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婶也站在安叔这边,“我看十之八1九。他每个月四千多工资,花一千买六1合1彩,他儿子连补习班的费用都交不出来,你就可以看出来他不安份。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话言犹在耳,刚过12点,苏神算冰室正在准备午饭,外面就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街坊们听到外面有八卦,全都跑过去凑热闹,阿珍蹬蹬蹬跑到门口,苏念星也跟在她后头一块瞧热闹。
原来是聪嫂正在拉扯发财聪的胳膊,一天不见,发财聪身上戴着大金链子,有小拇指那么粗,手腕带着金表,十根手指有三根戴着金戒指,头发抹着发腊全部梳到后面,身上穿着丝绸花衬衫,脚上踩着能照出人影的皮鞋,这形象几乎与苏念星上辈子看过的暴发户形象一模一样。
他胳膊还挽着一位打扮清凉的靓妹,年纪比聪嫂少了一轮,长得也靓,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神似勾子勾引男人的魂。
跟他们相比,聪嫂显得狼狈多了。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凌乱,眼睛下面全是黑眼圈。
她拉着发财聪的胳膊,又哭又闹,“你跟我回家!”
发财聪不耐烦地甩开她的胳膊,“不回啊!你拿块镜子照照你自己,看看你这张脸,看一眼就倒胃口啊……”
街坊们围在四周看热闹,见发财聪这么骂聪嫂,年纪大的都看不下去了。
阿甘婆让发财聪别这么无情,“她到底是你老婆啊,你们俩还有个儿子,你不能这么对她。”
“不关你的事!老太婆。我已经找律师向法庭申请离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不是夫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明叔听不下去了,“你没发达的时候,你老婆一直跟着你,你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你这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
发财聪像听到笑话一般,指了指自己,“我会遭报应?我要是会遭报应,老天爷就不会让我中大奖!”
他眼睛四下一扫,见所有人都冲他指指点点,只有一人没有。他松开搂着靓妹的手,搂住四眼仔,“同样都是买六1合1彩,四眼仔跟我一样,也买了十几年。这次的号还是他算出来的。可惜他那天急着回家给耽误了。我觉得他的号不错,就抄下来买喽。你们说!凑不凑巧?我就中了!看到没?这叫缘份天定!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众人一听还有这个这个缘故,无不同情四眼仔。
四眼仔没有老婆,三十多岁还单身,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六1合1彩走势,听说他家墙面贴的都是走势图。没想到他差一点就中了。
发财聪说完,见大家无话可说,搂着靓妹欢欢喜喜走了。
聪嫂想追,有个律师过来给她出主意,“他是在婚内中的大奖,理当分你一半。你现在要的不是挽回这段婚姻,而是快点应诉,趁他没把钱花光前,分到一半,好保障孩子的未来。”
聪嫂是个只会发脾气,却没什么主意的女人,之前哭过闹过,发财聪就是不肯要这个家,现在有律师给她支招,她强打起精神,“我该怎么做?”
“去我们律师事务所吧,我来教你。”律师指了指斜对面。
聪嫂点点头。
两位当事人都走了,没热闹可看,街坊们齐齐涌进冰室。
口水全向明叔翘大拇指,“明叔,安叔,还是你们厉害,居然能预料到发财聪是个贱男人。”
明叔嗤笑一声,“他平时就是好高骛远,有多难猜啊。”
街坊们都在谴责发财聪,认为他不修福报,将来迟早要遭报应。
也有的街坊让苏念星算算发财聪的面相。
刚刚人太多,苏念星压根没挤进去,没太看清发财聪面相,不过大家感兴趣,她也想锻炼自己的技能,于是扔了六爻金钱卦,算完后,她摇头叹息,“福祸相依,有了大福要修福报,但是他却做出抛妻弃子的恶事,老天爷会很快收回福报,他很快会有厄运缠身。”
街坊们一听,啧啧摇头。
阿甘婆叹了口气,“老话说得好:亏妻百财不入。他才中了一千万就抛弃结发妻子。这种人怎么可能一直旺下去。活该他倒霉!”
“谁说不是呢。那些富豪发达了都只敢包二奶三奶,不敢休糟糠之妻。他可倒好,居然换老婆,活该他遭报应!”
