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臣想的没?有?错,梁晴就是个公主?,但不是迪士尼的公主?,她是有?自己独特气质的中式公主?。
“裙子?特地为了参加别人婚礼定的?”
梁晴笑说:“本来不是。我去奶奶家?都会路过梧桐路,看见你朋友的店开在那,顺便就去了。”
“你去了苏澜那里?”
“嗯。”
“不是查岗?”他装不知道,用开玩笑的口吻问。
梁晴否认:“我有?病吗,你随便一个女性朋友,我就查岗?”
既然她否认,那储臣就相信了,他在刚知道的时候真以为梁晴是去查岗的,现在想想是自己有?病,那可?是梁晴,她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但是一想到某些事,他心里却又是像横了块石头般难受,手指落在她纤薄的后背上,那里有?一条隐形拉链。
他看上去是在抱着她,另一手也伸向后面,勾起她落在脖子?里的发丝,扶着后脑勺,拉链向下,能把她完整地剥出来。
梁晴被他这个动作吓到,原以为他只是在帮自己整理头发。衣服松散挂在肩头,但是大片的背部已经展露出来。
“你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他轻抚她的脸,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亲了亲她的嘴。
“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是很?想。”梁晴抓住他放在衣服里的手,企图往外?推。
“可?是我想了。”
男人的力气当然不是女人能比的,可?是在他们夫妻二人之间,自己能胜过一筹的也只有?体力了,他怎么能不充分利用。
梁晴没?有?办法拒绝储臣的索求,这是他们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甚至占了很?大的比重,昨晚是她在他身边柔软祈求,那么她今天就没?有?拒绝人的资格。
尽管她感受到了储臣吻里的脾气和粗暴,但这件事的本质是快乐的,在凶猛如?潮水一般的情绪涌上来时,她夸张地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泼天的快乐。
脖子?和腿窝全是粘腻的汗,脚趾蜷缩,手指急不可?耐地寻找发泄点?,最?终抓住的是他的头发,小腹也绷到发酸。
她心中的潮水褪去了,指间徒劳用力,受不了地催促他快一点?。
储臣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到自己脖子?上,抬起上半身,也把她抱起来,又拉过他平时睡觉的枕头和她的叠放在一起,让她腰后有?更?高?的支撑。
这样她不会累,也更?方便受力。
“你今天对我好凶。”她气喘吁吁地说。
“怎样叫不凶?”他在黑暗中压抑声音,抬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像你前男友那样的么?”
“这种时候你提别人干什么?”梁晴觉得在这个时候提起程一东怪怪的,“别忘了,你曾经是我的前男友之一。”
“你也说了是曾经,我现在是你老公。”他只是不经意提起,但也被她盖章这个糟心的称号,非常不爽,拇指抵着她的下颌形成桎梏推向自己,“你以后不许跟我提这三个字。”
梁晴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事实?不让人说?”况且是他先提起来的,平时她可?没?有?有?事儿没?事儿提起什么敏感的字眼,就连怀疑他和苏澜之间的关系,都没?有?明确地指出过。
这是分寸的问题,鬼知道脾气这么臭的他有?什么雷区呢?
“你穿这么漂亮去前任面前晃,不是诚心气我?”她当他是瞎子?,还是失忆了?
“这只是一件裙子?而已。”梁晴艰难地挣脱他的手,这样的姿态,幸亏是在深夜里,否则一开灯,她像是被人强制绑住了,实?在狼狈地很?。
可?嘴上又得理不饶人,“不过,前任见面分外?眼红,我总不能蓬头垢面出现在人面前吧?”
“你继续气我。”
“否则人家?还以为我嫁给?你是吃了多?少苦呢,万一想英雄救美怎么办?”梁晴说着,乐了起来:“要是承诺我香车名表、荣华富贵,我是接受诱惑呢,还是接受诱惑呢?”
