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女技术员—— by半疏
半疏  发于:2023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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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说,她怎么敢这么瞎编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这回主办方写信给厂里,感觉她是跑不了兜着走了。我怀疑序瑜都不一定有她能编,哈哈哈~”
沈爱立觉得要不是被编排的是她自己,她怕是能比钟琪笑得更夸张,“那蒋帆怎么处理?”
余钟琪侧着脸看了一眼爱立,“你说呢?”也等不及爱立猜了,简直抢着道:“我说,我说,王元莉也咬蒋帆了,说蒋帆乱传谢同志和京市纺织局领导的,那种,那种事。”
说着对爱立眨了下眼睛,沈爱立瞬间明白,有点好奇道:“和谁啊?”
余钟琪悄悄地看了眼周围,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房间,拍了拍胸口,低声道:“藏季海!”
沈爱立立马有印象了,“人长得还能看得过去,就是那么严肃,一看就是官威很大,而且看年龄也有三十五了吧?家里怎么也该娶亲了?”
余钟琪点头,“当时藏季海也在,脸都绿了,说他和谢微兰是正经处对象,家里妻子早已过世,说蒋帆是恶意的污蔑,哈哈哈~”
“当时藏季海还坐在另一边,代表着主办方的人呢,当时蒋帆就问他,是不是因为和谢微兰处对象,才拖着谢微兰剽窃的事情一直不处理,我看谢微兰这事也拖不下去了。”
“哎呀,爱立,今天晚上可笑死我了,我还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戏!哦,对了,蒋帆这么一说,田力还和我说,他一早也怀疑举报你的人是王元莉,他有一次恰巧听见张柏年给王元莉十斤粮票,让她介绍你们认识。”
“怪不得那段时间,老是和我说张柏年,序瑜还说肯定拿了张柏年好处,果然让她说中了!”
余钟琪和爱立分享完八卦后,还不忘提醒爱立道:“你快去洗洗,早点睡,明天早上搞不好还能起来看见王元莉被遣走呢!”
“哦,好!”
等沈爱立洗漱好,发现余钟琪都已经盖上被子睡着了,沈爱立把桌上的小台灯打开,展开信纸给谢镜清写信。
先是抄了一段最高指示,然后抬头写了“谢家三叔”,才落笔道:“您好,我是沈玉兰的女儿,就在今天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原来有一十年的时间,我和父亲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首先对父亲的离世感到悲痛,非常遗憾生前未能见到他老人家一面,他走的时候,我也未能披麻戴孝,捧灵摔盆,乃一生之憾!”
沈爱立都能想到谢镜清看到这封信,怕不是都要给她气死,谁让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还指给自己的哥哥!又接着写道:
“此次致信,是在申城遇见谢微兰同志,偶然得知她名义上的母亲是我的妈妈。不知何故,她代替我成为了谢家的女儿,也许是父亲已经过世,在世的人分不清这是不是谢家的女儿。是以,特地写这封信来告知。
据她自己所说,她是我幼时保姆的养女,如何处理她的问题,我想,她初初以‘粒粒’的身份来京市投奔,谢家三叔既然让她唤一声‘三叔’,自当早有一番计量。
至于我,当初我的妈妈已经做出了此生不再相见的决定,我尊重妈妈的意愿,这也是我的意愿,不必回信,遥祝谢家三叔平安长寿,我想这也是我死去的父亲的心愿!
另外,写这封信,我的母亲并不知情,也望勿打扰她的晚年。”
落款写了“仍旧存世的沈玉兰的女儿”,写完以后,沈爱立将信放在信封里,用火漆压好。
谢微兰的事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再过两天她也要离开申城,大概率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
但是沈爱立完全低估了这封信产生的影响,或者说,谢镜清一直等着的就是这封信!

第40章
沈爱立低估了谢微兰顶替她身份,对她潜在心理的影响,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闪过很多小时候的画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晚上做梦都是一个小婴孩裹在包被里,被送出去的片段。早上是被余钟琪喊醒的,“爱立,快起来,不然一会看不到戏了。”
沈爱立睁开眼,感觉脑袋还晕沉沉的,天光好像也才微微亮,迷糊道:“钟琪,天还没亮呢?什么热闹啊?”
