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张分别是飞机上的云层、一掠而过的燕城地标性建筑、胡同巷弄口奔跑的孩子背影,还有一张就是搁在键盘上码字的手。
这也能火?
舒心半信半疑地登录微博,果真破千了,还破了两千。
再一看转发,这几日认识的业界大神纷纷出动,她能不破千吗?
全靠他们推起来的好吧。
评论和点赞都很多,大部分是大佬们的粉丝过来围观,小部分是在夸她手好看的。
舒心收起手机,哭笑不得地说:“郑老师,你们这是在拔苗助长啊。”
郑知辞笑笑,她就知道,按舒心的性子,看到这种情况,不仅不会自得,还会开始忧心。
她笑着说:“你这是棵有力的苗,经得起拔。”
舒心没听过这种说法,有些无奈。
但她真诚地向她道谢,并让她帮忙转达她对那几位大佬的谢意。
舒心和郑知辞在一起待了一整个下午,很少的一部分时间在外面逛,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室内吹空调。
酷暑炎炎,两人都耐不住室外的暴晒,没走几步就汗流浃背了。
最后,果断放弃室外活动。
他们聊了很多关于翻译的事,郑知辞给她说一些注意的点,尤其是一些容易叫人忽略的细节,还给她讲了很多创业路上的坑。
可以说是知无不言,令舒心特别感动。
郑知辞和她签署了一份友好合作协议,还很大方地说:“我这边有很多关于翻译方面的课件,都是我自己做的,平时都是做内部分享的,我回去发给你。”
一直在占人便宜的舒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郑老师,您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了,我再白用您的劳动成果,这样真的不好。”
以目前她提供的助力来看,已经让舒心很过意不去了,再多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还清了。
郑知辞笑说:“没事,到时候我这边如果有活动,你记得优先过来参加我的活动就好。”
为了让她安心,她又补了一句:“这算是交换。”
话都说到这份上,舒心也没了再拒绝的理由,只能说:“好。”
她又说:“我这边也在整理医学类翻译的课件,等我整理好,也给您发一份。”
郑知辞很爽快地就接受她的好意:“好啊,相互分享,才能相互进步嘛,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我也不单纯是在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
舒心很少听到会有人把互惠互利这样的说辞放到明面上来说的,可是她不仅不会觉得反感,反而为郑知辞的直白更生好感。
吃过晚餐,舒心提着郑知辞陪她一起去挑选的特产回了酒店。
回去时,屋子里的灯都是暗的,江然还没回来,他好像比她想的还要忙。
她拿出手机,给江然发了条信息。
舒心:【今晚也有应酬?】
没等多久,江然的信息就回过来了:【嗯,你先睡,我回来的比较晚,不用等我。】
舒心捧着手机发了会儿呆。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江然说会回来的晚,之前他几乎每天都准时下班回家,她险些都忘了他也是一家大型公司的创始人,他应该很忙才对。
舒心想,他之前那样是为了抽出时间多陪陪她吗?
