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已经疯狂敛财近两百万,去除学校的房租,给教官老师们的工资,在各个渠道打广告的费用以及打通各路关系的钱财,他们的手里,纯利润就有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是什么样的概念呢,林舒月想起前些天看到的报纸,鹏城市中心的楼房,一平也才3000块,地段最好的地方也才四千多!
在鹏城的周边的农村,一两万块钱,就能买一套连着地基一起的平房。
而这两个人,赚了这么多的黑心钱,却连饭都不让那些学生们吃饱!!
这是学校吗?吃不饱,睡不好,每时每刻都要把心提到嗓子眼去,可就算这样,也依旧过着整天被骂被打被侮辱。
这是人间炼狱!!!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林舒月已经潜入网瘾学校一个星期了。
这一天下午跟往常一样,依旧艳阳高照,天气炎热。林舒月在操场边上打扫卫生。
忽然,她看到有好几个女孩子被教官们带到了二楼。
半个小时后,她们互相搀扶着从楼上下来,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林舒月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身上。
林舒月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这些学生被严禁跟她这种杂工进行交流。但这个姑娘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明艳大方的长相,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就能牢牢地抓住人的眼球。
她也很爱整洁,哪怕在这种地狱一样的地方,过着这样的生活,她也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衣服干净些,头发梳得整齐些。这是林舒月第一次看到她头发凌乱的模样。
在这一瞬间,一个猜测让林舒月脸色煞白。
林舒月知道送进网瘾学校的女生有可能遭遇这种侵害,她仔细观察过,也私下不着痕迹的朝梅大亮求证过,这所学校没有这种事情。
可到了今天,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而是被集中选在某一天罢了!
这些女孩子里,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不过十八啊。
他们怎么能!他们怎么敢!他们家里就没有这个年纪的妹妹、女儿吗?
电光火石间,林舒月终于知道了二楼美术室的作用。
在女孩子青春的纸张上、年轻的人生里留下这种一辈子也不可磨灭的痕迹,在那些令人发呕的教官眼里,不就是在“作画”吗?
每当她以为这个学校已经腐烂到了极致的时候,就会有那么一条一条令人恶心的蛆爬出来打她的脸!
直到这一刻,林舒月才更加知道为什么戒网瘾学校会被人称之为“新时代的集中营”!
林舒月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了了。这是她从小到大,从上辈子穿越到这个时空,过得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她再也不愿意忍了!
趁着打扫卫生的功夫收了安装在宿舍中的摄像机,请假出学校。
出去前,林舒月又经历了一次搜身。相比起上次进来的时候,这一次的搜身就显得十分潦草。
走出网瘾学校的大门,今日的阳光依旧灿烂,林舒月回头看了一眼网瘾学校关上的大门。
这个大门,就像是一头巨兽,吞进去了无数个孩子的灵魂,葬送了许许多多女孩子的人生。
她走了半个小时,坐了公交车回城里,确定没有人跟踪她以后,她拐进了一个小公园,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名青春靓丽的年轻姑娘。
白色的棉布T恤配着微微带点喇叭的七分裤,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皮质双肩包。
有困难找警察,这是林舒月从小就受到的教育。无论是她的父母亲戚也好,还是学校的老师都是这么教导她的。
她在路边随意拦了一辆摩的,坐着往公安局去。
也是她运气好,刚下车就看到了正从公安局里面走出来的何玉玲警官,林舒月眼睛一亮。
“何警官。”
何玉玲看到林舒月,嘴边不自觉的笑了笑,然后朝她走来:“小林记者,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林舒月用手遮了遮头顶的太阳,看着何玉玲轻声说:“我来报案的,何警官,有人殴打、虐待、性/侵、绑架、囚禁、电击未成年。”
