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嫁给全村第一硬汉—— by棠栀
棠栀  发于:2023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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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顾钊能说出这么多东西,干这事好处坏处,问题点,他都提了出来。
愣了好一会,他才想起一件事。
大家都说顾钊在公社每天日子浑浑噩噩,邋里邋遢,工分不好好赚,好吃懒做,白天日上三竿才干活,大家还在田里他拎起草鞋就散工回家。
这样日子过久了,以至于大家都忘记顾钊是他们公社里唯一一个高中生。
他高中还是在省城读的,听说每学期都是年级第一。
只可惜,在准备考大学那年,他爹娘出事。
后来不得以,他才回得村里。
他见识过的东西,他的眼界本就和他们不一样!

第30章 有些人就是有天赋
雷振兴态度变得非常严肃,问,“顾钊,既然你提了这么多问题,那你觉得这些问题,咱们要如何解决?”
“公社工分问题这块,公社有会计,你也在,管理不会有问题。”
“若成品若纺织厂全部收回去,我们只收加工费,那这事就简单了,只要召集人马就行。但如果以布匹换新年礼物。我们就要销售一部分东西,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点就是,起草合同,谈判细节,然后将货拉回来。”
顾钊一一剖析问题点。
舒宁坐一边静静听着。
商业大佬就是商业大佬。
有些东西真是天赋。
他虽没接触过商业,但却能完整地描述项目的STOW。
好惊喜!
雷振兴也知道这是现在最大的问题,转头问舒宁,“舒知青,顾钊提的这些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你觉得呢?”
舒宁附和,严肃点了点头,“顾钊已经把所出现的问题都说了出来的。我觉得现在咱们得想办法着手解决签约的事。”
这确实是当务之急要干的事。
雷振兴点头。
“本我想让您和我们一起去,但真叫您一起去,目前我觉得不太合适。”
“……”这话让雷振兴隐隐有些不悦,他是大队长,去签约都不够资格?
“因为您一上,事情就没多大回旋余地了。毕竟,没人开始谈判就直接上王牌。您说对吧?”舒宁话锋一转,笑容明亮。
这形容让雷振兴倍有面子,一下就开心了。
“所以,我建议,还是让顾钊去谈。因为,那陈主任见顾钊很有眼缘。”舒宁再次将顾钊推了出来,蹙眉有些为难地道,“只是人家认可的他这个信息联络员,是我随口说的。虽不需要公社发工资,但没盖章认戳,签合同时候,职务不好写呢。”
“这不算什么难事。”雷振兴脑袋一转,这个信息联络员说白了是个虚职,道,“回头我和公社几个领导商量一下,直接任聘他就做你刚说的那啥公社信息联络员?”
“那感情好!那就这么办!等会我起草两份合同,他们想用哪份就用哪份。盖上公章,争取一次性到位。”舒宁一口应下来。
“……”雷振兴也没半点磨蹭道,“那就这么办了。”
秋风中,樟树下。
开会的三个人,谁都没想到,这简简单的一次小讨论,却开启了红旗公社发家致富的帷幕。
一个小时后。
公社大队部。
舒宁临时书写了两份带给公章的合同,还有一份带着公章的空白合同,与合同一起盖好公章的还有顾钊的信息联络员的证件。
舒宁麻溜将三份合同装进自己的军绿色斜挎包里,将代表顾钊证明的证件递给顾钊。
红旗公社信息联络员:顾钊。
看着盖着印章的身份牌,顾钊一时间有点恍惚,可更多的是感觉很新奇。
所以,他这才和舒宁去送了一个泥鳅,就这样给公社拿了个大单回来。
顺便还真成为红旗公社有身份的人?
顾钊抬头看着雷振兴,看着他的身份卡片,眉头蹙了蹙,这个颁发地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雷振兴看出他的不解,道,“年轻人,这是公社和组织给你的一次考验。这单你若拿了回来,就正式转正了,若是表现不好,只能说是临时的,晚点我就给你作废。”
“……”顾钊赶紧将身份卡片收起来。
好不容易拿下个职务,他绝对不能被没收。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积极向上的青年,长在阳光下,沐浴华国党的光辉,一定要努力为社会做贡献!
