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野嘴角抿紧,“你们不合适。”
“合不合适也是我的选择,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意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已经在忍,“松开。”
她这么不听话,顾西野有些恼火。
按住沈意的肩膀,不顾大厅的路人若有若无瞥来的目光,把她抵在墙上。
眼神似乎要将她拆吃入腹,“沈意,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知道我是渣男,所以和我分手,现在你知道裴妄并非善茬,你怎么不和他分手?”
可沈意的回答他还没来得及听见。
身后一道无法抗拒的力量提起他的领口,紧接着一拳下去,顾西野就被打倒在地上了。
裴妄扯开领带,慢条斯理地绕在手腕上。
要再动手的时候,沈意蓦地按住了他的胳膊。
“裴妄!”她声音很轻,“算了。”
裴妄垂眸瞧着顾西野。
倒是没有再动,昏暗的光线罩在他的脊背,眼神是冰冷无波的。
但那种阴沉薄戾的感觉,钻到了人骨子里。
顾西野的手腕撑在地面上,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腥,眼神瞧着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
这画面刺眼得很。
心里忽然翻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虽然很浅淡,但却清晰存在。
过去任何一瞬间,他都没想过两人会走到一块!
周围的人没敢凑近,只瞧瞧的看,但很快就有人处理了现场。
“伤哪了吗?”裴妄检查她身上各处。
沈意用衣袖藏了藏手腕,摇摇脑袋,“我没受伤。”
裴妄见她好端端的,面容才缓和些许,只是看顾西野的眼神透露着渗人的寒意。
“下次看到畜生躲远点,万一被咬伤了,还得打疫苗。”
这话是暗骂谁的显然易见。
沈意轻扯了扯他的袖口,“算了,这次没被咬到。”
裴妄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以后遇到这种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在捕狗大队有兼职。”
“……”
听到这种对话,顾西野很难镇定自若,他从地上站起身。
还没长好的肋骨在隐隐作痛,脸色有点泛白。
裴妄将腕上缠的领带丢到了垃圾桶,抬手揉了揉沈意的发丝,“先去车上等我。”
沈意余光掠过顾西野,又收回视线看裴妄,“你怎么不跟我一起?”
裴妄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心,有意当着顾西野的面,又温柔地吻了下她的唇角。
沈意没想到他会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吻她,脸颊有点泛红。
裴妄勾起的笑意很淡,“到底顾家和我交情匪浅,碰见晚辈,我自然得教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
偏眸和顾西野的眼神对上,眼底的笑意加深。
顾西野的神色却在瞬间的崩裂,胸口闷得作痛。
沈意不知道他会和顾西野说什么,但懂事的离开了现场。
没了沈意在,裴妄自然也不演了。
俯视的眼眸阴沉沉的落人身上,犹如刚开刃的铡刀,透着股子令人心惊的冷意。
“顾西野,你是打算明着跟我作对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意思却显然明了。
要是顾西野敢点这个头,裴妄就能不计一切代价让他尝尝什么叫悔不当初的滋味。
处在这个圈子里这么久,顾西野抿了抿唇,最懂的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妄哥,你和沈意……你们真的交往了?”
明明刚才都看见了,他还不死心的问,“你们交往的事儿,裴家知道吗?”
裴妄镇定自若地说,“怎么,你打算跟我抢人?”
顾西野握紧拳头,“你跟沈意就是玩玩吧,裴家不可能允许你和沈意在一起的,撇开别的不说,她配不上你。”
裴妄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这倒是,不像你玩得花,见到谁都配。”
“……”
顾西野深吸一口气。
“妄哥,当初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花言巧语的,她根本就没走过心,这样的女人,她就是玩弄感情的!”
“她玩我怎么了,要是每天都玩我,那跟爱我也没什么区别。”裴妄嗓音淡淡的。
这话让顾西野直接愣住了。
眼里压着惊诧,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信裴妄能说出这种话。
“顾西野,倒是你,要是没病就别再来找她,毕竟意意也不做兽医,治不了你的禽兽病。”
裴妄嗓音又沉又冷,“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不对你动手,但不代表我对你的忍耐无底线,再深的交情都有一天会被消磨殆尽,你最好期待别有那么一天。”
裴妄转身离开,顾西野忍不住在他身后问,“妄哥,你和沈意是认真的?”