何玉玲脸上的笑容消失,神情越来越严肃:“小林记者,你跟我来。”
第014章
林舒月进了公安局,何玉玲将她带到上次的那个招待室,不一会儿,她跟杭嘉白便一起进来了。
跟上次见面相比,这一次的杭嘉白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衬衫尾部塞入牛仔裤中,袖子也挽到胳膊处,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来,再搭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这副打扮,不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刑警队长,倒像是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
林舒月多看了他好几眼。
杭嘉白感知敏锐,面色毫无波澜。
两人进来后,何玉玲关了招待室的门。
林舒月从包里把几个摄像头都拿出来,包括那两颗白色的药片。
“我是个记者,杭队你们都是知道的。”林舒月渴了,喝了一口何玉玲倒给她的水,冰冰凉凉的,喝完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这一两年来,戒网瘾学校的风挺大的,在什么对方都能看得到他们的广告,就连官媒都下场去点名夸赞过。”
“我对这个学校十分好奇,就潜入暗访了一下。”林舒月朝杭嘉白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来:“我坐在这里,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暗访结果十分不好。”
“我分两次去暗访,一次,是用家长的身份,录音笔和暗访摄像机是这一份。”
“另外一份,是我用杂工的身份去暗访的,这些摄像头都是我这一周以来的记录。”
两份证据,推到了杭嘉白的手边。
网瘾学校杭嘉白曾耳闻过。他们还讨论过这种学校。
有一些家里有孩子的同事觉得有这种帮助青少年戒网瘾的学校存在,是个好事。
毕竟现在留恋于各个网吧的青少年是与日俱增。也有未婚的对时兴的东西接受良好的同事认为网瘾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它的危害有,但绝对没有某些媒体报道的危害那么大。
杭嘉白当时没有发表他的意见,在他看来,做任何事情都要先调查或者先经历,才可以去评价。
尤其是送孩子上学这种大事。
“我们现在就去看这些录像,您在这边稍等一下。”杭嘉白拿着证据站起来:“何姐,招待一下。”
“好的。”
杭嘉白对林舒月报的案十分重视。她所说的这些行为,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个刑事案件,组合在一起那则是一个大案。
杭嘉白知道,如果林舒月说的全是事实,那么这件事情一经办,便可以引发全国动荡。
全国这种戒网瘾学校有多少?被送进去的学生有多少?是这些学校都一个性质,还是只有这一个学校这样?如果都是这样,那么这些学校有多少学生,又有多少学生从这个所谓的学校毕业?
光一想想,杭嘉白就觉得头皮发麻。
一出招待室的门,他直奔大队长办公室。
大队长正在忙着看卷宗,听了杭嘉白的话,立马将办公室的窗帘关上,打开投影仪,开始快速播放林舒月提供的视频。
善恶系统除了下发任务外,还自带视频整理功能,因此交给杭嘉白的视频都是整理好的。每一帧画面,都让人血脉飙升。
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大队长重重的把水杯放到桌上:“后面的我们暂时不用看了。嘉白,你让人把那两颗药送到法医那边去鉴定。让那个林记者做个更详细的笔录,我给杜局打个电话。”
杭嘉白去而复返,林舒月并不意外。只不过这一次跟在她边上的人变成了之前打过交道的赵友诚。
再次见到林舒月,赵友诚朝林舒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杭嘉白在他呲着的大白牙上多看了一眼,然后挪开目光。
“林记者,有些方面的细节我想找你再了解了解。”
“我全力配合。”
接下来的时间里,杭嘉白问,林舒月答,赵友诚飞快的做笔记。
杭嘉白问得最多的,是林舒月暗访时使用的两个面孔。
对于杭嘉白的询问,林舒月早有准备,她拿出包包里的化妆品,现场就给他们表演了一个“换头”,把杭嘉白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作为两个大男人,还整天在工作上忙得昏天黑地连门都不太出的男人,他们哪里见过这么精湛的化妆技术?
