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糙汉又被小哭包撩疯了—— by头发还很茂盛
头发还很茂盛  发于:2023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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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了,是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以后一定对你更好。”男人疏朗的眉眼里逐渐染上一丝伤感,似乎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陈山野这么多年演技早就炉火纯青,而且林俏俏在心里笃定陈山野是“爱惨”了她,自然是没有怀疑男人的真心。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是他太好了,对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甚至还记得她的姨妈期,就连她的四个哥哥对她都没这么细心周到。
陈山野没说话,眸光暗沉如夜,像是隐匿于黑暗之中的凶兽,蓄势待发。
林俏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抬头,刚好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森。
转瞬即逝,快到林俏俏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在她印象中陈山野虽然模样长得野,可性子是一等一的好,从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还是十里八村唯一的高中生,是个端正文明,性子又温和的文化人。
“为什么要分手,咱们在一起那么久了。”虽是质问的语气,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眸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

陈山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跟林俏俏在一起多少年了。
曹爱琴当初逼死了儿媳妇,儿子追随儿媳妇也死了,老太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带着陈山野来到了现在的大队。
他当时才十岁,还没张开,就被一个梳着羊角辫,踩着小皮鞋的六岁小女孩“包养”了,这一晃就是十几年。
陈山野当时不但不讨厌林俏俏,还挺喜欢这个像是从年画里钻出来的福娃娃,胖墩墩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那双肉嘟嘟的手总是攥着各种好吃的,有时候是两三颗红霞酥,有时候是小橘子……
陈山野小小年纪每天去生产队挣工分,林俏俏就坐在田埂上眼巴巴地等着他下工,小肉腿在田埂上晃晃悠悠的,乖巧又灵动。
有时候等得无聊了,也会下地帮他干活,每次她帮忙,陈山野都是挣得工分最高的,高的离奇。
倒不是她一个小丫头多能干,她总是抱着林世武的大腿,眨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娇滴滴地喊:“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就把工分让给山野哥吧,我求求你们了,就答应我吧。”她歪着头,嘟着嘴,好似他们要是不答应,就掉金豆豆。
林家兄弟:“……”
每到这时候生产队会计就会哭笑不得地把林家四兄弟的工分记到陈山野一个人的名下,那几年陈山野一直被评为先进队员,奖状还都在堂屋的墙上贴着。
那是陈山野人生中最为轻松的几年,当时他觉得林俏俏是上天看他的命运太过凄惨,给他的一缕光。
或许是这束光太亮了,老天爷觉得他不配,又收了回去。
他清楚地记得十七岁一个傍晚,他高一放假回来,牵着十四岁的林俏俏往回走,天边暖黄色和橘红色的彩霞勾缠在一起,一片斑斓。
霞光打在女孩肥嘟嘟的侧脸上,能看清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她脸型又比较圆润饱满,看起来像是个熟透了的桃子,想亲上去尝一口。
陈山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松开林俏俏的手。可转瞬又想到她以后是自己的媳妇,亲一口也没什么的。
“陈山野我喜欢你,林俏俏那个死肥猪才配不上你,她和她哥哥一样都是没脑子的蠢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身后响起清脆却恶毒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却裹挟着雷霆之势,无情地击破了陈山野美好的生活。
他呆愣地看着林俏俏像一道闪电一样冲到了那女人的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啪就是好几个嘴巴子,打得那女孩嘴角都出了血。