储臣被她气到无话可?说,她就是看准了欺负他。把她翻了个面,手掌对着臀部就是清脆的一道巴掌声。
梁晴疼得猝不及防,忍不住叫出声来。
她不止被一个人打过屁股,除了眼前人,就是奶奶——这个世界上她最?爱,也是最?大的恩人 。
小孩子?天生就有?劣根性,她在年少无知时,自然也淘得上天,但是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奶奶从来都只打她的屁股。
手掌打小孩屁股的疼和别处的疼是不一样的,快速的阵痛过后便是滚烫热意,不会对身体造成致命的伤害。
奶奶曾经告诉她:“你要记住,我只打你的屁股不打脸,无论多?小的小孩都是有?自尊的。但是长大以后离开奶奶了,生活会不会给?你脸,就看你自己的。”
后来她长大成人,还没?有?遭受生活的巴掌打在脸上,却又经历另一个巴掌打屁股。一开始她感到惊诧,羞耻,但也跟着他渐渐解锁这种快乐。
梁晴在不到一秒的疼里塌下腰肢,贴着枕头趴下,缓缓感受着蔓延开来的热痛,汗水流进枕头里,只觉怅然若失。
储臣和她分开,向后撤了一点?,随后开了床头的灯,沿着她的腰线一点?点?亲吮,她的腰肢很?漂亮,线条流畅,满是力量感,一丝赘肉都没?有?,这得益于她每日坚持锻炼,但是储臣却觉得,她肉肉的也是好看的。
最?后吻在微红的指印上,是他的杰作。
一个吻不够,他又亲了几下。
他怎么亲她那个地方?
梁晴无颜应对,如?同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死倔地不肯看他,咬紧了齿关。
“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挣来,不要看别人的示好和诱惑。”他说,“也不许再用这种话激怒我。”否则大刑伺候。
梁晴听他这命令的口吻,在床上也要当老板就显得幼稚了,“我想要的一切,自己都可?以得到,不需要任何人。”
储臣不想再说什么了,也不想再讨论有?关前男友的这个话题,让人扫兴。
范娅的婚礼在元旦假期,但是她知道梁晴这小半年都在休假的时候,就问她能不能圣诞节过后就过去,几个小姐妹可?以好好玩。
梁晴一年前从北京回来,就再也没?有?踏上那片土地,如?今要再去,心中只是有?一些感慨,但不会留恋,因为她在自己的家?过得很?好。
不过能和过去的朋友再聚,还是很?期待的。
她预计自己不在家?一周,给?妞妞把每天的食物准备好,又让储旭来把它?接走。
储臣下班回来看见她正?在收拾衣服,行李箱摊在客厅,衣服带了很?多?。他坐在沙发上喝水,“带这么多?行李?”
梁晴说自己要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妞妞我已经让小旭接走了。”
“我不是在家?吗?”
“你平时有?时间陪它?吗?”结婚前她把妞妞从储臣身边要回来的时候,一开始也是把它?放在家?里的,但是那天上班时看了一眼监控,黑妞安静地趴在门口张望,不玩玩具,也不吃零食。
她在监控里喊了一声,妞妞立即跑过来,听见妈妈的声音又看不见妈妈在哪里,一直在嘤嘤嘤。
梁晴的心都要疼得碎掉了,如?果不能给?它?陪伴,梁晴宁愿自己没?有?养过它?。
储臣又问:“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明天早上十点?的高?铁,你没?时间的话我可?以打车。”
“没?事,我把事情往后推一推,不是多?重要。”他想一想,又说道:“你记得买商务座不要买普通票,五个小时坐得你屁股痛。”
“我临时买的票,上哪能买到商务票?”梁晴穿着舒服的家?居服,盘腿坐在地上卷牛仔裤,笑了笑:“这么心疼我你跟我一起开车去算了,中途可?以找地方住一晚休息。”
储臣看她那跟小鸟般飞出笼的雀跃心情,也不知她话里的真假,不过,他可?没?有?那个闲心去见她那些不认识的朋友。
“年底了,应酬多?没?时间。”他站起来拿了浴巾去卧室:“我去洗澡,已经不早了。”
梁晴耸耸肩,不在意他的态度。
第二天储臣开车送梁晴去高?铁站,下车前,梁晴看他淡然的表情,就拍拍他的脸颊让他凑近一些,等储臣真靠过来她突然在他嘴上亲了一下,“你在家?乖乖的。这一周我会查你的岗,记得时刻保持网络通畅。”
储臣反客为主?,也狠狠回吻她一下,“你最?好自己也能说到做到。”
第66章
到?北京出?高铁站, 范娅接到她之后见她孤身一人,“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你老公呢?”
