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是其中一人,另一人还在马家那里守着。
我跟不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马超进去了足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面上带喜,看来是得了对方的什么承诺,或者是好处。”
不能确定,只能是猜测。
“回来一路我都跟着马超,他先去酒馆喝了二两酒才回的家,顾了牛车。
到家后他跟老娘拍着胸膛保证,大人物说了会给我们撑腰,地是我们老马家的,谁也拿不走。”
老婆子对那大人物千恩万谢自是不说,转头叫媳妇做饭,没有眼力见的妇人自然又被老婆子好一顿骂。
还有,马超和儿子嫌弃的眼神。
那个背后的大人物,不用多说也就是姓汪的大户了。
孟婧瑶不在,沈华柔与杨慕青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辛苦你了,还要你们再辛苦一趟,去查查这个汪的大户了。
只要近来与汪家有联系往来的人,也都查查清楚。
你累了一夜,先回去歇歇吧。”
沈华柔的意思,调查的事就换别的人去。
这些人都是贺元凌的人脉,她要用心经营。
杨慕青也说让他回去歇着,“调查的事让卫昂去,跟卫昂说再安排个兄弟去把老五换回来。
守了一夜,也回来歇歇。”
等人走了,杨慕青又跟沈华柔道:“我觉得多半是我们挡了谁的财路。”
沈华柔眉头微蹙,倒不是多把这个事放在心上,更不觉得为难。
地契和文书都是有官府红章的,也都是在他那个所谓的文书之前,都是证据。
反而是他那个文书,虽说是有当初帮他写的童生做证人,但一没有官府红章根本不作数。
二一个,他签的时间晚两天,可以说是什么用都没有。
她只是觉得,这种事很烦。
杨慕青说的话她是赞同的,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挡谁的财路?
“生意上的事,向来都是各凭本事,他若要这样想谁也办法。
我不可能让他,更不可能不跟谁抢。
还是那句正话,各凭本事。”
她又想起贺元凌,生意上是财路,到了战场上,那就是活路。
“你说的没错,各凭本事。
现在是他不顾道义使阴招,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就不能怪我们查他的底。
背后那人真要是为了正义的话,怎么不直接告官?让官府来判决。”
就是这个道理,私下里都不叫正义。
沈华柔又笑起来,心情稍微好了些,“我们不着急,等着他来告。
他要是不告,那就由我们来告。
这个事不会简单,怎么都要有个确切的结果才行。”
沈华柔的态度十分明确,就算对方要糊里糊涂算了,她也不可能放任,必须要有结果。
“我支持你,有事你尽管开口。”
对于杨慕青来说,她真心里是感谢沈华柔的。
他们在庄子上是做了些事,但要不是沈华柔接纳他们,还给他们安置,他们也没有机会做事。
沈华柔是需要他们,但对他们也是真的好。
本来只需要给他们开工钱就够了,但她所做的那些远远超出了那些。
若不是她,孩子们哪儿能读书?老人们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养老。
他们这么多的人,去别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被真心接受,甚至会被扭送官府。
不管他们有没有做过害人的事,终究是土匪。
跟这些相比起来,他们所做的那点事,太微不足道。
手臂被沈华柔娇嫩的手挽上,稍一低垂着眼睑就能看到沈华柔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
她生得美,是杨慕青所见过的人里最美的女子,她便是不笑也美得动人。
她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婧瑶的茶做好了没有?
放心吧,我才不会跟你们客气。”
不客气最好,杨慕青就是怕她会客气。
两人一起往花园里去,也不能不客人晾着太久。
杨慕青生得高,两人并排着走在一起沈华柔也只能到她耳边的高度。
她又垂眼看沈华柔,看着她娇媚动人的模样,想到了贺元凌。
贺元凌也生得好,俊俏出众,两人端的是般配。
她本不是太在意男人容貌的,但生的好看的人亦或者的物,谁又不喜欢多看几眼呢?
