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侦查技巧/我靠善恶系统惩恶扬善—— by雨落窗帘
雨落窗帘  发于:2023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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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中林舒月的下怀,她到温泉疗养山庄的时候,外婆整在活动室跟人打麻将,输赢一毛钱的那种,要是胡得大点,翻倍也到不了五毛。
大舅妈不会打麻将,她就在边上坐着看,也不吵不闹,外婆有什么需要的,还没开口,她麻溜的就给干了。
牌桌上的老人家对她的羡慕都已经藏不住了。
“陆姐姐,你真是有福气啊。”外婆的上家,被人称李老头的人就格外羡慕。
“是,有爱兰是我的福气。”外婆姓陆,名字叫陆香草。
来到疗养院后,大家都互相叫名字,这对陆香草来说绝对是一个特别稀奇的事情。
要知道从她嫁到娄家以后,就很少有人叫她本来的名字了,大多都是叫她的辈分。
她觉得,她的孙子辈可能都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
听李老头这么说,陆香草也觉得自己有福气,所以格外知足,晚年有一个这样子的儿媳妇,那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晚年过得舒心,儿子儿媳妇孝顺,女儿早年人生路坎坷,现在也好了,陆香草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的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于是二儿子的不孝顺,跟二儿媳妇儿隔三差五的到她面前来找不痛快的事情她都能无所谓。
“阿婆,打麻将呢?”林舒月提着衣服走进去。
“打麻将呢,你怎么过来了?”陆香草看到林舒月也很高兴。
她对所有的孙子辈儿的孩子都很好,林舒月也不例外。在她的记忆中,每次去外婆家,总会收到她偷偷塞给的零花钱。
“不是降温了吗,我妈不放心你跟我大舅妈,让我给你们送衣服过来。”
说话间,大舅妈已经把林舒月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林舒月的这番话,又惹得在场的老人们羡慕了。他们在疗养院也住了很久了,不论是天晴也好还是降温也好,子女孙儿都没有给送东西过呢,
“陆姐姐啊,你这子女教育得真好啊。”
“是啊,我之前在云洲疗养院住了三年多了,除非是要我花钱的时候,否则我儿子女儿都不来看我。”陆香草的下家,一个穿着黑色印有金纹牡丹花的老太太说道。
她的头发是烫过的,发尾有点微微卷曲,林舒月听她外婆叫她做金香。
林舒月听她在云洲疗养院住了三年,立马就来了兴趣:“阿婆,你之前也是云洲疗养院的啊?我昨天听我外婆的管家说她们从云洲疗养院那边挖了个特别好的护工过来呢。”
“你们说的是小范吧?”金香阿婆一脸了然:“小范是云洲疗养院最好的护工了,云洲疗养院里想让她专门护理的人可排着队呢。”
“不过我来这里跟小范没什么关系。云洲疗养院前些年还好,这两年广告打得太多了,接收的人也太多了,有老人也有小孩。”
“我有偏头疼,最怕吵闹,所以我看着他们还要收人,甚至要两个人住一间屋子后,我就跑了。”
“这个山庄虽然才刚刚建起来,但是环境好,人不多,也大,我蛮喜欢这里。”金香对温泉疗养山庄是十分满意的,说起两个疗养院就忍不住多对比了一些。
“我之前在云洲的时候,一天虽然也是三餐一点,但那边的点心大多数都是从外面买的,什么包子啊馒头的,我不太喜欢。我就喜欢清淡一点的。来这里住了俩月了,下午的这顿点心啊,就没有让我觉得不好过。”
“虽然也有馒头包子,但那都是厨房自己做的,好不好新鲜不新鲜,一眼就能看出来。”
金香阿婆这句话得到大家的认可,大家七嘴八舌的就说起了自己对温泉疗养山庄的好感。
有护工送来茶水,还是根据各人的身体情况和口味泡的,陆香草的是菊花罗汉果。
这两天睡醒,她总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大舅妈跟管家说了这个情况以后,她的茶就换成了罗汉果的。
林舒月则在他们聊完以后,状似无意的问起了邢月牙。
“我听说范护工的护理的那个老人也是跟着她转过来的?她家人也同意啊?”
