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王爷日日求复合—— by风轻轻
风轻轻  发于:2023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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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洗手,她开口问韩诚,“这儿有动物油脂吗?”
“有。”
北境多牛马羊,动物油脂是不缺的。
擦干净手,沈宁提笔在纸上写着,然后将单子递给韩诚,“你派人将这些东西找齐,要快。”
韩诚看着单子,这也不像药方呀?
管他呢,反正王妃要什么,他想办法弄回来就是。
东西生僻得很,但马上派人想办法去弄,“要快!”
沈宁巡视病区,只要军医们有把握的,她绝对不会插手,遇到棘手的能指点的就指点,跟死神抢时间赛跑的,她也会抓机会边手术边提醒重点。
要不把队伍带起来,她迟早得猝死。
起初还有军医心生疑惑,感觉乔先生连胡子都没长,医术能高到哪去了?
结果,见人使手术刀,立即就给跪了。
成就,不以年龄论。
又是忙到没时间上厕所的一天,甚至连中午饭都没吃,直到傍晚才回房歇下。M..coM
回去时,竹青已经准备好饭菜。
算不上好吃,但有肉有汤。
沈宁没想到,自己会如此重点照顾,其他军医吃的稀粥、黑面馒头和蝗虫饼,而且根本不够吃,但是自己碗里却有肉。

沈宁尝过黑面馒头,真是吃不下去。
韩诚等人却觉得幸福,“今年已经很不错了,有蝗虫饼跟黑面馒头,早两年断粮的时候,我们喝动物皮熬煮的汤充饥。”
蝗虫饼还是王妃的主意,这个大男人不禁红了眼眶。
得知王爷王妃和离,真恨不得飞到京城把王妃绑过来。
亏幸王爷从没让他们失望过,还真把王妃给拴住了。
吃完饭,沈宁倒头就睡。
到晚上,韩诚带着几袋东西,在帐篷外轻声道:“王妃,王妃。”
竹青心里郁闷,走出来低声道:“韩军医,你可知现在什么时辰?小姐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白天忙就算了,你连晚上都要来骚扰?”
才短短两天,小姐就憔悴成什么样了,真是不把人当人使唤。
真要有什么闪失,看王爷不要他狗命!
这倒提醒韩诚了,王妃能来帮忙已经是大义,哪里受得了这折腾,是他疏忽大意了。
“小青儿,真是叨扰了,我马上就走。”
刚转身离开,谁知被吵醒的沈宁走出来,“等等。”
这家伙果断有效率,她要的东西全弄回来了。
于是,摆家伙干活。
将用火碱和石灰水溶液反应生成的碱液倒了部分出来,加上动物油脂,用火不断熬煮搅拌……
见鸡贼的韩诚不走,沈宁瞪眼珠子,“男女授受不亲,你三更半夜在我帐篷里不走,是不是想王爷把你剁了?”
吓得韩诚脚底抹油,生怕被误以为是奸夫。
煮沸之后,还需要小火加热,使油脂充分皂化,期间搅拌不停,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
沈宁叮嘱竹青看着,“别靠太近,等水煮掉一半叫我。”
竹青点头应下。
洗漱换衣服,伸展肢体做运动。
来了两天,连萧惟璟的面都没见着。
同一个军营,却忙到连见面时间都没有,不知他此时此刻在干什么?
有点想去找,但隔得太远,再说大反派现在肯定忙得焦头烂额,还是别去分散他的心神。
舒展完筋骨,刚好水煮掉一半。
她往里面添了些杀菌消毒的中药粉,煮开一会将溶液倒进半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木盒。
正常冷却成型需要半个时辰,但化雪天气极冷,不到两刻钟就凝固成硬绑绑一块。
沈宁将药皂从木盒里敲出来,“打盆温水来。”
将手打湿,用药皂搓了几下,两只手清洗起来,没几下便起来泡沫。
竹青觉得神奇无比,“小姐,这是什么?”