舒宁悄咪咪看着顾钊的小动作。
这家伙有些可爱啊!
“眼看着到中午地点了,你们两个来我家吃饭吧。你们做了饭菜。”雷振兴总有一种公社同志马上会发财致富的感觉,心飘得不行。
“……”顾钊觉得雷振兴好像有些高兴太早了。
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成呢。
“顾钊,你把顾瑶和顾凯都叫过来。来我家随便吃点。还是不要你叫了,我让我家幺儿把他们两个叫回来。”
雷振兴立马改变主意。
好像完全不能推辞了,顾钊只能点头,道,“那还是我去叫吧。”
“也行。”
舒宁跟着雷振兴一起去了雷振兴家。
一路上,雷振兴询问了她很多内容。
“舒知青,你觉得这事成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大概率能成。”在雷振兴面前,舒宁没将话说太满,还提醒道,“大队长,这事咱们可能暂时要低调一点。没成之前,一定在别人面前谈。因为,纺织厂这些布料,解决起来不难。但如果被其他公社知道,咱们再去谈,难度就高了很多。”
“我明白了,咱们这叫商业机密。”
“对。”舒宁点头。
信息本就是财富。
她这个点知道这件事,又是在帮人解决问题,那操作起来,肯定容易很多。
两人很快来到雷振兴家,管春华一看来的人舒宁,立马热络欢迎她。
雷振兴和她说,让她多准备几个菜,等会顾钊三兄妹也来吃饭。
管春华一听顾钊三兄妹要来,神情微凝了一下,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顾家三兄妹,一个吃很多,两个很挑食。
但一想舒宁的大方,昨晚送她的那么多东西,多搞几个菜,她也不心疼。
没一会儿,顾钊带着顾凯和顾瑶来了。
“婶,这些肉和豆腐,您一起炒了。今天中午麻烦你了!”顾钊将昨日舒宁腌制的猪肉和昨晚做出来、二狗子一早给他豆腐一起拎了过来。
管春华愣了一下,赶紧推回去,“这怎么成呢?来我家吃饭,哪有自带食材的?”
带的还是这么有排面的肉和豆腐。
“您就收下,不然我们吃得都不好意思。”
连连推辞后,管春华收下肉和豆腐进了厨房。
看着上好的肥瘦相间的梅头上肉、白白嫩嫩散发着黄豆清香的白豆腐,管春华笑开眼,顾钊这家伙虽又懒又糙,倒挺懂事的。
小伙子知道人情世故,这点和舒宁一样,不错!

管春华在厨房忙,舒宁本想去帮忙,却被雷振兴拉住在院子里喝茶。
“舒知青,听说现在城里人喜欢的布料都不是棉布了,他们喜欢那啥叫‘的确良’?”
“是。上次我奶给回信,说今年我们那开始流行穿的确良做衣服,那衣服很扎实,不像纯棉布一样,容易烂,有很多颜色,很多姑娘喜欢。”
“我去其他公社走的时候,确实看到有人穿‘的确良’,花花绿绿还挺好看的。”
这个年代最重要的事只有两件,吃饱,穿暖。
衣服布料关系到社员会不会冻着,雷振兴一打开话匣子,就如开闸的洪水一样,关不住。
“但这种布料有个缺点,就是密不透风,不服帖。夏天穿着汗都闷在身体里,不透气;冬天穿不服帖,穿着太冰凉,一点都不保暖。所以我奶奶没给我寄,嘱咐我,还是要穿棉质的衣服,保暖,舒服。”
的确良的引进,引发了国人的“穿衣”革命。
未来几年,会成为的确良的天下。
但也就几年时间,的确良就会因为他的缺点退出历史舞台。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顾钊坐一边,一边听雷振兴和舒宁聊天,一边给他们倒茶水。
这些东西他得好好记着,万一以后有机会接触这个行业呢?
院子一边,顾凯和顾瑶用木棍在地上心不在焉地画格子,一边画一边悄悄看舒宁。
舒知青姐姐怎么还不进厨房?
她不进厨房,他们怎么能吃到她做的菜?
