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没有犹豫,即刻答应了我爸的无理要求。
那时,一个计划如同藤蔓发芽一般,逐渐在我心中肆意生长。
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的秘密。
我终要逃离。
离开这个令我窒息的地方。
我知道,如果我就这样封笔,我强势的爸爸,会再通过包括但不限于向我的同学老师,询问我平时言行等方式,来推断我的精神状态。
所以,我不可以停下书写这本日记。
我知道,只要我不停笔,他们肯定会不断翻找我的日记。
我不能将它放回原处,这样他们会疑心,我是不是故意写给他们看的。
我在一本又大又厚的词典中间的,挖出刚好能嵌进日记本的长方形洞,将日记本和我的一根微不可见的头发,一起封进了词典,再原封不动地放回了书架。
找起来难度极高的东西,才更像是可信的秘密。
可是,放入那根头发的时候,我仍怀有一丝期冀——
在我下次打开它时,它并没有消失,也没有移位。
我希望我的爸妈,能幡然醒悟他们的错处。
“父母怎么会错呢?父母都是为了你好!”
是的,父母怎么会错呢。
当我再次翻开这本词典时,果不其然,那根头发消失了。
我控制着我的笔触,试图让我笔下的自己快乐一些,但不能快乐过了头——
一切都需要循序渐进。
我看上去平稳时,就写得正常一些,和父母争吵时,就写得激烈一些。
父母乐于以这样的方式来窥探我的秘密,那我就从日记里,逐渐展现出他们喜欢的那一面。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剥夺了我去工作的权利。
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工作以后,有了经济独立的底气,便有了与之对抗的能力。
没关系,我早就做惯那个懦弱文静的李清柔了。
现在唯一要紧的,就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以还他们一个孩子的方式。
请原谅我的自私,但这是我能为他们做到的最大补偿。
至于孩子的父亲,他们喜欢谁,那就是谁好了。
反正……我终将自由。
在我攒够钱的那刻。
没有关系,不能当社畜,并不能阻挡我赚钱的脚步。
赶着中短视频迭起的风潮,我开始用电脑接一些文案剪辑私活。
偷偷画画的经历让我对PS十分熟练,上手Pr也就简单了很多。
写文案更是热爱读书的我,信手拈来的事情。
或是给财经账号写分析文章,或是给吐槽up写视频文稿。
只要是我能够接触的新领域,我都会通过各种渠道学习。
我在与他们的合作中,逐渐摸透了账号运营的思路与方式。
我诞生了运营自己账号的想法。
不再只拿固定的稿酬。
一旦成功,我可以赚到十万,百万,甚至上千万。
互联网和自媒体,真是二十一世纪里改变世界的伟大产物!
只是……我还在犹豫账号要选择什么方向的时候,却发现一直当我老爸舔狗的刘一诚,竟然在背地里做着更为龌龊的事情。
我不是对公司财务一窍不通的傻瓜,找个借口去公司看一看报表,便发现他试图偷偷转移我们的共同财产。
想吃绝户的凤凰男?我心想。
虽然我终有一天要获得自由,但我不能容忍一个人渣占尽我家的人脉资源,还想吞下我家的全部财产。
于是,回国工作的唐颖帮了我一把。
他大学时期本就追了唐颖很久,在一声声“刘总~”和夸赞声中,逐渐飘飘然。
对比我这个天天冷着脸的无趣女人,他的选择昭然若揭。
可我低估了他对钱权的渴望。
一次又一次的撤销离婚和跪地求饶,绊住了我的离婚申请。
至于起诉离婚?
唐颖和他并没有□□出轨,我拿不到足够胜诉的实质性证据。
我总不能让我的好友,来为我献祭。
这世上献祭的女人已经足够多了,不必再多她一个。
我开始肆无忌惮地花他的钱。
用我们的共同财产,购入保值的奢侈品包包,再反手卖出去。
用我们的共同财产,购买各种各样的金砖金条。
诸如此举。
反正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个娇生惯养,只知道买买买的女人罢了。
我的人设屹立不倒。
你如果问这些钱在哪儿?