梁晴说:“他没来。”
范娅挽着?她的手腕, 深感怀疑道:“梁晴你怎么回事啊, 结婚了不说,这种大型朋友聚会也不带来给我们看看, 你老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难不成是在逃罪犯吗?”
“他是因为工作忙。”梁晴说道,她在来之前的确跟储臣提过要不要一起来,但是被他拒绝了,“等你去江苏,我带他来见你就是了。”
“少来。”范娅可不信她的鬼话,“我今天最期待的就看见你老公真面目,既然本人没?来,照片给?我看看吧!”
梁晴于是在手机里找了找了, 是在家里的拍的, 储臣给?妞妞洗澡,当?时只是想拍黑妞而?已。
范娅拿过梁晴的手机, 惊叹道:“这很帅啊!你一直不让人家露脸,我还猜想是长?得不好看呢。”
梁晴随口?反问道:“我能和长?得不好看的男的结婚吗?”
“还说你不是颜狗?”范娅对她还很了解的,以前追梁晴的人很多,有钱的不少, 但是梁晴偏偏挑选了程一东。
梁晴把?手机拿回来,听见范娅喃喃自语道:“不过这位哥和程一东是不同类型的,很有男人味啊, 是做什?么的?”
“自己做生意的。”
“对你好吗?”
“ 还不错。”
“对你好就行。”帅不帅的,关上灯都一个?样。
坐在范娅的车上, 看着?街景不断往后倒退,她能够敏锐地觉察出?南方和北方的不同,好像这边的地更硬,树叶更加枯黄,空气也更干。
她记得几年前刚来北京的时候,第二天就流鼻血了,一周都上不来厕所,只能去买药,同宿舍的室友笑着?调侃她真是大小姐的身子。
当?初她跟储臣分手,又是怀着?对大城市既憧憬又迷茫的心态,很长?时间都像一朵蒲公英,心到?处随风飘着?,居无定所,后来终于定了心要学习要挣钱,可是身体又出?问题,觉得自己的生命比较重?要,事业什?么的都可以靠后。
似乎她奋斗很多年的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其实人生的本质和蒲公英也没?有什?么区别。
范娅问:“你在想什?么?”
“人生。”
“当?你思考人生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老了。”
梁晴在北京的几天里见了不少朋友,吃饭,聊天,偶尔也喝酒。晚上给?储臣打视频的时候他也在喝,不过是在家里。
冬天天黑的早,以至于梁晴觉得很晚但是一看手机上的时间也才六点多,她惊讶地看着?视频里的储臣,他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看逗妞妞生态缸里的小鱼了。
那个?小鱼梁晴总是养不活,每天死一条,一开始以为是妞妞咬死的,还去查了监控,大黑耗子表面粗犷帅气,并不会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梁晴愁坏了,找不到?原因。前天储臣在门口?花了三十块钱又买了五条回来,两天过去活蹦乱跳,一条没?死。
“你怎么养的?”她好奇地问。
储臣姿态懒散地沙发上,喝着?杯中的香槟,开着?电视,“这是我的独门秘籍,传男不传女?。”
“滚吧。”梁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么会养鱼以后这活儿就归你了,又问:“才六点,你怎么这个?点在家?”
“你不是说要查岗吗?我回来等着?。”
梁晴:“你文盲吗,我说是查岗看你有没?有做坏事,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干了回家来点卯。”
他也只笑了笑,没?有反驳,“我这样乖不好吗?” 然后不等她回答又问:“你在想什?么?”
梁晴也躺在酒店的床上,不介意被他看到?挤出?来的双下巴和死亡角度,“就是重?游故地有点感慨吧,我在北京几年再回去,在别人眼?里好像失败退场。”
储臣收:“成功的定义是什?么?有标准吗?”
