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被新规定收紧积分支付的风浪冲击最严重的，除了各店店主，还有就是王函西和杜琳仪这两位摊主了。
如今俩人卖鸡腿卖果茶纯属为爱发电，积分入账是没有了，反正给东西就换，图个乐子。
三人蹲成一排，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王函西：“杜琳仪，你在卷王旁边不会自惭形秽吗？人家三个月七个MVP入账，你一动不动。”
杜琳仪：“本来有点儿，不过我进来三年多七个MVP入账，你年头比我长还没七个MVP呢，看见你我就心安理得了。”
王函西瞪眼：“年轻人，你怎么能跟比自己差的比呢？”
杜琳仪叉腰：“中年人，你怎么没老就倚老卖老了呢？”
姜曜横批：“两个废物。”
两秒沉默过后，王函西杜琳仪齐刷刷看向姜曜，“少年人，你是不是忘了你手上的东西是白给的？”
姜曜咬了下吸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到一边。
“哥哥姐姐请继续~”
少了姜曜在中间挡着，两人面对面看个正着，对视一眼后两看相厌地别过头去。
姜曜靠着墙吃完白食，看向前方广场自弹自唱的女孩。
又是一日黄昏，天边还带着艳丽的霞光，彩纱一般披在少有人驻足的歌手身上。
她轻轻拨弄琴弦，对着零星的几个听众动情演唱。
“你说你因为太狼狈想逃避
可它就这样怎么远离
你说你偶尔也想做点小生意
又觉得一切都不是很容易
你说你发现世界真神奇
处处处处都是不如意
你说你原来还没这么坏脾气
怎么变成了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
不想讲道理不想讲道理
我听不进去我听不进去
怎样都可以怎样都可以
谁都别理谁都别理——”
姜曜听到一半走了神，又在下一段重复时续上，最后在她唱完时，跟着仅有的几个听众一起鼓掌。
无论结果好坏，都快了。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妇女节快乐！
PS：快完结了，明天就准备开打，希望能日更到比赛结束！

擦干身上的水， 姜曜套了条睡裙，顶着用毛巾包着的湿发走出卫生间。
她也不急擦头发，盘腿坐在床上， 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蹭蹭屏幕。
这是她这三个月来习惯要做的事情， 回家洗完澡后就摸摸看不见的那张全家福， 心里会很安宁。
照例摸完， 她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正打算好好擦头发，门忽然被大力敲响了。
来人语气慌张地隔着门板喊：“阳、阳阳姐，大事不好了——”
姜曜眉心一动，下意识以为是灭绝本又出现了，毕竟如今再出灭绝本， 一死可就是好几百人， 无怪他们慌张。
只是下一秒她又觉得不对， 门外的声音她不熟悉，很显然不是她手底下最亲近的那批人，而就算是灭绝本出现了，也不至于其他人都来报信了， 梅佩佩还没有反应。
“我们被副本吐、吐出来了——”门外的人终于喊出关键信息。
下一秒，披上长外套的姜曜打开门，漆黑的眼睛盯着二十出头惊慌失措的青年。
“什么意思？”
青年喘了长长一口气， 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仍旧白的吓人， 从头说起：“我们原本好好的在副本里找线索， 忽然白光一闪， 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回到广场了。不是我一个， 是所有人， 大家都回来了， 而且大家都说自己还什么事都没干，没找到生门也没和副本里的神有交集！我们队长就第一时间安排我来找您了，哦对，傅队那边也被吐出来了！”
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撒谎了，这人说的是真的。
而如果是真的，是不是就代表……
“我知道了。”姜曜把门关上，声音从门板后传出，“等我换个衣服，跟你去广场看看。”
在去广场的路上，姜曜遇到收到消息赶来的梅佩佩，梅佩佩看到姜曜跟个陌生青年一起走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注意到姜曜湿漉漉的头发，打了声招呼又急匆匆走了。