他们的三观在这一刻都遭受到了重创!任谁看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在经过化妆后成了一个四十来岁唯唯诺诺的中年妇女以后都淡定不了。
赵友城的眼睛都直了。
杭嘉白看林舒月的眼神都在冒光。
作为刑警,他们整天和各种各样的罪犯打交道,有的时候难免需要一些乔装打扮来辅助任务完成。
但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哪儿会化妆啊,次次出任务都搞了个四不像。女同志们倒是会化妆,但需要化妆潜入的地方对女性显然是十分危险的,一般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上头是不会同意用女同志的。
要是他们也拥有这样能够改头换面的化妆术......杭嘉白畅着,只觉得通体舒泰。
心里万般想头,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杭嘉白拿过赵友城面前的笔录本,龙飞凤舞的在后面加了一句:化妆术出神入化。
林舒月看着两人呆滞的目光,心里是十分得意的,毕竟她苦学化妆术,为的不就是在某些时候惊艳一批人么。
杭嘉白将笔录本合上:“谢谢林记者配合,我们会尽快出警。”
林舒月点头,也不卸妆,就顶着脸上中年妇女的妆出门。
何玉玲正好过来找杭嘉白,两人在走廊上撞上,何玉玲的嘴巴都张大了,林舒月笑眯眯地看着她。
过了两分钟,何玉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林记者?”
林舒月笑眯眯地点头:“是我,何警官,我先走了,下次有时间找你一起玩啊。”
何玉玲迷迷糊糊的点头,林舒月扭身就走。
何玉玲一边朝招待室里面走,一边回头。
作为三十多岁的见多识广的女警察,何玉玲告诉自己要冷静,但越抑制,她那颗心跳的就越快。
她真的好想知道,为什么林舒月在招待室呆了半个小时,就换了一副模样!她好奇心重,被这问题吊得,抓心挠肝的。
于是当她从招待室出去以后,她将这件事在告诉同事,但同事都不相信她,于是大家纷纷前往监控室看监控,看完后,无论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看着屏幕里的林舒月,眼睛都在放光。
林舒月对她走后在公安局引起的震动半点不知,她找了个地方换上早上从网瘾学校离开时穿的那套衣裳,在路边的水果摊买了几斤最便宜的水果,又在街边的小店吃了一碗猪杂粉,然后才往网瘾学校去。
她已经忍了学校那群傻逼很久了,她非得赶在警察来之前,把一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情做一遍!
她回来时学生们刚刚吃完晚饭,林舒月被敷衍的搜了身后,回到宿舍,她从空间里取出上次完成抓捕段陶勇时系统奖励的强身健体丸,看了一眼这颗褐色的药丸后,她喝了一口水,仰起头,将药丸丢进喉咙,和水一起吞。
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瞬间便传到四肢百骸。舒服得让林舒月喟叹一声。
是十分钟过去了,这股热流才渐渐地消退,林舒月只觉得耳更清了,目更明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林舒月朝善恶系统道了一声谢,善恶系统并不太智能,连给林舒月的回复都带着一股电子味儿。
林舒月也不在意,这时空间内放着的手机响了一声,林舒月从空间内取出手机,点开刚刚进来的短信。
短信的来源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开头的第一句,就是自我介绍。
林舒月一边看信息,一边把这个号码存进手机通讯录。
发来短信的杭队说,他们已经出发,将在一个小时后到达网瘾学校。
有说话声和脚步声传来,林舒月把手机收回空间,等教官们上去了,林舒月把手机放回空间,也跟了上去。
四名教官,分别上了二楼和三楼。
每层楼一共有四个住着人的宿舍,一个教官负责两个宿舍的人吃药。
一到上面,教官们就分开了。
201宿舍里,女生们站成一排,手举在前面,教官脸上带着□□,在给学生们放药时摸摸小手,蹭蹭屁股。
女生们已经习惯了,纵然心里恶心,也不敢表露出来分毫。
曾经她们有人就没忍住,然后被教官当众性//侵。
林舒月上来时,看到的就是教官将手伸进一名女生的衣领里,林舒月的怒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她推开门走进去。
正在享受年轻嫩滑的□□的教官听见动静,转头过去看,还没等说话,林舒月三步并做两步走,一砖头敲到他的头上:“我日你祖宗。”
