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贺将军是立下许多功劳,也感恩他夫人为梁州送粮送药送钱财。
但是,正是因为这些功劳,如今贺将军在军中和百姓心中的地位已经盖过了王爷。
若是他有心想反,王爷可怎么办?
就他们自己的五百近卫,哪能抵得住贺将军手里四万骄兵悍将?
没错,梁州守备军如今都在贺元凌手里,他早就不是只得几千兵马的小小中郎将。
“现在想那些,那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让梁州的百姓能吃饱饭。
贺元凌若是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他早就做了。
就现在的梁州,谁要是有本事能让其兴建,能善待百姓,本王就是拱手相让也无妨。
就如你方才所言,贺元凌如今名声大噪已经盖过本王去了。
但那些都是他该得的,若不是有他,梁州早就不复存在。
本王也……早就……”
赵靖想起当年在城墙之上,贺元凌救了他的场景。
或许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信任了贺元凌。
他做这个梁王本就不是心里所求,他也自知没有本事能让梁州百姓衣食无忧。
他从来都只是想做一个闲王,富裕悠哉的过完此生。
是天不遂人愿,老天爷就不想让他安逸了。
若是有下辈子,他再也不想生在皇家,再也不想做这个王爷。
他想与母妃一起做一对平凡的母子,藏身乡野。
想到这里赵靖不由冷笑一声,笑自己傻。
母妃才不想藏身乡野呢,母妃更想要荣华富贵想要父皇的宠爱。
罢了,想那些都是无用的,他现在还在梁王。
跟在他身后的刘廷躬身请罪,“是小的多嘴,还请主子责罚。”
赵靖又笑起来,“你也是忠心为主,本王责罚你做什么。”
刘廷是从小就跟随在梁王身边的侍从,他自然是一心都为着主子想。
主子宽厚仁慈,对所有人都是善待,他当下人的有时候都觉得主子是太好了。
他也知道贺将军是有功之臣,更知道贺将军为梁州百姓做的贡献。
但首先是有主子啊,贺将军所做的那些都是他身为大齐人该做的。
君是君,臣是臣,不能混淆。
哎……只希望贺将军莫要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沈华柔是在六月初的时候抵达梁州陵城,路上见到田里稻谷出了穗,一片喜势。
只是,梁州山多地少,只是那些地想让百姓衣食无忧,实在难。
看着层层叠叠,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众人越走心越凉。
“就这,能产多少粮食?”
就是孟婧瑶也喊难,他们就更是头疼。
从进了梁州之后,除了发现山多地少外,路还难走。
就算是坐在马车里也被颠得难受,尤其是孟婧瑶在庄子上习惯了平整好路,走这个路简直喊要命。
“要想富先修路,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实在颠得难受了,孟婧瑶高喊出这句话。
届时,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句话的真理所在。
沈华柔认真的看向她,“等到了梁州,第一件事就是要挣钱。”
“没错,挣钱,修路。”
六个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看着她一脸忧伤又豪迈,沈华柔实在不想泼她冷水,但也不得不提醒她。
“据说梁王穷得节衣缩食。”
也就是说,要想挣钱,他们必须要先垫本钱。
孟婧瑶又是一声嚎,“我现在后悔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杨穆青看着她这个样子好笑:“估计是来不及了,你已经上了船。”
方才还颓废的孟婧瑶又突然打起精神来,“这艘船一定是顺风船,带着我们驶向前途光明。”
既然是上了船,不靠岸就没得下船的机会。
那,他们就只能努力让这艘船顺风顺水,带着他们驶向光明。
沈华柔拉着两人在马车里摊开了地图商议,“想要指望田地富裕起来是不大可能的了,我们还得另辟蹊径。
就算是再建一个山庄,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本钱还不低呢。”
“山庄是不现实的了,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这个办法一直到陵城都没能想出来,沈华柔只能先安慰大家。
“空想也不成,等看着实际的再想,说不定就有想法灵光一现。”
他们到的时候贺元凌没能亲自来接,他在梁州与雍州边境布防。
倒是见到了郑东生和李青钱鑫他们,先送了他们各自回家,然后大家伙儿在钱鑫家里吃了顿接风宴各自回家。
“都累到了,先回去歇歇,等元凌回来了我们再聚。”
不只是因为贺元凌不在,也因为他们都有公事在身。
还有,除了钱鑫是孤家寡人以外都是有家有口的,他们也想赶紧回去互诉衷肠。
所以,沈华柔就和孟婧瑶住进了贺元凌的将军府。
府内真不多大,还不如沈家宽敞。
可见,梁王是真的穷。
孟婧瑶转完了将军府之后不禁感叹,“跟了个穷的叮当响的君上,以后还少了贴补的时候?
