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鹿并行,拖着宽敞素雅的黑色车厢。
魔使来到车厢前,对着纱帘内的人报告。
“尊主,蓬莱仙宗的护宗大阵需要十名魔帅才能打破,是否要下令?”
没多久,冰冰凉凉的声音缓缓传出。
“让所有魔帅用武器砍法阵,等法阵破了等候本尊下一步指令。”
“尊主,只用武器砍可能要花两天的时间……”
“无碍。”
“是!”
叶尘漫不经心地倚在软塌上,看弹幕都在为魔族入侵而担忧男女主的安危。
【小师妹至少还要三天才能醒,男主必须时刻伴随观察情况,那谁去抵御魔族?】
【就算女主醒了,就男主目前的修为能打得过谁啊?】
【光那些个魔帅宗门就搞不定,结果魔尊还亲自过来了,作者怎么想的?这么写蓬莱仙宗能撑住就怪了】
【崩了,走了】
弹幕滚动的频率肉眼可见地下降。
叶尘拿起灵骨制成的杯子,小抿一口。
虽然指示很诡异,但底下的魔还是乖乖照做了。
在发现他们仅是随便砍砍防护罩就把修真界的人吓得战战兢兢,众魔恍然大悟。
不愧是尊主,还没正式开打就把敌人的战意大大削弱,这波是心理战啊!
宗门上下都在忙着商量对策,寻求援助,无人在意笼子里的景河。
景河耐着性子一点点地治疗伤口,等把致命伤稳住,她的灵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这个牢笼专门关犯大错的弟子,有法阵隔绝掉灵气,她无法及时补充。
状态稍好一些,身上和灵根的痛楚便翻了倍地增长。
她暗自神伤,莫名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要是那时没救小师妹,会不会就不用受这极刑?
如果她选择逃跑,或许能活下来,但小师妹绝对会死。
景河张开嘴,吐掉先前被长老用灵气打掉的牙齿。
她毕竟还没死,没准小师妹醒得早,她们都能活。
紧接着就是漫长的死寂,景河没等到宗门的处置,也没等到小师妹来放她出去。
她忍不住想:魔族那边是派了多少魔才让宗门到现在都顾不上她?
难道宗门已经覆灭了?那她岂不是要一直被关在这里?
牢笼再次晃动,链子带动她的四肢,把才结痂的伤口又又又又给崩裂开。
她疼得眉头抽搐,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不时的波动都持续两天了,外面到底什么鬼情况!
向来波澜不惊的各大峰主长老此时此刻火急火燎地在议事厅讨论逃跑的计划。
“我已经给几个宗门发了消息,可不知为何他们迟迟不来支援,或许是外面的魔族拦截了我们的求救信号。护宗大阵快破了,等破了就没人能活了!”
目光阴沉的宗主转过身:“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魔族要想毁灭我们两天前就能动手了,但他们只是一点点消磨法阵的灵气,说明他们并不是很想灭宗,我怀疑很有可能——他们想让我们主动交出长白仙尊。
修真界只有长白仙尊能和他们的新魔尊有一战之力,他死了,修真界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峰主长老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没人反驳。
“要真是这样,我们更要保护好长白仙尊。只有他活着,修真界才能存活。”
宗主点头:“没错,所以我们优先转移长白仙尊。”
众人偷偷摸摸地绘制传送法阵,又派了弟子给长白仙尊传话。
鹤诀正守在叶瑶身边,听完宗门的打算后告诉传话弟子:“烦请你将我的话回禀宗主,谢谢他们的好意,但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独自逃离。要魔族真想要我性命,如他们愿便是。”
宗主早有所料鹤诀会拒绝,正打算动用强|硬手段,就有弟子慌慌张张地在屋外汇报。
“不好了宗主,魔族要我们交出长白仙尊,不然就踏平宗门!”