“王元莉啊!你可一定要起来送送她,让她瞎欺负人,这回临到她被大家指指点点,我就看看她气不气,哈哈哈~”
沈爱立清醒了一点,挣扎着爬起来,伸手捏了捏钟琪的脸,叹气道:“钟琪,你可真有精神。”忽笑道:“其实,我也想看,不看白不看,哈哈!”等洗漱好,余钟琪就拉着她出门。
实在太早,服务员还没换班,坐在前台那里处理着登记本,眼睛困得都像睁不开一样,沈爱立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时钟,才五点半,和余钟琪道:“我们会不会来的太早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爱立!”
叶骁华正盘算着爱立大概几点起来,准备让服务员去喊她的时候,就听到了爱立的声音,立即站了起来。
没想到没等到王元莉,却见到了叶骁华,沈爱立简直惊喜!瞌睡立即飞走了,两步跑过去,“叶骁华,你怎么来了?”
叶骁华顶着两个熊猫眼,着急地道:“爱立,你没事儿吧?我昨天怎么听说你们这儿有人打架,还举报什么的,一晚上没睡好,索性就跑过来看看了。”
“天呐,叶同志,你这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啊!我都怀疑你有两根接收信号的引线,来,来,告诉我是不是藏哪儿了?”沈爱立说着,还让他转个身。
叶骁华老老实实地转了个身,还十分配合地问道:“爱立同志,请问你找到信号线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可能要问你一点别的事了。”
“没有,没有,叶同志请问。”
余钟琪扶额,看着这俩个进入表演模式,有些好笑又无奈地道:“爱立,有消息喊我,我先去餐厅看看有没有吃的。”
等余钟琪走了,叶骁华低声问道:“怎么说你们这儿出了事啊?”其实是他一早就花钱买通了这儿一位服务员,爱立要是有什么事就通知他,昨晚上他收到信息,急得一晚上没睡。
但是人家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只知道听说沈爱立前儿个气冲冲地拿了一叠材料去找了主办方,昨晚上保卫科喊了好几个人去问话,还有人要被遣送回单位之类的。
他生怕是爱立要被送走,早上稍微洗漱,套了衣服就骑车跑了过来。
但是沈爱立想要告诉他的却是另一件事。
“小叶同志,”爱立看到他,简直就像见到老乡一样,眼泪差点都要往下掉,悄声道:“你不知道我多惨,我那消失的爸随便认了一个女同志代替我,你看看我,”说着指着自己的脸,“混得这么差,还搞成浮肿病,哪成想,我爸没死,还是个大官。”
爱立说的这件事,太过出乎他的意料,叶骁华反而冷静下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爱立,你说的是真的?”
见爱立点头,叶骁华皱眉道:“比我老子还不靠谱。”认真琢磨了一下才道:“你都长这么大了,这种老子,还是不要认了,官越大,家里的污糟事儿越多,咱们斗不赢。”像他爸,还只是在省委里混个秘书长,家里的事都让他烦躁,他可不愿意爱立也经历这些。
他烦躁了还能打人闷棍,爱立肯定下不去手。
却不想,面前的姑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看你就也没经验,咱们这种平头小百姓,韭菜一割倒一片的,你当人家想认你?”对他招了招手,小声道:“我和你说,那个女同志冒充是我去认亲,我爸骗她喊叔叔,说她是伯伯家的女儿,搞不搞笑?”
明明沈爱立是笑着说,叶骁华却忽然觉得心口疼了一下,面上还是平静地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沈爱立叹气,“唉,我哪知道他们那一辈的恩怨,是我小姨发现了冒名顶替的事,这个女同志这次也来参加技术交流大会,昨天我小姨来,她也看见了,说是小姨和我妈的照片像一个人,人家多聪明啊,就猜到正牌货是我!”说到这里还用食指指了一下自己,好像在讲什么笑话。
叶骁华却越听神色越严肃,“这么说,她还欺负到你面前了?”
沈爱立点头,“嗯,要不说人家厉害,骗子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她还想诓骗我,说这是我不要的东西,你说她是不是脸大?她顶替了我的身份去认亲,我还要感谢她不成?”
