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醉鱼仔  发于:2023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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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和已经承担起养家重担的中年人之间的不同了,张博远自嘲,“我去年是没考上,要是考上了,不管哪个学校,肯定欢天喜地地走了。”
苏长河也说,“是,我第一年也没考上,当时也没想过还能上京大。”
几人简单唠了唠,关系亲近了不少,连才闹了一场矛盾的吴宏伟和任涛都互相拍拍肩膀,一个说“刚才是我不对”,另一个说“我进来也该好好说话”。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大家的闲聊,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格子裙,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小姑娘笑眯眯的,只有两个皮小子的张博远声音都轻柔了,“你找谁呀?”
苏月指指他身后,“各位叔叔好,我找我爸,爸,妈给买了水壶脸盆洗脚盆,让我问问,方不方便上来?”
毕竟是男生宿舍,苏长河上来铺床的时候,苏月和她妈就在楼上溜达,马蕙兰溜达着溜达着,看见这个需要那个也需要,干脆就都买了,一不留神,买差不多了,不送上来,她俩拿着都溜达不动了。
张博远就说:“让弟妹上来吧,咱们现在衣着整齐,又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其他人也道:“是,是,上来吧,东西多不多?要不要我们去搬?”
苏长河摆摆手,“不用,我去就行。”
他下去拿东西,让苏月在宿舍等他们,任涛过来凑苏月,他戳戳苏月的脸颊,“嘿嘿叫任叔叔。”
苏月叫了一声,顺便附带一个礼貌的笑,他夸张地叫起来,“哎呀她还有酒窝哎!”
苏月:不要表现得好像小孩子是个新物种啦!
其他几个老大哥就显得淡定多了,吴宏伟从包里掏出牛肉干,“叫吴叔叔,给你好吃的。”
任涛说:“我叫声吴叔叔,也有牛肉干吃不?”
吴宏伟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眼任涛,他刚才怎么就跟这样人吵吵起来。
吴宏伟从包里又翻出几条,一人发了一条,“都尝尝,是我下乡那边的特产,我们那边一望无际,有时候走一天都不一定能看到人影,就是牛肉和乳制品还算不错。”
苏月啃着牛肉干,问:“是大草原上吗?”
“是!”吴宏伟微微惊讶了一下,“你还知道大草原啊?”
苏月:“……吴叔叔,你一定没有孩子吧?”
张博远和郑东方“噗嗤”一声笑出声,吴宏伟:“……”
他还真没孩子,别看他年纪不小了,他还没结婚呢!吴宏伟道:“真没想到长河的孩子竟然也这么大了,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苏长河听了个尾巴,问道。
“看不出来你都有孩子了!”吴宏伟说了一句,瞧见苏长河身后的女同志,又憋回一句‘还看不出来你小子的媳妇竟然这么漂亮?’
吴宏伟心塞,差不多的年纪,苏长河有妻有子,媳妇漂亮,孩子可爱,他连个对象都没有。
等听说马蕙兰也是个大学生,还是首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未来救死扶伤的医生,他的心更塞了,酸道:“真羡慕你在乡下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不像我们那边,除了知青,当地人读过书的都少。”
苏长河笑道:“我们家蕙兰也是乡下的呀。”
“不会吧?”吴宏伟不敢相信,张博远他们也惊讶了一下,苏长河媳妇这打扮,这气度,看起来实在不像乡下姑娘。
任涛还说:“京城大院里的姑娘也就这样了。”
“骗你们干吗?我们两个是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一起从乡下走到京城的大学。”苏长河开玩笑说:“没有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也可以培养嘛,有句话说得好,真正的勇士,面对困境,不是怨天尤人,而是积极改变,从改变自身,到改变环境,最终改变世界!”
“说得好!”