她收敛思绪,重新解锁手机,回道:【好的,你先忙。】
收起手机,舒心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她准备进书房做课件打发一下时间,才做完一页内容,邮箱里收到了郑知辞发过来的课件。
她打开粗略浏览了一遍。
可以看出郑知辞在做这些课件时的用心,在一些难易知识点的把握上拿捏得很有分寸,特别适合本身基础不错,但在细节上容易马虎出错的翻译组组员们。
可以说完全就是为已经在上班,但还需要持续精进的工作室成员量身定做的。
舒心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做好的头两个篇章的内容,先发送给了郑知辞,让她帮忙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郑知辞给她打了语音电话,一边看一边提出修改意见,还不忘一边狠狠夸奖她做得好的部分。
舒心听得入了迷,她心想,郑知辞如果去做老师,肯定会是被最快抢完课程的那一个老师,教得又易懂又温和。
最后还是郑知辞说:“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舒心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十一点了,她都没发觉,忙说:“真是不好意思啊郑老师,耽误您休息时间了。”
郑知辞随和笑说:“我倒是无所谓,做同传的在准备资料时哪个不是夜猫子,我这不是担心你老公催你嘛。”
舒心心里暗戳戳说:她老公比她还晚呢,这会儿还没回来。
开口时自动掠过这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她说:“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您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挂断语音,舒心合上笔记本电脑,走出书房后先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今天江然是真的要很晚回来了。
她磨磨蹭蹭地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倒头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翻了好久才终于入睡。
早晨醒来时,旁边的位置又空了。
要不是身边的被褥有人睡过的痕迹,她都要怀疑江然昨晚有没有回来睡了。
她抓了抓头发,拉开被子走下床,赤脚踩在软实的地毯上,没有选择先洗漱,先一步打开了卧室门。
结果,被门外延绵铺设的玫瑰花道惊在了原地。
江然从厨房走出来,舒心正站在花道的尽头,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质吊带裙,锁骨处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肤,一头长发不似平日顺滑,却有一种别样的凌乱美。
花瓣小径上是一双裸露的玉足,细嫩白净的小脚踩在娇艳动人的玫瑰花瓣上,形成极致反差,她不自知的纯与欲,勾人心魄。
他没有犹豫地,上前捧起她的脸,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浅尝即止,轻触即分。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想要再进一步。
舒心落在两侧的手紧张地揪起裙摆,她仰头望他,眼睛里是单纯的疑惑,“这是做什么?”
江然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沿坐下,蹲下身,替她穿上拖鞋,然后才抬头说:“心心,情人节快乐。”
眼底,无限深情。
她看着他,还没回过神,喃喃地说:“情人节快乐。”
这类节日,舒心从前是从来不关注的,虽然这两天用手机时也经常有推送这些信息,但是因为不在意,所以脑子就自动忽略过去了。
她没有想到,江然居然会这么重视,还给房间里做了布置。
她瞄了眼时间,才九点。
他是什么时候布置的这些?
舒心拉起他,问:“你今天不忙吗?”
江然给她披了件外套,笑说:“今天就负责一整天都陪心心过节日。”
“一整天?”舒心惊讶,过情人节需要这么隆重吗?
“嗯,先出来吃早餐,吃完我带你出门。”江然牵着她的手走出卧室,沿着花道走去餐厅。
餐桌上的餐食不是酒店安排的早餐,而是江然亲手做的,舒心一眼就看出来了。
虽然他平时在家也一直做,但今天,还由他亲手制作早餐,她忍不住就会往仪式感上想去。
他安排了一整天的时间陪她过节,她却什么表示都没有,是不是显得她对他太不上心了?
舒心默默地吃过早餐,回房间换衣服,打开衣柜时,她还小心防备着,生怕哪里又冒出一个惊喜。
还好,一直到换好衣服化好妆,期间都很平常。
为了表明她对今天的重视,舒心换上了这次带来的衣服中唯一一条长裙,很浅的蓝色,无袖款,她低扎了一个半披肩发,上了浅浅一层唇釉,水光润泽的,显得人气色很好。
走到酒店门口,江然问经理拿了车钥匙,今天他没有配司机出门,自己开了车。
舒心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他不说,她就不问,给足了他准备惊喜的空间。
坐在车上,她头往窗外看,明明同样的装饰,前几天就已经开始装扮了,可是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整个城市都在迎接情人节的到来。
是她太迟钝了。
舒心转头看向开车的江然,小声抱歉说:“我忘了今天是情人节。”
江然正在上高架,眼睛盯在后视镜里,听她说话,分了个眼神给她,温润说:“你只要好好享受今天就好了。”
舒心看他对这些很会准备的样子,好奇问他:“你以前过过情人节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太多。
江然轻笑出声,哪有人会在这样的日子里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的,可是这个人是舒心,他会觉得一切的发生都不意外。
他抽出手点开车载音乐,笑说:“心心,我这是第一次谈恋爱。”
舒心没有觉察他用了“恋爱”这样的字眼,注意力完全被“第一次”吸引走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啊?你居然没谈过恋爱?”