金香她们已经打完一把麻将了,把牌一推,大家又开始砌长城。
“是啊,邢月牙嘛,谁不知道啊。年轻的时候她就进了部队,成了文工团的。当时就是领舞,喜欢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最后嫁给了一个当时的团长,后来那个团长转业到了地方,进了交通系统,在她男人退休的时候,就已经是羊城交通系统的一把手了。”
“她男人没了有两三年了,她男人一没,没一年,她也中风了。在医院呆了两年以后,进了疗养院。”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陆香草的上家,李老头问。
“也是巧了不是?我那短命鬼男人跟她男人都是一个系统的。我跟她也是老相识了,不过我们互相看不顺眼。”金香阿婆今天兴致高,也是难得有个林舒月这么大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话匣子一打开,就管不住了。
“邢月牙那个女人傲气,用头顶看人,还有点不识好歹。有时候她做点啥做错了,就像当年在家属院那会儿种菜她种不好,别人教她她不学,还怪人家不懂装懂。”
“她这样也没有人爱跟她相处。她一直没什么朋友,别人在后面也老说她。”
林舒月喝了一口茶水,询问:“她是一直没朋友吗?”
“也不是,我听说她以前在文工团的时候是有一个朋友的。据说那姑娘跟她一个宿舍,好得形影不离,她说话不好听,做事不好看,那姑娘也没说什么、”
“只是后来那姑娘命不好,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被一个小混混拖走了,还把这件事情捅到了部队去。”
“那会儿才六几年,正是对男女大防看得最重的时候,她这种事情一出来,对她的工作生活都有很大的影响。”
“那姑娘领舞的机会没了,因为作风问题也没有办法在部队呆了,据说是嫁给了当初强迫她的那个小混混。”
金香阿婆说完,声音低了低:“我听说啊,那姑娘在舞蹈天赋还是在人缘上,都比邢月牙有天分,当初领舞的位置是要给那姑娘的。那姑娘出事情了,才轮到的邢月牙。”
“还有邢月牙那男人,据说啊,当时部队的领导是准备介绍那姑娘给她的,出了这件事情,就换成了邢月牙。”
金香阿婆的声音不算小,正好这是活动时间,范大美推着邢月牙也过来。她们正好听到了金香阿婆讲的后半段。
林舒月坐的位置正对着大门,林舒月看见邢月牙的脸上闪过了愤怒、不甘、心虚等情绪。
再看范大美,早在金香阿婆说起邢月牙年轻的好友时,就低下了头,掩住了眼睛里的所有情绪。
林舒月收回目光:“阿婆,那个姑娘叫啥名字你知道不?”
“知道啊,叫范红装。因为这个名字特殊,我听过一耳朵就记住了。说起来,那个范红装也是命苦,早年的时候啊,家里成份不好,她是羊城盛源布行的千金,土改那几年,他们家被评成了富农。”
“她姨娘就带着她改嫁了,找了不少关系让她进部队,成了文工团的人,原本以为能改变命运呢,结果又发生了那种事情。”
“据我男人说,当时部队里,好多人都想要去揍一顿那个小混混呢。她自己也短命,生了女儿后,没几年就走了。”

第206章
范大美推着刑月牙进来, 金香阿婆边上的老头儿伸手推了推金香,示意她朝外头看,金香阿婆这个时候也看到了邢月牙了。
她丝毫没有说别人坏话被抓包的自觉, 翻了个白眼, 扔出一张牌:“八万。”她的下家抓牌也不是, 不抓也不是。
邢月牙气得浑身发抖, 范大美十分贴心的把她的茶水递给她,在她喝了水以后,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如果林舒月没有知道范大美的罪恶值是百分之五十, 也不知道邢月牙的罪恶值是百分之三十,她都要为范大美的细心感动了。
邢月牙终于缓过来,她指着金香阿婆:“金香, 你无耻。”
这一句话,五个字,邢月牙说得无比艰难。
金香阿婆牌也不打了,让她的护工帮她打,她自己走到邢月牙的面前, 叉着腰:“我再无耻还能无耻得过你?”
