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 by柚栩
柚栩  发于:2023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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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的兴奋,唤不回梦醒的失落。
徐澄想?什么都不想?,沉沉地睡一觉,她关掉手机,进到房间躺下,在漆黑中酝酿睡意。
自?欺欺人?一场,她根本?睡不着。
没过多久,鼻尖袭来熟悉皂香,周南荀轻手轻脚地躺她身边。
房间安静、漆黑,听见他轻浅呼吸声,徐澄钻进周南荀怀里,抱住他。
“还以为你睡了。”周南荀搂着人?说。
徐澄不答,仰头,软唇贴向他侧颈的疤,顺着弯月的形状从上到下轻磨着,再移向喉结,下颚,薄唇。
这方面徐澄向来是嘴上功夫厉害的纸老虎,实际胆小又害羞。
周南荀寡淡多年,哪里承受得?了她的主动,很?快压下来,被动变主动,反走她的路线,喉结换成锁骨,再向下,攀岩并不寒冷的雪山。
徐澄迷失在只属于两个人?的夜里,忘却一切。
周南荀本?能地配合着,直到意识她想?做什么,强迫自?己清醒,像之前一样徒然停下。
徐澄抽出脑后的枕头砸他身上,转身下床往外走,“周南荀,想?那?么多你累不累?”
过去周南荀每一天都活在父母被害的阴影里,工作后又经常活在受害者或家属的哭声里,肩上的担子总比别人?重,习惯了重压的生活,无?法轻易放纵。
他下床追出去。
自?从和周南荀睡一起后,陪伴徐澄入睡的小狗被冷落在沙发?,她拿起小狗抱在怀里,要去次卧睡。
周南荀堵住路,道歉。
徐澄没应答他,只说:“起开,我要睡觉。”
周南荀手指主卧的方向,“回去睡。”
“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可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道了歉却没提徐澄不开心?的根本?原因,故意逃避的态度惹怒她,徐澄把小狗扔他身上,“滚开。”
周南荀接住她扔过来的小狗放在一旁,手上前拉住徐澄手腕,“我不想?离婚、不想?分开,这些都是真的,但我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风絮县,根本?无?法给你明媚的未来。”
周南荀想?得?多,扛得?重,做不到只活在当下,无?法承诺的将来,像条迈不过去的河横在他心?上,他为此自?责也愧疚,素来低沉冷淡的嗓音带上轻微颤抖,“我怕你将来会恨我、怨我。”
“不仅姑姥无?力回天,我学校的审核也通过,周南荀,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如果?你还是放不下,自?己加在自?己肩上的负担责任,我们就算了吧,反正早晚也要面对。” 徐澄平静说玩,转身往次卧走。
徐澄总有本?事,三?言两语就刺激的他搅翻情绪。
没时间、算了。
这些话像刀扎进周南荀古板、沉重的心?上,撬开封闭多年已落了灰尘门锁,那?些压抑、渴望顷刻间破门而出。
周南荀追过去,抱住徐澄双腿扛起在肩上,不理她的喊叫捶打,径自?扛进主卧,扔进柔软的棉被里,腿横在她双腿上按住,粗暴地撕扯,咬牙发?狠道:“徐澄,别后悔。”

墨绿色的睡裙从下摆被撕扯开, 扔到地面。
只剩一层阻隔,徐澄又羞又慌,骂他打?他, 都阻止不了?。
“我给?过你机会的。”周南荀浑身烫着, 嗓音沙哑,手指抓起T恤下摆从扯过头?顶,随手一扔,不偏不倚落在那块已无法称为睡衣的布料上。
一白一绿, 对比强烈。
进房间时徐澄忘了?拉窗帘,月光淡淡落下, 正能看清他身上的浅疤,平整好看腹肌,和精窄的腰,不壮但?劲瘦而有力,能使?人心跳不止。
周南荀不由分说?地吻下来, 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徐澄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渐渐融化在他的炙热下。
他们就像两块激烈碰撞的冰,无论闹得多凶, 遇见火都会一起融化。
急躁的敲门声,打?断一场缱绻。
周南荀停下, 去衣柜里?找套衣服拿给?徐澄, 再捡起地面的T恤套上。
兴致被打?断, 两人都挺无语的, 徐澄问:“这么晚了?谁呀?”
