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后,不知为何,心里顿时安心了许多。
喝了两杯红酒,舒心去了趟洗手间,就这么点功夫,等回来,那瓶红酒居然已经空了。
她刚想说她们,手机里连续进来两条信息。
肖靳:【小师妹,薛宜和你在一起吗?】
肖靳:【她是不是喝酒了?】
舒心愣了一下,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这两条消息带来的巨大信息量。
肖靳认识薛宜?
肖靳还知道薛宜现在喝酒了?
她没急着回复,暗下手机,看了眼脸颊红彤彤的薛宜,问道:“一一,你认识肖靳吗?”
薛宜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开口就是一通骂:“肖靳这个王八蛋!渣男!”
舒心瞪圆了眼睛,转头去看梁书,梁书也是一脸莫名,“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去旁边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把这瓶红酒干了。”
“什么?她一个人喝的?”舒心差点喊出声。
这瓶酒但凡是梁书喝的,她都没那么担心,至少梁书是她们三个人之中酒量最好的那个,但是薛宜……
薛宜此刻整个人扑到了舒心怀里,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手还不闲着,双手捧上她的脸颊,嘟着嘴说:“宝贝,你不喜欢我了吗?你为什么不亲我?”
舒心生无可恋地抓住她的手,箍紧后把她抱进怀里,薛宜是她们中酒量最差的那个,关键不仅酒量差,酒品还一般。
她抬头寻求梁书的帮助,谁知看见梁书正偷笑着在拍她们,她咬牙,“还不快过来帮忙!”
梁书赶紧收起手机,好声好气地过去帮她稳住薛宜,“哎哟,她这个酒量,在外面可千万别喝酒,不然容易被人占便宜,下次可不能再让她喝酒了。”
舒心凉凉地瞥她一眼,“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她就说回家嘛,非要来喝酒,现在喝出事了吧。
梁书也很无奈:“这次真不是我不想拦,我是真拦不住。”
舒心叹了口气,她拦不住是正常的,因为薛宜不但个子比梁书高,力气还特别大,毕竟一个二十八寸装满行李的行李箱她都能拉得飞起。
薛宜腾的伸出一只手,指着台上正在唱歌的歌手说:“肖靳!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当我是什么啊!我跟你说!嗝……”
梁书把椅子往她的方向拉近一些,猜测说:“我看她这个样子怎么有点像是失恋了啊?”
“失恋?”舒心重复一句。
薛宜谈恋爱了吗?
和谁?肖靳吗?
她突然有种很魔幻的感觉,这两个人一个是她好友,一个是她师兄,可是他们之间一点交集都没有的呀,至少在她的认知里没有。
在她思索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抬抬下巴,示意梁书说:“我手机响了,你帮我拿一下。”
梁书翻出手机,对着舒心面部解锁,划开界面后,屏幕上清楚地写着“肖靳”两个字,她犹豫问她:“接吗?”
舒心低头看一眼半点不肯安分的薛宜,手搂得更紧了些,随即点点头。
梁书把手机贴到她耳边,电话接通后,肖靳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师妹,一一她怎么样?”
和她从前所见的有礼有节的他完全不同,没有问候,语气里只有对薛宜的关心。
舒心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正色道:“等一下,我需要先问一下,师兄你和薛宜到底是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短暂卡顿,“我……”
然后,肖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把话说出了口:“我们谈过恋爱,后来因为我的问题,我们分手了。”
不仅谈过,还分手了。
舒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惊到,“那你现在是……”
肖靳接了她的话,语气诚恳又认真:“我是为她回申城的。”
舒心有些不知该怎么回话,只是把薛宜的情况以平常的口吻反馈过去:“她现在不是很好。”
电话那头紧张的语声不似作假:“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来。”
舒心回绝:“不用了,我不确定一一现在是否想见你,我没有办法帮她做决定,但我会平安把她送回家。”
肖靳安静数秒,最终妥协说:“嗯,我明白,你们到家后麻烦给我报个平安。”
“好,那我先挂了。”
梁书听她说挂电话,替她收起手机挂断,为难地看了一眼还在边哭边骂人的薛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打车先送一一去我那吧?”