“真是在云洲疗养院遇见你也就罢了, 怎么换个疗养院还能看见你呢, 真是晦气死了。既然你说我无耻,那我就再跟好好掰扯掰扯,到底无耻的是谁。”
“67年, 老赵他们单位刚刚进来一个实习女生, 叫白玉的, 因为工作出色, 被你家老魏夸了几句,没过多久, 她就被举报了,之后被下放到了束河农场去,还被那边的二流子给强娶走了。你就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69年,黄姐的妹子来她家探亲,送点东西,来的时候拿的东西太重了,你家老魏正好从单位回来,帮了她一把。结果她在她姐家两天都没待到,就有她作风不正的消息传出去。”
“她回老家都没躲到,害得她丈夫以为她在外面乱搞,三天两头的打她,最后她实在是遭不住打,跳河了。”
“我就好奇得很啊,怎么每一个跟你家老魏有点关系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呢?各个不是嫁给小混混,就是作风不正。”
金香阿婆说的并不是个例,像这种跟邢月牙家男人有点牵扯的,基本上都是这么个结局,多不胜数。
谁也不是个傻子,一个两个是巧合,三个四个还能看不出来异常?
家属院的女人本来就不喜欢邢月牙,到最后更是绕着她走。不止如此,她们也把邢月牙的作风到外面说。
也是奇怪得很,自从女人绕着老魏走以后,这种事情就没有了。
“多的我就不说了,就加上你年轻时候的那三个朋友,你就说她们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邢月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打麻将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也不打了。
他们都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别的不说,就作风不正这几个字,在那个年代就能毁掉一个人。
尤其是女人,之要跟这几个字沾点边,日子就不好过。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差不多就是金香阿婆口里的这些结局了。
这几天跟邢月牙处得还算可以的那两个老太太,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金香阿婆哼了一声:“说不出来了吧?你还真以为你干这些事儿是天衣无缝呢?”
“真是搞笑死了,老魏除了长相周正点,工作能力强点外,也没有别的优点了。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他的,偏偏在你的眼里,只要性别是个女的,你就把人家当成敌人来防。”
“真是屎壳郎守牛粪,把它当宝了。邢月牙,你说你女儿为啥在十八岁以后出去读书就再也没有回家过?连老魏死她都不出席?”
金香阿婆说完这句话,就回到了麻将桌面前:“来来来,打麻将打麻将,不跟这种人生气。”
“说起来啊,咱们也是赶上了好时候,要是老魏没死也到咱们疗养院来啊,那咱们可就没得玩了,怕不是有的人半边瘫了都得站起来跟咱们较量较量。”
金香阿婆的话说得搞笑,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邢月牙,邢月牙觉得难堪得很。
林舒月看向邢月牙,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邢月牙的罪恶值那么高了,白瞎了她这个好听的名字。
“回去,回去。”邢月牙咬着牙。范大美推着她出去了,走出去之前,她转头看了林舒月一眼,林舒月跟她对视,范大美转过头,推着邢月牙走了。林舒月在她们走后,走到外面去给杜雪丽打电话。
杜雪丽在电话中承诺,会到邢月牙的房间,给她做心理辅导。
邢月牙一走,大家也被坏了兴致,加上又到饭点了,打麻将的人就散了,林舒月几人回到四楼的时候,听到走廊尽头,邢月牙的房间传来地方说话声,范大美在门口站着。
林舒月的中午饭是大舅妈打来的,菜色不错,味道也出彩。饭后陆香草要睡午觉,大舅妈也要跟着睡一会儿,林舒月要走了。在楼梯口,林舒月看到了范大美。
林舒月走进电梯,范大美也走了进来,两人各自占据电梯的左右两个角落,保持着最安全的社交距离。
电梯缓缓下降,范大美在二楼的时候开口:“你是记者?还是跟警察关系很好的记者?”
林舒月颇为意外,侧头去看范大美,范大美把自己散落下来的发丝缕到耳后。
“这位女士,你认识我?”林舒月觉得她的演技一直都是很牛逼的,就比如现在,她这个表演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
范大美轻笑一声:“装傻就没有意思了。我知道你们在查我,我也知道为什么你今天会来到这里,有兴趣跟我聊聊吗?”
