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 【正文完,小城婚后日常。】
梁晴和男友分手后,回到南方生活。房东见她漂亮又靠谱,给她介绍了一个男人,据说长得贼帅,身价过亿,就是脾气有点拽。
见了面才知道,竟是前前男友。
梁晴十二岁那年捡到流浪的储臣。
小男孩儿衣衫褴褛,好心的梁晴给对方充饥食物,给他保暖的衣裳,让他得以活下去。
储臣桀骜不驯,狼子野心,一时风光无两。
梁晴只想过安分的生活,两人在一起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前任见面分外眼红,路上碰着恨不得“tui”一声,晦气!
梁晴扭头又跟别的优秀男士相起亲来。
储臣冷脸前来嘲讽:“这小白脸一看就是吃软饭的,嘴歪眼斜,拳头还没老子的腹肌硬,你也真是不挑。”
“坦白一点,你对我还念念不忘吧?”
“你想多了。”
“是谁一晚上给我打三十个电话喝,喝醉来找我,说只要我嫁给他,就把所有的钱都给我,还说要做我的小狗!”
储臣也不甘示弱,“是谁表面对我爱答不理,半夜给我喂水,盖被子,抱我哭了半宿。”
人设:桀骜不驯的实干家vs颇有心机的女老师
算是婚后文吧,日常向,熟男熟女,两个嘴硬王者,主打谈恋爱。
南方小城情侣酸酸甜甜、吃吃喝喝,把幸福生活变具体的过程。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晴,储臣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前男友的命也是命
立意:再破碎的生活也一定会好起来
对大多数女生来说,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不论大小,都是治愈的。
疲惫一天,回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小窝,卸妆,洗澡,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随便打开一部电影,茶几上摆上自己喜欢的水果零食——瞬间可以原谅一切,也能捡起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梁晴最大的梦想也是奋斗出一套房。
半个月前她还在北京,在公司附近跟人合租,一间次卧,窗户背阴,没有独立卫生间。让她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室友的男友总过来蹭住,偶尔还会撞见尴尬场面。就这环境一个月要五千五,辛辛苦苦一个月,全是为房东打工。
但是她最近心情不错,因为回到了南方老家,一个二线城市。她很满意现在的房子,两室一厅,装修精致,窗明几净,窗外就是翠绿的参天大树,铺满落叶的街道。
这房子距离她上班的地方和奶奶家都很近,整租才三千。
独居太快乐了。
从北京回来,她的幸福指数直上云霄,工资待遇却也掉进地狱,北京一个月努努力挣三四万,回老家直接砍了又砍。
不过,梁晴一向秉持着“北京挣钱老家花,一分都不留给它”的宗旨,这些年已经攒了不少钱,买房胜利在望。
这天到家,梁晴坐在玄关凳子上拆一堆快递,是些家居好物。以前她不敢乱买东西,一来是房间太小放不下,二是怕搬家不好带。
确定以后就在这里定居后,她的目标变得具体,对生活也有了更多的想象。最值钱的快递是投影仪,她准备放在卧室,可以躺着看电影,但是需要在墙上固定位置。
涉及到墙体打孔或者搬移大件家具,她有必要跟房东商量一下,于是在晚饭后给房东麦太太发了条消息。
房东太太很好讲话,叫她随便搞,退房前填平就好。
梁晴回了句“谢谢”
麦太太:【梁老师,你有对象吗?】
梁晴:【我一个人,不会带乱七八糟的人来家里的。】
麦太太:【我不是担心这个,如果你单身,那介意我给你介绍个人吗?】
梁晴敷着面膜回卧室,空调开了半天房间里还是冷的。南方没有集中供暖,室外温度一旦到了零度以下,空调的制热就会受到影响。
她把温度调低到二十五度,想看看会不会好一些。再次看向手机,微微拧下眉,不知道怎么回答。
麦太太:【是我老公的客户,本市好几套固定房产,有自己的事业,人品没得说,经济实力很不错的。】
梁晴回复:【麦太太,谢谢您的好意。】
又实话说道:【我虽说是老师,但只是在教育机构上班,没有父母支持,还有奶奶要赡养,可能不太合适。】