哎……不挣钱是不行了。
嫂子,咱们今儿早点歇,明日一早起来就出门去转转吧。
挣钱,事不宜迟啊。”
沈华柔虽然觉得她说这个话不妥当,万一隔墙有耳传到梁王耳朵里去了的话,怕被怪罪。
但也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确实必须要挣钱,今天就早些休息。”
沈华柔想的没错,这话还真的就传到了梁王的耳朵里。
将军府是他赐给贺元凌的,府里的下人也都是他安排的,自然也有他的耳线。
他也不是特意安排来监视贺元凌的,以后他觉得人用着不合心直接换掉就是。
但就是,贺元凌一直都没有换。
是以,在他招人来询问贺将军一家到来之后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妥,有没有安排好的时候,下人就把孟婧瑶说的这句话禀报了。
梁王听后还笑得出来,但是刘廷为主子打抱不平。
“她一个小地方来的乡下丫头,还敢说主子的不是。”
“哈哈哈……刘廷啊,你可别小看了这个从乡下来的小丫头。
你忘了贺将军说的,那可是他们家的财神爷。
如今这个时候,贺将军家的财神爷也是本王的财神爷啊。
你没听她说要赶紧挣钱吗?果然不枉财神爷这个称号。”
赵靖本就对贺元凌的夫人和表妹都十分好奇,两位女子在他看来都是奇女子。
贺夫人心怀大义,为他们梁州送了多少钱粮。
她这样大义的女子,是多少在其位的人都比不了的。
而孟婧瑶此女,只是听了贺元凌说起她做的事迹,赵靖早就想见她了。
巾帼不让须眉,能走出闺房不顾世人的眼光成就她自己的事业,她绝对古今第一女子。
刘廷又有了一个担心:王爷不会是对孟姑娘有什么想法吧?
孟姑娘虽然是贺将军的表妹,但在家世身份上还是差了一截。
但看王爷现在兴致这般高,显然是对她正在兴头上,刘廷便忍住不多嘴。
之前他提醒王爷关于贺将军的话,王爷都明显不高兴了呢,他还是先不说了。
当夜,沈华柔带着两个女儿在主院里住下。
来到陌生的地方两个孩子都有些不能适应,再加上路上走了这么久两个孩子也都疲倦得很,她也舍不得放她们自己睡不踏实。
于是,母女三人就在正房宽大的床上睡下。
睡之前沈华柔还给两个孩子保证,等她们睡醒还是能看到她。
雅雅本来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睡,但这些日子来路上是时常因为不方便或者客栈客房不够的情况而跟母亲睡在一起。
她也还是小孩子啊,跟母亲睡了一段时间后她就不想再自己睡了。
蓉蓉在家的时候才跟母亲分开,她本就不习惯,结果现在更是一天都不想再跟母亲分开了。
在到家之前,五岁的雅雅告诉三岁的蓉蓉。
“等到了爹爹那里,我们就只能自己睡了,不能再跟母亲一起睡。”
看妹妹要哭,雅雅又拉着她的手细声安慰。
“我们都是大孩子了,要学会坚强,不能一直跟母亲一起睡的。”
到家之后的第一晚竟然还能跟母亲一起睡,对两个孩子来说简直不要太高兴。
在入睡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在想,要是爹爹再晚几天回来就更好了。
别说是蓉蓉,就是雅雅对亲爹都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
全靠亲爹时不时送回来的信和给他们的礼物回忆,还有前段时间母亲给他们画的象。
也不是不想爹爹,就是,让他们再跟母亲多睡几天。
两个孩子睡在里侧,已经都睡熟了沈华柔还睡不着。
按理说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了。
但沈华柔心里惦记了人,根本就睡不着。
她身边有阳春和玉兰两人在,还有两个从家里带来的丫头小厮,更有贺顺。
孩子们也有各自的奶娘丫头,连虎将军也跟着来了。
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沈华柔不该多想的。
但她今日看到将军府里的内院的两个大丫头,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看着对他们也是恭敬,但恭敬之中又让她觉得还有些别的东西在。
就好像是虎将军,有人或者物突然闯入了它的地盘,它会下意识的起防备。
沈华柔恍然大悟,这到底是谁的地盘。
听贺元凌说,这个宅子和宅子里的仆人都是梁王安排的。
那些人究竟是外面随意买来的人,还是梁王的人。
贺元凌在这里三年,怕不是他们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怀疑贺元凌?沈华柔没有这样想过。
他若是有别的心思,他又何苦一而再的催促自己来?
