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月,走着瞧!”
林舒月哪有功夫搭理他,背上包和相机,就往公安局去了。
第006章
林舒月到的时候,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同行记者已经把公安局的门口团团围住了,只是他们通通被警卫拦在门外,隔着护栏正在七嘴八舌询问。
“你好,我是鹏城周刊的记者,请问主办岁山案的警官在哪里,能不能请他出来,将案件的经过向我们披露一下?”
“对,我们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还请告知能透露的信息,我们也好向那些关心被害姐妹花的广大市民们一个交代。”
护栏后站着两个警卫,年轻的那个紧紧绷着下颌不说话,年长的那个则客气周到地说:“我们知道记者朋友热心肠,只是人抓到还不足一天,经办此案的警察们也一天一夜没睡了,就是在争分夺秒地侦办和审理,还请各位多点耐心和包容,体谅体谅那些冲锋陷阵的一线干警。”
林舒月不由多看了一眼说话的中年警卫,他显然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说话滴水不漏,应对十分老道。
各大报社的记者对此无可奈何,但又不甘心离去,便继续蹲守警局门口,期待能拍到点什么内容,或者抓住相关警察,能问出点什么也好向上头交代。
林舒月对此那是一点儿也不奇怪,她爸妈就是一线干警,小时候警局就是她的第二个家,这种场面那是没少见,要是记者能牢记保密条例的警察嘴里问出点什么才有鬼。
她走到远离记者群的角落,掏出那个黑色的小灵通,找出一窜昨天刚保存的号码拨打过去。
几声嘟嘟后,对面接起来了,何玉玲温和的声音传来:“小林是吧?杭队交代了,你要是来警局,直接带你去见他,你去步行街旁的侧门等我,大门人太多。”
林舒月绕过那群依旧坚守大门,苦苦等候的同行,按照提示来到步行街水果店对面。
果然,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出现在眼前,那位女警正等在那。
二人点头致意后,简单交谈几句,穿过车棚进入接待大厅,来到一间待客室里,然后她从门边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林舒月,笑着说:“小林,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杭队就来。”
“麻烦您了,何警官。”
“不用,没事,你现在这里等着一下,我先出去忙。”何玉玲警官说完就出门了。
公安局的接待室并不大,里面有一组木头的沙发,沙发跟沙发中间用一个跟沙发同色的茶几隔着,沙发的中间是个茶几,上面除了一个纸巾盒外什么也没有。
接待室的四角放着林舒月叫不出名字的绿植,足足有一米来高。
女警离开后,林舒月一个人干坐着有些无聊,便站起来走到窗边朝外面看。
那是公安局的后院,墙的四周都是绿化树,正中间有一个篮球场,篮球场旁边是一条棕红色的塑胶跑道,跑道和篮球场的中间,摆着一排排训练器材。
一群穿着统一制式短袖短裤的年轻警察正在挥洒热汗,认真地做着体能训练。
见此情景,林舒月不禁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生活。
在公安大学就读,不仅学习文化课不能落下,体训课更是必不可少。
看着在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年轻警察们,林舒月有些怀念,恨不能加入其中。
这种感觉很微妙,跟上学时盼着放假,放假时又想着上学的感觉异曲同工。
“吱呀~”一声,招待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林舒月抬头一看,杭队手里拿着个绿色的文件夹。
他朝沙发上努了努下巴:“坐。”
林舒月坐过去。
杭队关上门坐到林舒月的对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杭嘉白。”
“昨天的抓捕过程不用我细说,你都应该明白。案件的过程我相信你也打听得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林舒月没有做过记者的工作,但原主却是有经验的。从单位到公安局的这一路上,她已经打好了想要问的问题。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牛皮笔记本跟一支黑色水性笔,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杭队,我想问一下凶手的作案动机...他的家庭背景...”