叶骁华眉毛一挑,轻声道:“还有这么不要脸的,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微微垂了眼,他倒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踩着爱立的头欺负,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狠戾。
沈爱立摇头,表示不同意,“叶同志,人家可是一个大美人,你要是见了,我会不会连你这个朋友都失去了啊?那我可真成了一个小可怜了,爹没有也就算了,朋友也没有了。”沈爱立想想都觉得自闭,怎么骗子还这么优秀,申城纺织局的领导说勾搭就勾搭上了。
叶骁华脑子都觉得抽抽,忍不住在爱立脑门上弹了一瓜崩,“怎么可能,我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我也只和爱立同志做朋友啊!”
他话音刚落,沈爱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办,真是被你暖到了,笑得停不下来了,我都感觉我的心好像‘叭’地一下开了一朵花!”边说还边在胸前比划了一朵花,过了一会又道:“我昨天就想找你说说这件奇葩事,你说是不是好大一盆狗血?!”
叶骁华见她笑得这么夸张,也有点被她感染道:“行,这事先放一边,我怎么听说你被举报了?”
“嗯?”沈爱立狐疑地盯着他看,“叶同志,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啊?现在才说老实话,怎么是我被举报了,你这消息准确度有百分之五十啊,你是不是花钱了?”
叶骁华拽拽耳垂,“我跟这边的同事处得可好了,人家都知道我有朋友最近来这里出差,听到消息就和我说了。”
沈爱立虽然还是有点不信,但觉得叶同志也不至于骗她,就道:“我有个同事,叫王元莉的,这次也来了,以前还是我室友,不知道怎么搞的,”顿了一下,对叶骁华道:“其实我怀疑她就是见不得人好,成心搞我,说我是反`动派,本来这件事我已经向厂里反应了,但是这次开会她又乱散布谣言。”
“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解决了,今天……”正说着,楼梯上就传来了动静,王元莉正搬着行李从楼上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爱立和叶骁华,瞳孔一震!
她怎么都没想到,叶骁华会和沈爱立认识?
这时候余钟琪刚好从餐厅出来,见到王元莉下来,眼睛一亮,“元莉,你现在走吗?要不要帮你把行李搬下来啊?”
说着,还朝叶骁华喊道:“叶同志,快来帮忙!”
叶骁华知道举报爱立的人是王元莉后,心里都后悔死,上一次他还傻愣愣的顾忌着她和爱立是同事的关系,轻轻放过她,把自己憋得一肚子气。此时冷冷地道:“这位王同志,我可不敢帮忙,人家还以为我这只软脚虾有什么过分的肖想呢!”
这下轮到沈爱立和余钟琪懵了,“你们也认识?”
王元莉的脸皮瞬间涨的紫红,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一个早晨遇到叶骁华,而且还是和沈爱立在一块儿。
生怕叶骁华揭她的短,她当初可是夸海口说她这里有很好的朋友。
却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就听叶骁华道:“本来也不会认识,这位王同志,在你们来的第一天跑到申城航测局来,说是我的相亲对象,”说到这里,特地和爱立道:“我人都在申城,我怎么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冒出来一个相亲对象?我当时就和她说清楚了。”
此时叶骁华恨不得将他和王元莉见过两次面的事儿,一股脑地抛出来,生怕爱立心里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接着又将第二次两人在酒店遇到,吵了一架的事儿说出来,末了道:“我当时还担心你和她是同事,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没好和她争执。”
沈爱立什么感受,王元莉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再次怒火中烧,这么会儿,从叶骁华又体贴又小意的姿态,她已经看出来了,他看上的竟然是沈爱立!
他口中的对象竟然是沈爱立,她现在忽然怀疑沈爱立是不是故意撬了她的相亲对象。叶骁华才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感!
她现在忽然想起来,之前章序瑜几次番地问她相亲对象的事,王元莉瞬时深悔自己一时粗心大意,自尊心作祟,泄露了信息。
望着沈爱立的眼睛里,不由带了恨意,冷冷地道:“爱立,我真是低估了你,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手段!”
沈爱立好笑地看着她,发现心理阴暗的人真是会把别人也想的阴暗,指着自己道:“你不会怀疑是我撬了你的相亲对象吧?”
