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女配就要为所欲为—— by林绵绵
林绵绵  发于:2023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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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都吃了,尴尬的话可以吐出来。”
容坤面无表情地说。
他是不能替池霜买单。
至于旁边这位,多半是不敢,毕竟有的人也没发话。
每年四五月份,池霜都想从京市搬走。
以往她要么在外地,要么在家里闭门不出,今年可不行,池中小苑的营业额节节攀升,她占股更多,不可能当甩手掌柜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表姐,这一出门,即便她再小心,戴口罩戴帽子穿长衣长裤,还是对这漫天的柳絮防不胜防,败给了它,她皮肤过敏感染,一向白皙的脸上、脖颈都起了些红斑丘疹。
孟怀谦要出差是上个月就订好的行程,他不能随意更改,更不能旷工,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京市。
他留下了家庭医生,每天上门两趟。
池霜的情况还好,及时地离开有柳絮的地方,又在医生的安排下口服了抗过敏的药物,很快就恢复如初。孟怀谦还得在外地处理了所有的工作后才能返京,他只能每天翻翻手机——大约是前几天被他问烦了,她懒得回答,直接用手机自拍发给他。
这是他手机里为数不多的几张她的照片。
还有两天才能回去。
孟怀谦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从前不懂归心似箭是什么感受,现在体会到了。
归心似箭。
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在报刊前随手翻了翻报纸杂志,在他身后不过两百米,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这一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重新回到京市。放下报纸,他从口袋里拿出破旧的手机,拇指轻轻挪动,无奈不已,最想联系的人当然是她,结果她的电话根本打不进去,他想她应该是阻止了所有陌生来电。
很符合她的性子。
他只能联系他最信任的人。
孟怀谦要参加会议,在进去会议厅时,助理接过了他递来的手机帮他保管以及处理来电,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助理迟疑着接通,开口问那边是谁后,那头却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叮铃叮铃——
男人看了眼来电,本想直接挂断,垂下眼眸思索几秒,似是无奈,终究还是接了起来,“喂。”
“吃饭没呀?”许舒宁轻柔的嗓音传来,“不要告诉我你又只煮面条吃,那样很没营养的,要不这样,我让佳佳给你送点吃的?”
“不用。”他回。
“你说我们运气好不好,我恰好碰到了我哥原来的一个同学!”许舒宁高兴地说,“他说去年我哥带一个女朋友去他那里吃过饭,他可以帮我找那个女人,她也许会有我哥的消息。”
她没提,这短短几天她也吃了很多苦头。
她没去过很多地方,差点上当受骗,她节省,恨不得一分钱当成一毛钱来花,处处精打细算,又怕他在家里等消息太焦急,乘坐的都是更快更贵的交通方式,这几年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短短一年不到,几乎用了个精光,不过没关系,她抿了抿唇,钱没了还能继续赚,她不希望他没有记忆地活着,尽管他没说,但她看得出来,他是痛苦的。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也别想再骗她。
总之,她答应过的,要帮他找到回家的路。
“嗯。”
听得出来他兴致不高,她又笑着安慰他:“你在家里好好吃饭,别太着急,这次我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我看要升温了,再穿长袖会很热,我在网上给你买了几件短袖,看物流消息应该是今天或者明天上午到。”
“知道了。”他说。
“好,”许舒宁语气轻快,“那挂了。”
在她要挂电话前,他叫住了她,“舒宁。”
“恩,怎么啦?”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家。”他说,“找不到你哥就算了。”
许舒宁惊讶,“啊?不会不会,现在治安很好的,你别担心我。”
“注意安全。”
他说完这句话后,挂了电话,沉思几秒,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将这破旧的手机关机扔进了垃圾桶里。
容坤打着呵欠来了办公室,才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咖啡,手机响起,他接通懒洋洋地喂了一声,那头却传来了熟悉而沙哑的男声:“容坤,是我。”
“我是梁潜。”

君庭酒店总统套房里,容坤仍然呆滞地盯着深色地毯上的图案。
他活到二十九岁,就没听说过这样离奇的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梁潜已经死了的时候,这人活着回来了。这种事怎么发生的呢?如果事发后一个星期,不,哪怕一个月两个月找到梁潜,他都能接受并且也在情理之中,可现在都一年了,这人突然冒了出来!