梁晴干笑一声:“好像也没?有吧。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普世意义上的买车买房,在最好的平台工作,卷最好的教育资源。”
“这些东西如果你想要,我一样可以帮你实现?。我说过,出?点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哈哈。”梁晴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储总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只是低调而?已。也许是她今天喝了酒的原因,黄汤下肚又开始不着?调。
又或许是不太习惯身边没?人陪着?。
储臣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也开始泛红,“作为丈夫,我只希望你健康,最好能快乐。”
梁晴蜷缩了一下身体,他们也只有隔着?网线才会静下心来说这种话,“你喝完酒就休息吧,我要跟朋友去吃饭了。”
“好好玩。”
他等她主动关掉视频,有低声补充一句:“老婆。”
范娅婚礼定在元旦的第二天,一来是因为算出?来的确是个?黄道吉日,二来是方便?亲朋好友的时间。
婚礼场面很感人,鲜花紧簇,灯光绸带,浪漫至极。
新郎倌本人看着?比范娅小,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但举手投足很是成熟稳重?,听说婚礼的大大小小事宜都是他亲自统筹的,没?有让范娅操一点心。
他红着?脸解释:“本来娅娅喜欢的是草坪婚礼,但是半年内合适的酒店都订光了,我们又着?急结婚,只能给?她一个?不算完美的婚礼了。”
她坐在台下观礼的时候,忽然想起储臣也说过草坪婚礼,就在手机上搜了下,果真跟富丽堂皇的酒店仪式不一样的画风,很是清新脱俗。
不过少了灯光的加持,想要好看,必然是要在细节处烧钱的,梁晴正看得津津有味,就有人来拍了下她的肩膀,“晴晴,好久不见了。”
其实婚礼刚开始的时候,梁晴就看见程一东了,他坐在男宾那一桌,忙着?应酬,没?顾上跟她打招呼。
“听范娅说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程一东在她身边空着?的椅子坐下来,有叙旧的意思。
“去年春天。”
程一东算算时间,去年元旦他去江苏找过她,差不多是他离开没?多久,她就结婚了。
再看看她的手指,只在食指有一枚装饰性的铂金戒指,但这并不是结婚对戒,也没?看见她身边有丈夫陪同,程一东甚至都没?能从她的社交软件里看出?来她身边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为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自嘲地笑了笑。
梁晴问他:“有什?么好笑的事么?”
“感觉很不真实。”程一东说:“你先生没?有陪你一起来?”
“我们两个?又不是连体婴,时时刻刻要捆绑在一起。”
程一东觉得这倒也符合梁晴的性格,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梁晴也不是粘人的女?孩子,工作对她来说比较有吸引力。
“他对你好吗?”程一东忍不住又问。
梁晴不动声色在心中琢磨他这话的真实意思,笑着?说:“我们的生活很合拍,所以,我挺开心的。”
“我希望你能发自内心的幸福,而?不是别人看上去的开心,或者过日子合适。”
梁晴喝了口?茶,“你没?有见他本人,怎么知道我是将就呢?”
“抱歉,也许我说的话有失分寸。”程一东是个?礼貌的人,也很快看出?梁晴的语气里的排斥,“只是觉得……你结婚有点快。”
想当?初程一东追梁晴,是追了近一年她才点头的。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梁晴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了,尽管她知道程一东没?有恶意。
“让我猜一下。去年我去找你,叫你姐姐的那个?小男孩儿身边,还有个?男人,是他吗?”当?时他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梁晴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他也是我的初恋。”
他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要说单一的爱情或者什?么,都不准确。
程一东彻底放弃挣扎。懵懂的少年时代喜欢的人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也是最纯粹的,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某天在朋友局上,程一东听到?范娅说梁晴已经跟人领证了,他整个?人都变得恍惚,愣愣地问了一句:“领什?么证?”
范娅就笑他傻,“结婚证啊,不然能是什?么证?”
他仍旧觉得失真,梁晴怎么会忽然就跟人跟结婚了呢?她不是一向对婚姻大事谨慎的吗?
怎么忽然就结婚了呢?
他想不明白?。
那天深夜,他像个?疯子一样翻遍了她的社交媒体,在她的朋友圈里拿着?放大镜排查。发现?没?有男人入侵的痕迹时,他的心里卑微地窃喜。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她根本就没?有结婚,只是拿一些话搪塞朋友,否则为什?么没?有晒结婚证,为什?么没?有婚礼?
