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阿香婆来了香江之后也把习惯改了。而阿珍、阿喜这种从小在香江长大的港女港仔就更不习惯喝热水了。每次她喝热水就像看大猩猩。
梁督察失笑,“可能是太好奇吧。”
两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开出荔枝窝,到了一家冰室吃早茶。
为了下午有精神,苏念星特地要了一杯丝袜奶茶。
吃完早茶后,再次开车回荔枝窝。
“我们先去算番薯昌吧?他看起来还算温和。”苏念星提议。
梁督察没有意见,“我跟他聊天,你趁机给他算卦。”
两人到了番薯昌的家,先是自我介绍,梁督察提出想进屋看看。
虽说梁督察是警察,但是他没有拿到搜查证,必须得经过主人允许才能进去。
好在番薯昌看起来冷酷,不近人情,但是却让他们进去了。
苏念星偷偷打量番薯昌,想着自己要不要装着摔跤,这样好借机握住对方手?可是进屋后发现堂屋堆着许多袋子。
“这是?”梁督察也看到了,很自然打探。
番薯昌却随手道,“这是番薯。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外号吧?因为我喜欢番薯,所以他们才叫我番薯昌。”
他解开一袋子,“这些都是我埋在地窖里,准备弄出去卖的。刚收上来那会儿卖不上价。现在贵一些。”
在香江种番薯不挣钱的,毕竟番薯很容易保存,从内地运过来会很便宜。许多村民更愿意种蔬菜。
苏念星不知道他为何执着于种番薯,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借机以这个为借口,“我是开冰室的,早上也会卖粥,我买一袋番薯吧?你这番薯多少钱?”
番薯昌报了价钱,苏念星颔首,“不贵。”
她掏了钱,冲梁督察使了个眼色,自己就要伸手搬红薯袋,没想到力气不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梁督察扶住她,“没事吧?有没有崴脚?”
“崴了。”苏念星夸张大叫,让梁督察扶着自己。
番薯昌见她这副表情,只觉得她娇滴滴,也没有放在心上,主动帮她把红薯往外搬。
苏念星点点头。
红薯送到吉普车后备箱,苏念星伸手与他握手,“多谢你!”
番薯昌不明所以,但还是握住对方的手,“不客气。”
想抽回手,但是手被紧紧握住,番薯昌定睛看去,就见她发怔看着地面,似乎要栽倒在地的样子,唬了一跳,想伸手扶住,却被旁边的梁督察抢了先,“没事吧?”
苏念星没有说话,梁督察见她手一直握着番薯昌,立刻计上心头,“她有点贫血,药就放在前面,你帮我看着她一下,我到前面找找。”
番薯昌自然没什么不行的,“好。”
他紧紧握住苏念星的手,打量她眉心,这靓女面色惨白,像是发了癔症,看样子病得不轻啊。
梁督察在前面翻着药,眼尾却一直盯着番薯昌,嘴里一边焦急地嚷着,“药放哪里了呢?怎么找不着了?你是不是吃早点时忘在冰室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督察终于听到苏念星的声音,“我没事了。我好多了。”
梁督察立刻拿起旁边的药瓶,“找到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扶住苏念星,“没事吧?”
番薯昌松开苏念星的手,“快点吃药吧?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苏念星低着头,半靠在梁督察怀里,由他扶着上了副驾驶。
梁督察与番薯昌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番薯昌的家。
将车开到无人的地方,梁督察才侧头问,“怎么样?算到了吗?”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算到了。我之前的卦象没算错,他确实杀过人。不过却不是荔枝窝的村民。大概是二十五年前,当时他在城里打工,有一天晚上工厂加班,他没有回来。老婆被偷渡客强1奸,母亲被杀。他从他老婆口中得知对方长相,他老婆受不了街坊议论就自杀了。后来他到处找人,终于在一年后找到对方,将他杀了。后来就一直待在荔枝窝。”
梁督察看着她流泪,忙伸手抽了张纸巾替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他母亲和他老婆死得特别惨。我就是觉得那个死者是个畜生。番薯昌因为他,接下来要坐几十年的牢真的不值得。”她深深吸了口气,对法律产生一丝迷茫,“你会抓他吗?”
