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忍住不住老脸通红
陈山野看她小脸苍白也觉得有些心虚,没办法,昨天的她太乖了,像一块可口的小甜饼,让人忍不住。
就算自己真的生不出来孩子也没问题。
林俏俏偷偷摸摸地下楼,刚好路过二哥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透了一条缝。
她本来不想听墙脚的,可听到二哥提到了陈山野的名字。
林俏俏不由得想起了四个哥哥瞒着自己打陈山野的事情,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屏息凝神,踮着脚脚尖,把耳朵贴了上去。
“陈山野欺负俏俏。”说话的是自己的二嫂。
林俏俏自己都蒙了,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陈山野对她很好,百依百顺,虽然也有矛盾,可是在床下解决不了的问题,在床上就达成一致了。
“对,俏俏身上的青紫都没断过。”
林俏俏没想到三嫂也在。
“俏俏为咱们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你们几个男人也太没出息了,为了自己的事业竟然要让俏俏在陈山野手里受磋磨。”性子最为泼辣的四嫂如是说。
几个哥哥现在的事业做的一天比一天大,陈山野在背后其实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出钱出力送人脉的。
“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他。”说话的是大哥,林俏俏甚至能听到大哥咬后槽牙的声音。
“这件事要不还是先问问俏俏吧,我怕中间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你没看到俏俏每天路都走不稳,没精打采的,肯定没少挨打,俏俏就是太懂事,为了这个家不散,一直在忍耐。”
林俏俏老脸通红,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实际上都被几个细心的嫂子察觉到了。
哥嫂已经在商量怎么对付陈山野了,半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林俏俏觉得再这么下去的话,迟早会出乱子。
而且她觉得陈山野已经够可怜的了,被几个哥哥从小打到大,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还不能生孩子。
果然上天给你打开了一扇窗,就会为你关上一扇门。
“哥,你们别欺负陈山野,她没欺负我,我每天没精神是没休息好……”
屋里坐了一屋子的人,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起看向她:“俏俏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陈山野真的没打我,就是在床上有些不知节制。”
几个嫂子对视了一眼,羞红了脸,恨不得顺着地板缝钻到地下,作为长嫂在背后非议小姑子的房事。
一时间鸦雀无声,房间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还是厚脸皮的林世武没忍住:“可你大嫂说你身上的印子都没断过。”
林俏俏低着头,没好意思说:每次旧的都没消下去,新的就接上来了。
林世武以为她有所隐瞒,还想逼问,身旁的媳妇重重地踩了他的脚背,骂了一句:“人家夫妻感情好是好事。”
总算是把误会解释清楚,她在楼下简单地吃了饭,就上楼,看到陈山野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看她揉腿的样子,男人笑得颇有深意。
林俏俏翻了个大白眼:“你还笑,你差点又要被我哥打死,知道不?”
听了她讲述一遍事情的经过,陈山野笑得直不起腰:“我看哥他们就是嫉妒。”
“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生不出孩子?”林俏俏唯一的原则,就是在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不移地维护四个哥哥。
陈山野望着她冷笑。
林俏俏浑身的鸡皮疙瘩簌簌地往下掉,连忙求饶:“我错了,时间不早了,你该上班去了。”
“不去了,就算我不上班,挣的钱也够花,还不如多花点时间陪陪你。”陈山野上臂一捞,把站在床边的女人拽到床上,反手揽在怀里。
以前他就听老人说,骑马坐轿不如天明睡觉,而且怀里还搂着香香软软的媳妇,这种日子神仙也不换。
林俏俏看着男人箍在她腰侧的手,好奇又好笑:“你怎么这么不思进取!”
要知道在上辈子,陈山野这个年纪已经是家喻户晓的首富了,小孩子的理想都是成为像陈山野一样优秀的人。
可现在的陈山野还没走出他们省,以后估计也就那样了。
果然是美色误人。
陈山野是个敏锐至极的人,听出来她语气中的遗憾:“怎么,嫌弃我没本事了?”
