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唇相碰,他倾压过来,因为背后没有支撑,扶桃被吻得连连后退。
作者有话说:
吱吱:当时我都看呆了,我就看他们一个拼命跑一个拼命追,然后亲的还特别狠。
祁瑾杀羽惹不只是因为她帮扶桃离开和说出真相!
◎“夭夭,我也求求你,别走好不好?”◎
地上的薄云微微漾开, 魔兵目睹这一场景都屏住呼吸,看着前面的两个人突然消失。
“护法,魔尊和夫人呢?”
吱吱迟迟收回目光, “不想我们看见, 回屋里了吧。”
地上还有系统掉落的许多玩意儿, 他们上前拾起来看看,发现宝物们质感特别好, 药瓶里的药丸也是上等的。
“夫人身上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夫人有就有呗, 你们别问。”吱吱没有多看地上的东西,他朝前面走了一段路, 找到羽惹的尸身。
那藕色衣裙上染了不少血, 趴在地上, 看起来还有点可怜。但吱吱本身就不喜欢她,加上事先得知的消息, 气得一脚踹开,将尸身翻过了面。
他蹲下来扯掉她手上绕着的彩石绳结,在手里掂了掂, 不屑一顾。
地上有道影子朝他这边拉长, 吱吱回头看,发现是蒲花。
“这是发生什么了?”
远远看是知道这边死了个仙侍, 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羽惹。蒲花看清那张脸,说不惊讶是假的, 都忘了自己现在是偷偷来看扶桃的事了。
“你不看着嘛,这女人没了。”吱吱仰头回道。
“谁杀的?”
“咱魔尊呗。”
蒲花皱紧眉,有点不信。虽然她也不喜欢羽惹, 但深知羽惹对祁瑾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无二心, 所以祁瑾不应该会杀这样的人。
“你当她是好的啊?”吱吱看蒲花这样,冷哼道:“不过也说来话长,你可知这些天我们在忙什么吗?”
“什么?”
“一月前我们得知邵樊元神被偷,怀疑是宿稍搞鬼,所以这些天都在寻找宿稍下落。”吱吱站了起来,“昨夜好不容易发现宿稍踪迹,魔尊同我们去滥鼓山捉人,但是扶扶姑娘正好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九重天,魔尊就先回去找扶扶姑娘了。”
“那扶桃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蒲花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我也不知道。”吱吱摇头接着方才的话说:“虽然魔尊离开了,但因为宿稍成了废人,我们在滥鼓山守着,还是按照计划将人抓到了。魔尊找回扶扶姑娘后便去见了宿稍。一番审问才从宿稍嘴里得知,邵樊的元神已经借住别人的身体复活,人已经潜藏在九重天了。”
“夺舍……”蒲花听了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尤其邵樊已经进入九重天了。她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羽惹身上,惊讶问道:“该不会是她吧?”
“想什么呢!不是。”
“那她……”
“她和邵樊联手了。邵樊应是知道这女人的心思,和她谈了条件,要弄死我们的扶扶姑娘。”说到这里,吱吱气得又是一脚踹过去,“不然她哪来的法器来破魔尊设的结界。”
蒲花看他将一条串着石头的绳子猛摔到地上,石头都断裂出缝了。
“这女人在殿旁蹲着,说是帮扶扶姑娘离开,实则趁机送她到邵樊面前。简直就是一祸害,留不得。”
蒲花听得心惊,她看羽惹平时做事还算老老实实的,倒没想到会去背叛他们。
那扶桃……
她忙问道:“扶桃她现在人呢?”
“魔尊带她回屋里了吧。”
蒲花一听,拳头敲掌心“哎呀”一声,真怕他两会出事,便连忙朝仍点了灯的宫殿跑去。
只不过这次没有顺利进去,她在殿门处被道新结界挡住。
吱吱跟过来,挠挠头瞅了眼被他摔坏的法宝,只好看蒲花干着急。
扶桃被压着吻倒退,她脚下的路忽然变成了毛茸茸的地毯,被绊的瞬间双手抓住了祁瑾领口的衣服。
这依旧没拦下祁瑾的动作,他直直将扶桃逼到墙角。
背后有东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停住脚步,扶桃松开攥着他衣服的手,转而奋力推他,边推边别过脸躲他的吻。
但是他还是会寻过来,扶桃眼泪一直在往外掉,由心而生的无助。
[系统:亲爱的扶桃,实在害怕,就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扇他……
扶桃抬起手,看着闭上眼吻自己的祁瑾,在空中迟疑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系统:您居然舍不得!]
