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仔怎么也没想到爱吃的她会跳楼自杀,他惊疑不定打量她,“为什么?”
苏念星沉重叹了口气,“我最近遇到的糟心事真的很多。”
她把兴叔被人骗买了磁疗床垫的事安在自己身上,她把明哥差点被阿娇套路签下坑人合同安在自己身上,她还把上回的特大案的安仔和峰仔故事安在自己身上。
后生仔听她说起这么多离奇经历,傻呆呆看着她,好半天才道,“你真的好惨啊。”
这个年轻的后生仔才十四五岁,压根没有看出来她的故事漏洞百出。不说别的,磁疗床垫受骗的都是老人家,哪有这么年轻的靓女买磁疗床垫的?
不过苏念星几乎拿出毕生演技,真情实感哭泣,“我知道爸妈是在补偿姐姐,可是我也想去玩啊。但是他们不带我去。自打姐姐回来后,我觉得自己是家里多余的人。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在意我?”
两人已经走到天台,苏念星一屁股坐下来,后背靠着墙,后生仔也跟着坐下来,急得额头全是汗,“那怎么行呢。你爸妈只是觉得亏欠你姐姐,所以才对她好。过段时间,他们肯定会一视同仁的。你千万别想不开。”
“但是我的存款都被骗走了,那些可是我工作后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苏念星捂脸痛哭,只要一想到前世的好生活,再想到自己住四平米的小房子,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流。
后生仔又劝了她几句,苏念星也在他的劝诫下渐渐平稳,放弃轻生的念头,她这才问,“你为什么要跳楼啊?”
后生仔刚刚说得精疲力尽,喉咙有点发干,他舔了舔嘴唇问苏念星,“是不是只要学习不好,就代表品行不好?”
苏念星摇头,“当然不是了。我从小到大都是学渣。我觉得我人品还行。”
后生仔苦笑,“可是他们不相信我。我明明没有偷同学的钱,但是老师不相信我,我妈也不相信我,非说是我拿的。我怎么跟他们解释都不相信。就因为我学习最差,所以我就是小偷吗?”
苏念星摇头,“当然不是了。”她侧头看着后生仔,“你现在跳下去,他们只会觉得你是畏罪自杀。死了还要被他们泼脏水。你想证明自己不是小偷,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来!我带你去找警察。”她爬起来朝他伸手,鼓励地看着他。
后生仔定定看着她的手指,思忖再三握住她的手,放了上去。
这儿属于将军澳警署,苏念星带后生仔去报警,因为丢的钱金额不大,不够立案。不过警察还是跟他们一块去调查。
不立案的情况都是由军装警负责,够不到重案组,破案率相当低,但是后生仔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一直跟着军装警后头,期待他能给自己洗冤。
到学校的时候,班主任和后生仔的母亲都被叫到了学校。
林太太看到儿子立刻上前责备,“你瞎跑什么!现在是上课期间。你能不能懂点事?!”
后生仔下意识低下头,苏念星眉头紧蹙,叱责林太太,“要不是你们冤枉他,侮辱他偷钱,他又怎么可能会跑出去呢。”
林太太还想为自己辩驳,苏念星示意她看向军装警,“我们已经报警了。让警察来找吧。”
军装警掏出工作本开始做笔录。
这是个很小的案子,舍友A丢了两百港币,他告诉班主任,班主任从后生仔的衣服里掏到钱。但是后生仔说这钱是他平时省吃俭用攒的。老师不信他的说法,坚信是他偷了钱,还让后生仔给舍友A道歉。后生仔不愿意,于是班主任叫来了林太太。
林太太让后生仔给舍友A道歉。哪怕后生仔解释他没有偷钱,但是他平时就是个调皮不听话的孩子,所以他妈妈也不相信他。
后生仔冲出学校,差点跳楼自杀。
军装警叫舍友A,“你的钱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
军装警:“之前放在哪?”
“一直放在柜子里。但是今天我再找,发现不见了。”舍友A看着后生仔,“他会用铁丝开锁,不是他拿的,还能有谁?”