江然把车汇入左边的快车道,他不知道他没谈过恋爱这件事为什么会让她反应这么大,他很平静地说:“不用这么震惊吧,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吗。”
舒心想了想说:“那上次说是读书的时候没谈过,我以为你后来……总是谈过的……吧。”
江然很直接,回答:“没有。”
“你这么大年纪为什么一直没谈?”舒心一不小心就把舒韵常年用在她身上的话术搬了出来,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捂着嘴,她这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江然忍不住咬紧后槽牙,“这么大年纪?”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当我没说。”舒心说到最后放弃抵抗,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她又没比他小多少,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她认真地反思了一下,以后说话还是要仔细斟酌才行。
等红灯的空挡,江然抬手在她头上摸了下,“所以心心,在恋爱方面我们都是初学者。”
他的手顺着发丝停留在她脸颊上,他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笑着说:“不过心心是学霸,学的一定比我快。”
“这……这是两码事吧,这种事又不是学就能学会的。”舒心悄悄挪开视线,把眼睛又投注到窗外去,试图无声略过这个话题。
在绿灯即将亮起前,江然转头看了一眼她的侧脸,通透的光晕下,她眼角下的那颗小痣如星辉般点缀期间,柔和了她的美眸。
他唇边升起一线弧度,继续专注地开着车。
车子在一座三角尖顶的木屋前停下。
木屋的外观形状和她工作室有些相像,看起来就像一间工房,不过这座建筑看起来更有设计感。
舒心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大门前,回头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江然上前牵起她的手,牵引着她往里边走。
建筑内部很空旷,大厅区域零星摆了两张桌椅,看起来像个餐厅,但细想又觉得不像,就摆两把椅子怎么营业啊。
除非是私人场所。
两人的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在这高且敞的空间里响起阵阵回声。
江然带着她在大厅唯一一张桌子前坐下,刚坐定,一阵悠扬的小提琴乐声在屋内响了起来。
舒心扭头看向出声的方向,大厅隔断的银灰色幕布随之向上升起,幕布后或坐或立着十来个人,除了指挥之外,各个手里都拿着乐器。
演奏声在某个节点很好得融合在一起,汇合成连绵的乐声,这竟是一个小型乐团。
她一开始注意到这块幕布时,还以为后面是这座建筑的工作人员的场地呢。
没想到,竟然是室内乐团。
他们正在演奏的是一曲极富浪漫气息的古典音乐——《爱的礼赞》。
小提琴的声音纯粹、干净到令人着迷,舒心完全沉浸在了音乐声里。
只可惜,这段沙龙乐曲只有三分钟,短到她怎么都听不够,更何况乐团在演奏完这一曲之后就毫不留恋地下了场。
台上只余一把被人遗忘的小提琴孤零零地留在上面。
舒心有点懵,她去看江然,手执着台上的小提琴说:“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结束了吗?”
江然握住她高抬的手,拉起她往台上走,手朝着小提琴一扬,稀疏平常的动作被他做出一分贵族感,如同一位中世纪的绅士。
他微笑着,温柔说道:“这才刚刚开始。”
舒心愣住,犹豫问:“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让我拉小提琴吧?”
“嗯。”江然肯定地答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试试吗?”
舒心的目光对上了他,讶然开口:“你怎么知道?”
