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不是。
宿窈脸上露出点点兴奋,一字一句,带着发自肺腑的真诚:“我就说周律师在律届的能力数一数二,请他帮忙一定有起死回生之效,完全没问题的。”
周时衍不是第一次在宿窈身上见识到她随机应变的能力了,漫不经心地挑挑眉。
他那话出去,就仿佛扔了根定海神针,宿窈跟祝融两人的情绪都好了不少。
又聊了一阵,周时衍这个才从飞机下来的扛不住了,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公事洽谈。
告辞时,意味深长瞥了宿窈一眼。
“宿小姐最近也住这?”
宿窈当然不是,她本来没有要走的意思,就为了跟他避开。
但他这么一问,却让她不走不行了。
出门的一路上,宿窈都很沉默,没有在祝融家那股活泼的灵动劲。
两人进入电梯后,她顺着反光的电梯壁看到两人并肩站立的倒影,想了想,还是主动往后退了一步,跟周时衍之间隔开了一股距离。
她跟周时衍毕竟不清白过,很容易就会暧昧不清,她现在这个动作就把撇清关系的意思表达的太明显了。
周时衍冷冷看过去:
“宿小姐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是已经找好下家了?”
他这话攻击性太强,让宿窈皱了眉。
“你别乱说,我跟祝融才不是那样的关系。”
他没提祝融半个名字,宿窈却直接对号入座,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周时衍冷淡道:“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是。”
宿窈这回没反驳,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了几回嘴,却是出不了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时衍见她这样心下就有数了,声音又沉了沉:“说中你的心事了?”
宿窈还是头一次觉得,电梯下降的速度怎么这么慢,周时衍人从帝都回来,似乎连带着把帝都的霾也给带来了,跟他站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空气让人窒息。
“我要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不劳你费心。”
憋闷半天,最后她也只弄出这不痛不痒的一句。
祝融这边还需要周时衍的帮助,她也不敢在这时候把人给得罪了。
周时衍嘲弄地瞧着她,眼底的凉意几乎要渗出来。
“如果我没记错,宿小姐,我们之间还是正在交往的关系。”
宿窈听他这话,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心也浅了,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那不是交往,是交易,你利用我刺激苏格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的交易也就结束了,周律师,我不欠你。”
电梯门开了,宿窈抬腿就想往外走,手臂上却一紧,周时衍又把她扯回了电梯。
深邃的眼,眸光冷然:“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刺激苏格才找你做交易?”
宿窈仰着头,想起那个回到苏格手上的钻戒,更加不快。
“不然呢,那个钻戒你怎么解释?”
周时衍皱眉道:“我不是已经在微信上跟你说过了,钻戒被卖给了一个珠宝商。”
宿窈道:“空口无凭,你想怎么说都行,可事实就是它又回到了苏格手上。”
她也皱了眉,不悦地把自己的手从周时衍手里抢回来。
“周律师,交易就是交易,你既然有意跟苏小姐复合,就没必要再处心积虑地瞒我骗我,实不相瞒,在我眼里,以您跟苏小姐的人品,才真是天造地设,绝顶般配,我真心的祝愿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说完这话,她摁开电梯门,又要往外走。
周时衍再次拽住她手臂,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她怀里。
“怎么说都不听了是吧,跟珠宝商的交易记录就在那,你自己看。”
他扔得很是位置,把宿窈砸的不轻,当场捂着胸口痛呼了一声,弯腰蹲了下去。
“你怎么还打人呢……”
宿窈真情实感的,有些委屈了,眼泪汪汪蹲着,半天没站起来。
周时衍刚才带着怒气,情急之下忘了收敛力道,见宿窈的反应后才意识到问题。
顿了顿,也弯下腰,撩开她的头发看了眼情况。
皮下脂肪厚,就算是磕了碰了,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出什么。
周时衍这一靠近,收入眼底的只有大片的嫩白。
迟疑了下,语气缓和许多。
“抱歉,刚刚没注意位置,很疼吗?”
他十分自然地道:“我帮你揉揉?”