后生仔热血上涌,“我说了不是我拿的。”
苏念星按住他肩膀。
军装警陷入为难,从各人的口供,后生仔的确有嫌疑,但是“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你们不能判定后生仔偷了他的钱。”
班主任和舍友A都不再说什么。
后生仔看向军装警,“我没偷钱!你应该让他们给我道歉!”
军装警还没开口,舍友A不高兴了,“你没听警察说吗?我们只是没有证据证明你偷钱,但是你的确嫌疑最大。”
后生仔怒了,是这个意思吗?但是他的确没有偷钱啊。
如果不能证明他是清白的,后生仔肯定还会遭受同学的非议,苏念星却道,“不用了。我知道怎么证明后生仔的清白!”
所有人都看向她,就连班主任都疑惑看着她,“你是?”
苏念星还没开口,倒是有个老师认出了她,“你是苏念星,对不对?那个算命大师。”
其他老师也围了过来,“我一直以为是电视台造星,没想到你真会算卦。”
显然这位并不相信世上有神算。其他老师也打量苏念星,都在等她算卦。
苏念星也没有在意这些人围观,自她成名后,每次算卦都有许多观众在旁围观,她早已习惯了。
苏念星示意后生仔给她一块港币,后生仔愣了愣从口袋递一个硬币给她,苏念星示意班主任带她去寝室。
于是大伙一块去寝室,苏念星就站在寝室门口,示意班主任进去翻找,“我算出钱就藏在他的枕头底下。”她看向舍友A。
舍友A一愣,“这不可能……”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啊!是了,昨晚我要拿钱买东西,但是我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我就随手把钱藏在了枕套里,我给忘了。”
班主任也在苏念星的指示下翻出了钱。
众目睽睽之下,后生仔的清白再无可指摘。
班主任和舍友A给后生仔道歉。林太太看着儿子,嗫嚅着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道歉。学校在告示亭刊登他是清白,以此洗刷他承受的不白之冤。
送苏念星出校时,后生仔问苏念星,“大师,你之前说的那些事是假的吧?”
她算卦这么灵,怎么可能会上当受骗,还且还被骗了两次。
苏念星拍拍他肩膀,“以后别再冲动了,生命是非常宝贵的。死亡并不能证明自己,活着才能。”
后生仔涨红着脸,点了点头,“会的。”
亲眼见证苏念星算卦之准的老师拿着相机跑过来,“大师,我可以跟你合张影吗?”
苏念星点点头,与十几位老师一起合了张影。
出校园时,她挥手与他们告别。
“我今晚回家一定要看她的节目。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我也是!太精彩了!太神!”
又是新的一天, 苏念星回到冰室,阿珍告诉她梁督察之前来过,像是有事找她。
苏念星给梁督察回了电话, 对方表示请她帮忙算个卦, “今天还有卦吗?”
苏念星问阿珍约的人有没有到。
阿珍正想跟她说这事呢, “那两个大学生说今天要考试, 来不了,想下次再过来。”
这些大学生经常会搞这种乌龙。热血上头排个队交个定金, 热血退去, 又不想算了。
苏念星也没有当一回事, 直接冲电话那头道,“还有卦。”
两人约定好时间,梁督察就挂了电话。
苏念星看着今天的报纸, 头版头条是昨天罗素街出现一起三车连撞事故,造成一死七伤。
街坊们也在议论这事,“罗素街是我们铜锣湾最热闹的地方,那儿人多着呢, 车速一定得慢。多吓人啊。”
“可不是嘛。听说撞伤好几个路人。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一个小时后, 梁督察过来带苏念星到医院。路上梁督察把情况简单介绍一遍, “昨天他出了车祸,失忆了, 医生说可能是伤到脑子,他身上没有证件, 我想让你帮他算一卦,能不能找到身份, 通知他的家人。”
苏念星想起之前看的新闻,好奇问, “是不是昨天罗素街发生的车祸啊?”