两个男人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一边说一边鼓掌,张博远最早来学校,认出来来人,给大家介绍道:“这是咱们的辅导员江老师。”
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辅导员说:“苏同学说得很有道理,你们可是第三届大学生,就得有改变世界的魄力。”
他又介绍311宿舍的最后一个同学——江春,同时也是他的远方堂弟,这也是他送人过来的原因,不过关于两人的关系,他没说。
江春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江春,江南的江,春天的春。”
他自我介绍,他之前是某国营厂子的加工车间主任。
至此,311宿舍全员到齐,六个人有工人、有知青、有军人、有学生,职业忒全乎。
江春一说话脸上就带出笑容,他看向苏长河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又仔细看了看旁边的苏月和马蕙兰,突然道:“是你们!”
苏长河三人:“?”
“哎呀就是那天在故宫……两个外国人……”
苏长河三人恍然大悟,他那天也去了故宫?
“可不是嘛!那天我正好也在故宫参观。”
其他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江春将那天苏月怼得两外国人哑口无言的事说了一番,大家惊讶地看着苏月。有孩子的张博远觉得最不可思议,他家孩子那么大了,大儿子比这个小姑娘起码大一倍,也不会说英语呀。
他傻傻地问:“长河,你家闺女不会只是看着小吧?”
这是把他闺女当天山童姥了?苏长河失笑,“怎么可能?我们家月月,正儿八经地七岁小姑娘,哦,周岁才六岁!”
这下连辅导员都惊讶了,他这个远方堂弟可不是说瞎话的人,按他说的,这个六岁的小姑娘不光是会说英语,关键是她还能有理有据地反驳外国人的话。
“小朋友,你能用英语和大家打个招呼吗?”
这种诡异的过年给亲戚朋友表演才艺的即视感,苏月朝自家爸妈投去求救的眼神。
无良爸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会失去我的!迟!早!
从宿舍出来,苏月还在对无良爸妈的不道德行为表示谴责,“你们真的会失去我的!”
苏长河认错态度良好,“我错了,下回保证即使把你抱出来……这次也不怪我和你妈呀,京城这么大,谁知道咱逛个故宫,还能遇到你爸的未来室友?”
“是吧?纯粹是巧合,再说了,他们那群没见识的人,让他们见识见识咋了……来来来,往左边站站,比个耶!”
上次他们在京城游玩的时候,他闺女又遗憾地说,“可惜没有相机,不能拍照留念。”苏长河今天特地租了一台相机,没在故宫长城留影,在京大校园里留影也可以嘛,后世京大校园可也是有名的景点之一,一般人还不让进学校呢。
苏长河给媳妇闺女在湖心亭拍了一张,又请路过的同学帮忙,给他们一家三口拍一张合照。
刚拍完就听到任涛的声音,扭头一看,宿舍的几人都在,任涛三蹦两跳跑过来,“嚯,你还带相机来了啊?大款啊!”
“大款就不会租相机了。”苏长河翻了个白眼,见311人员齐全,突发奇想,“干脆我们宿舍拍个合照吧?”
“嗳?可以呀……”
“听着挺不错,相逢即是缘,何况我们还同在京大上学,更是缘上加缘!”
“那拍一个?”
“拍一个!”
“好。”
苏长河把相机递给马蕙兰,小声和她说了说怎么操作,“和后世差不了多少。”
然后他跑过去,“来来来,大家一起喊——茄、子!”
“咔嚓!”一声,311宿舍的全体成员站在未名湖畔拍下了来到京大的第一张照片,湖边走过的同学们投去好奇又羡慕的目光。
有的同学脑瓜子转了转,“咱们也租相机去,咱们宿舍也拍一个!”
两天后,京大都开学了,苏长河走在校园里,偶尔还看到有同学们三三两两的一起在校园各处拍照,他回家和马蕙兰她俩说,“早知道我就把那相机多租几天,拿着去校园里给大家拍照,一张照片几毛钱,这不妥妥的嘛!”
而此时,苏长河并不知道他将引领潮流,他和室友们挥挥手告别,室友们提醒他,“明天晚上别忘了来学校,咱们班要开会。”
“好,我会按时到的。”
京大今年的新生不少,但苏长河所学的经济学专业人就不多了,拢共也就七八十人,将将凑够两个班,苏长河他们班是一班。
苏长河骑着自行车赶到学校,还以为开会要说什么,其实就是发个书本、让学生们互相介绍介绍,以及选班干部。
苏长河指着自己,“啊?我当班长?”
