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侦查技巧/我靠善恶系统惩恶扬善—— by雨落窗帘
雨落窗帘  发于:2023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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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对峙起来,林舒月没看到对峙结果,就已经进了场院的政务办公厅里了。
他们前脚进来,后脚曼甸林场的领导簇拥着杭嘉清他们也进来了。
一群人也不往别的地方去,就在大厅里说话喝茶,杭嘉清跟刘波的脸上平静得很,什么也看不出来。
林舒月打开善恶雷达一扫,整个大厅中,除了刘波杭嘉清她跟杭嘉白在内,还剩下十三个人。
这十三个人当中,有五人的罪恶值超过了百分之二十,灰色地带显示的数值都在30左右。
其中罪恶值最高的有百分之四十,是站在刘波对面的男人,林舒月特地关注过,大家都叫他刁秘书。他的职务,是曼甸林场的场务秘书。
他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话语间对杭嘉清也好,刘波也好,都十分亲近。
尤其是跟杭嘉清,林舒月听到杭嘉清管他叫刁哥。
林舒月观察了他几分钟,再看向另外一个一脸倨傲的男青年,他的罪恶值仅次于刁秘书,他并不说话,但头仰得高高的,看谁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
何婷婷见林舒月在看他,开口道:“那是林业局副局长家的儿子,叫做吴兴波,来咱们林场这边,就是为了镀金的。虽然啥本事也没有,但大家都哄着他。”
林舒月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起来连二十五都没有的一个人能站在领导团的最前方呢,合着是因为家里有人。
她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张孝虎他们还在院子里蹲着呢,王本国他们一步也没有挪开。
屋内热闹的聊天氛围在一个小时后终于被打破,打破这个氛围的,是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雪花的木兰县公安局的人以及林业局的人。
林舒月最先看他们的罪恶值,每一个的都不高。而吴兴波的父亲并没有到场。
公安局已经林业局的人也没有多废话,直接便询问起杭嘉清他们是怎么从张孝虎的包围圈中脱险的。
杭嘉清重点说了林舒月的那一瓶浓缩了辣椒精跟芥末精的防狼喷雾。
话一出口,别人还没怎么样呢,一直插不上话的吴兴波脱口而出:“辣椒精跟芥末精?还是浓缩了那么多倍的,你们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第183章
刚刚还算是嘈杂的办公厅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说话的吴兴波的身上。
吴兴波站得更直了, 仿佛自己说了多么牛逼的一句话一样。
刘波直接把自己面前的刁秘书扒拉开,他两步并做一步走,霎那间便站在了吴兴波的面前。
“你跟我讲人道?你跟我说让我们给张孝虎那群盗猎分子讲人道?那你怎么不去跟他们说, 让他跟我们讲人道?”
“张孝虎今年四十岁, 他十八岁开始进入盗猎这个行业, 他手上的生命数以千计, 动物的咱们就不说了,你知道有多少警察,多少无辜百姓死在他的身上吗?”
“1987年, 有两名巡逻员并五名护林员在山上跟他们相遇,他们二话不说就打死了五名护林员,两名巡逻员被他们用刀一刀刀的折磨至死。为的就是想要知道人被砍多少刀才会受不了死亡。”
“1989年, 坝底王家营子两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在山上拾掇柴火,被盗猎分子看见了,他们不管两个小姑娘多大,掳走J辱,最后杀死, 将尸体丢在大马路边。”
“1990年, 一名女警在夜里回去的时候被张孝虎的弟弟张孝龙跟踪, 他们当着女警一家的面把她先辱后杀,最后连她才刚刚满两岁的孩子也没放过,直接灭了门。”
“要你说, 那些都太远了, 不知道真假, 那我们就说六年前, 张孝虎他们,杀了七个警察, 三连林场的一队巡逻警察直接被他们灭了,我们三站的警察,也折了一个。三连那些死了的警察,身体特征全部被割掉了。”
刘波说到这里,一双虎目中满是泪意,他身边的杭嘉清伸手捂住脸,肩膀颤抖,林舒月内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她知道森林警察危险,但不知道他们这么危险。尤其是刚刚刘波说的最近一起案子,那些被割了身体特征的人中,是不是就有杭嘉清的对象。
杭嘉白紧紧地握着林舒月的手。杭嘉白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杭嘉清从来不谈论郑茉莉了,他也知道为什么全家上下,哪怕都很着急杭嘉清的事情,也没有催过他一句。
林舒月也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尹欣那么失望。或许在尹欣的心里,她并不在意杭嘉清喜欢谁,是什么身份,她至始至终想要的,都是杭嘉清从过去中走出来。
刘波伸手,紧紧地扣着吴兴波的肩膀:“你说,我们给他们用辣椒精跟芥末精是不人道。那你说,他们对我们人道吗?你说,你说啊!”
