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价一向要的准,之前那个老爷他就没猜错,穿着奢华富贵其实抠门。而面前这位小姑娘,穿着低调,但却是个出手大方的富贵人家。
但再怎么有钱,以她这年纪应该也拿不出一千五百两。
在他开口要价后,小姑娘陷入良久的沉默。
久到他都快以为对方睡着时,才给他回应。
“可以,带路吧。”
星昴的眼眸阴沉如墨:“要是被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绝对会杀了你,别以为你是姑娘就能躲过一劫。”
“我知道。”景河走近他,“带路。”
星昴扭头就走,心里着急得不行。
虽说女孩的威胁力比男人少,但没准是他人派来降低他警惕心的呢?
周围可能已经埋伏了杀手,等他拿出卖身契就立马杀了他。
他瞄了眼不起眼的残破水缸,朝当地的破庙走去。
好在他备了份假的卖身契,真的卖身契已经藏在了水缸下面的土壤里。
没有人会把纸放在容易沾水的地方,他偏就反其道而行之,所以那些人几乎是把村里翻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
假的卖身契他有很多,被赶出城时他就想到了这个决策。
这女孩看着奇怪,就让她带回去假的卖身契,他再乔装一番偷偷跟上,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何人,竟然舍得下血本买仙女。
景河的目光在水缸的方向停顿两息,很快挪开视线,装作不知地跟着男人。
等把银两付了,她拿走真的卖身契也是站得住脚的,没人敢质疑了去。
两人来到无人的土地庙。
庙里就一座佛像,没人打扫积了很厚的灰。
“你等在外面。”
景河点点头,无所谓地走了出去。
她顺手掐了个诀,把佛像清理干净。
星昴躲在佛像背后,从身上拿出假的卖身契,把它弄成皱皱的样子,再用地上的灰撒在上面摇了摇倒掉。
原本很新的纸变得饱经风霜,看着像经历了不少的波折。
他心满意足地拿着卖身契转到佛像的正面,正要喊背对他的女孩,脚指头却踢到坚硬的石块,疼得他原地抱脚。
结果一抬头,看到低眸的佛像。
这佛像刚才有那么亮吗?
没有,绝对是突然干净的。
所以这里的神灵是在暗示他外面的小女孩是好人吗?
景河听到男人喊她缓缓转身面向他。
她拿出一千二百两的银票和所有的值钱首饰。
“把这些当了绝对有一千五百两。”
男人没有接,而是严肃地注视她。
“你和卖身契的女孩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买她的卖身契?”
“她是我妹妹。”景河如实回道,“她现在处境不是很好,我要给她换条路,那条路的前提是她不能是奴籍。”
“什么路?”
“先在我朋友府上躲两年,等她遇到两厢情愿的人就换个身份嫁过去,非奴籍没人敢借官府的名义抓她,被发现人家也奈何不了她。要是她一辈子不嫁,那就在我朋友府里生活,每几年我会回来带她出去转转。”
星昴听得连连颔首,但他很是困惑:“我看你是真心对待妹妹,那为何之前不救她于水火之中?”
景河回忆起曾经的自己,愚笨且固执己见。
“以前眼瞎心盲,最近才清醒。”
男人端详她半天,收走了她的银票和首饰。
“行,跟我来。”
星昴把真正的卖身契刨出来交给景河。
“这张才是真的,你拿走还仙女自由吧。”
景河收起卖身契,没有马上走,而是拜托男人写了张纸条。
少女走后,星昴把手指上的墨水随意蹭在了衣服上。
他回到临时栖息的小草屋收拾出自己的东西,将毛笔洗掉墨水后塞进了袖子里。
仙女得救,他要继续自己的旅行。
才离开小村,迎面袭来两个黑衣人,直取他的脑袋。
星昴害怕得连连后退,可他的速度比不上黑衣人,很快大刀就到了他的脖子边。
“救……”
他绝望地闭眼,等了半天没等到疼痛感。
再睁眼时,已经身处热闹繁荣的集市。
大约愣了一炷香的时间,周围已有不少异样的目光。
星昴似有察觉地翻找少女送的毛笔,结果被路人撞到,袖子甩在半空中,滑出断掉的毛笔残骸。
他惊得喊了几声仙人。
路过的行人皆笑他疯癫。
星昴并不在意周围人的想法。
他反而松了口气似的笑出声。
所以仙女是提前把一生的苦难都在前几年遭受了,以后等待她的只会是好日子!