梁督察摇了摇头。
苏念星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哭才不抓番薯昌,“这是不是不太好?你是警察,不该徇私。”
“不是徇私。你都说了,那是个偷渡客,肯定没人报失踪。没被警署立案。二十四年前发生的命案,早就过了追溯期。我抓他,法官也不会判他有罪,何必浪费警力。”梁督察一本正经解释。
苏念星闹了个大红脸,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凶手不是他!我能算出来,他这些年一直麻木的活着,并不会对谁产生嫉妒的情绪。”
梁督察点点头,表示认可她的算卦结果,“那就去找秃头田吧。”
苏念星和梁督察很快找到秃头田, 他住在第一排最后一家,离外墙侧门比较近。
梁督察之前没见过秃头田,等见到本人, 看着对方油腻的眼神, 眼里寒光闪烁, 直接扣住对方肩膀, 示意苏念星给他算卦。
秃头田嚷嚷着要投诉他,“你暴力执法, 我是良好市民, 你不能这么对我!”
梁督察却冷冷道, “有村民说你经常偷看女人洗澡?清霞死的那晚你在哪里?”
秃头田没想到他会怀疑自己,“阿sir,清霞死的那晚, 我在家里睡觉啊?是,我确实色迷心窍,但清霞是村里人,我不敢动她。”
“还说谎!有村民说你之前偷看金柱老婆洗澡。她不是村里人吗?”梁督察继续跟秃头田扯皮, 而苏念星一直看他的手相。
她的心神被拉入视频中, 宛如见到惊悚画面, 整个人如痴傻了般。
无他!她原以为秃头田是嫉妒杀人,没想到并不是。他不是因为嫉妒杀人, 他是因为性1功能障碍而杀人。
他在三年前曾经杀害过一个妓1女,因为对方嫌弃他没用, 他失手将对方杀死。因为他家只有他一人,所以他将尸体匆匆埋入后院, 也无人知道。
而妓1女与家人早就断了来往,她的好姐妹也以为她傍上有钱人飞上枝头, 看不起她们这些人,所以并没有打听她的下落。
梁督察糊弄秃头田半个小时,见苏念星一直握着秃头田的手,整个人发呆,他唬了一跳,碰了碰她胳膊,“怎么了?”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透过堂屋看到后院,冲梁督察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先走吧。”
梁督察以为秃头田也不是凶手,转身与苏念星一起离开。
秃头田骂骂咧咧,“你是警察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要去投诉你!”
虽然说得硬气十足,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装腔作势。
梁督察上了车,苏念星握住他手腕,“打电话吧!他杀过人。但是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梁督察侧头看着她,“他杀过谁?”
“一个妓1女,名字叫Cherry。他三年前杀了她,就埋在他后院。”苏念星侧头看着他,“能拿到搜查令吗?”
梁督察之前去过后院,已经不属于私人住宅范畴,“无需申请搜查令。”
梁督察用大哥大打了个电话,村里就有不少警察,听到他这边有线索,拿着工具就过来了。
梁督察和苏念星绕到秃头田的后院,指了指位置示意他们开始挖。
秃头田听到这么大动静跑出屋,看到这么多警察踩他种的蔬菜,急忙跑过来想要阻止,奈何他跑得太快,田地又太过松软,直接摔在地上,他也顾不上弹膝盖上的泥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不行!不能挖,这是我的土地,你们没有资格挖。”
梁督察却给他科普,“香江只有私人住宅才需要申请搜查证。种植土地不需要。这些蔬菜我们会照价赔偿,不会让你有任何损失。”
警察还在地里忙活,那些得到消息的后生仔纷纷跑回自己家,示意住在他们家的几位大师快点去看,“凶手已经抓到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立刻坐直身体,就连最为沉着冷静的钟德堂都腾地站起来,“谁?”
“秃头田。”
钟德堂还没认全,“秃头田是谁?”
李韶光倒是见过,“听说是个色鬼。喜欢偷看女人洗澡。”
钟德堂眉峰紧拧,色鬼?那就是男人了?不可能啊,他的卦象明明判定凶手是个女人。
王阳盛拿着罗盘带着徒弟们浩浩荡荡往秃头田家的方向而去。
李韶光和钟德堂也快步跟上。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听到有警察高声呼喊,“找到了。快,让法医勘验。”
Joseph蹲在地上看着这一堆白骨。
李韶光唰唰唰拍照,钟德堂糊涂了,怎么是尸首?
