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妖局员工直播宠物答疑爆红—— by萝卜馅的饺子
萝卜馅的饺子  发于:2023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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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目睹整件事发展走向的观众们笑得格外猖狂。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果然,直播间没有一个奇葩小狗会让我失望。】
【胖胖这时觉醒了沙皮狗战斗灵魂吗?】
【觉醒前的胖胖:没意思,无聊,切;觉醒后的胖胖:创飞全世界!】
【好美的精神状态,和我一样哈哈哈。】
游泳池边上站着的enfp快乐小狗和妈妈手脚无措,慌乱地不知道怎么办,可看着仿佛变了一只狗一样的活泼的胖胖,哭笑不得中还有点欣慰。
enfp快乐小狗用手抹掉被溅到脸上的水珠,高兴地大声问徐瑛:“主播姐姐,第二点,是不是就是要每天都带胖胖过来游泳?”
宠物店员工和其它狗主人都惊恐地看向小女孩。
徐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的,假如胖胖以后还能进来的话。每天半小时,我相信胖胖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哈哈哈哈哈我觉得很难。】
【但是其它小狗好像玩得也很开心。】
【直播间的流量很大的,说不定附近会有很多主人会带着小狗过来看胖胖,可以做宣传,宠物店说不定会同意的。】
【如果不行的话,就在家里给胖胖搞一个小充气游泳池,陪它一起玩游戏吧。】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找到了沙皮狗胖胖喜欢的运动。
enfp快乐小狗和妈妈看到胖胖那么高兴,自己心里也很开心。承诺以后一定会经常带它出来游泳。
徐瑛又告诉小女孩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比如在胖胖坚持游泳一段时间,体重有所改善之后,可以和它在家里玩一些抛球和撕咬玩具的小游戏等等。
徐瑛最后说道:“一会儿我会把我的联系方式后台私信给你,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主播!”enfp快乐小狗感激地退出直播间。
结束直播后,徐瑛长舒一口气。桌子上没有吃完的外卖已经放凉了,红油凝固成一块一块的。徐瑛把打包盒和快递袋子收拾好,准备出门扔掉。
她提着垃圾袋正要往外走,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雨势还不小。
想到出去一圈回来恐怕就要刷鞋。徐瑛又把脚伸了回来。
她扭头嘱咐家里的一猫一狗:“你俩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要是敢出去在泥坑里打滚,你俩今天晚上就别想进门!”
阿蛋乖巧应下,它可不想被抓去洗澡。阿黄却目光游离,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徐瑛立刻抓住阿黄的狗腿,把它扯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说:“我没给你开玩笑,你要是敢给我带一身泥巴回来,你死定了!”
阿黄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弃了在泥坑快乐打滚的念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徐瑛还不放心,她想起之前她去泥坑里抓狗,结果被绊倒之后自己也沾了一身泥,回来疯狂洗澡把浴室下水口都堵住了的事。
正要抓着阿黄再警告它几句,大门外面响起一声高喊。
“瑛子,你在家吗?”
前来找她的是徐朝阳,要是从她师父那里论辈分算是她的堂哥。徐瑛穿上雨衣,换上雨靴,背着自己的大药箱跟在徐朝阳身后向他家走去。
风夹杂着雨往脸上拍,徐瑛大声问道:“你妈养的小母鸡是什么情况?”
徐朝阳头也不回地在前面引路,背着她抬高声音:“去年我爸死了之后,我妈在他头七的时候抱回家养的小鸡,前几天一直不下蛋,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以为是它心情不好。”
“结果今天下雨,把它从屋顶上抱下来之后,才发现它不对劲,怎么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徐瑛心里琢磨。
大娘在老伴头七的时候抱回来的鸡,难不成是把这只鸡当成了对老伴的情感寄托?也难怪大雨天还找过来让她帮忙上门给鸡看病。
她不敢耽误,脚下加快速度,跟紧了前面的徐朝阳。
也许是马上就要走到家,比想象得顺利,徐朝阳有了谈兴,扭头对徐瑛说道:“不好意思啊,下着雨把你喊出来给小母鸡看病。主要是这只鸡对我妈有特殊意义。”
徐瑛心里得意,还用说,她早就猜到了。
谁知接下来徐朝阳话锋一转:“我爸生前对我妈特别不好,对我这个亲生儿子也不好。他也不怎么打人,就是一张臭嘴爱骂人,还骂得特别脏,什么话都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整天怀疑我妈偷人,怀疑我偷他的钱,造谣我小姑在镇上当小三,全家人都烦死他了。亲戚们也都不愿意和他来往。我印象中大家见到他最高兴的时候,就是他下葬那天。”
徐瑛越听越不对劲,就听到徐朝阳用解恨的语气说道:“我爸死了以后,那真的是,我家的狗吃饭都更香了。”
这和她猜得完全不一样!
