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宋二公子钻了空子,本来与一个人修炼续命,采阴补阳一个月也不过一两次,但是他有钱,所以收了十几个丫鬟入房,以便不休不眠地采阴补阳。
但是那两个道士已离开,这些女子又没经过八字筛查,根本就没法给宋二公子续命,反而让他好起来的气色,因为放纵而快速流逝。
宁希把宋二公子的结果告诉玄墨,“大师,那宋二公子死了。”
“阿弥陀佛,生死有命,逆天而为终究难以长久。”玄墨拨动着手腕的佛珠。
心里却想到自己与小桃妖的事情,他们如今的关系,不也正是逆天而行么。
“对了,我还让一只灵蝶跟踪那两个道士,得知他们与玉佩碎片的幕后主使在雾隐山会过面。”
“大师,我们去灵山寺不正巧途经雾隐山么,不如去一探究竟?”
宁希回想着原著的剧情,颜苍生前的埋骨地正是在雾隐山,不如去试试看,能不能挖了他的老坟,不然他也太嚣张了。
“嗯。”玄墨心境澄明,这一连串的线索加起来,再回想起那伙歹徒的话,可知此事并不简单,雾隐山很有必要去一趟。
他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绝对不准许其他人玷污小桃妖,小桃妖也不必做任何人的鼎炉。
马车辘辘前行,宁希想着玄墨伤势刚刚恢复,不宜在前头驾车,便用强硬的态度雇了一个车夫上路。
此时,坐在她旁边的男人闭着眼睛,打坐呢。
马车颠簸间,她故意朝玄墨那边靠近,余光间,他睁开了双眼,却没刻意隔开距离,这反而挑起了她的兴致。
难道...他对自己终于产生了一点儿感情?
进入雾隐山前,宁希建议先在黄风镇最大的客栈休整一日再继续上路。
她是吃得消,就怕作为人类的玄墨,重伤方愈的情况下受不住这般舟车劳顿。
黄风镇的风景很美,宁希特地到当地的成衣铺子买了几套好看的衣裙。
镜前一照,光彩动人。
胭脂往软唇上一抿,艳如春花。
出门时,目光撞上了在外头等候的玄墨。
他稍稍一愣。
原来小桃妖,也有女儿家的一面。
说她是妖,更像是一个少女。
“玄墨大师,走了,我们回客栈。”
进入客栈,点了几道素菜,宁希便一边喝茶边听周围的食客谈论五湖四海的志怪事儿。
“听说雾隐山上有一种能够救死扶伤的灵药!兄台你是当地人,可知此事真假?”
“当然是真的,不过灵药踪迹难寻,除非你是有缘人,方能得一株雾隐山的灵草。”
“这...这听起来虚无缥缈,寻这灵草可有线索?”
“首先你得夜里进入雾隐山,若是能够瞧见一株闪着光的草,那便是救命草了。”
“兄台,这这谁敢夜里进雾隐山?山中猛虎虫蛇不少,大晚上的去岂不是送死?”
“诓你作甚,都说是救死扶伤的灵药,不得已之下,谁会去冒这个险?”
第609章 :清冷佛子被拽下神坛(33)
宁希听了食客的话,随即看向玄墨,“大师,这世上真有此灵草?”
玄墨轻轻摇头,“贫僧云游的这些年,从未见识过此等灵丹妙药。”
宁希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有点古怪,毕竟那个神秘人在雾隐山出现过,搞不好这些传言是他弄出来的呢。”
“施主怀疑得不无道理。”玄墨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店小二上菜了。
宁希边吃边听适合的谈话,说当地一些没钱治病,或者重病不治的人,家人会选择夜里进入雾隐山寻找救命草。
有不少人被山中猛虎咬伤身亡,还有不少人失踪的,所以夜里的雾隐山特别危险,若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也不会靠近一步。
当然,也有真的寻到救命草的人,只不过少之又少罢了。
宁希放下筷子,对玄墨道:“大师,不如今夜我们进山一趟?”