“药皂,用来杀菌消毒的,你来试试。”
竹青跟着试起来,打湿手搓了泡泡,洗干净还闻起来,“小姐,有药香味,而且感觉手洗得特别干净。”
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哦嚯,果然没什么能难倒她这个小聪明。
她把暗卫叫出来,“你们今晚别睡了,帮我赶批货出来。”
以十一等人为首的暗卫,“……”
自从跟了王妃,他们不仅要杀人放火,还要各种打杂,如今更沦落为伙计。
真是……主子不同,他们的人生截然不同。
命都是主子的,他们还敢说不?好怀念跟王爷的美好时光,只可惜一去不复返。
于是,纷纷将刀收起来,开始干苦力活。
沈宁给他们示范兑比,担心操作不当会炸锅,让分开熬煮不准聚堆,“这可是我的生财之道,以后吃肉还是喝汤就看它,赚了钱有你们的份。
制作方法要是泄露出去,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十人等人,“……”做苦力就算了,还要被威胁。
盯着他们熬煮完一锅,确定操作没有错误,沈宁这才回去睡觉。
于是,夜深人静的夜,一帮杀人不眨眼的暗卫,纷纷耸拉着脸熬煮药皂。
等沈宁醒来,已经制作完成一百多块药皂。
奖罚分明的她给每人分了块,洗手洗澡洗衣服都可以,把你们身上弄干净点。
拿了二十多块药皂,让韩城分发下去,不止是军医,包括伤兵都要坚持洗手。
只有把卫生条件搞上去,才能极大降低感染,避免滋生病菌。
韩诚拿药皂搓着医袍,见上面的血迹搓洗干净,惊得眼珠子没掉下来,“王妃,这也太厉害了,富贵人家都没这好东西。”
“嗯,等这场仗打完,我就赚他们的钱。”
做香皂,打开上流权贵市场。
材料已经用完,她让韩诚再采购批回来,“分开采购,别让人把我方子偷了。”
韩诚掏出单子撕毁,“王妃放心,我会交给不同的采办。”
沈宁拿出来的药皂,再次让所有人震惊,个个争先恐后洗手,没有水的就拿雪来搓。
这是什么神仙好货,搓得真是干净,手上还有淡淡的药香。
见军医们高兴,沈宁干脆每人一块当福利发,“这是王爷给你们的犒劳,这段时间辛苦了,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我们不能有任何疏忽。”
趁机宣扬打造军医营干净卫生的理念,沈宁跟他们一块查房。
坚持不截腿的大牛,今儿早醒来发烧了。
看护他的医工担心,“乔先生,他的伤不会发生感染吧?”
沈宁觉着冷静,先给大牛把脉诊治,然后开药针扎,“没有高烧,先观察一下。”
见他情绪失落,她又不鼓励道:“打起精神来,你连战场都不怕,难道还怕战胜不了病魔?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如果你没信心的话,神仙也救不回来。”
“乔先生,我的腿真能好?”
“你要整天想七想八的,肯定好不了。想开点,别忘了我昨天答应你的,如果腿真没了,到时我给你做假肢。”
韩诚附和道,“大牛,你知道庞将军吗?”
大牛当年知道,庞将军当年可是赫赫威名的悍将,可惜断了一条腿。
“他是断了腿,但乔先生给他装了假肢,现在跑得比真腿还快。”
呃,这牛也就韩诚才敢吹。
继续巡视,不止巡查病房,军医营的卫生,配药,煎药等等,毛病简直多如牛毛。
沈宁撸起袖子,逐一要求严格整改。
韩诚无条服从,遇到阻碍出面解决,但哪里都有老鼠屎,碰到自持老资格不愿配合的,他也不会给好脸色,“要不,让王爷来指点你们怎么改?”

