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星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给秋秋老公算了卦。可惜她只算到两人结婚时的热闹场景,没能看到凶手信息。
走的时候,黑婆一再拉着两人的手希望她们早点爪到凶手,“秋秋死得太可怜。我孙子孙女也没有妈妈了。”
Madam和苏念星走出好远,还能看到他们依依不舍的身影。
Madam告诉苏念星,“秋秋中的毒最深,她死的时候最痛苦。不过也是死得最快的,几秒钟人就没了。”
苏念星到了第三个死者家,这家就是雯雯之前想住的白房子,离村口比较近,房子盖得很漂亮,门前还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四周用篱笆搭建,篱笆上也爬满迎春花。
“这家人很喜欢种花花草草。”苏念星想起之前来荔枝窝就想住在这家,走上前敲了敲门。
这家死的是家里的阿公,花花草草都是他种的,以前在城里帮人盖房子,退休后就一直待在家种花,是个寡言少语之人。人送外号哑公,意思是他像哑巴一样。
这家的阿婆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小两口靠着哑公早年挣的钱在九龙买了房子,孩子就在九龙中学念书,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探望哑公。
这家没有人,只有个员工高达开着农家乐,他过来接待两人。
Madam向苏念星解释,“这家做的是农家乐,哑公不爱说话,里里外外都是高达张罗。哑公的儿子不想睹物思人,前几天把这栋房子租给了高达,由对方经营打理。你有什么问题问高达就行。哑公出事那天,他也在场。”
高达当了老板,又额外招了一名员工,此时正在让员工打扫房间,好让客人入住。
虽然荔枝窝发生了命案,但是此次前来探案的人员很多,这就是他发财机会,所以他要把房间打扫干净,迎接新的客人。
苏念星跟高达定了一个房间,高达开了单。
苏念星向他询问哑公出事那天案发经过。
高达是个知无不言的人,“那天哑公说天气好,他要把花房里的花拿出来晒太阳,然后就一直在后面忙活。我在打扫房间,听到后面传来花盆碎裂的声音,我以为哑公摔倒了就跑到后面,发现哑公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我见情况不对就跑到前面打电话,等我打完电话,哑公也咽气了。”
他显然在为哑公的死难过,“村里的人都传是诅咒。但是哑公待人很好,从来不发脾气,他怎么会受诅咒呢?”
苏念星好奇问,“村里在传什么诅咒?”
高达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本村人,他才神神秘秘道,“听说死的人都是族谱排名靠前的人家。以前荔枝窝是客家人的族地,后来郭氏家族到这个地方落脚,原驻民相继迁往城市或者移居海外。这个村子才渐渐变成郭氏家族一家独大。我觉得这可能是原驻民的祖先在报复他们。”
Madam猛地拍了下桌子,“瞎说什么呢!哪来的诅咒。不许散播迷信。”
高达听到Madam叱责自己,不仅不听,反倒看向苏念星,“郭昌盛都把算命大师请过来了。你们还让我们不要迷信?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也太霸道了吧?”
Madam被他怼得说不出话。
苏念星问高达,“村民们有没有觉得是衰仔云害死这些人的?”
高达颔首,“确实有这个说法。还有村民跑到衰仔云家门口扔臭鸡蛋。但是回来后有个村民断了条胳膊,谁也不敢再去找他晦气。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衰仔云的原因。但是警察说是中毒,那应该跟衰仔云没关系吧?他又不给村民下毒。他是自己本身邪门。谁沾他都倒霉。他想害人,只要摸别人一下就行了,何必下毒。徒留把柄?”
这理由算是非常强大了。
苏念星让高达带她去事发地看看,高达没有什么意见,带着他们往前走,穿过大厅就到了后面的花房。
高达不会打理花草,哑公种植的花草已经蔫了一半,能摆的全被他摆出来了,高达看着花草有些可惜,“现在荔枝窝成了犯罪现场,我刚接手农家乐,还雇不起员工种植花草,就只能这样了。”
苏念星看着警察画的区域,离前面不算远,看样子当时哑公正抱着一盆花往前走,刚走到一半,突然中毒身亡。
她站起来看了看,后面这片是种植园,大多数人家种的都是荔枝,只有哑公种的是花草。
“哑公死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吗?”