“好。”
到了夜里,明月高悬。
宁希推开房门与玄墨一同出门,可客栈掌柜却在这个时候准备关上大门了。
“掌柜,我们得出去一趟。”
客栈掌柜听了她的话,面色一变,连忙道:“在我们这个镇子,晚上一般是不出门的,很危险。”
宁希挑眉,“我们外乡人可没听说过晚上还不能出门这回事。”
“夜里,有恶鬼,专门勾人魂魄,被勾了魂的人都会变成傻子没药可救,除非到雾隐山寻得救命草。”掌柜神神秘秘道。
宁希接口问,“救命草?可我听说去雾隐山寻找救命草的人,有去无回,更不用说带回救命草了。”
最终,客栈掌柜无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宁希与玄墨进入雾隐山时,明月高悬,她利用灵蝶寻找救命草与颜苍墓地的消息。
没想到那闪闪发光的所谓救命草就生长在颜苍坟地之上,宁希带着玄墨走过去,打量了坟地一番。
“大师,你可有法子进入这座墓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得进去一探究竟,反正颜苍尚未恢复到鼎盛的功力,想要杀死她和玄墨是不大可能的。
玄墨在坟地前走动一圈,道:“贫僧试试。”
在他施法下,没一会,一道隐蔽的通道显现眼前。
宁希跟在玄墨身后,进入墓地暗道。
里面一片昏暗,玄墨吹燃一个火折子,照亮了墓地通道。
宁希紧紧跟在他身后,再靠近一点点,就能够贴到他的后背,玄墨身材高大,给她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墓地通道两侧的墙壁刻画着一些壁画,宁希看得不是很懂,不过结合原著剧情看来,应该是颜苍的一些生平轨迹。
就在她思绪飘忽时,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头,差点儿绊倒。
“施主,小心。”玄墨立时扶住她的双臂。
宁希干脆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圣衣,“玄墨大师,我牵着你就好了。”
这不妥...
玄墨到口的话还是没说出来,他与小桃妖之间,不妥的事情已经做过不少了,更遑论这一件。
宁希循着原著的指引,让灵蝶引路,带着她与玄墨抵达颜苍的真正坟地。
一口红色的棺材出现在眼前,宁希感觉墓地里冷飕飕的。
“大师,这棺材应该就是此墓地的主人了,咱们要不要打开看看?”
玄墨微微蹙眉,“贫僧感觉到了玉佩碎片的气息在此处特别浓厚,开棺吧。”
棺材掀开,里头空空如也。
宁希瞪大眼睛,颜苍的尸骨不在这儿?
还是说,其实颜苍成为了鬼,但是肉身不死?
宁希正欲与玄墨提及这个疑惑时,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息袭来。
她立马警惕地看向四周,玄墨将她护在身后。
“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循声看去,宁希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闪身出现在墓碑后方。
他的面色比较苍白,但容颜俊美。
不愧是男主,即便是在梦里,也能将冷琳琅迷得团团转的男主颜苍。
“安城一别,许久未见了吧?灵山寺的高僧,还有成精不久的桃花妖。”
玄墨面容无悲无喜,不过那双眼却凝视着颜苍。
宁希接收到颜苍对她上下打量的目光,顿觉不适,便问,“所以,安城五猖神的事情,还有宋府续命、妙水庵求神这些事情都是你在捣鬼?”
“捣鬼?你怎么不说,这是你们在多管闲事?”颜苍心情似乎很好,满脸笑容,却让宁希感到阴森。
“当然,也得亏你们在来捣乱,我才发现这么好的鼎炉。”
颜苍的目光落在宁希的脸上,“气息如此纯真的桃花妖还真是罕见,你若与我双修,定能修为大涨,何必跟着一个秃驴闯南走北。”
玄墨上前一步,将宁希整个身形挡住,“施主别担心,贫僧在此。”
宁希点了点头,侧过身,睨了颜苍一眼,“我才不会跟一个鬼在一起呢!”
而且,这个鬼还是个烂黄瓜!
也不知颜苍哪里的自信,自己的鬼新娘都带球跑了,他还有精力跑出来找鼎炉。
颜苍不怒反笑。
“我是鬼不假,可你身前的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难道不知,他带着你,不过是为了解毒,不然他作为一个捉妖师,怎么会放任一个妖精近身?”
宁希愣了一下。
她不是被颜苍挑拨到了,而是觉得可笑,堂堂新晋鬼王,竟只会耍嘴皮子,莫不是重伤未愈,怕打不过玄墨吧?