他的情绪在那个?晚上大起大落,喝得烂醉,在某一个?瞬间生起了怨恨。跟梁晴分手,和接受她嫁给?别人是两码事。
程一东一直觉得和梁晴的分开,并非因为感情本身出?了问题。导|火|索在他母亲那里,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只是清晰地指出?他们之间的差异,母亲相对梁晴做出?一些安排,但是被她拒绝了。
这场风波殃及到?两个?人的相处,他也心高气傲,一路尖子生走到?今天,从来都是受人追捧的,自然也想抻着?她的倔强。
赌气给?她发了条微信,但梁晴是真的想跟他分手了。
他为这件事跟母亲吵了一架,被对方反问:“如果她一点让步都不肯,那你应该重?新思考一下她对你的感情。”
但是无论?喝醉时如何失态,他在第二天早上都会是克己复礼、循规蹈矩的大学老师。
比如此时,他看似平静地跟梁晴叙旧。
“再见。”
在梁晴站起来向门口走去的时候,程一东还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婀娜婉约的身形, 发丝散发着淡淡的香。
她和过?去不一样,对什么都风轻云淡。
“晴晴, 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还有别的事, 可能没有时间。”梁晴说:“你对我的称呼换一换吧。”
程一东心如同被?扎了一阵,缓缓的痛意蔓延出来,他压抑着苦笑只能点头。
梁晴说的事是这边的同事找她,自从教培系统把?K9的业务砍掉之后,还有K12的业务也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教培老师们?不得?不纷纷各寻出路。
这个?人?叫薛灿,既是梁晴曾经的同事,也是多年的朋友, 当?初梁晴就是被?她带入教培行业的, 先是带她在暑期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比起当?老师, 她更像个?无?比合格的生意人?,在这个?行业疯狂卷的时候她就疯狂开班赚钱,又很会揆情审势,在业务砍掉之前就自己?出去开了公司, 加入互联网行业。
薛灿是北京人?,家里有点关系,她自己?很有头脑且目标明确——就是要赚钱。刚认识薛灿的时候就被?她拉入伙, 这样一个?精力旺盛的女生,梁晴觉得?她在某方面和储臣是有些类似的。
为了赚钱什么苦都肯吃, 什么事都能做。
她有家传媒公司,公司下面好几个?百万账号,也是做教育和咨询等知识付费的服务,现在的公司营收早就比培训班赚得?多多了。
薛灿问她要不要签自己?的公司一块赚钱,梁晴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已经决定在南方定居了,不可能再到北京来。”
薛灿说:“这没关系,我们?又不是雇佣关系要你坐班。”
梁晴手里有一个?账号做内容知识,但是她自己?经营不太用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薛灿说可以签到自己?的公司来,不要白白被?人?嫖了知识,帮她规划推流,这不比当?线下的老师有前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实现经济自由了。
思维定势和功能固着精准打击的是蠢人?,把?他们?拍到沙滩上,但是筛选蠢蛋之后的结果就是让聪明人?抓住机遇。
梁晴跟薛灿说你不要激我,这事儿要考虑一下。
薛灿于是适当?换个?话题,“你结婚了,但老公再能挣钱,也不耽误你搞事业啊。”
梁晴说:“我就是单纯喜欢当?老师,和结不结婚没关系。”
“你当?老师是专业的,但做生意不专业,还不清楚如何把?自己?宝贵的知识最大化变现,来我这里,我有专业的团队帮你实习利益最大化。”
“你真的是……”太迫切了,梁晴笑着说她。
薛灿说:“跟你说句诚心的话,我也是真怕你被?别人?抢走了。万一做起来了,我要吃多大的亏啊。”
不过?梁晴并?不会被?商人?的激情澎湃所洗脑,她需要考虑个?中利弊。
两人?很快谈论起别的话题,都是跟工作无?关的。
她明天的高铁离开,晚上范娅夫妇请朋友来们?吃饭,感谢婚礼期间大家的帮忙,晚点的时候程一东也来了,昨天他说等下午给梁晴打电话,但并?没有打。
聚会结束的时候,程一东走过?来说道:“晴晴,我送你回酒店。”
梁晴说:“酒店就在楼上,不用送。”
“我有点话想跟你会说。”程一东帮她推开饭店的大门,“知道我白天为什么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为什么?”