梁督察颔首,“对!他是路人,受的伤最重。因为没有证件,医院通知警署。”
苏念星还没给失忆的人算过,不知道能不能算,她打了个预防针,“我不一定能算出来。”
梁督察报最后一丝希望,笑道,“没关系,如果真的算不了,那就只能将他交给移民局,兴许他是外来人口。”
苏念星点点头,忍不住有些好奇,“他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梁督察摇头,“除了有自理能力,会说粤语,其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苏念星跟在梁督察身后进了医院,找到病房。
这是个多人病房,刚进去就有人认出苏念星,“你是那个神算吧?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你算卦好准的。”
苏念星笑着跟对方打招呼,看着对方包成粽子的头,忍不住同情。
那病人见苏念星看着自己的头,无奈苦笑,“我这是无妄之灾。那个疯子不好好开车,往路边撞。我正好等车。大师,我应该去找你算一卦的,兴许就能避免这次。都怪我,舍不得钱。”
他疼得嘶嘶叫,显然现在过了麻药期,疼得厉害。苏念星适时安慰几句,“兴许是逢凶化吉呢。要是命不好,估计人直接死了。你的运气还不错,捡回一条命。”
病人听了她的话,心里好受多了。
其他病房的病人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忙问,“她是谁啊?很有名吗?”
于是这床的病人就跟大伙科普苏念星算卦有多准。
苏念星见他们聊得起劲,走到梁督察指示的地方,这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瘦成一把骨头,头皮一片清渣,估计刚刚被剃过头,眼神懵懂无知,双手局促地打量苏念星。
苏念星上前握住他的右手,其他病床的病人已经听隔壁床的病人科普过苏念星的神奇算命技能,现在见她给病人算卦,一个个勾头往这边看。明明他们的脑袋或胳膊缠着绷带,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苏念星神色微微一拧,画面一直在闪烁,就好像信号不稳似的,一直在闪,根本看不清内容。她想看仔细些,却是怎么都看不清。
“怎么了?算不出吗?”梁督察见她额头全是汗,忍不住担忧起来。
苏念星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金手指出了问题,可是不对啊,她两个小时前还救了个后生仔,不可能出问题,那就是求卦者失忆也影响她的金手指。
其他床的病人见苏念星算了这么久都算不出来,开始嘲笑她的本事,“哎哟,什么神算?一点都算不出嘛。”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当骗子,这可不好。”
梁督察眼神一一扫过去,语气带着警告,“你们没有找她算过卦,怎么知道她算得灵不灵!他失忆了,医生说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连他本人都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大师算不出不是很正常吗?”
病人被训,有些不高兴,嗫嚅着嘴唇,“我们纳税人交的钱养你们这些警察就养出你们这样的态度?她算不出来,你还找她过来算。我看你这个警察才有问题。”
梁督察面色冷拧,“如果你对我的工作态度不满意,可以打警署电话投诉我,我的警号是56428。”
病人脸都绿了,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病人家属忙打圆场,“她之前找了个算命先生,说她会发财,前脚刚算完命,后脚就被车撞,她心情不好,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念星扯了下梁督察的胳膊,示意他别跟这些人起冲突,“我算出他的外号叫孱仔明。以前是尖沙咀的古惑仔,后来金盆洗手,不混这行了。”说到这里,她看向一脸八卦看着他们的病人们。
“他的卦象有些复杂,我单独告诉你。”
梁督察点点头,带着苏念星往外走。
等上了车,苏念星抿了抿唇,“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我算得准不准。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罪犯。”
梁督察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微微一惊,“你不是说金盆洗手了吗?”