玄墨没有跟颜苍废话,举起禅杖就对墓碑后边的颜苍发起攻击。
一道金光劈下,颜苍的墓碑就裂成两半。
在墓地里打斗有一定的风险,宁希避开一侧,准备对颜苍发起偷袭。
面对颜苍这种无耻的人,她自然不必讲究什么武德,此时就想弄死他。
她利用桃枝,幻化成利剑,朝颜苍洞穿过去。
上一次月圆之夜,她吸收了玄墨的元阳,修为精进了不少,虽然修炼的时间短,但是不妨碍她给颜苍制造麻烦。
毕竟,颜苍一个鬼对付玄墨一个已然吃力,再加上捣乱的妖精,便更落于下乘。
“啧,麻烦的妖精。”颜苍周身黑气弥漫,扫了宁希一眼。
宁希趁着颜苍分神的时候,给他再来几箭。
颜苍躲开了她的箭矢,蹙着眉头,他重伤未愈,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回冷琳琅,待他重回巅峰,再来收拾这一僧一妖也不迟!
黑雾弥漫,宁希瞧着审时度势逃掉了的颜苍,抿了抿唇。
这男主真的太恶心人,现在他跑掉,指不定又会去哪里采阴补阳,又不知有多少无辜女子被他嚯嚯掉。
“大师,那只鬼跑掉了。”
玄墨点头,“方才他受了伤,应该走得不远,我们可以继续追击。”
“不先回灵山寺么?”
“嗯。”
玄墨的话很少,虽然他与小桃妖有过几次肌肤之亲,可还是不知如何面对一个女子。
次日清晨之前,宁希回到黄风镇客栈。
她躺在床上有些辗转,想去找玄墨,又怕唐突了他。
玄墨这一层身份特殊,她心里还蛮不得劲的,每一次亲密都仿佛是在亵渎他。
不过...不得劲的同时,又感到带劲。
也许,这就是妖性。
玄墨回到客栈之后,一直在房里入定打坐。
心魔一直在干扰他的修行,令他没法静下心来。
张狂的笑声传达心湖,惊起骇浪。
“怎么?食髓知味了?”
“你无法入定难道怪我?要怪不该怪你自己满脑子都是那小桃妖吧?”
“既然那么想,就将她拽过来按在床上又如何?反正她只是一个妖物,一开始只是利用她来解蛇毒罢了。”
“妖精向来狡诈、残忍,你又何必再忍?”
玄墨闻言,竭力压制心魔。
他很清楚,她虽然是个小妖精,可在她身上,他看到的大多是善良、纯真。
她比许多人类拥有更美好的品性。
这样的小桃妖,他如何忍心把她当作狡诈的妖物。
狡诈残忍的人,应该是他自己。
佛门清规戒律一破再破,此行回到灵山寺,他必得向方丈忏悔,向佛祖忏悔,接受灵山寺的戒律惩罚。
宁希睡不着,干脆找统子唠嗑。
“小统子,冷琳琅最近跑哪儿去了?”
系统的电子音很快就传过来。
[宿主,冷琳琅跑到地灵县咯,颜苍在她身上下有印记,很快就要追上去了。]
宁希沉吟片刻,“行,明日我跟玄墨沟通一下,最好是到地灵县埋伏男主一波。”
“不过嘛,在此之前,想看男女主反目的把戏,你说,冷琳琅要是知道颜苍利用那么多女人采阴补阳,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宿主...冷琳琅现在可是很厉害的哦,你可别惹恼了她,免得将你削了。]
宁希微微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在原著里头,也没提这一点啊,主要描述的是冷琳琅如何的帮助颜苍,不过那都是在冷琳琅生下鬼胎之后的事情。
冷琳琅现在怀着鬼胎,怎么反而变得更加厉害了?
[宿主,上回不是提到过了么?她肚子里的鬼胎特别的牛批,颜苍一度利用这鬼胎提升修为,所以有鬼胎庇护的冷琳琅自然不会弱。]
“哦。”宁希应了一声,脑海里想的是如何让冷琳琅与颜苍反目。
她可没忘记原主的遗愿,冷琳琅与颜苍都别想痛快。
既然要虐恋,那就先来个“相爱相杀”。
第二天,宁希敲响了玄墨的房门。
看到玄墨神色有些疲惫,看她的眼神时竟然有一丝闪躲,让她分外的好奇。
但是,她还是先将地灵县的事情说一说,引他一同前往。
“大师,那我们一同先去地灵县?”