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林舒月起身离开:“感谢杭队配合。”
林舒月朝杭队伸出右手,杭队也站起来,看了林舒月的手两秒,笑着伸出去。
他的手很大,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是厚厚的茧子,温暖干燥而粗糙。
两人的手轻轻相握,随后很快分开。林舒月背着背包走出门外,杭队也拿着文件夹跟着出门
何警官正忙着接待一个来报案的民众,林舒月站着听了一嘴,她的钱被偷了。就好好的走在路上,两分钟前还拿钱包出来买东西呢,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行二十来岁的警察从外面出来,其中好几个是女孩子,穿着警服,身姿挺拔,英姿飒爽。
林舒月与她们擦肩而过,内心就像打翻了一个调味瓶一样,白般滋味用上心头。
她原本,也应该是这其中的一员的。
现在她却成了一名记者。
林舒月决定了,一会儿回去就看看怎么考公,她要考进公安局里。
然而决心刚下,善恶鉴别系统就冒了出来:【宿主的职业已绑定记者专业,宿主不可擅自更改。】
林舒月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善恶鉴别系统也不废话,直接将屏幕悬空,播放了一个视频。
视频上是她的爷爷奶奶跟她在一个寺庙,寺庙里,她在门外站着看一棵开满鲜花的玉兰花,她爷爷奶奶在里面求一个老和尚给她算命。
那名老和尚说,她若是不从事危险行业,如军警类的,可以长命百岁。可若是从事了,那么在她21岁时将会有一个生死劫,若是过了,往后一生也能顺遂。
林舒月的目光贪婪的看着视频里的两位老人,眼眶慢慢红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年上大学填志愿时,她的爷爷奶奶对她要上的公安大学意见很大。她奶奶从小到大第一次打了她。
她那时万分不理解,她哭着嚷着要重启父母的警号,对她奶奶嘴里的批命不以为然。
她爷爷奶奶到底拗不过她,最终妥协了。只是唯一的要求,便是让她做文职。
林舒月答应了。
在她追击人贩子之前的前一周,她刚刚过完二十周岁生日,步入二十一岁!
林舒月伸手捂住眼睛:【我都死过一次了,我的劫难还没有过去吗?】
【没有。命数天注定,不会因为换一个时空而转变。】
视频还在继续放,视频里的爷爷奶奶对她往后的命运表示了担忧,两位老人从出了大雄宝殿就没有笑过,眉头紧锁。
林舒月心中酸涩。她妈是刑警,她爸爸也是刑警,她妈妈在她五岁那年追击一名连环杀人犯殉职。她爸爸没的那一年她十六岁。
她的爷爷奶奶十年间,连着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舒月又很庆幸,庆幸自己死在她们之后,要不然,林舒月不敢想象她牺牲的消息传回去,两位老人得有多难受啊。
林舒月的脑海中浮现出她要报考高考志愿时,她奶奶软着声音说的那些话。
她闭了闭眼睛,外面的太阳晒在肌肤上,烫得像是能够把人灼伤。
林舒月机械式的朝着外面走,公安局的前院伫立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
今天有风,风也带着热气。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林舒月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大步朝外走。
教他们理论课那位坐着轮椅的张老师曾经说过的话,报效祖国不只是只有一种,只要有心,任何行业都可以!
这句话换算一下同样适用于现在林舒月的情况。罪犯不止是只有当警察才能打击,她当记者同样也可以。
二楼的一个办公室的窗户边站着一个男人,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一跳一跳的马尾辫。
赵友诚走到他的身边也朝着外面看,林舒月已经拐过墙角,消失与视野。
“杭队,你在看什么?看那群记者啊,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杭队收回目光:“没看什么。赶紧收拾收拾,卢玉康的那个案子跟得怎么样了?”