“没有,现在就挺好的。”林俏俏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陈山野要是真的像前世一样,估计都忙得看不见影子。
就现在就挺好的,每天晚上都可以抱着她睡。
如果是睡素觉,林俏俏觉得自己会更满意,她觉得跟陈山野睡一觉,比之前开饭店的时候还累。
在陈山野不辞辛劳的“耕耘”之下,林俏俏终于怀孕了。
“吃什么感冒药,你都怀孕八周了,感冒药会影响胎儿的发育。”白大褂医生的一番话,把林俏俏雷了个外焦里嫩。
她颤抖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没忍住:“医生,我丈夫不能生,是不是结果错了?”
白大褂医生冷笑:“你丈夫不能生,孩子爹就不是他。”
从医院出来,林俏俏有些不敢回家,要是陈山野知道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崽,一定会把家拆了的。
她问过医生了,没和野男人发生过关系也是有可能怀孕的,不过这种概率极低,比中彩票概率还低。
在外面坐了大半夜她才敢回家,没敢回房间,先去拉上了几个哥哥给自己壮胆。
陈山野下班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满了人,林俏俏已经哭红了眼,气氛凝重且肃穆。
“对不起,陈山野,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
陈山野像是看傻子看她一眼:“你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哪有空找野男人?”
他一开始干工程的时候,就有过来人告诉他,干他们这行,和媳妇聚少离多,特别容易被其他男人钻空子。
陈山野早就防着这一点,才没敢走远,一直在家门口的一亩三分地转悠,外面有金山银山都不去,就是为了守着自己的胖媳妇。
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声音裹挟着雷霆之怒:“谁的种,你把他喊出来,我保证不弄死他。”
林俏俏求助地看向几个哥哥,几个哥哥像是鹌鹑一样低着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生气的话,还是男人吗?
“我也不知道孩子爹是谁,我真的没出轨。”林俏俏越说越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陈山野冷笑:“别跟我来这一套,我才不会心软,没出轨怎么会怀孕?”
“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没出轨。”她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给陈山野看。
陈山野眸色微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像是通了电的小灯泡,瞬间亮了起来:这孩子绝对是他的。
他刚刚就是被林俏俏气晕了,才没往这方面想。
“你先别哭,我相信你,这孩子说不定是我的。”
“你不是精子成活率低吗?”
陈山野面不改色:“说不定随着时间变高了呢,一切都是发展着的,变化着的。”
他说起道理来可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林俏俏哭得脑子都缺氧了,压根没有思考的能力,被他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傻乎乎地答应着他明天跟他一起去检查。
陈山野换了一家医院,检查结果出来自然是没事。
林俏俏的一颗心也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七个月之后,随着第一场雪的飘飘洒洒,小夫妻也迎来了他们的宝贝闺女。
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林俏俏就开始筹备该孩子取名字了,几个舅舅各执一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寓意好。
陈山野冷眼看争执,等孩子生下来,借着出去尿尿的功夫,拿着户口本,到户籍处把名字给定了。
“不是说了叫陈初雪的?”这个名字是她生产之前定下的。
对此陈山野面不改色:“陈这个姓氏太常见,陈初雪这个名字挺起来有俗气又冷清,一点都不符合女孩子的气质。”
林世武一把夺过来户口本,他倒要看看陈山野去起得名字有多雅。
户口本上长女那一栏赫然写着:林珠宝。
“大名叫林珠宝,小名叫珠珠。”陈山野用通知的口吻说。
林世武之前是个杀猪匠,“珠珠”和“猪猪”谐音,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有磨刀的冲动。
不过看他陈山野让宝贝外甥女姓林,名字的事情就不计较了。
有了孩子之后,时间过得飞快,最能验证时间的应该就是孩子的成长了吧。
两年的时间,小珠珠从一个不会走路的小婴孩,变成了一个不会走路的大珠珠。
同龄的孩子已经会走会跑会跳了,可珠珠倒好只会爬。
陈山野为此都长了两根白头发,林俏俏对这件事情倒是看得开:“再长大一点就会走了。”