刚接到电话时,他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
直到那头的人口齿清晰地说出一件除了他们几个朋友没人知道的童年往事。
毕竟是认识多年的朋友,都不用提前走程序去相关部门核验指纹跟DNA,他一看这人熟悉的目光便断定梁潜真的活着回来了。
还是感觉有些瘆得慌,时不时就有种在阴间的错觉。
容坤的胳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后背也隐隐发凉,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用意念催促程越赶紧从津沽回来,这种闻所未闻的诡异大事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来面对。
洗手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没多久后,又安静下来。
梁潜随意披着睡袍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际,他喟叹一声,“冲了个凉舒服多了。”
“我已经通知那边送来换洗衣物,你将就一下。”
容坤扫了他几眼,又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
“谢了。”梁潜在洗手台上找到剃须水,对镜刮去才冒出来的浅浅胡渣,“我给怀谦打了电话,我想他可能在开会,不耽误他的事,也就没跟他助理说什么。”
毕竟中间隔着整整一年以及“阴阳相隔”,哪怕心里已经确定了这是好友,容坤依然感到莫名其妙的生疏,大概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都没有一丝丝缓冲,他只能不在状况地干巴巴应了一声,“他这几天在外面出差。”
“嗯。”
梁潜又道:“我前两天就回来了,不过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就没联系你们,想办法又找了找我出事后的一些新闻报道,总之,”他停顿了片刻,太久没用这样的刮胡刀,动作也不太熟练,“谢谢你们了,我能想到你们为了压下这件事给我公司带来的影响出了多少力。”
容坤扯了扯唇角。
别说从头到尾出钱出力的大头都是孟怀谦,就算有他的份,在程越跟孟怀谦没到来之前,事关公司内部隐私,他也绝不会张口说一个字。
“这些事都不着急。”
梁潜洗了把脸,带着淡淡的薄荷水味道过来,无比自然地伸手,“手机先借我打个电话。”
容坤不动,抬眸看他,“不是有座机。”
虽然这样说,还是将手机递给了他。
梁潜随手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没翻手机的通讯录,逐个输入数字,才输入到第五个,下方已经跳出了备注。
富婆池老板。
他撩起眼眸,漫不经心地瞥了如坐针毡的容坤,边拨出电话边问:“她现在身边有什么苍蝇吗?”
“谁?”容坤问。
“霜霜。”
容坤:“……”
所以向他借手机是给池霜打电话?
他还来不及回答,梁潜已经退后两步,往套房的卧室走去。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传来了令梁潜心悸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来了,不就晚了半小时嘛,不要催!”
在柳絮天,池霜也很心烦。在家很无聊,干脆上网打牌,有一次链接发错了,发到了容坤那里,他火速加入。
这几天他们都是同一个房间的牌友。
有时候他晚了,她会在微信上滴一下。
他倒好,她比昨天晚了十几分钟没进房间,他就打电话来催。
谁素质更低,显而易见。
梁潜却是一怔。尽管才恢复记忆没多久,但他确定,在他出事以前,霜霜跟容坤虽然见面也会说笑,但关系也没好到这一步。
“喂?”见这边不出声,她又问了一句。
梁潜回过神来,喉咙异常艰涩,跟面对容坤时的自在不同,此刻只是隔着电话,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霜霜。”千言万语都化为了这两个字。
这一年的空白太长也太多,回到京市时也难免感到陌生,直到听到她的声音,才有种越过山丘回到了家的久别重逢之感。
池霜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她用肩膀夹着手机,另一只手则在操作平板。
忽地指尖在屏幕上顿住,苹果被她咬出了很传神的缺口。
“霜霜也是你叫的?你想恶心死我是吧。”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那头的人不是容坤,疑惑而生疏地问,“等等,你是谁?”