教官被这板砖敲得头晕眼花,手也从女生的衣领里伸了出来。
林舒月不解气,上去一脚把他踹到在地,挥着板砖又给他来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已经惊呆了的女生们:“把你们的床单给我,我把这孙子绑了。”
“你们别怕。”
离林舒月最近的女生反应最快,扯下床单丢给林舒月,这个时候的教官已经昏死过去了,林舒月此时力大无穷,她将一米的床单一撕为二,教官五花大绑的绑在铁架子床上边。
他被折腾得悠悠转醒,刚刚给林舒月扯床单的女生脱了鞋,将带着汗味的袜子塞到他刚刚张开的嘴巴里。
然后不等林舒月说话,她拿着鞋子就对着教官的脸猛抽。
其余的女生如梦初醒。她们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带给她们无数伤痛、屈辱的教官,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对他拳打脚踢,眼泪也随之落下。
林舒月看着她们的样子,悄然退出,到二楼另外一个教官负责的203。
203的这个教官更加离谱,林舒月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强吻一个女生,林舒月以为刚刚自己在201宿舍时就已经够生气的了,结果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她上前去哐哐就是两板砖,这个教官也倒下了,比201的那个教官倒下得更彻底。
被他强吻的那个女生见他倒了,疯了一样的抢过林舒月的板砖,朝教官的脑门就要敲下去,即将挨到时,林舒月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罪行有法律去审判。小妹仔,你的后半生,没有必要葬送在这样的渣滓身上。”
女生盯着林舒月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松开了拿着板砖的手。
林舒月认出这个女生就是下午时被带到二楼的女生中的一个,她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温柔地跟她说:“人的一生很长很长,世界上好看的风景还有很多很多,善良的人也很多很多。小妹仔,你不要把自己困在这里,你要勇敢的走出去,去看看这个世界上你没有看过的风景。去遇到那些你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好人。”
“它们都很美,你要一一去看过,才不枉它们美丽一朝。没有你的观看,它们的繁华的这一瞬,得多么遗憾啊!”
第015章 (内含入V公告)
林舒月压下心底的酸涩,找了两个还有点理智且在女生里颇有威信的两个女生看着。她上了三楼。
三楼的两个教官是一起行动的。
他们现在在302宿舍。
302宿舍住着两个刺头儿,一个是阿豪,一个是昨天刚刚送进来的周炳荣。
周炳荣戴着一副眼镜,长得瘦瘦弱弱,他比阿豪还要小一岁,今年十五。
昨天在被带来网瘾学校的路上,因为质疑顶撞了教官几句,就被他们下马威打了一顿后被关在小黑屋里,一直到今天上午才被放出来。
这会儿两个教官进来,要求他吃一种不知名的白色小药片,周炳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拒绝道:“我没病,吃什么药?我很健康,我不吃。”
周炳荣这番话,让两名教官黑了脸。
从他们进这个学校开始,这药就这么一直发的,至于是治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关心。毕竟这药又不是他们吃的。
他们也没那么多好奇心,反正这个学校的工资给得高。他们又没有技术又没有背景的,在别的地方能找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简直是做梦!
他们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了,像这种质疑他们的人很多,但都被他们打服了。
两个教官对视一眼,离周炳荣最近的那个猛地伸手就给周炳荣来了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直接把瘦弱的少年煽到在地,伴随着一阵阵耳鸣声,整个人眼冒金星,使得听不清也看不清。
周炳荣伏在地上疼得脸发木,心情懵比震惊又愤怒,他长这么大,家里人都没舍得动手打过自己,他们居然敢!!
“我跟你们拼了!”