她低下头躲吻,将脸埋得低低的,在祁瑾再凑来时沙哑着嗓音哭道:“我已经很怕你了,别让我讨厌你……”
祁瑾一怔。
他见扶桃瑟缩着,想到以往她都是对自己笑脸盈盈的。如今却说怕他,还要讨厌他?
也对,毕竟都没有过真心。
一直以来,都只是他在自我折磨。
她根本感受不到那种痛苦。
祁瑾惨笑出声,将眼前的小姑娘一把打横抱起,任由她拍打挣扎,只管朝床边走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床,扶桃内心的害怕不断扩大。当背后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时,她吓得躲到床的最里面,将自己蜷缩在墙边。
每次看她抵触的样子,就像有一把刀在慢慢划开他的血肉,不单单疼,还有煎熬。
越是这样,他心里的难受越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将他折磨得几欲疯掉。
祁瑾欺身过来,拉过她抱住双膝的手臂,寻到那柔软纤细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亲,然后压到被褥上。
“夭夭,做我的姑娘不好吗?”
扶桃红着眼眶摇摇头。如果这句话是之前问的,她或许会觉得开心。但是现在,她只有恐惧。
看到他的瞳色开始转成暗红色时,扶桃从他的掌心下抽出手,抱住头闭上眼不去看他。
“夭夭,你知道吗?”
他又重新拉回她的手,带着按上自己的心口,“这里好难受。”
隔着衣物触碰到温热,手底下是有力的跳动,扶桃心跟着抽了一下,但依旧不敢看。
手心里忽然多了个冰凉凉的物品,柄状的,像玉的手感。扶桃微微睁开眼看去,见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想要扔出去,但手被祁瑾紧紧握住,她被迫攥紧匕首的柄。
“祁瑾,你要干什么……”
扶桃见祁瑾带着自己的手,用刀尖挑开他领口的布料,颤着音问道。
当他的左胸膛露出来的瞬间,她下意识又将眼闭上。耳边是被褥被蹭到的轻微声,柔软的唇带着温热再次压了过来。
扶桃撇过头,手被紧紧扣住。她感觉手心攥着的匕首抵得位置很不对劲,睁开眼看去,瞧见刀尖正戳着祁瑾的心口,吓得要拿开,但被祁瑾牢牢的按住,不能挪动半分。
祁瑾用余下的手板过她的下巴,吻了吻她湿润的唇瓣,然后另一边握住她的手朝自己的心口按下。
刀尖没入白皙的肌肤,扶桃看到有鲜血溢出,脸上的血色迅速褪下,张口惊呼时又被他趁机而入。
她想抽回手,但是无果。刀尖没有停留一处太久,她的手被握着向上移。
划破血肉的感觉从手上传来,钝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明显,扶桃发现他的伤口没有愈合。
刺目的血液滴落到裙边上,她对上祁瑾那双暗红色的眼瞳,心快要被恐惧填满,不顾他如何吻自己,无声哭着摇头示意他停下。
但是没有,手底下的刀还在滑动,她害怕地用力咬住他的舌尖,想让他住手。
血腥味漫开在嘴里,扶桃发现祁瑾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他闭上了眼接着这个吻。
他带着她的手像教小朋友画画那样在心口处划出一朵五瓣花。
伤口越来越大,血不停地涌出,滚烫的液体顺着刀身滴落到手上,由一滴到两滴,吧嗒吧嗒。
扶桃手臂开始发抖,她渐渐松开牙关不再咬他。
祁瑾以为她终于放松了,正要加深吻时,脸上被水珠砸到,再睁眼时发现小姑娘的脸颊上都是泪。
她整个身体都在发颤,哭得像个脆弱的瓷娃娃,随时会碎掉。
祁瑾松开握着她的手,抬起头摸了摸她的脸。
“夭夭。”
他看见她红彤彤的眼睛还在掉泪,心悸着,想要拿出她手中的匕首时才发现因为过度恐惧,那小手已经死死攥着掰不开了。
“夭夭……”
“祁,瑾。”
扶桃的声音不仅颤,还开始结巴。
她开口时,眼泪掉得更快。
“我,真的,好害怕……”
祁瑾心慌不已,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可怎么擦也擦不完。
“夭夭,我不碰你了,你别哭。”
“我想走。”
对上那双写满恳求的杏眼,祁瑾眼眶也红了,他哽咽一下,眼泪跟着滑落。
“夭夭,我也求求你,别走好不好?”