裴妄没回答他这问题,偏眸,不冷不淡的淡谑,“说起来还得谢你,谢谢你那么渣,才能让我有可趁之机。”
话音落下,人已经走出了医院。
顾西野怔怔的站在原地,心口好像被这句话冷不丁地烫了一下。
什么阴风都往里灌。
沈意窝在车里,脑袋靠在车窗上百无聊赖的等。
这边算是市中心,车水马龙川流的很快,待黄昏渐渐笼罩天际,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铺开时,整个深城就会弥漫在不见颓色的梦幻里。
深城多雨,很少有这样的天儿。
路边的行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
沈意的目光不由得停落在不远处的一家三口上。
那对年轻的夫妻牵着孩子的手往前走,孩子扎起的马尾上绑了一个可爱的气球,时不时被牵得双脚离地,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许是看得失了神,连裴妄什么时候走到车旁,她都不知道。
直到裴妄指骨敲了敲车窗,沈意恍惚间收回视线看他,眼底还未收敛好的情绪尽数被他颀长的身形遮挡。
裴妄眼眸深了深,隔着车窗挠了挠她的下巴,跟逗猫儿似的,“怎么了?”
沈意神色恢复如常的摇摇头,“没什么。”
又往他身后瞧了眼,“解决完了?怎么解决的。”
他没回答,只用低沉的语气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我们意意这么好,任谁都得惦记,也是情理之中。”莫名有点酸。
沈意见状比较认真的建议,“你要是真介意,不妨你也当回前任。”
“……”
裴妄的眸色沉了沉,“你要是不会宽慰人,那就别宽慰了。”
沈意原本不想笑的,此刻晕开唇角,“开个玩笑而已。”
裴妄的手忽然从车窗伸进来,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抵着自己的额头,眼底是有些阴郁的,终究忍了一下,只低低地在她耳边呢喃一声。
“不好笑,一点都没意思,意意,下次不许拿这种事开玩笑。”
沈意的眼睛眨了眨,算是答应了。
裴妄没有上车,把外套丢进车里后去了个小摊位。
沈意从手机上抬起眼帘时,一个兔子形状的气球在她眼前晃悠。
裴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微微俯身,把绳子绑在她的手腕上,才坐进驾驶座。
沈意看着缠在手腕嫩黄色的绳子,愣了好几秒,才回过头看他,“你买它做什么。”
裴妄的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你不是想要吗。”
沈意的胸口倏地一紧,颤了颤眼睫,低头没说话。
奶黄色的兔子气球在窗口外边飘着,裴妄故意开得很慢。
沈意动了动细白的手腕子,兔子气球也跟着摆动。
斑驳陆离的树影映入她漂亮的眼底,眉眼弯起,含了一汪浅笑。
气球很廉价,兔子也不稀奇。
细细绕在她腕上的绳子,也没那么好看。
沈意的笑容却是真心实意的。
裴妄余光掠过她温静的侧脸,原本浮躁的内心奇迹般的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话在唇间滚了滚,几秒后他才温吞的问出来,“先前顾西野都跟你说什么了?”
沈意不甚在意的盯着晃动的气球看,“没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开车的缘故,裴妄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唇线绷得很直,“是不是说了点我的坏话?”
沈意收回落在兔子上的视线看他,思忖了几秒,开口,“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一点。”他语调平静而寡淡,听起来没什么情绪,但周身气压很低。
“无非是手段阴狠之类的。”
沈意,“你听见了还问我。”
裴妄握在方向盘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神情不辩喜怒,“那你是怎么想的?”
问出这句话来后,呼吸逐渐稀薄,整颗心似乎都提了起来。
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审判。
沈意盯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打量了几秒,什么也没说,似乎在研究点什么。
最后是裴妄经不住这样灼热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偏头看她。
明明按了自动驾驶,此刻手还搭在方向盘上。
企图用看似最松弛的姿态,掩饰内心深处小心翼翼的试探,“怎么,你怕我了?”