街坊们议论纷纷。
今天客人尤其多,大刀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苏念星也得帮忙送餐。冰室只能交给阿珍和许沛珊负责。
苏念星见这么多客人,怕她们照应不过来,于是就道,“店里照应不过来,那就减员,不要太拥挤,免得汤洒了泼到客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阿珍点头表示记下了。
苏念星送完餐回到冰室,却见梁督察正在帮忙送餐,苏念星看向阿珍,“他肩膀的伤还没好呢?你怎么能让他做事。”
阿珍有些委屈,“不是我让他做事,是他自己要帮忙。”
梁督察见她生气,拍了拍她肩膀,“是我自己闲着无事。我们一起吃饭吧?”
苏念星点点头,冲阿珍说了声抱歉。
两人各点了一份饭坐在一张桌子。
“你下午有空吗?”梁督察吃个半饱,没话找话。
苏念星摇头,“没事。我晚上要去庙街摆摊算卦。”
“那我们去约会吧?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梁督察试探开口。
苏念星点头答应了。
吃完饭,两人一块出了冰室,门口停着一辆豪车,苏念星刚开始以为自己生意来了,没想到梁督察上前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念星坐进去,看着司机,“这车是谁的?”
梁督察坐到她旁边,“我阿公的车,我肩膀还不能大幅度用力,阿公特地把车借给我,还让林叔当我们的司机。”
苏念星好久没有坐过豪车了,这车里的味道才是她熟悉的味道,清新自然,明明是皮革,却没有一丁点皮革的味道。
她朝后靠了靠,浑身上下就连毛孔都跟着舒服。
梁督察见她姿态慵懒,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头往后靠,“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开这车。”
他说完,等她回答,却迟迟没有人回应,侧头一看,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梁督察哭笑不得,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吧?
车子转弯,苏念星由于惯性往边上靠,却在脑袋即将撞到车窗时,他拿手挡住,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肩头靠。但是车子停顿时她会下意识往前面滑,他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抚着她脸颊,让她睡得舒服些。
“林叔,开慢一点吧。”
“是。”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来,苏念星悠悠醒来,她午觉不敢睡太久,要不然晚上会睡不着。她睁开眼睛,抬头对上梁督察完美的下颚线,他这张脸真好看,哪怕这个死亡角度,也无损他的英气。他凸起的喉结近在咫尺,正上下滑动。他身上有淡淡的雪后松木清香,清爽凛冽,与他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就像他这个人外冷内热。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有种说不出来的磁性。
苏念星涨红着脸,他一定早就发现她醒了,但是她却一直赖在他肩膀不动。她尴尬起身,他趁她不注意时,小幅度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伸了伸已经发麻的右手。
“这是哪儿啊?”苏念星看着窗外郁郁葱葱,他们这是到山里来了吗?
梁督察打开安全带,与她一块下车,“是半山。我和雅静在这儿各买了一栋房子。我带你过来参观,顺便去山顶俯瞰香江。”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这儿的房子都是独栋的,她眼睛一亮,“这儿是半山?”
“是啊。”梁督察带她往里走,“这就是我的房子,去年买了就一直放在这儿。”
“怎么不装修啊?”苏念星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是毛坯房。
“这儿风景怡人很适合长住,我打算结婚后一家人住在这里,地方也能宽敞些。不过我喜欢的风格可能我太太不喜欢,所以我得征求她的意见,就一直放着了。”梁督察上前握住她的手。
苏念星被他的话弄得面红耳赤,甩开他的手,骄矜道,“谁……谁是你太太?”
梁督察见她四处打量房子,也跟着笑起来,“你别有太大压力,装修房子要一年,然后再通风晾晒三年,这样才没有异味,住进来才舒服。你眼光这么好,品味也好,我想让你帮忙出主意。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吧?”
苏念星撅着嘴,“帮你可以。不过真要我做主?”