赵友诚立即收回目光:“还是什么都不说。”
“再审,给我把他的嘴巴撬开。”
“是。”两人谈着,大步朝外走,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这个年代的鹏城,路边停着许许多多的摩的,摩的到处都是,起步价一块,远一点的地方两块。
林舒月又想到了昨天被忽悠五块钱坐五分钟摩的的自己,生生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自己也有坐摩的被宰的一天呢。
坐公交车到了单位,乘坐电梯上五楼,推开单位的玻璃门,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将她从外面带回来的暑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林舒月先在门口的饮水机上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制冷过的水,水一入喉,便只觉得透心凉,心飞扬。
新闻部的记者们都出去跑新闻了,林舒月打开电脑,点开文档,取号标题后,开始写明天的报道。
老式的电脑反应速度有点慢,但很快她便熟悉了电脑的操作,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了字来。
报社的办公桌都是排在一起的,林舒月敲击键盘的声音在不算安静的办公室依旧引人注目。
大家纷纷起身寻找来源,慢慢的聚集到了林舒月的身后。
林舒月是一个很容易投入到工作中的人,她洁白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像跳舞一般轻盈迅速,一个个字符随着她的敲击浮现在空白的文档上。
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林舒月伸了伸懒腰,一抬头看到周围那一双双发亮兴奋的眼睛,吓了一大跳。
第007章
“小林,你怎么能把字打得这么快的!实在是太厉害了。”说话的是会计科的出纳李明芳,她的话音一落,边上的小姑娘小伙子们纷纷点头。
能在鹏城市中心的写字楼上班的人,都是有上进心的,而在这里上班,用电脑办公是最基本的。
但现在电脑价格昂贵,拥有家用电脑的还是不多。也因此他们的打字速度还可以,但绝对比不上从上小学起就在电脑面前厮混的林舒月。
不说吹的,林舒月当年在网上大战键盘侠,那键盘都快敲得冒火花子了。根据输入法的统计,林舒月时速能达到四千字以上。
原主是实习生,还没确定能不能留在报社,因此在报社实习的这三个月来,她跟同事们并不熟悉,但林舒月觉得,自己写得这一篇报道一发出去,往后进报社也就不成问题了。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职场,但也不是傻子,能跟同事们打好关系的方式她可不会往外面推。
“只要记清楚二十六个字母在键盘上的排列,再结合一下手法,多加练习,打字速度就会快起来。”林舒月不会五笔,也不会全拼,她码字纯纯靠的就是汉语拼音。
面对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林舒月根据自己前世的经验,把打字技巧跟她们说了说,同时把刚刚写好的报道发送到主编王明政的邮箱里。
李明芳等人得了林舒月的技巧,立马转身回了工位,不一会儿打了一章键盘的键位图出来,贴在工位的隔板上方便记忆。边上的人看了,有样学样,很快大多数人的工位上都贴上了这样的一张纸。
一些记得26个字母键位的,便按照林舒月的方法,打开空白文档练习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里全是敲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在茶水间坐着的李伟生看着办公室内热火朝天的样子,脸色十分难看。在他对面,坐着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他是广告部的钱永强:“生哥你看,林舒月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是难看死了。”
李伟生看了钱永强一眼,眉头微皱:“你这么说一个女生,是否太难听?”
李伟生不想再听钱永强逼逼了,从茶水间离开。
在他的身后,钱永强刚刚还谄媚的笑容落了下去,眉眼之中满是阴沉。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追了过去,手里还拿着刚刚出门去给李伟生拿的拿铁。
李伟生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对面工位的宣发部的员工站起来,递了一张纸过来:“阿生,这是二十六个字母键盘的分区表,多出来好几份,给你一份哦。”
李伟生没说话,钱永强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道:“去去去去,我们生哥打字速度那么快,还需要练习?看不起谁呢!”
从李伟生进报社开始,钱永强就是他的头号狗腿子,宣发部的员工听他这么说,撇了撇嘴,坐了回去。
李明芳拿着个苹果放到林舒月的桌子上,小声地朝林舒月道:“看到没有,世子爷跟他的狗腿子。”
林舒月转头过去看,钱永强站在工位后面,对着李伟生弯腰弓背的,别说,还真挺形象,林舒月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李伟生听见林舒月的笑声,立马看过来,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别说,还挺凶。
林舒月还记得早上从主编室出来时这狗嘴里说的话呢,她白了他一眼,转头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李伟生憋屈得很,他精心准备了一个大新闻,本来主编都已经定好做明天的头条的,结果现在林舒月横插一杠,什么都没有了!真是越想越气。
王明政从茶水间端着刚刚冲好的咖啡出来,路过新闻部门口的时候喊了一声,美编部的负责人跟新闻部的负责人便站了起来,走进主编室。
他们一到位,王明政就把林舒月的报道投放到墙壁的幕布上,对着美术组跟编辑组的负责人道:“老张,这一篇报道是小林写的,我觉得写得特别好,言语犀利,一针见血。”
“再加上这张照片,我可以预见这篇报道见报后会引起多大的反响!”