沈意没回答他,懒懒散散地往后靠在椅背上,觉得好笑,“你现在好像有点患得患失的模样。”
裴妄唇角抿了抿,嗓音低而沉稳,“的确是有点患得患失。”
沈意脸上的笑意僵住。
本是打趣调侃的话,这会儿气氛反而因此变得奇怪起来了。
他这副样子,跟认真了似的。
“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打从她见到裴妄那一刻,沈意就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服软过。
‘患得患失’这四个字,着实和他不匹配。
裴妄低了低眸色,“这大概应了那句话吧,失去并不可怕,得到后失去才可怕。”
沈意垂着长睫,觉得这缠绕在手腕上的绳子忽然沉甸甸了很多。
能让裴妄患得患失的人,是她。
她该不该说,这挺荣幸?
“你放心吧,我这人不走回头路。”
她淡淡的说了句,“我和顾西野不会复合。”
裴妄缓缓掀起眼皮,“你想复合也没那个机会了。”
“有那个机会我也不复合。”沈意回。
裴妄视线落在路段前方,是不冷不热的表情。
周身沉冷的气场并没有她的话而得到缓和。
沈意葱白的指尖无聊地绕着绳子转,一圈圈的缠上她的手指。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十分钟后,又听到裴妄闷声闷气的嗓音。
“可你之前说过顾西野比我年轻,你还说你喜欢的是他,爱的是他。”
“……”
沈意自己都忘了说过这话。
她偏头看了眼裴妄,他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心情不怎么样。
片刻后,她纤细的指尖动了动,轻轻地搭在裴妄的臂弯上,没什么重量,“之前是我故意气你的,没走心。”
裴妄黑睫垂下,“真的?”
沈意点头,“真的。”然后找补了句,“你也很年轻。”
裴妄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凝着她看,昏暗的光影下,晃动着灼人滚烫的碎光,“那你喜欢吗。”
“……”
沈意移开视线,裴妄捏抬起她的下颌,没让她得逞,“喜欢,还是不喜欢?”
“注意开车。”沈意提醒。
“开了自动驾驶。”
裴妄又把车速调低了些,松开先前攥紧的手指,里面赫然都是掐红的痕迹。
过于安静的氛围本就磨人神经。
他的视线太深,寸寸侵袭的感觉太强,让她有些不适应。
裴妄问,“很难回答?”
的确很难回答。
要是她说不喜欢,他肯定不开心。
要是说喜欢……
沈意汲气,“要是我说喜欢的话,你会怎么样。”
裴妄伸手拢在她的后颈,微微用力,眸底清晰地映出一个她来。
“我会得寸进尺的。”
“裴妄。”沈意的手指收紧又挣了挣,可那人不松,就放在掌心里揉。
“嗯?”沙哑的声线似挂了尾音,像是某种引诱。
沈意呼吸紧了紧,别开视线,“那你还是继续患得患失吧。”
裴妄低笑,“意意,你心中的天平是不是偶尔也会为我倾斜半分?”
沈意没吭声。
裴妄没非要一个结果,反正忍得也不是一天两天,捏她的颈窝的指尖用力几分,沈意的身体下意识地倾斜过去,裴妄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就放了她。
关掉自动驾驶,车速就提了起来。
外边的气球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兔子脑袋乱晃。
沈意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平静下来,才意识到路线不对,“这不是回裴家的路。”
“嗯。”裴妄心底的沉郁散了几分,嗓音恢复如常,“今天是江翡的生日,他组了个局,我们先去那边。”
“可我什么都没买,这么过去不太好吧。”
裴妄扯唇,“他人缘差,本来就没朋友,我们能去他就感恩戴德了。”
没买礼物,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吧。
她从团购网站上下了个不失体面的单,预计两个小时后能送到。
车子缓缓停在一家纸醉金迷的高档会所门口,身穿制服的侍从恭敬的弯腰,拉开车门。
沈意下车后转身去拿落在椅座上的包包,微微屈身,露出一小截细白娇软的腰肢。
包刚拿到手里,沈意身上忽沉,他的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
“裴先生,您来了。”
侍从见到他,态度明显更恭敬几分。
裴妄淡淡的‘嗯’了声,把车钥匙交给侍从,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往里走。
沈意不经意间的避开了些。
裴妄微微皱眉,虚搭在她腰上的手陡然变成实控,避无可避。
沈意压低声音,“裴妄,你躲开点,会被人拍到。”
沈意不想进组前闹出不必要的绯闻。
裴妄眉梢微微上扬,“你是因为这个才躲开的?”