林舒月沉默了,叮地一声,一楼到了。
范大美整理整理自己身上天蓝色的护工服,走了出去。
林舒月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到了人工湖边上的凉亭里。
雨还在下,风吹过来,带着一丝寒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已经有人查到了我的外公外婆家了。我离落网也不久了,是吧?”
范大美的话让林舒月更加意外了,她悄悄摸摸的把手机拿出来,放在石头桌子底下盲打给吴冬艳发信息。
范大美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但是她不在意。
她看着湖面,湖面被封吹得泛起层层涟漪。
“我是跟着我外婆长大的。”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我外婆一辈子命都不好。”
“她爹是个童生,还没等考上秀才呢,满洲国就没了。他说他的抱负没有办法施展,就迷上了烟酒。”
“才两年的时间,他就把家里抽没了,我外婆也被他卖到了盛源布庄去当小丫头。”
“因为她认得几个字,所以她就进了盛源布庄老夫人的院子伺候。她十五岁那年,出落得亭亭玉立,就被布庄的老爷看上了,强纳成了妾。”
“她十七岁那年,生下了我妈。我妈可以说是她一辈子全部的指望。在土改的时候,盛源布庄败了,她带着我妈从盛源布庄出来了,废了毕生的力气,走了许许多多的弯路,才把我妈送进舞蹈队,我妈妈争气,抓住了机会,进了文工团。”
“消息传回去的时候,我外婆说那是她一生里最快乐的日子了。她觉得她死了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攀魏团长那根高枝,她跟我外婆的心愿一样,就是一辈子都挺直腰杆,好好活着。”
“但一个好人,要活着可太难了。我妈遇上了邢月牙,因为魏团长那个男人,她一辈子都毁了。”
“我爸爸那个小混混不学好,一点本事没有还爱打人,我妈嫁给他以后,经常被打着,我的出生也没有改变什么,她还是爱打,她对我也不好,她从来不抱我,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什么温情的话。”
“但是在她离世之前,却还是找到了我外婆,把我托付给了她。可能你们不知道,我妈走之前,把我爸也带走了。”
“我到了我外婆家,那时候她已经很老了,身体也很差,那么多年,我都是靠着她捡垃圾养大的。”
“一直到我十六岁,她才肯安心闭上眼。她这一辈子有很多不甘,其中就有盛源布庄倒台那年,盛源布庄的东家散了很多家财,却始终没有给她的孩子留一份而感到不甘心。”
“她不是贪图那点东西,她是为我妈妈不值。”
范大美的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个苍老干瘪的老太太,她临死之前都放心不下她的女儿,嘴中叫着的都是她妈妈的名字。
而留给她这个外孙女的,只有一句话:“好好过日子。”
范大美本来也是好好过日子的,她没有学历,出来打工在黑工厂里,她一天干十五六个小时,赚两百来块,她过得很好的。
“我从小工厂打工出来以后,就去给人家当保姆,保姆这个工作不辛苦,只要认真细致的干活,不讲主家是非就可以。”
“一直到我二十岁那年,我听我雇主的客人说起了盛源布庄。他们说,当年举报了盛源布庄拿到了多少好东西。”
“又在范家散了以后,怎么出手弄死的范家人。一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妈妈当年被我爸爸糟蹋不是意外。”
“是有人买通了我爸爸,让她身败名裂的。他们怕我妈这个漏网之鱼被部队的高级军官看到,彻底翻身,又去查当年的事情。”
“我妈妈多骄傲一个人啊,因为这些人的算计,从天上的仙女,成了沼泽里的泥。”
“说来好笑,我妈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居然会引得那么多人的觊觎,除了朱先军刘孝娟那一挂的,还有邢月牙。”
“我妈妈在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跟我说起她在部队的事情,她说得最多的就是邢月牙。她说,邢月牙就是性子傲,人不坏,她说她们在一起,虽然是她迁就邢月牙多一点,但邢月牙对她也很好。”