陈山野拦住林俏俏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林俏俏的脚踝磕在碎石上,破了皮,红着眼眶问:“你竟然为了她推我。”
突然表白的女人是生产队会计的闺女张丽婷,就是张丽婷带头孤立她,甚至还让小流氓来调戏她。这些事她不敢跟哥哥说,就等着陈山野回来帮自己出气……
“林俏俏,你现在怎么这么恶毒。”这是陈山野第一次对她吼,眼神犀利又冷漠,像是闪着寒光的冷箭。
林俏俏好像是被吓到,扶着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家走,放狠话:“你欺负我,我让我哥打死你。”
陈山野没放在心上,直到半夜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被人套了麻烦,扔进了一条废弃的巷子里。
麻袋被拿掉,最先看到了林世通那双狭长微微眯起的桃花眼。
那晚上,他如林俏俏所说的,差点被打死。
后来被打就成了常态。
他将眼底的恨意藏好,看向林俏俏的时候笑意浅淡,温润如初:“俏俏,我知道你跟我分手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你要跟我说,我帮你去解决。”
陈山野可不得自己去解决,他要是不解决这件事情,林家那四个畜牲,就会想办法解决他。
嗓子蓦地发紧,林俏俏要说的话哽在嗓子眼了,陈山野对她永远是那么好,她上辈子一定是眼瘸了,才会跟吴京辉走。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喜欢你,咱们分手吧?”陈山野对她越好,她就越有负罪感。
陈山野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烦躁和不耐,真是给你脸了,撒娇耍性子也要有个度吧。
“你为什么要分手,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男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掺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林俏俏低着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瓣:“我对不起你,我喜欢上别人了”她只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劝退陈山野对她的用情至深。
陈山野在心底破口大骂:你她娘的早去干嘛了,早点说老子会被打成这样。
“你是看上了吴京辉是吧?”并不是疑问的语气,很笃定。
林俏俏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片阴森,抬眸又看了陈山野一眼,点点头。
这辈子她要跟吴京辉那个禽兽不死不休,她不想拉无辜的陈山野下水。
“山野哥,你是个好人,是我对不起你,你会祝福我的吧?”
陈山野阴沉幽冷的嗓音低低地响起:“我祝福你们,我是个好人,吴京辉也是个好人。”好人两个字她咬得极重。
吴京辉如果是个好人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恶人了,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心里脏得很,跟不少女人都暧昧不清的,还只勾搭家境好的女人。
戴的手表,穿的皮鞋都是假的,陈山野有个朋友就是做这门生意的,吴京辉可是常客。
“谢谢你,成全我们。”
陈山野唇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际:“谢什么谢,咱们之间用不着那么客气。”
他觉得自从林俏俏从树上摔下来,事情进展得都很顺利,能甩开这个又丑又胖的女人;坐观这个女人往火坑里面跳,还不用搭上自己的婚姻。
所有的事情,都是最理想的结果,可陈山野发现自己开心不起来,动了动嘴角,唇角的弧度却不像是以前那么自然,很是僵硬生涩。
他黑眸微眯,眼神变得探究,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东西被人慢慢抽走。
这件东西是他讨厌的,避之唯恐不及的,可真的要舍弃的时候,心中又淡淡泛着酸楚。
陈山野透过从玻璃窗外撒下来的霞光,好似又看到了那个扎着羊角辫,颠着小肉腿,张开胳膊要他抱的小姑娘。

“山野哥,我大哥煮的猪杂汤,你快趁热喝。”
“山野哥,我二哥捉的野兔,兔子腿我专门给你留的。”
“山野哥,我三哥下河摸的鱼,这两条最肥。”
“山野哥,我四哥做的虎皮鸡蛋,你都带回学校吃。”
“陈山野,我们分手吧。”
陈山野眼神变得讳莫如深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跟我分手?跟吴京辉在一起?”
“嗯嗯。”
那眼神里是陈山野没有见过的坚定和从容,他勾了勾唇角,沉默了许久。
陈山野腹部的伤口很深,不能大幅度活动,林俏俏就负责照顾他。
“陈山野,你渴不渴?”
“陈山野,你困不困,用不用我拉窗帘?”
“陈山野,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水果,香蕉行吗?”
