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岛漂亮女医生—— by辰星流夜
辰星流夜  发于:2023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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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那个几乎所有小孩都会去上绘画兴趣班的环境里面,其实她的画功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来到这个没有什么人专业学过画画的时代,就显得比较出挑了。
还是那句话,能者多劳,她只能接下了这个任务,每天下班回到家,还得设计故事情节,画简单易懂又有趣能吸引人的科普漫画。
画出来原稿还不够,还得帮忙刻蜡纸,因为他们医院用的是油墨印刷,必须用刻好的蜡纸在油印机上一张一张地刷出来。
别人没有她这个画画的水平,就算照着她的画稿临摹,也临摹得不像样,所以这蜡纸只能林辰歆自己来刻。
还不是刻完一份就可以了的,因为在油印的过程中蜡纸会有磨损,磨损到一定程度,印出来的东西就模糊不清了,只能用新的。
为此沈焰没少抱怨,他好不容易不用出海的日子,本以为可以好好地陪媳妇,没想到却是媳妇没空理他。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这个后勤工作还是做得很好的,家里洗衣做饭,浇菜喂鸡,打扫卫生的活儿全都包了。
春天的时候,他在院子的一角种下的一棵葡萄藤,现在已经长起来了,他在葡萄藤的上方搭了一个棚子,顶端拉上铁丝网。
如今葡萄藤蔓就沿着棚子的柱子攀援而上,密密地爬满了顶端的铁丝网,估计到了秋天的时候就能挂果了。
底下打了两把摇椅和一张小茶几,设想一下,一个阳光明媚的悠长午后,他跟林辰歆两个坐在摇椅上。
有细细碎碎的阳光穿过葡萄藤,落在他们的身上。
茶几上有冒着袅袅清香的清茶,一抬眼,就能看到一串串圆嘟嘟的紫葡萄从顶上垂下来,似乎抬手就能摘下一串。
甜美多汁!
想想就觉得那场景十分美好。
可惜他希望能一起共享这美好场景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空停下来好好享受一番呢!
昨晚上了个大夜班,上午睡了一觉,下午起来又在二楼书房忙着刻蜡纸,沈焰在楼下鸡舍里清理鸡粪。
把鸡粪从鸡窝里铲出来用簸箕盛着,埋到菜地里就是很好的肥料了。
他手底下的一个小战士莫向军找上门来,还带着他刚刚结婚不久的小媳妇儿,小夫妻两个有些羞涩的模样:“沈团长,这是我媳妇凤妮,才刚从乡下过来的,今天有空,特地过来看看您和林医生。”
“欢迎欢迎,快进来吧,正好林医生今天休息,在楼上呢,我去叫她下来。”
沈焰团里的小战士这么有心,特地来看望自己,林辰歆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见一见的。
她连忙从楼上下来:“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凤妮说:“林医生,这鱼干我自己晒的,洗得特别干净,您可以放心吃。”
“一看就知道肯定特别好吃,谢谢你啊!晚上在家里吃饭吧,沈焰你去买点菜回来。”
莫向军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其实我们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想找林医生帮帮忙。”
“怎么了?谁不舒服吗?”林辰歆能想到来找自己的,肯定是医疗方面的问题了。
沈焰看了看莫向军:“还是浑身不得劲,腿脚乏力的问题?”