会大半夜来家里?的只有宋季寒和队里?同事。
等徐澄穿好衣服, 周南荀才去开门, 顺便拾起被撕开的睡衣扔进垃圾筐。
门打?开,老陈和赵虎一脸兴奋。
赵虎先回报:“商相那边我蹲了?好几天, 他白天在惠丰超市门口?做保安,晚上回家不出来,平日只和沈书阳奶奶、妹妹有接触,家里?没陌生女性去,也没和亲戚朋友有过往来。”
老陈说?:“老大,我查到李福两儿子的情况了?。”
周南荀第一次没回应他们回报的工作,拧着眉不耐地道:“现在几点了??”
老陈和赵虎互看一眼,异口?同声说?:“10点。”
“不知道这是睡觉时间?”
以前周南荀经常半夜打?视频开电话会议,布置隔天内容,查起案不要命的人,突然在意起睡眠,陈默这母胎单身一头?雾水,猜不明白直接笑了?,“10点鬼才信你会睡觉,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在家做案情分析呢?”
还是有感情经历的赵虎比较明白,他往房间里?面看眼,“耽误你和嫂子......睡觉了??”
周南荀:“......”
有个工作狂领导,大家早习惯办案不分昼夜,老陈查到李福儿子信息后,什?么都没想,立刻拉着赵虎就来汇报,赵虎这一提,陈默才明白,一手关?门,一手往里?推周南荀,扯着嗓门说?:“老大我错了?,当我们没来过。”
周南荀换上鞋,走出房间,关?上门说?老陈,“我媳妇在睡觉,你喊什?么?吵醒了?老子和你没完。”
老陈:“......”
赵虎在一旁小声笑。
周南荀看他,没好腔调说?:“你又笑什?么?”
赵虎和前女友交往时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当时打?断他美梦的人正是周南荀,命运轮回,周南荀也受到这样?的惩罚,他怎么想都高?兴,带着难掩的笑意说?:“这么大火气,不会是.......一半停了?吧?”
有火无处发的周南荀:“......”
赵虎幸灾乐祸,“报应。”
周南荀:“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陈笑嘻嘻说?:“要不老大你回去吧?”
周南荀踢他一脚,“滚。”
走到楼下,他给?徐澄发消息:【有事要回趟队里?】
橙子:【注意安全】
Znx:【等我回来吗?】
这话太暧昧,徐澄没正面回答,只说?:【不知道】
Znx:【过十二点没回,就别?回等了?】
橙子:【要去执行任务?】
Znx:【老陈发现新线索,回去开会,计划接下来的工作】
刑侦队漆黑的办公楼亮起灯,老陈向大家分享查到的信息,“李福大儿子名叫,李庆丰,36岁,在市里?做牙医。
二儿子李庆来,31岁,在市里?开化妆品店。
两人都已婚已育,对李福那房子的情况,兄弟俩口?径基本一致,都说?李福去世后那房子就空了?,没人在住好几年了?。
我又根据法医推断的李思言被害日期,分别?问了?那天他们在做什?么。
李庆丰说?在口?腔诊所上班,李庆来说?在店里?,犹豫时间过了?比较久,口?腔诊所和化妆品店的监控影响都没用了?,只能向他们同事求证,但?时间太久,大家都记不准确。
又问了?嫂子被迷倒那天,他们在做什?么。
哥哥李庆丰还是说?在上班,弟弟李庆来说?那天老同学过生日,他回风絮县参加生日宴会了?。
通过空腔诊所的监控,可以证实李庆丰确实一整天在诊所。
李庆来的同学也证实了?,他们那天一起吃饭喝酒。
目前情况就这么多。”
周南荀手指搬弄着打?火机的盖子,一开一合,老陈讲完话,他把金属打?火机的盖子一合说?:“商相家我们进去搜查过是没有监控的,连针孔摄像头?也没有。
如果李福家的房子一直是空的,那凶手是从哪监视到沈家一举一动的?”
乔语:“需要申请搜查证吗?”
周南荀颔首,“拿到证后不要马上通知李家兄弟家,我们到了?以后再通知他们过来,以防他们先到会动手脚。”他看向老陈,“李庆来那天是几点到的风絮,几点去参加的生日宴。”
“中午过来的,他中间有去墓地祭拜父母,晚上才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
周南荀:“山里?没监控,但?是来县城和出县的路口?都有监控,明天去交警对那边查李庆来的车,看他说?的是否属实,还有他们的手部照片,你拍没?”
