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哨所留守的战士,他们带着装备往这边跑来,骆芸和虎子没有时间再续,两只匆匆留下下次见面的约定,虎子就跑掉了。
等闫冬书他们冲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虎子一个小小的背影,而他们所的两条哈士奇正遥遥的望着对方。
就现场来看,哈士奇们赢了(大雾)。
康满揉了把头发,不可置信地说:“我的妈,首长家的犬这么厉害的吗?”
闫冬书也一脸懵逼,据他所知,哈士奇的战斗力可跟它的祖先完全不能比,甚至一般的狗子都能把它们吓出个好歹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首长家出来的犬,战斗力都能跟军营里那帮尖子兵相比了。
远在军营的伍均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着外边阴沉沉的天,怀疑自己要感冒,赶紧拿出板蓝根给自己冲了一袋,端着暖呼呼的杯子,看着外边的雪景,吸溜吸溜地喝起来。
预防感冒要趁早,他病倒了,要耽误不少工作呢。
下午车秋平带队回来的时候,队伍里多了一只漂亮的小狐狸,小狐狸红棕色的皮毛在雪白一片的世界里简直像一团小火焰一样温暖,它的后退被一根树枝刺穿,想要拔出来需要带回来进行处理。
小狐狸趴在竹筐里,不安地看着高大的战士们,但充满灵性的它已经意识到对方是来帮助自己的,所以动作上并没有太过挣扎,疼痛让它精神萎靡,哨所里有简单的医疗室,郭一彬是哨所的医疗兵,他带着手套把小狐狸抱到医疗室,准备把它腿上的树枝取出来。
门外的哈小弟闻到了陌生狐狸的味道,一直在门口嗷呜嗷呜地要进来,白天在大野狼那里遭受到的打击啃了一碗狗粮后瞬间忘记的一干二净,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车秋平他们带回来的小活物。
哈小弟在门外挠门抗议,委屈巴巴地哼唧,见里面始终无人搭理自己,干脆趴在门口死等,它一定要看一看那只陌生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怎么就这么吸引人,把所有铲屎官都给迷惑住了!
就在哨所里为了一只美貌的狐狸而忙碌的时候,阿重山下一个朴实的村庄里,郎雪灵正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哥踏进了阿重山的森林。
郎雪灵今年十八岁,高考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可是家里给她准备上学的钱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本来她准备去县城里打工赚学费,但是一个叫克里·汉考克的资国男人来村子里找向导,他是资国一家野生动物杂志的记者,准备写一篇关于阿重山野生动物生态环境的报道,他急需要一个熟悉阿重山的人带他穿过森林,寻找那些小动物栖息地。
很巧,郎雪灵简直是这方面的百事通。
她的爷爷和父亲曾经都是猎人,对阿重山可谓是了如指掌,她从小就跟着爸爸上山,对阿重山特别熟悉,后来国家禁猎,父亲去外地打工,可郎雪灵还是会经常进山。
克里开出的报酬很丰厚,不但能够补全她的学费,连生活费和明年的学费都能挣出来,于是郎雪灵接下了这份活,到今天位置,她已经带着克里进山考察了一个多月。
阿重山作为保留完好的原始森林,来这里考察生态、观察野生动物的国内外记者有很多,之前酒国那边还跑来拍过纪录片。克里手续齐全,郎雪灵刚开始又故意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克里确实是一个认认真真工作的记者,便开始将观察范围往森林内部推进。
阿重山的某一处有国家设置的边防哨所,这件事情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山里也有警示牌,郎雪灵平时带路并不会往那边走。
可是今天,克里想要追寻那个非常有名的狼群,他们搜寻的位置边往哨所的方向偏移了过来。
在寻找的过程中,克里表现的格外积极,比起曾经走到哪儿拍到哪儿的样子截然不同,眼看着克里就要靠近禁区了,郎雪灵停下脚步对他喊道:“那边不能去,你不是要找狼群吗?我知道它们在这附近有个栖息地,那里应该有不少它们留下的生活痕迹,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郎雪灵侧过身,故意露出自己背后的宽刀,微笑地看着克里:“现在赶过去的话,也许我们还能看到狼尾巴呢。”