第381章 全是大反派的男人味
前不久才砍了军医官,可没人敢招惹铁血的冷面王爷,最后只得乖乖服从指挥。
一连十天,忙到脱不开身。
沈宁吃住都在军医营,始终没有跟萧惟璟见面的机会。
都不用问,光看送来的伤兵,就知道战事打得有多惨烈。
两人同一个军营,努力的方向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
经过沈宁的精心治疗,大牛的腿保住。
大牛没哭,倒是几个军医哭了,转身偷偷抹眼泪。
如果他们有乔先生的医术,不知可以保住多少同袍将士的手脚,挽救无数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所有的人都不抱希望,包括病患本人,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可奇迹真的发生了。
没有感染,病情也在持续向好,只要不出意外腿不会有问题。
一场手术封神,让所有军医营的人心生敬仰,乔先生真是他们的定海神针。
沈宁同样心生感慨,这在医疗发达的现代,只是场再普通不过的手术,可在古代却太难了,甚至还有运气的成分在。
十一等人也没闲着,连着几天披星戴月做了上千块药皂出来。
留够军医营的,沈宁吩咐给其他营地送点。
有些将士受轻伤不注意,加上紧急作战没有卫生条件,直接造成伤口感染,等严重再送到军医营,简直就是浪费紧张医疗资源。
见不着萧惟璟,但是礼物不能少。
沈宁恶作剧,特意碾碎玫瑰花瓣做了块香皂,然后丢给十一,“把我的脸雕上去。”
被迫要求有刻雕技术的十一,“……”
真的,好像回到王爷身边,做专业的暗卫。
不敢违抗主子命令,于是请教小秦,“怎么把王妃雕出来?”
幸好够聪明学会了,否则不小心把王妃雕丑了,王爷肯定会打死他。
不止学会雕花,十一还学会主子的撩人术举一反三,做了块茉莉香味的,把自己的脸雕上去,神不知鬼不觉塞给竹青。
暗卫出身,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光明正大出现,两人趁沈宁不在偷偷在帐篷角落见面。
见到刻有他脸的香皂,竹青羞得面红面耳赤,低着头不敢看他。
十一有点激动,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等他离开,竹青用手帕将香皂包起来。
上面有他的脸,想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哪里舍得用来洗手或洗澡。
连着两天没伤兵送来,沈宁这才知道双方打得异常惨烈,但谁也没占到便宜,最后鸣金收兵暂时休息,约定等半个月再打。
巡完病房回来补眠,发现帐篷里多了个高大的身影,压迫的气场显得帐篷格外局促。
沈宁掀起帐帘,“萧惟璟?”
萧惟璟身穿铠甲,负手而立背对着他,腰带佩着把剑。
听到日思夜思的声音,他转身望过来,眼睛透着血丝跟疲倦,但精神还可以。
刚给他养出来的肉,这才几天又给造没了。
萧惟璟蹙眉,“怎么瘦了?”