老陈:“我问了?,两人都不同意我拍。”
周南荀讥笑,“不想拍改天就带过来,我亲自看。”
老陈:“好。”
周南荀说?:“明天小乔先申请搜查证,拿到手后带上技术人员,去李福家查,普通摄像头?太显眼,主要在贴近沈家这边的房沿、墙边找针孔,这个明天我和小乔去。
商相还不能百分百排除嫌疑,虎子带人继续盯。
老陈明天去查李家兄弟俩名下的车来往风絮的频率,看他们来往风絮的频率,是否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重?点查李庆来。”
分配好明天的工作,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老陈闲聊说?:“我感觉李庆来嫌疑很大。”
乔语:“上次你还说?商相嫌疑很大,我看你是被这案子折磨疯了?,看谁都像凶手。”
老陈其实不老,和乔语都是刚工作没多久,只不过长相偏成熟与年龄极度不符,大家才喊他老陈。
周南荀看陈默和乔语像弟弟妹妹,他在陈默头?上敲了?敲,“查案靠的是证据,不是感觉,等你找到李庆来的可疑证据,再下结论。”
散会到家,十一点半。
周南荀进门,徐澄换了?套睡衣,坐地毯上抱着小黄狗,倚靠着沙发看电影。
他在她身边坐下,笑道:“等我呢?”
“才没有。”徐澄眼盯电视屏幕,不理他。
周南荀没再逗她,安安静静陪着看电影。
片尾曲唱起,徐澄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准备起身进去睡,客厅的灯突然关?了?,黑暗袭来的一霎,周南荀俯下身吻她。
他托住徐澄后脑缓缓躺下,相拥在柔软的地毯上接.吻。
周南荀回去开会的一个多小时,两人都冷静了?。
他不再粗暴,温柔的吻密集落下,拨乱徐澄呼吸,衣服再次扔到地毯上,迷.乱中去扯他裤子抽绳。
周南荀按住徐澄手腕,“家里?什?么都没有,刚才着急回家忘了?,等我下去买。”
又进行到一半,徐澄不愿停下,勾着他脖子说?:“明早吃药吧。”
周南荀不舍得,低头?在她脸颊亲口?,“我很快回来。”
他捡起地毯衣服套上,“害怕就开灯。”说?着手落到开关?上要按。
徐澄反应强烈,大声喊“别?开。”边说?边扯过沙发上的薄毯盖上,裹得严严实实,
周南荀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在她脸颊亲口?,“去床上等我,乖。”
人走了?,徐澄裹着薄毯进到主卧,躲进被子里?查资料,网上说?疼感因?人而异,有轻微可以忍受的,也有非常严重?甚至休克的,不知自己是哪一种,越查越心慌,索性关?掉手机不想了?,但?大脑不听话,刚刚的一幕总浮现眼前,导致听见门响就开始紧张。
周南荀脱了?满是凉气的外套,穿着薄T进来,推门小姑娘背对他,不知睡没睡,身上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小脑瓜,他在床边坐会儿,等身上凉气散尽,才掀开被子躺下,“睡了??”
这事一气呵成最好,一半停下再继续,中间空白的时间十分尴尬,老熟人还好,像他们这种生手,徐澄完全不知要怎么面对,瓮声瓮气地说?:“没。”
周南荀坐起身,重?新扯下T恤扔掉,吊儿郎当的,“大小姐,怂了??”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徐澄不理。
周南荀弯下腰,贴着她耳边,似笑非笑说?:“刺激我的劲呢?”
徐澄:“......”
“每次刺激完我就跑,”薄唇贴着耳廓,轻轻摩挲,滚烫的气息落下,带着蛊惑向耳下蔓延,“可不是每次都能跑得掉的,不乖的小兔子要被惩罚。”
微凉的唇,带着滚烫的气息,不断蔓延。
徐澄脑中轰然炸开烟花,四肢百骸都酥麻掉了?,讲不出话,抓着他头?发,小声央求,“别?乱......亲。”
周南荀手肘撑在她两侧,气息平稳着,眉眼带笑,神色松散,“哪是乱亲?”
徐澄被他逗得恼羞成怒,“正经点警察舅舅。”
“现在不是警察,”周南荀捧住她脸颊,轻磨唇角,要吻不吻的,“是你老公。”
话落,他收回散漫,狠狠吻下。
折腾半晌,周南荀撕开戴上。
一瞬徐澄就反悔了?,她比较惨,正是网上说?的疼痛敏感的那一类,用力往外推他。
周南荀停住,“疼?”