高达指了指棚子,“这棚子之前有薄膜,后来警察来了,觉得弯腰太费事,就把棚子拆了,我那时看不到周围有没有人。”
苏念星点点头,顺着棚子往前走,这个棚子左侧直通房子,右侧通向小路。
如果哑公真是被人下毒,那凶手一定是从棚子后面逃了。
苏念星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线索,三人又回了前面。这次苏念星没有给高达算卦,很显然高达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荔枝窝出了事,对农家乐是巨大打击,就算他想害哑公图谋他的房子,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算他就是白白浪费名额。
高达可不知道苏念星打消给他算卦的念头,兴致勃勃问苏念星中午吃什么?他马上去准备。
苏念星确实又累又饿,于是就点了份套餐,他菜单上的菜式都是荔枝窝时兴菜肴,主打的就是清新自然,不过价格也不便宜。比闹市卖得还贵。一份普通素菜碟头饭居然就敢要二十港币。
Madam要跟着苏念星,顺势也点了一份。
等饭的时间,又来了几位过来登记。
苏念星瞄了一眼,之前在祠堂门口见过,但是她叫不出名字,也就将视线收回。
高达却是乐得合不拢嘴,又是带他们入住,又是问他们吃什么,忙得团团转。
第124章
苏念星等餐时, 有位侦探主动凑过来,“我认得你,你是苏念星, 铜锣湾有名的神算子。”
他给苏念星递名片, 上面地址是深水埗侦探社, 苏念星看着名字有几分眼熟, 应该在报纸上打过广告,她笑了笑, “原来是张振强张神探, 久仰大名。”
张振强拱拱手, “只是混口饭吃。”他是个很健谈的人,“你是一个人吗?”
他指了指身后帮他办手续的兄弟,自豪道, “我们这次为了郭先生的花红,所有员工都出动了。”
苏念星笑着点头,“不错啊。人多力量大。”
这桩案子归九龙警署管,其他警局没有插手的份。但是这些侦探就没有顾忌了, 哪儿有钱, 他们就往哪儿钻。
一百万花红不是一笔小数目, 也难怪他们会被吸引。
张振强向苏念星讲这次都有哪些人,“我们侦探界总共来了十几家。你们玄学界来得也不少。”
“我们去九龙警署看了死者。中毒的几个死得都很惨。摔下山的那个……”说到这里, 张振强压低声音,“是郭昌盛的三儿子, 有些调皮。之前吵着闹着要当侦探,非要过来查案。没想到案子没查清, 自己反倒死了。”
苏念星恍然,怪不得郭昌盛愿意出一百万花红呢。
张振强扯了一大通, 而后开始步入正题跟她打探消息,“你有没有查到有用线索?”
别说苏念星没有,就算她找到线索,也不可能说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啊,不过她也不能一点线索都不说,于是就道,“我只是问了三位死者家属,可惜他们没有提供线索。”就在张振强以为她藏私不肯说时,苏念星说起荔枝窝的诅咒,“听说死的人都是族谱前排的人。”
张振强眼睛一亮,他今天去九龙警署看死者,可没人告诉他这个,他立刻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他这狗腿的样子被另一人看见,正是之前怼过苏念星的中年大叔不屑地哼了哼。
张振强看出两人不对付,于是向苏念星科普,“这人叫王天冬,号称精通阴阳五行。”
阴阳五行学说是华国古代唯物哲学朴素的自发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听起来很玄妙的样子,其实是将阴阳和五行合流在一起,形成了阴阳五行学说,并为道家、儒学、兵家等各学派所运用,医家也把它引入《黄帝内经》,建立了华国传统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1)。
苏念星恍然,“那他应该是中医,不能算是术士。”
张振强摊了摊手,“所以他才看你不顺眼啊。”
苏念星恍然大悟。因为她之前给叶胜天算得不准再加上不孝的报导,所以王天冬认为她是靠着姿色吹上来的神棍。
张振强见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立刻跑去打探消息。他是个社交牛人,跟人说话很中听,很善于自嘲,再高傲的人碰到他都不会对他不满。
苏念星心想:这人不愧是干侦探的,打探消息太有一手了。
等她收回视线,Madam问她,“吃完饭,你要不要去九龙警署看尸体?”