他小心地去拉她的袖角,摇了摇。
“别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在自己面前落泪的男人,扶桃开始无措。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祁瑾。
以往相处的点点滴滴还在,过往云烟忽然一股脑地涌上来。她记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人。
注意到他心口处的伤还在朝外面溢血,扶桃想去捂住,但是手像不听使唤似的,动不了。
[系统:亲爱的扶桃,刚才吓死本系统了。看祁瑾拿出刀,以为是跟原文里对待易绾儿那般,见您想跑要伤害您。还好还好,这刀是戳他自己。]
[系统:不过,他心口上的这朵花倒是挺像您的原形。]
作者有话说:
挠挠头,小祁同学有隐藏的病娇属性,又有煞气的加成(前面提到,会扩张欲望),所以就变成介个样子了。
她的原形……
因为大量的血晕在伤口四周, 扶桃只能看出花的大致轮廓,花瓣水滴状。每一瓣尖处都有小小的“v”形缺口。
察觉小姑娘的神经没有方才那般紧绷,祁瑾搭上她紧攥着的匕首, 施法将刀收回, 然后双手捂了捂她发冷的手。
他怕扶桃再说出让人崩溃的话, 慌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再扶住她还在发颤的肩膀平躺下。
“今晚先睡觉, 好吗?”
扶桃的四肢还在发麻, 她看祁瑾红着眼睛低头为自己掖好被角,他眼眶里噙的泪沿着直线坠下, 在空中划出一条晶莹的细线, 落到她手上时, 还带了点温度。
“祁瑾。”
“夭夭,先别说好嘛。”
他现在不敢听到她的声音, 因为总感觉她下一秒的话语会比方才那把刀子更锋利,继而划破他的心脏。
怕她说他可怕。
怕她说想离开。
怕她一遍一遍地求他,说讨厌他。
“祁瑾, 别哭……”
那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瑾坐在她的身边怔愣片刻, 想要对她扯出一个笑,只是眼眶更热了, 笑得很是勉强,但那又是今天内最温和的笑容。
扶桃有一瞬间觉得熟悉的人回来了。
她发现祁瑾匆匆别过脸, 泪水从那坚毅的下巴滑落。紧接着他的身形动了,隔着被子,他慢慢将脸埋到她的小腹上, 轻柔揽住她的腰。
“夭夭, 睡吧。”
他温润的声音浓了几分。
扶桃感到小腹被轻轻压着。祁瑾没有把所有重量放下, 所以她身上并无任何不适感。
微微撇头看过去,扶桃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觉得腹部传来热热的感觉。
屋内的灯熄灭了,四下突然黑了。扶桃心里好乱,感觉他搂着自己腰间的手紧了几分,但没多久又松开了。
寂静的环境下,她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身体也渐渐不颤了。
扶桃有些担心祁瑾,尤其是他心口还在流血的伤。
[系统:亲爱的扶桃,您是心软了吗?]
头顶上的面板亮起来,她抬眼扫过上面的字。
扶桃咬咬唇:他哭了……
哭得她心跟着难受。
[系统:哎呀,没事没事。他已经是第三次这样了,习惯就好。]
扶桃愣住:三次?
[系统:您好像都没看到。一次您在睡觉,本系统以为他夜里过来是想要杀您。但现在看来,那样子,他或许是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话说,您那天做了什么来着?]
那天……
扶桃阖眼回忆一下,然后再看向系统:那天在凡间,我问了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说有。
[系统:他喜欢的人原是您。]
但她以为他喜欢的人是易绾儿,还对他说了不大中听的话,劝他断掉这份爱的念头。
后来,她与蒲花的对话,不巧又被他听见。
那会儿,她以为会没事的。
如今再看,难怪蒲花会不以为然。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说出这句话时,祁瑾该是怎样一种感受?