“她还说,邢月牙就她一个朋友,她走了,也不知道邢月牙怎么样,她也给邢月牙写过信,但邢月牙一封也没有回过,她没有觉得是邢月牙不愿意回,她一直都觉得那些信件,是被我爸爸藏起来了,没有寄出去。”
“多好笑啊,我妈妈心里最好的朋友,却是把她推向深渊的幕后推手。我爸爸她找了,部队里的流言是她放的。举报我妈妈的信件里,有她的一封。”
“等我到她家做护工了,我才知道,啊,原来那么多年里,我妈妈一直活在她的监视下,我们家里有什么大事,我爸爸都会写信跟她汇报,她一年,会给我爸爸邮寄五十块钱。”
“她怕我爸爸日后反水,连那些邮寄的票根都存了下来。”范大美笑了,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你说我妈妈是不是很蠢?”范大美这一辈子,不得爸爸喜欢,她的妈妈时而很喜欢她,时而又很讨厌她,也犹如她对她妈妈的感情一样。
她在说着她妈妈蠢,可她还是在多年以后,开始为她报仇。
“除了刘孝娟跟朱先军以外,还有别的人吗?”林舒月在听完她说完那些话以后,过了许久才问。
范大美看着跑进来的便衣警察跟温泉山庄的经理,站了起来,唇角带着笑容:“也许有,也许没有。你们去查吧。”
范大美跟着警察们走了,林舒月把刚刚跟她的谈话录音笔给了前来抓捕范大美的便衣警察。
范大美被警察带走的事情没有宣扬,对外,温泉疗养山庄的说法是她家里忽然有事,要请假离开。
对此没有人多说什么,只是林舒月却被温泉疗养山庄的老板请进了办公室,而后,她外婆在疗养山庄的一切费用全免,只要求林舒月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至少给他们一周的时间作为缓冲布置。
林舒月同意了,在离开前,她还看到了跟她外婆住在同一栋楼,起床后因为新护工照顾不好,发脾气的邢月牙。
大舅妈把林舒月拉进房间:“别看她的热闹,这个女人阴狠着呢,刚刚她还在房间里把金阿姨骂了一通,金香阿姨没理她,她把房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一遍了。”
林舒月想起邢月牙那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就她那样的,她还能骂人呢?”
“怎么不能呢,口齿不清的骂人才脏呢。”
林舒月啧啧一声,在雨稍微停了以后,从疗养院走了。
夜里她回了西江公寓,因为天气冷,她是开着窗户盖着棉被睡觉的,睡得正香的时候,她电话响了,她迷迷糊糊的接起来。
“阿月,邢月牙死了。”
林舒月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范大美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她怎么死的?”
“根据法医检测,她死于心脏栓塞。根据推测,是临死之前,身体内被注射了太多的空气所导致的死亡。”

雨还继续下着,夜风吹来,冷得有些透骨。
林舒月开着车子, 往温泉疗养山庄走, 哪怕到了半夜, 路上的车子也不见少一些, 一排排的灯光照亮了黑夜。
终于到温泉疗养山庄,这里灯火透亮,林舒月从大门走进, 看到了许多穿着便服警服的警察。
也看到了许多在这里疗养的老人,大舅妈跟外婆陆香草也在楼下大厅坐着,她的腿上搭着一块白色的, 毛毯。
林舒月走过去,两人都很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林舒月把证件亮给她们看:“来采访呢。”
大舅妈拉过她摸摸她的手,见不算特别冰凉才放下心:“这两天真是冷。你先坐坐,我去给你接热水喝。”
大舅妈说完就走了,林舒月坐在她刚才的位置, 陆香草拉着她的手:“你没跟你妈妈讲这件事情吧?”
“没有呢。”林舒月也想过打电话给陆香草说这件事情, 电话都打出去了, 她又挂断了。
已经这么晚了,娄凤琴出来太折腾了。
“那就好,天气冷, 你妈妈太着急过来, 冻感冒了怎么办?”陆香草说完, 又道:“你妈妈有个毛病, 这冬天要是没注意咳嗽了,很久都好不了。”
娄凤琴这个毛病不知道多少年了, 总归一直没看好。陆香草每年天气一冷就念叨这个事情。
林舒月也是知道的,娄凤琴这个病是过敏性咳嗽,对冷空气过敏,以前她就跟林舒星说过,得亏她们生活在南方,要是生活在北方,那娄凤琴一到冬天得多受罪!
林舒月附和陆香草两句,问了她的身体,然后看了一眼外面还在忙碌的人,问起了陆香草:“阿婆,这是什么情况啊?”