重案A组的警察将秃头田双手铐上带走调查。
村民们议论纷纷,“没想到啊,凶手居然是秃头田。”
大家只以为秃头田就是好色,一定是警察看错了,查不出凶手就找个替死鬼。
可是等尸体挖上来,村民们集体炸开了锅,再也说不出秃头田不是凶手的话。
“他到底是怎么给我老公下毒的?”金柱老婆听到动静也跑过来看热闹。之前因为秃头田偷看她洗澡,她老公把秃头田打得三天下不了床。她老公不可能会吃秃头田送的东西。
这话一出,村民们怔住了,有人道,“可能是赔礼。金柱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就吃了?”
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之前有矛盾,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
其他人也觉得是赔礼,“哎,没想到啊。秃头田手段这么狠。”
这些村民显然已经认可秃头田是凶手。但是其他人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侦探们大眼瞪小眼。
张振强直接提出质疑,“他杀金柱事出有因,他为什么要杀舟舟啊?那还是个孩子。还有哑公跟他无冤无仇,秃头田应该也不会杀他吧?”
秃头田杀金柱是为了报仇,杀秋秋和清霞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杀哑公和舟舟是为了什么?
“我也觉得不是秃头田。他之前杀妓1女用的是刀,死后还将尸体埋起来,最近死的都是中毒。”李韶光摸摸下巴,“他为什么要改变作案手法?”
他拍着巴掌,“秃头田最近也没有遭遇重大变故,他为什么突然大爆发毒死这么多人呢。”
后生仔见他们否决,有些不敢置信,“可是警察已经挖到尸体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挖到尸体只能证明秃头田杀了这个妓1女,不代表他就是这次的凶手。这是两码事。”李韶光言之凿凿。
其他侦探也跟着附和,就连这些算命大师也都跟着点头。
钟德堂再次重复之前的卦象,“凶手是个女性,五六十岁。”
他已经拿到荔枝窝所有村民的名单,找出符合这两个特征的女性,全村总共有82人,他根据八字和相面最终找出六个嫌疑人,他会逐一给她们算卦,找出谁才是凶手。
苏念星算完秃头田后,梁督察已经跟陈督察汇报完发现秃头田异常的情况。
这一次梁督察没办法帮苏念星兜着。毕竟他是个警察,怎么都说不通好好的荔枝地怎么会埋着尸体。
他直接讲是苏念星算出埋尸之地。有许多风水大师可以算出祖宅具体方位,尸体所埋之地阴气聚集。
得知尸体是苏念星算出来,王阳盛看向苏念星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没想到你也会看风水。”
苏念星是真不会风水,但为了不露馅,她也只能点头,“略知一二。”
其他算命大师看苏念星的表情如临大敌。
连埋在地下的尸体都能找到,她会不会也能算出凶手?
就连一直没将苏念星放在竞争位置的钟德堂和李韶光都开始紧张起来。
梁督察汇报完带着苏念星朝前面走,“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到了金柱家,金阿婆不在,只有金柱老婆在收拾金柱的衣服。这些都是要烧给他的。
苏念星和梁督察进来,金柱老婆只能停下手头的活计,过来招呼两人,“你们有事吗?”
苏念星问她,“金阿婆呢?我找她有事情。”
金柱老婆叹了口气,“出去了。我老公死后,她心情一直不好,不是去祖坟,就是在外面溜达。”
“听说她之前疯疯癫癫的?现在好些了吗?”苏念星追问。
金柱老婆点头,“其实之前疯疯癫癫是因为跟村民们吵架。我们荔枝窝的族人死后都要葬进祖坟。金柱是长子嫡孙,她想让金柱葬进来。但是族里不同意,说他是死于非命,按照规矩要葬在外头,以免怨气冲撞祖先。她不同意,跟村民们大吵一架,还动手打人咬人,跟疯了似的。”
苏念星恍然,原来是这样,“后来呢?”