倘若是她被暗恋对象这般对待,恐怕会缩在被窝里哭上一宿吧。
[系统:那会儿他只是想偷偷抱抱您。]
扶桃:那第二次呢?
[系统:就是昨晚,您喝醉了,他误会了您的话。]
扶桃:所以我到底说了什么?
[系统:您先问他知不知道您一开始为什么和他走得近。
他说您心软。
您摇头告诉他,您是为了不让他拆散简允与易绾儿,才与他搭话试图感化他。]
扶桃紧紧蹙起眉:狗系统,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清楚?
那天早上祁瑾留信,一定是很想听她解释吧。结果她呢,被这系统忽悠着忽悠着直接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窜了。
九重天没有一人拦着她,他必是相信她会等他回来。
难怪还是黑化了。
真的想不明白,那些伤人的话是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系统:本系统白天不是告诉您他觉得您对他的好都是装的并且在利用他的嘛!]
扶桃:你但凡在我早上醒来时告诉我这些,都不至于变成如今模样。就白天提到的点,你还敢把语言组织得再明白一些?
[系统:本系统不是顺您意思,想让您早点回家嘛。]
它这么想好像也没毛病,扶桃鼓了鼓腮帮。
[系统:亲爱的扶桃,瞧您现在“心平气和”地训本系统,您是不是没有那么害怕了?]
扶桃阖上眼,羽惹死去的画面虽然依旧会出现,但因为祁瑾已经冷静下来了,加上四下安静又有狗系统陪说,安全感就慢慢回来了。
可是,如果明天祁瑾醒来还像白天那样,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趴在她小腹上的人应该睡着了吧。
扶桃这么想着,哭过的眼很酸,她也想睡一下逃避这么多的问题。
只是头顶系统的亮光刺得睡不着。
她睁开眼怒瞪过去,结果发现大面板上,许多数字摆出个小人和一根长木杆。
[系统:亲爱的扶桃,您这么好,应该每天都过上幸福的生活。开心一点,本系统跳杠杆舞给您赎罪。]
顶上一行字过去,下面的小人开始绕着杆搔首弄姿。
扶桃看得捂住嘴笑了,眼泪又跟着下来滑入鬓间。
虽然时不时被这狗系统气到,但是也常常会被它感动到。
她安静地看了会儿,察觉被褥被向下带了点。知道祁瑾醒了,她赶紧稳住呼吸频率,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腹部被压的感觉没了,眼角忽然被温热的指腹拭了一下,扶桃紧张着,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时,身下的被子被掀开来。
她发疼的那条腿被一手扶着微微屈起,打底的亵裤裤腿被卷起到膝盖上方一点,白天包好的纱布被取了下来。
扶桃将手抵到唇边,觉得一片湿润的柔软如羽毛轻落下来贴在腿上的伤口,疼痛感微微减了些。
良久,温热的触感离去,换成了冰凉凉的药膏敷上,伤口的灼热感随之消失。
她微微睁开眼,努力适应黑暗后,瞧清祁瑾正低着头重新为她的腿绑上干净的纱布。
他做完这一切后便下了床。
扶桃看着他颀长的背影,走的时候带了些寂落。在他快走到门口时,她辗转一下身体,再也装睡不下去了。
“为什么你的伤无法愈合,是不是身体出了状况?”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很突兀。
祁瑾的身影一顿,他回身看向床上坐起来的小姑娘,眼神躲了躲,开口解释道:“没有,只是刀比较特殊。”
扶桃想了一下,“那你……被我咬的地方愈合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了这个问题后耳根一热,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现在肥肥肥不动。
卡在接下来的一个过渡情节上了QvQ
等白天捋一捋,咱国庆再整肥章吧。
(跪了,掰手指算下我前面欠几千字没补上了)
还有才发现营养液多了,还没感谢宝贝儿。迟来的感谢抱歉抱歉!感谢在2020-09-23 00:00:00~2020-09-29 00:1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酒卿卿 10瓶;胖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姑娘没有再问什么, 她将头靠在床边望着他,像是在等他的话。
“对不起,那发带的事情……”祁瑾对上她的目光, “确实是我做的。”
“为什么?”扶桃下意识脱口问出, 她想不到陷害的理由。尤其他还亲自过来解围。