林俏俏像一个勤劳的小蜜蜂跑来跑去的,她身量重,小跑的时候,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吵得陈山野压根睡不着,不知道是烦躁她晃来晃去的,还是烦躁别的。
“你别跑了,跑得我心烦。”他语气有些恶劣。
“嗯?”林俏俏手里还提着暖壶,看向他的眼神很是诧异,陈山野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陈山野苦笑两声,语气有些颓唐,佯装很痛心的样子:“对不起,俏俏,我凶你了。”
“没……没关系。”林俏俏像个小学生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喝水,时不时瞟一眼陈山野床边的输液管。
陈山野看她这样子,更生气了,把头扭到一边:“你要跟我分手的事情,你哥知道吗?”
林俏俏恍然拍了拍大腿,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现在如果和陈山野分手,跟吴京辉在一起的话,她哥说不定会打断吴京辉的腿,这样就打草惊蛇了。
所以暂时还不能分手,哥哥们对陈山野这个妹婿那么满意,就算要分手也不是现在,报复吴京辉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她也不想为了一个渣男毁掉自己崭新的人生。
“你不会真的信了吧?我就是吓吓你,才不跟你分手呢。”她主动上前,像以前一样,撒娇似地摇晃着陈山野的胳膊。
“不分手了?”陈山野觉得自从她摔到头,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只要不分手就行,他有的是办法让林家那四兄弟不好过。
“嗯嗯,不分了。”分手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陈山野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还要对整个蠢女人更好一点,要不然被其他野男人拐跑了,还怎么报复林家的几个畜牲。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却以恋人的姿势紧紧依偎在一起。
回来拿保温桶的林世坤,推开门就看到腻腻歪歪的两人,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
“四哥,你怎么回来了?”林俏俏趁机快速从男人怀里出来。
“我来拿这个,你们继续。”林世坤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保温桶,“俏俏你出来一下,二哥找你有事。”
兄妹两个人一起离开,陈山野眼睑微垂,目光阴冷,没有半分情绪。
推门声再次响起。
浅笑的陈山野和眼神讥讽的林世通撞了个正着。
陈山野脸上笑意不减,眼里的阴鸷越发清晰可见:“有话说,有屁放。”
“我命令你跟林俏俏分手,还不能伤害她。”
陈山野慵懒地靠在床头,虽是懒洋洋的态度,却带着骇人的气势,凉凉勾唇:“二舅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俏俏。”
分手?他脑子又不像林俏俏一样有病,死都不会分手。
“你敢动俏俏一根头发丝,做好缺胳膊少腿的准备。”林世通眸子猩红,五官狰狞,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陈山野哼笑着看他:“林世通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起来跟其他三个人一样蠢钝如猪,我动她头发丝干嘛?让她痛不欲生才是我的目的,你应该知道的?”
他说“蠢钝如猪”的时候薄凉的视线不经意往门口一掠。
“他奶奶的,你找死。”病房门被林世武一脚踹开,眼睛里喷着火,林老三和林老四默默跟在后面。
林世通瞪了林老大一眼,林老大闷闷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陈山野,你只要跟林俏俏分手,其他的一切好说。”
陈山野眉骨压低,声音冷清:“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谈判的本质是互赢,你们手里又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跟林俏俏分手,我就没媳妇了,我上哪找这么一个单蠢又听话的媳妇。”
林世通:“你需要多少钱才愿意跟俏俏分手?”