苏念星今天只剩下一卦,去警署不划算,她打算去看第四位死者家属。
吃完饭,她就到了地方。这位死者在村子后面,有点远,这家死的是个孩子,名叫舟舟,也就六岁多。
因为舟舟死了,舟舟妈妈听信村里关于诅咒的谣言,觉得荔枝窝是个不祥之地,害死了她儿子,她要跟丈夫离婚,直接住回娘家去了。
舟舟父亲不想离婚,去求老婆回来。只有舟舟阿婆在家,这家的阿公早早就没了。
舟舟阿婆才五六十岁,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得出来老人家很爱干净。虽然家境一般,但是屋子打扫得干净整齐。
屋内摆着舟舟的照片,是个可爱乖巧的孩子。父母应该很疼爱他,从出生起就拍了许多照片,除了摆出来的照片,还有九宫格和艺术照,这样一个爱笑又可爱的孩子,凶手怎么忍心带走他。
Madam每次都不敢进这家,“太可怜了,孩子还没有看看世界长什么样呢。”
苏念星给舟舟阿婆也算了卦,这个老人家看起来慈眉善目,老好人模样,但是苏念星给她看手相,却是她勒死赌鬼丈夫,伪装着宿醉后摔断脖子的一幕。那时候法医并不专业,还真被她糊弄过去了。也因此老人家并没有坐牢。
这已经是苏念星第二个从面相上看不出对方真实面目的人了。
问起舟舟死之前的情况,阿婆就是一脸沉痛,“他在院门口玩,我在厨房做饭,菜炒到一半我听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他跪在门口说肚子疼。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村里死了好几个,人心惶惶,我当即就抱着舟舟去了村长家。”
说到这里,她双眼赤红,抹着眼泪,“可是半道上舟舟就口吐白沫,说他肚子疼,没几下就咽气了。”
阿婆哭得撕心裂肺,苏念星和Madam正在劝时,生物学家带着几位助手,拿着仪器在屋里屋外搜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Madam解释,“他们应该是想测村子里有没有放射性物质吧?以前报纸上有过报导,说是有个村子受了诅咒,生下的孩子都是畸形,后来生物学家测出来村里埋了一块陨石,接触多了就会让胎儿畸形。”
苏念星也看过这种报导,倒也没有质疑这些生物学家。如果他们真的能排除不是陨石,那凶手犯案概率就增加了。
“第五家在前面。”Madam指着前面,这家住在村子中心位置,家境不算差也不算坏。唯一特殊的是这家人多,而且男丁比较多,但是死的却是女儿。
提起女儿清霞,死者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女儿考上香江大学了,努力这么久,熬了无数个通宵,终于考上了大学,却被人杀了。”
清霞几个哥哥都已经成家了,只有大儿子跟父母住,平时打理荔枝窝,其余几个哥哥在外面打工,不过孩子由老人照顾。
听到阿婆哭,这些孩子就像被传染似的,也跑过来趴在她身上哭,“姑姑,姑姑。你回来吧,我再也不跟你抢零食吃了。”
这些小孩很喜欢自己的姑姑。
苏念星已经没有卦了,只问了死者情况。
死者母亲说女儿那天很晚才回来,考上大学跟同学们聚餐吃散伙饭,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床,她以为女儿昨晚喝了太多酒,也就没叫醒她,直到中午她觉得睡太多不好,过来叫人,却发现女儿早已死了。
Madam在边上补充,“我们警局调查过,她的同学没有人中毒,而且这种毒药从入口到死亡时间只有几分钟,如果有人给她下毒,一定是在家里。但是我们并没有从她房间检测出毒素来源。”
从这家出来,只剩下最后一家了,郭昌盛家。但是他家现在有许多保镖,未必能见到本人。
苏念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郭昌盛家是村里最豪华的屋子,跟哑公家的风格不同,这家走的奢华风,也是村里盖得最高的房子,别家都是两层,他家盖了三层,而且还在院子挖了游泳池,除此之外院子里绿茵如盖,身后还堆了座假山,她站在院外,总觉得这栋房子的布局有点风水局的意思。她不会风水学,也不知道具体名称是什么,但瞧着应该不错。
她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位沉稳的男声,“此乃依山傍水,玉带环腰,财星高照,前狭后宽,前后高山两相宜,左右两边又有水池砂,家势显赫,家豪富贵代代相传,寿命延年。”