陆香草道:“今天晚上吃完饭以后,大家在活动室里一起看了会儿电视,邢月牙一直很不高兴,阴沉着脸,护工做什么她都不满意。”
“那个叫小张的护工被她刁难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阿香看不过眼,就说了她几句,两人吵了一会儿,九点多我们回房间,没多大会儿就听见外面吵闹,你大舅妈去看,没说是邢月牙气病了,要找医生。”
“你说巧不巧啊,疗养院的医生请了两天假,昨天下午就走了。邢月牙病得这么重,没办法疗养院只好叫了外面的医生。”
“医生来了要把她拉走,结果刚刚出疗养院的大门,都还没上车子呢,她的心跳就没了。”
“医生抢救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抢救起来。疗养院这边直接打电话报了警察。”疗养院里人多,陆香草才来了一天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四楼被封了,警察在上面检查,她们聚在一楼,已经把这件事情讨论完了。
听到邢月牙没有死在疗养院,林舒月不知道怎么的松了一口气。对于疗养院来说,刚刚开业没多久就死了个人在里面,怎么说呢?挺晦气的。
不仅如此,对往后的生意也有一定影响,不过邢月牙是死在外面的,这影响比起死在疗养院里面,要好很多。
正说着话,金香阿婆出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个警察,她的脸色相当不好。
她早就知道邢月牙这个女人晦气,谁沾着她都没点好,没想到晦气成这样!
因为她今天两次跟邢月牙吵架,并且还对她十分不满,所以邢月牙被杀害,警察也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金香觉得自己真的是冤枉死了。她是看不惯邢月牙的为人,但她真没有要杀死邢月牙的动机,毕竟她跟邢月牙除了双方男人曾经共事外,还真的没有别的交集。
两人认识也有二三十年了,双方连个电话都没有。
“真是晦气死了。”金香坐到陆香草的边上,跟陆香草吐槽。
“你说她要死也不死远一点,死在这里,人家还怎么开门做生意。”金香刚刚做完笔录出来,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警察问得那么仔细呢,好不夸张的说,她的祖宗三辈儿都快被警察给问完了。
陆香草笑笑,没说话,拍了拍金香的手,给她介绍林舒月的职业。
一听说林舒月是记者,金香倾诉欲就拉着林舒月的手聊开了,说的全是邢月牙这些年干的奇葩事儿。
“我们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了,那老魏到底有啥好的,给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邢月牙仇视一切出现在老魏身边的女性,包括他妈妈他妹妹他女儿。”
“尤其是他女儿,出生那天知道是姑娘她产床都没下就在哭。哭完了以后呢,她连奶也不给喂,尿片子也不给换不给洗,还两次三番的要把她丢掉。”
“老魏实在是怕了她了,就把她送到了老家给她妈养。一直到十岁了,才被接回来。”
“本来以为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老魏老了,她年纪也大了,会好些了。谁知道还是老样子,一点没改变。”
“那孩子被她忽略的,连生理期的纸都没有用,是家属院里一小姑娘看到说了,我们才知道的。我们本来就疼那姑娘,从以前开始有什么好的东西就轮流给她,说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没什么错了。
“邢月牙这个妈当的,啥也不是,她儿子在她家里跟个皇帝似的,她女儿就跟草一样,十六岁都不到,她就张罗着要给她嫁出去了,找的还不是什么好人家。”
“要不是老魏拦着,没准她女儿就真的嫁了。也是造孽,这还不算完呢,她女儿从十二三名声就不好。先传出她爱在家里偷窃,后面又说她不检点,在外面勾三搭四。”
“谁也没有信,她女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绝对没有品行方面的瑕疵。在外面勾三搭四更是不可能。”
“她勤工俭学的店面就是家属院里人开的,她一直在店里上班,上哪里勾三搭四?邢月牙真是一招鲜,吃遍天。”
可以说是整个家属院的人,无论男女,就没有谁喜欢邢月牙的。
林舒月听完金香的话以后,问她:“她做这些,她丈夫不知道吗?”
林舒月算是听明白了,邢月牙之所以会这么疯狂,全部是因为这个叫做老魏的男人。
林舒月倒是想知道这个老魏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让邢月牙连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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