徐瑛听得目瞪口呆,不由问道:“那大娘养的小母鸡?”
徐朝阳嘿嘿笑了两声。
“之前我妈养过两只鸡,有一只特别喜欢踩着厨房旁边堆起来的柴火飞到厨房的屋顶上。我爸有天喝醉之后在院子里摔着了,就怀疑是那只鸡克他。”
“他找了个大仙算命,大仙说他是属狗的,鸡犬不宁,家里不能养鸡。尤其是不能让鸡飞到屋顶上,这样不但会克他,而且长久下去,还会造成家里阴盛阳衰,压制他在家里的地位。”
“我爸就怀疑我妈事故意养鸡克他,还说我妈是不是想和别人双宿双飞,想害死他。蹲在门口骂了三天,别人劝他别胡闹了,他也不听,我妈气得拎着刀把鸡杀了,然后带着我回娘家,把鸡吃完了才回来。”
徐瑛听懵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去年我爸不是死了吗,喝醉之后躺在路边睡着被车压死的,我妈高兴得都没让司机赔钱,还请他来我家吃席。然后为了庆祝,她就养了这只小母鸡。”谈起亲爹的死,徐朝阳也一脸高兴。
“我们在屋顶上搭了个棚子,鸡就养在上面。自从养了鸡,我妈身体越来越好,心情也越来越好,我妈就觉得这鸡旺她。把它当宝贝小闺女养。”
“上个月是我爸的周年,我妈特意把她的宝贝小闺女抱去我爸坟头,想着让他认认亲。结果现在就出了这个事。”
“我妈后悔极了,内疚得不行,非要让我叫你过来看一看情况。”
徐朝阳停下脚步。
徐瑛还没从震惊中脱离出来,就见他指着面前的自家大门:“到了,跟着我进去吧。”

第三十章
因为雨势太大天色昏沉, 尽管现在是白天,屋内也昏暗看不清楚。徐瑛在进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被徐朝阳一把扶起。
“小心。”徐朝阳顺手把屋里的灯打开。
徐瑛刚进门, 就被大娘拉住了胳膊:“瑛子你来啦!”
大娘看到徐瑛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把她拉到屋里的, 指着墙角处卧在小抱枕上不停呻吟着的小母鸡:“ 快帮忙看看,大娘养的小母鸡这是怎么回事?”
徐瑛忍住不去想这只小母鸡背后的复杂故事,定神细看。
只见地上的这只小母鸡羽毛又厚又密,光滑油亮,比鸡毛掸子上处理过的羽毛还鲜亮, 没有一根凌乱的杂毛, 一看就是大娘精心饲养出来的健康小鸡。
不过此时的小母鸡眼神黯淡无光,卧在小小薄薄的抱枕上,看起来有些无力。
大娘心疼地顺着脖子向下抚摸它的背, 对徐瑛说:“最近几天,我去房顶上看它的时候,它都卧在窝里, 我也没有在意, 只以为是天太热窝里面阴凉舒服。”
“结果今天外面下大雨, 我担心窝棚塌了, 把它从上面抱进屋里,才发现它一直就这么卧着,也不站起来走动,看起来身体特别不舒服。”
“您别急,我看看情况。”徐瑛连忙安抚患者家属情绪。
她走到小母鸡面前, 蹲下来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大娘:“它是几天没有下蛋了?”
“六七天了吧?”大娘自责地攥紧双手, “是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带到我们家老头的坟前,把它克着了?哎呦,我单想到这鸡会克人,没想到这人也会克鸡。”
“狗还会偷吃鸡呢,我就不应该把小鸡带到属狗的老头子坟前。都怪我得意忘形。”
“真晦气。”大娘后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瑛子你说,我要不要去隔壁村找个神婆,帮它叫一下魂?”
徐朝阳跟着点了点头,“有道理。妈,要不我现在去隔壁村走一趟?”