薛宜这个状态,回家恐怕会吓到她父母,还不如等第二天清醒了再回家的好。
舒心犯难,她已经跟江然说好等会儿来接她,但梁书一个人肯定搞不定醉酒的薛宜,可是如果她不跟江然打招呼就自己回家显然不太好。
可眼下这个情形,喊他来接似乎更不好,她有些后悔一开始给江然发信息了。
就在她进退两难时,江然的呼唤声从她右侧花架边响起:“心心。”
骤然看见江然出现在眼前,舒心一惊,手上的动作便松懈了些,薛宜挣脱开束缚,抬起头“吧唧”一口亲在她脸颊上。
江然眼眸随之一深,凉凉的目光轻飘飘地从薛宜身上划过,她虽然已经醉酒了,但不知为何,还是不适地转了下身避开了他的目光。
梁书见状,连忙接手薛宜这个不稳定因素。
舒心尴尬起身,“她喝多了就会这样。”
江然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包,牵起她垂落在身侧的手,轻轻捏了捏她虎口上的软肉,“我送你们回去吧。”
舒心被他暗地里的小动作勾起一丝羞意,但又不好当着朋友的面缩回手,免得下他面子。
便指着薛宜说:“我朋友的行李箱还放在那辆车上,我去给她拿过来。”
江然伸手问她拿了车钥匙,抬步前说:“我去就行,你们先上车。”
等舒心和梁书费了大把力气把薛宜弄上车,又给她系好安全带,坐在座椅上大喘几口气后,江然也拎着箱子过来放到了后备箱里。
江然坐进驾驶室后,舒心才反应过来帐还没结,手刚碰到车门,就听他说:“我结过了。”
“这……”舒心踌躇怎样才能把话说得好听,又不会令江然不高兴。
她觉得一码归一码,在家用上他多花一点钱她可以接受,但让他给她们好友聚会买单总归不好。
江然看出她的顾虑,系好安全带,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跳过话题问她:“去哪?”
舒心也不欲在车上与他讨论关于钱的事,从善如流地答道:“去秋水云麓。”
梁书默不作声地坐在后排,安安静静地干了这碗狗粮,期间还羡慕地看了两眼彻底醉睡过去的薛宜。
心道,她为什么在车里,她应该在车底。
舒心把她们俩送回梁书的公寓,回到家先给肖靳发了信息,随后脱力地躺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
一路跟着她上上下下帮忙的江然走到她跟前,俯身望她,“累了?”
舒心皱起鼻子,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矜贵如他,却被她当司机使唤了一晚上,来来回回地跑了几个地方,花费了不少时间。
柔软的沙发单边凹陷进去,江然屈着一条腿压在她的左腿边,伸手在她左侧脸颊上揩了两下,表情深敛,让人看不出情绪。
语气却温柔如水:“心心,我希望你能多麻烦我一些。”
舒心眼睛里的光不自觉地晃了下。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向她提这样的要求。
她一直认为自己挺独立的,从读书开始就是,能不麻烦舒韵就能解决的事,她绝对不会开口。
但当真的出现一个人这样关心她,把她的事排在首位去对待时,她才发现,原来她也是需要这些的。
需要被人关心,需要被人疼爱。
舒心抓住停留在她脸颊上的那只宽厚的手,眼睛笑弯成一道月牙,她说:“我尽量。”
夜灯下,女人绚烂清丽的笑颜,和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好像一道无声的邀请,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凑过去含住了那颗饱满的唇珠。
舒心脸上的笑容猛地收起,抬手推搡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还偷袭?”
她推搡的动作没什么力道,江然只要稍稍用力一些,她就不得不和他贴得更紧。
唇上的力度加深,薄唇揉捻而过,直到亲得舒心喘不上气了才微微分开,他的黑眸直抵在她眼前,轻笑间带着一丝痞意,“别人可以偷袭,我不可以?”