景河马不停蹄地加速赶回府邸,在景钰睡醒前把男人写的纸条放在了她的梳妆台上。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她不再亏欠庶妹和小师妹了。
她看了眼空空的戒指和暗盒。
虽然东西没了,但道心却是盈满满的。
从今往后,无愧于心的她能安心修炼了。
景河心情愉悦地跑了趟郡主府,在好友那边喝了茶谈完事,再去衙门把卖身契消了,看到庶妹的良民证被保管妥善,她步伐轻松地打道回府。
才到院口她就看见小作精在敲她闺房的门,手里拿着纸条。
她屏息闪回屋内,装作没出门的样子打开门。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阿姐对不起,但是院子进贼了!”小姑娘把纸条拿给她看,神情不安,“有人把我带回了客房,还留下纸条说他做好事消了我的卖身契,但要求我抄十本经书拿去庙里为他祈福,这也太可怕了。”
景河摸摸脸:“管他做了什么,消了你的卖身契还不好?”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还把我带去客房,妹妹猜测这人是在戏耍景家,其实卖身契还在爹爹手上,他是想误导我做出反抗爹爹的举措。”
“……是我把你抱回的客房。”
小姑娘震惊到说不出话。
她是不是不该强求和姐姐同睡一床?
“你昨晚睡着发出小猪的鼾声,我没忍住把你抱了回去。”
景河面不改色地撒谎。
她发现自己说谎的本事日益增进。
小姑娘瞪圆了杏眼,难以置信自己会做出这么不雅的行为。
“怎,怎么会呢。”
她还没有变成小猪呢!
景河打断她越来越离谱的思绪:“要想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去衙门问一下便是。”
“哦,好。”
等景钰准备好出门,景河带着她去了衙门。
衙役听到她的名字很快找到良民证。
“喏,今早刚做出来的。”
景河等着小姑娘高兴地拿良民证,却不料对方倏地转头看她。
“阿姐,是不是你做的?”
景河微微睁大眼睛,无语道:“你觉得我能存出这么多银两?我吃穿用度样样都是顶尖的,根本存不住钱。”
她伸手要去拿良民证,却被小姑娘抢先拿走。
她了然地放下手。
这才对啊,管那么多干嘛,脱离奴籍才是最该在意的事。
景河和衙役处理后面的手续,也就没看见。
小姑娘把良民证偷偷地放到靠近鼻子的位置,认真地闻了闻。
--------------------
【女儿的卖身契本该是男主赎的吧?】
【女配背着两男主把他们的剧情全部抢走了,那之后男主们拿什么攻略女主们啊?】
【女儿在景河面前好可爱啊,景河简直就是个傲娇怪,她们俩我磕爆!】
【话说在线观看人数怎么还是一千啊?剧情崩了不是很多人都跑了吗?】
【听说这里有美女贴贴,我就来看看,确实香啊】
【美女贴贴+1】
叶尘把玩着激昂诅咒他的骷髅头,面无表情地换了个慵懒随性的姿势。
手握反派设定却能坚持走正道,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骷髅头骂骂咧咧半天发现男人心情比之前更好了,这把他气的,当即就不说话了。
“尊主。”
新任兽将是个浑身漆黑的大黑熊,他的右眼在斗争中被伤,长长的一道疤几乎占了半张脸。
他弓着身子,声音带着跃跃欲试的期待:“修真界如今没有阻碍我们的威胁,何不一举将他们覆灭,然后我们统治三界!”
叶尘从当上魔尊后没怎么仔细看过自己的属下,他如冰雪般通透寒冷的双眸落在兽将的脸上,淡淡问道。
“要是很多人反抗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杀光他们,弟兄们最喜欢喝那群狗屁修士们的血了,他们害怕的话血液会更鲜美,那可是世间美味啊。”
兽将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末了还双眼发光地咽口水。
叶尘的心情一落千丈:“魔族不喝血也能活几百年,喝不喝的有什么必要吗?”