金柱老婆就道,“郭昌盛说等下葬那天会请法师作法。还要给村里捐钱,其他村民才同意将他儿子安葬在祖坟。我婆婆也同意了,她要把这房子卖了,等我老公下葬后,我要离开这里。”
苏念星问她有没有看出金阿婆不对劲的地方。
金柱老婆以为她在关心自己婆婆,仔细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不对劲吧?死因一天查不出,她就一天睡不着,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溜达。但是跟以前比起来,要好很多,她说话也温柔了,偶尔还会下厨做饭。”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刚想问她有没有吃对方做的饭菜,金阿婆推门进来,看到家里有陌生人,她就像没看到似的,看着金柱老婆,“我中午给你做的汤,你喝了吗?”
金柱老婆一直忙着整理衣服,还真忘了,她也顾不上招待苏念星和梁督察,立刻起身去厨房。
金阿婆跟在她后头一起进了厨房。
苏念星和梁督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金柱老婆盛了一碗,“妈,你也喝一碗吧?这么多汤我也喝不完。”
金阿婆背对着门口,苏念星看不清她神色,她缓慢地点头,“你喝一碗就行,剩下的留给我。”
她说话声音很慢,机械地吐出字,转身时,苏念星甚至看出她嘴角翘起的弧度,她冲梁督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站到金阿婆面前,阻挡他的去路,而苏念星则是快步走到金柱老婆面前,夺下那碗刚要送入她口中的汤,“先别急着喝汤。我有话要问你!”
金柱老婆微怔,“什么事啊?不如等我喝完汤再说吧。”
苏念星笑了笑,“是工作的事情。我开冰室,正好缺人手。我觉得你做事很勤快。”
金柱老婆一听她要招自己,立刻放下手中的碗,跟她一块出了厨房,“你开的冰室做什么吃食?我做事很勤快的,什么都会做,擦桌子,洗碗,打扫卫生。”
苏念星点点头,“对,就是看你做事这么细心,我才想请你呢。”
她指了指厨房,“你看你这厨房多干净啊,打扫得井井有条。”
金柱老婆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我打扫的,是我婆婆打扫的,她是个仔细人。”她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我也很勤快,讲卫生。你看我的衣服很干净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跟苏念星出来,正准备坐到之前的地方,手腕却被金阿婆攥住,“怎么了?婆婆。”
金阿婆指了指厨房,“汤一会儿就凉了。快吃了吧。找工作不急,你做事这么勤快,不愁找不到工作。”
金柱老婆有点尴尬,冲苏念星笑笑,“那我喝完汤再跟你聊吧。我婆婆也是一番好意给我熬的汤。”
说着就要转身,苏念星却紧紧握住金阿婆的手,不让对方松开金柱老婆。
两人齐齐看向苏念星。
苏念星的眼神却并不与她们交汇,而是被眼前的视频震撼,整个人处于呆傻当中。
依旧是那个祭祖仪式,苏念星从中看到自己的脸,她与阿香婆和雯雯坐在一桌吃筵席,一派其乐融融场景。
一只手端着一碗水晃晃悠悠,躲开人群走到一个男子面前。
“金柱啊,你老婆干了一天活,这是妈从家端的热水,你送给她喝吧。你看她嘴皮都干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哪怕没有看到脸,苏念星也知道是谁在说话。
金柱傻呆呆接过碗,原本想给老婆喝,缓解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谁知水刚端到,金柱老婆就给自己打了碗汤,喝得心满意足。他只好自己喝了水。
他将空碗送给母亲,笑着说,“她已经把水喝光了。”
金阿婆的脸出现在视频里,嘴角露出极浅的笑意。
只是还不等她高兴多久,画面一转,金柱口吐白沫倒下来。
再一转是秋秋,她在地里干活,金阿婆拿着水杯经过,看到她热得满头大汗,将自己的水杯递给她,“喝吧,你看你热得全身是汗。”
乡下人没有那么讲究,水杯可以互用,秋秋干活这么久,也没有谦让,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喝完。