苏念星颔首,“但是我根据他的面相和手相看出他手上有人命官司。至于他杀了谁,我就算不出来了,得要你自己查。”
这次是真的算不出来。刚刚她差点把眼睛都快瞪瞎了,也只能根据那些闪着雪花的片断看出他的外号,以及他打打杀杀的过往。至于有人命官司是根据她看的面相和手相书结合而来。她除了测字,平时也会看这些玄学类书籍。
每次算卦时,她都会先看面相,再扔六爻金钱卦,再测字,最后掐指、手相。
一开始是为了延长时间,让客人觉得这钱花得值。后来她学了测字,也会认真帮忙学习。面相和手相也是顺带学的。越有特点的面相越容易判断。
这个特点指的是大福大贵或是大奸大恶,普通人可以根据一个人的眼神判断出好人还是坏人。普通的占卜师可以根据面相判断此人是好是坏。
阿香婆会一点相面知识,她给猪肉荣算卦就是根据他的面相而来,并没有算错。当然由于面相总共有一百二十相,涵盖五星六耀五岳四渎,能够完全把它记住的人很少。苏念星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只能看出最明显的面相和手相。而这个孱仔明就符合大奸大恶的特征,根据他的事业线,他此时已经作奸犯科。
梁督察颔首,“多谢你。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梁督察将苏念星送到冰室,就开着吉普车回警署。
苏念星走进冰室,刚准备把梁督察给的卦金放到抽屉里,外面又有人找她,这次是个先生。
保镖将她请上车时,她还有些惊讶,找她算卦多数都是富婆,毕竟她最擅长算姻缘,这些富婆找儿媳妇都要看八字合不合。
但是何先生找她算卦多少有点出人意料。这些富豪迷信的是风水,而苏念星暂时还没有涉猎风水学,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根本没办法帮他们摆风水局。
“何先生好。”
何先生冲她点了点头,“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占卜一下。我听我大太太说你很擅长占卜吉凶?”
苏念星无语,占卜是西方的说法,她提醒他,“我擅长六爻金钱卦,确实可以问吉凶。”
何先生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豪车一直开到海边,那儿停了一艘游轮,上面有许多靓女正冲这边招手。苏念星不解其意。
等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原来游轮里还有别人,这些也都是商业大佬,是何先生的朋友。
每位富豪身边都坐着两位靓女,长相靓丽,身材火辣,娇柔地靠在富豪怀里,手里拿着酒杯跟富豪碰杯。
何先生过来后,富豪们与他打招呼,“你可算来了。就等你呢。我们今天一定要杀一局。”
有位富豪看到苏念星,“新包的四奶?”
何先生示意苏念星坐下,“不是。这是我请的算命大师,你们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声,她最近很红,我太太也找她算过卦,算中许多事情。我们这么大的投资找她为我们占卜吉凶,也好规避风险,你们说呢?”
香江最迷信的三类人:海员、艺人和商人。总结来说,风险越大越迷信。
何先生说苏念星是算命大师,其他人自然没什么竟见,“好。那就让她为我们算一卦吧。”
苏念星只剩下最后一卦,自然想找个最合适的人这样才能算得准,于是就问他们,“这个投资对谁的影响最大?”
几位富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直接道,“当然是何生啊,你投资的钱最多。”
何先生问她为什么要问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苏念星解释,“因为各位老板的身家很丰厚,就算这项投资亏了,可能也不会受什么影响。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我们要找最紧张的那个人,这样算得最准。”
富豪们恍然,齐齐看向陈光耀,“你把全部资金都押在这个项目上了,算你最准。你来算吧。”
陈光耀也没推让,“为了这次房地产项目,我把工厂都卖了。你一定要好好算。事成之后,我们不会亏待你。”
苏念星眼睛一亮,原来这些富豪打算进军房地产了。
九十年代许多富豪因为预测失误破产,而四大家族因为看好房地产项目,再加上这个行业需要大笔资金,一度垄断房地产,后面李家更是登顶香江首富。现在却不一样了。这些次一等的富豪合伙一起开发楼盘。对于那些在历史长河中被坑的原住户是一件好事。
