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仲良一侧的嘴角勾起,笑容诡异, 他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哼了一声,道:“果然好眼力啊,呵,告诉你们也无妨, 不错, 是我给他推下山的, 那又怎么?样,是谁规定老大就能得到家里的一切, 小时候, 衣服鞋子书包文具,我从来都是捡他剩的, 他听话,学习又好,父母老师喜欢他,村里人也都夸他,我算什么?呀,我连个名字都不配提,他弟,杨伯善他弟,他的跟屁虫吗?”
“家里没钱供我们两个都读初中?,他大我两岁,先上学,就一直读了下去,那我呢,哼,我就只能辍学在?家里种?地吗?父母出意外那年,他考中?专也刚好落榜了,便只能回家跟我一起种?地。”
“本?来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就很好,兄弟相依为命,都在?土里刨食,不好吗,偏偏他这个人却不甘心,村里镇里,折腾了好几年,突然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去镇里。”
“呵呵,去镇里,抛家舍业地去镇里结婚,不是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又是什么?,我们老杨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王文光怒道:“所以你就杀了你的亲哥哥,你还真是从?小就是个疯子啊!”
“对,我是疯子,我亲手把他推下了山,当然我也吓坏了,我记得,那天下着雨,我屁滚尿流地跑回村,摔了一身的泥,我告诉村里人,我哥滚沟了,村里人竟然就傻乎乎地信了。”
杨仲良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陷入了回忆,“自从?那天之后,每个雨夜我都会?接连不停地做噩梦,赶上梅雨季,那种?难熬的滋味......”
杨仲良抓了抓头发,表情苦痛,“于是,我就找上了村里算命的婆子,我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是我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我只说常梦见他,夜里总被惊醒,婆子告诉我,那肯定是死?者?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哥死?前念着的是什么??不就是娶媳妇吗?我把媳妇送给他不就得了。”
“我费了一些?功夫才打听到我哥的结婚对象,一天晚上,我悄悄把她掳了回来,在?家里给我哥设了灵堂,堵了那姑娘的嘴,割腕放血,让她去陪我哥了。”
“我知?道尸体是肯定不能一直放在?家里的,我便挖了那姑娘的心脏供在?灵堂,有一颗心陪着他,还不够吗,嘿嘿,然后我便把尸体扔进了山里。”
杨仲良的表情变化很快,一丝诡笑在?他的脸上一闪即逝。
“后来我听说那姑娘的家人报案了,说女儿失踪了,但是因为一直找不到人,便不了了之了。”
“之后呢,之后你又为什么?要跑到临渠市作案?”王文光问道。
杨仲良淡淡地瞥了王文光一眼,“我仍旧噩梦不断,我想到了村里人常常夸我哥长得俊,说他将来能娶多少个媳妇,什么?的,我便想,他可能还不满足吧,毕竟在?旧社会?,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人活着只能娶一个,死?了还不能过?过?三妻四妾的瘾吗?”
“不仅如此,我还得给他找一些?年轻漂亮有学问的,天天一身大红,一看就比较恨嫁的,这样结了婚才能伺候好我哥不是,不仅如此,我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越多人知?道就等于越多人给我哥庆祝了......”
杨仲良桀桀怪笑,说的话也越来越疯了。
罗昊起身,示意王文光和秦简,他们可以离开了,案子已经真相大白,这些?疯话,他们也没必要再听下去了。
然而,听了这些?疯话,三人的内心都是很沉重的,王文光提议,搞一顿夜宵,大家一起喝点?,一醉解千愁嘛!
虽然他们的心情似乎跟愁不搭边,但总归是不痛快的,那就大家一起痛快痛快好了。
喝顿酒,好好睡一觉,也解乏。
一行人又去了上次的小店,开始大喝特喝。
秦简这次也算是超常发挥了,不过?却以烂醉如泥告终。
之前喝酒秦简喝得比较收敛,是因为她自己本?不想喝,大家伙也不会?硬劝她,便都是意思意思,自然喝不多。
今天,在?这种?难以言表的心情之下,秦简自己便有点?想大醉一场了。
人生难得几场醉。
醉了这一场,她晚上至少就不会?因为那个变态的话而失眠了。
一觉之后,那种?沉重的心情,可能也就烟消云散了。
不错,当秦简一觉醒来,那种?沉重的心情的确是烟消云散了,但她的头却疼得要炸了。
她使劲锤了锤脑袋,开始计较这场大醉的得失。
得出结论,爽是一时的,头疼是持久的,得不偿失。
但她下次或许还敢。
头昏脑胀,不过?她的鼻子却没有失灵。
怎么?这么?香呀?