宗主又气又恼:“我们赶紧转移长白仙尊。”
“不用。”
白衣翩翩的男人一步步踏入他们的视线中。
鹤诀敛着眸,手中的本命剑莹莹生辉。
“我手上有个法宝能助我短时间里恢复修为,我会尽力把魔尊打伤,他们要选出新首领至少两三百年,出个新剑尊绰绰有余。”
鹤诀愿意以命换宗门,在场的人不由得动容。
看似温润如玉却是修真界的定海神针,全盛时期能一剑平万山,用平平无奇的朴素剑法击退前魔尊的强烈猛攻。
这样顶天立地的真人,今日就要陨灭了。
鹤诀一路走出议事厅,在弟子们敬重的目光中甩出本命剑,轻轻一跃立于剑上。
他回头,对在场的人鞠了一躬:“我走后,劳烦大家好生照顾我的弟子,尤其是叶瑶和景河。”
众人沉重点头,点到一半愣住。
长白仙尊到现在还不知道景河差点杀了叶瑶吗?
鹤诀御剑飞出护宗大阵,面对乌泱泱一片修为不低的魔族,他面无惧色。
即便修为大退,他还是能立马判断出最危险的存在。
他把法宝拿在手中,看向车厢:“我来了。”
只等新魔尊露面,他就催动法宝准备恶战。
结果鹤诀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魔族也没有任何举动。
他抿了抿嘴,冷声问道:“魔尊难道不想和在下切磋一番吗?”
车厢里的人总算给他回复。
“本尊对弱者没什么兴趣,喊你出来不过是因为你的剑法是修真界第一,而本尊刚好想看人舞剑罢了。”
以为尊主要干死唯一的威胁拿下整个修真界的众魔:?
以为要决一死战视死如归的鹤诀:?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看舞剑?
知晓尊主实力的魔使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知道了!筑基后期的第一剑尊根本入不了尊主的眼,此番尊主就是来挑衅蓬莱仙宗,碾压修真界的脸!
想必第一剑尊定受辱怒极了,但碍于双方实力悬殊只能暗自吃瘪。
魔使望向独身一人闯到魔军的剑尊。
眉头紧皱,额头青筋暴起。
不愧是尊主,高,实在高!
景河已经大半天没感受到晃动了。
越是安静,她越感到不安。
是魔族退下了,还是宗门覆灭了?
寂静之下,再轻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景河看见脸色惨白的叶瑶松了口气。
“怎么来这么晚?你师姐我快咽气了。”
小师妹差点脱口而出“师姐你不是还没咽气吗?”,但看到对方浑身是血,到底没说出来。
景师姐是因为她才受这样的罪,光救命之恩就难以偿还,更别说极刑之痛了。
从今往后,她这条命就是景师姐的,等报完仇就给景师姐做牛做马。
景河读到她的心声想象了下小师妹在她身边报恩的情景。
就她那直言不讳噎死人的性子,怕不是报恩是恩将仇报吧?
“为了救你,师姐用掉了78张符箓,还坏了灵根。”
景河在小师妹替她解链子的时候给她算账。
“师姐也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你向师尊讨了他所有的药草,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叶瑶研究链子的思路一断,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她。
“师姐,我解不开这个。”
景河没好气地叹息:“你过来之前没想过拉个长老一起?”
“我没找到长老他们,不过听几个弟子义愤填膺地说要把魔尊杀了替师尊解气,我琢磨着长老宗主他们应该在某个地方大发雷霆。”叶瑶一脸认真,“我怕师姐撑不住,先过来看看。”
听到弟子们都活着,景河脸色缓和下来,至少说明宗门没被歼灭。
“解气?怎么说?”
“似乎是魔尊逼着咱们师尊舞剑给他看,师尊迫于灭宗压力,舞了半天的剑,现在应该还舞着吧。”
景河愣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魔尊什么趣味?特地跑过来让第一剑尊舞剑?
“景师姐真的想要师尊的药草吗?”
景河还在震惊师尊被迫舞剑受辱的事:“嗯,我得用师尊的药草请大师炼丹治灵根。”
“什么丹药要用到这么多的药草?”
