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不同意代加工？这对他们没有坏处！”史蒂夫一个工作人员嚷嚷着。
史蒂夫微微笑：“没有坏处，但也没好处。许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她不只是想赚钱。”
“可是有钱不赚，是不是傻子？”
史蒂夫不置可否：“很快你就知道，她是不是傻子了。”
的确，下一轮谈判更加猛烈。
史蒂夫那边坚持，用他们的品牌，许梦雪他们的工厂可以带加工，而他们会给出高于至少三倍的工价，而且作为合作方，允许他们门店销售代理的服装而无需再给代理费。
许梦雪二话不说，摇摇头拒绝了。
她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平和，语气亦是不急不躁，甚至算得上温柔：“如果是这样，我们谈判到这里可以结束了，没有谈的必要了。”
这话一出，她带头站起来，衣尚的人也开始收拾东西。
经历了两天的谈判，大家都疲惫不堪，结果双方最基本的条件都没谈妥，剩下的更别说了。
她不谈了，要走了，史蒂夫那边的人一下子都慌了，纷纷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苦笑地摇摇头，喊住了许梦雪：“许，我让步，我们可以继续谈了。”
许梦雪站定脚步，却没有坐下去，而是含笑问他：“自开发品牌，双向研发？”
史蒂夫点头：“是。”
许梦雪：“话语权至少一人一半？”
史蒂夫又是点点头：“没错。”
许梦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坐下来，“那的确，我们可以继续谈了。”
这个条件一松口，剩下的就很好谈了。
等到双方正式谈妥，史蒂夫提议道：“我建议我们双方举行一个盛大的签约仪式。”
许梦雪：“史蒂夫，你是一个中国通，我想你一定听过一句话，闷声发大财。在华国，重要的不是你即将要做什么，而是你做成了什么。”
史蒂夫听懂了，再次摇摇头：“好吧，许，作为朋友，你可以不用这么委婉地拒绝我。”
许梦雪眨眨眼：“毕竟，我们华国人不光自己看面子，也给人留面子的嘛。”
史蒂夫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到了他身后的工作人员，瞬间懂了。
合作都谈好了，合同也签了，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许梦雪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之前你来，说要带你尝尝地道的华国家常菜，今天可以吧？”
史蒂夫颔首：“期待已久。”
晚上，史蒂夫拎了一瓶绑着蝴蝶结的红酒到许梦雪家，瑶瑶跑过去开门，大眼睛眨巴眨巴，奶乎乎地对他说：“哈喽呀。”
史蒂夫低头看着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脸上也露出慈爱的笑容：“你好。”
他被领着进屋，正要和许梦雪说这个女孩好可爱，就看见她身后走出来一个高大帅气但面色不善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二阳测不出来，支气管炎又犯了，还得上班……

◎为你圆愿（三合一）◎
许梦雪为史蒂夫介绍易霆的身份, 易霆微微颔首，礼貌地伸出手，“你好, 我是梦雪的丈夫, 很高兴你来我家做客。”
史蒂夫伸出手回握, “谢谢，我也很高兴能来做客。”
易霆：“一定让你宾至如归。”
史蒂夫：“谢谢。”
易霆：“不用谢, 这是我们华国人的待客之道。”
这两个男人有来有往, 热情寒暄，却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
易霆做饭, 许梦雪带史蒂夫去参观家里，逛了逛小花园, 告诉他菜地里都种着什么，今天他们吃的哪些菜会是菜地里的, 听得史蒂夫连连惊叹。
又给他展示了家里的荣誉墙。
逛完了家里，他们既然你坐在客厅闲话, 慧姐端上来新鲜的喜好的水果，瑶瑶乖巧地坐在许梦雪旁边, 安静地听妈妈和大胡子叔叔说话。
很快, 易霆这边准备停当，一起移步餐厅吃晚饭, 开了史蒂夫带来的红酒。
红酒配中国菜，别有一种新式搭配。
史蒂夫这两次在华国待得时间久些, 对华国菜肴也有些尝试, 但这种地地道道在家里的, 还是头回, 感觉相当新奇，对易霆的厨艺做出了高度评价。