麦太太:【教育机构老师怎么了?比在学校赚得多,咱们这儿又没那么看重编制。梁老师你长得漂亮,学历又高,不要妄自菲薄。】
梁晴:【……】
麦太太:【你不也是刚回来么,我帮你约个时间见面,就当是认识个朋友了?】
房东这话说的不假,梁晴去了北京几年,老家这边的很多同学朋友都断了联系,周末都没人约吃饭逛街,的确需要扩大社交圈。
多交朋友不是坏事,梁晴只好答应,很快房东就发来了对方的手机号码,也是微信号,让他们自己联系。
对方姓褚,很少见的姓氏。
但是梁晴并没有加对方的微信,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这位褚先生态度也不过分热情,说知道这件事,跟她约了个时间,交流就此结束。
被窝始终暖不起来,室内的温度也没上来。梁晴被冻得有些烦,不敢伸腿翻身,下半身就跟在冰窖里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太旧了,看来她得再找房东了。
后来空调的事暂时被搁置在脑后,寒假即将来临,机构很忙,每天都要接待不少前来咨询的学生家长。
梁晴在北京和在这座城市其实是同一家公司的平调,两地教学内容不一样,教材有出入,作为老师,她必然能应付初中生学的东西,但仍旧需要适应。
这学期没有安排她授课,在研习教学材料的同时,也帮忙招生咨询。
这天是周六,她跟人约了见面,结果临走时被顾问抓去给一位家长做咨询了。
销售顾问指着梁晴跟人一顿吹,“这位是梁老师,北京xx大学硕士,总部的金牌教师。以您家孩子的基础,在梁老师的助力下至少能提高二十分!”
家长立马殷切地看向她,“梁老师,我家孩子真能提高二十分?”
梁晴秉持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说这是双向选择的事。老师要深入了解学生,学生也要看是否适应老师的教学。
顾问口若悬河地又讲了半个多小时,家长终于交了意向金,让自家孩子先试听一堂免费课。
送走家长,梁晴跟顾问说:“以后不要跟家长提保分的事。”
“梁老师,别看来咨询的人多,可是这个行业也很卷。不这么说他们转身就去下家。”
梁晴:“谁都不能保证能提高多少分,这属于欺诈。”
“现在做业绩太难了。”
梁晴没再接话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个行业竞争大,而教育机构的老师在学生家长眼里地位很低,甚至并不完全算老师。学生成绩提高了就是天资聪颖,成绩下滑就是老师不行。
但这一切困境都不是夸张声势的理由。
梁晴本想回家换身衣服再赴约,但时间已经来不及。想着反正能成的概率很低,干脆就这么去了。
她到了餐厅先给褚先生发消息,对方说自己还在路上,十分钟后到。梁晴于是安心玩了会手机,网上也没什么新奇的事情,她溜神一瞥,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还有个嚣张的车牌号,中间是——888。
再往上看标,是个稍微懂点车的人都知道的豪车品牌。
很快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身姿颀长,灰色高领毛衣搭配黑西装,姿态随意却显矜贵。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锁车,浓眉整肃,并没有往餐厅里看。
梁晴却在看见他侧脸的瞬间明白了一切。房东太太肯定是把对方的姓氏搞错了,他应该是姓储,而不是褚。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储臣,她的初恋。
此刻的梁晴迅速起身,预备逃窜。
理由很简单,谁相亲还想相到前男友啊。况且,瞧瞧对方如今人模狗样,风光无两,再看看她自己。衬衫皱巴像干菜叶,头发松散宛如祥林嫂,早上化的妆已经蹭得接近于无,打工人的狼狈展现得淋漓尽致。
梁晴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善良勤劳,漂亮勇敢,是她的人生标签,唯一值得诟病的缺点就是太要面子,尤其是在前任那,面子比天还大。
三个月前她和前男友分手。因为对方家里不同意,给她发了真情实感的千字小作文,泪洒当场,最后祝福她再觅良才,前途风光。
梁晴气得眼线都画歪了,大早上给她找晦气,感谢互联网“嘴替”的出谋划策,她洋洋洒洒给对方回了几个字:连你这种货色都敢甩我,还能觅到个什么玩意儿?