大部分是由唐颖帮我存着,小部分花在了【悦悦悦子】这个IP的运营里。
没错,我认识了李悦。
起初,我觉得她像如丝般坚韧的蒲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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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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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是你的英雄, 但其中有许多细节,当时被感动冲昏了头脑的你,从来没有小心琢磨过。”
我听完了来龙去脉, 透过电话小声地帮她分析道。
所幸, 她听得进去我说的话,当即决定和她的初恋分手。
此时的我正站在阳台上,被晚风轻轻吹拂。透过落地玻璃窗, 我提防地回头看了看客厅。
刘一诚正热火朝天地回着微信, 根本无所谓我在和谁通电话。
“你先搬去我那儿吧, 密码是XXXYYY。”
“好。”
“我们一起做账号吧。”
“好。”
之后的我们, 度过了一段还算愉快的时光。
她忙着学习新技能, 我忙着账号的起步。
我们是如此相像的两人。
有着同样不爱自己的父母, 有着同样悲惨的经历,有着共同的爱好, 有着不屈的魂灵。
我们好像一对在悬崖边上的旅人,互相朝对方递出了一只手来。
可我却在逐渐深入的闲聊中,发现了我们最大的区别——
她缺爱,所以她渴望得到别人的爱。
我缺爱,所以我只想爱我自己。
她的人生,是在被忽视中度过的。
每一个给予她善意的人, 她都会想用更多来偿还。
而我的人生, 是在被监视中度过的。
每一个向我释放善意的人, 我都会揣度他是不是另有目的。
在【悦悦悦子】略有起色的时候, 我们一起去了清吧庆祝。
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方十八。
彼时的他, 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音乐人,在网络上发行单曲赚的钱, 甚至还不如来清吧里唱唱歌。
他和她大谈艺术梦想,这让曾经一边学画一边当厂工的她找到了共鸣。
她开始用她那部分分成支持他的梦想。
她用她的微博账号发布他们的恋爱日常,为他转化些许的cp流量。
他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
他的粉丝越来越多,成分也逐渐复杂。
甚至有的粉丝,开始把矛头对向他潦倒时的伯乐——李悦。
“你就是个网红罢了,蹭歌手热度干嘛?人家是能上节目的!”
或许是为了讨好粉丝,或许是为了他所谓“男人的尊严”,方十八写的歌词,开始有意无意地扭曲事实,给我们的账号引来各种无端谩骂与黄谣。
终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拉着她的手说:
“分手吧,他已经变了。”
我认为她依然很听劝,他们最终还是分了手。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那件事的话。
“这是什么?”
我在工作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只绣着些我看不懂符号的小红符。
“哦......这个啊.......”
李悦热情地为我讲解,
“这是我向大师求来的符!带着保佑万事如意!”
起初,我只把这个当作她无聊时的寄托,却没想到她逐渐走火入魔。
她和我商量着,请了半个月的假,去参加大师的线下班。
“反正你也可以代替我拍视频啊,电子音加上后期特效,粉丝发现不了的。就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收入,我可以分文不要!”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买支电容笔,也要心疼很久的女孩。
她花钱如流水。
“有什么好去的?”
我始终不明白。
“等我回来给你讲啦!”
她的确安安全全地回来了,于此同时,变得越来越奇怪。
“你相信世界是有轮回的吗?善恶有报。”
“善恶有报的说法,只是为了引人向善。如果真的善恶有报,为什么那么多恶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总之,伤害过我的人过得都挺好。
我都看在眼里。
“因为他们上一世累计的福缘太多了,这一世才会被包庇啊。”
我:......
我决定追根溯源,再拉她一把。
“你从哪儿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才不是乱七八糟,很准的!之前有一天,算出来我财运不错,结果你猜?我回家的时候,真的在路上捡到了钱。”
我对她道:
“你今天的财运也会很不错。”
说完,我提起一袋垃圾。
“只要你愿意帮我把它扔掉的话。”
“扔个垃圾多大点事儿,还用这种说法。”
她没犹豫,拎起垃圾,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又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开心地举起手来。
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条黄金项链。
“我还以为是你逗我的,没想到是真的呀!”
“是我放的。”
我趁她去丢垃圾的时候,在电梯口放了这条项链。
这间房子是一梯一户,我确信只有她能捡到。
“啊......”她显然有些失望。
“他们也可以这样对你。只要知道你的生活轨迹,给你制造一些小惊喜,印证他们算得是对的,继续哄骗你交钱,是很简单的事情。”
“......才不是呢。以后我不和你说这个了,我告诉你的本意,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变好,今后过得更顺利一点,你却总质疑我。”
虽然没有激烈的争吵,但是我知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心照不宣的不欢而散。
但她也给我装样子的日记本提供了新灵感。
我可以去迷信。
我拜佛烧香求儿子,不正是他们想看到的吗?