除了姜曜刚出来的那个副本，其余三个副本里的玩家都被吐了出来，广场上挤得满满当当，把原本就留在平安小镇的玩家也吸引过来。
几乎所有玩家在广场齐聚，讨论声嗡嗡作响不绝于耳。
“故障了？还是那场比赛要来了？”
“不应该吧，现在到达开启条件了吗？怎么也应该让大家完成副本再出来吧？”
“或许不是要通关多少副本才开启，而是多长时间开启呢？从第三害出现到现在多久了，六周年？”
“六周年多了，肯定不是整天数。”
“麻了，给个痛快行不行啊，难道就让我们这么瞎猜？”
姜曜拨开人群，朝傅醒这个标杆走去，很快和所有身份够格的玩家站到了一起，这次没有通知的集聚竟比之前数次开会人数还要齐全。
“你们都是在副本里忽然传出来的？”一滴水顺着额前的小短毛流淌过眉骨，在眼睑上拐了个弯，顺着脸颊往下滑，姜曜抬手抹掉水珠，看着众人问，“都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平安小镇已经入冬了，白天还好，晚上的气温达到个位数，姜曜没来得及擦的头发让人看着都觉得冷。
众人不由往旁边挤了挤，和她拉开距离。原本挤在一起的一堆人围成一个圈，将冒着水汽的两个人单独隔在中间。
作为被隔离者的姜曜也微微侧目，看向宛如从水里刚爬出来，裤管都还在滴水的傅醒。
傅醒微微抬起面具，倒出一些藏在面具里的水，没事人一般开口：“已经确认过了，三个副本里的玩家都没有接触到任何不同寻常的事物。”
他身上的水看似怪异，其实只是副本地图在游轮上，而游轮突遇暴风雨，他出去查看甲板情况的时候被雨淋湿了而已。
姜曜听出他的意思，接道：“我在傍晚时通关出来，距离现在已经过了足足两个小时。”
那就不是副本内的原因了。
众人不禁想到那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比赛，好久才有人开口：“所以，真是大限到了？”
未知的恐慌潮水一般淹没整个平安小镇，众人默默等着，没有一人离开广场。
“阳阳姐！”梅佩佩气喘吁吁地过来，手里拿着两条干净的毛巾，“快，擦擦头发，别冻到了。”
她分了一条给姜曜，一条自己拿在手里。
“咱们一人一边，擦得快一些。”
姜曜看了傅醒垂在身侧白得诡异的手指，随手把毛巾扔给他，然后接过梅佩佩手里的那条。
“没关系，我自己擦。”
傅醒抓住干燥柔软的毛巾低声道了句谢，没有推辞。
他确实有些冷。
全部精力都放在猜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上的张黎看到这一幕猛地一拍大腿，大意了大意了，他怎么就是学不会呢，竟然都不如姜阳阳体贴了！
……等等，姜曜是什么时候这么给傅队面子的？她不是很嫌弃傅队的吗？傅队这是要成功了？！
玩家们没有空等，在姜曜把头发擦到半干的时候，排行榜的位置忽然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靠近排行榜的玩家们赶紧避开，刚躲出数米，又一块更大更高的屏幕拔地而起，光芒连闪。
等到刺眼的光芒温和下来，众人只见新屏幕上又是一个排行，只是这个排行一时间竟让人看不懂是什么东西。
有人喃喃：“第1名，美特斯星，1000，第2名，富勒星，999，第3名，阿尔法星，997……这是什么啊？”
屏幕上的信息密密麻麻，竟有足足一千名。
最后一名的数字是612。
众人看得眼花，直到一个距离屏幕最近的玩家跳起来，手指某个位置大叫道：“看第97名！”
所有听到声音的玩家都在屏幕上寻找起来，很快发现目标——第97名，地球，960。
“960，0960。”姜曜明白了，“我们刚刚通关的副本正是0960号，也就是说，这是所有被选中的世界代表队通关副本数的排名。”
众人不由自主都吞了下口水。
所以，没有阴谋，不是多疑，不存在侥幸，他们的的确确有一场比赛要打！
“各位……”有人松开快被自己揪烂的衣服下摆，“你们记不记得，比赛好像是只有一百支队伍参加的，可这个排行榜上怎么有一千呢……”
仿佛在应和他的发现，一道机械、冰冷的女声适时自上空响起。
“海选赛成绩统计完毕，落选世界淘汰中……”
“淘汰完毕。”
大屏幕再次闪烁光芒，而这次闪烁后百名后的世界排名消失了，字体放大，只剩下前一百名。