早在前些日子,他们一起出海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发生过两次。
哪怕是在海上,他们也是要每天都坚持训练的,部队里的这些小伙子们,一个个身体倍儿棒,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连感冒发烧都极其少见的。
可是那几天,莫向军忽然感觉到双腿酸痛乏力,还有不规律的肌肉跳动,根本就没有办法坚持训练。
因为当时在海上,随船的军医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是最近训练太累了,便贴了几贴药膏,休息了几天。
双腿酸痛无力的状况很快就消失了,又恢复了正常的训练和工作。
没想到下次出海,也就是他们刚回来的这一次,这种情况又发生了。
这次沈焰也开始重视起来,让他一回来就赶紧去医院,找医生给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问题,要是有病的话就得赶紧治好,以免再影响了以后的工作。
莫向军回来以后就听话地去军医院看了,医生给他做了好多检查,结果却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
可是上次只不舒服了几天就缓过来了,这次却一直都没怎么好,而且似乎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连走路都不太能走得动了。

第173章
刚才从他们自己的宿舍走到这边, 路上就歇了好几次,还得靠着凤妮一路搀着他才走过来的。
因为听说林辰歆神医的名头,据说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到了她的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所以他们这才厚着脸皮来找她了。
林辰歆神色凝重,走过去半蹲下来:“不好意思,冒犯了。”双手按在了莫向军的大腿上。
只感觉手底下硬邦邦的, 像是按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肌张力特别高。
“从第一次感觉肌肉酸痛无力开始,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莫向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三个多月了。”
沈焰惊讶:“上次发作, 不是一个月前?”
莫向军更不好意思了:“之前有过两次, 但不严重, 我看着也不太影响, 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说实话其实沈焰也没有多在意,他们这些人在战场上流血流汗,什么阵仗没见过, 这点儿肌肉酸痛实在算不上什么。
要不是他痛得实在是影响训练了, 沈焰也没有想到要叫他去医院看看。
“那这段时间, 有感觉到肌肉有萎缩的迹象吗?”
莫向军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凤妮就嘴快地说了一句:“有,这两个月, 他的大腿比我刚嫁给他的时候细了一圈呢!”
说完发现屋里的人都看着自己, 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好意思,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扭扭捏捏地说:“是,是真的, 就好像、好像晒牛肉干似的,那腱子肉干枯了一样。”
这比喻可以说是很形象了。
凤妮跟莫向军是别人介绍相亲认识的, 一开始听说是个当兵的,她还有点儿害怕,当兵的男人是不是都又高又壮,还很凶啊?
可是一看到莫向军她就喜欢上了,小伙子确实长得挺高大,一身的腱子肉,强壮有力的样子,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偏偏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憨憨的,特招人心疼。
见了一面之后,她就跟媒人点了头。
很快就结婚了。
结婚之后她才知道强壮男人的好处,说句不要脸的,她可真是爱死了他那一身的腱子肉。
所以林医生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可以答得那么快,可不是嘛,她都愁死了,好好的结实有弹性的肌肉,眼看着就这么一点点地干瘪下来了。
不是人老了身上的肉才会越来越干瘪吗?她男人才这么年轻呢,怎么会这样呢!
林辰歆的心里泛起一丝凉意,她不想往那个可能性上去想,但种种的迹象又在引领着她往那个方向去靠近。
最后,她百般不情愿地问出一个问题:“家里有其他的亲人有类似的症状吗?”
莫向军愣了一下,渐渐地僵住了,陷入了回忆中,良久,才艰涩地说:“有,我爷爷。”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还不怎么懂事。
只记得一向身强力壮特别能干活的爷爷突然有一天就倒下,再也干不了活了。
一开始只是走不动,只能坐着,后来连坐都坐不稳了,只能躺在床上,别人都说,他爷爷那是瘫了,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得让人伺候。
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害怕,还经常跑进房间里找爷爷说话,可是有一次,他不经意地看见奶奶给爷爷换尿湿的裤子。
发现爷爷那双曾经粗壮有力的大腿,变得干枯苍白,瘦得像两根树枝,他“哇”地就吓哭了,从此就开始害怕起来,不太敢进爷爷的房间了。
一个瘫痪在床的人是很难伺候的,爷爷虽然瘦,但身体使不上劲,就会很沉,每回给他更换衣服被褥,奶奶一个人都没法给他翻身。
不能动弹的爷爷脾气暴躁,全家人都被他折腾得心力交瘁。
莫向军还记得,有一次他听见奶奶一个人在灶房的角落里一边哭一边骂:“死老头子,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呢!你活不下去了,你倒是去死啊!”
又喃喃自语:“死不了,你连自己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死得了呢!”