吴兴波今年才二十岁,在来曼甸林场当干事之前,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靠着自家当副局长的爹,整日在街上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被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曼甸林场后,吴兴波也没认真干过活儿,整日里就是混日子跟对大家的工作指手画脚。整个曼甸林场的普通员工对他是敢怒不敢言。
“傻逼。”何婷婷在边上咬牙切齿,林舒月看过去,何婷婷的眼中已经带着泪。
那边刘波的话还没有结束:“当初从张孝虎手底下,把我们站的警察救下来的人,因为这件事,孩子在昨天被他们挑唆得冻死了。还有一个孩子被送走了,今天要是坝底的警察去得再晚一些,那个才五岁的小姑娘也要被活埋在雪坑里。”
“她们不需要人道吗?你去跟他们说,跟他们讲什么是人道。”刘波扯着吴兴波到门外。
吴兴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刘波虽然已经四十多了,要退休转文职了,打他这些年是实打实的锻炼出来的,吴兴波被他扯得踉踉跄跄。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吴兴波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是被爷爷奶奶带起来的,从小但凡谁要对他不好一点点,他爷爷奶奶都是要找上门去的。
久而久之,跟吴兴波年岁相差不大的孩子都躲着他,让着他,他要想抢人家的什么东西,或者让人家帮他做什么事情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来到曼甸林场,大家也都捧着他。这就给了吴兴波一种天老大地老二他爹老三他老四的感觉。
刘波早就知道总场这边有这么一号儿人物,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对吴兴波这类人是从来不放心上的。
但今天他不这么想了。一句不人道,让刘波怒气翻滚。今天吴兴波在指责他们利用辣椒精跟芥末精从张孝虎的包围圈中突围不人道。
他为张孝虎他们发声,可谁为那些惨死在盗猎分子手底下的千千万万个无辜的警察发声?那些因为身份跟盗猎分子天生对立的警察们,只要落到盗猎分子的手中,必定饱受折磨而死,他们的人道呢?
他们的人道在哪里?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我刘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那个人道的爸爸过来,我看他敢把我怎么样,能把我怎么样!”
刘波说着,一个推攘,把吴兴波推到张孝虎他们那一堆去:“你不是要人道吗?你跟他们说人道去!”
吴兴波被推得重心不稳,跌在了张孝虎他们的身边。这年头的房子也不隔音,刘波的声音很大,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
张孝虎早就对那个给他们要人道的棒槌好奇得很了,他们的眼睛现在已经能勉强睁开了。
他呵呵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诶哟让我来看看这是谁!合着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啊!我刚刚听着那句话,还以为是灵验佛的真身在这儿呢!”
有一种人屁本事儿没有,嘴巴倒是有很多张,还说的话都是一些屁话,废话。这种人是黑白两道都憎恶。
吴兴波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刚听到这句话,表情都裂开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正对他冷嘲热讽的张孝虎。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在为张孝虎他们说话啊,怎么张孝虎不感念他也就算了,还要这么说他呢?