易霆：“是我的荣幸。”
许梦雪嗖一个眼刀过去，易霆若无其事地别开脸，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晚饭结束，史蒂夫小坐一会儿，便离开了。
许梦雪气势汹汹回房间找易霆算账，不明白他刚刚发什么疯。说他热情吧，也挺热情；说他不对劲吧，的确是不对劲，史蒂夫再懂华国语，有些地道的到底不明白。
她一进房间，正要问：“你怎么回事……”
后面的话就被吞了下去，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
良久，许梦雪气喘吁吁的，得扶着易霆才能站得稳，易霆把头埋在颈窝，闻着涌入鼻尖的一阵阵甜香，方才压下心中的躁动。
他有些置气，又有些发狠：“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看不见。”
许梦雪：“……”
易霆：“我一想到你们同进同出……就难受……”
许梦雪：“……你是不是有病，我们是正常的合作关系。”
易霆闷着声音：“我知道，可我还是难受……”
许梦雪顿时明白过来，这男人是醋了，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那你就难受着吧，我先去书房了，不打扰您老人家的难受。”
易霆拽着她的手，软声软语：“不要，不要走。”
他抬起头，一手托着许梦雪后脑勺，俯首，再次吻上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这一吻，的确也不用去书房了。
小煦去了国外一星期，许梦雪每天都会和他打电话，听他讲每天遇到的新鲜事。听着电话那头雀跃的声音，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
这天，照常打电话，小煦迫不及待地分享道：“妈妈，我拿奖了！奖金有这么多呢！”
他说了一个数字，许梦雪默默用汇率算了一下，一下子好几百万的华国币。
这简直如天大的惊喜砸来，令人晕头转向的。
隔着电话，许梦雪也是激动得声音发颤：“恭喜你，小煦，你是妈妈的骄傲！”
小煦得奖的消息很快传回华国，比他们人还先到。华国的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着这一事件，一个华国小男孩怎样勇闯欧洲，在众多竞争者中取得了胜利。
小煦一时间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听小煦的意思，那边的学校还向他伸出橄榄枝，希望他能到那里去上学。一想到小煦那么小，就要远离故土，去那么远的地方，许梦雪一颗心就揪疼得难受。
好在小煦很快说，他已经拒绝了。
虽然拒绝了，奖金和奖项是实实在在地拿到了。
许梦雪为此还专门和周南路联系了一下，希望国内的媒体不要过多地报道小煦的事迹，毕竟他年纪还小，以后怎样的发展其实变化很大，这时候对他大加追捧，以免小煦的发展万一有一点不顺他人的意，很可能受此抨击。
周南路也是如此想法，故意回程的时候挑了国内的凌晨，然后还请童慕简帮忙和一群媒体打招呼，避免小煦的过度曝光。
因此，小煦回到封城的时候，也就关系近的人知道他去国外参赛了，拿奖了，至于奖是什么样的奖，有没有奖金，有多少含金量，许梦雪他们不提，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饶是如此，也不妨碍大家认可小煦很厉害。
曾经的街坊邻居都上门，希望小煦能传授一二。
小煦也是很不吝啬，大胆分享着自己的看法：
“多看书，想看什么看什么。”
“我爸我妈不让看怎么办？”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妈和我爸都让看。”
小煦真心做分享，那些听了分享的孩子们回家纷纷要求爸妈给买课外书，美其名曰小煦分享的，这些爸妈自然是拒绝拒绝再拒绝，尤其是听说小煦还看什么武侠小说之类的，更加觉得他说得不对。
他们把要看课外书的孩子狠狠吵了一顿，再也不说去找小煦分享了。
心里想的是，你不想分享，可以不分享。也不要分享这种骗人的。
有的孩子声音弱，却和小煦一起同过班，说这不是骗人的，说小煦的确会看很多课外书，上课也看下课也看……
这些家长听了顿时惊呆了，愈发觉得小煦能拿奖可能真是走了大运，而不是靠实力。他们就没听说谁家靠看课外书能拿奖的！