两人等啊等,等到格子画好,跳了好几轮后,都没见舒宁动身,一直在和雷振兴聊天。
那欢喜跳格子的心,渐渐低落了下来。
“大家饿了吧?快点洗手进来吃饭。”
没一会儿,管春华喊大家进堂屋。
顾钊带着顾凯和顾瑶两人将手洗干净,然后领着他们进堂屋。
为了大家不被顾凯败了吃饭的兴致,他把饭菜盛好,端到一边小凳子上,让他要和顾瑶坐板凳上吃。
顾凯看着碗里的饭菜,眸色冷灰。
这啥菜?
肉黑乎乎的,豆腐一边白一边焦黑,和他哥做的一样。
顾钊一见顾凯这看到饭菜就生无可恋的、瘦巴巴的小脸蛋,手上拳头立马硬了硬了。
他这到底养的是啥玩意?
这饭菜不好吃吗?
有肉有豆腐,别人家都还吃不上,他怎么就嫌弃成这样?
饿死算了!
“顾凯不喜欢吃吗?要不婶再给你做个煎鸡蛋?”管春华见顾凯一副没点食欲的样子,往自己围裙上擦了擦,笑着的道。
“不用!您辛苦了,赶紧吃饭。”顾钊客气拒绝。
但凡煎鸡蛋他会吃,就不会这么瘦不拉几了。
“顾凯这孩子,还真挑食啊。”管春华心头暗忖,这两孩子,真是没王子公主的命,偏偏得了王子公主的病,“顾钊,试过饿他们几顿没?”
“我们家,孩子挑食,饿几顿就好。三餐不吃,见到土豆红薯都要吃好几个。”
一说饿几顿这事,顾钊就更恼火。
他不知饿了顾凯多少个几顿,人家就是不吃。
哪怕饿死都每次只吃几口,恼火不恼火?
“让他慢慢吃。吃得完就吃,吃不完这饭喂小黄。”顾钊声音里裹挟着无奈和生气道。
顾凯小脸蛋冷沉沉的,不敢说话,只能埋着脑袋吃饭。
吃了几口米饭后,脸上都是绝望。
桌上大人们已经开始吃饭,舒宁慢条斯理的夹菜,动作轻缓又优雅,顾凯看着看着,心头有羡慕和期待,还夹杂着恼怒。
好希望她能给他们做饭吃,这样他就不会被他哥凶。
可是,她不做!
但他也不敢说。
可又想,她又不是他们家的人,她凭什么要给他们做饭吃?
顾凯此刻心情复杂极了,很难过,很沮丧。
“……”正在吃饭的舒宁,感觉有一束目光落她身上,有些锐利,还有些小愤怒。
舒宁一转头,便看到顾凯立马低头吃饭,好似吃毒药一般的模样。
“……”舒宁没在意,微微笑了一下,继续吃饭。
吃完饭。
雷振兴让顾钊将顾凯和顾瑶放他们家,他家幺儿和两个差不多一样大。
虽刚吃饭的时候,孩子们都各玩各的。
但年龄相仿,总归能玩一起的。
雷振兴家有院子,顾钊放心的他们在这玩,而后和舒宁再次踏上去县城的马路。
宿舍院子里。
何梅焦急的等待陈大伟。
晌午饭过后,陈大伟终于回来了。
陈大伟脸色不差,但也没说很好。
“怎么样?厂长这边怎么说?”何梅迫不及待的问陈大伟。
“厂长倒也支持。但有难度。”陈大伟回答。
“厂长说,咱们肯定不能将这货砸自己手里。若想找人代加工,随便找就能找到,但是做好那么多东西,怎么卖?若是卖不出去的,这货依然在自己厂里。”
“而且我们还多出了一道加工费。从破布料到成品积压,更麻烦。”
何梅急了,道,“那不是还有舒宁说的第二种合作方式么?用布料抵用新年礼品,多余布料,红旗公社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他们分给社员做工资,或者去卖也行。”
“厂长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说,咱们这匹布这么多。只换一些新年礼品不行,得让红旗公社多给两百块,这两百块,可以让他们用稻子换,也可以让他们卖出成品后,再给我们。”
“哪个公社愿意花这么多钱?”
“厂长之前不是和咱们一样,只要将这些东西扔出去,就可以了吗?怎么一下就要加价?”
陈大伟上火的道,“那王八蛋站厂长办公室外头,偷听我们谈话内容,故意加的!他就是不盼我好!”