见她不否认,真是气笑了,“这位同志,我和叶骁华是大学同学好不好?”

第41章
叶骁华也震惊了,“咋地,你不会以为是爱立同志说了你的坏话吧?我们三四年前就认识了,用得着说你的坏话?”
王元莉很快就抓住了“三四年前”这个词,怒极笑道:“想不到叶同志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货色,你怕是只知道前面那一个,不知道这酒店里还有一个吧?哎呀你这对象,可真让人开眼界!”
叶骁华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沈爱立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自己却走到王元莉的跟前,心平气和地道:“元莉,你怕是还没有吸取乱造谣的教训,什么话,什么帽子都敢往人头上堆,”缓了口气又道:“我自认是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却一心要把我往泥潭里拉,”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她的行李,“祝贺你,得到了你想赠送给我的福利。”
王元莉一点不怕她,“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清白,如果不是你一而再拒绝张柏年的约会,我会为了赔礼而陪他去跳舞吗?不然怎么会造成那么大的生产故障?”
“那是我收了人家十斤的粮票吗?你们俩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爱立想不到王元莉把那次五台豪猪清棉机故障的事算在她的头上。
余钟琪也觉得不可思议,“元莉,你这想法也太可怕了,人家爱立不听你的话,就是对不起你了?”忽然庆幸自己先前和王元莉走的不近,这也太自私了。
叶骁华皱眉道:“和这脑子不清楚的,说再多也没用。”心里又把自家老头子和徐学凤骂了一遍,这都给他介绍的什么歪瓜裂枣,就看人面上光鲜,一点也不考察考察人家内里是不是一包烂污棉!
王元莉冷冷地看着她们,自己搬着行李下楼,临走还不忘恐吓一下沈爱立:“珍惜你这几天的好日子,等回到单位,可别忘了还有一封举报信呢!”
沈爱立听她提这件事,直接笑了,“那正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大礼。”
王元莉脚步没停,脸色却“唰”地一下白了,她来之前被保卫科谈话的时候,也曾想过,沈爱立会不会耍什么花招,但是这个念头一瞬即逝,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沈爱立一直比较木。
叶骁华望着王元莉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问爱立道:“怎么你被举报,这么大的事,这几天也没听你提过?”
“唉,没事,你别听她吓唬,”悄悄和叶骁华道:“我早防着她了,你不用担心。”而且这回王元莉在申城这边捅这么大篓子,单位不可能轻拿轻放。
叶骁华默默思考给王元莉一闷棍的可行性,却听爱立忽然道:“你今天不来找我,我晚上也要去找你的,我小姨让我带你们一起去吃个饭,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行,没问题,回头你把地址告诉我,免得你们等我费时间。”要是平时叶骁华肯定是很激动,和爱立的交集又往外扩了一点,但是现在脑子里却还在想着王元莉的事。
沈爱立见他好像不在状态,用手指戳了戳他肩膀,“咋啦咋啦,被王元莉搞成心理创伤了吗?哎呀,我和你说,心放宽点,不是每个相亲对象都是这样子的,这次绝对是你爸妈搞失误了,下次肯定百分百让你满意!”
叶骁华瞥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确定,下一个我就百分百满意?你给我拉一个过来?”