“不然呢。”
大厅的人虽然不多,但可能是心虚作祟或是觉得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时不时走过的人让沈意不大适应。
裴妄薄唇半勾,原本还以为沈意是故意和他保持距离的,不动声色的划了下她的掌心,“放心,这儿没人会偷拍。”
“嗯?”
裴妄轻笑,“这儿的老板是江翡,实行的是会员实名制,能来这的基本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隐私性很强,就算撞见了点什么,也识趣儿的不会传出去。”
没人会在这平白招惹是非,一下子得罪两拨人。
沈意闻言掀眼皮瞧了他一眼,“城会玩。”
裴妄,“江翡人是不行,但他的确很会玩。”
关于这点,沈意难得认可。
作为江家的独子,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江翡向来随心所欲。
没有兄弟争夺家产,没有外戚为非作歹。
不像别的公子哥有钱就作妖,他不沾毒不碰赌不玩女人,一心扎在游戏事业上。
上天对他厚待的简直太明显。
就连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随便投资的垃圾战队,偏偏在英雄联盟大赛中异军突起,夺得冠军。
江翡默默无名的一直赔钱的游戏公司,仅仅三个月的功夫就玩到了上市。
后来又开了好几家娱乐会所,他对生活品质一向吹毛求疵,什么都要最好的,就连墙壁都是高冰种的帝王绿翡翠,从大厅一直到走廊铺的全是罗伯特卡沃利瓷砖,入目所及之处无不奢侈糜华。
这地方不少次被政府借用接待外宾,市值更是打跟头的往上翻。
谁能想到他一开始单纯的就是为了建个舒适安静的玩游戏的场地儿?
旁人都以为这钱是江家给的。
很少人知道,打从成年后,江翡就没主动问家里要过钱。
除了江氏每年打给他的分红之外,江翡自个儿玩的产业收入都数不过来。
还未走到楼梯间,沈意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
她刚准备蹲下去,原本在她身侧的男人就已经半蹲在她脚边。
系上鞋带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好看得过分。
沈意不太自在,“我自己来就行。”
裴妄没抬头,依旧保持着那动作,“男朋友不就是这样用的吗,你习惯习惯。”
沈意垂眼看着他的发顶,没作声。
怎么都习惯不了。
而身旁的侍从早就因为他的动作内心而惊涛骇浪了。
裴妄居然半蹲在地上,为一个女孩系鞋带。
有点可怕。
但很快都低下头当什么都没瞧见。
彼时,正从会所出来依偎在富二代怀中的女人,瞧见会所几个经理都神色严肃,脚步匆匆地往外小跑。
她有点奇怪的小声问,“这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吗?”
富二代也挺好奇,拦下其中一位经理,问了嘴,“谁来了?”
“孙少,是裴先生来了。”
经理说完就赶紧走了。
温听雪嘀咕,“哪个裴先生的派头这么大啊,连经理都要出去迎接的。”
富二代瞧她的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不屑。
“你懂什么,在深城能被尊称为裴先生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裴妄,谁敢招惹他,你怎么连他都不认识?”
温听雪被说得面红耳赤。
她的身份最近刚被温家公开,这圈子里的很多名流自然不怎么认识,因此没少而被人嘲笑看轻。
若非她占着温家千金的名声,都进不来这地方的。
“原来他就是裴妄啊。”温听雪忍不住去看。
在试镜的时候,只见过那人的一双手,格外好看,是手控党的福利,现在视频还在网上流传呢。
而且,温雅就是被他踹了的。
否则她也不会被公开的那么顺利,说起来还得感谢他!