克里抱着单反相机,说了声好后走过来,跟在郎雪灵身后往她所说的地方走去,男人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着一丢丢金光,他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向禁区的方向。
小狐狸的伤处理好了, 后腿还被郭一彬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车秋平摸着小狐狸的脑袋说:“这是咱们家第二只小姑娘。”
小狐狸眯起眼睛,嗲声嗲气地叫了声。
狐狸媚起来, 就没狗子什么事儿了,反正骆芸被小狐狸萌的心肝乱颤,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狐狸,小狐狸把两只前爪往前一伸,闭上眼睛后,眼线又黑又长, 尾端往上轻挑,媚态浑然天成。骆芸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怕惊扰了小家伙, 结果她那个二货弟弟上去就是一脚, 嗷呜道:起来嗨呀。
小狐狸惨叫一声, 炸起全身的毛瘸着腿逃掉了。骆芸抬爪哐哐怼哈小弟:嗨嗨嗨,我让你嗨个够。
哈小弟被怼的一脸懵逼,今天的姐姐很狂躁, 它还是躲远点吧。哈小弟耷拉着耳朵, 怂怂地跑去找军犬三兄弟了, 虽然跟军犬哥哥们语言不通吧,但是凭着哈小弟丰富的肢体语言,交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闫冬书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哈小弟在军犬们面前摇头摆无,双爪乱舞, 玩的特别嗨皮, 而三条军犬也很认真地看着它,欣赏它的舞姿。
闫冬书看着哈小弟暖心一笑, 继续干活去了。
晚上的时候,除了轮岗的人,战士们都聚集在小餐厅里集体给保暖军靴充电。
这种专门研究出来给边防战士保暖的充电式军靴充电以后,能像电热毯一样持续发热,保暖时间可以达到8到12个小时不等,这样他们身处零下二十多度的野外便不会担心被冻伤,而保暖军靴只是极寒地带的边防官兵保暖手段的一小角,国家为了保护在特殊环境下守卫祖国边防的战士们,积极研发防寒服的变革和升级,同时借鉴外军高原和寒区部队的保暖措施,从内衣到棉服、从头盔帽子到鞋袜,全副武装到牙齿,边防战士的防寒护保暖层有七层之多,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上打滚都冻不着,不但如此,就连多功能战斗斗篷,都可以实现自动调温,多种变形实用功能,既可以当睡袋,又可以当吊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翻滚旋转跳跃360度冻不着。
吃完晚饭后的小餐厅集体充电是雪海边防哨所不成文的规定,大家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看电视聊天外加泡泡脚,只要有机会,车秋平就将大家伙聚在一起,不让任何一个人落单,如今哨所有了军犬,连军犬都加入到了饭后茶会中来。
车秋平一边捧着枸杞菊花茶吸溜,一边跟大家伙说:“祖国强大啦,咱们的装备设施都上来了,你们这些小年轻都不知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取暖还烧煤炭炉呢,每年十月份要拉煤上山,车上不来,就用军马一趟一趟往上驮,煤炭炉还要每天派人看守,哪像现在,打开那个小开关,不一会儿全哨所就暖和了。”
战士们瘪嘴,老班长说的好像他们都是小屁孩似的,自动恒温电锅炉不就是去年给装上的嘛,前年他们还轮值烧过煤炭炉呢。
康满在来到哨所之前,都没见过炉子是什么东西,当时引火引到崩溃,都给气哭了,还被老班长训了一顿。
他们这里唯一没引过炉子的就只有闫冬书。
车秋平惯会夸大其词,被揭穿了也面不改色,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不是强调祖国的强大,不忘当年的辛苦,时间线这种东西,你们跟我扣什么细节,脚都泡好了吗?赶紧搓。”
“是。”
士兵们整齐划一,唰唰唰地搓脚。
骆芸看的目瞪口呆,头一次看到洗脚还能洗出气势来的。
擦脚、倒水、熄灯、睡觉。
狗子们也回到了集体宿舍,温暖的狗窝散发着让狗子们哈气连天的温暖,熄灯后的哨所很安静,除了不远处的岗哨还有微弱的光温暖着小小的一片地方。
当周围陷入一片安静,骆芸悄悄爬起来,她看了一眼窝里睡得四脚朝天的弟弟,再看向旁边自己一动就睁开眼睛齐刷刷看着自己的军犬。
差距是什么。
看看她弟弟和军犬们的反应就知道了。
骆芸示意军犬继续趴着,自己往门口走去,路过马圈的时候,宝儿伸出头咬住了她的尖耳朵:“唏律律?”