“恭喜各位通过海选，获得半决赛参与资格。”
玩家们呆呆地看着吊在最后的“地球”二字，心跳如雷。
淘汰？他们差一点点，就被淘汰了？！
不不，重点不是这个，什么海选赛，谁告诉过他们这是海选赛？！
高高在上的设计者怎会在意蝼蚁的心情，没有感情一板一眼的女声继续宣布强制参加的比赛规则。
“团队物品池已开放，玩家可将所需道具充入池中，以便赛中兑换。”
“请注意，半决赛将在三天后早上六点半整准时开启，请玩家排行榜前十名做好参赛准备。”
言简意赅地宣布完没头没尾的比赛信息，女声便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而消失的副本选择栏和八扇归一化成的诡异黑门又无比真实地告诉所有人，刚才发生的不是幻觉。
“淘汰……是什么意思啊？”有人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像谜语世界那样，连人带动物的，都毁灭吗？”
没有人接他的话茬，却人人都是这么想的。
两声清脆的击掌声让四周安静下来，玩家们惶惶然看去，视线落在顶着条毛巾的姜曜身上。
“怕什么呢？”她眉梢微挑，笑涡深深，“我们可是早就知道了这场比赛，足足准备了三个月的！”
她面上真的没有半分紧张，甚至还有种尘埃落定的放松。
这个时间开始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最好不过的开场了，三个月时间不长不短，正是全体玩家竭尽全力抢做了足够多准备，也是冲刺排行榜前十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玩家士气最高昂的时候。如果再过几个月，那颗被灌了鸡血的心因为迟迟不到来的危机麻木了，纵然做了再多的准备，或许都不如此刻直接开场。
“是啊，怕什么呢？”老刘双手环胸，“大不了就当它是灭绝本呗，我们哪次进本不是冒着死亡的风险？”
邢思是：“为了我那草包弟弟，我也会竭尽全力。”
“交给我们喽。”长孙把玩着自己长长的指甲，一笑宛如蛇吐红信，“别看这排名了，半决赛看的又不是刷本速度，就算是，我们也能逆风翻盘。”
排行榜前十一一站出来，就是杜琳仪也叹了口气道：“我还想再躺七十年寿终正寝，可不能死。”
傅醒手里拿着折叠方正的毛巾，淡淡道：“这是我们回归正常生活的唯一机会。”
他没有说后半句，但所有人都知道后面该接什么。
他们要赢，要以胜利者的姿势回归现实！
普通玩家心中的恐惧渐渐消退。
是啊，还有什么好怕的，除了不知道幸运还是倒霉刚进来的几批新人，他们哪一个没经历过仿佛必死的局？
从前能有一线生机，现在也有。
“那……”有人弱弱举手，“先研究研究，把那个什么团队物品池填上？”
世界的各个角落到处响起丧钟般绵长又沉闷的响声，无论人们头顶的天空处于白天还是黑夜，全部吵醒，宛如世界末日要在所有人都清醒时降临。
姜家老宅中所有人聚在客厅，紧张地看着姜爸爸投屏在电视上的资料。
“据衡一传回来的消息显示，和第三害不同，钟声和屏幕在华国以外的国家也出现了。”
头发全白了的姜奶奶紧紧抓住儿子的胳膊，声音颤颤：“什么意思，这些东西出现代表什么，会让我们阳阳回来，还是把我们都带过去？”
姜妈妈红了眼眶，握紧拳头转身出了客厅。
她是武警出身，本来是再坚强不过的一个人，如今却连女儿的名字也听不得了。
姜爸爸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心揪了一下，压下不比她少半分的痛苦与思念，低头柔声安抚老人家，“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既然出现了覆盖面如此之广的屏幕，那就代表要给我们看一些什么东西，耐心等待，总会有答案的。”
姜爷爷眼睛不太好了，戴着老花眼镜自顾自刷手机，高度关注第三害官方发布的实时消息，“中央也说这次的异常可能跟第三害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只是可惜和第三害一样，还是不能破解钟声和屏幕都是怎么来的……”
“阳阳——”
外面忽然响起姜妈妈惊喜又充满恐惧的声音，客厅里的三人猛地抬头，姜爸爸第一个冲出去，姜家两老相互搀扶，也以最快的速度走出门外。