他们到的正正好,刚进花园就听到孟婧瑶说,“好了好了,都尝尝吧。
先声明,这是可我孟婧瑶的独家秘方,你们谁都不许跟我要。”
众人就看她傲娇的仰着下巴,又道:“这可是我要挣银子的秘方。
喝了这一次你们再要想喝,那可就得自己来我这里,自觉掏银子买了。”
这绝对符合她的风格气质,众人就是笑她她也肯定会仰着下巴把话接得理直气壮。
两人跨进门,不约而同开口。
“我们也还没有尝过,过了今天可得掏银子才能喝,那不能错过。”
“哎呀,你们来得正正好,我这刚端上,连味儿都没闻上。”
“快来快来,你这主人家也太忙了。”
“就是,我们都不是外人,可千万别准备太复杂,我们就走走逛逛再坐着喝喝茶聊聊天就好。
你要是每次都为我们忙得脚不沾地的话,以后我们可不敢来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昨天的事,都是在内院里掌管着事的人,谁还没长个脑子?
他们不问,就是聪慧。
沈华柔在主位上落座,“我哪会安排个什么,现在都还是在学。
哪儿比得上姐姐嫂嫂们的本事,就是简单的茶饭都准备得手忙脚乱,哪还能准备什么复杂的?
大家都快尝尝茶吧,闻着除了有柚子皮的清香,怎么还有股子香甜的味道。”
说完她就先浅尝了一口,入口有丝丝的苦味,回味又有甘甜,还有蜂蜜的味道。
听到大家说的都差不多,沈华柔确定她没有品错。
“就是蜂蜜柚子茶,别看名字跟本质贴近,但其中的顺序和工艺可考究,不是谁都能做出我这个味道来。”
孟婧瑶大胆的承认,也豪迈的放了话。
又惹得大家哈哈笑,“放心,我们不偷你的秘方,下次再想喝的时候肯定掏银子给你。”
有人突然提了一句,“要不要给钱小姐送一杯去?我们一起来的,总不能只她没喝到吧?”
“都说了是大家一起,怎么可能独独少了钱小姐的那份。
就算她不能多喝,尝尝也是可以的,这也算是没落下。”
孟婧瑶确实是在做好的时候就让人先给钱珠儿送了一份过去,还是特意放到温热正好能入口的温度。
而他们这些人喝的,就要稍微凉一些。
她确实是看不上更看不管钱珠儿这个人,但人在嫂子这儿呢,她也得为嫂子做脸。
听她早有安排,大家又一人一句的夸她,然后再没人提起钱珠儿。
他们不好背后议论人,但也没有别的好说,只能不提。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孟家的妇人对钱珠儿的印象不怎么好,沈贺两家对她的映象平平,最大的印象就是身体弱。
杨慕青和常家俩妯娌与她本有些情意,现在更添了一份担心,担心她的身体。
以前只觉得她是有股子小女儿的娇俏可爱,现在却更多的是娇弱。
花园里热闹不已,后院客房钱珠儿的房间,钱珠儿睡了一觉醒来,也在喝蜂蜜柚子茶。
睡了一觉确实要比之前好了些,文雯扶她起来靠坐在床头。
“小姐饿不饿?玉兰姑娘做了饭食在厨房里煨着,奴婢这就去取?”
此时的钱珠儿并没有什么胃口,她摇头说不想吃。
又道:“有些口渴了。”
文雯急忙说,“孟姑娘刚才着人送了新做的蜂蜜柚子茶,还温热的正好入口,小姐要尝尝吗?”
看着送到面前来的蜂蜜柚子茶,色泽和香味都很诱人,钱珠儿的确有兴趣想尝尝。
她对做这个茶的人没什么好感,内心里甚至是抵触的。
是以,看着茶汤,她有些犹豫。
见她只是看着却确不喝,文雯试探着询问,“小姐不喜欢吗?”
钱珠儿有些发愣,被文雯这句话提醒了,这才伸手要接。
“奴婢来喂小姐吧。”
小姐现在身体虚弱,哪儿能小姐自己来。
“我来吧,这个是什么?”