他的徒弟们争相拍马屁,“师傅英明。”
对方看到苏念星,笑着走过来,“在下王阳盛,人送外号阴阳先生。你就是铜锣湾的神算子吧?之前看你上了好几次报纸,说你算卦如神,我还想去拜访你,没想到这么快就遭遇滑铁卢了,真是可惜。”
他啧啧感叹,不像是为她可惜,倒像是幸灾乐祸。他身后跟着的记者将两人对峙的画面拍个大特写。显然是想想将他们对峙的画面添油加醋写成PK报导。
苏念星之前被称为香江报纸十大算命大师之一,但是自打她给叶胜天算卦失利后,就再也没有媒体肯宣传她。就算有写她的报导,也多是负面消息。她没有在意这些记者,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她笑道,“马有失蹄的时候。更何况是帮一位煞神算卦,那就是福祸相依。阴阳先生如此懂阴阳学说,又焉知这不是我的福呢?”
王阳盛仔细咂摸她的话,拱了拱手,“我们是同道之人。十个神算子抵不过一个神棍坏我们名声。期待你这次的表现。”
苏念星回之以礼,这位王阳盛说话虽不中听,但他却是真有本事的。他最擅长给人看风水,尤其是家宅和祖坟的风水,在香江十大算命大师榜单,他可以排到第六名。名次还在她之上。
王阳盛带着徒弟们进去,苏念星跟在后头。
郭昌盛还有事情要忙,他助理和三太太留下处理这件事。三太太就是死者的母亲。这是她唯一的儿子,自然是伤心不已,恨不得将凶手扒皮抽筋的程度。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耐烦应付这么多人,但是警察太没用了,查了这么多天,愣是连个嫌疑犯都找不到。这些人是她最后一丝希望。
“宏逸很懂事,他不像其他富二代喜欢豪车,美女,他想当警察,但是我们这家庭怎么可能让他吃苦受累。于是他就整天想着当侦探,写一本类似《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推理小说。他在中环开了一家侦探社,挖了许多人才,也挣了点钱。荔枝窝出事,他就兴冲冲过来,谁能想到他会被人推下山。”
郭宏逸并不是一个人来查案的,他带来了他的团队,总共十七个人。问起郭宏逸身亡那天发生的事,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那天我们刚来荔枝窝,还在调设备,宏逸说他想去后山看看,他以前来过这儿,说是林子里有许多毒蘑菇,野果野草都有毒,兴许能采到,然后拿回去化验。我们原本想一起去,但是那天刚来,又累又困,他就一个人去了。”
“他没带保镖吗?”苏念星插了一句嘴。
“没有。他不喜欢带保镖,总觉得自己被人监视。”郭宏逸是个很个性的人,平时也不爱穿名牌,也不爱出席活动,更没在媒体露过脸,所以民众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后来他迟迟没来,我们就去后山找他,在山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说到这里,Madam适时补充,“他后背被人踩过,有半个脚印,但是被人刻意涂掉了,看不清码数。但是可以肯定是人为。”
这些员工都指着郭宏逸吃饭,而且郭宏逸跟别的老板不一样,他不会整天把挣钱挂在嘴边,只图案子够不够刺激,相对于其他老板,算是很人道了。他的员工谈起他也多是伤心,并没有嫉恨。
看完所有死者的家属信息,苏念星直接回了高达的农家乐。
大部分的人都住到这边,也有少部分去别家住宿。
荔枝窝出事后,原先靠农家乐为生的人家接不到生意,就只能另谋生路,只有高达和另外几家没有离开。
大家就聚在客厅,互相讨论线索。
苏念星身边没什么人,但是并不妨碍她听别人八卦。
生物学家、化学家和物理学家坐在一起,两人今天在村子里逛了一天,找了一堆可疑物品,说要带回去化验。明天就回去了。
而其他人都选择留下来继续查清。
侦探们聚在一起互相打探消息,他们已经肯定这几桩案子是人为,但现在还缺乏证据。法证法医那边的报告,他们人手一份,但是找不到有用线索。
“凶手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下的毒不是从市面上买到的。”也就是说无法从毒药来源找凶手。这给办案增添难度。
有人接话,“我听说后山有许多毒蘑菇,有没有可能他们误食了毒蘑菇?”