徐瑛:……
她不禁开始好奇,徐朝阳他爹到底有多招人恨,连家里的母鸡难产不下蛋也能被怀疑是他克的。
没错,徐瑛伸手在小母鸡腹部和尾部之间摸了摸,就基本已经确定了情况。这只小母鸡应该就是之前六七天前难产,已经成型的鸡蛋卡在肚子里面没出来,难受了这么多天被折磨得没了精神。
“不用找神婆,大娘。”
“这只小母鸡就是难产啦!蛋堵在肚子里没出来!”
地上的小母鸡不禁哼哼唧唧起来:“终于有人发现了,能不能帮帮我呀?好难受,我努力了好久,也没能把那颗蛋憋出来。”
大娘惊讶地问:“难产啦?”
徐瑛把手伸出来,示意她也去摸一摸小母鸡的肚子。
这只小母鸡又亲人又温顺,被人摸来摸去也没有多大反应,反而依恋地把小脑袋靠在大娘的手腕上,大娘的心都化了。
“哎呦,确实确实,这里面还真有蛋!”大娘心疼地把手抽回来,不停地抚摸小母鸡的脑袋。
小母鸡又开始呻、吟起来。
徐瑛转身站起,把背着的医药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不是什么大事,大娘您别担心。挺常见的毛病,虽然在里面卡了好几天,但是我看咱们家的小鸡精神还可以,一会儿就能解决。”
“哎,好。”大娘连忙点头。
徐瑛从医药箱里翻出注射器:“家里还有油吗?我把油推进去,给它润滑一下试试。”
“有的有的。”徐朝阳回答道。
他出去从旁边厨房里提过来一桶菜籽油,举起来小心翼翼地倒进针筒里。徐瑛戴上手套,蹲下来接过装满油的针筒,摸准位置往里面注油,一边注射,一边用手试探着调整蛋的位置。
但可能是这枚鸡蛋太大,也可能是小母鸡这么多天下来已经没了力气,尽管徐瑛一直帮它按摩促产,这枚蛋还是下不来。
小母鸡难受得直哼哼,不愿意再用力了。
大娘在一边看着急得跺脚:“咱俩好不容易才熬到老头去世,以后快乐的日子还长着,怎么能现在就放弃呢。”
“用点力气啊!别放弃!”
“加油!努力!”
但小母鸡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徐瑛见状对大娘说:“没事的,我把鸡蛋敲碎,再从里面拿出来就好了。无非就是更麻烦一点,这不是什么大病。”
大娘稍微放松下来:“那就拜托你了!鸡蛋不重要,鸡重要。能保住我的小鸡就行”
“好嘞。”徐瑛得了准话,就开始操作。
小母鸡不安地挪动着屁股,因为紧张,肌肉都绷紧了,把鸡蛋死死地卡在里面。徐瑛语气软下来,不停地安抚着,但器械一探进它体腔内,小母鸡又开始变得不安紧张。
正头疼的时候,徐瑛心下一动。
一股奶绿色灵气从她的指尖溢出,慢慢地把小母鸡笼罩在内。体型小的动物果然比她家的猫见效更快,很快,小母鸡就镇定下来。
小母鸡只觉得所有疼痛和不适都忽然间消失了。
那些缠绕它许久的疼痛消失后,就像是服用了止疼药,小母鸡浑身上下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它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似乎扑腾一下翅膀就能飞起来,灵魂也像是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
徐瑛趁机把那枚被卡了六七天的鸡蛋敲碎,一点点地把碎片用镊子从里面夹出来,然后清洗、上药,防止发炎。
忙得满头大汗的徐瑛发现,小母鸡居然舒服地睡着了。
大娘也发现了,她着急地压低声音:“这是晕了吗?”