林舒月跟杭嘉白靠在大门口看,他们的边上是何婷婷,而此时的办公大厅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家都跟这刘波一块儿出来了。
林舒月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后世网络上有一句话讲得特别正确:乱世先杀圣母。而吴兴波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圣母行为。、
作为国家公职人员,他于情于理,都不该说出这句话,而作为张孝虎那一方,他们也不会对吴兴波这句话而生出任何的感激之情。他们只会觉得吴兴波傻逼。
今天早上那种时刻,不是你生就是我死,只要有一丝生还的可能,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张孝虎被抓,他虽然生气、恼怒,但也认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早就知道留给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们才那么嚣张,对敌人才会那么残忍。
张孝虎的话让他身后的兄弟们都笑了出来,有一人还大声说到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想出来指导人怎么打仗了?赶紧回家找你妈妈喝奶去吧。”
“哈哈哈。”
这番侮辱的话,这番笑,让吴兴波几乎站不稳,他四周看,没有一个森林警察在笑,但他们看着他的目光格外冰冷,仿佛在他们的眼中,他不是个人,而是地上的一滩雪,一块石头,一跟树枝。
他想不明白,他就说了一句话而已,怎么就引得两边人众怒了!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张孝虎人群中的一人身上。
那人二十上下,虽然一张脸成了猪头,但比起其余歪瓜裂枣的猪头,那人猪头得还算是比较清秀。
他看着吴兴波这样,扯着嘴笑了笑,然后疼得又闭上了嘴巴,吴兴波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马挪开视线,但已经来不及了。
老张的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抵上了他的脑袋:“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你了,叛徒。”
吴兴波脸色大变,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叛徒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连忙转身去看刁秘书,刁秘书并不看他。
刘波此刻依旧站在众人之前,他们那么静静地看着吴兴波。
张孝虎拍着大腿笑:“没错,这小子是叛徒。你们的巡逻布防图就是我从他身上拿来的。除了这个外,我们还从他爹手里拿了不少你们的人员名单。”
“知道六年前我们是怎么精准的伏击你们三连的巡逻队的吗?就是从吴振中手里拿到的巡逻名单。至于巡逻路线嘛,我们是从刁秘书给的。”
“除了这个,武装部的郑部长,政治部的刘部长也收了我们不少钱。”
张孝虎的话,让人群中被点名的几个人脸色大变,总场的黄队立马叫来手下,把他们控制起来。
张孝虎这个人,比较诚实,这是整个木兰县的黑白道儿都知道的人,但他就有一点比较好。一般情况下,他要是没出什么事情,他会把合作伙伴守得非常好,这也是林业局的吴局长、刁秘书等人选择跟他合作的原因。
但张孝虎同样是个疯子,他这次被抓,基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了。所以他要拉人下水,那些给他提供过帮助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看着刁秘书等人被控制,张孝虎笑了出来:“老子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哈哈哈。”
张孝虎的癫狂状让在场的人为之胆寒。县林业局跟县公安局的人互相对一眼,林业局的人道:“与虎谋皮是没有好下场的。”
叛徒那么轻易就被抓起来了,现场的人却并不那么高兴。
多少无辜的人啊,就这么死在了这群人的贪婪里。
杭嘉清看着刁秘书,恨不得冲上前去,让他给郑茉莉陪命。
张孝虎看着杭嘉清,认真地道:“没能杀掉你,真的是太遗憾了。如果再有机会,我一定会弄死你。让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张孝虎说完以后,看向了林舒月,这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物,在今天之前,他所得到的所有资料里,没有任何她的出现:“这位小姑娘,你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你但凡晚出现几分钟,都不会是这个结局,早知道,我们就应该跑得更快一些,直接弄死他们得了。”
“可惜啊,世上没有早知道。”张孝虎啧啧出声。
杭嘉清的眼睛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红,他看向蹲在盗猎分子人群中的金旺盛:“确实世界上没有早知道的事情。金旺盛,你知道你爸妈惨死在家里的事情吗?”
金旺盛猛地抬头,他看着杭嘉清,杭嘉清默默与他对视,片刻后,金旺盛看向张孝虎。
张孝虎不觉得自己的属下会背叛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嘛,他先下手为强好了。毕竟到时候事发,金旺盛也是要死的,毕竟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保护伞,那就得有一个人背锅,金旺盛这个间谍是最好的背锅对象了。他最牵挂的就是他父母了,他提前送他们下去陪他也没什么错。
至于刚刚吴兴波说的人不人道的话,那就是搞笑了。跟他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讲人道,那不相当于在佛祖面前劝他还俗,在□□面前跟她说还良吗?
现在这件事情被拆穿,张孝虎也不带害怕的,他看了金旺盛一眼:“没错,是我干的。但我觉得,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才对。”
张孝虎以往对待叛徒都是这个流程。金旺盛当然知道,但他以为他会是个例外,因为他是张孝虎亲自送出来当叛徒的!