兽将不理解他的问题:“喝血就跟喝酒一样,喝了能心情愉悦,尊主这是怎么了?”
为了一己之私就要夺走他人性命,他的属下简直跟他的长相一样,凶狠歹毒。
难道除了那个女配,其余有反派设定的都会走上恶人的道路然后被正道消灭吗?
所以有朝一日他也会为了征服三界的成就感而选择图害生灵?
哪怕本身不喜打打杀杀,血流成河?
“攻打修真界,让我看看一统三界是何等的威风!”
骷髅头突然开口,语气激动。
他的好战分子也被激发,一时都能把对叶尘的恨意抛之脑后。
叶尘又变回恹恹的神情,沉默不语地收起骷髅头,也没再看兽将。
“先退下。”
兽将莫名其妙地离开主殿,回头就跟其他魔族说尊主没有血性,无法做好他们的将领。
可要是呼吁大家去反抗,没有魔族敢推翻现在的魔尊。
毕竟那个男人太强了,用恐怖如斯这个词都不能完全形容出他实力的可怕。
给景钰办完流程后,景河把人直接带去了郡主府。
安平郡主早已等候在大厅,见到景河欣喜地迎上来。
“河姐姐!”
景河应了声,转身把满脸不安的景钰拉到身边。
“以后就让她做你的丫鬟,以防被人认出就只在你院子里干活,不要见外人。”
“知道的河姐姐,妹妹都安排好了。”
安平郡主对着攥住景河袖子的小姑娘投以和善的目光。
“钰妹妹,委屈你做我的丫鬟了,我不会给你分配很累很苦的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跟其他人说好,你就是郡主府的半个主子。”
景钰心绪紊乱,脑子乱成线团,茫然又惊慌。
“阿姐,我不能回景府了吗?”
“虽然你已经不是奴籍,但回到景府还得嫁给二皇子,待在这里才是安全的,没有人会逼你嫁人。”
景河想到她的少女情怀,要是不见外人要怎么遇到心仪的人?
“我也可以用幻术改变你的外貌,这样你能在府里随意走动,哪怕遇到熟人也不用担心会被认出来。不过我的幻术有时限,每三个月需要重新设置。”
“那阿姐要怎么跟爹爹交代?”小姑娘担心的却是这点,“出门时府里的下人都看到你我一起,我要是不回去爹爹一定会责怪阿姐的。”
景河把想好的应对法子告诉她:“我就说宗门有事临时要回去一趟,路很近就让你独自回府了。等明天我再回府里,帮他们一起找你的踪迹,再随便伪造一个被人残害的证据,爹爹知道后顶多训斥我几句,不碍事。”
景钰还是担忧,眉头揪成小山丘,楚楚可怜。
“但爹爹还是会怨阿姐的。”
要是有合适的联姻对象才不会接她回府,找到她就是因为没有人选。
这小作精变聪明了。
景河把手放在小姑娘的头上:“往后我会专心修炼,不会再分心在这种事上。我不在意,大不了再也不回去。”
没想小姑娘没放心反而吓白了脸色。
阿姐是要彻底抛弃亲人了吗?那她呢?
她也会被阿姐抛弃遗忘吗?
安平郡主看得眼热,也把脑袋凑过来。
“河姐姐,我也要摸脑袋。”
景河本为小姑娘的想法烦恼,听到她的话没忍住叹气。
“三岁毛孩?这都能吃醋?”
“人家就是羡慕嘛。”安平郡主拉住景河的手臂,“河姐姐你要是我亲姐姐就好了。”
景河正想回个“做梦”,另一只手臂猛地被人抱住。
小姑娘红着眼,义正言辞地对安平郡主强调:“这是我的阿姐,不是你的阿姐!”
安平郡主本是半开玩笑,被她挑衅也起了劲。
“按照相识年份算,我认识河姐姐都五年了,你呢?”