他甩甩头,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着两个神情得意的教官就冲了过去,心中的怒火已经让他顾不得去想自己打不打得过。
瘦弱的少年怎会是两个壮年男人的对手。
宿舍其他学生白着脸,听着周炳荣的惨叫,睁大眼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霸凌,吓得一动不敢动。
阿豪不忍地闭上眼,拳头捏得紧紧的。
眼睛看不到了,却挡不住耳朵听到,被殴打的少年每叫一声,阿豪就颤抖一下,脖子上也暴起股股青筋,仿佛挨打的是他。
眼睛看不到了,却挡不住耳朵听到,被殴打的少年每叫一声,阿豪就颤抖一下,脖子上也暴起股股青筋,仿佛正在挨打的人是他。
在周炳荣没有来之前,受教官拳打脚踢的人是他。据之前的同学说,这是每一个新入学的学生都要经历的事情。
只有这样不停的殴打他们,把他们打到怕,他们以后才能乖乖听话。这样他们出去后,因为害怕父母再次把他们送进来,于是变得“很乖”,不敢不听话。
阿豪觉得这里不像一个学校,倒像书上写的纳丨粹集中营,惨无人道。
而他们这些所谓的网瘾少年就像一群猪狗,为了让他们听话,像训猴一样训他们,用疼痛、饥饿、恐吓来驯化他们。
阿豪喘着粗气,脑海中突然蹦出那个食堂阿姨给他的纸条上最后一句话:你要相信,邪不胜正,黎明就在前方,邪恶终将被打倒。
奶奶正在等自己出去,他们一定会被解救……
忽然之间,阿豪感觉浑身充满勇气和希望,他睁开眼,看向依旧在被打,眸光涣散黯淡的少年,他在求救!
几天前,阿豪被打得时候,也曾像周围的少年求助,看到的却是一双双恐惧和回避的眼睛。
他不要成为这样麻木的人!
阿豪心里默念着纸条上的话,他咬着牙大步冲出去,一脚踢开左边的正在实施暴行的教官,又挥拳打了右边的教官。
然后扶起周炳荣,把人护在身后,对二人怒目而视。
“操!贱骨头,你他妈敢动手,今天老子就要叫你好看!”两个教官叫骂不休,神情十分狰狞,还抽出腰间的皮带。
“有种打死我,打不死我,老子明年给你上坟!”阿豪丝毫不怯,叫嚣道。
眼看着就要上演一场恐怖的暴行,其余学生们尽管瑟瑟发抖,但还是逐渐围上来,将阿豪和周炳荣挡在身后,面朝那暴怒的二人。
两个教官没想到这群已经被驯化的羔羊还会有反抗的一天,顿时愈发怒不可遏了。
他们现在特别后悔没有把戒尺跟龙鞭拿过来,二人冷笑着走上前,没关系,皮带抽人也挺疼的。
两人也没有把这群学生放在眼里,打软了骨头的人,又能指望他们多硬气呢?
“没用的垃圾废物,凭你们几个弱鸡仔也想拦我们?老子看你们通通欠抽!”这二人并没有把这群瘦弱怯弱的少年放在眼里。
或许被人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激怒,或许是阿豪的勇敢倔强鼓励。
在这一刻,他们心里升起一股勇气和怒火,哪怕他们怕得腿肚子都在发抖,也没有挪开一步。
仿佛他们护在身后的不是周炳荣,而是刚刚入校时,被教官们百般针对,殴打的自己。
他们的态度,让两位教官十分生气:“你们这群衰仔,杂种,没用的垃圾,快滚开,要不然连你们一块收拾,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阿豪看着这些挡在自己跟周炳荣面前的学生,一股炽热如火的情绪堵在心间,即将喷薄涌出,他仇恨地看着那两人,大声道:“他们才有两个人,我们有这么多人。我们不怕他们!跟他们拼了!”
鼻青脸肿的周炳荣眼睛一亮,立马响应:“对,跟他们拼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为了让这群杂碎打的!”
“打死他狗日的!”难得的,周炳荣平生第一次骂了粗俗的脏话,真他娘带感!