谁在?她家做饭呢?
诶?昨天晚上她是怎么?回来的呀?
秦简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妈呀,是睡衣,谁给她换的睡衣?
她一骨碌爬下床,脑子又是一阵爆炸式的疼,她忍着疼走出房间,然后便看见了在?她家做饭的人?
“妈?”
秦简疑惑地喃喃了一句。
姜淇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她,皱眉,不过?却忍着没有数落她,“醒了啊?有没有头疼?饿不饿?”
嗯,很好,来自妈妈的三连问。
秦简点?了点?头,“嗯,有点?疼,还不饿,就是渴。”
姜淇无奈地摇了摇头,“昨天给你灌的醒酒茶,都让你给吐了,难怪你头疼呢,死?孩子,你活该呀,先过?来喝碗汤解解渴吧,不饿也得吃饭,这都几点?了,小心饿坏了胃。”
姜淇提到时间,秦简才猛地回神?,对啊,现在?几点?了啊,她还得上班呢!
她往墙上看了眼时间,然后叫道:“不行啊,妈,我不吃了,上班已经迟到了。”
说着就要跑去洗漱。
“哎呀,不急,你师父昨天送你回来的时候,给了你半天假,所以早晨我才没叫你起来。”
秦简顿住脚步,“啊?”
她师父还真是贴心呐!
“啊什么?啊?赶紧过?来喝汤吧,不是渴了吗?这么?大的人了,还总让我跟你操心。”
很好,她妈也很贴心。
换了个人生,她依旧是个幸福的宝宝。
第28章 玉米地里的裸尸(一)
碎尸案顺利告破, 消除了市民的?恐慌,刑侦支队也得到了上面的表彰,但却没有人因此而觉得欢喜。
案子虽然破了, 但葛芊芊的父亲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她的?母亲也?快要哭瞎了眼睛, 她的?哥哥只能忍着沉痛, 一边照顾父母,一边处理葛芊芊的后事。
每一个变态杀人犯的出现, 都意?味着会有一个, 乃至数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他?们这些干刑警的虽然最常见的?就是这种事, 但却依旧很难释怀。
案子破了, 他?们会因为被害人的?家属而共情, 案子没破, 他?们就会担心下一个被害人的?出现。
他?们之所以会豁出去,加班加点, 甚至不吃不睡, 乃至牺牲自己的?人身安全也?要跟穷凶极恶的?人作斗争,是为了社会的?稳定,人民的?安全,更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心, 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
经此一役, 小秦同志觉得自己的?觉悟提升了。
因为她已经开?始给自己安排体能训练了。
这天姜淇从外地出差回来?, 想到今天是周末,女儿应该休息, 便决定去看看女儿。
姜淇开?门?进来?的?时候, 秦简正在客厅里做俯卧撑呢!
也?不知道她已经做了多少,小脸通红不说, 更是汗如雨下,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都是晶莹一片,地上也?低落了不少汗水。
姜淇心道:这死孩子,怕是不想干刑警了,要当特?种兵啊!
这大三伏天的?,脱水了可怎么办?
秦简知道是姜淇来?了,毕竟,能自己开?门?进来?的?,除了姜淇还能有谁?
秦简喘着粗气?说道:“妈,你先坐会,我还差两组。”
“哎呀,还什么两组不两组的?,你出了这么多汗,可别脱水了。”姜淇焦急地说道。
秦简一边费力地继续撑着,一边说道:“没事,妈,我刚才才补了淡盐水,你就别管了。”
姜淇无语,也?没坐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简又?坐了二十来?个俯卧撑。
秦简爬起?来?,也?不休息,而是跑去了厕所,拿拖布,准备拖地。
一切行为自然又?娴熟,一看就知道,这死孩子这么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死孩子,她是管不了了!