他敛下眸子, 想与她解释清楚,但发现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辩解。做了便是做了, 陷害就是陷害了。
那天确实因为他的猜疑, 夭夭被抓去泰颐殿问罪。
而且他更不想让她知道,面对最初的友善, 他内心是多么的阴暗。
怕她会又一次惧他。
[系统:亲爱的扶桃, 这个问题超级简单啊。您那会儿与他不熟, 却冒险为他偷剑。
更何况是作为只有两百年道行的花精,从邵颇君眼皮底下摸来的。祁瑾又不是没脑子的, 在不知道您有系统工具的情况下,怀疑您是件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看看您与邵颇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只有亲自确认过的才能完全放下心。]
扶桃点点头, 算是理解他那时的心境。用理智去想, 她倒挺希望祁瑾是个心思缜密的,不然在这充满恶意的九重天该如何活下去啊。
记得第一次潜入迎辰殿看他不惩处那两名坏仙侍时, 她气得慌。如今再品品,石头之所以挪动绊倒仙侍, 多半是祁瑾做的。
她想她之所以知道发带的真相后会害怕,是因为完全没料到祁瑾看起来温良,实则会背后耍手段。
“夭夭, 我与你说, 你别害怕。”
祁瑾思忖片刻, 还是决定说出来。
比起被她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他更怕喜欢的姑娘会心生芥蒂,对他没了信任感。
“没关系。”扶桃深吸一口气,“你做的很对。”
祁瑾呆了一下,她这般轻易原谅实在超出他的预料,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夭夭……”
“祁瑾,你记得我先前在魔界提到的隐形喷雾吗?”扶桃比了一个拿喷雾的姿势对自己的脑袋,然后学着喷喷雾的声音“呲”了一声,“我就是把自己全身隐藏了才偷回的剑。”
她做完这个动作后笑道:“所以我对你从未有过恶意。”
祁瑾被她逗得也失笑了,但笑着笑着又难受起来,“夭夭,谢谢你。你任务已经完成,可以不用再想着如何对我好,我不会再吓你了。只是……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他说到这里声音哑了几分,“如果非要离开这里,你去哪都好,再远都没事,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去一个我看不到摸不到你的地方。”
只要还呆在这个世界,他可以找得到,能偷偷瞧得见,哪怕再也不参与她的生活。
“傻瓜……”扶桃鼻尖一酸。
傻瓜……
祁瑾看向她。
扶桃抿了一下唇将泪憋回去,“你可知道我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对你好,而是在随本能与你认真相处后不小心完成的任务。祁瑾,你能明白这两者的区别吗?”
是随本能认真相处,祁瑾听懂了,心生欢喜,不过瞬间即逝。
“可昨日夭夭……”
“喝醉酒的人能把话说明白吗?”扶桃哽咽一下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喜欢我?”
“因为夭夭之前说过。”他低头回想那句无限次出现在脑海里的话,“你说对待喜欢你但你不喜欢的人,你会疏远疏远再疏远他。”
“那你怎知我就不喜欢你呢?”
祁瑾猛得抬起头看向床上的人,眼瞳像是被点了光,他不可置信地反问一遍,“夭夭,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
黑暗下,扶桃被他看的脸一红,重新躺回床上将被子盖过头。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祁瑾心水一漾,低笑起来,折回床想去拉她裹在头上的被子。
“别拉别拉,睡了睡了。”扶桃感觉说完那话都没脸见人了,她方才挂在脸上的眼泪都顾不急擦,双手死死扯住被角,“我已经睡着了。”
“夭夭你个小骗子,你分明前不久与蒲花说你没喜欢的人。”
“我骗她的!”
被褥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扶桃解释:“我不敢喜欢你,因为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易绾儿,怕最终没有好果吃。”
祁瑾手一顿,蹙眉,有点不太明白地问道:“她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
天呐,扶桃被呛得咳了几声,“你这话被简允听到,他不得拿大刀过来砍你?”