辅导员挑眉,“怎么了?不想当吗?”
这不好吧,这一批同学,那可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呀,苏长河:“老师您既然说了,我当然当仁不让。”
一群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坐在一起,轻而易举就会发生思想碰撞,经济学一班的第一个会开着开着就变成了辨论。
“改革中农村是否可以包产到户?”
“私企能不能雇工?雇工超过多少,算是剥削?”
新上任的班长苏长河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班长你觉得呢?这难道不算剥削人民吗?”
“班长你也是下乡知青,你应该了解农村的情况,你觉得农村现在能不能包产到户?”
苏长河:“……”
就算你说出个一二三还不行,总有人不同意你的观点,然后就开始争啊辨哪,争辩的声音过大,连隔壁二班都加入了进来,而辅导员靠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
苏长河瞅瞅时间,我去,这群人忒能说了,都几点了,还回不回去睡觉了啊?
他不得不站出来,“大家各持已见,只在这里辨论有什么意义?干脆我们自主创办一份学生报纸,每月提一个议题,大家共同来探讨,摘选优秀的探讨内容登在报纸上,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观点,也让更多的人加入探讨,只有经过淬炼,留下的才是真金白银!”
办报纸?大家的观点意见还能登在报纸上?大家想想,纷纷赞成,有问:“班长我们什么开始办?”
还有问:“苏同志,这是咱们经济学系的大事,我们二班也愿意贡献一份力量!”
一班众人:切!
讲台上的辅导员暗暗道,果然,他没看错人,苏长河同志很适合当这个班长,一份报纸,不仅把一班众人联系在一起,连二班都团结过来了。
苏月还不知道她爸已经荣升为班长了,她没等她爸回来,就早早地躺床上了,因为她妈告诉了她一个噩耗。
他俩都报到过了,明天开始要送她去上学了!

第74章 中学
第三中学有个别名,某大院子弟学校,从这个名字也能看出学生的主要来源。也正因为大多数学生家境优越,有权有势,学校的风气很不好。
在那十年,动不动就是批.斗,老师们也不敢管,拨乱反正之后,梁文玉接任第三中学校长一职,有心荡清歪风邪气,然而学生们有持无恐,还振振有词,“反正我们是要进部队的,学习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而, 第三中学在京城各初高中院校中,名声很不好。
梁文玉做梦都在寻找一个改变的契机。
某天,他多年未见的老友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好苗子,便宜你了。”还叮嘱他多照顾着点。
老严是个什么人,最是古板严肃,他这样的人,能为一个学生入学找到他打招呼,还说出这样的话,梁文玉心下好奇,到底是多好的苗子?
追问老严,老严却不说了,故意卖关子,只说,“等你见到人就知道了。”
梁文玉让他勾起了好奇心,是以保卫科的人说有人来找他,严格教授介绍的,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快请进来。”心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
片刻后,校长办公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梁文玉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知道老严的为人,他都要以为老严是在跟他开玩笑了。
“你们说要上学的就是她?”梁文玉问,“小姑娘几岁了?我们这里是高中知道吧?”
苏长河道:“知道,梁校长您别看我们家苏月年纪小,但是她已经自学完初高中知识,已经具备上高中的能力。”
梁文玉不相信,虽说华国自古以来不缺天才,但一个七岁的小孩自学完初高中知识,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呢?
副校长也在办公室内,她就说:“学校还有去年高一期末考试的试卷,要不让这位小同学做一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苏月一口答应,考场就布置在校长办公室,试卷很快拿来,梁文玉和副校长监考,苏长河和马蕙兰作为家长,只能在办公室外等待。
副校长让人去拿试卷,老师回去一说,大家都知道了校长办公室有个小孩在考高一试卷,纷纷过来围观。
从窗户可以看到,里面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孩坐在椅子上,小短腿晃晃悠悠,都踩不到地面,手上却“唰唰唰”地写着,有模有样的,不是真会写吧?
“有没有十岁呀?这也太小了吧?”