苏念星开始扔六爻金钱卦,靓女们也识趣得不再嬉笑打闹和喝红酒,全都盯着她算卦。
一系列流程后,各位富豪们等得心焦,等她算完,苏念星终于开口给出卦象,“日出东方,运势旺盛。你们的财路在东面,如果这个项目在香江东部,一定很顺利。”
几位富豪们点点头,“可以。那我们就选择东部。那边也有不少地。”
他们似乎就是为了讨个口彩,苏念星算完卦后,这才发现在她算卦时游轮已经驶离海岸。
她站在甲板看着海面,碧海蓝天,一望无垠,浪花卷着游轮慢慢驶向更宽广的天地。
几位富豪在里面打麻将,靓女们在边上递茶水点心,她们会看人眼色,也懂得伺候人,算是这些富豪们的解语花。
苏念星在外面吹一会海风头有点不舒服,走进来,何先生让她算一算谁今天晚上会是大赢家。
苏念星有些尴尬,“我今天的三卦已经算完了。”
富豪们哈哈大笑,“没关系,苏小姐可以猜一猜。”
苏念星看了几人面相一圈,陈光耀红光满面,很像喜事将临,于是点了他的名字。
陈光耀眉飞色舞,“一定是你们故意让我。”
其他人哈哈大笑。
玩了三个小时,游轮才开回海岸,最后果真是陈光耀赢得最多,他非常高兴,直接给苏念星塞了一个大红包,“借你的吉言。大师果然算得准。以后有需要一定找你。”
何先生也命保镖送她回去,当然也给了她卦金。比起何太太,何先生显然更大方,一次给了五万卦金,“事成之后,一定会有重谢。”
苏念星也说了几句吉祥话。何先生笑得志得意满。
转眼过去几日,梁督察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重案组过来吃饭时,大林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卦象出了问题。过去好几天了,没有人过来报警啊。我问过其他警署也没有发生命案。”
张正博看向苏念星,她正在收银,他收回视线试探问,“要不然我们请她再算一次?孱仔明不是失忆了吗?她兴许看错了呢。”
梁督察交握着双手,“或许是我们的调查出现了问题。有没有可能是死者与孱仔明没有关系?”
“陌生人犯案?”张正博蹙眉,“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最近没有命案啊。连尸体都没有,我们要怎么确定孱仔明犯了案?”
大林窥探了下梁sir的脸色,试探道,“梁sir,这次我们自掏腰包,不向上申请经费,再算一次行不行?”
梁督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正在收银的苏念星,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突然BB机响了。
三人的BB机都响了,上面写着“命案来了”。
大林缩了缩瞳孔看向柜台前的苏念星,“邪门了!还真的来了!”
三人丢下吃到一半的饭,马不停蹄赶到停尸处。
死者是位女性,被人丢入下水道,渠务署的工人下去清理河道发现了死者。
大林看着尸体,“在下水道,那么多脏污,证据肯定被破坏了,就算有证据也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张正博拍拍他肩膀,“至少我们已经锁定死者了。”
转眼过去几日,梁督察又带着大林几个到冰室吃饭,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听说你们找到了尸体,怎么样?案件有没有进展?”
提起这事,大林就满腹抱怨,“就算知道杀人凶手,但是没有证据一样不能给他定罪。”
张正博摊了摊手,“现在比较被动的是凶手还失忆了,我们没办法给他做审讯录口供。只能靠我们自己查,难度系数很高。”
苏念星也跟着担忧,“如果找不到证据,凶手岂不是逍遥法外?太便宜他了。”
梁督察知道她在为靓女的死难过,于是道,“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为死者伸冤。”
大林突然问,“大师,你之前能给无头尸体算卦,是不是也能给死者算卦?”
“你们没查到死者的身份吗?”苏念星好奇。
大林点头,“查到了。不过我想让你算算她之前是怎么死的?凶器在哪儿?”
苏念星不太清楚自己能不能算到,“如果她死前很痛苦,或许我能算出来。”
大林颔首,“她死前应该承受极大的痛苦,她被砍了22刀,血液流尽才死,发生在深夜,小巷子空无一人,没有人救她。”
见她面色惨白,梁督察横了大林一眼。
大林自觉失言,忙闭嘴。
苏念星咬着唇,“我帮你们算一卦吧?”