“口气倒是不小,你们四个兜里的钱加一起恐怕都没二十块钱吧。”陈山野黑沉的眼睛里满是鄙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林世武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陈山野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林家的这几个男人是挺能挣钱,挣来的钱都花在吃喝上还有给林俏俏买东西。
这年景,谁家能像林家一样天天大鱼大肉,林俏俏穿的用的更是没一样是便宜的。
林家也就是驴屎蛋子表面光——缎子草包虚有其表。
陈山野的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懒得看这几个扫兴的东西,神色有些不耐:“你们谁有空的话,帮我把床底下的尿盆给倒了吧。”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林世武被气得脑子突突直跳。
“你们要是不倒,那一会只能麻烦林俏俏了。”陈山野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唇角。
尿盆是新的,里面也不是尿液,是他刚刚倒的茶叶水,就是恶心恶心是林家的畜牲。
“老四,你去。”
“大哥……”林世栋还没说完,后腰处就挨了一脚,紧紧捏着鼻子去厕所倒尿盆。
“陈山野,你真的觉得拿你没办法了吗?”一直沉默的林世坤突然开口。

第7章 血债血偿
“有办法的话,你们还会站在这里呢?”陈山野目光冷沉,像是看似平静的海面,深处藏着绝对的惊涛骇浪。
林世坤转身把房门在里面反锁,朝老大老二使了一个眼神。
他们兄弟几个这些年在侍弄陈山野早就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林老大,林老二一人架住了一边的胳膊。
林世坤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包药粉,对着陈山野的眼睛,吹了一口气,声音狠戾:“你也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好好跟你说你偏不听。”
他拍干净手上粉末的残余,语气冷酷:“俏俏既然喜欢你这张脸,毁了容,俏俏自然会跟你分手。”
陈山野身体顿了顿,额角青筋暴起,眼眸充血了一般的猩红,像是失控的野兽,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够狠。”
“老三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招。”林世武颇为赞赏地拍了拍林世坤的肩膀。
兄弟几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陈山野呆呆地坐在床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天光一点一点变得晦暗,动作僵硬地转了转脖子。
唇角微勾,眸光森寒刺骨,他甚至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脸上起满了脓包,有些脓包被抓破了,流脓流血,指甲缝里都是血迹。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了,他现在这样子,应该是林家兄弟想让林俏俏看到的。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
“啊!鬼呀。”换药的铁托盘砸在地上,发出像是猫被踩到尾巴一样刺耳的声响,只看到一个女人尖叫着跑远的背影。
林俏俏过来的时候应该也会这样吧,或许会被他吓晕也说不定。
“大哥也真是的,去卖猪肉还非得拉上我。”她语气抱怨,可眼尾却是愉快地上扬,她今天去赶了一个庙会,吃到了不少以前没吃过的小吃,还给陈山野带了不少。
刚进屋就踩到了铁托盘上,扑通地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抬头就撞上了一双阴鸷鬼魅的眼睛,还有满脸的斑驳的血痕,病房里的大灯没有开,床头只开了一个小夜灯,白炽灯光直直地打在男人脸上,能看到没结痂的伤口还在慢慢渗出殷红的血液。
“陈山野?”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男人没说话,布满血丝的眼珠子转了转。
“你吓死我了,怎么不开灯。”林俏俏撑着地爬起来,去开灯。
啪~地一下,室内灯火通明,陈山野本能地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手上细菌多,你别用手。”林俏俏一把拍掉男人的手,坐到了床沿处,抬起他的头,凑近了,瞪大眼睛,去看他脸上的伤。
眸色黑白分明,澄澈又透明,没有嫌弃,也没有鄙夷,陈山野甚至看到了一丢丢微不可察的疼惜。
“你这应该是过敏了,抹点药就好。”
“老子以为你多有种呢,你就弄的过敏药。”林世武踹了林世坤一脚。
林世坤挠挠头:“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医生,虽然不能救死扶伤,可也不能害人吧。”
“以前揍陈山野的时候你也没少出力。”林老二睨了他一眼,不客气地拆台。
林世坤:……
“等他的脸好了,俏俏要还喜欢他怎么办?”脱下围裙的林老四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不会,那药里面我加了别的料,那张烂脸最少也得一年半载能好,咱们哥几个趁这段时间,多给俏俏介绍几个男人,让她忘了陈山野不就行了。”
林家兄弟对视一眼,点点头,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都知道林俏俏不是个痴情的。
大清早,林俏俏就拉着一个皮肤科的医生过来给陈山野看脸。
“就是过敏,我给你开点药,一个星期就能好得差不多,注意忌口,辛辣刺激的东西不能吃。”
送走医生,林俏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慰:“你看吧,医生说了没事了,你就别担心了。”
男人目光深黑,一眼望不到底,陈山野知道自己的脸绝对不是过敏这么简单的,自己估计一辈子要顶着这张脸了。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陈山野冷冷地看着他,眼尾泛着红。
“干嘛要分手?”