爷爷终于死了,那一天,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莫向军也渐渐把这些事都埋到了记忆的深处,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可是突然提起,竟然就全都想了起来,历历在目。
“林医生,我得的,也是跟我爷爷一样的病吗?这个病是不是会遗传的?能治好吗?”
林辰歆听他说了爷爷的事,心又凉了半截,勉强笑了笑:“没有检查确诊之前,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样吧,明天我上早班,你早点过来,我给你先做点检查。”
“好的,好的,谢谢林医生,太麻烦你了。”
两人怕林辰歆再留他们吃饭,说完正事之后,就很快告辞了。
沈焰去送了人出门回来,坐在正在客厅里发呆的林辰歆的面前,伸出手指去揉了揉她紧皱的眉头:“再这么愁眉苦脸的,可就不好看了。”
“怎么了?向军这情况,有什么不好吗?”
他还是很了解林辰歆的,遇上的病人,不管情况多么危重,只要有治愈的希望,她就一定会充满了干劲,积极努力地寻求各种治疗方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地坐在一边。
他甚至觉得,她现在的状态,跟那天她遇上那个狂犬病病人之后很像,充满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奈感。
林辰歆摇摇头:“还不一定,得先检查看看。”
哪怕是那种可能性,她也不忍心说出来,似乎只要不说,怀疑就不会成真。
小战士才那么年轻啊,新婚燕尔,生活和事业都刚刚开始,大好的人生正在他的眼前展开,老天爷怎么会对他这么残忍呢?
肯定不会的吧!
既然她不想说,那沈焰也不问了,绞尽脑汁想说点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那天做了全身换血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林辰歆的脸上果然又出现了笑容:“好多了,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儿科那边的医生说,小姑娘能吃能睡的,长了好几斤肉呢!”
“那她这种情况,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不会。”
“那就好。”总算是一件开心的事,一条崭新的小生命,在她的手底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小姑娘的人生,从此有了无尽的可能。
“对了,今晚咱们吃海鲜大餐吧,现在就去买,顺便多买点蒜头回来,咱们做世界上最好吃的蒜蓉酱。”
林辰歆间歇性地感叹人生无常,要好好珍惜跟眼前人相处的每一分时光。
所以还没刻好的蜡纸也不管了,难得休息一天,当然要抓紧每一次享受的机会才行。
沈焰当然高兴,立马去厨房拎了一个大篮子出来:“走吧,咱们买海鲜去。”
沈焰骑上林辰歆的自行车,林辰歆拎着篮子坐在后座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嘴上忍不住哼起了《甜蜜蜜》的曲调。
这个时候的沈焰自然是没有听过的。
待听清楚歌词的时候,忍不住笑道:“这是什么靡靡之音,哪里学来的。”
这个时候,大家唱的都是一些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这种歌,那是要被批判的。
林辰歆也笑:“不好听吗?”
沈焰心动:“好听,不过别在外边唱,晚上在床上唱给我听。”
林辰歆随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你想得美!”
听得出来,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绪已经好多了,沈焰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两人来到码头,刚好遇上一搜出海打渔的渔船回来,船员们正热火朝天地把大筐大筐的海鲜往下抬。
那些一筐一筐摆得整整齐齐的是要统一交给渔业公司收购的,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杂鱼,就扔在路边,给过来采购的群众购买。
林辰歆兴致勃勃地翻着大筐,把喜欢的海鲜往自己的篮子里捡。
九节虾、蓝花蟹、花螺、竹蛏、青蛤、油蛤,不要钱似的堆了满满的一大篮子。
在海边买这些东西,跟内陆比起来,那真就是跟不要钱差不多的。
这些东西一般也运不到内陆,偶尔能在市场上看到一些虾蟹什么的,价钱也贵得吓死人。
哪能吃得自由呢!