他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张孝虎冲过去,张孝虎没躲,被撞倒在地上,金旺盛蹲下,张口咬住他的脖子。
金旺盛一边咬一边流泪,很快,张孝虎的脖子就流了血。张孝虎甚至都没有喊一声疼。
盗猎分子们就这么看着他们的头儿被金旺盛咬,眼神麻木,无动于衷。
最后,金旺盛是被王本国扯开的,刘波对躺在地上的张孝虎说:“故意激怒金旺盛,想死在他手里是吧?我们偏偏就不让你得逞。”
张孝虎笑了:“果然啊,这个世界上都没有笨蛋。”
县公安局的人把张孝虎他们带走了,巡逻队的人送去的,刘波他们一步也不错脚地跟着走了。他们现在谁也信不过,谁知道县城那边还有没有叛徒的漏网之鱼?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曼甸林场的领导班子们也走了大半,林舒月跟杭嘉白没走,何婷婷安排车子送他们回去。
早已经接到消息的杭玉华跟尹欣在大门口等着,看着他们回来,紧紧地抓着他们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尹欣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多大的要求,她每年六月十三,都会在灵验佛面前祈祷他们平安健康。
感谢我佛。尹欣跪在地上,朝着东边敖包的方向跪了下去,虔诚得磕了头。
二十年前,尹欣不信神佛,她坚信人生可以靠自己,可在次女夭折后,她就跟着木兰县周边的群众一样,信起了灵验佛。这么多年来,她祈求次女下辈子投个好胎,祈求两个儿子平安健康,逢凶化吉。
她的佛回应她了。尹欣从地上起来,牵着林舒月跟杭嘉白回去。她家里常年放有桃树枝柳树条柚子叶,她要好好给他们洗洗身上的晦气。
林舒月不知道灵验佛是什么佛,她没听说过这个佛,她看杭嘉白朝她摇摇头,意思是一会儿跟她说。
在杭家门口,林舒月看到了在魏家院子里的曹满金,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小姑娘,头发发黄,脸瘦得仿佛两只眼睛就占了半张脸,因为她瘦,显得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
她怯怯懦懦地跟在曹满金的身后朝林舒月她们看。曹满金将吹向她的风挡得严严实实。

第184章
林舒月用柳树条拂了身子, 柚子叶桃树枝烧的水洗了脸擦了身子,尹欣正在做饭,她正在做饭。因为林舒月要走了, 她用尽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来做这顿晚饭。
林舒月走出去坐在火灶面前烤火, 尹欣炒着菜, 跟林舒月说起了曹满金的事情。
“满金家二丫是送到坝底北沟村里给人当童养媳的, 那家有个比二丫大两岁啥也不懂的傻子。二丫被送过去以后,那日子都不是人过的,饭吃不好, 穿穿不好,从三岁开始,就得干活。也不知道三岁的小孩儿能干个啥, 一点力气可都没有。”
杭玉华回来的时候没少跟尹欣学二丫在那家过的日子。
林舒月也不明白三岁孩子能干啥,她见过不少三岁小孩儿,有很多连话都说不明白呢,能把自己经营好不尿裤子都已经是特别好的宝宝了。洗衣做饭啥的三岁的孩子能干?
因为林舒月没有见过,所以她特别不理解那些三岁半的小说中买菜做饭样样行的小孩儿。
正想说话, 杭嘉白从隔壁出来了, 头上还有点水汽, 尹欣顿时就怒了:“你都来了多少次了,这冬天多冷你不知道?洗了头发也不知道等水擦干才出来?仔细头疼!”
杭嘉白一点不怕尹欣的冷脸,搬了个小凳子坐到林舒月的身边, 林舒月往边上挪了挪。
他跟尹欣说起了张孝虎回来报仇的事情, 尹欣把锅铲往锅里一摔:“还找我们报仇!”