“肯定没有,我家侄女才八岁,比她看起来都大!”
“她怎么写的这么快?是会还是不会啊?于老师,刚刚副校长让你拿的真是高一的卷子?”
“当然了,我亲手拿的,去年高一期末才考的试卷……”
有人注意到苏长河他们,问道:“同志,那是你们家女儿吧?”
“是的。”苏长河挺起胸脯,“是我闺女。”
和家长搭上话,大家纷纷好奇,“你们家孩子几岁呀?她这是要直接上高中了吗?你们家平时都怎么教育孩子的?”
苏长河自来熟地和他们聊起来,“周岁才六岁,不过我们老家都按虚岁说,按虚岁我们家月月七岁,四舍五入也快十岁了……”
“是啊,能上当然让她上,就是不知道校长们能不能答应,孩子年纪还是太小了……”
“也没怎么教育,我们家月月就是天生的,从小就喜欢看书,还喜欢拆拆这个,捣鼓捣鼓那个,我们做大人的,能做到的就是不要耽误孩子,不扼杀孩子的动手能力……有时候我还劝她‘月月啊,你也和小朋友们出去玩一会儿,别天天抱着书,再给眼睛看坏了’,我们家月月不愿意呀,说那些小朋友忒幼稚,非要看书!”
马蕙兰在一边,真是快听不下去了,老苏真是能扯,她闺女啥时候不愿意和小朋友玩了?在前进大队,她天天带着一帮孩子,都快成孩子王了,还嫌人家幼稚,她自个儿玩得也挺欢乐。
马蕙兰知道实情,这些老师们不知道,他们听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还有孩子不让看书非要看?他们家孩子或是亲戚朋友家孩子,让学习都跟要他们命似的。
还有人想到学校另一个特殊的学生,心道,天才儿童是不是和普通孩子就是不一样,他们学校里那个姚稷不也是不爱和其他同学玩闹?
比起外面的老师,在办公室里监考的梁文玉和副校长直面苏月的答题速度,受到的冲击更大,两人不教课,但也是民国时期的大学生,区区高中题目,还不是手到擒来。
最先,两人怕打扰孩子,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都没有刻意去看苏月的试卷,后来副校长实在好奇,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点,站在她身后,准备瞥几眼,结果瞥着瞥着,不走了。
梁文玉朝她使眼色,示意别吓着孩子。
然而副校长全神贯注地看苏月答题,压根没有收到他的暗示,梁文玉踌躇了一会儿,见小姑娘埋头写得认真,丝毫不受影响,忍不住也慢慢踱到了她身后。
两人就这么,一左一右,伸着脖子看,越看心里越是惊讶,语文题就罢了,识记题目多,有的人记忆力好,是能背下来的,可是数学不一样啊,像那些应用题,一道题目都不知道绕了几个弯,不理解是做不出来的。
而这个小姑娘看一眼题目,几乎不用思考什么,就写出了答案。
梁文玉心中讶异,莫不是真让他捡到宝了?
副校长让人拿来的试卷一共有四科,语文、数学、英语以及物化。
他们本来是打算按照高一学生考试的时间让小姑娘来做试卷,结果就见她下笔如有神,写着写着就把一张试卷写完了,写到语文试卷最后一道作文时,小姑娘咬着笔头问,“作文就不用写了吧?”