“多余的我卖了换灵石法宝,怎么,你舍不得?几十株药草就能偿还救命之恩,多划算的买卖。”
“可是我的命最多就值一株药草。”
“……”
景河终于从舞剑的事逃脱出来,看向小师妹没什么情绪的脸。
她不是开玩笑,是真觉得自己的命没有什么价值。
报仇报成这样,她死去的爹娘该多么痛心。
“叶瑶,在你没把药草交给我之前,你的命就是我的。”
叶瑶微微仰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山海般沉重的珍视。
“我说你的命值,那就是值。”
咚,咚,咚。
叶瑶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气人的小姑娘不说话时就给人一种孤僻的易碎感。
景河本想摸摸头示以安抚,抬手到小师妹的肩膀处伤口就疼得难耐。
她只得拍拍小师妹的肩膀,抽着气问:“带丹药了没?”
小师妹点点头,拿出丹药喂给她。
景河服下后轻倚在小师妹的肩上等待丹药慢慢化开。
小师妹继续研究链子,一时静谧美好,她逐渐生出困意。
迷迷糊糊快睡着之际,耳边响起小师妹波澜不惊的声音。
“师姐,要是我之后下不了师尊的床,你能帮我杀几个人吗?”
景河:???
她当即歪过头,把化了过半的丹药连着淤血一块吐了出来。
--------------------
叶尘见弹幕都在说苏醒的小师妹去救女配了,悠悠然开了口。 “舞得不错,剩下的下次再舞,我们走。” 舞到第八套剑法被打断,冷冷凝视魔族大军撤退的长白仙尊:……也不知新任魔尊脑子有病对修真界是喜是忧。
【这魔尊我满脸问号,不过师尊舞剑真好看啊斯哈斯哈】
【猛地一想,我们好像从来没有看过魔尊视角的?】
【确实哦,魔尊是不是重要角色啊?我看作者的文案里面都没有提到这个角色诶】
【女配活下来了!!】
【小师妹醒来都没管师尊直接找女配,救命,有点好磕】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看着一众磕磕磕的,叶尘不解地拧眉。
困惑到心痒痒的他发出弹幕。
“为什么要磕头?”
【???又是你】
【姐妹你真是一朵奇葩】
【磕死我了,是看到自己喜欢的CP有甜蜜互动时发出的激动感慨】
叶尘用指尖敲玉扇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
“奇葩是什么意思?解释里那个奇怪字符是什么意思?”
【破案了,这妹妹还没到学英语字母的年纪】
【建议姐妹先好好学习,不要沉迷追剧】
【我原谅你之前的睿智发言,以后也会多多包涵的】
叶尘啪得合上扇面。
总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魔族离开后,长白仙尊立马闭关谁也不见。
叶瑶和众人解释清楚后,景河收到宗门给的一百灵石作为安抚。
她捧着灵石,转头借师尊的名义问宗门要了颗复灵丹。
复灵丹就是修复灵根用的极品丹药,一颗价值上千灵石,像蓬莱仙宗这样的大宗门拥有的数量也最多不超过五颗。
景河仗着宗门理亏,成功让他们忍痛割肉。
拿到丹药,连着好几天她都闭门不出安心养伤。
她不主动出门,就没人会找上来。
唯一会来的就只有送食材的小师妹。
小师妹一到饭点就拿着新鲜的蔬菜果肉找过来。
然后洗菜切菜,打打下手。
等她做完,小师妹就坐对面一起吃。
美名其曰给救命恩人送三餐,但实际上她吃最多也吃最香。
景河时不时会想:那时她为什么会不忍小师妹受师尊欺负选择做牛做马的报答方式呢?
这真的不是她在做牛做马吗?
宗门大会前一天,景河的内外伤都养好了。只不过灵根治愈好没几天,只能发挥出筑基初期的实力。
景河瞬间没了把握,以她现在的状态没多大机会去争夺寒灵草。
好在朋友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小师妹的上品灵剑基本铸好了,就差最后一步,需要本人去完成。
景河现在就足够苦恼怎么让小师妹偿还了救命之恩,不给她恩将仇报的机会。
要是再多个赠剑,小师妹怕是这辈子都赖上她了。
于是她趁小师妹修炼期间独自去找了铸剑大师。
大师所处的山峰阴霾沉沉,从山底到半峰,能感受一遍四季的气候。
等走到峰顶,阴霾不知不觉间散了,四周的绮丽风景一览无余。
修真界出了名的怪老头就住在这座诡异山峰中。
景河和朋友一起到了大师的洞府前。
她正要抬手敲门,就见朋友拿出了本命武器——大锤。
猛地一锤,地面抖三抖。
景河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该害怕她们这暴力敲门会得罪大师,还是感叹这大门的坚实。
竟连刮伤都没留下。
“来了来了。”
大门很快打开,一个胡子人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白花苍苍的茂密胡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小小的豆豆眼。
景河当即揖手:“大师,我们来取剑。”
朋友收起大锤,恢复窈窕淑女的模样。
胡子人认识朋友,看向初次见面的景河:“这剑你要用?”