“我的脸毁了。”他知道林俏俏喜欢的就是他这张脸,这张脸也是自己报复林家兄弟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底牌。
林俏俏哭笑不得,前世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她对好多东西都看淡了,什么长相、权势、财富、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只有靠自己得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这辈子她不贪心了,想要的东西也不多,四个哥哥的平安健康,吴京辉不得好死,仅此而已。
至于陈山野,还有他的容貌,都与她无关,她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合适的机会说分手。
她一边倒水一边说:“医生不是说了,你脸上最差的结果是留疤,男子汉大丈夫,有疤不丢人。”
“你的意思是你不跟我分手?”陈山野的长相他自己也不在乎,他就想牢牢拴住林俏俏,让林家兄弟不得安生。
林俏俏的手一顿,没想到他对脸上留疤这个事情这么介怀,看来真是爱惨了她,生怕她变心离开。
她有些歉疚地开口:“我不会因为你脸上的疤痕跟你分手的,会……”因为其他的分手,分手的理由她都想好了,性格不合什么的。
“那就好,不分手就好。”陈山野故意打断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拿起手边的镜子,神色哀伤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林俏俏叹了口气,默默地拿起暖壶往水房里面走,想着就算要分手,至少要等他脸上的疤痕好了再说。
她接水回来,就看到陈山野在玩她从庙会上面带回来的一个会翻跟头的木头猴子,男人眼睑微垂,眸光有些沉。
林俏俏没多想,还以为是他破了相,心里不舒坦。
主动走过去,声音里带着笑:“我大哥非给我买,还把我当成个小孩子一样。”
林俏俏胖乎乎的,笑起来的时候,眉毛也眼睛弯弯像是月牙,模样很是讨喜,嘟着嘴抱怨,声音又娇又俏。
“你大哥对你还真好。”陈山野眼神深邃带着淡淡的琥珀色,脸上的疤痕有些狰狞,看上去有些骇人。

第8章 撮合渣男
林俏俏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眉峰凝起一股冷意,眼神犀利如利剑:“那当然,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谁要是敢伤害他们,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陈山野的心蓦地一沉,探究的眼神望向她,难不成她是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好好的,说这种话。”男人音色平稳,带着微不可察的心虚,听起来莫名地好听。
林俏俏回头璀然一笑,笑靥如花:“没什么,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打你喜欢吃的就好,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
林俏俏笑了笑,陈山野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一点都不一样,跟他相处的时候,总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柔与舒适感。
也难怪她的四个哥哥那么喜欢他,有时候林俏俏都觉得,这辈子要不然就将错就错跟陈山野在一起得了,婚后生活应该会平淡安稳。
“俏俏,你在吗?”索魂一般的声音响起。
林俏俏刚重生陈山野就生病了,她一直在医院里照顾,还从来没有见过吴京辉。
她握水果刀的手一划,锋利的刀尖,在手背上剌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珠子喷涌而出。
林俏俏像是察觉不到疼一样,接着削苹果。
外面的吴京辉看到门没关,推开门走了进去,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俏俏,听说你住院了,就过来看看你,白桃罐头还有肉罐头都是我爹从首都给我寄过来的,你肯定没见过。”
林俏俏转动了一下手腕,眼神狠厉,转身就往身后的男人刺去。
这个男人害死了他们一家,凭什么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他说话,吴京辉这个男人该死,现在必须马上死。
噗嗤一声,刀还没完全插进去,林俏俏的掌心处就感觉到一片黏腻,闷哼声从头顶响起。
还有吴京辉惊惶的喊声:“死人了。”
林俏俏抬头,就对上了陈山野那双黑沉的眸子,她下刀的位置,刚好是胸腹的位置。
在男人错愕地注视下,她动作利落地把刀子拔出来,提着刀去追已经跑了的吴京辉,手背上的血痕,红得艳丽。那双乌亮的眸子,好似凝结着这世间最大的恶意与狠厉。
“你要杀吴京辉,你疯了。”陈山野一只手按着腹部的伤口,另外一只手死死扣着她的腕骨。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吴京辉就带着医生过来了。