骆芸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到宝儿的意思,她动了动耳朵,把它从马嘴里解救出来,小声跟宝儿说:“嗷呜呜。”
宝儿跟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侧过头仔细地看着她,久久才往后退了一步:“唏律律。”
嗯,这应该是叫自己小心一点,快去快回。
骆芸对它灿烂一笑:“嗷呜。”
军犬们看的目瞪口呆,打从心底佩服自己的老大,老大牛逼老大威武,能打跑大野狼,还能跨物种跟这种大家伙交流,厉害哦。
若是让它们知道老大还能跑出去跟大野狼私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
骆芸和虎子在白天匆匆一别后,就约定了天黑以后,在警戒牌那边见面,那里距离哨所不太远,若是发生什么事情,骆芸能够及时听到声音返回去,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没那么自由,还是要尽量掌握哨所那边的情况。
她跳出哨所的围墙,避开岗哨,在视野开阔的雪原上往森林里狂奔,她和虎子没来得及约定具体的时间,也不知道小家伙在那里等了自己多久,这冰天雪地的,哪怕身上有两层毛也冻脚丫子呀。
夜里雪原静悄悄,只有脚掌踩在厚雪上的吱嘎声,而在阿重山下的村庄里,郎雪灵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个黑影从屋子里走出去,很快离开了院子。
郎雪灵立刻从炕上跳起,披上棉衣推门出来,走向院子另一头的小屋,那里是借住给克里的房间,而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郎雪灵不敢犹豫,立刻回屋穿好衣服鞋帽,背上自己的宽刀,她不敢惊扰爷爷奶奶,直接悄悄地跟了上去。
今天白天回来后,郎雪灵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口口声声说对狼群感兴趣的克里,居然连狼的粪便都不认识,这合理吗?
而且他还老想回到原来的地方,郎雪灵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回到家以后,她怎么想都不放心,但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克里的手续是齐全的,证件也是真的,证明他的身份并不是作伪,可最近在网上刷到的一些事情让小姑娘十分警觉,纠结半天,她干脆拿出手机拨打那串熟记的号码直接举报——若是假的,克里不会有事,她也会好好补偿,酬劳给他打个八折。若是真的,她也算是为祖国除害了。
没想到,白天刚举报完,今晚儿克里就作妖。
小姑娘有些兴奋,热血沸腾,小脑瓜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但是跟上克里的脚步却是又轻又快,爷爷老爸那点绝活虽然不能在当代社会施展,此时全被小姑娘用在克里身上了。
野兽的耳朵那么灵,都没有躲过她家祖传绝学的追踪,她就不信外国人的耳朵能比得过阿重山的野兽。
克里确实没发现,他压根就没把郎雪灵一家放在眼里,不过是两个老年人加一个半大的小姑娘,他一只手能掐仨,根本不惧。
克里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晚上等那家人全部入睡后,才带好夜视装备上山,阿重山天空的星星明亮又漂亮,星海一望无际,却没有多少星辉能照亮这一座大山,没有夜视仪,根本是寸步难行,这也是克里确定对方不会发现自己的原因。
此时的野外零下二十度,克里的装备是最顶级的,轻便简洁、善于行动,在雪地里行走如常,一点都不受影响。
而身后的郎雪灵,穿着兽皮制作的厚重皮靴,身上裹了里三成外三成,在这样的天气里羽绒服都能被寒风打透,只能将兽皮制作的棉服全副武装裹在身上,抗风又保暖,但格外笨拙,远远看去就是一个移动的椭圆形大球,然而就是这样的差距,郎雪灵依旧没有跟丢克里,哪怕拉开一些距离,她也能从脚印和路上残留的痕迹追踪到人。
夜里虽然视力受损,但郎雪灵的眼睛依旧在夜晚闪烁着亮光,天上的明星仿佛能够指引她一般,牢牢地吊在克里身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打死克里都没想到,他身后居然会跟上来一个人,而且还是他最瞧不起的小姑娘。
克里凭借着白天悄悄留下的记号摸到了雪海边防哨所的禁区边缘,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未知地带,华国会设置什么防御线,克里的资料里全都没有,他潜入后要格外小心。