此刻群情激奋,两人一马当先冲上去。
有时候一个沉默的群体缺的只是一个领头羊。现在有阿豪跟周炳荣冲在前面,这些已经被驯化的男生们心中也升腾起了一股勇气,他们跟在阿豪跟周炳荣的身后也冲了上去。
两个教官身强体壮,他们吃的是肖长鑫给他们在外面订的小食堂,这些学生连饭也吃不饱。
可有一句话叫做蚂蚁也能撼大象,古来就有一句叫做双拳难敌四手。一个男生宿舍有十二个人,这么多的人,就是用车轮战这些教官也抵挡不住。
林舒月在阿豪帮助周炳荣的时候就在外面站着了,看到他们勇敢的站出来,又看到他们带着另外的同学反击教官,林舒月笑了。
她就站在外面,吹着夜风,等到里面的教官们从一开始的怒骂到后面渐无声息。
林舒月瞅准时机推开门。
开门的声音让刚刚团结在一起干倒了两个教官的男生们瞬间就白了脸。
教官被众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林舒月走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老女人,快点去办公楼叫人过来。我今晚一定要弄死这几个衰仔!”
在教官的心里,只要是教职工,都是站在学生的对立面的,他们才应该是一边的人。
离林舒月最近的几个人瞬间戒备起来。
林舒月看也没看那个教官,侧头看着阿豪,轻声说道:“你们把他们绑了吧。”
阿豪跟周炳荣对视一眼,直接扯了床单,几张床单绑在一起,将两个教官绑得严严实实的。
两个教官没想到林舒月不站在他们这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舒月,被背叛的恼怒瞬间占据了整个胸腔:“你个贱人在做什么,让你去叫人你是不是听不懂话。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劝你们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这样少受些皮肉苦。要不然等一下别的教官看见我们没回去找过来,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两个教官你一眼我一语的开始威胁起林舒月。
林舒月皱眉:“你们真是吵死了。”
周炳荣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两只臭袜子,塞到他们的嘴里。世界安静了。
“叮铃铃..”
手机铃声从其中一个教官的身上响起,在这个明明有很多人却安静得过分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舒月走上前去,把手机掏出来,这是市面上最新款的翻盖手机,一台要一两千块钱。
上面闪烁着来电人的信息:肖校长。
被掏手机的教官显然也看到了来电人,被臭袜子堵住的嘴呜呜得更大声了,看着林舒月的跟那群学生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恨意跟痛快。
林舒月最看不得他们露出这种表情,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狗东西,再看把你招子挖了。”
林舒月走到一边,用拇指轻轻拨开手机盖。
电话那头的肖长鑫仿佛是喝了酒,还没说话,便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刘向刚,把新来的那个姓周的给我带过来,他病得有点重,我要给他治治!”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林舒月把手机盖子合上,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出来。
她今天还在想怎么让肖长鑫这个最爱用“电击治疗法”的人尝尝电击的味道呢,这会儿他就送上门来了。
从市中心的公安局到这里,开车至少需要五十分钟的时间,从她收到杭嘉白的短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还有二十分钟,他们就要到了。
林舒月把玩着手机:“你们在这里看着他们,别把他们放跑了,也别再打他们了,我先出去办点事,你们不要怕,一切有我在呢,很快事情就会出现转机了。”
林舒月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透露出警察即将到来的信息。
作为一名预备役警察,林舒月太知道什么叫做打草惊蛇和不到最后一刻,变数很多了。
要是因为她的话,让这场抓捕行动出现变故,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林舒月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这些学生,只是他们已经习惯性的沉默了。
他们今晚所做的事情是冲动而为,有很多人甚至在反击了教官以后就后悔了。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这个学校更没有。林舒月就是不说,他们也会看好这两个教官的。
明天会怎么样他们不去想,也不敢去想,但今晚,他们想要好好的过过去,没准明天一过,他们就再也看不见太阳了呢?!
林舒月看着又沉默下来的学生们,转身出了宿舍,阿豪跟在她身后。
阿豪这段时间一直关注她,她今天下午出门后阿豪就一直在等她回来,听到林舒月这么说,他就知道,她想办的事情办成了。
莫名的,阿豪对她非常有信心。
周炳荣看了看阿豪的背影,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几个胆子大一些的男生看到他出去了,也跟在后头。二楼的楼梯拐角站着三个女生,默默地加入小队伍。
林舒月打开一楼铁栅栏的门锁,微微叹一口气,到底没说什么。
今夜,月亮隐藏在厚重的云层后,狂风大作,吹得四周的树叶哗哗哗地响,一阵阵闷雷在他们的头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