玄墨拨动着手腕的佛珠,颔首道:“既然有那鬼的线索,那今日便出发罢。”
第611章 :清冷佛子被拽下神坛(35)
宁希与玄墨抵达地灵县已经是三日之后,一路风尘仆仆,到了地灵县便如往常一般先在当地的客栈落脚。
用过晚饭,宁希在房里打坐修炼,她是散妖,没有正统的修炼法门,修炼起来也许比那些妖族大家要困难许多。
以往她倒没觉得什么,上回与颜苍交手之后,她就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要是能够完全炼化玄墨的元阳就好了...可惜,她没法拿到适合她与玄墨之间的双修法门。
“叩叩~~”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外头响起敲门声。
“施主,是贫僧。”
“吱呀——”一声,宁希将房门打开,看到他时,眼睛一亮,“玄墨大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请进来。”
“施主,贫僧就不进去了。”玄墨从怀里掏出一小卷书,“这是妖族的一些修炼法门,你可试试。”
宁希接过,抬眸看玄墨的眼睛,“多谢大师,我从未用什么法门修炼过,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否去请教你?”
玄墨自然地避开她的目光,“施主帮贫僧良多,贫僧若能为你解惑,自是欣然。”
宁希看着一本正经的玄墨,脑海里却冒出明月光下,额头渗着细汗,紧紧地攥着她的腰的男人。
一个人的反差,竟能到达这个地步。
她忽然有些期待,下一次的月圆之夜...
翌日清晨,宁希与玄墨在客栈楼下用早饭时,一个大娘匆匆忙忙跑过来,求在玄墨跟前。
“听闻您是来自灵山寺的高僧,我家小儿近日撞了邪,想求大师前去一看,不知大师可有空...”
宁希看向玄墨,只见他问那个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大娘却支支吾吾,只道让他们先去她家看看再说。
宁希与玄墨对视一眼,她了然地开口,“大娘,你家住哪儿?你先回去,这位大师一会便到。”
大娘只好留下地址匆匆离开。
她前脚跟走,后脚周围的事情便议论起来。
宁希与玄墨耳目灵敏,很快就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不少消息。
方才那位大娘住在地灵县东,周围人都叫她冯大娘,冯大娘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在大户人家里头做长工,家里还有一个小女儿叫作春琴。
春琴年方十六,尚未出嫁,怪就怪在未出嫁的姑娘却怀了身孕,且不知奸夫是何人。
春琴自幼乖巧,也没跟外头的男子有过多接触,她曾以死明志,不曾与人私通。
冯大娘也信自己的女儿,找了好几个大夫看,那些大夫都说是喜脉。
这样一闹,徒惹邻里笑话。
春琴走投无路,好几回都想寻死,冯大娘心疼女儿,即便是春琴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她也认了,便让大夫开了堕胎药,结果,怪就怪在,几碗药下去,那胎儿一点儿事都没有。
春琴的肚子反而日日变大。
这样反常的事儿传遍了整个地灵县,冯大娘想瞒着也瞒不住的。
便只好去附近的神庙求神拜佛,又求来不少灵符烧了给春琴喝,还是没见效。
恰闻灵山寺高僧在这个客栈落脚,所以冯大娘一大早就赶过来求助了。
宁希走出街头,很快就要到冯大娘家了。
她抬起头,侧身问玄墨,“大师,我觉得这事也太怪了点。”
“如果真的怀孕,堕胎药也没用?大师以前可曾遇到过这种怪事儿?”