宿窈顿时缓过劲来了,捂着胸口站起身,泪汪汪地离他远了些。
“算了算了,就当我倒霉,周时衍,就算你没把那当成交易,你那时跟我好也不是真心的,我跟你一块也没处出什么感情。”
她抿着唇,靠在墙角,防备的姿态做得很足。
“周律师,我们好聚好散吧。”
周时衍盯了她半晌没说话,就在宿窈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周时衍冷淡出声了。
“所以从头到尾,苏格不过是你跟我闹的一个借口,宿小姐,你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这好聚好散四个字。”
宿窈听他这倒打一耙的发言也被气的不轻,她还说了个他也没真心,他怎么不提呢?
不愧是当律师的,还真就专挑敌方漏洞,忽略己方弊端。
之前跟周时衍吵架她已经吃过亏了,她现在也不想再试一次。
“算了,随你怎么说吧,周律师,论口舌功夫我比不过你,也不想再在这浪费时间,今天很累了,我要回家。”
她侧过身,想绕开他往门边走。
周时衍往前迈了一步,正正好好挡在她面前,凝眸注视着人的眼里,底蕴深沉。
“口舌功夫?你说哪种?”
宿窈在他这话里察觉出不对来,下意识就要后退,偏偏电梯空间狭小,她退无可退。
在被周时衍摁在电梯壁上索吻那一刻,宿窈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两人在帝都说是短暂交往了小一个月,但真实情况是,她从答应跟周时衍假戏真做试着交往起,就各种小借口不断,不让他碰了。
两人这算是交往以来,难得的一次亲密接触。
周时衍最开始是对宿窈有点气的,因为她不告而别,因为她拿他的钱给祝融。
只不过,当把人搂怀里以后,宿窈乖得不得了,软乎乎地任他予取予夺,他那点情绪也就慢慢散了。
慢慢地,周时衍的态度缓和了下去,勾着宿窈一点点的细吻。
宿窈拗不过他,她跟周时衍在这事儿上,但凡他想用强,她没一次反抗成功过。
眼下也就懒得反抗,闭着眼随他去了,就希望他能快点尽兴,把她给放开。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电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摁上去了。
以至于叮的一声开门声后,两人的模样被人给撞了个正着。
门外是个年岁不大,目前还在读中学的小姑娘,诧异地看着电梯里火速分开的两人,捂了捂嘴,眼里掠过一抹笑意。
宿窈尴尬地低着头,默默瞅着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身侧,周时衍往后退了一步,给小姑娘让出了进门的位置,手上仍紧攥着宿窈手腕。
“苏格的戒指不是我给的。”淡淡一句,算作解释。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宿窈在意的早就不是什么苏格了。
她不愿意跟周时衍再过多接触,主要还是她最开始那句话,她对他没什么感情。
眼下电梯里多个小姑娘,却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候。
她低着头,默默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周时衍以为她这就是算事情过去了,垂眸瞅着人,勾了勾唇。
咔嚓——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闪光灯也在他脸上照出了一道光。
两人都是一怔,诧异看向电梯里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谨慎,当场羞红了脸。
“不好意思啊姐姐。”她窘迫地捏着手机,羞愧地跟宿窈解释:“我没有恶意的,就是,你男朋友太帅了,气质也好,生活中这样的人比较少见,所以我才……”
不等她说完,周时衍已经朝她伸出了手:“把手机给我。”
他这会儿脸色有些发冷,看着就没那么好相处了,小姑娘非但没给,反而还像被吓到了一样,往后退了一步。
周时衍眼睛更冷了,眼看着就要去人家手里抢,宿窈赶紧把他拦住。
“给他吧,小妹妹。”宿窈无奈道:“你知道这个哥哥是做什么的吗?”