金阿婆哼着歌往前走,刚走到一半,身后传来噗通倒地的声音,随后就是因为腹痛,拼命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响,在经过短暂挣扎后,最终死去。
又一画面转过,这次是哑公。
他正在花房打理花草,金阿婆过来向他买花,表示要埋在儿子坟前。
哑公推荐她种菊花。
金阿婆又向他讨教种植技术,哑公一改往日的沉默,滔滔不绝讲种植技巧,说话多了,自然口干,她拧开水壶,自然而然将水杯递上。
当哑公倒地时,金阿婆从另一侧撤退,她却没有注意到楼上高达看着这一切。
事后,高达向金阿婆勒索一百万。
金阿婆拿不出这么多钱,表示分期付款,她先是给了高达二十万,然后将钱泡在下了毒药的水里。剂量很小,但是点钱的时候,手指不可避免会沾到。
她这次计划却出了纰漏,原因是高达点完钱去洗澡,毒药顺着水流冲下去了。
他只用了很少一部分钱就租下这栋农家乐,剩下的钱被他锁在柜子里。
但是高达每晚都有点钱的习惯。终于有一晚,他点完钱后,没有及时洗澡,甚至吃了客人剩下的面包,食物沾到了毒药。
由于毒药不是立刻就毒发,他将钱重新锁回保险柜,洗完澡躺到床上入睡才开始毒发而死。法证也没查到毒药来源。
画面又是一转,这次是舟舟,金阿婆将沾着毒药的糖果递给舟舟,都是同村人,舟舟年纪小,接过来就吃。
清霞的死比其他人都无辜。因为清霞并不是接了金阿婆的吃食或水才中毒。金阿婆和清霞母亲年龄相仿,两人认识,金阿婆去清霞家找清霞母亲聊天,金阿婆是用有毒的杯子替换清霞房间的杯子,两个杯子一模一样,清霞也分不出来。
晚上清霞用了杯子毒发身亡。清霞母亲去找警察,金阿婆趁机将杯子换过来。
至于郭宏逸的死相对要无辜,因为他去后山采毒果毒草,由于是冬天,毒果很难找到,正好碰到金阿婆,他就向对方请教。
金阿婆带他到山涯边,趁他在悬崖边摘野果时从背后直接将他踢下去。
下一个画面是金柱老婆……
突然画面消失,原来是苏念星的手被甩开。
金阿婆怒瞪苏念星,而金柱老婆不知何时已经走进厨房,端起那碗汤,正打算喝下去,苏念星立刻出声呼喊,“不要喝!”
她刚出口,还没来得及动作,眼前一花,梁督察已经先一步冲进去,打翻她手里的碗。
碗碎裂在地,四人皆是一惊。
金阿婆扭头要跑,苏念星反手将人抓住,她力气比不得金阿婆,眼瞅着要被对方挣开,梁督察及时跑过来,将人反扣,掏出手铐将她双手反铐。
金柱老婆震惊看着这一幕,“你们这是做什么?”
门口,钟德堂捧着本子的八字信息掐指测算,“前面三个都不是。金阿婆是第四个,根据八字她与儿子亲缘深厚,不会毒死自己儿子,我们去下一家!”
王阳盛拿着罗盘,嘴里嘀嘀咕咕,“阴气晦昧无清风,子宫顺瑞母相逢,母慈子孝百顺遂,无病无灾闹春宵!不对不对!肯定是算错了。我要等四七再测一遍!”
话还没说完,一抬头,两队人马眼睁睁看着梁督察铐住金阿婆,苏念星指挥着警察进屋搜索。
李韶光正站在路边向村民们打听消息,村民正说得起劲,就见许多人朝金阿婆家里跑,他愕然看着这些人,“凶手抓到了?”
村民们之前因为秃头田的事情都出来看热闹,有人还没有回家,看到这一幕,也都跑过去观看。
看到金阿婆被手铐锁住,法证正在勘察现场。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铐着金阿婆?”后生仔站在荔枝地里,扯着嗓子喊。
“是啊。你铐金阿婆干什么?你们警察是不是疯了?”
“这村里谁都有可能杀人,只有她不会。金柱是她自己的儿子。亲生的。”
“是啊是啊。你们警察一定是搞错了。”
梁督察带着金阿婆停下来,“为什么不可能?她以前还杀过老公呢?再杀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如此,但是儿子跟丈夫怎么能一样呢?金柱多孝顺啊。金阿婆辛辛苦苦将儿子养大,不可能杀他的。
“金阿婆!你说句话啊!”阿公阿婆急得直跺脚,让金阿婆讲几句,替自己辩解。
金柱老婆却是绕过所有人,走到婆婆面前,眼圈通红,“是真的吗?金柱真是你杀的?”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婆婆会杀死自己的儿子。
苏念星听不下去了,“她哪里是想杀自己的儿子,她是想杀你!那碗水原本是端给你的。”
金柱老婆怔住, 其他人也都呆呆看着这边。
金柱老婆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看向金阿婆,“她说的是真的吗?”