篮子不一会儿就变得沉甸甸起来,沈焰接了过去,拎着去找人结了账,然后两人又去了一趟副食品店,把人家库存的蒜头买空了一大半。
回去之后先做蒜蓉酱。
这是林辰歆上辈子在美食博主的视频里学来的。
蒜头剥皮剁成碎末,很重要的一点是过一遍水,冲洗掉表面的粘液,然后再用网筛控干水分。
接着把蒜末平均分成三份,其中的两份下油锅,加上葱白末,中火慢炒,炒到呈金黄色。
然后再跟剩下的那一份生的蒜末混合再一起。
炒过的蒜末足够香,而生蒜末则很好地保留了蒜蓉的辛辣味,在这个比例下,香味和辛辣味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达到最好的口感。
最后再加入白糖、耗油和酱油搅拌均匀,林辰歆口中全世界最美味的蒜蓉酱就做好了。
香是真的香,油炸蒜蓉的味道霸道地穿透院墙,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有路过他们家的,忍不住从院门口探头进来:“做什么好吃的呢?”
林辰歆笑眯眯地回答:“买了点海鲜,炸点蒜蓉酱配着吃呢!”
这儿的海鲜着实不贵,大伙儿也经常都会买些回来打打牙祭,可吃多了感觉也就这样吧,并没有多好吃。
可为什么别人家里做的就特别好吃呢,光是闻着这个味儿,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买回来的海鲜洗刷干净,花蟹去腮洗净之后,从中间劈开两半。
绿豆粉丝用水泡开之后,平铺在大托盘的底部,淋上一层蒜蓉酱,再整齐地把各种海鲜码放在上面,最后再淋上一层厚厚的蒜蓉酱。
放进预热好的烤炉里面去烤。
当真把隔壁家的小孩都馋哭了。
隔壁家的二宝抓着他哥的衣服:“呜呜,我想吃。”
刘世伟拍拍弟弟:“二宝乖,等哥挣了钱,也给你买。”
“那哥你什么时候能挣到钱啊?”
“很快了,很快就能挣到了。”
托盘从烤炉里拿出来的时候,里面的海鲜还在“滋滋”冒着泡泡,趁热撒上葱花和切碎的小米辣。
青蛤的壳已经自行裂开,用筷子夹起里面的蛤肉送入口中,又甜又嫩,还带着海鲜独特的爽脆口感。
海鲜的鲜味跟蒜蓉的香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每一口都是无上的美味。
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的粉丝吸收了所有的鲜味,竟然比海鲜还要好吃。
到最后,两人都吃得肚子鼓了起来,还在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
沈焰评价:“果然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蒜蓉酱,下次多做一点儿,我带到船上去。”
在海上他们也是吃的白灼海鲜居多,要是配上这样的蒜蓉酱,可以想象得到,肯定美得兄弟们嗷嗷叫。
两人都吃多了,只好出去散步消食,路上遇见其他人,林辰歆都自觉地稍微隔开了一点距离跟人打招呼。
刚吃完蒜蓉的人自己可能感觉不到,但其实连呼吸出来的空气都带着浓浓的大蒜味,是很容易引起别人不适的。
吃完大蒜不在别人面前说话是一种尊重。
好在别人也并不在意的样子,热情地招呼他们:“去看电视吗?”
如今距离沈焰把电视机搬到文化活动室已经挺长一段时间了,不过大家看电视的热情不减,每天晚上吃完晚饭上文化室看电视,几乎已经成了大院里大多数人家的日常。
“不了不了,我们散散步就好。”林辰歆连忙摆手。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第二天早上, 莫向军很听话地来做检查了,只是情况似乎又更严重了一些,连走进来都要凤妮用力地搀扶着才行了。
比起可怕的渐冻症, 林辰歆还是更希望他这只是其他的疾病,可以是颈椎病压迫脊髓导致的下肢运动神经元病变,也可以是运动神经疾病, 或者是脊肌萎缩症。
但真的不希望他是渐冻症。
在这个时候, 渐冻症这种病症还没有进入大众的视野,很多人甚至医生都不知道这种疾病的存在, 当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检查手段。
林辰歆只能按照她自己对这种疾病的了解, 再结合现有的检查条件给他进行检查。
首先是细致的全身体格检查, 以双上肢肌肉受累体征和双下肢肌肉受累体征为主。
然后是血液检查, 还给他进行了腰椎穿刺,抽取了脑脊液进行检查。
直到一项一项排除了其他疾病的可能性,林辰歆的心也越来越沉, 到最后, 她连勉强的笑容都装不出来了。
“应该是跟你爷爷一样的病。”林辰歆沉重地说, “医学上称之为肌萎缩侧索硬化,一般称之为渐冻症。”
“渐冻症?”莫向军回忆起他爷爷发病的全过程,忽然发现这个名字居然起得形象无比, 当初爷爷全身一点一点地僵化不能动弹, 岂不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渐渐地被冰冻住吗?