小姑娘迟疑着看了看周时衍,被他板着脸的模样又吓了一跳,赶紧飞快摇头。
宿窈指着周时衍说:“他是做律师的,一不开心就能把人送进去唱铁窗泪那种。”
宿雨出事后,她没少研究法制节目,对法律也不是一窍不通。
“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名誉权和肖像权,现在把手机给他,让他把照片删了还来得及。”
小姑娘本来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偷拍个照片给闺蜜分享下偶遇的俊男靓女,刚才也不是不愿意删,是被周时衍冰冷的模样吓着了。
这会儿宿窈好声好气,她就主动递给了她自己的手机,又真诚地道了歉。
“真的对不起呀,哥哥姐姐,我真的没什么坏念头,就是看你们长得好看。”
宿窈把她手机递给周时衍,闻言弯弯唇,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
“没关系的,看到好看的东西会产生欣赏的念头是人的本能,姐姐不在意的。”
小姑娘听她这么说,才放下了心,从周时衍那拿回手机后,又礼貌地道了一次歉,而后趁着电梯打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宿窈盯着她的背影弯了弯眼,周时衍留意着她的神色,淡声开口:“你很喜欢小孩子?”
宿窈愣了下,而后摇头,垂下了眼:“她让我想起了我妹妹。”
宿雨的性格也是这样,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对什么都感到新鲜。
周时衍闻言面色动了动,刚要开口说什么,他手机响了,是苏格的专属手机铃声。
婉柔的英文情歌刚响,宿窈就立刻迈开了腿,想要避开周时衍。
“我还有事,先回家了。”
周时衍皱着眉把她拽住,当着她的面接听电话的同时,按了免提。
“有事?”
他先开的口,声音比较冷。
苏格跟他则是截然相反,柔柔弱弱的:“阿衍,我才知道你离开帝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时衍冷淡反问道:“有这个必要?”
宿窈一愣,诧异地多看了他两眼,他对苏格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态度?
电话另一边,苏格语气里染上了委屈:“我胃疼,想吃小时候校门口那家的小馄饨,阿衍,我想你……”
宿窈在心里忍不住做出判断,周时衍以前跟她在一块的时候,应该对她很好。
看苏格这理所当然的态度,简直是拿他当仆役。
周时衍听到苏格那句胃疼后,微微皱了眉:“苏格,饿了就自己叫外卖,我不在帝都,帮不了你。”
苏格的语气顿时就变冲了:“那你就饿死我好了,是我脑子蠢,小时候明明有饭就是不吃,偏要给别人吃,硬生生把自己饿出胃病!”
说完,她就毫不犹豫地挂上了电话。
宿窈却从她这话里品味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忍不住看了眼周时衍,果然见他抿着唇,面色不善。
而后,他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松了,拿着手机点开了外卖界面。
宿窈看得清清楚楚,他在叫帝都的跑腿。
呵,还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特意拽着她把她留下,看着他们藕断丝连。
宿窈气的不轻,趁他低头点东西没注意到她,扭头就跑了。
她运气也是好,刚出小区就遇到个空着的出租,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回家。
进门以后,宿窈真是想想被周时衍亲过就觉得膈应。
回屋就直奔浴室想要漱口,刚拉开门,瞬间察觉到不对,然而已经晚了。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抓贼啊!”
“哎我去!”
前者是受惊的宿窈,后者是浴室里光溜溜头上还顶着泡沫的男人。
下一秒,张可欣扛着个扫帚就冲了出来:“贼在哪,贼在哪?!”
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她也愣了,直愣愣瞥了男人两眼,而后眼睛一瞪。
“愣着干嘛呢,快把重点部位遮一遮啊!”
男人看着年岁不大,一张娃娃脸,可爱清秀,闻言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拿着浴巾围在了腰上。
张可欣这才扯下宿窈捂在眼睛上的手:“咳,窈窈,你说的贼是他啊,那个,我给你介绍下……”
“你男朋友。”宿窈言简意赅,直接截断。
张可欣嘿嘿一笑:“还是你了解我。”
又指着男人:“他叫安可。”
第62章 不是不喜欢
安可对着宿窈灿烂一笑:“你要是觉得这个名字别嘴,我还有个花名,江湖人称大雕哥。”
张可欣瞪他:“闭嘴吧你,就你这样的,傻雕还差不多!”