“谁偷袭了?”舒心说完,缓缓地从这场突袭的亲吻中回神,想起了酒后不受控的薛宜。
她抬手摸了摸被江然揉搓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难怪从刚才开始他的手就一直在她脸上摩挲揩拭着,原来是在擦除薛宜留下的痕迹,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女孩子亲一下都不可以?
江然看穿了她眼中的意思,开口定音:“不可以。”
他扣着舒心的下巴抬起,在唇靠近前,霸道地说:“心心只能被我亲,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这个亲吻就像他说话时的语气一样霸道,说是亲,不如说是吮咬。
那颗娇花似的唇珠被他反复吮吸摩擦过,红的发烫。
在江然再次松开她时,她吓得抬手捂住了嘴巴,小脸爆红,委屈巴巴地弯下眼睛,替自己辩解道:“她喝多了,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而且,本来就只有你亲过。”她很难为情,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
江然愉快地勾起唇,眼含笑意,哄着她轻柔笑问:“谁亲过?”
舒心莫名看他一眼,羞红着脸依然乖乖回答:“江然。”
他凑近几分,追问:“江然是谁?”
舒心跟着把身子往后缩了缩,顺口接道:“我老公。”
她微张着嘴,好像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个称呼来,她把一切都归咎到那两杯红酒上,一定是酒劲上来了,她才会说出这两个字。
江然眸光一动,瞳眸中的黑慢慢凝聚,喉结滚动了下,他不敢叫她发现他神情的变化,不急不缓地起身,把客厅的窗帘全部拉起,才回身重新将她圈进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笑着催问:“再说一遍。”
清醒过来的舒心是万万开不了这个口的,她改口道:“我先生。”
江然哼笑,安抚地亲了亲她,温柔地怂恿着:“乖,叫老公。”
舒心撇开脑袋,紧抿着唇不愿意叫。
江然也不着急,伸手扣着她的腰身不让她起身,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埋到了她裙摆下,他有一整晚的时间,总能听到她叫他一声的。
他还是低估了她给自己设的底线,不论他怎么哄骗折腾竟都撬不开她的嘴,她真是该让步的时候就会轻易让步,不愿让步的地方她是寸步不让。
最后终究是他先不忍心了,抱着瘫软得一塌糊涂的舒心回了卧室清洗。
寸步不让的舒心,下场就是第二天直接躺没了半天的光阴。
睡醒时,连中餐时间都错过了。
还好江然走前给她做了份加热即食的便当,她从冰箱冷藏里拿出便当盒和前几天做的糖渍柠檬片。
便当盒放进微波炉里叮热,浸了蜂蜜的柠檬片加了冰水冲调。
她端起托盘放到餐桌前,餐桌上前天买的多头玫瑰正盛放在一个圆弧的玻璃花瓶里,枝叶修剪得宜,插花高低错落,别样好看。
舒心心底一暖,微微笑着给花瓶调整了几个方位,留了最好看的那一面对着自己。
接着放上她的午餐,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她看了看,很满意地把照片给江然发送了过去。
江然正在出发去生产现场的车上,手里拿着平板审阅下周卫生厅活动的PPT,听到信息声,他心有所感,翻开果然是舒心的消息。
他笑了下:【晚上有安排,不用等我,如果不想做饭,我到时候给你点外卖。】
舒心抿了抿嘴,感叹他真的挺忙的,很快回:【好。】
赵非坐在副驾驶位上,刚结束与对面负责人确定流程的电话,后视镜里望见江然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忙移开视线。
不用猜,肯定是老板女朋友发来的信息,不然不可能在老板脸上看到这么温柔的表情。
舒心放下手机开始认真吃饭,一面吃,一面琢磨昨天接收到的关于肖靳与薛宜谈过恋爱这件事。
怎么想都想不通。
这两个人是怎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谈恋爱的?