他们总结出来，多看课外书也许有用，但是对小煦这样的。至于他们家的，还是老老实实先学课本上的吧，课本上的弄明白了，再整课外那些乌七八糟的吧。
这一来二去的，倒也没人再找小煦分享了。
当然，他们还是更偏向小煦敷衍他们，却不知道，小煦真心分享，他们弃如敝履。不过这么着，倒也有好处，小煦得奖的风头就这么过去了。
唯一有改变的是，学校的布告栏上贴上了他的荣誉事迹，他成了学校的模范三好学生，期末考得好的话，有望评选市三好学生。
小煦还得靠考试成绩证明自己一把，才能评市三好学生，许梦雪却是先拿到了省级的三八旗手。
她刚开始有点发懵，之前也没人说过这个事，然后就接到了来自省城的地方，让她去领奖。电话刚接没多久，街道办事处的李夏华主任就来了。
“许同志啊，恭喜恭喜，你被评为了咱们市级的模范代表、三八旗手，记得去市委办公室领奖啊。”
这奖要不一个不来，要不一下来这么些，许梦雪向她道谢，李夏华摆摆手。
李夏华没说的是，市里面得知省级直接跳过他们，给许梦雪发了三八旗手，得知她只得了一个区级的模范代表，市级的竟然没评上，大发雷霆。
市里马上开会，把之前负责评选的同志狠狠批了一顿，也狠狠调查了一番。之前的那两个代表单说出去也是很优秀，可是放在许梦雪面前，到底是差了些意思。
结果他们上了，许梦雪没被选上，然后人家没选上市里的，却成为了省级的三八旗手，没经过市。
这让人看了咋想？不是明摆说他们的评选有猫腻吗？这不是明摆地被人打脸了吗？
市里的人立马决定：一，给许梦雪该有的荣誉；二，之前怎么回事，好好调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一跳。
这个负责评的同志竟然靠这个揽了一笔不少的钱。照那些人的说法，他们这些荣誉都是被明码标价的。
什么街道都几百、区级的得上千，市级的得好几千，加一个头衔多加一千等等。
这一个市级的模范代表，他得收五六千块钱。这还是只针对个人的，针对企业的，所有的价格都翻倍。
因为许梦雪之前是被街道送到区里，他们在的这个区不由那个同志负责，也就把荣誉给了她。
可是等区里的把她送上去，他们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规则，以为万无一失了，却不想，迟迟没等来音信，倒是别人选中了。
就这么一下子，拔出萝卜带出泥。
市里清除了几个害群之马。
为此，市里的领导更觉得，给许梦雪这个荣誉给得值。如果不是要给她荣誉，怎么能发现队伍里出现了这么大一个害虫？
说不定，还得叫他好一番坑害其他人。
要知道，这不是他做这个事的第一年，起码得有三年了。这三年的钱加起来得有多少了，想想就令人愤慨。
市领导还专门见了一次许梦雪。
乍见领导，许梦雪稍有些紧张，好在领导平易近人，也是关心企业未来发展，她说着说着也就不紧张了，很能放得开。
出了办公室，许梦雪回味着刚才领导说的话，不禁心潮澎湃。
只要衣尚能持续地为封城经济做出贡献，领导这边是决定对他们减免一些税点的。
减了这些税点，许梦雪大概算了一下，每年会多出几个点的利润，相当可观。
这简直是一件大好事。
她走路都轻快许多。
至于什么希望尽量不离开封城发展之类的，她答应得也是毫无心理负担。
原因很简单，这是衣尚的大本营，衣尚以后会走出去，但不至于说挪走了大本营。
因为封城的各方面成本要比大城市低好多，这对衣尚这种密集型的工厂型企业来说是一种利好。
至于她和史蒂夫的事，领导也问了，她也不奇怪领导会知道这个事。
史蒂夫这一行人有多扎眼她也是知道的，他们的到来对封城的冲击有多大，也可想而知，报纸新闻都说了两三天，普通人都知道了，领导们这种时刻关注着新闻事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没说太多合作的事，一个是还在萌芽状态，双方的合作刚刚谈成，合同刚签，什么东西还没做出来，将来会做成什么样，还不一定。
而且新的合作品牌很可能不会落地封城，而是会选择一个更大发展更快的城市。只有在那里，时尚的信息更迭才会非常快，也有人有钱能消费得起那样贵的品牌。
不过，领导显然关注的并不是她和史蒂夫的合作，而是史蒂夫和几个厂子的合作，他们下了大笔的订单，订单数额很大，相当于厂子大半年或是一年的产量，又怕过了大半年收不到款项。
许梦雪想想她刚在办公室说的，觉得没什么遗漏的。
她只是出了个主意，既然觉得账期长，那就先付定价，再分批交货，分批付钱。她就不信史蒂夫他们是一口气能卖人家一年的货？