这儿真大啊,上下三层的。在寸土寸金的半山,这样一栋豪宅起码得几千万了吧?在跑马地都够买好几套大平层了。
梁督察颔首,“你全权做主。”
苏念星翘起嘴角,“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你可以说我算卦不灵,绝对不可以怀疑我的审美。装修一定不要有太多颜色,最多三个颜色就够了。以后要往屋里添置东西。那些日常用的鲜花、水果、蔬菜、零食都是色彩缤纷,如果太多颜色,显得凌乱。”
她将三层全部逛完一遍,装修公司的人已经到了,苏念星把自己的想法说与对方听。
苏念星要求把工人房改成杂物间。
装修公司王经理提醒她,“那是保姆住的。”
“太小了。住在那么小的地方太压抑,我们有这么多间房,可以留一间给保姆住嘛。”苏念星以前住过房,将心比心,那么压抑的环境会把人憋出病。
王经理冲梁督察笑道,“现在的富太太都讲私密,有事时叫一声,保姆最好立刻出来,没事时,保姆最好第一时间隐身。不像梁太太真的很善心,还特地给保姆留这么大的房间。梁先生,你好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太太。”
苏念星涨得通红,她刚刚说了什么啊,怪不得王经理会误会。
梁督察被她这懊悔羞愧的可爱模样,逗得眉眼越发柔软,他笑意蔓延至唇角,揉了揉她发丝,“是,我太太确实很善良。就按她说得办。”
王经理眼睛一亮,刚刚她的方案可要花不少钱,而且材料都用最好的,这可是大单子。梁先生居然全都采纳了,这么大的财主必须供好了,他好话不要钱似地往外蹦,全都是夸梁太太很有才,很善良,很有品味,梁督察全都一一受用了。
苏念星趁王经理不注意,掐了下他的腰。够了啊,她刚刚只是口误,他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呢。坏人!
苏念星与王经理商讨半天, 最终王经理表示回去后将信息整理完毕,拿给梁督察确定。
送走王经理,梁督察带着苏念星到山顶, 站在那里可以俯瞰大半个香江。
1991年的香江还不像后来发展那么快, 底下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房子, 现在分为闹市和乡下, 闹市交通发达,高楼耸立, 人挤人。乡下大片大片的农田, 蜿蜒小道, 自建的房屋。
“这儿真的很美。跟荔枝窝一样空气清新,而且还靠近海边,可以听到海水声。”苏念星惬意地迎着风, 这儿有个观景台,可以站在台上眺望远方。
梁督察抬头看着天空,“快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下回再逛。”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 后面不知何时飘过来一片黑云, 怪不得之前还烈日炎炎, 现在却这么凉爽。
两人沿着小道往下跑,刚走几步, 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几乎不给两人思考的机会, 雨势越来越大,跑到房子里, 两人被淋得半湿。
苏念星穿的是白衬衫,夏天的衣服又薄, 沾了水,几乎可以看清bra的颜色。
梁督察回头扫见,窘迫地扭身,将上衣脱下来,直接从头顶罩住她上身。
苏念星只觉得眼前一花,被衣服罩住,再睁开眼就对上他精瘦的身材,他赤着上半身,光影打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健硕的胸膛,蜜色的肌肤,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一滴水珠顺着他的下颚流下,沿着肌理一直滚进腰腹,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带了几分魅惑。
苏念星脸上涨起一层红晕,桃花眼像是被烟雾熏过似的,带着迷蒙的醉意,她像是做坏事的孩子,偷偷背过身,却又控制不住偷偷瞄一眼,只一眼脸就热得像发烧,害羞地低下了头,“你?”