可她实在是没人可以分享这些,过了几天,我们又和好如初。
她说:“我又算了算,这周我会有新桃花,但好像不是良缘,会比较坎坷。”
“他们要你交钱消灾吗?”
“是啊。”
“你给了吗?”
“要几万呢。我在犹豫。”
“要不别给了吧,万一你这周没桃花呢?”
“......行吧。”
世间的巧合千千万,她偏偏认识了主动向她示好的傅云泽。
她和我不一样,她始终保持着对人的善心。
谁陪在她身边,她就对谁产生依赖。
她只想感受到被爱。
她十分矛盾。
想把他们当成她事业以外的调剂品,却在被伤害时,又狠不下心来。
总给他们留有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余地。
唐颖的公司和傅云泽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她将傅云泽已婚的消息告知了我。
而我,又告诉了她。
她沉默了很久,只对我说:
“看吧,果然是烂桃花。”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在渐行渐远。
她觉得账号越做越顺利,是上天福泽。
而我知道,那是她和我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的努力。
她觉得我们的钱财越积累越多,是上天庇佑。
而我知道,我从不肯放弃洽谈商务的每一个机会,即便他们有的时候会非常无理。
“可我为什么还是不幸福啊?清柔。为什么没人好好爱我。”
朋友的爱不是爱吗?
我不明白。
“你应该多看看你这些年的进步,你真的很棒了!”
我试图安慰她,
“不要总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啊,我们要多爱自己,小悦。”
人心不足,对于“天上掉馅饼”一事的坚信,才会成为各种诈骗团伙屡次成功的原因。
而把自我所得的一切,都归为玄学和运气,无疑是对自我付出的否定。
在那些骗子的甜言蜜语下,她渐渐忽视了她的坚韧和努力。
像一颗失了根的蒲苇,随波逐流,将命运的掌控权交给了神明,而非自己。
信仰,是支撑自己向上的动力。
迷信,则是坐吃山空的痴心妄想。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放弃这个世界,去迎接新的轮回?”
发布【要自由了】微博的那天,她这么问我。
我已经听倦了这种说辞,只当作是她又听来的无稽之谈,随口问道:
“你又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课了?”
“算了,你还是不信。”
她及时止住了话题。
如果不是一天没联系上她,我着急赶回工作室,我可能不会发现她倒在西边的客房里,已经没了呼吸。
她的手边还躺着一只安眠药的瓶子。
已经空了。
我们的工作有时会日夜颠倒,数据波动又会引起焦虑,家中备有安眠药,也是常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
那天我肯相信她的话,好奇去问:
“真的吗?会有新的轮回吗?”
或许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脑中空白一片。
悬崖上的旅人,终将携手坠入涯底。
我们熟知彼此的一切,于是我输入她的手机密码,逐条回看她的聊天记录。
那个所谓的“大师群”里,赫然写着:
【近期最佳轮回:X月Y日Z时,朝西封闭空间】
【X月Q日M时,南面山脚下】
【X月K日F时,水池以北】
【X月W日P时,朝东山顶上】
我无力地望着眼前正在安睡的女人。
她明明比我自由,为什么要因为轻信别人而放弃自己?
我多么希望我的父母可以不再干涉我的人生。
我多么希望我可以像你一样,再也不用回到令人窒息的“家”里去。
我多么希望可以堂堂正正地用自己的名字运营账号,而不是永远躲在暗处,当一个幕后策划者。
你知不知道,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你!!!