江然只是轻浅地笑着,眸间是淡定的了然。
他怎么会不知道。
有关舒心的事,就像他的人生信条一样,镌刻在他的生命进程里。
时时惦念,念念不忘。
舒心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可是我有很多年没有碰过小提琴了,只在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应该都忘了吧。”
江然鼓励地望向她,“试试。”
舒心的眼睛轻移,落定在那把泛着柔光的小提琴上,睫毛颤了颤,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
她又把目光转回到江然身上,在触到他肯定的眼神时,才下定决心拿了起来。
手指在触碰到琴弓的一刹那,指尖禁不住轻颤了一下。
时光好似在这一刻飞速流转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破碎的琴身,绷断的琴弦,满地的玻璃碎渣,和无休止的叱责谩骂。
父母的离婚,成为她未来很多选择的转折点。
如果他们没有离婚,她就不会放弃这门乐器,也许现在,她就正在某个音乐厅里做着一场演出。
不过,眼前这个舞台也不错。
舒心把小提琴架在左肩上,熟悉的松香气息萦绕在鼻尖,她举起琴弓落在琴弦上轻轻划过,发出的声响起初带着几分生涩,而后琴声渐渐舒缓。
《D大调卡农》是她最喜欢的一曲音乐,但即便是最喜欢的,由现在的她演奏出来,音色也干涩单薄得厉害。
她垂下眸,乐声渐渐低落,她果然不再适合拉小提琴了,琴弓随着她的心绪缓缓收势。
就在这个时候,一段柔和的钢琴声加入了进来,琴键的每一格按音都缓慢而绵长,恰到好处地与小提琴声组成一组和弦。
或者说,更像是钢琴声在带动着小提琴的旋律。
一高,一低,古朴而生动。
舒心转过身,江然正端坐在钢琴前的琴凳上,上身是微微敞开领口的白衬衫,下身一条笔挺的西裤,修长的指节舞动在交错的黑白键上,侧颜优越,清贵气质浑然天成。
舒心以为。
江然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穿正装最好看的男人吧。
她学艺不精,分神时,手上免不了错了一个音。
舒心连忙去看江然,接触到一道一如既往温和的视线,她讪笑着给了一个抱歉的眼神,不敢再随便分心。
当人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中,即便是并不擅长的事,也会令人生出一种沉浸的错觉。
认真对待每一个音符,音乐也会回报以一场陶醉。
乐声渐止。
舒心放下手里的小提琴,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才是今天最大的惊喜吧?
一个能力出众、长相帅气,还会弹钢琴的男人,单身这么多年,怎么会刚好被她碰到?
就好像,他的多年沉寂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
江然转头,看向她。
舒心抿了下唇,隐匿起自己不切实际的小心思,她放轻呼吸看他,害怕被他一眼看穿。
但他就这么长久地看着她,含着笑,从容起身,迈步走到她身前,拥她入怀。
他的怀抱很紧,就像他此刻要说的话一样,是严谨的承诺:“心心,以后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
舒心脸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手环着他的腰,笑问:“每一个吗?”
江然应答:“嗯。”
“那我们说好了。”
江然吻了吻她的发顶,无声答允。
吃过午餐。
出于一天活动不能安排的太紧凑考虑,江然带舒心去了私人影院看电影。
看完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舒心红着脸很是抱歉,因为影院的沙发按摩椅太舒服了,后半程她几乎都是睡过去的,电影放了什么都不知道。
关键是电影结束后,江然也不急着叫醒她,反而调暗室内的灯光,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些。
一直等到她自然睡醒。
坐在车上,舒心看着车外的景色逐渐偏离城市,她缓缓降下车窗,把头轻轻靠在车门边,眼睛望着车窗外,享受片刻自然的馈赠。
车子停在湖边公路,可能是身处郊野的关系,这里还未完全被夏日暑气侵袭,站在湖边,舒心甚至还能感受到水汽微凉的轻风。
江然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套户外折叠桌椅放在湖边,示意她坐。
舒心敛着裙摆坐下,静静地望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出了会儿神。
这里很安静,耳边只有风拂过枝叶发出的扑漱声,和枝头鸟儿拌嘴的叽喳声,大自然的声音胜却无数美妙的音乐。
待在这里,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
可是,今天是江然安排的情人节啊,以他上午所表现的那样,现在不可能就这么平淡地度过。
她坐着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特别的举动,舒心忍不住好奇问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江然抬起手看了眼时间,笑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说:“再等五分钟。”
舒心警惕地环视了四周一圈,他们停车的位置四周空旷,背靠田野,面朝山湖,方圆百米看不到一个人。
她实在很难想象在这里他能准备出什么东西来。
见看不出什么,舒心就安静地坐在原位等了一会儿。
直到夕照偏西,落日归山海。
舒心的视线被眼前这一片晕染的霞光和闪耀着灿烂光辉的湖面吸引。
西坠的红日烧红了远处的山尖,燃映了天边的云彩,大片的嫣红与大片的暖黄,平静的湖面与天边连成一片。
就连坐在湖边的舒心与江然都要变成落日的颜色了。
舒心完全沉溺在了这一片橘子海里。
原来,是这样的惊喜。
江然侧目,望着她眸中映着一片同样的橘子海,手覆盖在她搭在扶手的手上,笑着问:“喜欢吗?”