“我刚刚给同行们打电话打探过了,咱的同行们没有一个采访到了经办这个案件的负责人,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所以这个版你一定要好好排,还要亮眼,争取让大家在众多的报纸里,第一眼就看到我们,好好干!等月底,我给你发双倍奖金!”
美编组负责人老张连连点头:“老王你放心,这个版由我亲自来做,保证不让你失望。”
王明政看着老张的目光十分欣慰。这个鹏城都市报,最开始只有几个人,是王明政带着老张几人把这个摊子撑起来的。两人说是上下级,但更是朋友。王明政要的,就是老张的这份保证。
王明政看向新闻部的主任:“老赵啊,你有时间一定要跟这个林舒月好好聊聊,一定要把这个人才给我留下来。这可是在公安局排了号的人物,有她在,往后咱们在公安局那边,还愁拿不到独家吗?”
跟一脸乐呵呵的老张相比,新闻部的老赵的脸色显然不那么好了。
王明政看见了,就当没有看见,直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
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林舒月被李明芳拉着去五楼最边上的食堂,这是报社自己的食堂。
屋子不大,五十平都不到,除了一个炒菜操作间,剩下的全都摆了铁皮桌子,塑料袋跟桌子连在一块儿。
这会儿食堂已经来了好多人,李明芳跟办公室其余的人配合默契,打饭的打饭,占座位的占桌位。
排队打饭时,李明芳小声地跟林舒月道:“今天有大菜。”
林舒月踮起脚尖往前看了看,今天吃的是红烧鸡腿,土豆炒肉,还有蒜蓉炒菜心,汤是海带大骨头汤。
“闻起来好香。”两人说话间,便到了她们。
打完饭菜,两人往提前占好的地方去,刚一坐下,李明芳便迫不及待的加入她们的话题。
林舒月一边吃饭一边听她们说话,仿佛回到了上一世跟同学们去吃食堂的时候。
明明是前些天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却隔着两个时空。
林舒月十分感慨。
“舒月,李伟生是咱们报社广告部李总的侄子你知道吧?”李明芳小声跟林舒月说话。
林舒月侧头看她:“知道呀。他怎么了?”
李明芳喝了一口汤:“我跟你讲哦,他前天还跟广告部那边的人吹牛,说他手里有个大新闻要明天发,到时候一定能得头版头条。结果现在老王那边决定用你的,他肺都要气炸。”
“你出去之后,我还看到他在踢洗手间的垃圾桶咧。正好被保洁大姐看到了,保洁大姐骂了他好几句。”李明芳说着话时,嘴角的笑容憋都憋不住。
李明芳是美术部的,主要的就是负责报纸上广告之类的图片宣发,有几次她负责李伟生的新闻的配图跟排版,明明主任都通过了,偏偏李伟生觉得不行,非要她改。她照着改了,结果发给主任被驳回,最后还是用了第一个版本。
把李明芳气得个半死。
整个报社里,她是最希望林舒月留在报社的了。没有别的原因,能给李伟生添堵她就舒坦了。
林舒月对李伟生的感官也不好,盖因李伟生这个人特别高傲,从原主进报社的第一天起,他就特别看不起原主的业务能力,好几次明里暗里的嘲讽原主一个女人就不要来男人堆里抢饭吃了。
要不是怕影响实习成绩,原主那双三十六码的鞋底早就抽在李伟生那张四十二码的脸上了。
“他能上头条的新闻是什么?”林舒月有些好奇。
已经有人吃饱先去还餐盘了,现在这张桌子上只有她们俩跟另外一名同事。李明芳看了那名同事一眼,声音就更小声了:“他叔不是广告部的吗?每次出去应酬都带着他,他拍到广盛集团老总带着十八岁小娇妻出门游玩了。”