林俏俏也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她就算杀了吴京辉又怎样,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吴京辉那个渣男才不配。
她转过头,眼睛覆着一层水汽,十分歉疚地开口:“山野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刚刚在我后面,你快躺下来。”
她声音充满关切,之前的狠戾消失得无影无踪。
“医生,你快过来看看他,你可千万要治好他呀。”林俏俏拽着医生的袖子,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乌亮的眸子里蓄着一汪热泪。
林俏俏对陈山野无微不至地照顾,医生和护士是有目共睹的,自然是没有任何人怀疑她的话。
“俏俏,这件事情,不怪你,我看着呢,是陈山野突然出现在你后面的。”吴京辉脸上带着讨好又虚伪的笑。
“对,都怪他,……”要不然死的就是你了,还真遗憾呢。
“对了,我朋友送了我两张大剧院的门票,下午的时候咱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呀。”林俏俏答应得很是爽快,已经在心里暗暗规划在哪杀人,在哪埋尸了,前世的时候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手刃仇人。
“孙医生,病人昏过去了。”护士的声音打断了林俏俏的思路。
她转身看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男人,又想到了自己的四个哥哥,果断把自己搞死吴京辉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她要是真成了杀人犯了,四个哥哥怎么办?陈山野怎么办?
“吴知青,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走不开,不过你可以去找苏知青,我记得她对戏剧挺感兴趣的。”她脸上带着笑意,却令人心生惊悚。
吴京辉只觉得后脖颈寒毛直竖,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你说的是苏晚香吗?可我跟人家不认识,怎么好意思贸然去找人家呢。”
苏晚香可是出了名的漂亮还是首都来的,跟村里粗鄙又没见识的村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正愁没法子接近呢。
“这不是巧了吗?我前两天刚捡到一条丝巾,我看着像苏知青的,你看我现在也走不开,就麻烦你帮我问一下。”
林俏俏从包里掏出来一条桃红色的纱巾,递过去。
“好,那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下次要请我吃饭。”吴京辉装作很为难地接过丝巾,走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的网兜子带走。
林俏俏眼神很是轻蔑,觉得自己肯定是上辈子猪油蒙了心才会被这种渣宰骗。吴京辉是个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骗子;
苏晚香也不是个好鸟,表面上娇娇软软,冰清玉洁,实际上跟她们生产队有头有脸的男人都睡了,就是为了那有限的返城名额。
这么一想发现吴京辉和苏晚香倒还是挺绝配,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陈山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林俏俏背对着他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海军领的连衣裙,走廊的风吹起裙摆,像是开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冷艳又危险,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你醒了。”林俏俏眼眸微动。
“你过来。”
林俏俏以为他会问吴京辉的事情,正在想用什么借口敷衍过去,没想到陈山野只字未提,只是给她的手背上药。
用酒精棉片先把手背处的血迹擦干净,又用棉棒沾了点酒精。
“消毒要彻底,才不会留疤,有点疼,你忍着。”
男人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弱,声音低哑,仿佛是羽毛轻扫过心间。
林俏俏吸了吸鼻子,一直呜咽着重复:“对不起。”
“没关系,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犯法呢,你要是进监狱了,你几个哥哥还不得要了我的命。”陈山野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

陈山野轻笑出声,没说话,给她上药。
“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还学过包扎,你包扎的伤口要比护士还要好。”林俏俏看着手上螺旋式的包扎方法,眼睛里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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