舒心吃好午餐,在梁书家同样刚睡醒的薛宜一脸懵地在群里发了个消息。
薛宜:【谁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断片了。】
舒心正拿着餐具在洗碗池冲洗,手上沾着水,没第一时间回复。
一分钟后,梁书的信息跳了出来:【你干了一瓶红酒,回来把卫生间里吐得满地都是,我擦洗了一整个晚上,一大早还要早起上班,作孽啊!】
舒心“扑哧”一声笑出声,光看文字都能想象得到梁书此刻的愤怒。
薛宜一连发了好几个道歉的表情:【对不起对不起,晚上请你吃大餐赔罪。】
梁书:【晚上我有约了。】
薛宜:【啊……那我一个人岂不是很无聊?】
舒心把碗倒扣在沥水架上,擦了擦手奇怪问:【你不回家吗?】
她和梁书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薛宜能隐瞒这么久不主动提及,那她们至少要寻个合适的时机才好再问。
对话框里很长时间没有弹出新的对话,薛宜迟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梁书的私信追了过来。
梁书:【我感觉一一还余情未了。】
舒心拿抹布把中岛台擦了一遍,回身到餐桌前坐下,诧异问:【怎么说?】
梁书回得挺快的,可以看出她正有一肚子话不吐不快:【昨天晚上她梦里都在喊肖靳这个名字,不是骂,一边哭一边说想他。】
舒心惊讶:【这……】
聊天界面的最上方,‘正在输入…’的字眼时不时弹出,等了一会儿,梁书的信息才发送过来。
梁书:【感情的事我们也不好瞎掺和,又不知道当初他们俩为什么分手,她那个前男友不是你师兄吗?你要不问问怎么回事,反正我看一一她在这段感情里挺伤的。】
舒心正有此意,因为比起薛宜,肖靳那边更容易问出话来,她回:【嗯,我想想怎么问比较好。】
小群里终于发来了新信息。
薛宜:【@梁书不想回家,你能不能收留我?】
梁书:【当然可以啦,之前又不是没住过。】
薛宜发了个坏笑的表情:【不会耽误你带男朋友回家吧?】
梁书:【!!!!】
梁书:【不要玷污我们纯洁的恋爱关系!】
舒心微笑着退出群聊消息,起身走到客厅,目光接触到沙发时,昨晚过于旖旎的画面顿时窜入脑海,她逃也似的跑上二楼,不敢在客厅多待一秒。
走到二楼小客厅打开音响刚坐下,小腹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下坠的痛感,她身子一僵,掏出手机里的每月记录,赶紧跑进卫生间。
她忘记了这两天是姨妈驾到的日子了,她昨晚喝了酒,刚刚还喝了冰水,这下有得受了。
舒心从卫生间里出来,关掉小厅的音响,回衣帽间换了睡衣,裹着丝被跌进柔软的床榻里。
她不仅小腹坠坠的疼,平时久坐落下的毛病一齐攻击了上来,先是腰腹漫上一阵酸软,接着肩颈开始僵硬地疼,然后头也昏沉沉的,总之全身都不太舒服。
还好睡意不减,她强迫自己赶紧入睡,睡着了这些症状就会消失了。
舒心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拿起手机,是江然的电话,接起前她还看了眼时间,17:45。
“怎么了?”她的嗓音还沾染了些刚睡醒的哑。
江然轻松口气,听声音听出她是在睡觉,放下心来,温和问她:“要不要起来吃晚餐?”