在家的时候媒人险些把门槛都踏平了,也没有见他有想法。
就算他现在有了,断然不会看得上几个丫头。
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换青菜豆腐?
那也不该连路边的野草也饥不择食吧!
真不是沈华柔嫉妒之下才这样刻薄,实在是那两个丫头连她院子里的下等丫头都比不上。
想是这样想,但沈华柔还是忍不住为这个事失眠。
是太久没有见到贺元凌了吧?
她这样安抚着自己,想着等过几日贺元凌回来了,也就好了。
被她惦记着的贺元凌此时正马不停蹄快马加鞭的往陵城赶,眼看着还有两个时辰的路就到了。
盼星星盼月亮几个月,总算是把人盼到了,他又必须要离开。
这不是纯粹折磨他么,他恨不用去的东生和李青。
恨不得是他们两个来做这个将军,他在家等着媳妇儿孩子。
终于赶在黎明之前到了,贺元凌直接快马到家门口。
门房听着马蹄声停在了自家门口,先从门缝里查看情况。
还不等他看清楚就听到自家将军喊开门的声音,麻溜的开了门,他也没想到将军会这个时候回来。
“开门。”
贺元凌马都还没有停稳,是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喊的话。
待房门一看,他直接将缰绳一丢人就进了门。
“夫人可是到了?”
“回将军,夫人和小姐们是上午到的。”
话他都没有说完,牵到了缰绳再回身找人,哪儿还有将军的人影啊。
贺元凌在自家里跑得残影都快出来了,一步都不停直接跑回了主院。
在门口被丫头拦下,“呀,将军回来了,奴婢见过将军。
将军一路辛苦,奴婢这就去打水伺候将军洗漱。”
丫头程澄本是在门口打瞌睡,一见贺元凌整个人都精神了,看着贺元凌的眼睛里都是神采。
少年英武的将军,救民于水火的大英雄,是所有女子的闺中梦。
“不用,去叫阳春和玉兰丫头来。
夫人和小姐们睡了吧,我先进去。”
贺元凌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青涩少年,他如何能看不出丫头对自己的心思?
别说是现在媳妇儿和孩子们来了,就是他孤身一人在的时候也不曾想过给他们机会。
呵……当他贺将军是那么随便的人,真是随便什么猫三狗四都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的娇娇媳妇儿来了,他眼里除了他媳妇儿谁也容不下。
玉兰就在正房外间里睡着,外面一有动静她立马就惊醒了过来。
先观察夫人是不是有被吵醒,确定没有之后她再穿了外衣出来看情况。
夜色朦胧里,她只能看得个模糊的人影,但也在看到的一瞬间就确定了来人。
“三爷!
三爷?是您回来了吗?”
玉兰一边往出快步走来,一边问,语气里是隐藏不住的兴奋之情。
是为主子回来,也是因为她内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丈夫。
“你家夫人呢?”