——对,我可以变成你。
这样,我就自由了。
正值夏季,尸体并不能藏匿太久。
于是我把你拖进浴缸,强忍着悲伤与恶心将你拆解,再冻进冰箱里。
我下载了你用的那个软件。
我记下了那人发在群里的日期。
所以,李清柔将在X月Q日M时,在南面山脚下死去。
李清柔的死,需要一个原因,而刘一诚那个混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联系了我最好的朋友唐颖。
我利用刘一诚挪用公司利润一事,和她制定了“藏宝图”计划。
等她走后,我回到家中,刚好是刘一诚快下班的时候。
他果然在回小颖的微信。
我故意把热汤倒在他的手上,借此拿到了他的手机。
我借这个机会,质问他和顾正的事情——
但其实我早在大学,便已经知道全部。
他没有心虚,只有不耐烦,一如既往懒得和我争吵,去了另一个房间睡觉。
正合我意。
夜深了。
我蹑手蹑脚,起身下楼。
不过,刘一诚根本不会在意。
我找到了他停在车库里的车。
我用软管和可乐瓶,从他的油箱中抽取了汽油,藏在了我的车里。
我从家里顺走了一盒圆圆生日时蛋糕店送来的火柴。
我借争吵之名,大大方方地住进了我们的工作室里。
接着,我每天反复以李悦的形象和李清柔的形象出入小区,仿佛一切如常。
X月Q日的前一晚,我依旧分别以李悦和李清柔的形象,将足够的冰和破碎的“李清柔”放进车里。
X月Q日,我已经把李清柔的手机内容改得天衣无缝,最后定时了那条短信,把手机锁在卧室的抽屉中。
它将会定时发送到李悦——
哦,也就是将来的“我”的手机里。
收到短信后,我从家里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的我气喘吁吁:“师父,送我去星湾区公安局。”
下车后,暑热再次将我席卷。
“您好,我收到了她的短信。”
【我好久没吃芒果了,下午陪我去吃杨枝甘露和芒果千层吧。对了,午餐可以吃酸菜鱼。】
“这条短信和她失踪有关系吗?”
“她芒果过敏,而且不吃鱼。所以,她肯定出事了。”
证据不足,打扮奇异,两人之间又没什么亲属关系。
刻板印象足以压低他们对我报警的重视程度。
我留了报案信息,便走出了警局,打车回到家里。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变回李清柔。
暑热天的冰已经化成了水。
还好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腐烂的臭味。
我开车走过一个又一个监控,来到了南面山脚下。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N市。
这是我来过无数次的景区。
我知道哪里人最少,也趁这几天,查清楚附近哪里缺失监控。
我再次换上了李悦的衣服。
我把冰化成的水洒在地上。
我把破碎的你归置在驾驶座。
我把汽油小心地倒在车里。
我点燃了一根火柴,扔进了驾驶座。
一切痕迹和你,终将化为灰烬。
我迅速地关了车门,使它足够变成高温烘烤箱。
可火苗还是烧到了我的包包。
我穿着程波的鞋码跑啊,跑啊......
直至跑到我和唐颖规划好的藏宝点。
我擦干净可乐瓶上的指纹,将它裹着我昂贵的丝巾,埋在土地里。
我从包包里拿出假发和化妆包,开始彻底变成李悦。
我只留了一些佐证李清柔身份的会员卡——之前怕它们被烧毁,还贴心地包上了防火的卡套。
最后,我将包包丢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我小心绕过监控,跑了很久很久,像是从另一个方向而来。
我终于打了一辆出租车。
“刚下班吧?瞧你热的。”
“嗯。”我轻轻一笑。
“穿成这样上班......”
司机透过后视镜上下打量我,
“妹妹,换个工作吧,回头是岸。”
“哟,看您对这行这么熟悉,是没少去吧?家里人知道吗?”
这种话早已经伤害不到我,我笑容不减,又讥讽了回去。
他好像被噎住一般,没再多说什么,只一溜烟地开回了小区。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更结局!!
简介里说辣,这本想试个不一样的写法,所以是双结局。
结局一可以当做独立的来看。
结局一和二结合着,可以当做另一个结局来看。
——————————
前文“李悦”视角的第二人称,其实都是李清柔告诉她的话。
真李悦的各种行为前文也早有暗示。
写这本文最初是源于两件事情,一件我大眼仔里曾经嚎过一嗓子。
厚码厚厚码。
同学A,和前男友分手后,因其不甘心被甩,公开造她H谣+骚扰身边亲朋好友+发H谣邮件给她导师。
当时我们很多人睡都睡不好,让她报警,但她的家人因为女孩名声选择了不,最后导致那个男的跑宿舍楼下堵人,直接威胁她人身安全。
同学B,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信塔罗,后来发展为信算命,再后来发展为信大仙,然后开始安利周围朋友都信大仙,前后被骗进去几万块,至今依旧心甘情愿继续被骗,然后和不认同她这一做法的朋友们相继疏远。
当然,主角团都没有原型,A和B性格和书里的也不一样,她们也不认识。
只是我把这些事件串联起来,写了个故事。
我是临时起意开的这本书。
除了探讨一些女性议题以外,更多希望大家可以关注一个人性格养成背后的家庭原因,然后,未来不要变成自己讨厌的大人模样。
结局见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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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五,也是蒋珂和李悦约定好的日子。
她把一叠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打开抽屉,翻找着车钥匙。
“哎, 你这是要去哪儿?”小周好奇问道。
她抬起眼,半开玩笑道:
“怎么,我现在出个外勤,还得向小周同志汇报啦?要不这个队长......今后你来当?”