他的目光灼灼,舒心回望过去,他的眸光里不仅是天边绚烂的晚霞,还有近在咫尺的她。
怎么会不喜欢。
曾经的她最喜欢看晚霞,但现在,身边的这个人比晚霞更浪漫,更动人,更惹人喜欢。
舒心觉得天边的晚霞定是浸了酒的,不然她怎么只是看着,看着看着就醉了。
在江然吻下来前,她就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烧红的霞光,也烧没了她的神智。
当这个吻越来越不受控制时,舒心是软着手推在江然坚实的臂膀上的,她羞红着脸,小声提醒他:“江然,好了。”
可是得到的是更汹涌热烈的吻。
他手撑在她下巴上,让她不得不抬起头去迎接他的吻,每一下,她都来不及喘息,他肆无忌惮的样子好似要吸光她肺里的空气。
当他的手碰触到她脖颈后的肌肤时,舒心吓得缩起了身子,她告饶道:“这是在外面……”
江然的喉间荡出一声笑,“没事,这里没人。”
舒心推搡的力度终于加重了些,她低着头用了力气把他往外推,“没人也不行。”
江然轻笑着抱住她,知道她脸皮薄,经不起玩笑,没再有过分的动作。
在落日全部壮丽沉没前夕,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递到舒心面前打开,盒子里躺着一只颜色浓艳的紫翡翠手镯。
他说:“情人节礼物。”
今天的每一项安排都够惊喜的了,他竟然还准备了礼物,他是不是太用心了些?
舒心凝视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手背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她才随之回神,腕上温凉,镯子已经被江然套了进来。
江然低头扫了一眼她的手,紫翡翠手镯在那仿佛象牙雕铸的手腕上轻微摇晃,如盈盈一抹紫光流淌,相衬得很。
他握起她那只手,手在镯子上颠了一下,说:“以后就戴着,不要收起来。”
舒心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抢了话:“你要是不戴,我就天天送,送到你戴为止。”
她愕然,这是什么有钱人的耍无赖方式?
再说,她也没说不戴啊。
这是他用心为她准备的礼物,她当然会贴身佩戴,她想说的是:“我会好好珍惜的。”
江然顿时弯唇笑了开来。
和江然在一起后,舒心的回忆里开始多了许多的暖色。
那些充斥在脑海里的浪漫与难忘,如果硬要让她排个次序,她还真无法分出高下来。
只知道,这一切的美好都是因为江然。
仅仅是因为江然。
夕阳被远方的山峦吞没,天边只留几许微弱的霞色,舒心牵着他的手,迎着最后一抹绚烂回去。
第二天中午,他们乘坐飞机回申城。
打开锦苑的家门,舒心踢开鞋,一下子扑进柔软的沙发里,喟叹:“还是家里好啊。”
江然看着她懒懒不愿动弹的模样,没舍得打扰她,替她把鞋妥当放进鞋柜,又拎着手里两个行李箱,上楼整理衣服。
等收拾完下来,她还保持着一开始的动作,俯面埋在沙发里,一动未动。
江然走到她身边坐下,扒拉了下她的头发,问:“你这样不闷得慌?还是躺着吧。”
舒心埋着头,脑袋左右晃了下,很没精神地说:“不想动。”
“我帮你?”江然的手已经伸到了她腰上,作势就要帮她翻身。
舒心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立马来了精神,“算了,不躺了,明天又是周一,我手上的课件得加快进度了。”
江然好笑地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摇摇头,不就是昨天晚上折腾的厉害了一点点,她今天怎么就跟防贼似的一直防着他。
一点点?