梁潜沉默。
从接通电话开始,只有“你是谁”这疏离戒备的三个字是对他说的。
“是我,梁潜。”
他正要深吸一口气解释自己还活着时,那头静了两秒后,愤怒地对他破口大骂:“滚,有病!!”
接着,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随着嘟的一声,这通电话结束。
“……”
梁潜呆了片刻后,回过神来哭笑不得。
也对,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她。
江诗雨从厨房出来,抱着一桶冰淇淋,挖了一勺,边朝这边走来边问:“姐讲点素质啊,谁的电话?孟总?”
“请问你是过来执行清空我冰箱这个计划的吗?”
池霜往边上挪了挪,这才慢悠悠地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他,是他好朋友。”
“容总还是程总?”江诗雨感慨,“我也好想体验一下对资本家说滚是什么滋味……”
“都不是。”
“嗯?”江诗雨在她身旁坐下,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喂她,“那还有谁?”
“孟怀谦的好朋友除了容坤跟程越,不还有一个吗?”池霜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场会议格外的漫长。
等到孟怀谦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于傍晚时分。助理匆忙过来,跟往常一样汇报情况,“永讯的刘总听说您来了,想跟您约个时间吃饭,程总跟容总也都来电说有急事找您,让您忙完了以后回电。”
孟怀谦接过助理递来的手机,随手翻了翻通话记录。
才开了几个小时的会,他也累,切换到微信界面,看看有没有她发来的消息。
他姿态闲逸地走着。
这原本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工作日。
这座城市到了五月份后天气也变化无常,一声接着一声的闷雷从远处天边传来。助理跟在孟怀谦身后,经过一间空着的办公室时,看向落地窗外,有暴雨将至,等下回酒店的路上肯定堵车,才收回视线,如果不是他重心稳、反应快,可能都要撞上孟总了。
助理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来,还以为是自己分神,这一瞧,才发现竟然是孟总突然停下脚步,僵硬地定在了原地。
几分钟过去了。
助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悄悄探出头,却见孟总并不是因为回复消息而忘记前进……这是怎么了,难道跟容总跟程总在电话中说的急事有关?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孟总?”
孟怀谦似是从恍惚中惊醒,不知道是不是那场会议太漫长的关系,他一向沉稳的步伐仿佛被人打乱了节奏,竟然不小心被绊住,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助理错愕,赶忙上前扶住了他,急切道:“孟总,您没事吧?”
给孟总当助理也有几年的时光了,除了梁总出事的时候,还从来没见孟总这般失态过。
难道是跟池小姐有关?
目前为止,可能也只有池小姐有这样的本事牵动孟总的喜怒哀乐了。
廊道上亮如白昼,将孟怀谦此刻的神色照得一览无遗,惊愕、无措、茫然,最后又归于沉寂。
“我没事。”他淡声回道。
助理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从进了电梯到来到停车场这一路上都在小心地观察,时刻注意着他的神色。
孟怀谦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立在车旁,沉思了许久,终于拿起手机拨出号码。
短暂而又漫长的几秒钟后,程越那难掩兴奋惊喜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数道笑声,听得出来那边很热闹。
“怀谦!看到消息跟照片了吧,是不是特别不可思议!!”
“这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来来来,阿潜——”
孟怀谦垂眸,静静地听着。
“怀谦,是我。”
“嗯。”他说,“你回来了,怎么样还好吗,没受什么伤吧?”
梁潜失笑,“瞧,我一开口你就知道是我,哪像他们两个,容坤跟看鬼一样看了我大半天,没敢靠近我。阿越也是,恨不得我将二十八九年发生的事通通说一遍才肯相信。”
“不过就这两天还是尽快将确认身份的手续走了。”孟怀谦平静地说,“即便是为了堵住你公司的那些元老,以及梁家那些人的嘴。”
“这个自然。”梁潜语气变得认真,“你什么时候回?”