小姑娘愣在原地,哇的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
“阿姐,阿姐……”
景河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安平郡主的脑袋,对方捂住脑袋,向她吐吐|舌头。
她也不知道钰妹妹会这么在意嘛。
“景钰。”
景河手足无措地喊小姑娘的名字。
“你别听她瞎说,我们有血缘关系,她和我可没有血缘关系。”
小姑娘还是抽抽噎噎地哭。
景河读到她的内心,她伤心的更多是自己要修仙会疏远她。
这点她确实没法回应,唯一能妥协的大概也只有:
“这样吧,每三个月我会回来给你维持幻术的效果,但不会待太久,最多一个时辰。”
这个结果景钰自然还是无法接受。
她又哭了会儿,等阿姐表情别扭地把她抱在怀里才慢慢停了下来。
哭完之后她的眼睛明亮又水润,跟猫猫似的炯炯有神。
闻着阿姐身上沁人心脾的寒梅香,隐藏在内心的欲|念逐渐发酵,呼之欲出。
--------------------
景河第一次回来看望景钰。 小姑娘:要怎么才能从一个时辰拖延到两个时辰。 景河第n次回来看望景钰。 小姑娘:要怎么才能让阿姐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郡主府有几间客房,可小姑娘认生,景河陪她睡了一晚。
第二天她用完早饭,按照计划回到府里。
门口的奴仆看见她立马往里面传话:“嫡小姐回来了!嫡小姐回来了!”
然后府里的人基本都出来了。
景河上次见到这阵仗还是在拜入宗门以前。
“河儿。”
大夫人面上着急,心里却在幸灾乐祸。
“钰儿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不愧是我的女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那贱丫头给解决了。
景河默默移开视线。
“她没回来吗?”
她的表现在大夫人眼里就是心虚。
大夫人当即乐得快笑出声,但现在的场合明显不合适,便憋出哭笑不得的滑稽表情。
“景河,你把景钰藏在哪里了?”
景致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伤害她!”
他可已经答应好了要把一位貌美的女儿嫁过去做侧妃,二皇子承诺将来若坐上王位就让他做大国师。
现在貌美女儿没了,除了景河其他都是歪瓜裂枣根本不足以让二皇子痴迷,难道他的大国师之位就要离他而去了吗!
景河嫌恶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露出疑惑的神色。
“昨日宗门有事召我回去,我也是才从修真界回来。宗门催得紧,我就让景钰独自回去了。怎么,她还没回来?我和她分开的时候离丞相府不过百步,不可能迷路的。”
大夫人用绢子擦拭根本没有的泪水:“河儿,你妹妹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如果她本人不愿意回府……”
景致坚定不移地插嘴:“这绝对不可能,只有我才能给她安稳的生活,她离不开丞相府。”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景河摆手,“她被人绑架了。”
景致想到景钰那张脸,觉得很有可能。
“你是修仙之人,应该有办法能找到你妹妹。”
景河的动作神态回到为难庶妹时的那个阶段。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翻个白眼,撇撇嘴答。
“有是有,但我为什么要找她?”
她后知后觉地发觉。
以前自己的小动作是真的多,就怕别人看不出她是个蛮横的主。
头疼不已的景致想都没想挥手打了她一巴掌:“就凭她是你的妹妹!”
景河就没想过会被打,不管爹爹怀疑是她动的手,还是不满她不作为的态度,为了哄她用法术找到人都不可能会动手把关系弄僵硬。
爹爹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吃软不吃硬。
他这么做她不但不会改变想法,反而会更加憎恨景钰。
隐隐有个声音让她拂袖离去。
可景河后面都安排好了,必须要让爹爹见到证据彻底死心。
她忍受着心中的躁动,捂住脸冷冷道:“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回来。”
大夫人心中一颤,到底也是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连连劝她。
“河儿别伤心,你爹他不是有心打你的,他那是担心再晚点你妹妹会遭受不测。你别使性子,应该多多体谅你爹,就帮他找到,找一下景钰,看看她现在是死是活。”
“娘,宗门向来不喜弟子恋家,会影响修炼。也是我不够独立,所以隔三差五会回来,昨日回到宗门说是魔族要整装待发攻打修真界和人界,我不能再耽误修行了。”
景河说得一本正经,众人听到后都十分慌张。
“魔族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听闻魔族最喜欢喝人血,要是仙人们撑不住,那人界迟早要完!”