“嗯,和她们说?的不一样?。”
他低笑一声,“当然不一样?,我还没开始。”
徐澄:“.....”
她后悔了?,软下声喊他名字,“周南荀下次吧。”
“想要的是你,想停的还是你,就会一次次折磨我。”周南荀停在那,重?新吻她,低醇的嗓音带着沙哑,“为我勇敢一次,好不好?”
徐澄被疼痛击退的渴望,重?新返回来。

她做好忍痛准备, 周南荀迟迟没动,“怎么了?”
“掉了。” 周南荀半跪着起身,扯下扔掉那个?, 重新俯下身吻她, “宝贝给个?痛快吧。”
谁会折腾到凌晨,还没做成?
徐澄忍不住笑了声。
正?专心亲吻的周南荀停住。
动情时刻,谁会笑??
心情被?搅乱,周南荀直起腰, 半跪着睨她,扯起唇角, “大小姐,你?到底是想睡我?还是想玩我?”
徐澄抬眸和他对?视,笑?意更浓,“是你?自己?不行,不然怎么会掉下来?”
“你?哭哭啼啼的, 老子还哪有心思想那个??没想法自然就掉下来。”周南荀重新俯下来,捏着她下巴,“你?把哭声换成叫声试试?”
徐澄被?他强大的压迫感压得说不出话?, 双手勾住他脖子吻过?去。
熄灭的火苗重新燃起,这次没再被?任何?事情打断......
冲完澡重新躺下已是凌晨三点, 徐澄侧身躺着, 闷闷的不讲话?。
周南荀从背后抱住徐澄, 疼惜地吻她头发, “还在疼?”
徐澄:“嗯。”
“除了疼, 没其他感觉?”周南荀抱着人问?。
徐澄转回身, 面对?面依偎在他怀里,指腹摩挲他侧颈的月牙疤, “没有,网上都是骗人。”
周南荀低头亲她唇,“下次就好了。”
“舒服吗?”徐澄像小学生交流作业似的事后探讨。
她一直喊疼,周南荀草草了事,感觉也不大,“还好。”
徐澄忽地又笑?,感叹说:“想和周队可?真难。”
周南荀:“......”
“你?们这的人都像你?这样?”徐澄搭抱着他。
“不是。”
“老古董。”徐澄无情嘲笑?。
“也不算,”周南荀手臂搂紧她,“从我们在家亲吻那次开?始就在想了。”
事后睡不着,彼此情绪也都平静,聊起这个?问?题,徐澄答了他之前的话?,“我去过?许多城市旅行,但从来没见过?像风絮这么纯粹自然的山川河流,也没在野河里游过?泳,更没人因?我随口一句话?就去建造农家庄园,带我骑摩托,赶一夜火车去坐摩天轮,在陌生街头接.吻......我不仅过?去的遗憾被?填满,还得到许多不曾体验过?的生活。
我们承诺给彼此一段能铭记的感情,你?做到了。
至于未来,我们生长在不同的环境,要做的事要走的路自然不同,我不会逼你?为?我放下你?要做的事,也不会为?你?停住我的脚步,所以未来不怪你?,我也没理由恨你?怨你?。”
徐澄搭在周南荀腰上的手,上移落到他脸颊,“别活那么累,我会心疼。”
平静寡淡多年?的周南荀,被?这番话?搅得血液沸腾。
他一直知道,小姑娘从来不是只有骄纵,徐澄有惹怒他的本事,也有融化?他的能力。
周南荀情不自禁地吻下去。
徐澄回应着,穿戴整齐的衣服,再次被?胡乱地扯下扔掉。
满床、满地都是他们的痕迹。
周南荀这次是整个?,徐澄还是有些疼,但体会到了除疼以外的感觉。
起起伏伏,一起沉沦。
忘情放纵的后果是徐澄在床上躺一天没出门,姑姥都没去看成,只能和护工视频沟通。
昼夜颠倒,她睡一整天,傍晚被?周南荀喊她起来吃饭的电话?吵醒。
吃过?饭倒下又要睡,钟晴发来视频,徐澄闭眼接听。
钟晴没说话?,安静片刻,骤然嚎叫一嗓子。
吓得徐澄猛然睁开?眼,人还困着,带着睡音说:“你?干嘛?”
钟晴:“和老男人睡了?”