之后彻底把他拉黑。
梁晴已经看好逃跑的路线,桌上的手机却振动起来,陌生号码,她狐疑接起。
“是我。”
一道男人声音,有些陌生。
而窗外的储臣正看着她,指尖又点点手机,示意:是他给她打的电话。
——“麦太太跟我说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
梁晴微微尴尬地开口,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忽然以这种方式面对面,着实诡异。
储臣坐在她对面,目光淡定又散漫,双手交叠搭在小腹,看起来颇有些上阶社会人士的意思,上下唇缓慢张合,不痛不痒地说了两个字。
“是么?”
这语气简直是质问,搞得像她在撒谎,梁晴抿了抿干巴的唇瓣,只觉灯光晃眼,她到现在还晕乎着。
他又开口:“我以为你会一直在北京,怎么回来了?”
“工作升迁,金钱诱惑。”既然他觉得她在撒谎,那她就浅浅地吹个牛好了,反正也无从考证。
“我听钱文佳说你在瑞思教培当老师,怎么,北京的教学范围和江苏一样?”储臣把手抵在桌沿,姿态坐正一些,嗓音依然浑浊低沉。
钱文佳就是麦太太。
这是明目张胆的挖讽,梁晴在心里冷笑,却丝毫不肯认输,嘴硬道:“不行吗?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储臣不再询问,只是又低笑了声。他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也更俊朗,笑的时候漆黑眼眸里映着细碎的光。
他出社会早,当年梁晴看到的都是他的张扬恣意,还有江湖气,她总是会担心他如此行事下去,早晚有一天会闯下大祸。
好在她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得不说,情绪稳定,还有令人歆羡的财富,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关键因素。
就是这份成熟的吸引力里,带着点阴阳怪气。
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询问他们需要点什么,梁晴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于是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这饭就不吃了吧。”
“你觉得没必要?”他仍旧面不改色。
梁晴从沙发缝隙抽出自己的裙摆,温婉说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第02章
梁晴在本市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传她有个校外男友,是个富二代,长得很帅,还特别疼她。
传闻中的男友指储臣,但传闻没一句是真的。
梁晴和储臣相识于幼时,但关系难以确定,且界限模糊。
一定要定义的话:友情以上,亲情未达。
梁晴从小就是乖乖女,按部就班生活、上学。储臣比梁晴大不到两岁,日子却是在刀尖火海上行走。
他离开象牙塔,常年混迹三教九流,梁晴总觉得他说不定哪天就嘎了,开始害怕他,连他坟头草往哪倒都猜到了。
储臣当然不是好人。他做事荤素不忌,如同野草,肆意疯长。他很少跟她说自己的事,也不太搭理她。
但对她的要求,储臣声声有回应,这源于多年的互相寄生。
可微时再好的朋友,长大也会将行渐远。
梁晴上大三时,储臣的生意已经有了规模,也有拿得出手的几个产业。他有了空闲,也有意修复残破的友情,接送她上学,带她去吃饭,给她买各种东西。
这让梁晴看不懂,也不怪她身边的同学误会是男友。
微妙的结界被打破是学期要结束的时候,班里组织了聚餐,有个男生跟梁晴表白,她没同意。大家都是酒酣饭饱,梁晴担心对方会做出格的事,正好储臣打电话过来,就让他来接自己。
后面的几天,她没再要求,储臣却依然准时点卯。
是在一个大雨天,梁晴上车的时候头发被淋湿了,发丝软软贴在脸颊,像个可怜小猫。
天阴的时候光线异常昏暗,彼此间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她弯腰把书包搁在腿边,储臣已经从后座拿了条毛巾,丢在她脑袋上。
毛巾是干净的,是他的,因为有某种独特的味道。
她的脑后扎了个马尾,擦得很慢。储臣似乎看不下去,如有若无地说了两个字,然后手一抬,拿掉了她的皮筋。
这个动作行云流水,亦宛如乐章开篇,却暗暗裹挟情|色意味。
此后他们每一次上床,储臣也总会先摘掉她的发圈,再把自己的手掌垫在她脑后,作为保护。
掌心覆盖在她的发心,动作不算轻缓地胡乱揉了几下,毛巾顺着她的脸颊一点点被扯下来,梁晴睁大眼睛,看清楚储臣近在咫尺的脸庞,蜜色皮肤,五官坚毅,尤其是那双眼,熠亮明锐。
男人捧着她的脸,粗粝指腹摸摸她的耳廓,很温柔,如同安抚一个小婴儿。
他的唇线清晰分明,显露些许欲|感,游离在她脸颊,喷薄湿热的呼吸,沉默的那几秒亦是他的试探与问询,是否可以亲?