一开始，许梦雪没觉得得了三八旗手、模范代表有什么好处，她悄悄去省城领了奖回来，没想到过了两天，认识不认识的见到她，都要问两句。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竟是在省台播出来了。
随后，沈家康跟她说，好几个报纸都愿意给他们打广告，封城电视台的这回也愿意给他们最优惠的价格。
之后，店里盘点营业额的时候，发现这几天的营业额数量上升了不少，隐隐有翻倍的迹象。
罗奇那边也传来营业额翻番的好消息。
这些变化最初并未和许梦雪得三八旗手联系起来，直到听到有的客人说起这个，他们才都知道，他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用他们的话说，既然老板都去领奖了，说明这地方肯定是好地方，卖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而且，衣尚开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口碑好是有目共睹的。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再次把衣尚传出圈。
之前省城的生意还得慢慢磨着，可能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等到省城人一打听，省城的衣尚和封城的衣尚是一家，省城的人不方便跑去封城买衣服，但店都在省城了，自然得去逛逛。
到了十二月底，各个店的营业额全都实现了翻倍。
市场部那边刚好借此机会，传来利好消息：他们评估出了一批加盟衣尚店铺的人，可以的话，这批加盟店就可以尽快开起来。
许梦雪审了一下资料，在里头发现一个人，给划掉了。除了这个人，其他人都被批通过了。这些人都是南省的，他们将在南省各个市开加盟店，与省城、封城形成联动。
许梦雪建议他们，可以选一个日子一起开业，到时候封城的店、省城的店，一起联动做活动，热热闹闹的，活动也比较大，能在省城报纸，起码是各个地方的日报做一个版面新闻，也是一种宣传。
她这个建议一出，那些加盟的人顿时觉得好得不得了，更加觉得加盟衣尚的主意是对的。
于是，他们一致定在了来年的二月14号情人节那天，也是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节日。这天，许多小年轻都爱过起了洋节，肯定要上街买衣服啥的，他们这时候开业再做个活动啥的，轻轻松松就把人吸引来了。
许梦雪提议，到时候凡是进店的姑娘都送一支玫瑰，让店里准备好新鲜的玫瑰花，送给每一个人。
直营的店还好，许梦雪不怕花钱；但一些刚加盟的店，一是可能没这么大的实力，二是会觉得损耗，不想做这个。
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经济上的捉襟见肘。
许梦雪并不打算勉强，也知道不同人的为难之处，对沈家康说，有些地方如果真的也想送玫瑰却实在不好整过来的话，可以试试纸玫瑰，用传统的扎染工艺。
她这么建议的时候，也决定不同的店送不同的玫瑰。
有新鲜的，有扎染的，后者还能传播华国特有的文化。
这是二月份的计划。
在二月份来临之前，他们先迎来了元旦。
元旦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既是一年的开始，又是许梦雪和易霆的结婚纪念日。
前两年他们都没有好好过过这一天，可今年不一样了，一家人的破冰、和好，这个日子更得好好过。
易霆带着瑶瑶和小煦提前几天就开始策划了，至于准备着什么，说是不让许梦雪知道，要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
既然不用操心，许梦雪也乐得自在，专注做着自己的事。
虽然公司发展变大了，但因为底下人都很得力，反倒需要她亲力亲为的事不太多了。这天下班，她往家去，突然街上冒出一个人，拦住了她。
这个人很落魄，衣服都皱得包浆了，头发也乱蓬蓬的，好像一个鸟窝。
“你是许同志对不对？很抱歉我这么来打扰你，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想请你看看我的计划书，你看看……”
许梦雪觉得这人很有几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正想着怎么拒绝，这人却是丢下计划书跑了。
看着怀中的计划书，她的手顿了顿，随意翻了下，确定是真的计划书，而不是别的什么，放进了随身带的包包里，回了家。