困累疼,徐澄只想睡觉,脑子还不清醒,“什么老男人?”
钟晴:“周南荀。”
徐澄明白过?来,“他才二十八。”
“这么明目张胆地护着,肯定有情况。”钟晴对?他们的隐私没兴趣,但好奇周南荀是不是她之前猜测的那样,“赶快坦白。”
钟晴爷爷奶奶健在,父母相爱,还有哥哥宠着,成长过?程没徐澄这么拧巴,比徐澄想得开?,徐澄对?两性问?题的了解,多来自她的传播。
徐澄没答,先问?: “你?在我家安装监控?还是长了火眼睛睛?”
钟晴大笑?,“下次别让周南荀在那么突出的部位留吻痕,我就看不出来。”
徐澄低头一瞧,裙子睡乱了领口低低的,露出的一少部分红痕明显,她不好意思,拉过?被?子严严实实盖上。
钟晴见她四肢脖颈都洁白无痕,只在那有痕迹,说:“我早说过?他二十八年?没开?过?荤,你?受不了的。”
徐澄默认,“我睡了一天。”
钟晴:“养精蓄锐,晚上继续。”
徐澄:“......”
和钟晴聊了半个?多小时,挂断视频徐澄清醒不困了,起床洗漱,化?妆出门。
周南荀和乔语拿到搜查证后,带人去李家老房子,到了之后才通知李家兄弟。
来的人是大哥李庆丰,他戴着眼镜,清瘦,对?警务人员很有礼貌。
交谈期间,周南荀先观察他的手,左手戴婚戒,右手有道疤,和那天在山上见的不一样。
进到院里,技术人员在房间内外搜查一遍,没找到任何?摄像头,白忙一场。
收队后周南荀站路边点燃一支烟,凶手一定对?沈家附近安装了监控,不然不会那么准确地掌握到徐澄来往沈家的时间,但商相家没搜出监控设备,李福家也没有。
他将视线落在沈家,沈书?阳去世后,沈家只有一老一小,想在她们眼皮底下做点什么轻而易举。
摁灭烟,周南荀马上吩咐乔语再去申请一张搜查证。
下午大家回到队里,会议室里播放着路面的监控视频,老陈指着屏幕说:“这条路口是出入沈书?阳家那条街的必经之路,嫂子被?迷晕那天,上午9点,李庆来开?车驶进巷子,12点30分开?车驶出,1点开?出县城,驶向省道S350,晚上7点回到县里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
时间线吻合,众人沸腾。
赵虎:“祭祖不可?能祭五六个?小时。”
老陈:“对?,但是从路面监控来看,李庆来车上来往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李家坟墓就在老大被?困的山附近,他有足够多的狡辩理由。”
乔语:“他把嫂子藏在后备箱里,监控肯定拍不到。”
大家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最后目光齐齐落周南荀身上,等待他做决断。
周南荀揉了揉眉心说:“世上没那么巧合,把人叫来聊聊。”
老陈去找李庆来,赵虎和乔语拿着加急申请下来是搜查证,带着技术人员去沈书?阳家。
弟弟和哥哥气质截然不同,李庆来更张扬一些,有些目中无人,问?完常规问?题,讲到重点,他说:“我爷爷奶奶的坟年?头久了,我除草填土忙到三点多,加上我家有几亩田地在那附近,很多年?没种,不知什么情况,祭完祖,我去田地那边看一圈,找不到具体位置耽误一些时间。”
李庆来所言,与他们在会议中讨论的一样。
周南荀没急着逼问?,叫人带李庆来去采血后,放走了。
人走后,老陈急躁地说:“老大,李庆来嫌疑非常大,怎么能放走他?”
周南荀:“不放走,你?有证据?
那天我在山上见过?的人,身体和手都和李庆来极度吻合,但山里没有监控和目击证人,我们拿不出证据,他有许多狡辩的理由。
李庆来就是拿准我们没证据才这样有恃无恐。
没证据,24小时后一样要放人。
李庆来这人自大轻狂,现在放了让他觉得我们没用,做事会更张狂,也更容易露出破绽。”
老陈冷静了,“现在怎么办?”