在他放出讯号之前,梁晴从未往那个方向想。
但是那一刻,梁晴竟没有退缩,还下意识闭上眼睛。
不同温度贴在一起,忽略前奏,直接进入主题。
储臣给梁晴的感受不是初恋的酸酸甜甜,蒙蒙昧昧。
而是口腔里爆炸糖轰击,糖衣破裂,焰火升天,鲤鱼跃庭,迅猛热烈。
他更不像学校里的男生,青涩畏缩,道貌岸然伪装几个月,再提出进一步的发展。他总是很直接,年轻气盛,浪到骨髓。
储臣的索取很多,但给她的也更多,方式简单粗暴像个大老板。
某天,她说曾经养了一条叫黑妞的小狗被偷了,想起来就抹眼泪。储臣靠在床头,没说话,欠身吻了吻她的唇畔。隔两天抱回来一只德牧养在他的基地,沿用了她过去小狗的名字,也叫黑妞。
梁晴上学的校区很远,他要忙生意,干脆给买了辆车,收到车钥匙的瞬间梁晴吓了一跳,是BBA系列,还是较贵的一型。她骂他神经病,说出去她像是被包|养了。
储臣说无所谓,他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过好一点的日子。
那一两年,其实不算完全快乐,矛盾也很多。却是梁晴二十多年的人生鲜少的被宠爱的体会,于储臣来说,也算找到归宿。
回到家里。
梁晴给自己煮了阳春面,十分钟就做好了晚餐。
身体逐渐回暖,她在餐桌边又坐了一会儿,顺便用手机摄像功能检查自己的脸,粉底已经彻底蹭光,皮肤看着没什么血色,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梁晴又很懊恼自己今天的表现,看见储臣立马就走,摆明的心虚。
闪躲不代表她还爱他。
只是多年不见,太陌生了,少时相互扶持的情谊,被那段恋爱冲了个干净,再见只余尴尬。
最后悔的就是没打扮就出现在对方面前,见她的日子过得烂,这会儿储臣肯定在家里偷着笑吧。
想到这里,桌布也要被她抠烂。
后面许多天,梁晴进入战备状态,出门倒垃圾都恨不得穿晚礼服,每天上班不重样的裙子,精致伪素颜,睫毛是根根翘长的太阳花,从头发丝儿武装到高跟鞋。
说不定会在什么地方再碰见,前任见面不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么?
但并没有发生莫名其妙的偶遇,梁晴的心态也就渐渐平和,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幼稚,然后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倒是她的格外精致引起同事的关注。她的履历跟网上模版似的,大家好奇,她在北京待遇薪资比本地好太多,何必想不开来这里“处江湖之远”
“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回家来不是正常?”梁晴说。
这样的解释很多人偏偏不信,总觉得肯定另有隐情,但到底因为什么,又猜不透。更多的还是针对她的个人问题。
梁晴长相明艳,性格温柔,声音很好听,并无太多攻击性,给人印象很好。做招生的大姐像房东麦太太一样热情,打听她有没有男朋友,需不需要介绍。
同办公室的男同事也明目张胆献殷勤,企图伺机上位。梁晴本想谎称自己有男朋友,但是人一旦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填补,她也不是准备在这干一炮就走,总有一天会被戳穿。
社交是一门边缘学科,点缀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没有人可以登峰造极,也没人能够一蹴而就达成独门秘籍。
梁晴明确拒绝过几次,但耐不住扑上来的人太多,且手段高招,还要谨防因拒绝方式不当,“失败者”的恼羞成怒。
这天梁晴收到一个大件快递。她曾在办公室里提了下家里空调效率不行,女同事就给她推荐了电暖气片,生热快,静音,且室内不会太干燥,租房必备好物。
梁晴没有考虑就下单了,省得再麻烦房东。只是脑袋一糊涂,收货地址忘记改成家的。现在她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只能徒手搬了。
出电梯的时候,碰着一个陈姓男同事,是教初中数学的,说可以送她回去。
梁晴赶紧摆手:“不用,我家很近。”
同事笑道:“再近你不也得搬上楼么?这是男人干的事儿,女孩看看就好。”
梁晴坚持拒绝,对方也不善罢甘休,势必要将她送到家门口。这种以“为你着想”为名义的绅士其实是自以为是,很令人反感。
梁晴有点烦,但暂时还没想到别的推辞。
“梁晴?”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有人是在叫她。
梁晴回头,看见一个高个男生朝自己小跑过来,牛仔裤加兜帽卫衣,笑起来清爽明媚。
储旭站到梁晴跟前,微微喘了口气,说:“我刚以为自己眼花了。”
“小旭,你怎么在这?”梁晴看见储旭心情也瞬间明亮起来,当年的小朋友已经出落成一个帅气的大男生。
储旭敏锐地看向左侧的另一名男士。
这名陈姓同事见两人关系匪浅,讪笑着问道:“梁老师,这位是?”