回到家，他们爷仨神神秘秘的，她左右没事干，去包里拿东西的时候，看见了随手放进去的计划书，鬼使神差地，拿出来开始看。
这一看，竟是入迷了了。
等到书房门被推开，许梦雪抬起头，揉了揉脖子，“怎么了？”
易霆：“刚敲了好几次门，你没听见，进来叫你吃饭。”
许梦雪搁下手里的策划书，站起身，笑着问：“怎么，你们的神秘惊喜弄好了？”
易霆抿了抿唇，没吭声。
许梦雪抬手戳了他一下：“还真不打算告诉我啊？”
易霆：“明天就知道了，别着急。”
许梦雪撇嘴，“本来没多好奇的，现在倒是真好奇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惊喜。”
晚饭吃得不复杂，家常的凉拌菜、两个炒菜，配着汤粥馒头，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吃罢饭，瑶瑶小煦易霆帮着慧姐收拾，许梦雪再次回书房看那份计划书。
她看到很晚，晚到易霆再次过来催她睡觉。
“正好，你懂技术，你帮我看看。”
许梦雪把手里的计划书递过去。
之前许梦雨聊那些什么电子科技，她不太懂，让她和易霆沟通来着，听说两个人沟通得很愉快。正好，这个计划书也跟科技有关，但和他们又不太像。
易霆看的时候，许梦雪就歪在椅子上休息，顺道观察易霆看的速度。
一会儿，易霆刚合上计划书，许梦雪迫不及待问：“你觉得怎么样？”
易霆给出四个字：“大有可为。”
许梦雪：“是吧，我虽然技术上不懂，但整天看新闻，也知道这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互联网购物会是我们的趋势，的确值得做一做。不过，照这么来说，为什么他一开始失败了呢？”
易霆抿唇，说道：“可能跟他的想法太快有关。”
许梦雪：“嗯？”
易霆：“你想，现在家里有电话的有多少？有网络的有多少？有电脑的又有多少？”
许梦雪陷入深思。
“他这个发展，是基于家家有网络的基础上，可是这个不是一蹴而就的，不是我们想就能马上办到的，它需要一定时间的发展。别说家家有网络了，在封城，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电视，也不是多容易。”
有电视的人多了，但不代表家家都有。网络、电话什么的，更是比电视更奢侈的东西，像他们也算是有点钱了，可家里就没电脑网络。
“照这么说的，起码现在还不是做的时候。”
易霆点头，又摇头：“确切说，不是在封城做这个的时候。”
许梦雪读懂了他潜在的话语，不在封城，不代表其他地方不可以。
她记得去首都的时候，各个设施都比封城先进很多，也有听说家里有电脑的，但很少。
“可以去沿海试试，其实可以先从基础开始，覆盖网络、再到网络购物，一步步来，把前端终端都握在手里。”
许梦雪点头：“这倒是可以，不过想要短期靠这个盈利，恐怕有些难度。起码前几年都是烧钱的。照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倒是可以先做电视购物。”
家家电视多了，总要看吧。
以前想看看不了，现在有机会了，自然得看，看电视了，电视购物未尝不可以一试？
易霆：“也的确值得一试。”
心里有了主意，许梦雪轻快多了，站起身道：“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书房亮着暖橘色的灯光，晕开了一层光晕。许梦雪的脸隐在光晕之中，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黛眉杏眼，桃腮透粉，天鹅颈白皙修长。
她穿着居家的吊带裙，锁骨精致美好，晃动之间，双腿笔直修长。
她错身往门口走去的时候，被易霆一把拉住，用力一带，人便落入易霆怀中，坐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看清彼此眼中的神色，都有着相同的渴望与想法。
两唇相贴，柔软香甜。
溪水汩汩，鸟鸣阵阵，书房灯光摇曳。外头的云月躲躲藏藏，偷藏了一室旖旎。
第二天，许梦雪先找了梦雨聊了聊科技的发展，梦雨知道她不感兴趣，没说太专业的，而是深入浅出地讲讲发展趋势和未来走向——这恰是许梦雪需要的。
之后，她专门拜访了电视台的郑主任。
两人亦是许久不见，许梦雪专门约在了茶室。一室茶香，静谧和谐，许梦雪说起她电视购物的打算，郑主任也很感兴趣，两人一拍即合。
她没马上去找那个策划书的主人，而是让魏常明找人帮他查查这个人的经历。