贺元凌没有直接回答,只用出声就能回答了玉兰的话。
两人都是同样激动的心情,但也都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夫人和小姐都在屋里睡着,您进去轻声些。”
玉兰侧身将后面的路让出来,她知道就算是拦也拦不住三爷想立马就见到夫人的心。
玉兰自觉的去打水来给三爷洗漱,在门口看到还愣着的程澄便叫上她一起。
单独留这个丫头在这儿,她可不放心。
“将军让奴婢去请阳春姐姐来。”
程澄不愿意跟这个玉兰去打水,也是不想被她差遣。
前几年将军府里可她是大丫头,是将军身边的第一人。
现在突然就多了几个人压在她的头上来吩咐她,她当然不能接受。
“有我在了还喊什么阳春?三爷又不是要奴仆成群围着伺候。
怎么,你是不能伺候人?”
玉兰绝对不允许有谁在三爷和夫人之间碍眼,也不乐意有谁在她面前折腾幺蛾子。
现在三爷回来了,她也觉得是有人替他们撑腰了,更不愿意跟这个丫头说话客气。
哼,他们来的时候,表面上对夫人恭敬,背地里还想给她们这些人小鞋穿。
呸!也不看看谁才是主子谁才是奴才。
她是奴才,但她是夫人的奴才。
程澄被玉兰一句话怼得张口结舌,又不敢大声了说话,更不敢这时候请将军出来证明,确实是将军让她去叫阳春的。
“明明就是将军吩咐的,姐姐你跟我耍什么威风。”
她小声的嘟囔着,玉兰没有听得清但也不想再问,对她说的话就没有想听的欲望。
屋内,贺元凌没有点灯,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
他这将军府里的床可没有她的拔步床好,更没有她的被褥睡着舒服,想来她那娇嫩的身子是睡不惯的。
沈华柔确实睡不惯,从床到被褥到枕头都睡着不舒坦。
是以,她醒了,并没有想睁眼睛。
但又觉得床边有呼吸声,像是有人。
第一反应是害怕,毕竟是在陌生的地方。
她先试探着喊了一声,“玉兰。”
没有得到回应,她警觉的立马睁开了眼睛,瞌睡也醒了。
黑夜里看不清,只迷糊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影,吓得她立马坐起来。
“嗬!”
还不等她坐起,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压住。
“华柔,是我回来了。”
贺元凌知道是自己吓着了人,心肝儿都疼了。
将人紧紧的搂进怀里,感受久违的触感温度,还有她的气息。
沈华柔又惊又吓,现在又被贺元凌抱得紧,她都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下意识的,她也紧紧的抱住了了男人的后腰。
激动之后她才想起来两个孩子都在身边睡着,“别吵醒了孩子们。”
贺元凌也被提醒了,在媳妇儿鬓角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才放开了人。
沈华柔回身看两个孩子,幸好都没有被吵醒,“我们出去说。”
她要起来,贺元凌赶紧殷勤的伺候媳妇儿穿衣穿鞋。
虽然现在天气是热了起来,但黎明的时候是一天里最凉的时候,他可不能让媳妇儿受凉,舍不得。
两人手牵着手到了外间,贺元凌点着了灯,两人这才看清了对方。
生过两个孩子的沈华柔自然有变化,早就不是当初嫁给他时的小姑娘,但依旧美艳动人。
贺元凌只是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眼睛,还跟当初一样。
贺元凌也变化很大,又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褪去当初少年的青涩,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模样。
在沈华柔的记忆里没有这个时候的贺元凌,虽是沧桑了许多,但也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是她记忆里的男人。
贺元凌可不管别的,他捧着媳妇儿的俏脸就亲了下去,直接亲在红润的唇瓣上,流连忘返辗转缠绵。
沈华柔双臂圈在男人脖颈上,必须要踮着脚尖才能配合。
就算是踮着脚尖,她也愿意。
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想得他心肝儿都疼的人儿啊。
贺元凌亲得不愿意放开,被媳妇儿推了两次之后才终于意犹未尽的放开。
下一刻门口就想起来玉兰的声音,“三爷,夫人,奴婢送热水进来了。”
她其实在两人亲得难分难舍的时候就到了,但不能打扰到二位主子亲热。
“进来吧。”
跟在她后面一起进来的还有程澄,她也看到了喜欢的英雄抱着别的女人亲吻。
她不嫉妒是假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来伺候她嫉妒的人。
贺元凌从边境赶着回来自然是一身风尘仆仆,玉兰知道他洗漱的时候不用人伺候,只是将水准备好之后就说去厨房准备吃食。
“三爷赶着回来肯定饿了,奴婢这就去做饭。”
她又拉着还不想走的程澄离开,让他们一起来的丫头到房里去守着两位小姐。
出了门之后她告诫程澄,“三爷最不喜欢在洗漱的时候有人在身边,你跟我去做饭。”
她不止是在告诫程澄,三爷不仅是洗漱的时候不喜欢有别人,是任何时候都不喜欢别人。
哼!三爷是她家夫人的,别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程澄咬牙不出声,一口银牙都快被她咬碎了。
沈华柔在浴房内替贺元凌洗头发,两人三年多没有见,本来是有好多话要说,但现在见了面一时间又觉得不知道说什么。
有对方在身边,就算是不说什么话,也觉得异常安心。
贺元凌想再看看人,拉着媳妇儿的手被拍开。
“洗头发呢,别弄得到处都是水。
等洗完了,能看的时候多得很。”
贺元凌瘪嘴控诉,“还是嫌我脏,不洗干净了就不想看是不是?”