“夭夭,让我看看你。”
虽然隔着被子祁瑾看不见,但扶桃还是摇了摇头。也是这个时候胃部传来抽缩感,她才想起白天是睡过去的,到现在还没吃饭。
身体不再紧绷,饿的感觉就席卷过来了。
扶桃小心翼翼地从被里探出脑袋,两眼滴溜溜,伸手摸了摸祁瑾依旧泛红的眼尾,讪笑道:“我还没辟谷。”
他抬手覆上她纤细的手,然后轻轻握住,笑容敛下了点,但眼里快要溢出来的笑意犹在,“是我大意了,夭夭等我回来。”
扶桃见他松手准备离开,又赶紧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你身上的伤,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吧。”
“等我回来再管它。”
她见祁瑾说完幻成光消失,手里的袖子换成了空气。
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感受不到疼。
[系统:亲爱的扶桃,您有男人了。]
扶桃:我……
[系统:您是不是暂时不想回去了?]
这个问题确实难到了她,但她还是回答了目前的真实想法:有点。
[系统:扶桃……]
蒲花早在看到宫殿里的灯灭了时就趴在殿门上,心里充满了绝望。
吱吱站在她旁边吹着冷风,还顺便打了个哈欠。
“我喊得声音大一些,天帝是不是就能听见了?”蒲花重新振作起来,她站直身体拍了拍门正准备扯嗓子时,眼前的门忽然大开了。
吱吱探头看来,瞧见是自家魔尊。
而且他发现祁瑾脸上写满了“我好开心”。
在这个节骨眼能笑成这样,吱吱有些怀疑自家魔尊被夫人逼疯了。
这点蒲花也发现了,她也觉得诡异得很,然后目光就落到祁瑾的心口,惊呼了一声。
吱吱被蒲花的声音吓一跳,顺着看去才发现祁瑾心口上的衣服晕出了好多血,他吓得瞠目结舌。最先想着是被夫人伤的,但再细想一下,夫人拿什么伤得魔尊伤口无法愈合。
祁瑾斜了他们一眼,扬手将宫殿上的新结界撤了。
“蒲花,去陪陪她吧。”
蒲花眨眨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看祁瑾绕过她离开,好多问题冒出脑海里。
比如这两人是不是在屋里完事了?所以祁瑾会笑得这么开心。还有祁瑾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现在结界收了,他不怕扶桃出宫殿了?
吱吱一时不知道该跟上祁瑾,还是留下来看宫殿。
他脑子也很乱,尤其是那血淋淋的伤口,“魔尊是不是把那把刀给扶扶姑娘了?”
“什么刀?”蒲花好奇看来,正好可以解决掉一个疑惑点。
“冥帝因为没看住邵樊元神,便赠给魔尊一把刻魂刀作为赔礼。刻魂刀看似划破血肉,但实则伤在元神上,留下的伤痕无法抹去。”吱吱皱起了眉,“当时说因为元神跑了会有诸多因素,找到了便先用刻魂刀标下记号,以后再出什么状况就好找一些。”
“所以他没法愈合那伤口了?”蒲花捂住嘴。
“倒也不是,伤还是能好的,就是留下的疤去不掉。”
“我还是去看看扶桃吧。”蒲花听着总觉得这两人可能都出了事。
她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你要跟上来吗?”
吱吱慌忙摆手,“不敢。”
蒲花也不再多说什么,接着朝里面走去。
她本是满心担忧,结果一推门进屋点灯就看见躺在床上傻笑的扶桃。
扶桃瞧屋内又亮起来了,撇头看清是蒲花,激动地坐起来,“花花!”
“你没事吧?”蒲花感觉她和祁瑾现在都有点神经质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她问着,坐到扶桃的床边。
扶桃怕她担心,便简单向她说明了前因后果,但是过程中有刻意瞒下系统的存在。
毕竟没必要给别人增加烦恼,还有理解话语的负担。
只不过在提起羽惹这部分时,扶桃神色复杂起来。
“祁瑾杀掉她时,我还是很怕的。而且我方才与祁瑾好好谈话时,很缺德地忘了羽惹因为我死了。”
蒲花拉过她的手安慰着,“扶桃你别这样想,你要明白祁瑾他不会滥杀无辜。”
“可是他那会儿应该气急了。”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羽惹这么积极把你救出去的原因。”蒲花白她一眼,学吱吱的叙述方式先告诉她邵樊元神的事情,然后才接着提羽惹,“她说着是救你出去,但其实是想让你再落到邵樊手里。你难不成想之前万恶渊的事情再重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