所谓说，如果真要合作，那也得是知己知彼，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一拍脑门儿做决定。
她也和魏常明、沈家康探讨了一下此类发展，大家都觉得很可行。
于是，许梦雪带着他们直接去找那个送策划书的人。
尽管在封城，她竟然不知道还有如此偏僻的地方。七拐八拐，走了好几个大宅院，才走进一条小胡同，然后朝邻居打听了一番，方才打听出来彭国强。
敲门，来开门的正是彭国强。
他看到许梦雪一愣，随即眼底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惊喜。
“许同志，快请进，快请进。”
这样邀请着，回头看着乱糟糟的家里，不禁一阵窘迫，也是太乱了。
许梦雪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种杂乱，彼此对视一眼，却没说什么。
许梦雪开门见山：“我看了你给我的东西，我有两个问题，一个是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另一个是，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自己写的对吗？”
她总觉得这个彭国强眼熟，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彭国强很局促，也觉得很窘迫，搓着手道：“我在新闻上看到许多许同志的事迹，帮助学校，建厂招工……”
他很早就看到这些新闻，也很早就想找过去。可是那几天家里发生重大变故，他分身乏术，等终于处理好，他去店里找了几次，都听店员说许同志不在，去出差了。
“其实，许同志，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可能不记得了。”
“嗯？”
“在从巴蜀飞往忻州的飞机上，我们坐的同一架飞机。”
电光火石间，许梦雪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
那个在飞机上止不住哭的男人。
当时他们还想着肯定是难以解决的伤心事，才会让他这般哀恸。
彭国强：“当时初听家母去世，一下子没承受住……”
面对亲人离世，再多的安慰也都是虚的。
这种只能靠时间慢慢淡化，走出来。
许梦雪还是道：“节哀。”
彭国强抹了把脸：“家母走得不算痛苦，这也算是安慰了。谢谢许同志。”
他擦干脸上的泪，说：“计划书是我自己写的，我这里有过程，可以证明。”
无怪许梦雪谨慎，毕竟是不小的生意，合作必须谨慎。
“我之前和人合作，可是没想到，他偷了我的计划，然后架空我，最后把我赶了出去，我一身落魄，不敢回家，有负父母期望，在巴蜀晃荡，却不想再听父母消息，便是老人家去世……”
他的经历也是坎坷不行，一个老实人被好朋友坑了，坑到不敢回家，过家门而不敢入，结果……那就是最后一面。
许梦雪能想象得到他的悔恨。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有人在做这个了？”
彭国强点点头：“的确是。”
许梦雪沉吟，一时没说话。
彭国强担忧地看着她，问：“许同志，他做了我们就不能做了？”
“那倒不是，而是得想着怎么区别，毕竟你说的，他用了你的计划，那眼下这个就不能和他一模一样了。”
这是许梦雪的担心。
彭国强却给了她一个惊喜，这是他优化过的，和对方不一样，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做。
剩下的就很顺利了。
彭国强不善管理，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只一心钻研技术，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和朋友合伙的原因，因为朋友刚好和他是互补的性格，那他就可以专心技术了。
他全心信赖朋友，朋友则想把他撇开单干。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对方已经有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团队，他的这个已经是个空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