不太自在地跟宿窈解释“他在会所得罪了人,实在没地去了,我才收留他一阵子。”
宿窈跟她是合租的两室一厅,之前因为张可欣多数的晚班,两人在家里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没想到今天不仅碰上了,还偏偏碰上这么个场面。
宿窈也没介怀,抿唇偷笑了下,悄声问张可欣:“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不太行的?”
张可欣把浴室门关上,示意安可接着洗澡,带着宿窈进她房间里聊,关上门才噗嗤一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不是他的原因,原来是男人第一次都是那样的。”
张可欣眨巴着眼,一脸兴奋:“谁能想到,一个二十岁的会所金牌少爷,竟然还是个处男。”
宿窈对某些职业比较敏感,听到少爷两字后,脸上的笑意就淡了。
张可欣明白她的顾虑,撞了撞她肩膀:“放心吧,他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之前都是只卖酒不卖身,要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因为得罪了富婆,现在落魄到不敢出门。”
看宿窈仍是有些忧心,她坏笑着转了话题:“你不是去找祝融了吗,怎么样,小狼狗刺不刺激,跟周时衍比起来如何?”
闺蜜之间,那自然是什么都能聊得开的。
宿窈也没隐瞒:“我跟祝融只是朋友。”
张可欣一脸已经把她看穿了的表情:“你这话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就你这么一连好几天地往人家那跑,还能是只把人家当朋友?窈窈,你该不是没信心把他拿下吧?”
宿窈摇摇头:“你真误会了,我对祝融没那个心思。”
她轻声道:“我跟他的身份,注定了云泥之别,不可能到一块的。与其更进一步,日后走到两相厌弃,心生怨怼,不如永远维持着现在这个刚好的尺度,做一辈子的朋友。”
张可欣当场断定:“懂了,看来你不是不喜欢他,你就是太喜欢了,所以才顾虑这么多,还没得到就先计算起失去。”
宿窈一愣,还不等她反应,张可欣又好奇地凑过来。
“那周时衍呢,你不是说你们两个在帝都又到一块了吗,怎么从帝都回来,反而没听你提过他了?”
提起周时衍,宿窈就黑了脸,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浴室。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她可是太想刷个牙,漱个口了。
宿窈回去的时候安可也就是差个冲水的步骤,这会儿也没用多少时间,几乎是宿窈刚催,他就出门了。
娃娃脸的小少年,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一双圆润无辜的小狗眼,看人时又纯又欲,撩人极了。
“抱歉,刚刚吓着你了吧。”
宿窈算是明白了张可欣那句舍不得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这么个小孩,看着乖乖的,的确让人连句重话都不忍心说。
“没事,也是我莽撞了,没有先敲门。”
她这话算是解围了,正常人回自己家,要用洗手间哪有先敲门的。
安可领情了,不好意思地对人笑笑,快速回了张可欣的房间。
看到张可欣在床上,朝着人一个熊扑。
“姐姐我把自己洗干净了。”他整个人都挂到了张可欣身上,把身子往张可欣面前凑。
“快闻下,我香不香?”
张可欣往后挪了下,避开他,算是拒绝:“再香也不行了,这的隔音不好,我可不想让窈窈听了我的笑话。”
安可顿时露出了失落的神色,咬着唇瞧她两眼,忽然又有了主意。
“不如这样,我找点东西把你嘴堵上,这样不就不怕隔音不好了?”
张可欣一巴掌拍在他头顶:“滚一边去,小色胚,亏你想的出来这种损招,太不是个人了。”
这就是真的没商量了,他再坚持,恐怕要挨揍。
刚刚洗澡时还满心愉快的安可,这回是彻底熄火了,可怜巴巴坐到一边,低落的像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宿窈隐约觉得,安可看她的眼神不像昨天那么友善,隐隐的,有些怨念。
张可欣帮她把早餐摆好,跟她说悄悄话:“不用理他,欲求不满,闹小脾气呢。”
宿窈囧:“我昨天打扰你们两个了?”