“不能咬,脏。”副校长把笔头从她嘴里抠出来,看看校长,梁文玉背着手,“行,作文不用写。”
小姑娘就把语文试卷往边上一放,开始做起数学来,梁文玉和副校长互相看了看,等数学试卷做完,她翻起英语试卷时,两人终于找着机会道:“休息一会儿吧,先去上个厕所,活动活动,不用那么着急。”
按照正常考试时间,一两个小时一个科目,中间还得休息一会儿呢,他们总不能那么没人性,把人家小姑娘关在办公室,不写完厕所都不让上。
苏月其实没想上厕所,不过看两个校长一副“没关系别害怕”的样子,还是从椅子上滑下来。
“考完了?”苏长河和马蕙兰一直关注着屋里,见苏月出来,忙问道。
“没有,”苏月摇头,“让我歇会儿,去上个厕所。”
苏月牵着她妈的手去上厕所,路上小声嘀咕,“副校长人还挺好的,刚才我没注意咬了笔头,她还把笔头抠出来,让我别咬。”
马蕙兰说:“那真不错,爱护学生。”
她俩一走,梁文玉就朝外面的老师招手,“于老师,林老师,来,把语文和数学试卷先拿过去批改。”
梁文玉和副校长刚才粗粗一看,小姑娘答得都对,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苏月到底能考多少分。
苏月上完厕所回去,桌上还多了一杯水,她喝了两口,又开始写剩下两个科目的试卷。
英语和物化写起来更快,中午放学铃声还没响,她就全部写完了。
梁文玉把试卷收起来,看着上面写满的字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预示,他将试卷交给副校长,让她带去给老师们批改,笑着对苏家三人道:“老严跟我可不是外人,走吧,中午上我家吃饭去。”
苏长河他们被严教授叮嘱过两人的关系,也不拒绝,梁校长家就在学校旁边的教师家属院,他的夫人是个胖乎乎很慈祥的老太太。
老太太很欢迎苏长河他们,让他们坐,又端出水果来,给苏月手里塞了一个大大的苹果,“都洗干净了,吃吧,不要客气。”
扭头对老伴儿就没好脸色了,老太太压低声音埋怨,“有客人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只煮了我俩的饭,怎么够吃?”
梁校长讨饶,“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一直在办公室里监考,忘了提前嘱咐夫人,我去国营饭店买两份饭,再加个菜。”
老太太瞅一眼客人,“还是我去吧,你陪陪客人。”
“我去,我去。”梁校长说道:“他们是老严介绍来的,老严拿他们当子侄,咱们和老严什么关系?这就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老太太让梁校长说服,梁校长拿上饭盒出门,离学校不远就有一个国营饭店,里面的人也认识梁校长,梁校长过去买了饭打了菜,回来的时候,憋了又憋,没憋住,拐个弯去办公室给严教授打了个电话。
严教授正吃饭呢,家属院里看电话的人突然喊说有人找他,他忙赶过去,“谁啊?”
“我!”梁文玉笑了起来,声若洪钟,“哈哈哈老严,感谢你,我真心地感谢你,咱俩友谊长存,回头一定请你吃饭……大中午的,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那头的严教授:“……”你礼貌吗?
下午上课前,试卷就已经改了出来,苏长河他们吃完饭,跟着梁文玉到办公室没多久,副校长就一脸激动地进来,“老梁,分出来了!”
梁文玉强忍镇定,“怎么样?”
“满分!除了语文作文没写,四科目全部满分!”
这下梁文玉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呀,好!”
“考得好!”梁文玉看着苏月,像看着一个金娃娃,一个月后的四校联考,这就是他们第三中学的秘密武器呀!
其他老师参与改试卷,比梁校长还早知道结果,这时也一个个挤进办公室,于老师率先开口:“校长,我看这位苏同学不如就到我们班吧!”
没有一位老师能拒绝教授一位天才学生带来的成就感,其他老师也正有此心,没想到又让于老师抢先一步,忙争先恐后地开口。
“还是到我们班吧,我们班人少,肯定能照顾好苏同学!”
“我们班位置最好,来我们班吧!”
于老师舌战群儒,“论教学水平、师资力量、同学们的学习成绩,整个高一年纪,数我们班最好,去年期末考试我们班排名第一呢!小苏同学就需要这么一个优秀的学习环境!”
“而且,”于老师对梁校长道:“校长,姚稷就在我们班,他和小苏同学也算同龄人,这天才跟天才之间才有共同语言嘛,两人说不定还能互相激励,共同进步……”
其他老师暗骂于老师狡诈阴险,“怎么就算同龄人了?两人也差好几岁吧?”
“就是,你们班都有一个姚稷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于老师你可不要太贪心,反而耽误了两位同学……”
“当然不会,我们班学生的学习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这可不叫贪心,叫对天才的培养有经验!”
几位老师当着学生和家长的面,就争抢起来,梁文玉咳嗽几声,“好了好了,像什么样子?”