“我们还没找他报仇呢。茉莉那孩子多好啊, 之前总来咱们家, 诶。”尹欣说起郑茉莉,就一脸的难过。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逝者已逝,但在尹欣心里,郑茉莉跟她的儿媳妇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往后杭嘉清要是一辈子不结婚,她也没有办法的。她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林舒月跟她家阿白的感情顺顺利利的。
这一晚上杭嘉清跟杭玉华都没有回来,林舒月睡的西屋炕上很暖和,除了早晨起来感觉喉咙干涩外没有什么不好的。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了,她拉开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雪厚的很,但院子里已经清扫出来了行走的路。
林舒月放下窗帘,窗帘透光,屋里并不黑暗,她的枕头上放着一张报纸,林舒月看了那张报纸很久,才伸手去拿起来。
不用看报纸她都知道,昨天的那场战斗,杭嘉清他们,必然是无法逃过的。不是说杭嘉清他们不厉害,只是敌我双方实力悬殊。
果然,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文章。
文章发表在2005年的一月4号,配图是杵子沟的照片,上面写着,包括杭嘉清在内的人,无一人生还。而张孝虎等人在做完案子后,连夜就逃走了。
根据可靠情报,他们直接出了国。
报道在这里戛然而止,林舒月继续看下去,之后的几篇报道都是在不同时间段说这件事情的。
其中有一篇报道是在2018年写的,这篇报道上说,张孝虎等盗猎者已经全数落网。在报道中,张孝虎对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其中有一则灭门惨案,就是金旺盛家的。
“阿月,起来了吗?”门外传来杭嘉白的声音,林舒月松手,报纸便化成星光点点,消失不见。
“起来了。”林舒月翻身下炕,外屋的水缸边,放着一把挤好牙膏的牙刷,牙刷下面,是一个粉色的刷牙杯,边上是一块同色系的毛巾。
那是尹欣在知道林舒月要来后,连夜让杭玉华去坝下买的。
林舒月刷了牙,尹欣也回来了,她手里挎着一个小篮子,掀开篮子上面耷着的毛巾,里面的东西便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把翠绿的,嫩生生的韭菜。
毫不夸张的说,能在北方的冬天看到这么富有生机的绿色,真的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妈,你这韭菜是上谁家弄的?”杭嘉白脸上也忍不住带着些欣喜。
“就场院南你邓大娘家,这玩意儿是她家在炕上种的,没多少,全让我给割了。”尹欣也不白割,这些菜她可没少给钱。
那些钱在春夏两个季节,都能买一园子的韭菜了。但这个钱,尹欣给得心甘情愿。
“明年咱们也在炕上种点。”杭嘉白把篮子放到水缸边的切菜板上。
“行,明年咱也种。”今年秋天时,尹欣本来也想在屋子里种点东西的,但她秋天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就没种成。现在想想还好没种,要不然林舒月来了,都没地方住。
“晚上包韭菜肉馅儿的饺子吃。你爸爸后半夜回来了,天一亮就被我呛去坝下了。”尹欣不喜欢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她喜欢吃肉馅儿的,她一直觉得韭菜跟肉才是绝配。
外面的雪地里也放有之前买的肉,但尹欣觉得这是林舒月来到家里吃的第一顿饺子,用冻肉到底不够庄重,还是得用鲜肉。
“那我们就等着吃了。”杭嘉白笑呵呵的。
尹欣脸上的笑容也没落下来过,她打开锅,里面蒸着她出门前做的包子。
“你尝尝,我做了好几种馅儿的,有白糖芝麻红糖芝麻的,还有猪肉蘑菇猪肉大葱的。你都尝尝。”
猪肉馅儿的包子是之前包好了冻起来的,再吃的时候直接整就行了。
两种红糖馅儿的包子是尹欣三点钟起来发面做的。
包子雪白渲软,里面的馅儿甜中带着芝麻的香,林舒月边吃便竖起大拇指:“包子好吃。”
尹欣被夸得眼睛都带着笑:“喝疙瘩汤。”
疙瘩汤是西红柿 的,里面飘着些绿绿的青菜丝,那也是秋天的时候晒干的菜干。西红柿酱也是秋天的时候做的,放足够的盐巴能够防止西红柿质变,等到了吃的时候,酸味也不减。
这些东西尹欣每年都要做。
林舒月还是第一次吃咸的西红柿酱,吃起来的感觉十分不错。
饭后,林舒月全副武装的跟着杭嘉白一起出门,他们要去二十公里外的三连林场。