徐瑛手下的动作变得更轻,她笑着对大娘说:“是睡着啦,这些天可能都难受得没能睡好觉。现在身体舒服了,就睡着了。”
大娘还是担心。
她摇了摇自家小母鸡,直到亲眼看见小母鸡不情愿地睁开了眼,才放心地收回手,宠溺地说:“你要睡觉啊,睡吧睡吧。”
被晃醒的小母鸡还在懵逼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了沉睡,也不明白主人为什么把自己喊起来又让它继续睡。
但积攒多天的疲惫,还是让它很快又沉沉睡去。
徐瑛加快手上的动作。
处理完之后,徐瑛站起来对徐朝阳和大娘说:“现在就好了,药按时吃,最近几天不要给它吃蛋白含量高的虫子和肉。今天晚上观察一下它的情况,有问题随时叫我。明天我再来复查。”
“好的好的。”大娘心疼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小母鸡,感激地对徐瑛说“现在雨太大了,我让朝阳送你回去。”
徐瑛套上雨衣:“不用了。路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大娘把徐朝阳推过去:“就是因为离得近更要送了?我让朝阳骑电瓶车带你回去。”
刚从大娘家出来没多久,天上一个闷雷,闪电把半边天都照亮,紧接着下起瓢泼大雨,砸到脸上都是疼的。即使穿着雨衣,徐瑛也觉得雨水顺着缝隙不停地流进里面,不一会儿胸前就湿透了。
她不由得庆幸最后同意让徐朝阳骑着电瓶车把自己送回来。
好在路不远,徐瑛很快就到了家。
徐朝阳没有多停留,急匆匆地赶回去。进门前,徐瑛低头看到地面上的雨水像是湍急的小溪一样,顺着路两边低洼的排水沟流向地势更低的西南方向。
前些天一直在下雨,但是今天晚上的雨看起来格外大。
她回到屋里。害怕打雷声的阿黄没有待在自己的窝里,而是跑到阿蛋的窝里和它挤在一起,夹紧尾巴趴在地上。
徐瑛开门的时候刚好又响起打雷声,阿黄惊恐地试图把头埋在阿蛋的肚皮下面。
阿蛋皱眉抬起爪子,对着它的狗脑袋梆梆打两拳,但还是没有站起来离开。
见到徐瑛回来,它不高兴地叫道。
“喵。”
“你怎么才回来!笨狗都吓得发抖了。”
“在外面耽误了一会儿。”徐瑛把阿黄拖出来,用它最爱的小毛毯把它紧紧地裹起来。感受到自己被束缚被熟悉的气息包围,阿黄的安全感回来了一些。
它惊魂未定,问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打雷吗?”徐瑛摸出手机,搜了搜天气预报,上面显示从今晚到明天上午五点之间都是大雨。
她收起手机对阿黄摇摇头:“雨会下一整夜,不知道雷声什么时候会停。”
徐瑛把阿黄和阿蛋都抱到卧室的床上,决定今天晚上一起睡。半夜的时候,她被害怕的阿黄叫醒。听声音,外面雷声滚滚,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小。
徐瑛强忍睡意,用长毛巾把阿黄的狗脑袋连耳朵一起包起来隔音,又用灵气舒缓它的情绪,哄了半个小时把它哄睡着才继续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雨终于停了。
徐瑛去院子里转了一圈,也许是因为她家的地势比较高,院子里没有积水,只有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长长的蚯蚓和蜗牛,被徐瑛捡起来扔出去。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推开大门后,外面是白茫茫一片的雾气。
她听到隔壁院子里有动静,知道张大娘应该是起床了。她走过去在门口高喊:“大娘,你家昨天晚上有哪里漏水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哎呦,是瑛子啊?”大娘的声音先在院子里响起,人很快也从走了出来。“昨天夜里的雨可真大,我们家没事,你们家呢?”
“也没事。”徐瑛摇摇头。
张大娘笑着说:“你收到短信没有,关石水库要开闸放水泄洪,你张叔正收拾他的装备,准备去放水口捞鱼呢。”
“我还没看。”徐瑛点开手机,果然看到了关石水库管理处发来的提示短信。
【关石水库温馨提醒:
因上游水位持续上升,八月一日上午八点,关石水库将会通过长唐渠沿旧河道开闸放水泄洪。请附近各村做好防范工作。
提醒各位市民,水库放水期间,远离危险河道区域,不要在泄洪河道内穿行、游泳、钓鱼。注意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小孩的安全……】
“哎呦,是瑛子啊!”
徐瑛正在看消息,张叔已经背着抄网,拎着大红桶走了出来,看到徐瑛热情邀请道:“走,一起去水库捉鱼,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带上你家阿黄和阿蛋。它俩跟我去过好几次了,捉鱼比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还厉害。你把它俩抓的鱼放进冰箱,今年夏天都不用再给它俩买肉了。”
徐瑛想到昨天晚上被吓到的阿黄,觉得让它去水库疯玩一天忘掉不开心的事也不错。
她就回到屋里,把一猫一狗喊醒,对着睡眼惺忪的两小只说:“张叔要带我们去水库里捉鱼,你俩去不去?”