“那这病能治好吗?”凤妮紧张地问。
她以前没听说过莫向军的爷爷得过那样的病,昨天在沈团长家里听他说了之后, 回家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许多细节。
这事儿不能细想,越想就越觉得可怕。
哪怕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 或者是一场急病,说去就去了呢!
这种亲自感受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动弹不得的感觉, 该是多么地绝望啊!
不过当时莫向军的爷爷在乡下,也没有上什么大医院看,只找了乡下的土医生来看了一下,治不好便只能等死了。
现在医学发达了许多,又是军医院,还有以厉害著称的林医生,肯定是可以治好的吧!凤妮想着。
林辰歆没法昧着良心骗他们,只能保持沉默。
她的反应很明确地表达了她的意思,这个病,没得治。
“噗通!”凤妮忽然就像一截面条似的,往下一滑,软到在了地上。
林辰歆急忙过去把人扶起来。
反倒是莫向军比较沉得住气,大概是他想起爷爷的事情之后,心里就有了一点预感,他语气艰涩地问了一句:“林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对不起。”林辰歆说,这是一个世界难题,别说现在了,就连在她穿越之前的后世,渐冻症也依然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
凤妮目光哀切地看着林辰歆:“那他就只能这样等死了吗?”
林辰歆:“虽然无法治愈,但也有一些方法可以延缓疾病的进展,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尽可能地延长患者的寿命。”
凤妮忽然歇斯底里起来:“都已经治不好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莫向军双腿无力站不起来,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别这样,凤妮,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家,回去慢慢说,好吗?”
“林医生,对不起,我们先回去慢慢消化一下这个事,别的以后再说吧!”
虽然他走得很艰难,但林辰歆也并没有找人帮忙送他回去,只因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越是表现出对他的怜悯,他的心里就会越难受。
别人都以为她很厉害,在他们看来,她无所不能,就没有她不能治好的疾病。
只有林辰歆自己知道,太多了,她无能为力的病症,实在是太多了,知道得越多,就越知道,未知的更多。
人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攻克那些无药可治的“绝症”呢?
沈焰很快也听说了这个消息,问林辰歆:“这个什么渐冻症,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林辰歆摇头:“渐冻症是世界五大绝症之一,目前无解。”
“世界五大绝症?都是什么?”虽然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合时宜,但抵不过心中好奇,他还是问了出来。
“渐冻人症、癌症、艾滋病、白血病和类风湿关节炎。”虽然艾滋病在目前并没有被发现,但沈焰一个门外汉,他应该听不出来。
沈焰确实听不出来,其实在这五种疾病里,他只能听懂癌症这两个字,能跟癌症相提并论的,确实很可怕了。
“怎么就这样了呢,这个病他到底是怎么得的?”
对许多人来说,一件事情的发生,总要有个由头,生病也一样。
生病发烧了,那是因为淋雨受凉;肚子疼是吃错东西,吃坏了肚子;肺癌是因为抽烟过多……
甚至就算是同样无药可治的狂犬病,那也是因为被狗咬了。
可莫向军这小伙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这病了呢?