林舒月之前在首都故宫门口遇到的那个小导游,她们家就是三连的。
昨天的雪太大,两人是坐着三站林场中的牛车去的,赶牛车的是杭嘉白。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林舒月裹着被子坐在车斗里,她的前面坐着赶车的杭嘉白。
杭嘉白十分得意的甩甩鞭子:“我那时候过来,正好有一年遇到种地,我看赶牛车好玩,就跟着学了。后来我来这里过寒假,想去哪里也都是赶着牛车去的。”
坝上的冬天雪大风大,于是牛车马车就成了大家的出行工具。
“厉害厉害。”林舒月的夸奖,让杭嘉白更加自豪。
两人大声地说着话,牛车晃晃悠悠,八点钟出的门,到了十一点才到三连林场。
三连林场要比三站林场要大一些,林舒月根据小佟给的地址找过去,来开门的是小佟的哥哥,他现在也是森林巡逻队的一员,身上还穿着跟杭嘉清一模一样的衣服。
林舒月自我介绍过后,他笑意满满的:“小佟之前就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我父母一直盼着你们来呢。”
“打扰了打扰了。”林舒月说着话,跟小佟的哥哥一起进他家。
他家要比杭嘉白家要大一些,屋内要宽很多,前边的三间房分别是东西屋跟中间的客厅,客厅有一道门通往后面,后面是厨房跟另外的卧室。
杭嘉白跟林舒月道:“这房子应该是这几年才建的,之前的房子没有这个格局。”
顿了顿,杭嘉白又道:“我爸妈说了,等春天化冻,就把房子推倒了重新盖,也盖个这种格局,再在家里整个厕所,这样等咱们往后再来,就方便多了。”
尹欣跟杭玉华的意思很明显,他们盖这个房子,主要是为了林舒月跟杭嘉白。也是父母对儿子的殷殷期盼。
哪怕他们都知道,杭嘉白不可能离开广粤省来这边生活,但却还是想要在这边的家里,给儿子儿媳妇儿留上一间婚房,哪怕他们知道,或许房子盖起来,林舒月跟杭嘉白结婚后,可能一辈子都住不上一个满月。
林舒月觉得,尹欣跟杭玉华盖这个房子,盖的也是对未来的期盼。
“到时候咱们给家里整点电器,什么洗衣机冰箱都安排上。”
“好。”两人说着话,在客厅坐下,不一会儿小佟的父母就从外面回来了。
小佟的哥哥还有工作,在自家父母回来以后,也走了。三站的事情早就在整个林区内传遍了,三连这边的巡逻队不约而同地增加了巡逻的路线以及时间。
同时各个林区内也在对场院内众人的身份来历进行二次核查,李小荷跟金旺盛的那种事情,势必不能再次出现。
林舒月在跟小佟的父母进行了采访前的沟通后,她开始了今天的采访。采访结束,林舒月把在故宫给小佟拍的照片给小佟的父母。
小佟的父母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到女儿了,两人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丫头白了,也瘦了,那崽子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小佟的爸爸评价完,不住地朝林舒月道谢。
小佟的妈妈去地窖,把去年秋天存下的沙果又拿了一部分出来,加上之前就准备给林舒月他们的,一道给他们。
林舒月不愿意要都不行。从小佟家出来,这袋沙果被放到了牛车上的被子里面。
采访完小佟的父母,她对六年前跟郑茉莉一起牺牲的人家做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她也见到了郑茉莉的父母,郑茉莉的母亲苍老而头发花白,看看杭嘉白,又看看杭嘉清。
她忍不住拉着林舒月的手,老泪纵横:“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茉莉,没有福气。”
林舒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去看杭嘉白,杭嘉白也在跟郑茉莉的父亲说话,郑茉莉的父亲跟杭嘉白聊了很多家常,此刻他在说:“让你哥哥,好好再找个人。不用再给我们送东西了,啊?”
杭嘉白没点头:“茉莉姐没了,这是我大哥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郑茉莉的爸爸许久没说话,她的妈妈握着林舒月的手忍不住用了点力气。
林舒月走的时候,两老送到了场院门口,林舒月他们走了好远了,老两口还没回去。
杭嘉白侧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郑茉莉是他们唯一的孩子,郑茉莉没了,他们什么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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