阿黄立刻精神起来,在床上兴奋蹦跶:“汪,去去去!我要去!”
徐瑛又看向阿蛋:“你去不去?”
阿蛋舔了舔爪子:“去!”
徐瑛和阿蛋阿黄坐在张叔借来的面包车上,从村子里开出去,沿着河堤摇摇晃晃地开向水库。沿途,徐瑛看到越来越多的小汽车、摩托车、三轮车,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出来捉鱼,就连五六岁的小孩也拿着小桶。
河堤上热闹得像是过节一样。
徐瑛想起来她小时候似乎也在水库放水时过来抓过鱼,水库放水后被冲出来的鱼到处都是,又肥又大,一个桶下去就能捞上来两三条大鱼。
比起捉鱼,更像是捡鱼,除了不让下水的小孩,大家都能捡到好几条鱼。
她也有些期待。
张叔好不容易把车开到接近放水口的位置,这里已经停满了车,下面河道两岸全是人。张叔摇下车窗张望一圈,郁闷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们今天来晚了,挤不到前面。我们去旧河道,那边河道浅,人也比这边少,容易捡到鱼。”
虽然有点失落,但时间已经不多了。
河堤上车辆太多,没办法掉头。张叔猛踩油门,从水库后面绕远路,绕到了旧河道口。这边果然人少很多,但也有不少领着小孩子的家长和结伴过来的十几岁左右的青少年。
旧河道是废弃河道,只有泄洪的时候才会用,现在河道内只有大大小小的石头,和昨天下雨时存下来的一些小水坑。
此时太阳高高升起,雾气散去,天气正好。
张叔把车停在一棵大树下,喊着徐瑛和阿蛋阿黄一起下车:“走,我们也去占位置。”

徐瑛和阿蛋阿黄从车上跳了下来。
阿黄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跑在张叔前面,一路高兴地汪汪叫着冲了下去,风吹起来它身上的毛, 显得整条狗意气风发。
“汪汪汪!”
“捉鱼啦!”
阿蛋表现得没有这么激动,但也很积极地跑在徐瑛前面。
河道看起来有几十米宽, 中间有几块高高的大石头,还没有人上去。张叔兴奋地说:“那里是个好位置,走,我们先过去占住位置。”
徐瑛却有些不安。
她想到早上才看到的那条温馨提示短信。
徐瑛对张叔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站在河道边上吧,水库那边不是说在河道里会有危险?”
“切, 那都是说给小孩家长的。”张叔不屑地摆了摆手, “这水库建成了二十多年,你张叔我从它修好的第二年就过来捉鱼。年年都来,在放水口那边捉完了, 就开车来这边赶第二波,放水之后,水有多深多急我一清二楚, 比水库那些管理员还清楚。”
张叔指着那几块在一起的大石头:“水位最高的时候, 这几块石头也比水面高出来二三十厘米。而且水流最急的时候就是那一会儿, 如果那时候你站在河道里, 没站稳不小心被冲倒了才会危险。”
“这里那么多人,水也不深,大家伸手就能把你拽上来。我只见过不小心磕到腿的,从来没见过丢命的。”
“你问问阿蛋阿黄,它俩来了好几次了, 是不是?”张叔低头逗狗。
阿黄挺起胸脯:“汪!没错!”
徐瑛将信将疑。
但心中的不安始终没有消散。自从在妖局工作后,她对这些玄而又玄的感觉就很警惕。她还是对张叔说:“我第一次来, 有点害怕,我们就先站在岸边上行不行?”
张叔盯着石头,生怕有人在他前面抢占位置:“那你自己先站在边上,我去中间?”