梁督察却拒绝了她,“杀戮是很血腥的场面,你不是警察,没必要经历这些。”
苏念星确实受不了血腥场面,但是她想帮那个无辜死者找到凶手,她刚要开口,梁督察却伸手阻止了她,“如果我们每一桩案子都来找你算卦,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苏念星见他坚持,不再强求。
转眼过去几日,经过重案组连日来的走访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孱仔明的朋友,从他口中得知孱仔明每个月都会找几次小姐。而孱仔明就是死者的客人之一。孱仔明对死者对了心思,后来他提出娶死者,但是死者不愿意跟他,两人发生冲突,他就动了杀机,将死者杀死。孱仔明杀完人后,就将凶器丢在卖鱼胜的摊位里,因为卖鱼胜经常杀鱼,只以为刀上是鱼血,并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他运气好,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血水流进下水道,什么痕迹都没了。
孱仔明杀完人后走在街头,被辆车撞倒,失忆了。
“你们怎么会找到凶器?”苏念星好奇得不行。那么多天过去,刀上的血早就被擦干净了吧?
梁督察摇头,“擦干净也能验出来的。”
大林得意洋洋道,“是梁sir按照孱仔明那天的路线重走,然后反复模拟,找到凶器。卖鱼胜一直以为那刀是他老婆买的。直到我们找上门,他才知道那刀是凶器。之前我们把垃圾桶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走了好多冤枉路。”
苏念星赞他们做事用心,“你们真的很厉害。大海捞针居然找到了。”
香江这边人流量密集,找一样东西真的不容易。更何况刀这种东西每家厨房都有,难度就更高了。
大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骄傲,“是梁sir厉害。”
梁督察看向苏念星,“还是多谢你,算卦真的很准。又帮了我们重案组一次。”
苏念星也跟着笑起来。她没有靠金手指居然测对了,看来她还是很有天赋的嘛。嘿嘿嘿。
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苏念星早早就将节礼发给员工们,鼓励他们工作更用心。
阿珍看着刚刚到手的超市现金券,“老板, 你太好了。比发月饼好多了。每到中秋, 我老豆, 我妈和我哥公司都发月饼, 我们家的月饼都吃不完。超市现金券更贴心。”
其他员工争相附和,“是啊, 这个更好, 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苏念星拍着巴掌, “好,以后我都给你们发现金券。今天是中秋节,客人一定很多, 大家打起精神,好好招待客人。”
“是!”
香江中秋节的假期是翌日,所以中秋节当天冰室生意一定很红火。
果不其然到了午饭,冰室涌进许多食客, 苏念星忙得团团转, 光收银还不够, 她还得到后厨帮忙端菜。两位厨师炒面的手都快舞出残影来了。
等到了下午两点,客人才渐渐减少。苏念星也能松快些。到了三点, 又来了两个大学生找她算卦。
送完客人,苏念星伸了个懒腰, 中秋真的好累啊。一抬头发现阿珍站在门口勾头往外张望,苏念星也凑过去, “看什么呢?”
她环顾四周发现冰室过于冷清,街坊们居然没来看电视, 该不会有什么八卦可看吧?
她顺着阿珍的视线看去,确实有家店门口挤满了人,把道堵得严严实实,也不怕出车祸。
阿珍告诉她,“好像是宝福酒楼,午饭那会儿就出事了。我们忙得招待客人,没怎么注意。那些街坊们都跑过去看热闹了。”
苏念星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今天街坊确实没怎么逗留,吃完饭就走,她还以为大家赶着回去过中秋呢。原来有八卦可看。
“到底出什么事了?”正好冰室没有客人,苏念星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跑过去向大家询问。
飞哥看到她,“听说好几个客人吃了宝福酒楼的饭菜拉肚子,送去了医院。”
苏念星睁大眼睛,“啊?拉肚子?是食材出了问题吗?”
飞哥摇头,“不知道啊。食环署已经来了,正在里面调查。”
前面的张太太拍着巴掌,“中午我还想到宝福酒楼定桌子,明天放假,一家人聚聚呢。今天就出了事,我们家躲过一劫了,真是谢天谢地。一定是之前作法起了效果。”
苏念星眼皮跳了跳,宝福酒楼没出百德新街啊,要是作法真有用,这家酒楼就不会出事了。
好在宝福酒楼老板忙着查卫生,听不到师奶的话,要不然她恐怕要接待一次售后服务。
食环署来得快走得也快,他们把食材拿回去化验,宝福酒楼关门歇业,等查清问题才能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