗刷出暖色的光调。
他的心脏忽然被狠狠一拽。
几乎是同时,无?数信息在顷刻被传入他的思绪,强硬的没有余地,透过暴雨,刺破时空,他好像看见了跪在雨里?虔诚念誓的女人。
耳边传来她的低语,“....我愿效忠于他,奉献我的灵魂和?躯体,直至死亡。”
红色暗圈在她念完刹那发出金色光芒,从内而外将他包围,时间?好像被短暂的停驻了。
女人抬眼,暴雨里?她浑身泥泞,穿过雨水和?他对视。
她这样苍白又狼狈,简直愚蠢至极。
男人呼吸骤降,血液凝固也跟着一起凝固,他看见她说
“你不?会死。”

暴雨一连下了十日, 终于?在第十一天清晨终于迎来了日光。
过了传闻中的下月初,被众矢之的的霁月教长老仿佛在无声无息中人间蒸发,没有任何人知道遇劫的地点。
关山下、霁月教的山脚、南山的宫殿, 无一可以寻到到渡劫的迹象, 一时间流言四起, 众说纷纭。
关山求拜的修士也与日俱增,除了名门正派,甚至也包括兽族族长, 其中虎族族长一首求见便是多?日, 直到仙尊应下接见。
“仙尊恕罪,您吩咐照看的那个女人, 在上月便打伤了我族弟子,逃了出去, 至今没有音讯。”
女人懒懒嗯了一声?, “跑了便算了。”
虎族族长见她?这?样反应,稍稍松了口?气, 转头又问:“......月初已过, 天也放晴,我们想知道, 霁月教长老是否真的已经?渡劫,是否有成功。”
仙尊长长的裙摆挂在半山腰,她?扫了一眼虎族族长
“竹经?记载‘渡劫者天象异变, 普佛众人,成功者以示遗迹。’”
“没有遗迹, 怕是没有成功。”
她?没什么表情, “也很正常,数万年没有修士能?成功渡劫, 或许是资质未能?如仙人所愿吧。”
族长一顿,继而才道:“是。”
虎族带下消息,关山拜见之人一下便少?了一半,唯有个别不死心?的,仍然日日在山前叩首。
其中就包括一个男人。
仙尊不爱见人,但他?这?一守便是三年,日日清晨前来,日落离去,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仿佛若是仙尊不见,他?会执意守得更?久,期间虎族族长来了两次,第三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劝诫,“仙尊不会轻易示人,死缠烂打没有用。”
男人只?是摇头。
族长思虑片刻,“你要找仙尊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带话。”
他?总算舍得看了一眼虎族族长,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
族长将话带到时,仙尊正在殿前翻阅古籍,她?停了停,“女人?”
虎族族长欠身,“是的,他?说,想要问问数年前贸然闯入关山的那个女人在不在。”
“他?说了他?叫什么吗?”
“说是叫童煊。”
虎族传召下,童煊终于?在约见的第三年,进入了关山。
童煊恭毕敬行了礼,“冒昧打扰了,在下童煊。”
童煊看着仙尊,“我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想问下仙尊,数年前,我朋友施青颜贸然闯入关山之后至今音讯全?无,想知道她?是否在您这?里,或者您是否知道她?的去向。”
仙尊指尖点额,面色平平,“知道。”
“那您是否可以让她?出来见见我?”
仙尊没什么表情,“不能?。”
童煊直接反问:“为何。“
女人轻描淡写下了山崖,像是在说什么野花野草,“吊着一口?气,快不行了。”
他?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可她?,还没死是吗?”
仙尊打了个哈欠,“或许吧。”
童煊坚持:“请真君许我见见她?。”
“你见她?有什么用。”
女人懒洋洋看着他?。
他?捻了捻指尖,“想必她?当时来寻您是为了霁月教长老白堕遇劫一事,如今我来找她?,也是源于?此。”童煊神色平平,“我已经?想好了救她?的办法。”
女人挑眉,“那么你准备如何让她?醒?”
“丹药。”童煊拍了拍储物袋,“若以丹药续命,也可以撑个百来年。”
仙尊冷笑,“催命?她?也同意?”
“她?要救白堕,还没完全?做到,自然是死不得,醒来后我自会和她?说明利害,她?会愿意的。”
童煊面色平和,似乎将这?样残忍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任何压力。
女人居高临下看着他?,没有说话。
童煊继而从怀里掏出另一枚储物袋,“还有一事......”
女人啧了一声?,直接打断了他?,来回?踱步,目光在他?身上徘徊,片刻后才道:“谁让你来的。”
施青颜不知道疼痛到底可以分为多?少?层次,可她?自认为经?历过生死,没有什么会比死亡那一刻更?难以忍受,直到来自白堕身上的疼痛在刹那倾泻至她?身上时,她?才开始感到痛不欲生。
梦比现实更?难熬,因为找不到出路,醒不过来,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摆脱这?种痛苦。
梦里,她?好像不停地在重复那个夜晚,暴雨、狂风、血、和他?。
他?受伤了,腹部被损,伤口?直至后腰。
契约签订成功,他?的伤口?从即刻起与其感同身受,施青颜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被撕裂,伴随着而来的还有密密麻麻的气血翻涌,灵气在迅速消失。
紧接着,她?的右肩也扯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肩膀没了知觉。
她?咬牙切齿哆嗦着掏出丹药吞下,希望可以稳固住灵气,但仍然是杯水车薪,她?的灵气比起白堕所需而言还是太少?,而伤口?还在增加。
雷劫的伤口?带着余毒,并不是寻常丹药可解,不出片刻,她?竟已经?没有了抬手的力气。
雨水好像盖住了她?眼前的视线,她?难捱捂住小?腹,几乎向前走不了一步便轰然到底,看着闪现的闪电,一时竟有些撑不住了。
疼痛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声?音如蚊,几乎是呢喃着祈求,“我不能?死....”
她?不可以死。
她?活着,白堕才有希望可以活下去。
白堕必须活下去,白堕一定要活下去.....
这?刻在心?底的念想驱使着她?用尽力气,勉强又吞了一颗丹药。
可惜仍然是无济于?事,痛感强烈地刺激下,她?不可避免的闭上了眼睛,暴雨如针般刺痛,滴在脸上宛如刀割。
在弥留涣散之际,泥泞的土地被一抹绯色的红光带出柔光,她?已经?黯淡下去的阵法再次亮起,显出夺目的光色。
奄奄一息的女人勉强被注入了灵气,逐渐没有那么疼了。
可灵气仿佛只?在她?体内过场,不出片刻便被夺去,更?多?的是浑身上下的新伤口?。
“仙尊....”
总算是,有人留住她?了。
直到这?一刻,施青颜完全?明白血契的含义,或许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心?甘情愿的当器皿。
看起来,只?能?活一个也应该便是他?们的结局。
她?曾怨恨过,为什么是她?,凭什么是她?呢?
只?不过因为他?们相爱,所以注定没有结果吗?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怨了,比起他?的一千五百年,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她?感觉心?脏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伤口?未愈还是心?痛所致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