“厂长也上火,可奈何不了他。他动不动就拿镇上那什么领导亲戚说事。”
“……王八蛋阴险啊!”何梅咬牙切齿骂道。
“可不是。不是我上就是他上!他现在是抓着我,往死里摁。副厂长啊!”
利害关系,处于事情旋涡中心的他们,比谁都能感觉到其中的激烈。
“老陈,咱们先不要着急。”何梅冷静下来,脸色有些狠的道,“要不,咱们去借点钱?红旗公社若是出不起这个钱,咱们先给他们垫上。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你真愿意将自己存的贴己钱拿出来?”陈大伟有些惊讶道。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贴己钱不贴己钱。我只知道,你这难关若过不了,销售那王八蛋以后真做副厂长,肯定得志便猖狂,你日子会更难过。与其这样,咱们还赌一把!”
陈大伟一把抱住何梅,“谢谢,谢谢你啊!”
“好了,你先不要激动。舒宁他们不知道和他们大队长谈成什么样,你先吃饭。吃完我们一起等她。”
“最好今天就将合同签了,明天就让他们把货拿回去。”
烫手的山芋能扔尽快扔。
倒贴钱,她也认了。

总感觉自己面前有一扇门,那扇门后有自己意想不到的风景。
他担心顾钊和舒宁推不开这扇门,看不到门后面的风景。
又担心他们很快推开这扇门,门后的风景会闪花他的眼睛。
他做大队长好多年,说实在的,除了种田以外,他也想过很多能让村民日子过得舒坦一点的办法。
但都收效甚微。
公社里好的人家,能穿暖的,都是补丁打补丁;能吃饱的人家,那也好几个月吃不上一顿肉。
条件不好的人家,大冬天了,都是薄凉衣服,裤子上面一个洞下面一个洞,袜子三年穿一双,都是幸福的,很多人,大冬天都没双袜子穿。
但此刻,他却有一种自己和富裕两个字有些近的感觉。
“当家的,你干嘛呢?这站不是,坐也不是。是公社出什么问题了吗?”管春华收拾完桌子,走出来问雷振兴。
雷振兴刚想和她说顾钊他们要去办的事,话到嘴边却想起舒宁叮嘱他的事,这事没成之前,不要和任何人说,不然被抢生意了,那他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开口道,“没啥事。就是秋收完了,我琢磨着得让公社的人忙起来,想办法赚点钱的,过个稍微宽松点的年。”
“哎!这事啊!”
管春华一下就轻松了。
别人能不能过宽松年她不知道,但她却知道,自己家里孩子是肯定有过年新衣的。
“我还以为你上火顾钊和舒知青的事……”
“啥?”
“我觉得舒知青和顾钊成的几率很大,你没见顾钊那天不怕地不怕、愣头毛小子,只要一呆舒知青身边,就老老实实吗?”管春华笑着和雷振兴道。
“……”
男人和女人想法有壁。
他在想赚钱的办法,她想的却是顾钊和舒宁两个人能不能处对象的事。
“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人还挺般配的。”
舒宁出手大方。
顾钊出手也大方。
就这一点,他们非常有默契。
他们若多和他们走近,她这手头就会富裕很多。
雷振兴完全不知道自己媳妇打的是啥算盘,也没反对,只是道,“顾钊若真能把舒知青拿下,对我们公社来说……价值不可估量……”
秋日午后的阳光,很是灿烂,很是暖和。
天空蔚蓝蔚蓝,白云犹如棉絮飘在晴空中。
一排排大雁在往南飞,一会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
舒宁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到这样的天空,嘴角一扬,轻轻哼出一首诗。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念了三句,后面一句,她不记得了,呃……尴尬了。
难受了。
那种自己明明记得却死活又记不起来的东西,简直让人发狂。
“晴空一鹤排云上……”
顾钊见她低头皱眉纠结的要死的模样,缓缓开口,“便引诗情到碧霄!”
“……”被堵住的思路瞬间开朗,舒宁笑了起来,道,“我这有些在班门弄斧的味道了。”
顾钊诗词储备量可以的嘛。
“小时候背过,记了一下,就记住了。”
顾钊风轻云淡地道。
舒宁一下子对他小时候很感兴趣,哪怕上辈子和他在一起,他也未曾说起过,他小时候的事。
听说他小时候日子很富足,小时候学的诗歌,他现在都能记得,接受的教育肯定很不错。
“你小时候学了很多古诗?”