李明芳给了林舒月一眼你懂得的表情。
林舒月瞬间秒懂。
广盛集团是鹏城本地最大的一个电器产业,前身是做外国电器代工厂的,近几年才开始做自己的牌子,因为价格低廉,加上会营销,所以营业额很是不错。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一点也不稀奇。
李明芳没有再说什么,以她们现在的关系,更深层一些的八卦现在说还不太合适。
吃完饭去办公室蹭冷气睡了个午休,下午一点半,开始上下午班了,林舒月在新闻部待着也没有意思,便背着包出门。
新闻部的记者们不在工位上才是正常的,她的离去除了李伟生外没有一个人发现,李伟生在她走了以后也背着相机出门了。
林舒月顺着大马路逛,一路上遇见了很多人,林舒月打开善恶系统一个个的甄别,发现了很有意思的规律,善恶雷达上,大多数人的善恶值都在百分之十上下浮动,颜色最深的连阴天时天空的灰都达不到。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平湖区的后街,网吧奶茶店租书店游戏机店台球店并排林立。
林舒月嘿了一声,找了一家网吧走进去。
林舒月是个游戏爱好者,市面上的游戏就没有她大多数都玩过。每周,她总要抽出一个晚上来通宵打游戏。这个习惯,从初中起就一直保存着,从未变过。平日里也总要抽出个十分钟五分钟的过过手瘾。
穿越到2004年,没有智能手机,没有她上大学时她爷爷花大价钱给她买的笔记本电脑,她真是有些不习惯。
看来得尽快把买电脑这件事提上日程。
这个年代的网吧跟后世的网咖可不一样,环境可以说是约等于无。
进门左手边就是收银台,收银台后面是水、泡面以及一些小零食。右手边则是从门边开始摆了一排简易电脑桌,一台台电脑并排而立,中间的空地上也没闲着,摆了几组电脑。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以及泡面味,同时还夹杂着打游戏输了后的喊叫声。十分嘈杂。
林舒月四下看了看,这家网吧的电脑几乎都做满了,全都是年轻人,且大多数的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左右。这在后世的网吧就是看不到的。
林舒月没有大惊小怪,毕竟这个时候,国家对这网吧上网年龄这一方面的管控还不严格。
林舒月开了个卡,随便找了个里边的桌子,开机输卡上网。
网吧的电脑页面很干净,除了每台电脑都会有的必用软件,就只有一个企鹅软件跟一个游戏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听歌软件、视频软件还有游戏。
林舒月把原主的企鹅号登陆上,然后在一众游戏软件里,找到了反恐精英。
林舒月眼睛都是亮的,毕竟这个游戏,穿越前林舒月就经常玩。
登录账户,领了系统赠送的抢,林舒月选择了想玩的模式后进入到游戏中。
这个游戏一共有警匪两个角色,由玩家扮演。
每一局游戏分为上下两场,每场15个回合,第一局林舒月拿到了匪徒的角色,游戏一开始,她便操作着游戏角色提着枪冲出大本营,开始咔咔乱杀。
很快,一群少年便聚集到了林舒月的身后,游戏结束,这些少年也跟着欢呼一声。
林舒月没搭理他们,专心致志的打游戏,等一局游戏结束,她拉下耳机,去拿桌面上的水。
刚喝两口,她耳边便传来一句话:“你很强,打一局吗?”