站在铁丝网外,克里打开身上的防监测系统,将身体的体表温度全部隐藏起来,他如今在热感探测仪里就是一具没有生命特征的物体,这样也能更好地不被察觉。
禁区拉有铁丝网,这些铁丝网看起来没啥威胁力,但军用铁丝网可是具备相当强悍的防御能力,每一根铁丝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刺,这些铁刺设计成倒钩,人一旦钻过就会撕裂衣服,深深勾进皮肉里,叫人痛苦不堪。这种距离哨所有一段距离的防御铁网,为了避免伤害到无辜的人,并不会通上高压电,但是用钳子掐断就能钻过去的操作也只能存在于影视剧里。
克里从功能包里掏出一把小铲子,还是伸缩款的,他开始勤恳地在铁网旁边挖,每挖一会儿,就换一个地方继续。
冬季里的土层冻得邦邦硬,哪怕那铲子再牛逼也破不开,郎雪灵躲在远处,一边奇怪克里在干什么,一边掏出手机,冒着报废的危险开启录像功能。
低温下的手机电量消耗特别快,尤其是这样的极端温度,郎雪灵都做好为国捐手机的心理准备了,但只要能录下这一幕,就足以锤死克里他不是个好人。
克里一路翻找,终于被他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那是一个狗洞,在这种原始森林里,哪怕人类再如何防护,也很难做到万无一失,尤其是这种割开丛林的人为防御。
狗洞里积满了雪,他开始挖,但挖了一会儿雪就没了,克里并没有多想,他收起小铲子,整个人躺平钻进了狗洞里。
这狗洞非常的宽敞,克里猜测可能是森林里的大型犬科动物所为,这简直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爬呀爬,艰难地从狗洞里爬到了另一头,结果一伸头,就跟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对上了。
克里呼吸一窒,夜视眼睛的视野里,黑白画面中一条漂亮的犬科动物正坐在洞口旁边低头看着他,克里甚至能从它的目光里看出了讶异。
虎子确实挺讶异的,任凭谁的狼洞里突然伸出一颗人头都会被吓一跳,尤其这个人类还带着一副夜视镜,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的样子。
虎子眯起眼,趁着那人只露出一颗头,上去一爪子拍飞他的夜视镜,那人惨叫一声,虎子又是一巴掌拍歪他的保暖头盔,露出里面金黄色的头发。
虎子扭过身子,面对脑袋坐好,开始左右开弓扇巴掌。
反正等小狗子正好无聊,抓住一个贼先让它玩会儿。
这个贼长得跟铲屎官们都不一样,倒是跟记忆里讨厌的资国人有几分相似,这下子虎子扇的更来劲儿了,当年资国搞事情欺负小狗子,它都没有好好报复回去,这下子可算逮着机会了,还不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啪、啪、啪——
啊、啊、啊——
惨叫与巴掌共和声,成为寂静的森林里独特的交响曲。
骆芸赶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高潮的部分,她奇怪地探出脑袋,往虎子身前看去,一边好奇一边问道:虎子,你玩什么呢?
虎子:玩人头呀。
骆芸:???
这么惊悚!
骆芸绕到虎子前头, 就看到地里长出来一颗人头,虎子跟拍皮球一样啪啪啪地玩,等走进了才发现, 那哪里是长出来的脑袋,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卡在了狼洞里。
那个人半张脸露出来,浅色系的头发冻在脸上,裸-露出来的皮肤明显冻伤了,得亏保暖帽子还扣在脑袋上,要不然就这个温度, 不到一会儿就能弄成大冰坨。
今天夜里的气温还算是温暖的,最低温度有时候能达到零下三十五度, 再往北, 跑到酒国那边, 有个小镇气温能达到零下五十度, 人出去半个小时就能冻死,记得之前还有个新闻说那边有辆汽车半路冻坏了,司机等待救援的过程中直接被冻死了, 反正就特别恐怖。
在没弄清楚这是什么人的情况下, 骆芸不希望这个人轻易死掉, 她让虎子发泄了一会儿,然后伸爪把他的头盔给带回去,夜视镜就在旁边,这玩意没有保暖作用,干脆被骆芸给没收了。
虎子发泄完心情那叫个舒畅, 跟小狗子亲亲蹭蹭后, 就指着克里告状,它也在怀疑这个人居心叵测, 这里是华国边防哨所,明明已经拉起了军事防御线,旁边还有警示牌,他还闷头往里钻,关键又不是华国人,他不可疑谁可疑。
虎子也是出国做过任务的,对这种间谍行为有意识,第一时间就是怀疑他是间谍,骆芸对虎子的猜测非常认同,看看这个人的装备,各个都是高科技顶配,甚至连气味儿隔绝的设备都弄出来了,要不是他撞在虎子身边,恐怕他摸到哨所旁边,军犬们都发现不了他。
这简直是间谍的点背,它们的幸运,开心~
虎子问骆芸:这个人怎么办?