托盘里装茶汤的琉璃盏外还放了一根细长的管子,翠绿的颜色看起来像是竹。
钱珠儿心头不由有些酸,沈华柔果真是家底厚,连盛茶汤的器皿都是琉璃盏。
不过,用琉璃盏来盛这个茶看着确实好看。
之前沈华柔还用这个来盛过花茶,看着也十分精致好看。
他们来的这些人加起来可是二十来人,全都是用的琉璃盏。
文雯跟自家小姐解释起这个管子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孟小姐说这个是专门用来喝这个茶的。
既可以喝茶,也可以拨开柚子皮。
孟小姐说,喜欢柚子皮这个口感的人直接喝就行了,若是不喜欢喝,可以用这个管子拨开喝茶汤。
这个管子是用嫩竹做的,里外都是打磨光滑了的,并不会刮到手和唇舌,奴婢也看过了,确实很用心。”
文雯对孟婧瑶赞不绝口,也不是第一次在小姐面前夸孟婧瑶了。
以前每次这种时候钱珠儿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孟婧瑶的不满,但今天她心头实在烦闷,就没有忍住面露不耐烦。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面上的神色一变文雯也立马察觉到了。
文雯没有想到她是不耐烦孟婧瑶,只以为她又难受了。
“小姐是不是又难受了?先喝口热茶缓缓吧,奴婢这就去取红糖姜茶来。”
说着她就把竹管放进琉璃盏里,又把茶盏往小姐跟前送了送。
钱珠儿心里有些堵,但也还是接了茶盏。
浅浅尝了一口便递还给文雯,“有些苦。”
自家小姐从来都不能吃苦的食物,文雯赶紧放了茶盏又倒一杯温水。
“小姐您漱漱口,奴婢这就去拿姜茶。”
等到文雯离开之后,钱珠儿又盯着不远处桌上放着的茶盏出神。
确实是有一点苦,但之后就是甜并着一股子柚子皮的清香味儿。
但她就是觉得苦,苦到了心里。
人在难受的时候会格外的虚弱,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理上,甚至会为了一点点小事而感到委屈。
放在平时或许根本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在这种时候就会莫名的特别委屈。
沈华柔的闺女洗三和满月她都没去,母亲回来跟她说,她闺女生的可爱漂亮,像极了贺元凌。
怎么就会可爱漂亮呢?还偏偏就随着贺元凌长。
肉脯的事,事后她有过后悔,也有辗转难眠的时候,内心纠结煎熬。
可在得知沈华柔的孩子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受任何影响,她又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加重些。
也辗转难眠,怎么就会没有影响呢?
猜想过:或许现在还没表现出来,再等等。
可是,要再等多久呢?
她心里憋闷得难受,谁又能知晓?
钱珠儿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她才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难过。
等她养好了身体,等李郎中举回来他们就要成亲了,成亲后她要生三四个孩子,个个都比沈华柔的闺女可爱漂亮长的得好。
文雯取了红糖姜茶回来,她喝了一碗后又睡下。
她睡了之后文雯还是一直守在床边,她是发觉了自家小姐状态实在不好,不放心离开半步。
钱珠儿再醒来只觉得浑身潮热,身下也黏糊糊的难受,知道是月事来了。
这个月不仅是更难受,还上个月提前了四天。
花园里,这会儿又打起了牌。
有几只在花园里翩翩起舞,时而落在黄灿灿的菊花上,时而在那几株开了花的墨兰上停留。
秋季是一年中最后能看到蝴蝶的季节,再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开始冷起来。
牌桌上,沈华柔双手一推牌,笑道:“胡了。”
“又自摸?华柔今天的手气也太旺了吧?”
“都连着胡多少把了?再这样胡下去我怕是连荷包都要给你了。”
沈华柔今天的手气确实很好,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向摸荷包的孟家三嫂子保证,“肯定不要三嫂的荷包,你留着继续用。”
荷包不要,但荷包里的银子还是要赢的。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凭本事赢来的,怎么不要?
可都是她的好运呢,万没有把好运往外推的道理。
在庄子上玩了三天,之后沈华柔就安心在家,短时间内不打算出门。
五日之后的傍晚,孟婧瑶跟着贺元敬一起回来。
“马家的事调查得差不多了,嫂子要不要先猜猜原因?”