富二代瞧她一眼,“之前你那个假千金姐姐和他还有绯闻,不过最后裴妄澄清了,你姐姐在网上丢了好大的人,你该不会也想攀附他吧?”
温听雪急忙摇头,乖巧温顺,“怎么会,我都有你了。”
富二代给了她个识趣的眼神。
温听雪挽着他的臂弯朝门口走,瞧见被经理簇拥的裴妄,此刻半蹲在一个女人脚边,正低头认真的为她系鞋带。
两人都不由得都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而那些经理守在一旁,更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谁能让裴妄心甘情愿的弯腰系鞋带呢。
温听雪心里不是滋味,这是个女人都有点羡慕嫉妒这场面。
谁不想权势滔天的男人臣服似的在自己脚边,怕是虚荣心能膨胀到天边去了。
温听雪踮起脚尖,忍不住想看那女人的模样。
很可惜的是,女人背对着他们,再加上发丝散落在耳旁,遮住了脸颊,根本看不清是谁,但不能猜想是个美人儿。
“那个女人是谁啊?”
温听雪拽了拽男朋友的手嘀咕,“你说什么女人能让他弯腰低头的?”
富二代也认不出,“不知道。”
“要不我们偷偷去看看怎么样?”
温听雪好奇死了,连温雅都搞不定的男人,还能被谁拿下?
要是温雅看到这一幕,估计要呕心死了吧。
这么想着,她拿出手机,准备拍一张。
谁知道富二代马上按住她的手,怒目圆瞪,“你疯了,敢偷拍裴妄?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好不好。”
“就是拍一张怎么了,我又不瞎传。”
温听雪瑟缩了下脑袋,唯唯诺诺的,“拍一张又不犯法。”
要么说是乡下来的目光短浅,富二代男友能被她气死。
真不知道家里怎么给他选的女朋友,这带出去能丢死人。
“拍一张是不犯法,可要是裴妄追究起来,能让你牢底坐穿!”
第132章 我不合适,沈意就合适?(补更)
孙少警告她,“你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原本还是个风光无限的影后呢,现在呢,你见她接过什么代言或者影视资源吗?只要被人知道你得罪了裴妄,这圈子里就没人敢冒着开罪他的风险接纳你。”
温听雪听得后怕,默默把手机收了起来。
再去看时,裴妄已经起身,拾起那女孩的手,走进了电梯里。
出了会所后,孙少去一旁接个要紧的电话。
温听雪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和奢侈会所自拍了张嘟嘴的合影,紧接着发了条微博。
【豪门千金平平无奇的一天哦。】
精致的妆容,一身名牌,再加上背景是八号公馆。
很快就有不少人给她点赞。
自从公开她的身份后,温雅千金影后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
而她作为温家真正的小姐自然备受瞩目。
短短几天而已,粉丝翻了翻的往上涨。
可有些评论真让她心烦意乱,说她不如温雅好看,还不如她有气质之类的,这些肯定是温雅的脑残粉。
可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她温听雪才是豪门千金!
温听雪眼里闪过嫉妒的暗芒,给温雅拨过去一个电话。
那边很久之后才接通,似乎是在酒吧,这段时间温雅一直买醉,好几天没回温家了。
“姐姐,你猜我现在在哪呢?”
温雅把手机开了扩音随手丢沙发上,仰头灌下的烈酒,烧得脾胃隐隐作痛。
“我在八号公馆,这地方真的太漂亮了,不过这本来就是我该来的地方,你抢走我属于我的光阴那么多年,这些是我应得的,对了,爸妈准备让我和孙家联姻,孙家你知道吧,深城最大的文具供应商,我以后就是豪门太太了!”
听到这里,温雅冷笑一声。
孙家,在裴家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到底是没见识,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沾沾自喜。
“我知道你看不上孙家,毕竟你的目标可是裴家,可谁让人看不上你呢,人家现在带着小女朋友正在八号公馆玩呢,谁还搭理你啊。”
温雅眯了眯眼眸,“你说什么?”