骆芸眯起眼,叼起夜视镜:我去找人,你看着他,不准他爬出来。
想了想,骆芸又加了一句:别虐待俘虏,别人看出来可怎么办?
虎子一愣,看着目光深邃的骆芸,瞬间秒懂小狗子的话,等小狗子一走,它就把爪子挤进洞里,隔着衣服对准克里胸口脆弱的两点使劲抠,疼的克里嗷嗷惨叫。
“Help me!Help me!Please,Who can help me?”
克里痛哭流涕,他绝望地求救,可这里哪儿有人会救他。
虎子这招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又毒又损,但惩治这种人,还真挺解恨的。
就在虎子和骆芸分头行动的时候,远处的郎雪灵咬着手套已经激动的要尖叫了。
她看到了什么?
她居然看到两条西伯利亚狼在折磨那个外国间谍,后来的狼叼着什么东西离开了,剩下的那匹狼还在折磨克里,她听到了克里的求救声,郎雪灵并不同情他,但是她有点怕狼把人给玩死了,这样会不会连累国家在对外舆论上的优势?
郎雪灵也不懂,她使劲拍拍卡顿的手机,看着手机电量不足的提示,知道这一幕肯定录不下来了,她现在进退两难,只能祈祷那匹大野狼玩累了留间谍一条命,这种身份的家伙肯定值得好好审问一番。
郎雪灵趴在雪地上匍匐前进,她将手机揣进怀里捂着,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听着克里越来越微弱的呼喊声,郎雪灵的小心脏都揪起来了,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好家伙,就剩一个点了,于是赶紧拨打电话报警,希望警察能够赶在大野狼把人吃掉前赶来。
警察了解情况后,详细的记下了地表,然后让郎雪灵赶紧回家,不准靠近野狼和间谍。
郎雪灵的电话突然没电了,她看了眼黑屏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大胆的靠近过去,而另一边的警察小姐姐都快炸毛了,拿着电话通喂喂了好几声,她挂断电话急匆匆地内线呼叫最近的巡逻民警,让他们赶紧上山去看看。
阿重山下的人口并不多,一个小镇三个村子,这个叫郎雪灵的小姑娘因为接了一个外国记者的向导工作还出过一阵子名,警察小姐姐一接到她的电话,再听她的描述,就觉得这事儿不能是孩子胡编的,哪怕不确定那个外国记者的间谍身份,在山上遇见狼这种情况也太危险了。
民警接到消息后,立刻召集多名同事带上工具一起开车前往阿重山,上山的路有一段可以行车,等不能再往前开了,距离禁区还有两公里,以地面的积雪厚度,怎么样都得走上半个小时。
民警们不敢耽误,立刻拿着工具往山上爬。
山上匍匐前进的郎雪灵突然停住,她压低身子将自己和周围的雪景尽量融合,耳边响起野兽奔跑过来的声音,等离得进来才发现居然又来了两匹西伯利亚狼。
这两匹大野狼正是虎子的弟弟妹妹,它们今天又双叒叕嘴馋了,趁着没有看到哥哥就赶紧溜了出来,哪成想来到平时偷渡的狼洞前,居然跟里面的哥哥眼对眼。
虎子:……
狼弟狼妹:……
外出躲起来的郎雪灵泪流满面:完蛋了,间谍死定了。
另一边,车秋平刚接到消息,有热心市民举报,怀疑资国间谍探查雪海边防哨所巡逻领地,让他们提高警觉,注意可疑人员。
车秋平放下通讯器,刚想要紧急集合,跟战友们说明情况,外面就传来推门的声音,他一愣,此时正是闫冬书值岗的时间,他跑过去一看,果然是闫冬书推开了房门走进来,他抬头看到车秋平,举起手里的东西一脸震撼地说:“妞妞带回来了这个。”
闫冬书手里的是一个夜视镜,型号与华国的完全不同,车秋平没想到自己刚刚接到命令,就这么快得到疑似间谍的线索。
外边响起妞妞的叫声,他们发现妞妞一直站在门外,试图让他们跟上,车秋平意识到什么,赶紧叫醒几人,穿戴好衣服跟着妞妞出去,而闫冬书继续回到岗位上值岗。
骆芸带着车秋平一路往警示牌那边飞奔,山下的警察也在抓紧时间往山上搜寻,位于中心地带的郎雪灵祈祷的双手合十,喃喃着“快来吧,快来吧,来晚了间谍的骨头都没了。”
再看虎子和它的弟弟妹妹,已经开始在两边拉扯克里了,起因是虎子在耐心等待小狗子,并且频频向那边观望的时候,克里趁其不备,偷偷调整姿势伸出了一只手,那手心里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直接割向了虎子的双足。外边因为看到哥哥而不敢喘大气的狼弟狼妹见状,简直跟疯了一样嗷呜一声扑向洞里,对着克里的双脚疯狂攻击,克里这个时候才发现背后居然还有两匹狼。