出现在庭院里的巨大屏幕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分割成了十个不同的画面，每个画面主体也不相同，其中右上角的画面中间赫然是一张年轻女孩的脸。
姜妈妈死死盯着那张脸，与赶来的姜爸爸两手相握。
“是阳阳，是她……”
画面中拥有着比常人都大都黑眼眸的女孩抬起下巴，露出一个他们熟悉又陌生的浅笑。
作者有话说：
赶上了！

“恭喜各位进入半决赛。”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 众人的视野逐渐恢复，第一眼便看到和排行榜如出一辙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分割出一百个形状大小相同的格子，每一个格子中央标着一个数字， 正是一到一百。
大屏幕前立着一个一米二高的圆柱形摆放台， 台面中央凸起一颗圆滚滚的红色按钮，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四周头顶脚下都是白茫茫的雾气， 一百支队伍，一千名参赛人员被这雾气拢在中间，渺小的仿佛只是一粒稍大一些的尘埃。
所有人第一时间发现身上的衣着被更换，统一的白色长衣长裤，唯一有区别的是胸口处的数字。以参赛队为单位冠以通过海选时的排名做区分，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队服了。
姜曜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这是个套装， 长裤打底衫外套并称为一套， 版型是舒适的运动风，外套宽大，布料柔软好活动，比她自己准备的最方便活动的衣服也差不了多少。
鞋子也统一了， 就是普通的运动鞋。
确认完自己的新装扮后，地球队九人同时看向傅醒。当看到他脸上的面具戴得好好的时候，众人有遗憾的， 也有松了一口气的。
松了一口气的内心表示， 在这种时候傅队的庐山真面目还是不要揭晓了， 怕被分心。
其实在一千名参赛选手中， 戴面具还真不是傅醒独一份， 毕竟人总有各种各样需要掩饰真面目的时候， 姜曜看了一圈， 数出六个戴面具的，其中有两个不但戴了面具，还把自己从头包到脚，也不知道衣服和面具底下藏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
既然他不是唯一的，那就不是最打眼的，略感遗憾的姜曜也只好不要求傅醒拿掉面具了。
毕竟面具这东西玩得好，或许能给他们省掉不少麻烦呢。
“前面摆个屏幕又是想怎样？”老刘，刘丰年摸摸下巴，“难道是抽对手，这次的第一轮是1V1？”
中年妇人李淑眉对着屏幕双手合十默念了让人听不清的几个字，然后开口：“应该不是，如果是抽对手，不需要把一百个数字都罗列出来。”
“猜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想知道游戏开始后能不能杀人！”长孙燕声线隐忍，目光冷冷看着左侧96号队中用目光猥亵自己的老头。
老头约莫六旬上下，身材干瘦脊背微驼，听到长孙燕的话似乎更兴奋了，伸出一条恶心的舌头在空气中模拟□□的动作，下流至极。
“老鬼，别惹事。”96号队中出来一人拦了一下，看向老汉时的眼底也有明晃晃的厌恶，“小心踢到铁板。”
“看看也犯法了吗？穿的这么骚不就是让人看的吗？”虽然这么说着，但老鬼还是擦了擦嘴边的涎水收回视线，看起来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和蔼老人。
长孙燕看看自己身上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衣服，一股火直冲头顶。
骚？！她只是胸部天生就发育得比较好，穿着宽松也盖不住那里的曲线，怎么就他大爷的骚了？！
“冷静。”邢思是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过去和老鬼干仗的可能，语气清淡道，“骚就骚吧，你猜他为什么穿不出骚味？”
挑剔的目光在老鬼干瘪的身躯上转了一圈，着重在下半身停留片刻，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让两支队伍的人都听见。