徐瑛有些犹豫。
也许是因为太过空旷的河道,也许是因为两岸高高的河堤,也许是昨天夜里又急又大的雨,也许是早上收到的那条短信。
她总觉得站在河道里不安全。
但张叔看到有人要往河道中心走,就急匆匆地拿着装备跑了过去,徐瑛拦也拦不住。她只得带着阿蛋和阿黄走到河道边,告诉自己可能是她经验不足。
就像张叔说得那样,他在这里捉了二十多年鱼,对河道情况那么熟悉,不会出问题的。
九点钟刚到,关石水库准时开始放水泄洪。
虽然徐庄村只有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但进入汛期后,河流上游的那些城市已经连续下了很多天的大雨,水库内的水位持续上涨。
原本两天前就要开闸放水,但因为气象部门检测到昨天附近以及下游有暴雨,担心形成洪涝灾害,于是坚持撑到了天气放晴。
如今下游水位回落,终于可以放水了。
水库里的水已经逼近最高点,开闸后,洪水卷着里面的鱼群直接冲出放水口奔腾而下,重重地砸在水面上,白花花的浪头上能看到无数条大鱼惊慌地跃起想要逃出水流,但还是被浪头狠狠地拍下,有些大鱼直接在水面上被拍断成了两截。
洪水夹杂着泥沙汹涌地向下流咆哮而去,此时根本没有人敢下水。水库管理人员拿着大喇叭播放安全提醒。
大家则都站在高高的岸边上看热闹,拿着手机不停拍摄这壮观的场景。
他们在等待浪头过去,去捡那些被冲出来后留在河道里扑腾的鱼。
关石水库只是一个小水库,往年泄洪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但今年的泄洪却迟迟没有结束。岸上的老人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趴在栏杆上往下望:“今年也没下太多雨,怎么泄洪时间这么长?”
“可能下游有旱灾?”
”不清楚,反正这几年不是旱就是涝,种地的都要头疼死。”
“是啊,有时候半个月不下雨,一开始下雨,就像是天上被捅了窟窿似的止不住。”
“哎哎哎!水流慢下来了!”
放水口的人们迫不及待的拿出装备,有些人已经开始去打捞那些被冲到岸旁边的死鱼,这些鱼刚死,也算是新鲜,拿回去也能吃。
洪水经过泄洪渠奔向远处的旧河道,往年经历过泄洪的人如果看到长唐渠里几乎要和岸边齐平的水位,就会知道今年放出来的水量似乎格外大。
但此时,身处旧河道的人们还一无所知。
干枯了近一年的旧河道,开始有涓涓溪流慢慢地流进来。
没有经历过水库泄洪的人看到这些水,会觉得像是绿化带洒水时从花坛里漫出来的水流一样,缓慢、浑浊,让人升不起一点警惕之心。
经验丰富的张叔却已经站在了他选好的风水宝地上。
他还指挥着那些带着小孩的家长,“你们把小孩放在高处石头上,或者还是先赶紧去岸上吧,一会儿水就变得特别大了,小孩在水里站不稳的。”
“哎,好好好。”
“谢谢啊!”
“不用谢!”
张叔看着年龄小的孩子们都到了岸边,就安稳地坐在了他的大石头上。
对于那些十几岁的青少年,张叔懒得去管。一是那些少年大概率不会听他的话,二是十几岁的孩子跑起来比兔子还快,远远看到浪头再跑也来得及。
那些细流蔓延到了张叔所处的位置,远处水位缓慢上升,已经能够看到越来越湍急的水流。
徐瑛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严重,仿佛有个声音尖叫着让她离开现在的位置。
阿黄突然开始吼叫:
“汪汪汪!”
“汪汪!”
“瑛子,这次的水声不对劲!”
徐瑛汗毛直立,果断地冲着河道中央的张叔大喊:“张叔,快点回来!阿黄说不对劲!快点过来!”
就在说话间洪水的前浪已来到河道,涓涓细流眨眼间连成浑浊的一片,但水也就刚刚漫过脚面。离岸边近的人赶紧小跑上岸,站在河道中间的却本能地向中间高处躲去,挤在张叔的大石头上。
阿黄开始不停吼叫,徐瑛也跟着慌忙大喊,让他们赶紧趁现在水位还没有升高走过来。
“张叔!张叔快过来!”
岸边的人奇怪地看向徐瑛,有人开始劝她不要慌,每年都这样很正常,说水位还会涨,但绝对不会超过河中央的大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洪峰就会到来,这时淌水走过来反而容易受伤。
和张叔挤在一块石头上的人也不以为意。
张叔心里却咯噔一声。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了解吗?隔壁老头和徐瑛都是有本事的人,更何况徐瑛刚刚还提到说是阿黄觉得不对劲。狗可比人类感觉灵敏。
他立刻站起来:“有谁要和我一起下去吗?我们快点走还来得及!”
此时水流已经越发湍急,让人不敢轻易下水。
一个矮些的少年拉了拉身旁的人,面色发白:“哥,我有点慌,我想先到岸上去。”
他哥生气地骂道:“瞧你那点出息!”
但是见弟弟实在太害怕,他只好对其他同伴说:“我先把我弟送到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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