这句话她已经念叨了一年了,陈山野耳朵都起茧子了。
“都怪你哥。”
林俏俏这次没反驳,因为他说得对,不过还是送了他一个白眼。
珠珠皮肤白,五官小巧精致,机灵的大眼睛像是浸在溪水里的黑宝石,像个洋娃娃,带出去倍有面子。
林家几个哥哥便把林俏俏的宠溺全部转移到珠珠身上,珠珠自打生下来以后,都没下过地,不是在婴儿车上,就是骑在几个舅舅的脖子上。
小孩子也是贪图享受的,有了“坐骑”谁还愿意费力走路。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看我现在不也长得挺好的吗?”林俏俏是二岁半的时候才学会走路。
陈山野倒不是担心珠珠学不会走路,是害怕小棉袄不跟自己亲,珠珠每天都跟着舅舅们,晚上该睡觉的时候才从回来。
每天都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他,要是这么下去,陈山野觉得自己在闺女心中排不上号。
被媳妇漠视也就算了,一定要在闺女心中占据重要地位。
可对着几个大舅哥,打有不敢打,吵又吵不过,只能吃哑巴亏。
“你看,你哥他们,都不让我带孩子。”他幽怨地望向她。
不用带孩子,林俏俏却落得轻松,几个侄子侄女都是她带大的,带孩子的苦她已经吃够了。
一个孩子总不能分两半,林俏俏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再生一个孩子,你和我哥他们一人一个。”
“不要。”
林俏俏生珠珠的时候羊水过多,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好几天,把陈山野的魂都吓掉了,可不敢再提生孩子的事情了。
在众多舅舅的溺爱之下,珠珠无忧无虑地长到了五岁,继承了舅舅的衣钵,成为新一代的“村霸。”
已经到了上托儿所的年纪,她穿着二舅送的花裙子,三舅买的小皮鞋,四舅做的饭盒,在大舅的护送下来到了托儿所门口。
跟站在门口的爹娘挥挥手,往里走,没想到大舅也进来了。
“可你交学费了吗?”
“不用交。”林世武跟校长早就打好招呼,养殖场免费给托儿所供应猪肉,自己作为“插班生”旁听。
就是为了确保珠珠不被欺负。
陈山野冷眼旁观,这五年他已经对这几兄弟的出格行为见怪不怪了,还好他早有准备。
他轻咳一声,用右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子。
珠珠接收到什么信号的机器人,动作僵硬地松开了大舅的手:“大舅,你回家吧,我一个人能能行的,不会被人欺负的。”
林世武还想坚持,毕竟猪肉都给出去了。
“大舅你不听我话了,你不喜欢我了。”珠珠小皮鞋重重地跺在地上,还挤出了两颗金豆豆。
“好好,大舅不进去了,听你的。”
珠珠快走到老师跟前的时候,回头偷瞄了一眼陈山野,看他爹脸上带着笑这才算放心。
她是个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爹冷着脸不说话。
以前她是不怕他爹的,毕竟自己有四个舅舅护着,还有疼她的娘,她爹就算在看不惯她,也拿她没办法。
直到有一次,她在一个小伙伴的怂恿之下去杂货铺偷棒棒糖,把他爹知道了趁着夜色把她带到一条巷子里,狠狠收拾了一顿。
现在想起来,屁股都还隐隐作痛。
那天之后她爹还跟他确定了一套手势,代表命令。
害怕屁股开花,只能服从。
从托儿所回去的路上,林俏俏很是欣慰:“珠珠这孩子这段时间明显懂事了不少,我这个当妈的也能放心。”
陈山野笑而不语,他也不想成为女儿眼中的恶人,珠珠还在林俏俏肚子里的时候,他就开始偷偷学习育儿之道了,是打定主意把未来的女儿当做小公主一般宠的。
可是四个大舅哥的宠溺,林俏俏对四个哥哥有是有求必应,全家上下没一个能降得住这个小魔头的,只能自己唱黑脸了。
打她那一顿,他自己也心疼了好久。
当然这些事,是千万不能告诉林俏俏的,要不然几个大舅哥肯定跟他闹。
因为有了林世武提前打招呼,珠珠一进到托儿所就受到了优待,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排队打饭的时候永远是站在第一排的第一个,大铁桶的红烧肉都是林世武一大早让人送过来的精品五花肉。
午睡的时候,也是被安排在最靠近风扇的位置;
尽管语音不全,还是能成为小合唱队的领唱;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这首歌是她最喜欢的,每次高兴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哼两句。
“吵死了,真难听。”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珠珠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块破抹布,还从来没有人听她唱歌难听,他二舅还说以后要培养他当歌星呢。
她愤怒地转过头,回头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疑惑地挑眉:“你人呢,胆小鬼出来。”
“你才胆小鬼,小肥猪。”