“校长那您说怎么安排?”
“就是就是,校长那您来安排……”
梁文玉看来看去,左右为难,当初为了能管住学生们,他招老师有意选性情彪悍一点的,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学校这帮老师们都不好惹。
梁文玉想了又想,最后拍板道:“苏月……就去三班吧。”
于老师笑成一朵花,“好咧,校长。两位家长,把小苏同学交到我们班,你们尽管放心!”
其他老师又无奈又气,还是让于老师得逞了,他们不死心地挖墙脚,“苏月同学,要是在三班待不习惯,还可以转到我们班哦。”
“没错,我们班也随时欢迎你来。”
于老师握拳:“行了,忙你们的去吧。”
下午时间还早,才上第一节 课,于老师就提议,“不如就从今天入学吧,同学们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今天就当熟悉熟悉环境。”
苏月无所谓,反正都要上学,早一天晚一天没差别,苏长河却有点不习惯,“啊?这就开始上学了?”
马蕙兰撞了撞他,示意他别说话,她笑笑,“好,老师您带月月去教室吧。”
于老师瞄一眼苏长河,对这位家长的家庭地位有了清晰地认知,笑着和两位家长告别,带着苏月去高一三班。
苏长河在后面看着闺女远去的背影,莫名有种心酸,“怎么跟当年第一次送她上幼儿园一样?也不知道闺女在学校会不会受欺负?上课能不能听懂?”
苏长河说着,见闺女回头看他们,眼泪都快下来了,“咱们这么久都没分开过,突然到一个陌生地方,也不知道闺女会不会害怕?要不然我今天下午不去学校了,就在学校陪她。”
他赶紧挥挥手,闺女也挥手回应,就是上个学,父女两个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马蕙兰额头跳了跳,真受不了你们爷俩!
“你学校不是还要搞什么报纸?都等着你吗?闺女又不是真七岁小孩,上个学而已,以前不天天都上学吗?就半下午,晚上就要来接她……行了,赶紧走吧!”
“再等等,再等等,起码等闺女进教室呀……”
于老师看着苏月和父母依依不舍地挥手,还担心小姑娘会舍不得爸爸妈妈,虽然孩子智商高,但毕竟年纪小。
没想到他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从不舍到冷静淡定的变化,还就在回过头的一瞬间。刚才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离开父母视线,一下子成熟得大人。
于老师惊讶地看了一眼又一眼,“你刚才那是……”
苏月叹了口气,“当父母的,最大的成就感不就是被孩子需要吗?我要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我爸妈会伤心的。”主要是她爸,他们家,她爸最幼稚了。
“不是应该觉得你长大了吗?”
“我长大了,就意味着要离开他们了呀。”
于老师想了想,竟然发现她说得有道理,孩子长大了,就意味着父母老了,当父母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少不得会感到失落与惆怅。
这就是天才的思维?他们家孩子像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憨吃憨玩。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苏月,苏月同学年纪比较小,大家以后多多照顾苏月同学,不要欺负她。”
高一三班的全体同学都惊了,新同学?他们班的新同学?
“老班,确定不是隔壁小学的吗?”
“是啊,小学生看着也比她大吧?”
“小朋友你几岁啊?老班真不是和我们开玩笑吗?”
“开什么玩笑?人我都带来了!”于老师在教室看了一圈,想了想,指着第一排正中间的座位,“宋达你搬到后面去,苏月你以后就坐那里。”
第一排中间,显然是于老师的特别照顾,苏月点点头,等那位叫宋达的同学搬走,她就坐到他的位置。
教室里的位置都是两人同桌,苏月同桌的位置放了东西,却没有看到人。
坐在她身后的女同学主动介绍自己,“我叫白曼曼,你同桌是姚稷,他请假了,今天不在。”
另一个男同学说他叫池余。
苏月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们,“我叫苏月。”
于老师看苏月坐下,叮嘱白曼曼和池余照顾她,才离开。她一走,班里好奇心爆棚的同学们就围了过来。
“同学,上午校长办公室考试的那个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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