梁督察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而是看着外面的天空,“雨看样子还会下一阵子。我们坐林叔的车下山买两套衣服吧?要不然该冻感冒了。”
苏念星胡乱点点头。
梁督察打电话让林叔把车开过来,等确定好对方将车开过来后。
她却忘了跟他一起行动,梁督察走了几步,见她低着头,像是地上有钱等着她捡似的,他疑惑地抓住她的手,拉着她重新冲入雨雾。
上了车,梁督察叹息,“早上查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一点都不准。”
苏念星看着窗外,随口道,“这是雷阵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停了。”
梁督察点点头,却发现她一直没有看他,低头看到自己上半身,他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作为糙汉,夏天时要赤着上身锻炼,他还真没注意到这点。现在见她窘成这样,也跟着紧张起来。
暧昧的气息在小小的空间回荡,下山时,豪车沿着蜿蜒的山道旋转,不受控制来回晃荡,苏念星一个没稳住,身体往旁边倾倒,后背撞到他有些冰冷的胸膛,抬头对上他的眼,他正盯着她,墨色眼眸流动着柔光,比往日还要多的情丝紧紧缠绕着她。
他改变坐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下颚抵住她发顶,温热的指腹在她侧脸仔仔细细摩挲着。
苏念星分明能听到他心跳加快的声音,情不自禁揽住他的腰,深嗅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车开到商场时,雨依旧没有停歇,商场门口聚满了被困住的客人。梁督察赤着上身牵着苏念星的手从车里下来,客人好奇看过来,冲着他指指点点。或赞叹或惊讶,甚至有相机的偷偷拍照留念,苏念星察觉到那人的小动作,挡在梁督察的侧面。
她抬头看了一眼梁督察,他板着一张脸,没有一丝情绪,跟刚刚温柔深情的他好似两个人。
“愣什么呢?快进去换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多难受啊?”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进商场,她被他带进一家女装店,手里塞了两件衣服,正是适合她的尺码。
苏念星看着他赤着上身,“你去男装区吧,换一身衣服。”
“没关系。我等你。”梁督察大马金刀坐在等候区。
俊朗的脸,八块腹肌吸引无数女人或打量或赞赏的目光,他浑然不觉,眼睛一直盯着试衣间。
苏念星很快试好了衣服,拎着湿衣服走出来,尺码很合适。
“就这身吧。”苏念星不想耽误时间,示意销售员开单。
“这位先生已经付过了。”销售员笑眯眯道,眼睛扫了眼他的腹肌,哇,身材太好了。
梁督察接过苏念星手里的袋子,“走吧。去男装区。”
到了男装区,苏念星给他挑了一身,换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你的头发还有点潮湿。我们找家理发店吧?重新把头发洗一洗。”
头发全部洗好吹干,梁督察又陪苏念星在商场逛了一圈,“你不是喜欢衣服吗?多买几身。过段时间阿公身体恢复了,可能会带你见他那些老朋友。”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这么快?”
之前阿公才让她去家里拜访,现在直接带她见老朋友,是不是太快了?
梁督察侧头看着她,“你不是想打入富豪圈吗?由我阿公当引路人,再合适不过。”
苏念星迟疑,好是好,可是阿公带她见老朋友肯定会介绍她是他的外孙媳妇,可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梁督察指着模特身上的这件,“这个喜欢吗?”
苏念星回神,点了点头,“喜欢。”
梁督察示意销售员拿尺码,就在等待时,突然听到一道讨厌的声音,“哟?梁督察,苏神算,你们也来逛街啊?”
苏念星和梁督察侧头,就见阿景正带着一位靓女逛街。
这靓女长得并不如何漂亮,但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落落大方,温婉娴雅,看阿景对她的态度,肯定是哪位富豪的千金小姐。
只是苏念星总觉得这人有几分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梁督察,这位就是澳门赌王的三女儿,陆琬舒小姐。就是我母亲想要介绍给你的千金小姐。”阿景一改之前的浪荡浮夸,看起来很绅士。苏念星心想:原来他是看人下菜碟。
梁督察打量陆琬舒一眼,朝她握了握手,“梁安博。”
介绍完后,又向陆琬舒介绍苏念星,“这位是我女朋友苏念星。”
苏念星听到陆琬舒的名字,总算想起来前世的八卦,这位不就是跟那位著名歌手拍拖,最后被家人拆散,不得不联姻的豪门千金吗?