“瞧蒋姐说的, 我就是关心关心嘛~”
小周故意拖长了尾音, 谄媚道。
她目光朝那叠文件望去,
“这些又是啥?”
“是上次你端了的那个迷信诈骗团伙的笔录。”
“我看看。”
小周倾身去拿, 只听蒋珂接着道:
“对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小A?”
“小A?就是在群里帮我说话的那个女生?”
“他其实是个男的。”
小周:?
“他知道你是女的, 所以故意开了变声器。”
蒋珂冲她扬了扬下巴,
“等你看完这笔录里面的内容, 就知道了。你加的那个群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他们自己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跟着你的思路去回复。”
“据他们招供,曾经有不少受害人, 声称自己想求‘正缘’。接着, 他们就会派出几个人, 一个专门负责和你抬杠, 剩下几个就负责和稀泥,再派一个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
“你当然会对那个‘坚定派’滋生出天然的好感, 就像你当时也会po成绩单来维护小A一样。”
“然后,他就会用各种方式, 骗你付费价格更高昂的线下课,经过线下几轮洗脑,就是各种无止境的付费项目,甚至会劝说你拉周围的人下水。”
“也就是说......从你开口的那一刻起,一个完全为你量身定制的局,就已经开始暗中运行了?”
“是的。你求健康他们就和你扯健康,你求事业他们就和你扯事业,你求爱情他们就和你聊爱情,只要你的情绪,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他们的话术,就会一步一步沉沦下去。”
“唉......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
“不是。其实容易受骗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另一种,就是自我感觉良好,相信以自己的智商,不会上当受骗的。”
小周有些心虚:“你这样讲,岂不是把世界上的人都概括了?”
“所以,对待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都要永远怀着警惕。其实这只是一个分部,想端了总部,还得再深挖下去。走了!”
蒋珂拿着车钥匙,朝小周挥了挥手。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里,李悦的手中,正捧着她的最爱——
泰戈尔的《流萤集》。
她用指尖轻抚过那页诗。
明天,她将奔赴自由。
“叮咚......叮咚......”
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把书摊在茶几上,起身去迎蒋珂入内。
“进来坐吧。”她笑着道。
蒋珂还以微笑,跟随她在沙发落座。
她初次来到这间房子的时候,屋子里还较为杂乱,第二次来,却已经如此干净温暖。
仿佛像换了个主人。
在和清柔父母关于日记的谈话中,她已经隐隐看出了端倪。
今天来,她是想印证猜测。
蒋珂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诗集上,缓缓念道: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为什么突然想起读诗?”
“这是清柔最喜欢的诗集。她曾经和我说过,这句诗的玄妙就在于,不同的人解读,会有不同的含义。有的人认为它是讲爱情的遗憾;有的人觉得,是在讲埋在自己记忆中无人知晓的事情;还有人讲,天空从来没变过,但是我们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你更喜欢哪种解读呢?”蒋珂问道。
李悦并没有及时回答,而是轻轻挑了挑唇角。
“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消片刻,她端着两杯水从厨房走出来。
透明玻璃杯被放在茶几上的时候,震起了杯中的水波。
“我都喜欢。”
蒋珂凝视着蓄着阳光的水杯,轻声问道:
“我究竟该叫你李悦,还是李清柔?”
一名出色的警察很擅长从人眼里捕捉情绪,可她特地避开了她的眼睛。
她顿了片刻,仍是从容答道:
“名字虽然只是个代号,但我确实叫李悦。”
接着,她拿出李悦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身份证,蒋警官。”
“我可以验一下你的指纹吗?”
“当然。不过......”
蒋珂猛地抬眼,看见李悦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常年画画又化妆,指纹磨损比较严重,不太容易识别。”
“没关系,试一试吧。”
蒋珂拿出一同带来的指纹扫描仪。
李悦大大方方把手指按了上去。
果然,这台小机器发出了识别不了的滴滴提示音。
“您看......我很配合了。”她无辜道。
“其实,我还有个办法。”
蒋珂定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