“不过是没有本钱罢了。”
96号队全部都是男人，闻言都是一顿，目光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哇，思是姐姐好厉害！”姜曜用力给邢思是鼓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忽然把声音拔的很高，让附近好些个队伍都能听见，“就是说呀，怎么会有人刚打一个照面就侮辱女孩子，亏他还是一个看起这么慈祥的老爷爷！”
话音一落，附近所有女性纷纷看过来，目光逡巡，精准无比地落在老鬼身上。
96号队全员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妈的，一开场就被盯上了？！
好在电子音及时响起，把他们从被眼神凌迟的刑台上解救出来。
“请各参赛队按照海选赛排名顺序上前抽取‘疯狂游乐园’体验项目。”
“1号队——”
躁动的人群倏地安静，傅醒借着身高优势看到左前方走出一个胳膊比人腰围还粗的肌肉大汉，只见他几个跨步，以与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移动到摆放台前，单手可以抓起篮球的大掌拍下红色按钮。
屏幕上光圈闪动，最终停留在43号格上，格子上的黑色隐退，显出四个字。
——天空步道。
壮汉抽取完毕，下一个队伍紧跟而上。
6号，彩虹滑梯。
31号，海盗船。
95号，水上独木桥。
一个接一个项目被抽出去，快轮到地球队的时候，站在最前面青年，吊车尾进前十的胡林悌刚想上去跑这个腿，被姜曜拦住。
“不要你去。”说着她回头，对傅醒抬了抬下巴，“你去抽。”
胡林悌不解：“这种事就不劳傅队大驾了吧？”
姜曜却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你不懂。”
虽然不知道姜曜为什么坚持让自己去，但傅醒还是点头应了，离开队伍朝前走去。
剩下的人看向姜曜，正要追问，只见她面朝傅醒背影，双手啪的一声合十，虔诚道：“好人有好报！”
众人：“……”
好吧，也有道理。
什么“疯狂游乐园”听着就不正常，能抽个好的项目，也算赢在起跑线？
哪怕是剩下四个项目中最好的一个……呢。
傅醒轻轻按下红色按钮，50号方格被圈中，项目曝光——旋转木马。
一个在正常世界中最为温和的游乐项目。
所有队伍抽取完毕后各归各位，白雾和电子音一同到来，将所有玩家吞没。
“完成体验项目用时最短的十八支队伍可晋级决赛，请一定注意，抽取到的项目每一位存活成员都需完成一遍，否则无法计入有效排名。”
白雾散去。
姜曜踩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环顾四周。
她一个人站在路边站牌下，离她最近的人影都在数百米开外晃动。路上很安静，没有什么行人的同时，车流也是不存在的。
这里寂静的像是一座死城。
比赛竟然是从把所有玩家打散开始的。
姜曜不着急和其他人汇合，尝试着打开抽项目时还被封锁的团队物品池，不出意外，这次顺畅的打开了。
和个人物品栏不同，团队物品池应该是不限量的。
为什么要加一个应该是因为没有明确的信息告诉他们不限量，但集整个平安小镇的宝库都没填完这个物品池。
左右填不满，限量和不限量也就没有区别了。
姜曜翻阅物品池，粗粗了解了一下“物价”。
果然，正如她在发现团队物品池有多大的时候猜想的那样，比起物品池，更关键的其实是积分。
物品池里的东西全部四位数起步，五位数也有，贵得令人发指。
姜曜翻到一个热源感应腕表，眼也不眨地花了四千积分拿下戴在手腕上，安全感立马就有了。
这手表也是高科技世界的产物，能够扫描出百米内的活物，扫描出来后会释放弱电流提醒主人。
手表戴上去后安安静静的，没有被电。
姜曜放心地思索起来。
电子音最后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很大，除了告诉各个团队完成体验项目的判定要求，还十分险恶地做了一个暗示。
它告诉所有人，如有必要，可通过杀死拖后腿的同伴来完成任务争取晋级。
当然，这种行为说得好听点也可以叫做壮士断腕，断臂求生，舍小保大。
撇开这个险恶暗示，这句话也为半决赛平稳开局带来了一定好处，它的出现避免了玩家们在半决赛就乱杀的局面。毕竟能参与这个比赛的都是每个世界爬上排行榜前十的人物，这些人里已经没有傻子了，谁敢贸贸然动手？