苏念星冲陆琬舒点了下头,对方朝苏念星伸手,“苏念星?我听过你的名字,嘉欣说你算卦特别准。你有名片吗?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你算卦。”
苏念星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有需要的话打这个电话预约。”
“好!我会的。”
阿景见两个女人没有掐起来,有些失望,他转了转眼珠子,唯恐天下不乱冲苏念星道,“陆小姐不仅出身名门,而且在哈佛留学,是难得一见的才女。与苏小姐半路子神算可不一样。”
梁安博蹙了蹙眉,看着阿景的目光暗含警告,“陆小姐自小学习管理,将来一定是位出色的管理人才。我女朋友是玄学界唯一一位女神算,两人未来都能在行业有所建树。你平时跟女明星学习捧一踩一的伎俩,我睁只眼闭只眼,不想管你,但你也该分个场合。”
阿景被他教训,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梁督察冲陆琬舒点了下头,示意苏念星进去换衣服。
陆琬舒觉得阿景太过丢人。
长辈们想要联姻的念头还在初步协商,既然梁安博不乐意,她也不会勉强。
阿景当众下苏念星的面子,这不是给她拉仇恨值嘛。她不喜欢这样,冲梁安博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阿景见她没有理踩自己,冲梁督察道,“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知不知道我妈为了你的将来,特地给你找澳门最有权势的豪门联姻。你不感激也就罢了,你还在后面给她拆台?有你这种家人,我真的是倒八辈子霉!”
梁督察冷冷道,“那请你回去告诉二姨妈,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联姻。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请她不要再干涉!”
阿景指着他的鼻子,瞪了他一眼,“行!不管,以后你不要后悔!”
梁督察目光坦荡,毫无畏惧!
回去的路上,苏念星一直在回想陆琬舒的事情,陆琬舒迫于家族联姻,跟歌手男友分手,但是嫁入豪门的她并不幸福,丈夫在外面包二奶,后来歌手男友死了,陆琬舒给对方扶灵。许是看开了一切,她选择结束婚姻,一辈子都没再婚。
“怎么了?二姨妈想让我和陆琬舒联姻,她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同意。你别想多了。”梁督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介意陆琬舒,立刻解释。
苏念星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二姨妈联姻不是为了你。真要为你好就不会特地找澳门千金,你混的是香江政界,又不是商界,娶个澳门千金对你能有多少帮助!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壮大公司。”
梁督察微微有些惊讶,“你连这都能猜到?”
苏念星有些好笑,她上辈子也是混豪门圈的好不好。虽然她和堂弟是菜鸡互啄,但是别家豪门斗得那是天崩地裂。她光吃瓜都吃饱了。
梁督察见她想开,让她不必担心,“二姨妈喜欢自作主张,我已经跟她说过了。这种事情我不配合,丢的是她的脸。她不会再犯的。”
苏念星点点头。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苏念星晚上没去庙街摆摊,而是直接回了公寓。
进屋却发现客厅和厨房被梁督察打理得一丝不苟,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说他有洁癖真的半点不夸张,一点灰尘都看不到,她都不舍得踩了。就怕破坏这么干净的环境。
东西也被他重新整理过,各个抽屉和柜子都塞满了东西,她有个坏毛病,用完东西就喜欢随手摆着,这样很容易招灰尘。
他在客厅茶几放了一张物品清单,哪些东西摆放在哪儿都清楚地列着。
苏念星看着他工整的字迹,想到他一板一眼写这些的严肃认真,再想到在车里他晦暗的眼神,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怎么了?傻笑什么呢?”梁安博拎着刚刚买的菜进来,就见她坐在沙发傻笑。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
梁督察进厨房做了两菜一汤。他的动作又快又迅速,很快就将菜全部摆上桌。
吃饱喝足后,梁督察将桌子清理完毕,走到阳台,冲她招手,“今晚有星星。”
苏念星走到阳台抬头张望漆黑的天空,“这儿还能看到星星?”
香江比内地早发展三十年,雾霾很严重。大城市已经多年看不见星星。
她找了一圈,“哪有啊。根本没有星星,你在哪个台看的预告?一点都不准嘛。”
她扭头发现屋里灯灭了,她唬了一跳,“停电了吗?”
她侧头看向对面的大楼,那边怎么没停电?