张可欣摇摇头,揉着腰:“你回来的正好,我本来也有些吃不消了。”
说完,又忍不住噗嗤一笑:“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弟弟,年纪小虽小,个别时候还是有点好处的。”
她道:“反正你跟周时衍掰了,对祝融又不忍亵渎,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介绍个?”
张可欣算盘打得很妙:“到时候你也带人回来,我们人手一个,撞见就不觉得尴尬了。”
宿窈光是听她这么说,就觉得头都大了,连连摇头。
“算了,我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工作,不然再这样下去,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既然祝融那边的事周时衍能解决,宿窈这头也就放下了心。
经过之前那么多场官司,她现在对周时衍有绝对的信心,既然他说能解决,那这事基本上就跟定了没区别了。
余下的时间,宿窈真就把心思用在了找工作上。
没了母亲跟弟弟那两个吸血鬼的拖累,她这回也不再只盯着薪资待遇看,开始考虑未来发展空间的问题。
有之前在祝融那的工作经历,宿窈这工作找的还算顺利,没多久就拿到了三份offer。
好消息几乎是一起传来的,祝融那场官司,周时衍赢了,只需要把欠下的税款补齐,再交点罚金就好。
跟最初起码两年的预期,比起来好上了几万倍。
祝融给她打电话,语气里满满都是惊喜。
“窈窈,我们准备去酒吧庆祝下劫后余生,你也一起来。”
从周时衍接手祝融的案子起,宿窈就没再插手过那件事,也没再见过祝融,两人都是短信联系。
周时衍后来也给宿窈打过一通电话,不过她当时在面试,没接到。
后来看到了通话记录,也没有给他回过去的打算。
平心而论,在宿窈眼里,她跟周时衍这就算断了。
祝融庆祝官司胜利,自然是少不了周时衍的。
宿窈并不是很想见到周时衍,直接推了:“下次吧,最近有些忙,下次我单独请你。”
说忙也不是假的,三家offer,经过种种考量,她最终选了个规模比较大的私企。
最近刚入职,正是什么都需要学,人脉也需要一点点探索、积累的时候。
祝融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窈窈,你在那边要是不适应,要不还是回我这吧。”
他顿了下,低声道:“没有了你,我还真不太习惯。”
宿窈说是翻译,可她的情商和谨慎,那是在公司有目共睹的,有形无形的帮了祝融不少的忙。
他对宿窈的欣赏,也有很大程度,是来源于她的工作能力。
电话那头,宿窈半天没答话,良久才道:“同事叫我开会,先不聊了。”
跟祝融在一块共事的日子可以说是宿窈出生以来,最愉快的一段时光。
是在遇见了祝融后,她才体会到,什么是被人维护的感觉。
可,人不能只顾着自己。
她的存在已经给祝融带来过一次麻烦了,不想再拖累他第二次。
现在想想,周时衍当初那话也不算说错。
她这个人,的确算个麻烦,很大的麻烦。
晚上下班的时候,部门群里通知,今天不用加班,改成去酒吧团建。
身侧的同事意味深长:“窈窈,部长对你真的很不一样。”
宿窈整理文件的动作停了下:“怎么这么说?”
同事道:“部门也不是第一天来新人了,偏偏你入职的时候他给你组了个迎新局儿,这不是另眼相待是什么?”