高个子的侦探立刻附和,“很有可能。”
旁边的侦探立刻嘲讽,“可能什么?如果真的是误食毒蘑菇,家人吃一样的菜,为什么其他没有误食?”
“我倾向于有人下毒。是凶手是怎么给死者下毒呢?”
有个侦探觉得他们没仔细听,“不是还有野果野草也有毒吗?”
他这话一出立刻被其他人否决,“野果野草就更不可能了。既然都是一个村子,他们肯定认识有毒的野果野草。谁还会傻乎首吃呢。”
有位侦探立刻接话,“凶手肯定是村里人。大家互相认识,互赠礼物很正常。比如那位小朋友,给他一颗糖,他恐怕拒绝不了诱惑。”
有人提出质疑,“但是清霞是在外面与人聚餐,她很晚才回家,应该没有机会接礼物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是认识的人,送她一碗解酒汤,估计她不会拒绝。”
“村子里发生这么多命案,她是个成年人,一定会小心谨慎,我觉得不太可能。”
这些侦探们说到激动处吵起来,谁也不让谁。
苏念星注意到玄学人士都是老神在在,一副高人范儿。
除了王阳盛,苏念星还认出两位榜上有名的玄学大师。
一位叫钟德堂,擅长四代祖传老牌风水命理大师,擅长易学,掌相,命理,姓名秘学等,断事灵验,预测如神,名流士绅,各界富豪及歌影视明星喜欢找他算卦。他在香江玄学排行榜能排到第三。
一位叫李韶光,他是一档玄学节目的主持人,擅长相面,紫微斗数,跟几位侦探组成“玄案侦缉队”,探索许多未解之迷,虽然何灵芸没有采访过他,但是就冲他的破案率,他排第八,没人有意见。
相比侦探们的吵吵嚷嚷,玄学大师们这边安静多了,他们都在用工具测算。
大家商量好了,每个人都要说出自己的测算结果,这样可以比拼实力。
有人测出凶手的年龄,有人测出凶手与“水”相关,还有人测出凶手是位男性。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张振强见这些人说得云里雾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来询问钟德堂,“钟大师,你今天有没有测卦?”
其他人竖着耳朵听,钟德堂算是这里面算卦最厉害的大师,许多不知名的算命大师都想跟他攀交情,奈何这人太高冷,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
就在大家以为钟德堂这次还会闭嘴不言时,他当着其他人的面扔了六爻金钱卦,每次扔完后,他的弟子都会在边上记录卦象,六次后,钟德堂才默默道,“我学艺不精,暂时只能算出凶手是个女人。”
记者唰唰唰记录。如果凶手是女人,可以排除荔枝窝的男性了。
李韶光提出质疑,“如果是女人,她是怎么杀死郭宏逸?郭宏逸是位男性,警惕心很强,如果单打独斗,女人未必是郭宏逸的对手。”
这话也有道理,如果真的有人从后面推倒郭宏逸,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钟德堂看着自己的卦象,又扔了六次金钱卦,很肯定地点头,“应爻玄武为异性之象,凶手是女性。”
这就是他的回答了,李韶光愣在当场。钟德堂是算命大师,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他的卦象就是他的论断,不可能用侦探知识来回答他的质疑。
李韶光根据自己多年侦探经验,“我测出是凶手给这些死者下毒,绝非细菌感染或是误食毒蘑菇毒果毒草。至于凶手是用什么手段,我暂时还算不出。”
他刚想用紫微斗数测算,正好高达过来给他送水果,他恰好打翻高达的水果,他沉吟片刻道,“大运太阴化忌飞入疾厄宫,流年本命落大运疾厄宫,太阴落兄弟宫,本命落劫煞又被火铃来夹,对宫迁移天罗地网。”
高达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王阳盛笑呵呵坐过来,“他让你小心。身弱官杀旺无印星和食伤来克,正是走到财星旺生杀的年份。恐有血光之灾。”
其他大师纷纷给高达算,卦象不一而足。
高达被他们盯上,笑容快维持不住,“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有血光之灾。我又不是郭氏族人。各位大师就别开我玩笑了。”
他打着哈哈,转身离开。
其他算命大师根据自己的特长测算凶手。记者也适时采访这些人。
苏念星也被一位记者采访,但是她今天没什么收获,拒绝对方采访回去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 苏念星就与Madam一起去九龙警署看死者,同行的还有几位侦探。
他们昨天已经看过了,但是人太多, 他们挤不进去, 这次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们被带到解剖室, 只许观看, 不许触摸,免得破坏尸体上面的证据。
苏念星如愿见到死者, 却没法看手相, 有些着急。
她跟法医Joseph交涉, “我可不可以触摸死者的手指,不碰其他地方?”