舒心如果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定跑得离他更远些。
她拍了拍脑袋,昨天她一定是疯了,怎么就被他蛊惑得全然失了分寸。
他要了几次,她就给了几次。
坐到书房的椅子上,舒心还感觉大腿两侧颤颤得发酸,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做课件,只想睡觉。
她认命地打开电脑,接着之前做到一半的课件继续。
舒心做完新一篇内容,江然上楼给她端了杯柠檬水,问她:“房时问我们晚上的慈善晚会去不去,我没回他,你想去吗?”
她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居然已经到晚会当天了。
她有些摇摆,内心是不想去的,她犹豫的点全都只是因为想听千四重奏的室内乐演出罢了,除开这个缘由,实在没有什么能提起她的兴趣。
就在舒心犹豫间,江然的手机信息音响了。
他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机放在了她面前,“许愿发消息来了。”
舒心看着递到她面前的手机,聊天界面的最新一条信息是许愿发来的。
许愿:【二哥,晚上你带二嫂一起来给我捧场吗?】
看到偶像主动询问自己的动向,这她哪里能按捺得住?刚才还摇摆不定的舒心立刻被冲昏了头,“去!”
不过,等晚上晚礼服送上门,并附带一个上门帮忙调整礼服尺寸的专职人员时,舒心开始后悔了。
她看了眼捧着巨大礼盒站在客厅里的裁缝,拉着江然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他知道她顾虑的地方在哪里,所以不会强求,“都听心心的。”
舒心咬了下下唇,一脸为难,“不行啊,都答应许愿了,如果不去岂不是言而无信?这样她对我的印象肯定要不好了。”
江然将她纳入怀里,大掌在她肩头捏了捏,安慰道:“不会的,我跟她解释。”
舒心偏了下头,叹了口气,又说:“还是去吧,其实也没那么吓人对吧?”
看她纠结的小可爱样,江然心都被萌化了,他笑着把手绕过肩头,掐在她右脸上,“宝宝放心,我会全程陪着你的。”
“那……就去吧。”舒心仰着头,望向他的眼神里是全心的信赖。
礼盒里装着一件玉簪绿的曳地礼服,上身花型点缀,下摆透纱,由上至下的刺绣如落英飘散,清新中带着点小高级。
舒心穿上身后竟意外地觉得合身,但最后裁缝又根据她的身形做了进一步调整,上身效果无比贴合,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这条裙子既不会显得暴露,又自带小心机,她对着镜子提了下裙摆,眼中都是对这条裙子的满意。
“江太太的身形比例真的太优越了,之前我还担心没有试过初样,仅凭江总发来的尺码做改动,效果会差强人意,没想到这么令人惊喜。”
第105章 心心,我们回家
听到裁缝说的话,舒心透过镜面看向她,讶异问:“你是说,这条裙子是江然特意为我定的?”
“是啊,江总上个月刚定下的。”
舒心望着镜中穿着华贵优雅的自己,陷入沉思。
原来他这么早就给她定好裙子了,当时的她甚至都没有去的想法,他却率先为她做好了准备,已备所需。
她捋了捋盘起的长发,转身打开衣帽间的门。
江然就站在门外等她,见到她的第一眼,眼中登时亮起一道惊艳的光芒。
就像秀场内的最佳观众,给足了她排面。
舒心微笑着上前,挽过他的手,眼睛在他领口的温莎结上掠过,然后视线才蔓延至他全身。
他还是那一身黑色的西服,但舒心眼尖地发现材质和款式有了细微的变化,看似不明显,却让人无端感觉更高级更贵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