“有遗传的因素,但目前医学界并没有明确的病因。”
“那就是他爷爷传给他的?那他以后的孩子,也会传上吗?”这话一出,沈焰才发现这话不对,莫向军他还没有孩子呢!而且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会有孩子了。
但林辰歆还是本着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回答他:“不一定,渐冻症遗传的概率大概是5%到10%,只有一小部分是遗传所致,大部分都是不明病因。”
不明病因,那就是无法预防,会不会得病,只能听天由命。
沈焰深吸一口气,艰难地问出一句:“那他还有多久?”
“一般来说,大多数患者会在三到五年内死于呼吸肌麻痹或者是肺部感染。”
“这些他都知道了吗?”
“今天还没来得及说,等过两天他们的情绪稳定一点,我再去跟他们好好说一下饮食和日常护理方面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吧!”
这天晚上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默默地相拥着睡了。
睡到半夜,林辰歆梦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耐心地教授她针灸之法,据说此法对治疗痿症有奇效,虽然不能彻底根治,却能极大地延缓病程的发展,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
林辰歆高兴地说:“那莫向军岂不是有救了!”
话说完只感觉身下一空,一阵失重的感觉袭来,然后就醒来了。
醒来之后满心疑惑,中医里真的有痿症这种说法吗?难道就是对应的渐冻症?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是说,她只不过是日有所思,所以才夜有所梦?
更急人的是,她在梦里明明已经很认真地学习了那套针法,可是现在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迷迷糊糊地像是隔了一团雾气。
急得她一身汗。
感觉有些口渴,便打算下楼去喝点水。
她才一翻身,沈焰立刻就警醒:“怎么了?”
“去喝点水。”
沈焰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你别动,我去。”
下楼倒了水上来,沈焰看着她“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有些心疼地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珠:“别想太多了,你是人,不是神。”
千万不要因为渔民们喊她一声天后娘娘座下的仙姑,便以为自己真的就要承担起为这天下救苦救难的责任了。
林辰歆点点头:“我明白的。”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而已,病人有的能治好,有的不能治好,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实在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只要有一点点希望,还是要紧紧地抓住的,不是吗?
“我明天打算去一趟省城找柳敬益老先生。”
“怎么了?你那套麻醉的针法不是已经学完了吗?”
针灸手法不是一蹴而就能学会的,但林辰歆真的很聪明,手也很灵巧,一起去参加培训的几名医生里,她是最快出师的。
回来之后,还尝试过给一个阑尾炎手术的患者全程针灸麻醉,效果非常好。
现在陵川医院已经开始准备要推广这项技术在手术中的应用了,正在挑选有意向的医生向林辰歆学习这项针灸技术。
所以很快,她的日常工作中又要多一项,给医生们培训针灸麻醉技术了。
说起这个,沈焰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媳妇怎么就这么能干呢!
话再说回来,既然林辰歆已经学完了针灸麻醉的技术,按道理就不需要再去省城培训了。
虽然柳敬益老先生一再言辞恳切地表示希望她能继续跟着自己学习,但林辰歆考虑之后还是暂时拒绝了。
虽然技不压身,能多学一点是好的,但也要考虑到,这世上有用的知识那么多,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全都学得完。
她每天这么忙,除了日常工作之外,还经常有额外的病人特地来找她做手术的,还有洛泽民教授那边寄过来的资料要学习,真的是fen身乏术。
“我想去请教一下柳老先生,看看中医方面对治疗渐冻症有没有什么办法。”林辰歆说。
第二天她就跟领导请了个假去了省城的万和堂找柳敬益老先生。
在她描述了莫向军和他爷爷的症状以后,柳敬益点头:“在中医里,我们称呼这种疾病为痿症,温热毒邪或湿热侵淫,气血运行不畅,筋脉失于濡养而致。”
果然是痿症,林辰歆想起梦中那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莫非真的是沈奶奶来给自己托梦了?又或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天的时候为莫向军的病所困扰,所以才会做了这么一个有指向性的梦?
“那有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林辰歆兴奋地问。
柳敬益沉吟片刻:“这个暂时不好说,你让他来找我,我先给他看看吧!”
中医里的痿症,并不仅仅对应现代医学上的渐冻症这一种疾病,包括中风导致的偏瘫等等,都属于痿症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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