他脚上的鞋虽然也是特殊材质但架不住平原狼恐怖的咬合力,一时半会咬不透,不代表他不疼啊。而被他偷袭的大野狼更是一根毛都没让他碰到。
虎子愤怒地龇起牙,狼爪狠狠踩在克里的手腕上,将他手里的凶器踢飞,狼弟狼妹更是愤怒地吼叫道:哥,让我把他拖出来,啊呸,这家伙穿的什么玩意,居然这么硬,我给他拖出来,我把他双腿咬瘸。
居然敢当着它们的面伤它们的大哥,这玩意是不想活了。
眼看克里的脑袋就要沉下去了,虎子立刻咬住他的头发往外拽:不能把他拉出去,他就应该卡在这儿。
小狗子去找人,他得把人看好了。
狼弟狼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拉出来?这家伙在狼洞里猫着岂不是安全的很?
它们看着露在大哥那边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哥,你想亲自动口?太好了,你快吃了他,啃头啃脑花。
虎子:……
它才不要,它不吃人。
克里头疼、脚疼、浑身都疼,他浑浑噩噩,已经快要被大野狼们玩坏了,此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到天明,他甚至对自己的生还不抱有希望,虽然他是一个间谍,但是确实在野生动物杂志社待过两年的时间用以伪装自己的身份,阿重山上的狼群他时有耳闻,它们凶残、强悍、族群庞大,是山上所有野兽的噩梦,连东北虎和体格庞大的棕熊都不敢单独面对它们。
如今自己落在这帮家伙的手里,还能好的了吗?
克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走上这条路,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活生生丧命狼嘴,这完全不在他的死亡预想里,这简直是最可怕的死亡方式。
克里此时满脑子都是自己会被吃掉的可怕画面,以至于在虎子靠近自己的脑袋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崩溃的嘶吼,把虎子都吓了一跳。
山上的哨所士兵,身下的警察全为之一振,他们听到那声不似人动静的嘶吼,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加快脚步冲过去。
而郎雪灵激动地露出笑容:太好了,间谍没事,老天保佑警察叔叔快点过来吧!
郎雪灵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最先赶到的是雪海边防哨所的士兵们,他们一路急行军,骆芸根本都不需要放慢速度,单身狗他们赶到目的地的时候,远远看到铁丝网内外居然有三匹平原狼,而铁丝网下边的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正在一边嘶吼,一边挣扎。
那内侧的野狼明显想要吃掉(大雾)那颗脑袋,车秋平紧张地握住木仓,他们要确保间谍活着,才能问出更有用的信息和资国派遣间谍到华国的证据,若是这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实在狼嘴里,资国那边肯定要大做文章,把屎盆子扣在国家头上,外交部那边也无法给出有力的回击。
车秋平一摸木仓,骆芸就猜到他的目的,它赶紧挡在虎子身前,直面黑洞洞的木仓口。
车秋平立刻移开木仓口,然后就看到让他窒息的一幕——妞妞居然跑到那条大野狼身边去了。
野狼极为护食,这时候正是它们的狩猎时间,若是发现妞妞的贸然靠近,还不得把妞妞也跟啃巴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向他们担心的方向发展,那条大野狼看到妞妞后,居然跟妞妞亲亲热热地贴来舔去,熟络的好像一个族群的一样。
战士们目瞪口呆,等妞妞把那头平原狼带到另一边的时候,他们才小心翼翼的靠近卡在狼洞里凄惨无比的克里。
克里也发现了有人过来 ,他抬起伤痕累累的脸,看到边防战士和蔼可亲(?)的脸,哇地一声哭出来:“你们……终于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