“可能要等这边的事情忙完。”
“行,那等你回来咱们再好好聊。放心,我没事,好好的,阿越非让我明天去一趟医院。”
“好。”孟怀谦应下,“公司那边你先别急着过去,等我回去后商量一个将影响降到最小的方案。尽量不要再有任何的风波。”
梁潜感慨不已,“谢了。我还以为回来会是烂摊子,没想到一切都很好。”
“应该的。”
孟怀谦挂了电话后回到车上。
黑色的轿车在雨夜疾驰而过,他神情沉静地看向车窗外。
车辆在即将经过一个公交站台时,司机放慢了速度。瓢泼大雨之下,有几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学生在站台躲雨等车,临时玩起了猜拳游戏——谁输了谁就被推到雨中淋一会儿雨。
大约这样的游戏很好玩,朝气蓬勃的少年们脸上满是肆意的笑容。
你推我、我推你,勾肩搭背,意气风发。
孟怀谦漠然地收回视线。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似一道一道的裂痕。

京市无雨,华灯初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梁潜面露轻松笑意,将手机还给程越,“我跟怀谦才说一句话,他就知道是我,到你们这里,还得做对一百道题才行。”
在这通电话之前,他也隐含担忧。
毕竟他消失了整整一年,这一年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别的倒还好,集团的事宛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底,除了几个至交,没人知道他当初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夺得话语权,正准备大刀阔斧地整顿腐朽的内部时,他却出事了。
他能想象到有多少人舒了一口气,又有多少人雀跃庆祝。
现在听着好友轻描淡写地提及公司的事,他才感到放松,还好有这几个朋友,还好有怀谦在,至少他的公司没受到很大的影响,有怀谦的帮忙,之后他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顺利地重新掌舵。
“你以为什么。”程越接过,晃了晃手机,“他这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但凡开会从不拿手机,我早就给他发了消息,还发了你照片,我跟坤儿都确认了,他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容坤手撑着脸,扯了扯嘴角。
他跟程越这样才是正常的,以怀谦的性子,这个反应太……淡了。
“对了,他还没回我消息。他什么时候回?咱们四个可太久太久没聚齐了!”程越问。
梁潜回:“他说那边忙完了就回。”
“他确实忙,孟老这两年要退,公司的事都交给他,再加上你那事,都是他在善后,舆论是他压下去的,你公司那些元老还有你家的好亲戚可没少添麻烦,都是他在处理。”程越说,“忙得约他十次,他能出来三次都算不错了。”
容坤叹息,那是因为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给人当牛做马去了。
梁潜能活着回来,终究是一件大喜事,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在阿潜还没回来时,尚且不合时宜,现在人都回来了,只要怀谦还残存一丝理智都该及时想通,让所有的关系回到一年以前。
他踟蹰,犹豫再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用余光扫了一眼,确定梁潜跟程越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他才点开跟孟怀谦的聊天界面,调动毕生积累的词汇量,斟酌再斟酌,全神贯注地编辑消息。
“这儿都没好酒,要不等下去我那儿咱们接着喝?”程越心情依然亢奋。
“不了,我回星语半岛吧。”
“星语半岛?不对,我记得池霜早搬出来了。”程越偏头看向容坤,“坤儿,池霜现在住哪里,我记得你提过一嘴,我给忘了。”
突然被点名,容坤抬头,脱口而出:“什么?”
“问你池霜现在住哪儿呢。”
“翡翠星城。”
“对对对,就是翡翠星城。”程越略一思索,又道:“我记得离她那餐厅挺近的。”
梁潜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低头发消息的容坤身上掠过。
他淡淡地笑了,又关心问道:“餐厅开业了?”
“去年秋天就开业了。”程越点开微信,他很少发朋友圈,没几下就翻到了为池中小苑宣传的那一条,为表重视,集齐了九宫格照片,将手机往梁潜手边一推,“看,餐厅是不是还有模有样?”