这倒难到了沈爱立,“找对象不能这么随意,肯定得脾气秉性都很合得来才行,不然就成怨偶了,几十年时光,都没人给你数脸上的皱纹,两两对望,只有生气。”
叶骁华觉得这话说的很像那么回事,忽然就想象出她描述的数皱纹的景象来,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爱立同志说的没错,两张皱巴巴的脸,还一点笑容都没有,确实可怕,还是数皱纹可爱。”
余钟琪笑的倒在了沙发里,一边捂着肚子一边道:“我天哦,我真要被你俩笑死。”笑归笑,余钟琪还是很羡慕,这俩个幼稚鬼还能幼稚到一起去,对方说什么,另一个都觉得很是那么回事。
天呐,羡慕死她了,她也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
樊铎匀刚在房里听到楼下吵起来,出来一看,就见叶骁华和爱立又凑在一块窃窃私语,眼皮一跳。
却也没下去打扰,他感觉到她现在很开心。
他发现,这俩个人在一起,每次好像都很高兴一样,好像身上每个细胞都在跳跃。
如果说之前他还很警惕叶骁华,可是昨天谢微兰的事,他知道对她打击很大,他想让她尽情享受这样轻松愉快的时光,忘记所有生活的不愉快。
不经意抬头,发现谢微兰朝他走了过来,轻声道:“樊同志,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樊铎匀不置可否,和她到了三楼的休息区沙发上,就听谢微兰道:“我猜沈同志可能会托你寄信,不知道可否这一封信慢几天寄到京城?”怕樊铎匀不同意,又道:“我保证,我要做的事和沈同志没有关系,如果你答应我的话,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樊铎匀垂眸,淡道:“谢同志,这是沈爱立的事,我不会替她作主,她有权利处置她自己的事。”
谢微兰却笑了,“我想,现在最不想她回去的,除了我,就是你,对不对?她这样一朵温室的花朵,压根不适合在谢家生存。”她只要再争取一周的时间,就可以重新找一块跳板,而且还是好看的跳板,以谢家女儿的身份从京市嫁到申城,唯一不理想的是,相比较郭景泰、樊铎匀,藏季海的身份不是很够看,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樊铎匀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是这件事,恕难从命,我倒是可以给谢同志一个提醒,”说着,抬眼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多了。”
微微和谢微兰点头,就走了。
谢微兰望着他的背影,在思考自己是否要走这一步棋。
谢微兰并不知道,同一个酒店的一楼,沈爱立正和另一位男同志在讨论藏季海,她要是早一步听到,或许剁手也不敢下这一盘棋。
叶骁华已经听完沈爱立补充的关于谢微兰的事迹,和爱立道:“藏季海和我家还有点亲戚关系,是我弟弟的表叔。”
沈爱立换算了一下关系,“那不也就是你的表叔?”
却见叶骁华摇头,“不是,我弟弟和我不是一个妈,而且据我所知,藏季海似乎,”顿了一下,改口道:“就是脑子有点不正常,那位骗子同志,要是真和他处对象,怕是就看谁技术高超了。”叶骁华之所以对这个人有印象,是因为他的妻子死的很奇怪。
当时,徐学凤和他爸走到一起还不久,她家很多亲戚都被他气死,但是他家老头子,却唯独叮嘱他,让他不要招惹藏季海,说这个人心理可能有点问题。他那时候性子有点混球,打架是常有的事,并不将老头子的话放在心里。
直到后来,他听说藏季海的妻子得了怪病死了,他心里就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他有一次骑车在江边上逛,看到一个女的站在江边哭,脸还是青紫的,一看就是被人打了,他当时怕人跳下去,在旁边盯了很久,后来一个男的找过来,他看着眼熟,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直到这夫妻俩有一年一起来家里拜年,才知道是徐学凤的表弟。徐学凤家的事,他向来不管,只不过怕那女同志哪天想不开又跳江,就经常去江边巡几圈。
藏季海调到申城去之前,还独自去过他家拜访,他问徐学凤怎么这回就一个人过来,徐学凤说他老婆得了怪病几个月就去世了。
想到这里,不放心地叮嘱爱立道:“你不要招惹藏季海,”怕她不放在心上,又低声补充道:“听我的,不然我夜里都睡不安稳。”
沈爱立见他神色严峻,心里也给他说的怕怕的,还是壮着胆子安慰他道:“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最近就缩成一个鹌鹑,后天就回汉城了。”
叶骁华听到她说回去,有点舍不得,故作为难道:“怎么办,又不想爱立同志回去,又担心你在这里给人家欺负。”
沈爱立摆摆手,“不怕,我在汉城等叶同志,到时候邀请你来我的小破屋做客,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沈爱立想着等自己租房住,小火锅、海鲜粥就可以搞起来了。
叶骁华见她似乎对自己的厨艺,还很有信心,眼睛一亮:“很期待,应该会是很新鲜的体验。”
沈爱立拉着他胳膊道:“叶同志,我觉得你好懂我,我都没说是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会很新鲜。”
“我看你眼睛都冒光,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样子,”忽然又道:“你是不是自己还没尝试?拉着我一起当小白鼠?”