会被轻易杀死的或许就是某个团队拖后腿的人物，可别最终杀来杀去非但耽误了自己的时间，影响了自己的实力，还帮人家减员成功最终率先完成任务，反而将自己的团队挤出前十八落得个自己害自己的下场。
可不敢动。
想到这里，姜曜抬头去看站牌。
站牌上的地名足有十三个，偏偏没有直接指明疯狂游乐园的那一个。
姜曜又去看四周，再怎么看这里都只是一条普通的住宅区老街，被围在铁栅栏里的居民楼平均楼高只有七层，若是游乐场就在附近，应该挡不住摩天轮、跳楼机、蹦极台等设备。
所以能够得出的结论是，在完成体验项目之前，他们还得先找到游乐园在哪里。
而既然游乐园的位置都得自行确定，那……
姜曜掏掏空空如也的口袋，进入游乐园是不是还需要门票呢？
这时，一辆公交车无声无息地从道路另一头开过来，越来越近。
姜曜抬起带着腕表的手，那表纹丝不动，坏了一般静悄悄的，直到公交车停在站牌前也没有任何反应。
车门缓缓打开。
几位乘客目不斜视望着前方，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缓缓转过头来。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声，木雕一般的脸对着姜曜，嘴巴僵硬地开开合合。
“欢——迎——光——临——投——币——上——车——”
作者有话说：
短小一发，太困了脑子转不动了

（感情进度70%）
无论身处何地都能看到这场非比寻常的天降直播的地球人民们沸腾了， 将键盘和屏幕敲得震天响。
“她难道要一个人上车吗，先去找同伴啊喂！”
“该说不说，这妹妹胆子是真大”
“这不是团队游戏吗， 一个人乱跑不行的吧”
“你们干嘛都在说她啊， 其他九个人不也没找同伴的打算吗”
“其他人又没遇险！”
网络上沸反盈天， 华国最高领导人却已低调莅临第三害研究所， 沉默地坐在会议桌前，听所长汇报直播与第三害之间的关联。
“直播里镜头一直跟随的十名人员中有九名身份都已确认，全是这些年被第三害带走的失踪者，其中年纪最小的女孩正是近一年来给研究所捐献研究款最多的姜氏集团失踪的那颗掌上明珠。”
“戴着面具的那位身份暂且不明，不过根据其他九位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他也是失踪名单上的人员，并且如果他是成年后身高已经定型的情况下被第三害带走， 那身份也基本锁定了。”
如今的人像识别技术非常发达， 通过身高耳廓眼睛三个要素筛选出的结果是唯一的。
所长把十份资料摆到他面前， 其中一份单独隔开些，在对方微一点头后继续道：“除了被镜头锁定的十人，其余同样出现在镜头里的人并不在失踪人员名单里，另外我们也已经第一时间联系其他国家相关部门展开联合查证， 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些人的身份就会有结果，不过结合他们衣服上的编号和整体看下来的感觉看，其他人……”
所长顿了一下， 轻声道：“应该不是地球人。”
领导静静消化了一会儿， 开口：“第三害研究所集聚全国上下最优秀的人才， 思想和技术都是最尖端的， 我想听听对于这场直播， 你们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所长哑然， 所有准备好的官话都在喉咙里被掐断， 半晌才改说实话：“虽然听起来很荒诞，但我们更倾向于把这一切定义为一场……”
所长神色严肃，语气认真：“赌上性命的游戏，攸关世界安危的战争。”
看着领导微微颤动的嘴唇，所长就知道以领导的眼界与接受能力，多的话不用再说了。
领导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无声拿起十份资料看起来，等全部看完后纵然他经历过大风大浪，做过无数艰难的决策，也还是闭了好一会儿眼睛，堪堪调整好情绪苦笑起来。
“野营物品店老板，化工厂车间主任，全职主妇，理发师，重型货车司机。”
“图书馆管理员，银行行长，保险公司实习生，法学硕士甚至还有个高中生。”
他缓慢地将十人的社会角色复述一遍，随后看着所长，嘴角微微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