一个小男孩拨开树叶,一张小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珠珠激动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他爹,这个小男生长得竟然比她爹还漂亮。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不像个小男生,要是绑两个羊角辫就是个小女生,皮肤还特别白,看起来软软的,身上还带着微微泛苦的味道。
应该是刚刚在树上沾染了树叶的缘故。
程燃像只灵活的猴子一样,呲溜地从树上滑下来,转身就走。
“我要跟你做朋友。”珠珠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拽住了小男生的衣角。
“我不需要朋友。”他才需要朋友,尤其是这种动不动哭哭啼啼的小女生,看见就烦。
珠珠才不会轻易放她走,手脚并用像只棕熊一样扒在了小男生后背,她吃得胖,小男生很消瘦。
一下子把小男孩给压趴了,好巧不巧程燃的下巴磕在了半截红砖上面,两颗门牙硬生生被磕掉了,满嘴的血。
珠珠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吓傻,像跟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程燃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把牙齿随意丢了,淡定地走向水池旁边,把脸上的血洗干净,走了。
珠珠愧疚不已,在草丛里扒拉了半天总算把那两颗牙找到了,打算还给那个小男生,看看能不能安放回去。
真的成为一个豁牙子是要被人嘲笑的,她就经常嘲笑那些在换牙期的人,还编出儿歌来笑话人家,现在想想太不应该了。
用手绢把牙齿包好,打算还给那个长得漂亮的小哥哥。
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就去找校长打听。
“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他是个坏孩子,会动手打人的。”原本和蔼可亲的小张一脸严肃,要是陈山野的宝贝闺女在托儿所里被人打死了。
不说别的,就是他几个大舅子都能把托儿所给拆了,为了珠珠的安全也为了其他孩子的安全,也要把程燃赶出去。
校长说了一堆,程燃没说话,默默地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还挑衅地笑了笑,莫名令人脊背发寒。
副校长在旁边说:“你就是心抬软,他爹是家暴又酗酒,他娘就是被他爹打死的,他早晚要走他爹的老路。”
程燃的拳头捏紧,想大声喊一句:“我才不会。”
可门口的保安已经在示意:你可以走了。
程燃刚走出门,打算找个桥洞先住一晚上,拿出来的包袱也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抬头挺胸地迈着大步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小胖墩堵住了路。
“你没家了是吧?你来我家吧,我家大。”
程燃想了想,觉得再差也差不过睡桥洞吧,就跟着她走了。
“大舅、二舅、三舅、四舅,我回来了,这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就住在咱家了。”
陈山野睨了一眼眼前的的少年,转身瞪了一样林俏俏:“好竹出好笋,你生的女儿,跟你一样是个好色之徒,小小年纪就知道往家带人,以后那还得了?”
林俏俏知道程燃的事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直接越过陈山野牵着程燃的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程燃没说话,转头看向陈山野,眼神带着祈求
陈山野腹诽:算你识相,知道谁是大小王。
他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程燃这才算进了家,真正成为家里的一份子。
虽然勉强让程燃进了门,陈山野的不高兴是显而易见的,想装作看不到都难。
成天对着他那张棺材脸,林俏俏也不自在,忍不住问:“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咱家又不是养活不起一个孩子。”
“不是花钱的事情,珠珠对他太好了。”
陈山野觉得程燃跟当年的自己有点相似,他会因为点点滴滴的好,把珠珠放在心上,这种感情会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变为爱情。
“你也想太多了,现在两个人还小着呢,就算以后真的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知根知底的。”
说完林俏俏叹了一口气:“我唯一担心的是程燃看不上珠珠、”
陈山野声音骤冷:“他敢,他敢不喜欢珠珠我打断他的狗腿。”
林俏俏笑出声,想到了陈山野和和她几个哥哥的过往,看来屠龙者终成恶龙。
站在门外的程燃瑟瑟发抖,小眉头紧皱:自己现在到底该不该讨好那个看起来不坏的小胖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