林舒月循声望去,说这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清瘦,皮肤白皙,他留着非主流式的长刘海,过于清隽秀气的五官并没有因为长刘海而显得土气,反而多了一丝不羁的帅气。
他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是熊熊战意。
第008章
“我们豪哥可牛了,打遍周边网吧无敌手!姐姐,你跟我豪哥打一局嘛,让我们看看你们谁厉害。”
“啊对对对,打一局吧。”刚刚观战的少年们也在边上起哄。
林舒月看出来了,这位叫做豪哥的少年,在这群少年中地位很高。
林舒月莞尔:“行,来一局。”
两人搜索名字加上好友,随意找了个房间,选择不同的阵营。
游戏开始,两人便动了起来,左上角的开始轮流刷起两人的击杀弹幕。
两人在安置炸药的重点位置不期而遇,开始了极限拉扯。
一个回合下来,林舒月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
林舒月扯下耳机,鼓励地笑道:“你很有天赋,再认真练练,说不定将来能打职业赛。”
那操作、意识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加以训练和培养,肯定能赶上那些后世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选手。
阿豪低着头,唇抿得紧紧的,只说:“明天中午12点再打一局,我一定赢你。”
这一局游戏打得酣畅淋漓,林舒月的游戏瘾被解了七七八八,她爽快回应:“行。”
得到想要的回复,阿豪点点头,拉开椅子往外走了。
边上的少年们却没有散,聚在她的身后叽叽喳喳不着边际地聊,说起阿豪的事儿。
父亲去世,母亲再嫁本地一个富豪,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带上他。这些年年纪大了,一直没有生出孩子,于是又开始转头找起了他,时不时地就能看到她去阿豪家以及学校堵阿豪。
阿豪不堪其扰,连学都不愿意上。
“现在三点多快四点了,马上到放学时间了,阿豪得回去了,他阿嫲还等着他放学回家,一起回去做饭吃呢。”
林舒月不可避免地听了一耳朵,又打了几把游戏,跟少年们约定好明天中午再来教他们游戏技巧后,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家吃饭。
她往家的方向走,路过平湖区的边缘,一个叫做乌窖村的村口,林舒月看到阿豪帮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家收菜摊,然后搀扶着他,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林舒月收回目光,走了没多久,就回到了平沙村。
跟早上出去时不同,此时的葡萄树下支起了一个棚子,棚子下面放了许多大锅大灶,门外还停着一辆三轮自行车。林舒星跟罗正军带着白色的厨师帽子,脖子上挂着个白毛巾,正热火朝天的炒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饭菜香。
见到林舒月回来,林舒星笑着道:“不知道生意会不会好,所以我跟你正军哥准备先做一回,用三轮车拉到工地门口试一试,要是行,我就辞职不干了,专门在家买菜做菜,等你正军哥合同结束了,再做。”
林舒月笑着点头:“我也来帮忙。”
林舒星没有推迟,两人站在桌子边,把罗正军做好的饭菜打包。他做的是一个辣椒炒肉,一个辣炒酸菜,一个炒圆白菜丝,三个菜一荤两素,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油水很足。
一边装着菜,林舒星跟林舒月说起了她们的老妈娄凤琴。
“她们带那边的孩子做了DNA比对,确定是广城吴叔叔家的孩子。他们已经跟那边的公安联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吴叔叔就能把他儿子带回来了。”林舒星说这句话时,嘴角带着笑容。
吴叔叔的孩子也走丢了十多年了,两岁走丢,现在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人了。丢了这么久的孩子都能找回来,这无疑是给这些被拐孩子的家庭带来一剂强心剂。
多少因为找不到孩子而绝望的家庭因为这一剂强心剂,坚持坚持再坚持。
“阿妈的钱够用吗?”因为林舒月正在实习期,娄凤琴怕影响她的工作,因此电话没打给她。
林舒月的记忆中,娄凤琴跟原主一周至少要打三次电话的,但因为电话费贵,她们往往没打几分钟就要挂,要不是今天这实在是个喜事儿,她也不会多跟林舒星多讲。
“我问了她了,她讲够用。这一趟她出去,那个人也给了她点钱。”林舒星手里的那个人指的是原主的父亲林建新。
现在的他已经鸟枪换炮,成了拥有两家餐饮连锁店的老板,他后娶的老婆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可能是因为愧疚,毕竟当年林舒阳当年是在他的手上丢失的。于是这些年娄凤琴出去寻找儿子,他每次都能出一半的费用。
娄凤琴最开始没要,后面也要了,毕竟寻找孩子,真的是一个特别费钱的事。用她的话说,就是骨气不值钱,她不会因为那点骨气,苦了林舒星两姐妹,哪怕她们已经够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