周南荀:“两人一组轮流跟着李庆来,观察他一举一动,24小时监视,一定能找出破绽。”
说话?间,乔语和赵虎带着一脸喜悦进来,到周南荀面前赵虎说:“果然被?老大猜对?了,我们在沈书?阳家找到多个?针孔摄像头,沈书?阳奶奶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家里没人时,凶手偷偷潜进来安装的。”
周南荀:“接下来把重点监视李庆来,有任何?消息及时回报。”
下班天色已黑,周南荀的车停在路边,走出大门,远远瞧见徐澄娇小的身影,天落着雪,她穿得很少,裙摆下露出一截小腿。
目光隔空相撞,徐澄跑过?去。
周南荀展开?手臂抱住,随后滑开?拉锁,把她裹进自己?的羽绒服里,“怎么不穿棉袄?”
“丑。”徐澄的答案简洁明了。
周南荀:“......”
他身上暖暖的,徐澄靠近再靠近,紧紧抱着。
周南荀脱下羽绒服套在她身上,凶道:“不许脱。”
羽绒服本就宽大,周南荀又长得高,短款羽绒服在她身上变成中长款。
徐澄嚷道:“穿成这样像个?粽子,怎么走嘛?”
周南荀直接抱起她,往车的方向走,开?始小姑娘搂着他脖子乖乖的,没几步,突然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徐澄:“快点放我下来。”
“老实点。”周南荀不松手。
徐澄急得去打他,“赵虎他们在路边呢。”
周南荀往路对?面的瞥眼,赵虎三人正?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们,“不用理他们。”
“不行。”徐澄坚持要下来,“我又不是小孩,要你?抱着走干嘛?”
周南荀抱着她步伐稳健,语气懒痞:“现在害羞了?当时跑来警队门口,当他们面喊我老公时,没想到会有这天?”
徐澄:“......”
一起吃过?晚饭,开?车回家,路上周南荀时不时瞥眼徐澄的腿,她把裙子往下扯了扯,“看什么?”
周南荀:“以后不许光腿出来。”
“就不。”徐澄气他。
“小心得老寒腿。”车到楼下停进车位,周南荀落了锁没下车,“过?来。”
“做什么?”徐澄不动。
“看凉不凉,别真得老寒腿。”
徐澄解开?安全带,跨过?去,坐周南荀腿上。
他覆上去不是皮肤触感,手指捏起一层,“什么东西?”
徐澄咯咯直笑?,“光腿神器。”
周南荀:“......”
“我过?来验证周队是否真想检查温度,”徐澄满眼得意地哼了声,“显然别有用心。”
心思被?拆穿周南荀不羞也不恼,双手搂着她的腰吻过?去。
跨坐正?能感受到变化?,徐澄难为?情,伏他肩头不抬头,“回家亲吧,路边会被?看见。”声若蚊蝇,小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位置偏,没人能看见。”
徐澄向外看眼,他把车停在最靠里的位置,来往都没人,也没摄像头,原来周南荀早计划好了,她正?想问?,唇再次被?封住。
撕磨许久,周南荀松开?徐澄说:“今晚要去外面蹲点,不能回家陪你?,已经和初弦打过?招呼,怕了给她打电话?。”
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不回家亲,徐澄不免失望和担心,“你?昨晚就没睡。”
“我和老陈轮流守着能睡会儿。”周南荀亲她额头,“别担心,明早回来陪你?。”
徐澄乖巧点头,叮嘱他注意安全。
进门,徐澄反锁上房门,怕周南荀半夜回来进不来家门,又打开?锁。
白天睡太多,到夜里睡不着,徐澄找部电影看,演到一半,那部做咨询的手机响了,还是之前打电话?的号码,她暂停掉电影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的女人说:“你?真是心理咨询师?”
“严格意义来讲不算吧,有证但工作经验不多,挂出这个?电话?,当时是想做档节目。”徐澄解释。
“那你?是明星?”
“我只是个?普通人。”
女人好奇心得到满足,不再追问?。
沉默一瞬,徐澄轻声问?:“昨天为?什么哭呢?”
“他打我。”
“你?丈夫?”
“嗯,昨晚我买了农药,可?是——”女人开?始抽噎,“想到我家孩子,没敢喝。”
“你?们结婚多久了?”徐澄声软,平静状态下讲话?悦耳动听,能起到安抚作用。
女人紧绷的情绪逐渐松弛,“五年?,他性格暴躁,喜欢酗酒,喝多了小孩也打,过?后跪着道歉求原谅,但下次还这样。”
“为?什么不离婚?”
“他知道我爸妈哥哥住哪里,离婚他要会去我家闹,上次我爸被?打住院。”
徐澄听着气愤,声音还是平静的,“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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