姜淇劈手夺过了秦简手里的?拖布,仿佛地跟她有仇一般,一下一下地大力地拖着。
秦简手里瞬间空了,她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和姜淇各倒了一杯她自制的?电解质饮料。
“妈,你先喝水,我自己拖就行了。”
姜淇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火气?,可能是天太热了吧!
拖了两下地,她便想明白了。
她女儿可是干刑警的?呀,练练体能有什么不对的?,她怎么能看见女儿出汗出多了,就心疼得乱了分寸呢!
现在不流汗,将来?可是要流血的?呀!
既然选择了要干刑警,那就得练呀!
想明白了的?姜淇语气?终于温柔了,“你先喝,妈拖完地再喝,不急。”
秦简点头,从善如流,一口气?把自己杯子里的?水给干了,才问道:“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出差刚回来?,就来?看看你,另外呀,我上次出差回来?,去看你爷爷奶奶,他?们还念叨你来?着,你说说你都多久没去看他?们了啊,最近你哪天晚上有空,去你爷爷奶奶家一趟,咱们一家人吃顿饭。”
秦简想了想,“那就明天晚上吧,我最近不忙,下班了就能过去。”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喊话声,“开?门?呀,来?送货。”
姜淇诧异地看着秦简,问道:“小简,你买了什么,还需要人送货。”
秦简尴尬地一笑?,“额,应该是沙袋吧!”
姜淇满头黑线。
两人一起?出去接货的?时候,姜淇这才注意?到,院子的?一个角有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搭了个小棚子,既能防雨,又?能防晒。
其次,地面似乎重新整平了,又?铺了一层软土细沙。
最后,院墙的?一个角上,似乎焊了一根很粗的?铁管,然后还焊了三根斜插着的?铁管,用来?支撑上面的?铁管,铁管上悬着一根很粗的?铁链。
姜淇觉得,似乎跟那个要收的?沙袋挺配的?。
果然,不出所料,姜淇眼看着自家女儿跟送货的?人一起?把一个大沙袋挂在了铁链上。
她深深地无语了。
这是要把好好的?院子,搞成练武场吗?
秦简要是知道姜淇此时在想什么,她一定会说:
妈,夸张了啊!
再说了,哪有这么小的?练武场啊,她不过就是占了一个角,打打沙袋罢了!
沙袋挂好,秦简轻轻捶了两拳,又?踢了两脚,感觉还不错。
不过等?到真正开?打的?时候,她准备带上拳套和护膝,毕竟,她可不想在训练中?就把自己弄伤。
这天晚上,母女俩一起?吃了晚饭,姜淇没有留宿,说是要去通知一下秦简的?爷爷奶奶,明天晚上一起?吃饭的?事,然后就直接顺路回家休息了。
姜淇事业有成之后,一共在浦江市买了三套房子。
其实,细算起?来?,也?都是近几?年才买的?。
当初她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只在公司附近租了套小房子,还经常因为出差而不着家。
后来?赚了钱,便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又?一年后,因为公公婆婆年纪都大了,她便把他?们从乡下接到了城里,在她的?附近给他?们买了一套院子。
至于这最后一套,便是秦简住的?这一套了。
前两套房子都在浦江市的?东边,离秦简住的?这里有一段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秦简准备骑摩托过去。
于是,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便把摩托骑到了单位。
方宇看见她的?摩托便两眼放光,中?午休息时便求着她,把摩托借给他?兜兜风,美其名曰,“哥给你买水果去!”
秦简也?不吝啬,把车钥匙扔给了他?,“行,买个西瓜回来?分了。”
......
没什么大案子的?时候,一天的?工作结束很快,也?很轻松。
下班后,秦简一路打听着,骑车找到了爷爷奶奶家所在的?那条街,凭借原身的?记忆,她锁定了一个院子。
敲门?,来?开?门?的?是她奶奶王翠芬,果然没有找错。
“哎呀,是小简呀,她爷,她小姑,小简来?啦!”老太太非常开?心地冲着屋里喊道。
秦简一愣,她小姑?
她小姑怎么从乡下来?了?她妈没告诉她今天的?饭局还有这么号人呐!
估计是碰巧了吧!