眼前这男孩儿,年轻貌美,在视觉上压他一头不止。对男人这种自尊心极强的生物来讲,被压的感觉具有屈辱行,严重者可能致死。
储旭说:“我是她弟弟,你是谁?”
“我和梁老师是同事,弟弟,你好啊。”听到是弟弟,对方感觉没有威胁,不自觉散发社交魅力。
年轻男孩对这声“弟弟”感到不快,他可不是随便一个人的弟弟,不动声色把手搭在梁晴的肩膀上,暗暗宣誓主权。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男同事道:“哦,我准备送你姐回家,她搬不动重东西。”
储旭上下扫一眼对方,这人个子不高,肌肉没几斤两,估摸体脂在二十开外,一看就不健身不运动。
他在心里鄙夷,真是不自量力,就凭你这种弱鸡也想跟我姐谈?
当然,礼貌让他没有把鄙夷表现出来,只是弯腰一拎,轻而易举,东西到了他手里,“现在不用你了。”
男同事:“……”
储旭看对方贼心不死的模样,干脆以绝后患地说:“你以后不要对她提出这种要求,我姐姐是女孩子,而且未婚,她的家不是随便一个男的都能造访的。出问题,你负不了责任。”
梁晴在一旁装好人似的补充,“不好意思,我弟弟是比较担心我。他说话直接,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按捺住内心的起伏,心想正好,不用她拒绝了。
男同事再黑的脸,也只能装作宽宏大量。
储旭不让同事去梁晴家,自己倒是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
梁晴给他拆新拖鞋的时候,笑着调侃,“刚刚不是很有道理么,不让男人来我这。”
储旭脑袋一歪,短发像颗帅气海胆,脸上也带着些许痞气,和某人很像,但是比那人可爱。
在外面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但是在这里,他原形毕露,只是个很乖也很会撒娇的弟弟,“我又不是随便的人。你不会去北京几年,连你的宝都不要了吧?”
储旭帮梁晴把暖气片搬到屋子里,测试了一下并无问题,室内温度也很快高了起来。
“是空调坏了吗?”储旭好奇地问。
“没有,我想放在卧室里补充供暖而已。”梁晴解释,走去阳台拉上窗帘。
现在才五点多,但冬天天黑得很快,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漆黑的小盒子之内,发出黄光的窗,能窥见温馨家庭的一隅。
“你肯定是在北京待久了,适应那边集中供暖,回来就不习惯。”储旭的视线环视一圈,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并不适合擅闯姐姐的卧室,于是只好放在沙发边。
梁晴说:“小旭,你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
“行啊。”
她去厨房准备食物,储旭乖乖坐着打量起她的新家,房子不大,家居配色自然舒服。
原本放沙发的位置被一个长条桌占据,整面墙的书柜,不愧是老师竟然有这么多书。阳台上有一架古筝,花架,各色小花在温室里悄然开放,如同群英荟萃。
莫名地,戳到了储旭的心窝上,这不就是他小时候所有关于家的想象吗?