他内心里知道,才不是这样,但他就是嘴贱要这样说。
沈华柔要是真嫌弃他,方才就不可能让他近身,还亲了她。
对这样颠倒是非的人,沈华柔想给他个教训,比如拉她手里的头发让他知道厉害。
但又舍不得,不想让他疼着。
于是就不说话抗议,但挑事的人哪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是不是?你说话啊?”
被追着质问的人在心里暗暗叹一口气,“是,脏透了,头发里都是土。
你自己低头看看水都洗成泥浆了,还不脏?”
“哼!脏就脏了,你还不是让我亲。
亲都亲了,现在再嫌弃也没用了。”
要不是有贺元凌提醒,沈华柔也忘了,她也得洗洗,都脏了。
待贺元凌洗干净之后没,就看到他媳妇儿也在收拾自己。
第348章 哭得可委屈可伤心了
果然,媳妇儿就没有说谎,连背都不背着他,根本就没想好歹安慰他一下。
三年多没见,就不想让他多欢喜会儿。
他就站着等媳妇人收拾完,对她招手。
“来。”
沈华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过去了。
在媳妇儿一脸的疑惑中,贺元凌长臂一伸将人后脖子搂着。
沈华柔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入了贺元凌胸膛里,还被撞了鼻梁骨。
不是很疼,但是酸。
拳头捶在某人坚硬的胸膛上,他没事儿,反而是捶疼了她的手。
“混账。”
“呵呵……”
轻快恣意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热气烫红了她的耳廓。
贺元凌早就想要将这个人拥在怀里,日也思夜也想,如今总算是如愿了,他抱上了就不想放开。
被他抱得紧,沈华柔推了他两次都推不开,但还在力道放松了些。
睡意都醒了,沈华柔心也软了,索性就放纵着他,自己也环上了他的后背。
媳妇儿的回应是对贺元凌来说最好的答案,他原本还想再忍一忍的,但现在真的忍不住了。
他低头便吻在怀里人的额头上,滚烫的唇瓣顺着鼻梁往下,直到红唇上。
“玉兰该回来了。”
“没那么快。”
“孩子们一会儿醒了。”
“有人看着。”
“你饿了。”
“正在吃着呢。”
“凉……”
“为夫搂着你,贴紧些便不凉了。”
玉兰确实没有那么快就回来,但阳春来了。
府里主子回来了这么大的事,从上到下谁还能睡得着。
贺顺起来之后立马就接手了弟弟的事,而贺争直往厨房里跑,那里有他思念了三年多的人。
这就导致玉兰一时半会做不好饭食,还得了程澄暗地里好几个白眼。
阳春接替了小丫头的活儿在床边守着小姐们,让她去厨房帮忙。
要不是三爷等着要吃饭,她都想自作主张让玉兰跟贺争回去歇着了。
听着浴房里传出细碎的声响,阳春就知道主子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好在两位小姐都睡得踏实。
她想过要抱他们去别处睡,但又怕他们醒来见不到夫人会哭闹。
天际泛白时玉兰终于端着冒着热气的饭食回来,不止是三爷的那份,还有夫人的早饭。
浴房内,“别惊动人了,再把孩子们吵醒了,就这样出去吧。”
沈华柔一身衣裳都湿了皱了,没法儿穿了。
贺元凌的也是,但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担心媳妇儿穿湿衣裳会受凉,所以才想让阳春送干净衣裳进来。
但媳妇儿不让他喊,就只能这样出去了。
沈华柔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成婚这么多年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她还怕被人看吗?