第162章 幌子
关于这个事她和杨慕青早就猜测过了,但现在孟婧瑶又让她猜,她就觉得其中应该还有事,并不是他们之前想的只是挡了别人财路那么简单。
但一时让她猜,她也想不到原因。
“你让我猜好歹也给点提示吧?”
不然,她连往哪个方向猜都不知道。
孟婧瑶故作神秘的样子,真就只给了个提示。
“算得上是熟人。”
这叫什么提示?熟人可多了去了,一个个猜得猜到什么时候去?
沈华柔没好气的撩她一眼,就连趴在她脚边懒洋洋打盹儿的虎将军也抬着眼皮儿觑她一眼,也觉得她这样实在为难人。
虎将军给的反应正正巧就别孟婧瑶看了个正着,逗得她更是笑得欢喜。
还好心情的蹲下来要摸虎将军的头,但虎将军根本就不给她碰,迅速蹿远了去,只给她留了个妖娆的屁股,一扭一扭渐行渐远……
沈华柔也在看它,视线在虎将军和孟婧瑶之间来回两次,直接笑出了声。
在她面前沈华柔就没想过忍,孟婧瑶是她的家人。?
肉脯那件事之后,沈华柔来来回回想过很多次,她有理由可以肯定一件事。
上辈子,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孟婧瑶为她的雅雅讨了公道。
她记得,上辈子孟婧瑶也不喜欢钱珠儿,虽然仅有几次的见面,但就孟婧瑶那个直来直去的脾气,不喜欢谁绝对是直接表现出来。
那时候,孟婧瑶的脾气可比现在直多了。
有一次,钱珠儿来看雅雅,正好孟婧瑶也来看雅雅,两人对上还差点吵起来。
也是从那次之后,钱珠儿就不爱来了,后来她便嫁了人,之后她只在某些宴席见过她,但基本没有多说什么话,慢慢的关系也更加疏远。
听说她身体不好,在婆家日子也不甚好过的消息,也是在别人家的宴席上。
那日孟婧瑶拿着证据过来便是早就想好了主意,想来上辈子她也是这么做的,只是过程不同而已。
一个不能生养的正妻,丈夫有了举人身份后在县衙补了差事,而她却是商户出生。
若丈夫深爱着她,为了她宁愿不要子嗣。
或者,若她心宽能忍。
否则,夫妻之间自然不可能恩爱不移。
日子,自然也就不会好过了。
只是,沈华柔怎么都想不出,孟婧瑶一个人是如何做到的?
直到孟婧瑶远嫁,她都未向自己透露半个字。
沈华柔记得清楚,孟婧瑶定下的婚事的时间,是在贺元凌的周年祭之后。
她对贺元凌的情意有多深厚,沈华柔不敢深想。
便是不去深想,沈华柔也清楚他们一家都承了孟婧瑶太深太重的情。
这会儿,孟婧瑶被人和猞猁一起笑了,毫不客气的反击要捞回一局。
“我就说个名字,剩下的就看嫂子这么聪明的脑子能不能想到了。
是陈栋。”
许是着急想要扳回一局,这回孟婧瑶说的爽快。
这个人,确实把沈华柔惊到了。
“竟然是他!”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是自己揭穿了他,有那三个女人给他指路,要查到自己头上来根本不难。
加上和离是贺家先提出来的,让他面上不好看,事后再来膈应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他这个弯子是不是兜得有些大?
“又是县城汪家,又是河中村马家。
兜这么大个圈,就只是为了膈应一下我们?
他但凡长了脑子都应该知道,马家手里的那张文书根本没用。
拐这么几个弯,费这么大的力气,雷声大雨点子小,没这么简单吧?”