秦简把摩托车往院子里推,王翠芬这才注意?到了她的?摩托车,她“哎呦”了一声,“小简呐,这突突突可不好骑,我听说比自行车还容易摔呢,你可得小心呀!”
“放心吧,奶奶,我技术很好哒!”
秦简说话的?功夫,她爷爷秦山和小姑秦秀丽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
秦山的?一双眼睛都在秦简身上,而秦秀丽的?一双眼睛则都在秦简的?摩托车上,那眼神直勾勾的?,秦简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嫉妒和贪婪。
秦简倒也?不奇怪,毕竟秦秀丽在原身的?记忆里,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挺让人讨厌的?。
果然,她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爸,妈,你们说说,嫂子都有钱给这丫头买摩托车,怎么就不能帮我家小风找个城里的?工作呢,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呐!”
秦山闻言,叹了口气?,不说话。
王翠芬到底是心疼女儿的?,不过她性子软,也?不会去硬要求儿媳妇什么,毕竟儿子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儿媳妇愿意?管她和老头子,她应该知足的?,哪能还硬要求什么啊!
“秀丽呀,这事你跟我和你爸说没用,这事你得好好跟你嫂子商量。”
秦秀丽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没好好求过她,爸,妈,你们是不知道她那个态度呀,切,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再说了,她发家的?本钱还不都是靠着我哥的?抚恤金,她的?钱本来?就有我们老秦家一份,给我们老秦家的?人花点怎么了,小简,你也?姓秦,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哪来?的?大极品呀!
秦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穿过来?,抓罪犯还不够吗,难不成还得撕极品?
秦简把摩托车“啪”地一支,然后站得笔直地看向?秦秀丽,“小姑,我是姓秦,不过在咱们老家,姓秦的?没有百户,也?有几?十户吧,姓秦也?总要分个亲疏远近不是?”
言外之意?,我跟你是一个姓,但咱俩不亲呀!
秦秀丽听懂了秦简的?言外之意?,气?得跺脚,“爸,妈,你们看她......”
“看我?看我干什么?”秦简接过话头,“是看我不孝顺?还是看我没礼貌?谈孝顺,我孝顺不到小姑你的?头上去,谈礼貌,我也?没说一个脏字吧!”
“哦,对了,你刚才似乎提到了我爸的?抚恤金,那我们就来?谈谈我爸的?抚恤金。”
“以前我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穷得很,穷到小姑你都懒得上门?来?打秋风,一年过来?划拉一次,都刮不出什么油水来?,你应该一直不理解吧,我爸我妈两个人挣钱就养我这么一个孩子,钱去哪了?”
“钱我爸都拿去接济战友了,所以,你刚才所谓的?抚恤金,我妈也?都拿去接济我爸的?战友了,甚至还不够,我妈还搭进去不少,我妈做生意?的?本钱都是我姥爷平反后给她的?,走的?是我舅给她的?路子。”
“可以说,我妈现在赚的?钱跟咱们老秦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些年,她一直接济我爸的?战友,又?赡养爷爷奶奶,她可不欠咱们老秦家的?,更不欠你的?,她凭啥一定要帮你啊,就冲她嫁给我爸你就一直对她没啥好脸吗?你在想peach啊!”
想peach?
秦秀丽没听懂,不过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指着秦简的?鼻子就要开?骂。
然而就在此时,院门?却被推开?了,姜淇走了进来?。
她其实已经在外面听了很久,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不知道女儿是如此懂她,她感动?得鼻尖发酸,眼眶也?有点泛红。
的?确,就像女儿说的?,她并不欠老秦家的?,当年她家里出事,帮她的?人是秦朗,老秦家的?人都是什么态度,她历历在目。
秦朗爱她,她后来?也?深深地爱上了秦朗,所以秦朗走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愿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接济他?的?战友,赡养他?的?父母。
不是为了报恩,只是因为情谊,她和秦朗之间的?情谊。
至于秦秀丽,她算哪根葱呀!
跟她借钱,求她办事,她可以视而不见,偶尔进城到爸妈这里打打秋风,她也?可以当她不存在。
但现在,想骂她女儿,她姜淇可不是吃素的?。
姜淇的?几?步路走得气?势极强,秦秀丽看见她便怂了。
“嫂子,你什么时候到的?呀?”