舒心其实并不想起床,但为了不让他担心,她还是说:“好,你给我点外卖吧。”
“想吃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吃,脑子里转了一圈,点了个看起来热乎些的:“拉面。”
江然说:“好,我留你的号码,你留意外卖电话。”
舒心翻了个身,想起他每次晚回家身上都会带着酒味,关心道:“嗯,你晚上会喝酒吗?少喝一点。”
饭局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他是特意出来给她打的这个电话,听她语含关切,唇角不由上扬,“我会的。”
挂下电话,他用手机给舒心下了外卖单,这才迈步回包厢。
舒心放下手机,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可能是身上不适的感觉让她忽视了饿意,她没有一点胃口。
外卖电话打来时,她还不太清醒,只说让他把东西挂在门上就好,后来又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江然结束应酬,司机送他到家,他下车走到大门前,那个包装完好的外卖袋在门把手上挂得极为显眼。
他脚步顿住,上前取下外卖,解锁进了家门。
屋子里漆黑一片,安静得好似没有人。
他怔了下,右手掌心缓缓攥紧,打开一楼全屋的灯,随手把外卖放在玄关的柜面上,换了拖鞋,朝里面喊了一声:“心心。”
无人应答。
他趿着拖鞋往里面走,忽然想起什么,快速抬步往二楼跑去,推开虚掩的卧室门,先打开一盏地灯。
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裹紧被子的身影,江然攥紧的手心终于放松地松开。
他走到床前坐下,舒心以一个从前不会有的姿势躺在大床边缘,双腿屈在身前,整个人缩成一团,即便是睡着,眉心也紧紧蹙起。
他手背贴上她的额头,试探了下温度,一切正常。
他放下心来,想到她没吃晚餐,虽然不忍心,还是轻轻拍她,将她叫醒:“心心,起床了。”
从江然的手贴上她额头时,舒心就已经有些醒了,她拉着他的手,轻声说:“你回来啦。”
看她一脸虚弱,江然俯身捧着她的脸,心疼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舒心睁开眼睛看他,对于生理的自然情况,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她笑笑,“那个来了。”
江然摸摸她的脸,“难受吗?”
舒心摇摇头,“睡了一觉好多了。”
她说着撑着手起身,江然见她想坐起来,抱着她让她整个身体靠在自己身上,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我去给你做晚饭好不好?”
舒心握着他的手,回头说:“你都累了一天了,我自己来就好。”
江然温柔地抚摸了下她发顶,她的头发质地柔软,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乖巧软糯。
他笑着说:“心心,多麻烦我一些。”
这是他昨晚刚说过的话,舒心笑了,“那我想吃阳春面。”
江然环着她的肩膀,竖起枕头,让她靠在枕头上,说:“好,做好喊你。”
他出卧室大约过了五分钟,舒心起床跟着他下了楼。
走到厨房,江然锅里的水刚刚开始冒泡,见到她,他关了火,对她说:“等一下。”然后快步上了二楼。
舒心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他。
两分钟后,江然手里提了一件棉质的睡袍过来,走到她身边,把睡袍披在她身上,“我看网上说,这个时期,会怕冷。”
他不说,舒心都没发现,一楼竟然没开冷气。
她抬头望了眼江然额头渗出的细汗,抽了两张纸,踮脚帮他擦去,“可以开空调,没这么脆弱。”
江然回到灶台边重新打了火,“不行,会受寒。”
舒心无奈摇头,也不知他在网上都查了些什么,走到空调面板前按下开关键,科普道:“太热了人也会不舒服,适宜的温度最好,我把温度调高一些就好了。”
七月底这么热的天,他又是一身衬衫西裤的,不开空调她怕他捂出痱子来。
关心则乱的江然此刻思维逻辑终于上线,他扶额轻笑,然后有条不紊地煮起面来,说:“我还煮了一些红糖红枣茶,一会儿吃过面你再喝一些。”
舒心坐回到餐桌前,“嗯”了一声。
不得不说江然真的很会做饭,普普通通的阳春面都能让他做得很好吃,没什么胃口的舒心不仅吃下了一整碗面,还喝了满满一大杯红枣茶,此时饱得直犯困。
江然进浴室洗澡,她懒懒地躺在卧室窗边的摇椅上不愿动弹,手边摊着一本书,眼睛定在白墙上发呆,没看进去一个字。
这时,江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舒心看看浴室,里面的水声还在持续,她起身上前,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徐芷岚”。
看名字就知道是个女孩子,她没动手机,安静地在床边坐下,朝里面喊了一声:“你手机响了。”
水声收起,江然没有出来,只是问她:“谁的?”
舒心低头又望了眼那个名字,字正腔圆地说:“徐芷岚。”
她好像听到里面的人笑了声,因为隔着门,听不分明,就听他接着说:“帮我接一下。”
“我接?”舒心双手撑在床两边,歪头看着木门上的洞洞元素,眼神诧异。
水声伴随着江然一声肯定的轻“嗯”又响了起来,对这个电话好像完全不上心。
舒心坐在原位上没动,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认识我怎么接?”