景河摇头,缓声解释:“不是的大师,这剑我要送给师妹。她明日要参加宗门大会,却没有合适的武器,作为师姐我想祝她一臂之力。”
胡子人缕缕胡须:“我铸剑会把最后的打铁活交给使用者亲自来,这样能增加剑与人的羁绊,用起来会更得心应手些。”
“对不起大师,这剑可能只会被使用一段时间,后面师尊会带师妹去万剑冢寻终生的本命剑。”
胡子人眯眼问她:“我这剑可不便宜,你确定要花一两千灵石给你师妹买临时佩剑?”
景河沉默了。
她用神识看了眼戒指里的一千灵石,里面还包含了宗门给的一百灵石。
景河:完了,她付不起。
“大师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千灵石吗?怎么突然变成一两千了!”
朋友情绪激动地质问胡子人,要知道她们俩身上所有灵石加起来不过一千七八,哪儿来的两千灵石?
“原本是一千的。”胡子人慢条斯理地回答她,“只不过我家崽子叼了天极玄石错放进炼铁炉里,那天极玄石价值一千五百灵石,我只收取一千已是看在我失言于你的面上了。”
“这,这。”朋友心乱如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景河,“好姐妹,你看?”
“可以用法宝丹药支付那剩下的一千灵石吗?”
“这个嘛——也行,我看你诚心想要,那我也退一步。不过你确定你来打铁?这剑我铸得比较满意,你打完了别后悔。”
两千灵石。
景河已经能想到小师妹会说出下辈子也做牛做马的话来。
“不后悔,就我来。”
两人被领到了铸剑屋。
还没进去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灼灼热气。
景河调动灵气将自己和朋友保护在内,跟着胡子人靠近火炉。
等见到浑身漆黑的长剑,两人都浑身湿透,呼吸艰难。
胡子人转过身,已然变成白脸猿人。
“锤子在那,你在剑柄和剑身各敲一次就算成了。”
景河分了点灵气给朋友使用,独自到了长剑前。
火炉溅出星火,每次呼吸胸口都觉得灼热窒息。
她看着赤红的锤子,低头望了眼自己柔弱的小手。
红烧猪蹄,啊呸,给小师妹做饭做糊涂了。
速战速决吧。
景河定了定心,将灵气聚集于双手,把锤子拿了起来。
结果手都烫红了也下不去手。
这要是打废了两千灵石是不是就打水漂了?
“一般都是心想着剑心打的,可以想象一下你想让小师妹用这把剑做怎样的剑修。”
大师好心提醒她。
景河想起小师妹使出千剑归宗时的风姿。
自然是希望她能成为潇洒恣意、绝代风华的自信剑修了。
有了想法的景河对着剑柄坚定地敲下去。
叮得一声,声音大到她短暂地失聪。
再低头,那把剑微微颤抖,像是挣脱什么桎梏。
“中级剑灵?”
大师诧异地皱起眉头。
他已为这剑开了初级灵识,但剑灵很讲究缘分,这把他知道铸剑的素材,最多不过中级。
原以为不是使用者亲自打剑灵只会保持初级,竟没想升级了。
拥有中级剑灵的上品灵剑,市场均值三千五百灵石。
这小姑娘已经稳赚不亏了。
景河再接再厉,把对小师妹的期望放在了最后一敲。
折翅凤凰终将涅槃重生,报了大仇的那日便是她全新辉煌的开始!
叮——噌!
灵剑直接立起,被火包裹的它在空中旋转十几圈后突然敛了气焰。
漆黑丑陋的剑身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剑柄暗红,锃亮莹莹的宝剑。
景河愣愣地凝视灵剑,她能感觉出对方也在打量她。
正想问大师是否完成的她下一刻就被突如其来冲脸的灵剑吓得连连后退。
灵剑以极快的速度在她身边飞来飞去。
“娘亲!”