姜淇把秦简往她的?身后一揽,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她冷笑?,“不早不晚,刚刚好什么都听见了,秦秀丽,我的?家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蛋。”
秦秀丽梗了梗脖子,“爸妈,你们看我嫂子,我大老远地来?看你们,她直接撵人,这不合适吧!”
王翠芬帮腔道:“是啊,小淇,秀丽才刚来?,就留她吃顿饭吧,妈保证她不提刚才的?茬了,还不成吗?”
“不成!”
秦简是万万没想到,她妈竟然强横如斯啊!
不过,很好,她喜欢。
对付极品,哪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极品只会顺杆子往上爬。
只听姜淇继续道:“你来?看爸妈我不反对,不过下次来?之前记得看黄历,我在的?时候,这里不欢迎你。”
秦秀丽炸毛了,“凭啥呀?我爸妈的?家我咋就不能来?了?”
姜淇淡淡一笑?,“就凭这房子是我买的?,要不你把这房子买了?我来?看爸妈的?时候也?看黄历,避着你点?”
“行,姜淇,算你狠,我走行了吧!”秦秀丽恶狠狠地瞪了姜淇和秦简母女一眼,然后冲进屋里,拿包去了。
秦秀丽再出来?,秦简才注意?到,她的?包并不是个小包,那是个包袱啊!
打秋风也?不是这么打的?吧!
不过,她见姜淇没说话,她也?就没说话。
秦秀丽走后,秦山叹了口气?,便招呼秦简道:“小简啊,来?跟爷爷说说话。”
王翠芬却忍不住埋怨了姜淇一句,“哎,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家和万事兴啊!”
姜淇顾左右而言他?,“哎呀,小简下班就赶过来?了,还没吃饭呢,妈,咱们赶紧做饭吧!”
王翠芬这么多年大体也?习惯了儿媳妇搪塞她的?手段,顺坡就下,“好,好,做饭。”
女儿她固然心疼,但女儿又?怎么会给她和老头子养老呢,儿媳妇仁义,愿意?给她和老头子养老,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虽然有一个小插曲,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但秦简跟家人吃的?这顿团圆饭还是很开?心的?。
可见,撵走极品的?重要意?义。
饭后,秦简又?坐了一会,便说自己明天还得上班,就先回去了。
秦山和王翠芬也?没多留她,只叫她有空常来?。
姜淇也?跟她一起?离开?了,不过两人不同路,秦简就骑着车自己晃晃悠悠地回家了。
点子不太好,骑了一半,竟然下雨了。
秦简被淋成了落汤鸡,回家赶紧洗了个热水澡,又?给自己灌了一碗姜汤,辣得她龇牙咧嘴的?。
不知道是姜汤的?效果好,还是因为最近锻炼了,身体变好了,一觉醒来?,秦简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开?开?心心地去上班了。
然而,她马上就不开?心了。
因为,一大早局里就接到了下面县局的?电话,说汉州县宁原镇河口村的?玉米地里发现了一具裸尸。
秦简心道, 那不就是秦家的老家吗?
雨后命案,想必没留下多少线索吧,也难怪汉洲县那边跟市局申请协查呢!
县局有自己的法?医和技术组, 所以罗昊便没带许艳梅和高建业、方宇师徒,他开车, 载着秦简、王文?光和郭峰, 一行?四人直奔汉洲县而去。
县局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罗队, 几?位同?志, 你们来?了, 快, 里面请。”一个穿着制服的小青年接待了他们, 并自我介绍道:“我是县刑侦大队的侦查员, 刘荣辉,你们叫我小刘就行?。”
罗昊点了点头, 一边跟着刘荣辉往里面走, 一边问道:“案子具体?是什么情况?”
刘荣辉先是叹了口气?,才说道:“今天清晨,大约是五点钟左右,我们便接到了下面的报案, 由?于是命案, 我们第一时间便出警了。”
“案发地是河口村村东头的一大片玉米地, 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收割后的玉米秆出现了大面积的伏倒, 雨过天晴后, 村民们就打算把秸秆收了,晾一晾, 留着烧。”
“这?一收可倒好,收到了一具白白花的尸体?,一/丝/不/挂呢!”