温馨,干净,漂亮的房子。
厨房里还有个做饭的妈妈。
储旭没乱动,坐在懒人沙发上,摸着手边一只民族风的抱枕,身体升腾起一阵归宿感,如果可以他今晚都想在这打地铺睡觉。
梁晴招呼储旭洗手上桌。
“这么丰盛?”他惊喜地瞪大眼睛。
“只是家常菜。”梁晴如是说道。
这不是谦虚,菜色还真不算丰富,她没有料到今晚会招待客人,就在冰箱里搜刮了一下现有的食材,尽力倒腾出两菜一汤。
蒜蓉空心菜,银鱼滑蛋,萝卜排骨汤,又洗了一碗草莓。
男生坐下来就狼吞虎咽一口糙米饭,又夹了筷子最不爱吃的绿叶菜。蒜末在热油里过一遍,祛除辛辣,只有蒜香,与鲜嫩脆生的空心菜相佐,口味绝佳。
“我好长时间没吃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
他上小学的时候妈妈去世,哥哥为了养大他,高二就辍学挣钱,顾不上他。梁晴就把他带到自己家照顾,当成亲弟弟。
一小桌美味佳肴,储旭吃着熟悉的味道,不知怎么的眼圈很快就红了。
梁晴拍拍他的脑袋,给他盛了一碗排骨汤,几块萝卜荡在乳清色的汤汁里,“那就多吃点,吃饱不想家。”
储旭耍宝,故意跟她撒娇:“吃萝卜会放屁,我不吃!”
梁晴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找医生开处方。萝卜对身体有好处,别挑食。”
“姐,完蛋了,你这样更像我妈了。”
“闭嘴。”梁晴问他,“你今天怎么会在和盛广场?”
“哦,公司的财务和行政办公室在这边,我过来签个字的。”储旭含糊地交代缘由,“那,你回来上班了?”
这说来也话长。
梁晴和储臣分手以后就去了北京,和储旭倒是没有断联系,但毕竟分别两地,储旭只能给她发发消息,联系并不频繁。
比如这次梁晴回来,就没跟储旭说。
如果她和储臣的结局注定是兰因絮果,但也不想因为储旭而要现业维深。再遗憾的故事,放在现实里还是相忘于江湖比较好。
“对不起啊,没跟你打报告。”梁晴没忍住摸摸他的脑袋。
“那你下次记着提前。”
储旭对于梁晴的回归反正是开心的。他是活体饭扫光,把一桌饭菜全都干掉了,要不是消化系统不允许,恨不能连盘子都啃了。
小时候他哥跟梁晴形容,这家伙就是个食物搅拌机,只要不是屎他都吃,难怪会长这么高的个子。
“姐,你怎么住这么小的房子,我走两步就到头了。”
“那是因为你的个子太高了。”
储旭又四处观察一下,“你把客厅房是准备干嘛?收学生当私教么?”
“不是。我不喜欢情人来家里做客,就没有预留出客厅。”
“哦。”
梁晴把碗筷收到厨房,说:“这个房子是我的租的,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近。不过我也在看房子,准备买个大小合适的。”
“你搬我那住吧。”储旭跟着她后头看她洗碗,一口一个草莓吃的倍儿香,“比这大多了,也是和盛广场附近,你走着也能上班。”
“那你住哪儿?”梁晴笑了笑。
“我们住在一起不行么?”储旭搞笑地说:“或者你让我挪去狗窝也行,反正我哥一直说我是舔狗。”
梁晴笑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半天,“他嘴也太损了。”
但忽略掉他哥,回到自己家乡就有这点好处,熟悉的亲朋好友,还有人情味。
储旭在她这坐到不得不离开。梁晴拿了几只抹茶贝果装起来,是她刚刚烤好的,满屋子都是香气,叮嘱他别忘记放冰箱,明早作为早餐吃。
在目送他的身影融入黑夜,梁晴回身去浴室洗澡。
储旭到家前接到他哥的电话。
“哥,你不是去外地了么,怎么回来了。”
储臣的摩托车训练基地在老城区,是他一开始创业折腾起来的,这些年一直说要搬,可储臣忙别的生意就一直搁置。年数太多,他们反而习惯在这里散心。
储旭进门就看见他哥坐在沙发上,一条形容俊美的德牧乖巧地站在男人腿间,正嘤嘤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