照片中的年轻女人长相精致,一双漂亮的杏眼含着笑意。
她习惯了镜头以及镁光灯,站在容坤跟程越身边也只会让人第一眼视线就被她牢牢地抓住。
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梁潜记起了于大脑一片混沌时,听到她声音那一瞬间的心悸。
也记起了曾经与她的初次见面。他们是在一个有一百多个宾客的生日宴会上碰到,她来得比较迟,趁着没人注意挑了个小蛋糕垫肚子,他被人敬酒烦不胜烦便独自绕到一边躲清静,恰好撞见她,她瞥他一眼,他友好地冲她颔首,她手机响起,似乎没想过要避讳他这个陌生人,接通了号码,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自助台上琳琅满目的甜品,“难吃死了,糊得我嗓子难受,明天晚会唱歌,搞不好我会上热搜,难听。”
他被逗笑。
确实也没认出来这是哪位演艺明星。
他的笑声大概惹到了她——她皱了皱眉,扫视他几秒,离开。
之后几天,他无意间看到微博有难听这个热搜,点进去看,却不是她,而是另一个男歌手。
也不是全没收获,至少在那个热搜词条下面,他看到了她的照片——【我本来都要睡着,池霜大美女一开口给我整精神了哈哈哈哈】
原来,她叫池霜。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只是一面,仅仅一面就被吸引。
梁潜平缓呼吸,指腹在照片中她莹润的面庞上多停留了几秒,“怀谦那天不在?”
“没去吧。”程越随口回,“他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潜嗯了一声,“餐厅生意怎么样?还好吗?”
“问他。”程越指了指容坤,“他三天两头去,那儿都快成了他食堂了。”
容坤才将修改了好几次措辞的消息发出去。
“什么食堂?”他问。
“我俩在聊池霜那个餐厅,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容坤笑,“赚了不少。”
“那就好,还是谢谢你们的关照。”梁潜顿了顿,“之后我跟霜霜再请你们吃顿饭,这一年你们费心了。”
“这么客气?”程越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也不早了,之后是准备去池霜那儿吗?”
“不了。”
梁潜不动声色地观察容坤的神色,面露无奈的笑意,“我还是去酒店套房吧,霜霜胆小免得吓着了她,现在又是晚上,明天吧,明天我再去找她。”
似乎一切都没变,这一年也只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容坤听着梁潜提起池霜时的口吻,不由得在心底微微地叹气。
只希望沉醉于这场梦境的人,能够尽快清醒。
对池霜来说,今天也没什么稀奇。
她如果还为了某个人心绪难平,那才叫做可笑。送走江诗雨后,淡定地打了一个小时的游戏,阿姨送来的营养餐也被她一扫而光,果然不上班就是最好的医美,她对着镜子仔细端量,气色都变得更好了!
她拍照从来都不需要找角度,反正怎么拍都美。
咔咔拍了几张发到闺蜜群里,又顺手发给了钟姐。
钟姐:【真没恋爱?】
池霜无语:【肤浅,太肤浅了。恶俗,太恶俗了。】
钟姐:【你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吸干了谁的阳气。】
池霜:【还可以再吸你的!(深吸一口气)(隔空把你拽来)(伸出我的白骨爪)(轻嗅一口)(好香好香)(桀桀桀桀)(利爪敲开你的头盖骨)(好新鲜好新鲜的猪脑)(全部吃光吃光舔一下手指)(呜呼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我池霜)】
钟姐:【……】
钟姐:【给你个建议,实在无聊的话可以去找个男人玩玩。】
钟姐:【比如富可敌国的孟总。】
干嘛要提这个人!!
池霜看了这条回复,翻了个白眼。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孟怀谦现在一定沉浸在好友生还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搞不好已经打飞的回了京市,正在上演执手相看泪眼的感人画面,不然他跟请安似的每天雷打不动的“吃晚饭了吗”今天怎么没了?