景致也被唬的一愣一愣。
“这么严重?”
那他就算找到景钰得到二皇子的承诺,不也没命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么?
他对找景钰的兴致顿时消下去大半,甚至想着干脆即日起享乐得了。
“景钰的头发有吗?”
景河看向景钰的贴身丫鬟。
“有她的头发,我就能看清她此时身处何处。”
“有的有的。”丫鬟麻溜地跑回屋子,从木梳上捡了几根头发再赶回去。
景河拿到头发,掌心向上用灵气化出蓝火,一根根把头发烧了。
她收拢手指把蓝火掐灭,然后对准地面就是一指。
所指的方向立马浮现出一滩水,水聚集在一处成为圆镜的模样。
“现!”
随着轻呵,圆镜里渐渐出现画面。
那是一处山洞,有不少和景钰同龄的女孩被捂了眼锁在铁笼里。
画面还伴随清晰的哭声。
“谁来救救我,我不想被卖掉呜呜呜。”
喊叫的人下一秒就被鞭子抽倒在地。
有个魁梧的凶悍男人走进画面:“再敢叫就把你杀了信不信!”
再没人敢吵闹,几个孩子只敢低声哭泣。
“果然被绑架了。”景致仔细观察,“可是这个山洞我没有印象。”
大夫人用绢子挡住半张脸,发出几声很假的抽泣声:“可怜的孩子,怕是已经被转移到城外的山里去了。外面山那么多,等找到要猴年马月啊。”
在她做戏间,凶悍男人已经离开了山洞,只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们。
也就在这时,画面的角落出现了一只手。
手腕纤细白嫩,光是看手就不难猜出是个美人尖儿。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景钰的视角。”景河敷衍地解释,“她倒是胆子大,居然敢用偷藏的银钗解锁,当土匪是聋子?”
她才说完男人就匆匆进来,愤怒地举起大刀砍下来,画面紧跟着消失了。
景河适当咬破舌尖流出点血,装腔作势地晃身:“头发的主人一死,我也会遭反噬。”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景河用的什么法术,这么一套下来都深信不疑,以为景钰被土匪砍死了。
顿时府里哭声一片,各个神情悲哀。
大夫人是唯一笑哭的。
她太欣喜了,府里又缺少一个会影响到她地位的野孩子。
景致失魂落魄地回书房了,奴仆们不约而同地想回去给景钰偷偷烧纸钱。
只留下大夫人和景河在正厅。
大夫人终于不用做戏,笑得比花更艳。
景河凝视她一会儿后,不忍直视地收回目光。
“娘,我要回修真界了,那边方便养伤。”
大夫人这才收敛笑意,目光柔和地望着她:“河儿真的不回家了吗?”
“嗯,不回来了。”景河跪下给她磕了个头,“娘,河儿走了。”
大夫人眼角泛红,等她起身后抱了抱她。
“到了修真界要好好修炼,要和仙人们共同抵御魔族。”
“嗯,我会的。”
景河与娘作别后没有马上去郡主府,而是在屋檐之上凝视对方许久。
风韵犹存的温婉女人在原地又乐了好一会儿,等笑尽兴了才掐大腿摆出哭相,带着儿子景安去安抚景致。
三人温馨又亲密,让她不由得想起幼时她和爹娘相处的回忆。
终究是过去了。
以后能靠的只有自己。
景河收拾好情绪前往郡主府,她懒得层层通报再进去,直接翩翩然落到府里的凉亭上。
明明动作很轻,但无聊喂鱼的小姑娘还是立即发现了她,笑盈盈地抬头挥手。
“阿姐,你回来啦。”
景河眸光一闪,没什么情绪地跳到小姑娘的身边。
“事情都办完了,你可以安心住在这。我要回修真界养伤了,要没什么事三个月后再见。”
小姑娘直勾勾地注视她:“阿姐这么快就走吗?不再用个膳?”