什么东西?
景河一个没忍住,调动灵气把它给击飞了。
然后屋里爆发小孩的哭闹声。
“哇——娘亲打我!”
景河:???
她求助地看向大师。
大师救我,这剑被敲坏了!
大师表情凝滞,惊呼出声:“这是高级剑灵?!”
景河的本命剑是没有剑灵的,所以对这块不是很了解。
“大师你别开玩笑了,高级剑灵怎么会哭啊!”
话音刚落,哭声瞬间止住。
大师对沉默的景河摊摊手:“这么灵活的剑灵不是高级剑灵又是什么呢?”
景河还是不怎么能接受这事实:“可它怎么像个孩子呢?”
她见过师尊的剑灵,相当成熟稳重。
见她匪夷所思地和灵剑大眼瞪无眼,大师心想:
这剑的表现年龄和铸剑者差不多,你这年纪在修真界不就是孩子么?
罢了,这孩子看着就不像是会承认自己稚嫩的。
“许是你想着小师妹所以像她吧。”
景河侧头看他:……
大师,那必不可能。
她把灵剑握住,塞进提前买好的剑鞘里。
灵剑发出铮铮声,显然不愿意被关。
景河莫名有种熟悉感。
这灵剑倒有点像她小时候的性子。
她那时被爹娘宠得无忧无虑,不受拘束随性散漫惯了。
她略一思索,试探道:“你是高级剑灵,高级剑灵都很乖的,不吵也不闹。”
灵剑安安静静地不动了。
景河:还真是她小时候的性子!
“高级剑灵是你打出来的,我不会额外收费,你拿出两千灵石就带走吧。”大师善解人意地对她说。
景河对着大师和颜悦色的面容,拿出所有的灵石和几乎全部的法宝丹药。
剩下的送给朋友作为谢礼后,两袖清风地回到了宗门。
小师妹还在外面修炼,景河正烦恼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就遇到游历回来的大师兄。
大师兄蔡铭得知景河弄了把上品灵剑要给叶瑶后很是欣慰:“景师妹你总算认同小师妹了,我们师出同门早该如此了。”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想要去找小师妹。
“我绝对会告诉小师妹,这是你给她准备的!”
景河赶紧把他拉住。
“大师兄,你这么给她不就承认以前是我为难小师妹在先,现在送剑赔礼在后吗?我毕竟是她师姐还是要点面子的,你想个别的说法吧。”
蔡铭有些纠结:“那小师妹就不知道是你送她的了,上品灵剑可不便宜啊。”
“没事。”景河无所谓地摇头,“我只希望她能拿着这把剑在宗门大会上为宗门夺得好名次。”
蔡铭动容:“景师妹,师兄误会你了,你还是大度和善的。师尊让我们好好照顾小师妹,没办法只能对你少照顾点,我们原以为你还要闹很久脾气,没想到这么早就想通了。”
景河敛下眸,淡淡道:“大师兄放心吧,以后我不会故意为难小师妹了。”
有了她的保证,蔡铭心情愉快地去找小师妹。
孤峰之上,刀光剑影。
一个颀长清丽的身影在峰顶练剑,地上的枯叶在剑气的指引下连成流畅的线条围绕其身边。
挥到一半,练剑之人停了下来,紧跟着听到一声叹息。
叶瑶用顺手的中品灵剑自那次和魔族一战后就报废没法用了。
她拿着师兄师姐送的几把下品灵剑,打算临时钻研一套新的剑法以数量弥补灵剑品质的不足。
可到底是赶了些,剑法有几个漏洞发挥不出很大的威力,她越练越失落。
寒灵草是拿不到了,就不知道能不能赢得一些别的药草给景师姐。
“小师妹。”
蔡铭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这把上品灵剑是……师尊让我游历时给你准备的,有了这剑明日的宗门大会你必能拿到不错的成绩。”
叶瑶没想到她竟有了这样的好运气。
摸到剑柄的瞬间她迫不及待地拔出剑,双眼越发明亮。
这剑锋,这凌气,好剑!