“一些吧。”顾钊回答。
回答这么简洁,明显多说的感觉。
既然这样,舒宁也不打算继续问这个话题,笑着问,“顾钊,你喜欢秋天吗?”
“一般吧。”
“那你知道我喜欢哪个季节吗?”舒宁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
“秋天?”顾钊声音低沉反问。
“你怎么知道?”舒宁问,漂亮眸子里都是惊讶。
“……”这还要问吗?她读的是关于秋季的诗,喜欢的肯定就是秋季。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秋季吗?”
“为什么?”
“因为,我在秋季和你重逢。因为有你,我的人生都丰收了。”
“……”顾钊心一下就跳得欢畅起来,他这是被她撩了吗?俊脸微微一红,道,“我们赶紧赶路,陈主任估计在等我们。”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舒宁抿唇笑得不亦乐乎。
这个时候的顾钊真的好害羞,越撩越想撩。
两人虽说要赶路。
可最后走着走着,两人就非常默契地越走越慢。
走到何梅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看着迟迟到来的顾钊和舒宁,何梅长舒一口气。
他们总算来了。
“舒宁你回来了?”何梅热情将她和顾钊迎到自己家中。
“何姨,让你久等了。”舒宁笑盈盈和她道。
“我还好。你表姨中午回来了,那么多泥鳅,她自己抓了一两斤,说非常谢谢你。剩下的泥鳅,我和你表姨干脆卖给了我们这边院子里的人了。”
“总共四斤,我们卖七毛五一斤,和肉价差不多,一起三块钱。”
何梅拿出放桌子上压着票子,递给舒宁。
舒宁看着这些票子,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借着这泥鳅去黑市做生意的愿望落空了。
顾钊想的却是,住宿舍大院的人,还真是有钱。
他人没来,泥鳅就这么样卖了,这个小型市场很可以啊。
若是二狗子的豆腐能每天都在这卖一波,那就不用在这个黑市卖不完,又卖另外一个黑市这么辛苦了。
“顾钊同志,泥鳅是你的。收钱呀。”舒宁推了推顾钊。
顾钊不动声色将票子装进自己兜里。
“陈叔,何姨,我们回去后,和大队长商量了一下,大队长说,将布匹拉回我们公社完全没问题。”本不想自己主动抛出合作话题,但何梅这么殷勤帮他们卖泥鳅,说明她是真需要他们帮忙解决这个难题。
“陈叔和领导商量得怎么样?”舒宁问。
何梅为难地看着她。
陈大伟神情冷凝,愣了一下,将领导传达的想法和两人说了一下。
“我们选择将布料给你们,你们给我们新年礼物,剩下的布料,当做给你们的手工费。但是,厂长说,我们这批布料确实是好布,需要你们公社再多给两百块,你们若现在没有,等你们卖了成品后给我们工厂,先写张借条就好,或者用同等价值的稻谷和我们换也行……”
“……”舒宁一楞。
还多要200块?
或者用粮食换?
那等于要换2000斤谷子。
他们公社虽丰收,袁老同志已经开始在研究杂交水稻,但现在杂交水稻还没开始投产,公社稻子产量低得很,一亩地只能收谷子200-300斤,其中还要交国家粮百分之十五。
2000斤谷子,等于他们公社十来亩地的收成,好多户人家一年的口粮。
这个肯定不行!
没人愿意口粮被换走。
比穿不暖更可怕的是吃不饱。
大队长同意,其他公社领导都不会同意。
顾钊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没想到这是临了临了,还加了价。
“舒宁,顾同志,这真不是我们的意思!你陈叔恨不得你们现在就把东西拖走,但现在工厂有人故意为难!那人不厚道,故意偷听你陈叔和厂长谈话,就是不想你陈叔解决掉这批产品。”
“你先不要拒绝,这个事,咱们一起想办法。”何梅见舒宁和顾钊脸色都不大不小的变了变,立马安抚道,“我和你陈叔商量了一下,你们公社若不给钱,我们私人先将钱垫付了,你看怎么样?”