“我其实不会饿。”景河淡淡道,“之前只是陪着你用点。”
景钰咬咬唇,继续问。
“阿姐是不是又有新伤了?”
“无碍,很快就会好。”
“哦,那阿姐有什么喜欢的样式吗?妹妹做荷包给阿姐用呀?”
“不用,修真界不兴用荷包。”
“那,那服饰呢?”
“有统一的弟子服。”
“阿姐,那。”
景河忍不住打断她:“景钰,别使小性子。”
“哦……”小姑娘失落地垂眸,“阿姐慢走。”
“嗯。”景河握了下她的肩膀,“有事找郡主,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会尽力满足的。”
“谢谢阿姐。”
景河点点头,御剑飞到半空。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她逼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朝向修真界的方向。
结果还没飞,就听到嘭的响动。
回头一看,小姑娘闭眼倒地上了。
景河:……
--------------------
景河:药浴和丹药是不是白整了? 小姑娘:留人的初次胜利
景河不得不又回到地面,直接一把抱起小姑娘给送回了屋里。
小姑娘确实是昏倒了,还陷入了梦魇,迷迷糊糊说着胡话。
“阿姐,不要走,阿姐……”
景河搭完脉直叹气。
这小作精心悸不安到发烧了。
怎么养好了身子体质还是这么差?
“小废物。”
景河无奈地调用灵气慢慢输到小姑娘体内。
【姐妹们,这真的不是百合文吗?】
【美女与美女贴贴,养眼】
【咦,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正常套路的看腻了,来看看反套路的】
【话说景河后面一心修炼的话,女儿和小师妹该怎么发展剧情啊?】
【这个作者会安排好的吧,总不能断更吧?】
叶尘一边用极品法宝缚灵绳擦拭骷髅头,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几眼弹幕。
骷髅头被擦得发亮,已经麻到说不出话来。
从他身死到现在,叶尘就没干过什么要紧事。
每天除了发呆就是听属下汇报三界发生的事,他一度怀疑叶尘的屁股黏在座位上了。
可是前段日子,这家伙又莫名其妙跑去修真界点名剑尊观赏舞剑,行为举止实在诡异,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明明是魔尊,拥有逆天的实力却不务正业。
但凡他有叶尘一半的实力,早就把修真界和人界统治了,每天让他们主动献上美味可口的祭品供他享用。
他要看那群伪善的修士互相残杀,看他们害怕求饶,再活生生地吸干他们。
叶尘注意到骷髅头幽火的波动,一巴掌拍上去。
“汝娘也,叶尘你把老子脑颅拍扁了!”
“嗯。”
叶尘看到弹幕不知何时都是问号,发弹幕询问。
“发生什么了?”
【怎么没画面了?】
【你们也没了?我这边黑屏了】
【黑屏+1,什么情况?】
【我去隔壁几个房间都看了眼,好像是系统故障】
【那等等吧,管理员应该在紧急修复】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弹幕中跳出一条公告。
【公告:很抱歉给各位看官造成不便,系统出现巨大漏洞需要紧急修复,修复完会给各位发通知,请谅解!】
叶尘等了半天,再没跳出新的弹幕。
他静止了两个时辰,手里的骷髅头察觉到气氛不对瑟瑟发抖。
然后啪的一声,骷髅头碎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解脱来得这么快。
嗖地飞出主殿,魂魄拼了命地赶去投胎。
结果还没出魔界,一股无知的力量把他硬生生地往回扯。
从惊喜到震惊再到绝望。
短短的几息时间,他仿佛过了千年。
等回到主殿,他才明白这未知的力量属于缚灵绳。
叶尘给他擦头的破布居然是个法宝?!
“汝娘也,叶尘你不得好死!”
才说完就看见男人轻轻松松把碎掉的粉末重塑回骷髅头。
对方凉凉地撇过来,眼底是挥散不去的阴鸷。
“……”
“求求了,放过小的吧。”
叶尘没搭理他的话,把魂魄又摁回骷髅头里。
差点连唯一消遣的东西都没了。
要是三个月都不再有弹幕能看,干脆灭了三界后再自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