玄墨看到她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疑惑,水灵灵的,忽觉喉头发紧。
他不由地放慢脚步,一路上跟她说以前遇到过的怪事。
人类无法堕掉的胎儿,极有可能是鬼胎、妖胎抑或是仙胎。
仙胎在人间难觅,他所见到过的,大多是鬼胎或妖胎。
“所以说,你有办法咯?”宁希带着几分崇拜的语气抬头看玄墨。
玄墨轻轻摇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得先了解情况再做定论。”
“在此之前,贫僧想请施主帮个忙。”
宁希走近他一步,眉梢带笑,“你说。”
玄墨看到她走那么近,一时有些不适应,可终究开始没主动避开,反而看着她的眼睛,把话说完。
宁希闻言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多谢施主。”
“嗯?大师你不必如此客气,我参与此事,成功了也能获得不少功德,何乐而不为。”
说话间,他们看到了冯大娘,她正焦急地等在大门口。
瞧见玄墨的到来,她立马带着两个儿子迎了上去。
宁希随着他们走进冯大娘的家,春琴的爹自春琴怀孕就气坏了,现在板着一张脸在家里不出门。
他觉得春琴让他家蒙羞,一开始得知春琴怀孕,他猛然扇了她几个巴掌,想逼问出到底是哪个男人犯下的事。
没承想,春琴死口咬定,她根本就没跟其他男人有过往来。
宁希落座在玄墨左手边,对面坐着的是冯大娘与春琴,春琴的两个兄长与春琴爹都避在后院没出来,想让春琴老老实实在高僧面前把话说清楚。
“春琴,你别怕,你一五一十将事情跟大师说清楚,娘相信你是个好姑娘啊,咱别怕,你爹那边娘会跟他好好说道。”冯大娘抹着眼泪,握着春琴的手安慰她。
宁希看过去,春琴面色苍白,肚子却很大,看起来有六七个月的模样,可根据冯大娘的说话,从大夫探查到喜脉起还不足一个月,按理说肚子不可能那么大的。
春琴眼神闪躲,嗫嚅地开口。
“我...我真的没有和其他男人私通...”
宁希按照玄墨的提示,开口问春琴。
“春琴姑娘,你真的不曾接触过任何男人?即便是在梦里?”
春琴闻言,惊而抬头看过来,眼睛瞪大。
冯大娘见此,大呼出声,“春琴啊,你有事可别瞒着,这位是从灵山寺下来的高僧,他一定有办法能够帮你,你就老老实实回答这位姑娘的话罢。”
春琴的手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轻轻抚了抚,眼里露出一丝丝羞怯。
“我...我曾做过梦,梦里,梦里与一个男子相识...他...他人很好,所以...所以我跟他梦里...梦里做过亲密的事...”
宁希听了春琴的话,再问,“你如何确定这是梦?”
在宁希与春琴交流时,她已让玄墨回避,即便他是高僧,到底还是个男人。
有男人在场,春琴极有可能会撒谎掩盖真相,或者遗漏一些细节。
春琴很肯定地说自己是在做梦,一来梦中那个男子她从未见过,二来,那男子每日都是晚上到她的房间,天还没亮就离开。
白天她查看房门还是紧紧锁着的,如果不是梦,有谁能够穿过房门进她的房间里头?
这一点冯大娘也可以作证。
“姑娘,琴儿说得没错,我们家里养有狗,如果有陌生人进来,狗一定会叫。”
“可是...做个梦怎么就会怀孕呢?”
冯大娘疑惑地看着宁希,她知道宁希是随高僧一同来的,想必不简单,对她也有几分信服。
宁希听了她们的话,只微微颔首,“有可能是鬼在作祟。”
“鬼?!”冯大娘和春琴都被吓了一大跳。
冯大娘慌慌忙忙道:“可是...可是琴儿她爹觉得,是什么歹徒用迷药将琴儿迷污了...这才让琴儿觉得是在做梦...”
宁希不紧不慢地反问她们,“如果真是歹人使了手段,那堕胎药怎不管用,还有这肚子不足一个月又怎会这般大?”
冯大娘哑口无言。
春琴却蹙起眉头,“他...他真的是鬼?”
“那我肚子里的...”
宁希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其实一进来,玄墨看到春琴时,已经判断出来了。
确实是鬼胎。
宁希淡淡开口,“你肚子里的到底是什么,想必自己也清楚,如果想保命,还是老老实实把话说清。”
春琴气色极不好,形体消瘦,气血亏空,不是长久之相。
冯大娘急死了,可也没法再催促,只好握着春琴的手安慰她,“琴儿别怕啊,娘在呢。”
“嗯,娘,我真没做坏事。”春琴微微啜泣。
宁希问春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梦?”