长时间未接听,铃声渐息,对面收了电话,她才又喊了声:“她挂了。”
江然声音平常:“不用管。”
可是屏幕刚暗下不到五秒,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舒心无奈地说:“她又打来了。”
第71章 你家到底是什么背景
前方的吊轨门在她面前刷的一下被拉开,披着松散浴袍的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没理会响动不停的手机,而是走到舒心面前,刮了下她的鼻子,调笑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舒心往后缩了一下,江然出来得匆忙,身上的浴袍就这么大咧咧地敞着,连腰带都没有系,身前的春光一览无余,她脸颊飘红,闭上眼,头往旁边撇去。
江然拿着毛巾在滴水的头发上胡乱擦过,伸手执起手机接起,喊道:“妈。”
徐芷岚是他母亲的名字?
上次接电话她比较紧张,没留意他备注的名字,可是哪有人给自己母亲备注全名的啊,她差点以为是他的什么女性朋友呢。
舒心抬头望着他,就见江然说话时低头看了她一眼,犹豫问:“这周吗?”
她刚刚没仔细听他打电话,此刻留神听了会儿,听到对面好像是在叫他这周带她回家吃饭,瞥见江然担忧的神色,她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在担心她身体。
舒心朝他笑笑,无声地说了句:“没事。”
江然垂眸再三跟她确认后,才说:“好,周六。”
挂下电话,他俯身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不放心地说:“可以推迟到下周的。”
“只有头两天不舒服,后面就没事了。”她解释完低下头,眼睛无可逃避地又从他敞开的浴袍里扫过,她难为情地把他往后推了推,催促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江然随手敛起衣袍,手往她身子两边一撑,笑得有一点坏,“不是都看过的吗,怎么还这么害羞?”
舒心原本手撑在床上,他一靠近,身子往后倒时没撑住跌到了被面上,她慌忙抬手抵挡在他身前,眼睛里满是警惕,“今天是真的不可以了!”
江然从喉间溢出一声闷笑,低下身把脸埋进她颈窝里,闷闷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一起打在她脖子上,“宝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热气呼得她微微紧张,她小声嘟哝:“你本来就不知节制。”
江然低笑出声,搂着她的腰身将她抱紧了些,“没经验,以后就知道了。”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一听就知道是敷衍,舒心推开他,说:“我去洗澡了。”
等她重新躺回床上,江然果然没有再有过分的举动,环着她入睡,一夜无梦。
接下来两天,江然中午都特意抽时间回来,盯着她吃好午餐才放心地回公司去。
他对她的那种紧张,让舒心不敢深想。
只能在家寻些别的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倒是不知不觉看了好多本书。
周六上午,舒心和江然一起去到他父母家。
从前她对有钱人没有什么具象的概念,之前看到地下车库里停的那些豪车她觉得江然肯定很有钱,后来见到他哥哥家住的那套顶级公寓她觉得江然家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
直到看着车子一路开进申城城郊的一座大庄园里,江然说这是他家时,舒心张圆了的嘴巴就没合拢过。
车子进了大门还开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才在一幢幢延绵错落的庞然建筑群前停下。
车子甫一停下,马上就有人上前来替他们开了车门,等舒心下了车,身边替她关上车门的人朝她恭敬喊了声:“二少夫人。”
舒心紧张的侧身避过,她头晕乎乎的,有一种一秒穿越回民国的感觉。
江然过来牵她的手,领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内里的空间比外面所看见的还要大,高挑的门厅和长且宽的走廊,屋顶挂满了繁复至极的灯饰,两边走道里来往进出着穿着统一服饰的人。
见到他们时,都会恭敬地称呼一声:“二少爷,二少夫人。”
从门口到待客厅,她就听了不下十声。
说好不紧张的舒心,看到这种架势不得不变得紧张起来,她深吸了口气,也无法将心情平复下来。
她停下脚步,拉了拉江然的手,很小声地凑到他跟前问:“你家到底是什么背景啊?”
江然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故意装糊涂:“就是简单的背景。”
舒心拉扯了他一下,急得说:“我认真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