正这么想时,四周彩灯在闪烁,阳台以及顺着阳台一直往外延伸,一直到对面大楼这一层,不知何时被布置十几条由彩灯组成的闪闪发光小路。这些彩灯像一颗颗宝石闪烁着耀眼光芒,唯美的音乐在耳边响起,梁安博从身后搂着她,在漆黑的夜里,人的五感被放大,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让她发自内心地安宁与满足。
他搂着她的腰,跟她一起起舞。没有什么技巧,就只是随着音乐摆动节拍。
“阿星?”他的声音听起来像醺醉后的美酒,如春草般芳香,让她脸上起了一层热意。
“这里有许多灯,它们每到夜里都会被人点亮,给人光明与温暖,见证我们每一天,我喜欢你,阿星,做我女朋友吧?以后我们可以做彼此的灯,照亮每一个漆黑的夜晚,永远陪着彼此,一直到尽头。”
苏念星靠在他怀里,不知何时她的心跳与他一起共鸣,她可以清晰感受到她从胸腔内发出的一声“嗯”,随即她后颈被他大掌扣住,他的吻扑天盖地落下来,凶猛而放肆……
“嘿嘿嘿”
苏念星躺在被窝里,这个吻是梁安博开始的,也是他最先受不了的,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寓,连跟她告别都是背对着她。
想到他尴尬到极致连后颈都跟着滴血,猜想他一定没什么经验,所以才那么快就破功。她听着外面潺潺雨声,不知不觉陷入梦乡。
梦里的她一改白日的骄矜,化身色魔将高大威猛的梁督察压在身下,伸手摸他的八块腹肌,看他害羞讨饶……
她咯咯乐出声。
再醒来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她居然睡了十个小时。
打了个哈欠,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就见梁督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她,他说了声早,又疑惑看着她,“昨晚做什么好梦啊?一直在笑。我在厨房都听到了。”
苏念星拍了拍还有些滚烫的脸颊,眼神躲闪,不敢看他,更不敢回答,她刚刚已经梦到她将他大卸八块啦!该死!都怪她给他算卦梦到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把她给带坏了。
“我梦到我最近可能要发笔大财,心情好嘛。”苏念星毫无心理负担立刻找了个理由。
梁督察摇头失笑。
转眼过去三周,梁督察肩膀的枪伤完全长好了,可以回警署复工。
苏念星问他要不要跟她一块晨跑。
梁督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们重案组来一起案子,每天步数都是几万步,脚底都能磨破了,这样的运动量再晨跑,膝盖可能会有损伤。还是算了吧。”
苏念星有些可惜,“那好吧。”
吃完早饭,苏念星去百德新街冰室。
刚走进去,就听街坊们叽叽喳喳吵起来,那议论声几乎可以掀翻整栋楼。她离老远都能听得见。
阿珍等人站在里面维持秩序,“别吵啦!大家都是街坊,怎么吵起来了?”
“是啊。别吵了。你们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你们把食客都吓跑了。”
苏念星疑惑,“怎么回事?”
见老板来了,街坊们这才纷纷落回自己的位置,但是谁也不肯认输,彼此背着对方,跟她前世用过的Q1Q表情“左哼哼”、“右哼哼”一模一样。
阿珍将她拉到一边,小声低估,“老板,发财聪死了。”
苏念星瞪圆眼睛,“啊?死了?怎么死的?”
她这话一出口,街坊们几乎全凑到她面前,叽叽喳喳发表自己的看法,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把她耳朵都快震聋了。
苏念星让他们一个个说。
等大家说完,苏念星也听出来了,街坊们之所以起争执是因为动机。一方认为是聪嫂蓄意杀夫。一方认为聪嫂是失手打死丈夫。
认为是聪嫂干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发财聪是聪嫂当街打死的。发财聪在上庭前死,如果他死了,聪嫂和儿子可以得到全部遗产。更何况聪嫂已经被重案组拘留。
反对方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们认为聪嫂是母亲,她有个儿子,分一半财产也能养活儿子,不可能为了得到那一半就痛下杀手,让她儿子变成孤儿。再说了她失手杀死丈夫也要坐牢的,到时候她儿子由谁带?
双方都有道理,而且各自都有站得脚的理由,再次吵得不可开交,苏念星示意大家冷静些,“这案子交给重案组来查。我们只要等消息就行。别为了一桩案子就伤了彼此和气,你们说对不对?”
街坊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哼了哼。
“梁督察?你怎么来了?快快快屋里坐。”
坐在门口的明叔无意间回头, 扭头看向梁督察自外面走进来,立刻热情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