金阿婆双手被铐, 整个人被梁督察大力拉拢, 她突然哭丧着脸, “当然不是真的!你是傻子嘛, 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
苏念星见她直到现在还不说实话, 指了指厨房, “法证正在里面勘验汤。你确定检测不出毒素?”她又指了指楼上, “还有水杯,你给那么多人下毒用的都是它。就算你洗干净,法证还是能从里面检测出毒素。”
“这些都是证据, 你无从抵赖!”
金阿婆愤怒地瞪着苏念星,突然双眼凸起,瞪得比牛铃还大,发疯似地冲她撞过来, 还没等她靠近, 就被人从后面扯住, 大力拖拽回去。梁督察冷声道,“老实点!”
法证这边勘验完毕要回去化验采证来的物品, 陈督察将金阿婆带走。
村民们议论纷纷,苏念星和梁督察看着警察离去, 没有跟上去。
算命大师将苏念星围住,“你是怎么算出她是凶手的?”
侦探问的是梁督察, “她哪里露出马脚,推理过程是怎样的?”
苏念星和梁督察隔着人群对视一眼, 他们还没有对好口供,等商量之后才会对外公布。
苏念星只给了一个含糊的解释,“她以前杀夫,所以我一直都在关注她。”
其他大师面面相觑,“你们觉得是金阿婆吗?”
有人立刻替他们回答,“应该是吧?她刚才自己都默认了。”如果她没有在汤里下毒,刚刚就不会是那个反应了。
有的大师后悔不迭,“我之前也测出来是女性,但是我没敢往这方面想。”
钟德堂沉默地低下头,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忽略了金阿婆,但是谁能想到呢,她居然真的是凶手。
李韶光按照侦探的经验,算出凶手是男性,因为女性根本不是李韶光的目标,事实上他的论点有问题,如果是死者家属,郭宏逸并不会对她有所防备。
苏念星和梁督察去了郭家宅院,见到了三太太,对方已经知道嫌疑犯被抓,但她表示要等警察把证据确定才能决定。
苏念星也没说什么。
翌日苏念星和梁督察一块去了警署,她闲着也是闲着,想去解剖室看看另外几名死者。
梁督察不明白她为什么无所顾忌,“你们算命这行不是不给死者算卦吗?”
苏念星现在再也不能说自己不是算命大师。她的真实算卦本领也许比不上钟德堂和李韶光,但是多少也会些。她想了想道,“我想看看如果一开始我就给这些死者算,能不能算到凶手?”
梁督察见她坚持也就陪她一起去看死者。
苏念星分别给清霞、郭宏逸和高达看手相,舟舟年纪小,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太杂,很少算得出具体某样事。
她给清霞算卦,看到的场景是清霞得知自己被香江大学录取时的欣喜模样。
她给郭宏逸看手相,对方最在意的是他写的小说获得香江推理小说大奖,并且他父亲要投资他的小说将它拍成电视剧,这个情景并不长,但他大概很在意,三分钟视频反复重复,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晰。
而高达的视频是他坐在床上数钞票。
这三人当中只有高达的视频间接与这起案子有关。但是她看到这个视频不会对钱产生怀疑。
下午报告会出来,梁督察带苏念星去附近一家高级餐厅,特地要了包厢。
等服务员将菜品全部端上来后,梁督察觉得苏念星完全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扬名,“你也说了你之前受叶胜天和不孝报导受了些影响,算卦生意很差。我觉得荔枝窝事件闹这么大,这是个非常好的宣传机会。”
苏念星也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她没有见过真正的算命大师,她发现真正的算命大师并不都是阿香婆这种含糊其辞的半桶水,钟德堂和李韶光都是有真本事,而且他们居然真的能算出凶手信息。
钟德堂可以算出凶手的性别和年龄,而李韶光可以用紫薇斗数算出高达大难将至,要知道当时她根本没看到高达印堂发黑。李韶光在紫微斗数上的造诣的确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