罗昊又问:“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怎么可能?确定不了呢,那可是宁原镇最大的厂子,宁原青砖厂的厂长夫人啊,也是厂子工会的副主任,河口村有不少青壮年都在?青砖厂上班,农闲时,青砖厂也会在?四里八乡招一些临时工。”
“所以,村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刘荣辉说到这?里,已经引着几?人走进了县局的刑警大队。
一个魁梧的男人迎了过来?,跟罗昊握手,“罗队,又见面了。”
罗昊点头,“施队,好久不见。”
施洋苦笑一声,“当然是越久不见越好了,说明天下太平嘛!”说罢,施洋又跟秦简三人打了招呼,这?才开始给他们介绍案情。
“你们刚进门的时候,我听见荣辉似乎已经跟你们讲了一些,死者,方美娟,是宁原青砖厂工会的副主任,也是厂长周万才的妻子。”
“尸体?是在?河口村村东头的玉米地里发现的,而方美娟的家却?在?镇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河口村,不过河口村村东头距离镇里倒是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脸朝上,仰躺着的,尸体?上满是性/行?为的痕迹,尸体?一/丝/不/挂,附近也没有找到属于死者的衣物,目前怀疑,死者应该是被奸/杀了,凶手作案后,慌乱逃走时,自己的衣物跟死者的衣服混在?一起,他来?不及分开,便一起抱走了,然后拿回家毁尸灭迹。”
罗昊面沉如水,问道:“现场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一些足迹,目前还在?分析中,另外,尸检也还在?进行?中,联系你们之前,我们也初步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但是,很遗憾,并没有什么斩获。”
“据方美娟的丈夫周万才所说,方美娟平时不是在?厂里,就是在?家里,除了偶尔去看看她父母,几?乎就是两点一线,他根本就不知道方美娟为什么会大晚上的去河口村。”
“问到方美娟有没有可能?背着他还有其他男人的时候,周万才说得斩钉截铁,他说绝不可能?,他的妻子绝对不可能?背叛他,他还强调,这?么多年的晚上,两个人从来?都是在?一起的,他也几?乎不会去外地出差,方美娟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机会呀!”
“另外,我们也询问过方美娟工会的同?事,看看方美娟这?么多年,有没有在?工作上跟人结过仇,答案也是没有的。”
“工会的人都说方美娟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爱贪点小便宜,还嘴厉,得理不饶人的,但跟人结这?么大的仇,那肯定是没有的。”
罗昊听罢,点了点头,问道:“施队,方便带我们去趟现场吗?”
施洋点头,“没问题,我亲自带你们去,尸体?我们虽然已经拉回来?了,但现场我们还是封锁了,而且,我还留了人继续进行?地毯式地搜证,不过,哎!”
施洋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下了半宿的雨,现场估计也很难再剩下什么了。”
......
一行?人是骑着县里的摩托车赶去河口村的。
汉洲县的警用摩托车跟浦江市的相比,长相上虽然差不多,都是边三轮的,也就是侧面带斗的,不过汉洲县的警用摩托车显然是早些年市局淘汰下来?的一批。
因此,破得呀,简直感天动地。
秦简坐在?侧斗里,每次转弯,都感觉自己可能?会随着离心力而飞出去。
不得不说,有种后世在?游乐场做空中飞车的感觉,还挺刺激的。
好在?,两世她都不是什么晕车的选手,因此,下了摩托车之后,除了屁股被颠得有点疼之外,没有其他不适。
现场果然如施洋所说,拉了很大的一块封锁区,有七八个民警同?志正在?一寸一寸地搜证。。
因为搜得细,所以速度并不快。
施洋大声喊道:“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个民警大声回道:“施队,我这?边发现了一条布丝。”
其他人则都没有什么发现。
一条布丝么?
罗昊问道:“在?哪里发现的?”
民警指了指这?片玉米地的东南角,“这?一片发现的。”
罗昊闻言,皱起了眉头。
秦简也皱眉思?考,为什么会在?东南角呢?
刚才在?来?的路上,施洋大概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河口村的地理情况。
秦简知道,案发现场的这?片玉米地位于河口村的正东面,它连着下河村正西?面的玉米地,也就是说,两个村子是被一大片玉米地隔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