“夫人,七少爷中秀才了。”
两人的话音同时落下,玉兰人都还没进门前声儿就先进来了。
闻言,沈华柔和孟婧瑶都再顾不上什么陈栋马超这些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玉兰一边快步走,一边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七少爷中了秀才,榜首。”
玉兰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沈华柔这个做姐姐的也是。
虽然她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再一次亲身体会还是忍不住激动不已。
她的弟弟,这般优秀,她如何能不激动。
“恭喜嫂子,恭喜伯承。
看来我们又要吃酒了,这杯酒我一定要喝了沾沾喜气,也要让我们山庄开业大吉。”
沈华柔笑着坦然接受孟婧瑶的恭喜,也顺着她的话点头赞同。
“沾伯承的喜,再有大哥亲笔题的牌匾,绝对开业大吉财源广进。”
玉兰在边上兴奋得站也站不安稳,两只脚不停的左右移,手也捏紧了拳头。
“是了是了,来报喜的人说了,酒席定在五天之后。
七少爷要先去拜会先生,然后县令大人要设宴,还有同窗好友。
所以,家里的酒席就定到五天之后。”
经过这个喜事来打岔,沈华柔也没有心情再猜了,直接让阳春去请二哥。
“那就等二表哥来了一起说,这个事二哥从头到尾都还不知道。”
孟婧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茶,打算慢慢喝茶等着人来。
不是她这么说,沈华柔都没想起来这事儿根本没跟二哥提过。
她自己也发觉了一个问题,自从生了雅雅,她的记忆力就变差了,已经不止一次忘事,有时候还会恍惚脑子不清醒。
贺元敬很快就来了,还嘀咕着表妹:有什么话路上不说,这会儿又来喊人,打扰她稀罕闺女。
他回来才跟媳妇儿说了几句话,刚抱上闺女。
这会儿他便抱着闺女一块儿过来,反正他是舍不得放下。
一来就看到那两人坐在院子里悠闲的喝茶,如此他便更有话说表妹了。
“有什么话非得这会儿喊我过来,赶紧说了我闺女要回去吃饭了。”
贺芷芮还不会说话,但听得懂一些,比如她爹说闺女就是在喊她。
还有伸手要抱她的,也是熟悉的人。
孟婧瑶熟练的不侄女抱过来,先逗了两句,这才开始说正事。
“长话短说,就是陈栋背后使阴招给我们不痛快。
还有之前表姐跟他和离的时候,我们也都被他给骗了。
他哪里是看上了那个娼妓,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一对儿姐妹花都是幌子。
都是为了给陈栋真真看上的人清路,为了不让那个女人背上抢别人丈夫的骂名。
也为了他陈栋自己,不背个抛妻弃子的骂名。”
第163章 一次退,次次退
贺元敬一声未吭,但沈华柔看到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与弟弟贺元凌性子不同,平日里见人三分笑,但在关乎到自家人时,他也绝对不会随意了事。
在这方面来看,沈华柔倒是希望贺元凌能学学二哥的稳重。
今儿换了是他坐在这里,早就窜起来要去找陈栋算账了。
贺元敬是强制隐忍着,其实他内心里也早就想狠狠教训一番陈栋。
想到弟弟回来时说要把满盈的姓改了贺,他绝对赞同,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那陈栋,就不是个东西,只会背地里使阴招。
只从这一点来看,他的人品就有问题。
以前那些事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但之后不能再留后顾之忧。
孟婧瑶见他们都没说什么,于是又接着往下细说。
“唐家那个外室被唐小夫人发卖之后辗转到了陈栋手里,没多久便有了身孕。
到底是不是陈栋的,不得而知。
其实是不是问题也不大,那孩子就没生得下来。
四姐姐和离之后只一个月,那女人就在家里出了事,听说是不小心落进井里淹死了,一尸两命。
当时家里没人,照顾她的婆子洗了衣裳出门买菜去了,她正正踩在井边的积水上滑倒,这就掉进了井里。
等婆子买了菜回来没看到人,还当她是上街去了。
一直等到天黑,饭菜都来回热过两次了还不见人回来。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平日里那女子虽说也会上街去逛,但一般也就一个多时辰就回了,从没有发生过天黑还不回来情况,婆子这才着急猜想是出了什么事。
连夜去陈家,陈栋却没有在家,把陈家二老急了一番,跟着婆子各处找了整整一夜。
自然是没有找到人,陈栋是第二天半上午了才回家,从二老那里知道了此事,立马就去衙门报了案。