外商部部长是个形象成熟优雅的中年男人,部门里关于他的传言很多,听说结过三次婚都离了,目前还是单身。
也有人说他离婚的原因是因为风流花心,外商部那么多美女,不少都遭过他的毒手。
宿窈听的时候就当八卦,她不是会为了职场上一点小恩小惠走上歧路的人,这会儿也没太挂心。
“也许是你想多了,这次纳新进来的,可不止我一个。”
同事摇头:“不,窈窈,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虽然纳新进了五个,但你绝对是这里面最漂亮的,而且是压倒性的漂亮。那个老色批对你绝对没安好心,你可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晚上聚餐的时候一定要提防着点。”
同事是孕妇,喝不了酒,自然不用参加团建。
她是看宿窈人好相处,担心宿窈吃闷亏,才格外多提这一句。
宿窈也领了请,跟她道谢后的确留了个心,发了个信息给张可欣,问方不方便在聚餐结束时过来接她一下,张可欣最近在家陪安可,时间还是有的,很快就爽快答应了。
宿窈这才放心地跟着大部队去了团建的那家酒吧。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大家进门后各自找了位置,唯独把部长身边给空出来了。
宿窈想往外沿坐,别人推她:“窈窈,今天这个局就是为了你们组的,你得往中间去。”
部长也朝她招手:“来我这吧,我这正好有个位置。”
她要是再拒绝,就显得扭捏了,宿窈只能过去。
不过,这个部长倒没像同事之前说的那样表现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全程都在跟同事们谈笑风生,手脚也非常老实,个别动作大了不小心碰到宿窈肩膀,立刻会歉意地说对不起。
宿窈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戒心就淡了许多。
明天是周末,公司不用上班,同事们都比较放松,慢慢的,她也被那种氛围感染,融入了进去。
后面在游戏环节,也跟着喝了几口酒。
大家点的酒都是果酒,喝起来甜滋滋的,度数并不高。
然而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宿窈却莫名的,感觉有些头晕。
眼前的景象一瞬间天旋地转起来,她不受控地往旁边倒了过去。
旁边,张忠志见状,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借着像关切下属那样,揽住了她肩膀。
“宿窈,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
宿窈能听到声音,她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把头靠在了对方肩膀上。
可就是浑身无力,舌头发麻,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张忠志看了眼周围的人,扶着宿窈起身:“看来宿窈这酒量还是不行,才喝了多少就醉了,这样,你们先聊,我带着她去外面吹吹风,醒醒酒。”
周围同事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依旧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
而宿窈,虽然察觉到了对方不怀好意,可她任何反抗的举动都做不出来。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被迫地被对方半搂半抱着,离开了聚餐的地点。
张忠志的目的地却不是所谓的出门吹风,离开了人群,他脸上那点迫不及待的神色就掩盖不住了,直接搂着宿窈往男厕所走。
边走,边伸手摸了一把宿窈微微泛红的脸庞。
这宿窈,真的太漂亮了,站在一堆美女里,仍旧出类拔萃的那种惊艳。
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动了心,这么个美人,就算是把她娶回家他也愿意的。
只不过宿窈太冷了,虽然对人彬彬有礼,但也很有距离感,他示好了几次,都没见她有什么特殊表示。
张忠志干脆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搞到手再说。
宿窈真不清楚那杯酒是怎么回事,她动不了,偏偏意识是清醒的。
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手摸完她的脸,还一路向下,越来越往下流走。
张忠志似乎也清楚她知觉还在,附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
“舒服吗?这些年我遇见的女人也不少,像你这样勾的我夜不能寐的还是头一个。”
宿窈心中恨得几乎要滴血,闭着眼,死死地咬着自己舌尖,想要通过疼痛让自己恢复力气。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再这么不甘愿,还是被人给搂到了洗手间里。
好在洗手间的门都是关着的,里面满员了,张忠志人都到手了,这会儿就没急。
搂着宿窈在门外守着,手上也没闲着,顺着她的裙子一点点地往里,不紧不慢地先调着情。
“窈窈,你可真滑啊,跟绸缎似的。”
酒吧这地方鱼龙混杂,厕所的作用早就不单单是厕所了。
带着宿窈等了快五分钟,也等不到别人出来,张忠志耐心没了。
眼珠一转,看到旁边一半开着门的杂物间,里头是一堆随意摆放着的清扫工具。
乱是乱了点,但这个空间……也还能用。
张忠志定了主意,搂着宿窈往那边走:“等急了吧?别急,我很快就能满足你。”
话虽这么说,他却是比宿窈迫切的多,刚进门就把宿窈按在了墙上,迫不及待地去掀她裙子。
杂物间墙上订了一排钉子,是用来挂抹布的,张忠志猴急,并没观察到那些细节,直接让宿窈把掌心戳到了那排钉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