当初女主冷琳琅也是梦中与鬼相会,可冷琳琅怀的鬼胎是从她也变成鬼开始,并非是在梦中所怀。
所以,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好像是在一个月前...他忽然就出现在我的梦里。”春琴苍白的面色还是泛起了红晕。
宁希按照玄墨交代的事情继续问,“那在做春梦那日,你白天里可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
春琴想了想,目光闪烁,咬咬牙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我在去给兄长送饭时,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一个红色的镯子...成色很好看,我又喜欢得紧,就偷偷带了回来。”
她话音方落,冯大娘瞪大了眼睛,“什么镯子,怎不见你戴?”
春琴从怀里摸索出一个通红闪着光泽的镯子,“这不是因为是捡的嘛,我担心丢了镯子的人会寻上门,所以藏起来,只有晚上在房间才偷偷戴着。”
宁希把玄墨叫进来,毕竟她是真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玄墨了解事情之后,沉吟开口,“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收了鬼的聘礼,已与鬼成了亲。”
“打鬼胎容易,可想与鬼解除婚约就难了,如果没法解除婚约,施主是人,长期以往定然性命有损。”
冯大娘被吓得冷汗直冒,“这...这把这镯子丢掉可行啊?”
说完,她忍不住咬牙打了春琴一巴掌,怪春琴贪心惹事端,惹上这等阴债。
春琴捂着脸颊,“我...我还记得在哪个路口捡的,我现在就去还镯子...”
玄墨轻轻摇头,“你不知镯子的主人,如何交还?”
宁希附和一句,“春琴,你可还记得那个男子的面容?”
“记得,记得!”春琴慌忙点头。
宁希在以前那些位面有过绘画天赋,便让春琴描述,她将男子的面容画下来。
“可是长得这般?”
春琴虽然知道这是个鬼,可回想起梦中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涌现出来的是爱恨交织,红着眼点头,“是。”
宁希把画像交给冯大娘,“大娘,你拿着画像去问问,看这个男子是谁家的人。”
玄墨补充道:“打探一下,地灵县最近半年那户人家有年轻男子去世,再按照画像搜寻。”
冯大娘离开,玄墨去准备打鬼胎的东西,屋子里只剩下宁希与春琴。
她看着仍在啜泣的春琴,问,“这几日,他有来找过你么?”
春琴茫然地摇了摇头,反问,“我与他在梦中那样...长期下去,我真的会死么?”
宁希回想起画像中的男子,模样长得确实不错。
如果家庭条件更好,春琴是如何都不会有机会结识这样的男人,更不用说跟他亲密接触了。
瞧着春琴遮遮掩掩的模样,想必对那个鬼有了几分感情。
人鬼殊途,从冷琳琅与颜苍的事就能看出来,再这样下去,春琴将会成为第二个冷琳琅。
但她又不是女主,可没冷琳琅那般能够长期在人间活动,死了就是死了。
她还不到十七岁。
宁希叹了口气,很肯定道:“会。”
言尽于此,如果她还想活着,就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春琴大哭出声,最终开口,“其实,其实那个镯子不是我随地捡的...是县西陈举人的夫人送给我...”
宁希静静听她把话说完。
春琴两个兄长给大户人家做长工,她绣活儿不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绣好的帕子香囊拿去集市卖。
陈夫人平日里喜欢刺绣,她在卖绣品的店里结识了陈夫人,陈夫人喜欢她绣的荷包帕子,每回都会买一两个。
到了后来,她被邀请去教陈夫人做绣活。
一来二去的,她与陈夫人更加熟悉了,可自由出入陈家的地步。
陈举人不常在家,家里只有陈夫人与陈公子。
陈公子身体比较虚弱,平时都是在院子里看书,陪她娘绣荷包。
春琴从未接触过这等斯文富家公子,每一次去陈府教陈夫人时,一颗心乱窜,不敢多看陈公子一眼。
可好景不长,陈公子在两个月前病死了。
春琴听到消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过,她也没多想,毕竟陈公子生前与她就没可能。
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没想到,有一天陈夫人把一个通红透亮的镯子送给她。
“她给你,你就收了?”宁希看着春琴。
春琴嗫嚅,扯着一条帕子难为情道:“是陈夫人硬塞给我,我都一再推辞了,毕竟这个镯子实在是太过贵重,我也不好收...然后陈夫人瞧着我新做的香囊很不错,就说用香囊换镯子...”
“这样,你就换了?”
“嗯...不知为何,一看到那镯子我就移不开眼了,实在是太好看,我...我没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