温听雪还以为她没听呢,这会儿得到回应更得意,“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裴妄啊,他带了个女人过来,还亲自给她系鞋带,啧啧,温雅你真的太失败了,你努力这么久,得到过裴妄的偏爱吗?”
温听雪的话字字扎心。
温雅捏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怎么会这样。
闵柔知道他们两个的奸情后,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温听雪那边还在叽叽喳喳,但温雅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挂断电话后,她给闵柔拨过去,忐忑的等待接听。
第一通电话没接,第二通才被接起。
“闵姨……”
闵柔声线轻柔,“雅雅?”
温雅抿抿嘴角,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闵柔先一步开口,“雅雅,你的事儿阿姨都知道了,你虽然不是温家亲生的,但你爸妈养你这么多年,终究是有感情的,还说要给你找个好婚事呢,你别太难过了哈。”
温雅苦笑,“可养的,终究没有亲生的亲近。”
关于这点闵柔不可否认,谁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当然都喜欢自个儿的血脉。
“雅雅,你母亲和我是好友,她真没那个想法的,对你和听雪都是一样的疼爱。”
“那您呢?”温雅忍不住问。
闵柔回得很快,“我当然更喜欢你了,那个什么听雪要学历没学历,要本事没本事的,长得还没你可人,阿姨当然更喜欢你了。”
“那我和阿妄的事……”
这次闵柔沉默了。
温雅扣着手机的指骨泛白,半响后,听到闵柔虚假的宽慰。
“雅雅,阿妄对你不来电,这事儿你也知道,先前是我一直强行撮合,可谁又能干涉他的想法?所以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算了?”温雅苦笑。
果然啊,人性就是如此。
“闵姨,你是因为我的身份吧,因为我不再是温家千金,所以你觉得我配不上裴妄了!”
闵柔嘴角嗫嚅,没解释,算是默认了。
大儿媳妇是为了掩盖丑闻,来不及精挑细选,才让周嘉敏进了门。
所以小儿媳妇,闵柔不想重蹈覆辙,必然要找个家世品行都不错的。
温雅,显然已经被淘汰了。
“雅雅,你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
温雅听了想笑,“那沈意呢,我不合适,沈意就合适?”
“你什么意思?”闵柔皱眉。
温雅吐出一口气,“刚才温听雪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八号公馆见到了裴妄和沈意,是裴妄带沈意去的,估计是要正式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吧。”
闵柔闻言要被气死了,裴妄明明说今天给她个交代。
这交代到八号公馆了?
挂断电话后,温雅仰头灌了口酒,手机塞包里,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去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狼狈落魄的自己,自嘲地笑了一声。
拿出烈焰红的唇膏,一点点的,用力的,将苍白的唇染得格外艳丽。
她温雅,才不会被温听雪打败。
就算没了温家,她照样也是娱乐圈最春风得意的影后。
包厢很大,来得都是江翡圈内说得上话的朋友。
五百平的空间,玩乐设施一应俱全。
但没人敢在这胡来,想玩女人自个儿去开房,不能在这有碍观瞻,所以没那么乌烟瘴气。
江翡坐在麻将桌前正摸牌,眼神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懒洋洋地往后靠,上挑的眼尾泄出几丝散漫的意态来。
“你们几个智商能不能上一次高地?这都被我杀多少次了,真没劲儿了。”
江翡撂了牌,又是清一色自摸。
赢麻了。
几个公子哥见状陪笑,“今儿是你生日,这不鸿运加深福星高照吗,我们几个哪是你的对手啊。”
江翡被夸的舒坦,往椅子上靠了靠,“不是我生日,我也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这时,包厢的门让侍从拉开了。
瞧见进来的人,除却依旧在角落里默默写毛笔字的顾南城还有麻将桌前的江翡,原本在沙发和椅子上坐着的,都不约而同站起来,恭敬的喊了声‘裴先生’。
江翡瞧见裴妄揽着的人,指尖上下扔玩着麻将,以一种调侃语气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