阳春也是做娘的人了,她什么不知道?
于是,沈华柔披散着秀发,裹着一身凌乱回到内间。
“夫人快换一身吧。”
阳春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夫人回来直接伺候着换。
此时有光线透进屋内来,就算是不点灯也能看得见些。
夫妻两在屏风后面换衣裳,好在并没有惊醒孩子们。
可见真是累得狠了,安稳下来之后就睡得格外香甜。
也可能是因为挨着母亲睡,才能睡得这般沉。
“夫人也陪三爷吃些吧,天已经亮了。”
阳春的弦外之意,夜里没有睡好,一会儿三爷定然是要补觉,夫人肯定也要陪着三爷。
所以,现在吃了早饭才不会饿。
不得不说,阳春是将贺元凌的脾气摸透了,而贺元凌正有此意。
他拉着人坐下,先就给她盛了一碗粥。
“也该饿了,吃了再睡会儿。”
什么叫又累又饿,便就是现在了。
沈华柔拿起勺子吃起来,而贺元凌根本就不用她管。
从前贺元凌吃饭还没有这般粗鲁,自从他从军之后就越发的粗鲁了。
前几年是因为不吃快就会吃不饱,慢慢的成了习惯。
后来就是粮食不够吃,能捞着一顿饱饭还不是要紧着吃。
这个习惯短时间内怕也是很难改了,沈华柔暂且没有打算让他改。
沈华柔吃得少,很快就吃饱了。
然后便将桌上的菜往贺元凌跟前儿归拢,好让他抬筷子就能夹到。
之前她看到的没错,这几年他瘦了很多,肌肉又比之前薄了一层。
沈华柔心疼的,这是她的夫君呐。
有一点没有变,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吃。
吃饱喝足,正好内间传来蓉蓉喊娘亲的声音。
“娘。”
听到闺女叫娘,沈华柔也不管贺元凌了,起身就往屋里来。
“娘在呢,蓉蓉宝贝儿醒了?娘亲就在这儿。”
她答应了孩子们等他们醒来也能看到她,她不能食言。
这番动静之下雅雅也醒了,囔囔着喊娘。
贺元凌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个闺女儿窝在他媳妇儿怀里,都还揉着眼睛不清醒的迷糊模样。
小女儿两只手搂着媳妇儿的脖子,小脸贴在媳妇儿颈项里撒娇。
“娘亲什么时候醒的?”
还是大女儿先看到了他这个当爹的,只是他的雅雅看着他一脸迷茫,像是不认得他这个爹爹了。
“雅雅,闺女儿,我是爹爹啊。”
贺元凌自觉说出自己的身份,人也到了床边上,伸手就要抱雅雅。
就在贺元凌说出爹爹两个字的时候,雅雅像是瞬间记忆回笼想起他来。
委屈的瘪着小嘴往爹爹怀里扑,“爹爹,呜呜……爹爹……”
闺女儿一哭可是把当爹的给心疼得不得了,抱着闺女儿在怀里手脚无措的哄。
“哎哟,爹爹的乖雅雅,爹爹在呢,哭什么呢?
瞧给爹爹的乖女儿委屈的,乖,爹爹在这儿,不哭不哭了。”
脖子被闺女儿紧紧的抱住,闺女趴在他肩头上哭得像是受不住。
随他怎么哄怎么拍都不行,哭得可委屈可伤心了。
本来蓉蓉是没哭的,但看姐姐哭,她也跟着哭。
只是,面前抱着姐姐的这个人太陌生,她不认识。
也喊不出爹来,就只是跟着哭。
沈华柔抱着小女儿哄,贺元凌抱着大女儿哄,沈华柔想接了大女儿到她这儿来,结果根本就掰不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