沈爱立摸摸鼻子,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忽听叶骁华道:“所以,我说,很期待。”
沈爱立忍不住仰头,“天呐,叶同志,你太会了,我感觉心都给你捂得冒汗了。”要是在书里,爱立和叶骁华毕业以后又联系上,她肯定舍不得跳楼,多好的朋友啊!她被谢微兰这么欺负,可是给叶骁华这么一插科打诨,竟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哪里都有力气了!
忽然想起来,人一大早跑过来,肯定还没吃东西,“你肚子饿不饿?怎么样,叶同志,让我给我的小白鼠先投一点食吧?”
叶·小白鼠·骁华心里还存着一点事儿,见爱立心情好了很多,就道:“爱立同志请排队,今天单位也得炼制我这只小白鼠,我可得跑路了。”
沈爱立也怕耽误他上午的工作,忙道:“那你骑车慢点,哦,等下,我把小姨的地址写给你!”
等沈爱立送走叶骁华,就发现樊铎匀的身影从楼上一闪而过,和余钟琪道:“小樊同志今天起的不怎么早啊,到现在还没下来。”
却听一旁的余钟琪幽幽地道:“不,人家在楼上看了好一会的二人转。可能还在思考着要不要给你们扔两块彩头。”

第42章
“啊?”沈爱立脸微微有点热,又忙朝楼上看了一眼,等一低头,就对上余钟琪看戏的眼睛,“爱立同志,请你老实交代,现在心跳快不快?”
沈爱立作势摸了摸胸口,望着钟琪笑道:“好像快了一倍,这可怎么办?”沈爱立没有说谎,确实好像快了一倍,她自己想想都发愁。
却听余钟琪叹道:“忽然感觉有点伤感,我感觉小叶同志也是很好的同志,人类的规则为什么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影出现在她们侧边,正是今天也要赶火车回京的蒋帆,拎着一个小行李箱,样子还是自在的很,似乎对被提早赶回单位,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沈爱立和余钟琪,特地朝他们走过来,伸手道:“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两位同志,期待有机会再见。”
余钟琪本能地往沈爱立身后一躲,沈爱立淡淡道:“蒋帆同志前一天不还骂我,是一个什么东西?”她现在觉得这一位也是个神经病。
蒋帆对沈爱立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坦然地笑道:“关键时候,发现两位女同志对朋友很仗义,是我之前混账,在此向沈同志道歉。”那天晚上两人跟着他们后面进来,要给樊铎匀和郭景泰作证,蒋帆就对余钟琪和沈爱立侧目几分。
毕竟,即便知道他家是京市大院里的,王元莉都没这个胆子,生怕牵扯到她头上一点点,对于这种人,他自认也该给她一个教训吃吃,所以毫不犹豫地将王元莉给抖得一干一净,虽然自己也跟着吃一点挂落。
但是本来工业局他就不想待,换个单位玩玩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沈爱立一语双关地道:“蒋同志给我戴的帽子可太大,我可不敢受。”沈爱立对他还是有忌惮,和王元莉走的那么近的,她都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蒋帆知道这女同志记恨他骂她是反`动派的事,也知道自己当时酒后确实说的没遮拦,“这次行程匆匆,下次有机会再给沈同志赔罪。”他虽然人有点混账,却也能分得清好坏,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家庭,最怕的就是背信弃义,每每大厦将倾,都是这种小人从内里作祟。蒋帆很能理解郭景泰和樊铎匀对她们的欣赏。
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来的时候,只顾着找乐子,瞄准了王元莉这种货色。
对沈爱立的冷脸也不在意,见她还是竖眉冷对,笑着挥了挥手,道了一声:“回见!”他想他们肯定还会见,下次应该是京市,他甚至很期待,当樊铎匀将她带回京市的时候,当她对上那些人,她会是什么表现?
等蒋帆提着小行李箱出了酒店,余钟琪悄声道:“不知道怎么地,我见到他都有点怕,特别是他刚才笑的那一下,我总感觉不怀好意。”这个人行事一点章程没有,前一天和王元莉还是好朋友,后一天毫不思索地就将人出卖了,现在转头还来和她们卖好。
而且面不改色,毫不别扭,在余钟琪眼里就是典型的“两面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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