蔡铭心知小师妹想试剑,说了几句话就主动离开了。
他离开没多久,叶瑶就用灵剑使出千剑归宗。
上千个傀儡幻影微微一晃,裂变成两千把剑。
她情不自禁地夸赞:“不愧是上品灵剑,好厉害!”
才说完手中传来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可不是嘛,上品灵剑就是这么厉害。”
叶瑶:……?
--------------------
万象宗作为今年宗门大会的主场,早早就敞开了主峰的各个道口。
各宗门的杰出才俊穿着统一的服饰登记上峰,路上遇到别的宗门队伍时会停下来行个礼寒暄几句。
峰内已经设置好几十个比试台,每个比试台都提前画了法阵,激活后能进入宽阔自由的秘境里进行比试和观赏。
比试名单由各个宗门的领队人抽签决定。
景河从领队长老那边拿到写了自己名字的蓝色带子,带子的另一侧是第一轮的比试对象。
万象宗芳华峰的清长歌。
景河知道芳华峰,弟子多为乐修,以乐乱心,以声攻击。
她是快速出击的剑修,应该能在对方起势前结束比试。
想法没错,但她忽略了某个重要的点。
对面修为比她高两个小等级,是筑基后期。
她的剑法人家生生挡住了,转手一个反击将她击退,举起笛子迅速起势。
景河自然不会如她所愿,疯狂打断。
两人僵持了近半个时辰,清长歌伤痕累累,眼看马上就要落败。
景河算好灵气,在对方狼狈倒地时使出杀伤力最高的剑法。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冰锥朝清长歌击去,数量很多聚集出一大团白雾,把对手整个包裹住。
她回到地面,疲惫地调整呼吸。
差不多能宣布结果了。
景河才转头看裁判,耳边传出若有若无的音律。
她心脏猛地抽痛,半跪在地。
“哎呀,你不会真的以为筑基后期会比你这个筑基初期弱吧?”
白雾散去,清长歌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手中举着琵琶,慢悠悠地弹着。
“清琵才是我的本命武器,前面那笛子是跟你闹着玩呢。”
景河艰难地操控剑去攻击清长歌的琵琶,目标很明确,就是打断她的声音攻击。
清长歌嘴角一勾,手中动作变化。
景河瞬间没了反抗能力,死死趴在地上无法动弹,本命剑也跟着落在地上。
她看着清长歌仪态翩翩地走到她身边,用脚尖踢她的大腿。
外人看没什么,但景河受到音律的影响,只感觉大腿被人用刀穿破,精神海受到重创,当场吐出一大口血。
“妹妹怎么吐血了?”清长歌一脸心疼地蹲下,用帕子给景河擦血。
眼底含着玩味的笑意,轻轻地对景河说。
“我还没玩尽兴,不如控制你的意识给大伙表演个美人脱|衣?”
景河冷冷道:“那你是玩得真变|态啊。”
刚刚交手时清长歌就没想什么,能这么熟练地戏耍人心说明平时没少干这种事。
清长歌眨了眼,起身惊讶地说:“妹妹竟然还不愿服输么?那根据规则,姐姐只能继续出招了。”
她抱住琵琶,拨动弦时没有发出声音,因为那弦变成了蛇狠狠咬住景河的各个部位。
景河一心只想着抵御声音,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听觉上。等被蛇咬了后,她痛得眼泪直流。
在这样的处境下,她再不想认输也只能投降,这样继续下去只会丢师门的脸。
经过这遭,景河对变强的执念达到了极限。
她已经想好了,等把庶妹的债还清,她要闭关拼命修炼!
景河张嘴想投降,可喊了半天没发出丁点动静。
那蛇蝎乐修竟封了她的声音!
清长歌控制本命武器咬一会儿就换个地方接着咬,很快景河身上除了脸全是伤口。
景河失去意识被抬下了比试台。
胜出的清长歌红着眼对其他修士称赞景河不服输的毅力和心性。
景河醒来时枕着小师妹叶瑶的腿,怀里还有一把发热的长剑。
要不是之前她与灵剑约法三章,这家伙怕是娘亲娘亲叫个不停。
她费力起身,把灵剑还给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