Joseph将几位死者的法医资料拿过来,听到这话定定打量她, “你算卦看手相,直接看呗。为什么一定要碰手指。”
苏念星:“……”
她倔强地看着Joseph,“你可以在边上看我操作,我保证不会触碰其他地方。”
她再三保证, 但是Joseph压根不愿通融。苏念星看向Madam, 对方摆摆手, 她不行,她之前是做文职工作的, 与法医毫无交情,对方不可能听她的。
苏念星咬牙想了半天, 想到一个人。同样都是警察,铜锣湾应该与九龙有过合作吧?她在香江压根不认识几个人, 只能找梁督察了。
她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我真的要碰死者的手指, 我才能算卦。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梁督察久久不说话,苏念星有些急了,“梁sir,我帮过你那么多回,你也帮我一回吧。我现在在玄学界的名声不怎么好,好几天都接不到一卦,我现在很缺钱。”
梁督察声音闷闷地,似乎压抑着怒火,“你去了荔枝窝?你知不知道那儿死了好多人啊?你就不怕被杀?”
苏念星听到他在担心自己,忙道,“死的人都是郭氏一族的人。我又不姓郭。你放心,我没事的。”
梁督察沉默许久,才道,“那你等等。”
见他答应帮忙,苏念星高兴得弯了弯嘴角,“好。我等你。”
她挂上电话,等了半个小时,估摸着梁督察应该给法医打完电话了,这才试探着走进去。
Joseph刚好出来,看到她,微微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惹人烦了,尴尬得笑笑,“你认识铜锣湾的梁督察吗?”
Joseph点头,“听说过,我还和他还是中学同学呢。听说他在铜锣湾破案率很高,前年还被评为‘香江警队之光’。”他挑剔地打量她,“怎么你想让他给我施压?那你想错了。他是警队之光,又不是法医之光,管不到我。”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居然给梁督察拉了仇恨值,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曾经给梁督察算过卦。他说我算得很灵,你要不要也算一卦?”
Joseph审视地目光看向她,“你说梁督察找你算卦?不可能。他这人从不相信算命大师。”
还别说苏念星刚认识梁督察那会儿,他确实不相信命理。但是人会变的。
苏念星有些头疼,两人正僵持着,九龙警署重案组的陈督察大踏步来了,走到两人面前,将目光移向苏念星,“你就是苏念星?那个铜锣湾神算?”
苏念星硬着头皮点头,“是我。”
陈督察示意Joseph让她进去看死者,“让她触碰死者的手。”
Joseph蹙眉,“这不符合规矩。”
陈督察将Joseph往旁边带了几步,确定苏念星听不到,拍拍Joseph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别这么死板。这件案子已经被媒体报导,九龙市民大骂我们重案组无能,你也受牵连。铜锣湾的梁督察说会义务过来帮忙。条件之一就是让她碰死者的手。这么划算的事情,谁拒绝谁就是傻子。”
Joseph呆了呆,猛地看向苏念星,难不成Wilson真的相信这个算命大师?还是被女色所迷?
他心里满腹疑问,当苏念星握住死者手时,他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想看看她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Wilson这个万年铁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