“我感觉出来,你并?不想和我单独相处。”
梁晴在心里说,你答对了,但嘴上还是礼貌地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程一东看着她,别有深意地说:“你这一点倒是没有变。”
嘴硬,且要面子。
他还是改不过?来对她的称呼,“晴晴,这半年多,我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没有跟你表白,忍住不越过?这条线,那?么我们?现在就还是朋友。”而?不是现在这般,她连跟自己?单独相处都不愿意,这个?现实太伤人?。
梁晴摇了摇头,“很多事你在意就存在,不在意就可以不存在。”
程一东心说真的能么?
如果当?初他妈没有说那?些多余的话,如果他没有跟梁晴赌气冷战,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分手?梁晴就不会离开北京……甚至跟梁晴结婚的人?就是他了。
这种话他问不出口,活到这个?年岁他该知道,一念之差,各里而?迂。
人?总是逃不过?被?命运捉弄的。
储臣送她走的那?天开她的车,于是这几天就延续着一直开她的车。
开惯了豪好,不是虚荣的问题,梁晴这车开起来跟纸壳子糊的似的,真怕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在大马路上散架了。
不过?这几天开下来,也能习惯。
这天他把?梁晴的车开去4S店保养,下午给她发发微信说了声,梁晴一直没回。
他等老陈来接自己?去车场开另一辆车。
刚结婚那?会儿他就给梁晴买了一辆新车,问过?她说对新车没兴趣,他再送就显得?找没趣了,有的时候他真是不知道怎么讨好自己?的妻子。
老陈问他:“你今天忙不忙,我找你说件事。”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储臣看他鬼鬼祟祟的,又看看在旁边竖起耳朵的储旭,于是转身去了自己?办公室:“进去说吧。”
储旭看见他哥办公室的门被?老陈严丝合缝地关上,还谨慎地检查,一看就有秘而?不宣的事,这不是等着别人?去偷听吗?
于是他也就不客气了,蹑手蹑脚趴在门上。
“你要说什么事?”储臣以为老陈是家里有事,否则也不会有别的了,正准备给财务打电话,让给老陈打钱,就听见他压低了声音说:“陈娟和她儿子从美?国回来了。”
储臣把?手机丢在桌上,“有什么问题吗?”
老陈说:“陈娟回来不奇怪,毕竟她年迈父母都在国内,但是她儿子这次去看了郑玉东。”
储臣动作一顿,终于掀起眼皮看过?去,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冷意。
郑玉东在入狱之前就跟陈娟离了婚,后者?带着儿子去美?国念书定居,跟郑玉东这边彻底断了来往。
面对这样一个?频繁出轨,没有担当?,且触犯法律底线的父亲,况且家里还破了产。
即使是骨肉血亲,也逃不开趋利避害,郑年没有理由再管郑玉东,陈娟也对这位前夫弃如敝履。
当?然,让郑玉东一步一步走到妻离子散的下场,少不了储臣的功劳。
老陈擅自猜测:“难道是父子关系修复了?”
“无?所谓了,郑玉东就像那?个?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他的嘴角浮现一层嘲讽的笑意,“他的前妻当?年拖着不肯离婚是为了股份,可不是因为痴情,难道她这会良心发现,想要照顾一个?糟老头子么?”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也是合理的。
老陈刚要说那?就不多劳心劳神地想了,又听见储臣说:“你去打听下郑年的经济状况,还有,郑玉东的身体现在如何。”
“没问题。”
老陈不问原因,这是他擅长的事。储臣几年前曾经跟他说过?,人?的命运无?常是常态,但是他要确保郑玉东活着一天,就不能有一秒是不痛苦的。
储臣在手机上操作了两下,很快老陈的手机就在兜里响了起来,一笔转账,储臣说:“你孙女快过?生日了,我的一点心意给小孩买个?礼物。多的钱你自己?买烟。”
老陈看这金额,数额不菲,买礼物和烟哪里用得?掉?
“我先去忙了,小晴不在家你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