算了,这也不重要。
天下乌鸦一般黑。
孟怀谦跟他多年好友还真是默契十足。
一个死了,另一个就诈尸。
一个诈尸了,另一个就长埋于土了。
从现在开始孟怀谦可能就已经死了吧。
死了的人又怎么会打字发消息呢。
她抬手,手心手背换着看了好几次,她相信,此时此刻如果有摄像机对着她,那她这几分钟内的神态被记载下来,一定会被广泛传播,连标题她都想好了——惊!炸裂演技,不靠烟熏妆就能黑化的反派竟然是她!!
一年了。
梁潜在外面风吹日晒了整整一年,想必他如今也是皮糙肉厚。
只怕用力扇几巴掌,也不会在他那厚如城墙般的脸皮上留下半点印子。
翌日清晨。
池霜跟往常一样吃了早餐后便开了巨幕电视,这是表姐最近交给她的劳动节作业,全是以美食为主题的纪录片,也是某种意义上的“食”代变迁,平心而论,的确是比现在的电视剧制作更优良。
叮铃叮铃——
她似乎并没有听到有人在按门铃,一边听着电视里勾人食欲的热锅爆炒声,一边垂着眼眸专心致志地涂指甲油。
还是在收拾厨余垃圾的阿姨听觉敏锐,匆忙从厨房出来,见池霜对着光线欣赏那仿佛经过精雕细琢的指尖。
捕捉到了阿姨的视线,池霜偏过头,抿唇,露出浅浅的一对梨涡,“刘姨,这个颜色好不好看?是不是很显白?”
刘姨笑着答道:“我就没见过比你皮肤还白的人,你还要怎么显白呀?”
“我正在练技术呢,等出师了,刘姨我给你做一个。”
“我都一把年纪了……”刘姨失笑,又用围裙擦了擦带有水珠的手,“有人按门铃,我过去看看。”
池霜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抬手扇了扇,想让指甲油干得快一些。
刘姨看着显示屏里衬衫西裤的高大男人,愣了一下,问:“您找谁?”
“我找池霜。”
梁潜几乎一夜未睡,清晨起床洗漱后一秒钟都没耽误便赶来,声音也有几分沙哑,“我是她的未婚夫。”
刘姨惊诧不已,“您等等,我问问。”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池霜有未婚夫,一直以为池霜的男朋友是、是孟先生呢。
这怎么回事?
刘姨一个箭步又来到宽敞的客厅,脸上带着八卦的兴奋之色,“池小姐,门外是一个很高很帅的小伙子,说是你的未婚夫!”
“我没未婚夫。”
池霜柔柔一笑,“就算以前差点有,他也早死了。”

池霜还是松了口,她也见识见识死人复活这样的奇迹。
刘姨哎了一声,连忙走到玄关处,开了门,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的打量不要太肆意。果然围在池小姐身边的都是长相俊朗的小伙,孟先生自不用说,跟池小姐站在一块儿那跟书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眷侣一般。
眼前这个男人也高大英俊,气质卓绝。
梁潜淡然地接受着这位阿姨的目光打量,“霜霜呢?”
刘姨从鞋柜里拆了双客人拖鞋给他,“池小姐在客厅看电视。”
“嗯。”梁潜淡淡道,“我有事要跟霜霜说,你先出去。”
刘姨笑,“我问问池小姐。”
她这心里还有点……
她是池小姐聘请的,就算是那位孟先生平日见了她也很客气的,从来不会用这样吩咐的语气讲话。
“池小姐,你的客人来了。”刘姨穿过廊道,进了客厅,“他说找你有事谈,让我先走。”
“事情都忙完了吗?”
池霜的声音从厅里传来。换好拖鞋的梁潜并没有立刻过来,而是立在原地,兀自平复着逐渐加快的心跳以及呼吸。
他不想太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希望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一年前的梁潜。
“刘姨,”她又出声,带了些笑意,“你好像总是闲不住,好吧,那就给客人切点水果。”
刘姨顿时心满意足。
梁潜总算迈着平缓的步伐的来到客厅,屋子视野极好,今天又是艳阳高照,明亮的光线照在一尘不染的地砖上,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坐在沙发上的池霜。
来的路上,他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话,在看到她时,只剩下手足无措,词穷到连“霜霜”都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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