事情到这,用两百块买个安宁,总比花一千块要好。
一千块,打死他们都没有。
两百块,他们凑一凑还能凑出来。
何梅这次是真豁出去了。
舒宁转头看了一眼顾钊,顾钊自然也看出何梅和陈大伟的诚意,开口道,“我可以先去看一下布匹吗?”

第33章 恶魔一般的行为
“可以,可以。”陈大伟立马同意,可瞬间他又有些为难,问,“顾同志,你有你们公社身份证明吗?有介绍信之类的吗?现在工厂管理非常严格,进入的人员必须要有证明。”
顾钊从兜里掏出上午雷振兴刚盖好印戳的身份小卡片,“这个可以吗?”
看着红旗公社干部专用身份卡片上写着“红旗公社信息联络员:顾钊”且盖着印戳的牌牌,陈大伟连连点头,“可以!”
简直太可以了!
顾钊慢条斯理将名牌挂在脖子上,心头暗夸,舒宁太会未雨绸缪了!
带着这个东西,他感觉自己气势都不一样了。
顾钊凭借这张卡片,顺利进入红旗镇纺织厂。
在仓库里,顾钊顺利地看到了让陈大伟愁白头的布匹。
布匹量很大,要一个拖拉机才能装回去,有瑕疵,布匹剪裁的不规则,有很大一部分,还有被撕扯的痕迹,这批布确实不好处理。
询问布匹具体数量后,顾钊迅速进入心算中。
布匹全拿回去,制作完后,哪怕真支付两百元,他们也都是赚的。
但,这不是他的风格。
“陈主任,我能和你们厂长谈一下吗?”顾钊转头询问陈大伟。
陈大伟先是一愣,小伙子有魄力,竟直接想见厂长。
“可以!”
都已经进厂了,让他和厂长谈一下,说不定他能谈得下来,立马把布匹拿走呢。
他在他旁边,他刚好可以让厂长适当地放宽拿货的标准。
何梅家里。
“舒宁,今晚就在姨家吃饭吧?”
“何姨,你客气了。我和顾同志等会要回公社,他家有弟弟妹妹还小,他得回去。”
“这顾同志,家境如何?”
“一般。不是很好。父母不在了,带着六岁龙凤胎弟妹。”舒宁简单回答。
“哎呀,真不容易。不过顾同志看起来是个活络的人,很稳重。以后说不定有大出息。”何梅闭着眼睛夸顾钊。
“何姨你慧眼!”舒宁不客气地笑着道。
“哎……”
“何姨,你不要着急。这事顾同志,肯定能帮忙陈叔搞定的!”舒宁看得出何梅现在内心极为焦急,笑着安慰她。
“真的呀?”何梅心微微安了一些。
“真的。”舒宁笃定点头。
上辈子顾钊压根没接触到这些东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顾钊能成。
可能是因为他挖泥鳅、卖泥鳅的能力出众?
具体原因她不知道,反正相信他就对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又过了一个小时,快傍晚的时候,顾钊和陈大伟回来了。
何梅和舒宁同时起来。
“你们谈得怎么样?”何梅问。
陈大伟脸色轻松,道,“签下来了。顾同志年轻有为,直接和厂长谈的。”
“那合同?”
“签好了。”陈大伟回答。
何梅惊喜,握着舒宁的手,道,“舒宁,你真是姨的福星!这次你们真给我们解决了大麻烦。”
舒宁也有些云里雾里的。
合同真签下来,她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陈大伟抬眸看着顾钊,有些忧伤和同情地问,“顾同志,你这答应多给工厂这两百块,回去真好和公社交代吗?”
“……”这话让舒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啥情况?”
顾钊被他们说服了,多给两百块给纺织厂?
舒宁头皮有些发紧,早知道她也要跟着去纺织厂。
纺织厂这些老狐狸一个个都工作了十多二十年,心眼一个比一个多,顾钊一个还没二十的年轻小伙子,怎么玩得过他们?
“我和厂长说,这两百块拿的是成品好布料,以出厂价算。”顾钊回答舒宁。
舒宁愣了一会,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说,之前那些布匹都是我们都拿了,以成品礼物换布匹。这两百块一起搭着拿了好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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