衙役先到那宅子里去查探,直接就在井里找到了尸体,在里头泡了一天一夜,捞起来的时候人都不成样子了,着实吓到了好几个去围观的邻里。”
当时听到的时候孟婧瑶便跟着幻想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
现在说的时候,她又忍不住跟着想了一下,纯属自己找虐。
当然,她对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同情。
她给人做外室可以说是迫不得已,但做外室期间又与别人牵扯不清,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她所承受的所有后果都是她活该。
沈华柔和贺元敬并没有像孟婧瑶一样跟着想象,那个女人是个什么结果他们并不关心。
只关心陈栋是如何搭上的汪家,又与他宁愿抛妻弃子也要娶的女人是如何狼狈为奸。
长平镇离县城有些距离,短短几个月时间内陈栋就与县城的汪家牵扯上,恐怕这其中有那位的功劳。
孟婧瑶并未再吊人胃口,直接揭开了答案。
“那个女人叫魏双灵,是长平镇上魏员外家独女。
这个魏员外是生意人,魏夫人也是商户出生,姓汪。”
说到这时孟婧瑶稍稍停顿了一下,听的两人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这样一来的话,汪家要给他们使绊子便能牵扯上着理由了。
虽然,理由也不充足。
接下来孟婧瑶所说的话更能把这个理由更推进一步,“长平镇这个魏家,与魏县丞,是本家兄弟。”
沈华柔恍然大悟,难怪陈栋连儿子都不要了,也要娶魏家的独女。
家中独女也就罢了,还有本家伯父是本地县丞,确实比现在的贺家强。?
沈家于贺家来说只是姻亲,沈家做官的又远在洛京。
贺家大哥是有秀才功名在身,但能不能再进一步说不定。
就算是能进一步,也不一定就能补缺,之后是不是又要再考?再往后是到哪里?他又是不是能沾上光得到利?
关键,在陈栋心里面,他一只都认为贺家看不上他。
这么两相比较起来,他选择年轻貌美的魏家独女,单单对他自己来说确实更有利。
这不,汪家就跟他牵扯上了。
还没完,孟婧瑶又接着说。
“之前不断有人到庄子附近来转悠,便有这汪家的人,他们家就有一个温泉汤池的庄子。
龙泉县附近也就他们家这一处温泉庄子,靠着这个汤池庄子这些年挣了不少银子。
怕也是担心我们这个庄子开起来,抢了他的生意。
马家说的背后大人物,魏县丞在龙泉县可不就是大人物了么。”
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这四家凑到一处了,确实都跟他们贺家有点牵扯。
孟婧瑶并不知道贺家与魏县丞家的纠葛,但也不影响她猜测这几家如何相亲相爱一家人。
最后她下了结论,“汪家不想我们开业,陈栋心有不忿,魏家亦心生不平。
说到底,马家就是个由头。
当然,马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一直没有说话的贺元敬等到孟婧瑶把所有话都说完了之后,终于开口。
“那就告官吧。”
孟婧瑶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又补充道:“还有一个确切消息,陈栋与魏家小姐在两个月之前已经定了婚事。
听说,陈栋给魏家下聘的那天,长平镇上可热闹不已,抬聘礼的人都排了整一条街。”
虽是还没成亲,但婚事都定下了,成为一家人也八九不离十的事。
当初陈家给淑明下聘如何,三人心里都有数。
但都已经是过了的事,并不想多提。
只是提一句陈栋这个人,也觉得恶心透了。
告官是肯定的,以免之后再为这个事牵扯是非。
但,就这么轻巧的揭了过去,沈华柔心里如何都觉得憋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报之。”
沈华柔话说得慢条斯理,就连声音和神态都还温婉淡然。
闻言,贺元敬和孟婧瑶都来看她,她也坦然回视着两人。
“一次忍,次次忍,一次退,次次退。
第一次就要打疼了,疼狠了,才能长记性。”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华柔认真的看着贺元敬。
庄子虽是她的,贺元敬是哥哥,更是淑明的哥哥,也是如今贺家能做主的人。
孟婧瑶反而是比被问的人先给出回应,她双眼灼灼的看着沈华柔。
眼神太过灼热,沈华柔甚至能感觉出她隐忍着的兴奋情绪。
要不是沈华柔了解她的脾性和为人,换了外人来看她,恐怕就要以为她是不是心里有病,根本不正常。
沈华柔只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就继续等着贺元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