感觉她疲倦,无精打采,哪还有之前的活力满满。
沈宁扑过来,抱住他身上冰冷的铠甲。
很冷,跟冰块似的,但就是舍不得分开,“想你想的。”
很忙,忙到偶尔才会想起他,但哄人的话又不用钱,何况狗男人吃软不吃硬。
如此赤果果的话,沈宁还是第一次说,听得萧惟璟热血澎湃。
没想到,樱桃红唇一张一闭,说出来的话这么有威力。
萧惟璟觉得,自己的心被穿透。
这个死女人,拿捏男人的手段真厉害,把他吃得死死的。
见不到想,想又想到发狂。
两人紧紧相拥,萧惟璟抬起她的脸,低头汲住她的唇,吻的那个天晕地暗。
咳,这味道该死的甜美,像融化的巧克力。
谁也没有说话,紧紧拥着想要天荒地老。
彼此都累,想要靠着对方休息,汲取更多前行的力量。
萧惟璟从没想过,他的疲倦跟心乏能被女人治愈。
只是搂着她,就觉得很温暖。
两军休战,军医营有韩诚在,萧惟璟带沈宁回自己营帐。
差点公主抱,被沈宁赶紧打住,她现在可是男人,哪怕主帅也不能在军营乱搞的哈。
收拾了几套衣服,跟韩诚交接医务,开启休假模式。
离主营太远,沈宁骑马跟在萧惟璟身边,在偌大的军营中穿梭。
主帅帐篷非常宽大,被间隔成好几间,外面是议论军事厅,中间放着偌大的沙盘,里面才是寝室生活区。
香皂被搁在床头,有被摩挲过的痕迹。
蠢货,香皂是用来洗漱的,不是当催眠香水的。
萧惟璟吩咐送热水,让她梳洗沐浴,他则褪去铠甲在外头闭目养神。
洗到一半,外头传来声音,好像是韩青等人前来商议军事。
沈宁放松手脚,擦干头发换回男装,钻进被窝睡觉。
睡得迷糊,外头不时有声音响起,转身把被褥裹紧,全是大反派的……男人味。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觉得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沈宁睁开眼,萧惟璟不知何时坐在榻边,柔和而惬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看什么?”突然有点害羞是怎么回事。
萧惟璟已经沐浴,身上穿着宽松的袍子,乌黑的及腰头半干,慵懒地拥在身上。
“看你。”见她醒来,修长的手伸手过来,轻轻刷着她白里透红的脸。
沈宁仿佛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还是加足马力的那种。
她别开脸,“又不是没看过。”
“看不够。”
萧惟璟掀开被褥,沈宁轻轻打了下,“天还没黑。”
怎么着?他要个女人,还要看天色!
见他来真的,沈宁不由急了,“有人进来怎么办?”
“本王吩咐过岗哨,任何人不得进来。”
素了半个多月,萧惟璟丝毫不知节制,比以前还变本加厉。
帐篷不隔音,沈宁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恼羞成怒踹了他两下。
她越是捂嘴,他越是使坏,差点没让人背气过去。
睡得很沉,哪怕化雪格外冷,但被窝里暖乎乎的。
沈宁迷糊的想,狗男人在冬天也就这点好处了,跟座火炉似的,抱着非常舒服。
严格来说,军营没特殊允许不得女人进入。
但像萧惟璟这种级别,让不让带谁敢质疑?
沈宁不想给他带麻烦,起床洗漱没外出,窝在寝帐烤火吃肉干,无聊到拿起书柜上的兵书翻着。
外头进来伙食,不但嗓门大还满腔怒火,“王爷,军工坊送来的箭有问题。”

第382章 这仗根本没法打
几支箭拍在桌上,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这帮孙子,肯定是贪墨才敢以次充好,老子这次非得宰了他们。”
萧惟璟拿起来打量箭头,“确实不够锋利。”
“何止不锋利,用的材料有问题。属下验收军械十几年,过手一摸就知道用的铁有问题,这真要跟蒙军打起来,只要他们的铠甲穿厚,咱们的箭根本穿不透。”
说着,拿出敌方的箭,“王爷你过目,他们的箭头多坚硬锋利,这帮军工坊的畜生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么!
今天属下本来休息,谁知军工坊提前送军械,得知消息立即过来验收,晚一步连货都收了。
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趁我休息想瞒天过海,得亏我早防着这帮孙子做假。”
要是那些经验不足的,就这样被忽悠了都不知道,但别想瞒过他的火眼金睛。
战时敢贪墨,萧惟璟脸色难看,“把军工坊的人扣下,让韩青带兵亲自去一趟,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
“王爷,半个月后两军开战,重新准备材料怕是来不及了。”
萧惟璟冷声道:“所以就不用查了?还是你觉得蒙军会另约时间?
众人领命退下,憋着骂娘的心各司其职。
沈宁走出来,见萧惟璟脸色阴沉,便知事情很棘手,“这批箭很差?”
“倒也不算太差,只要弓箭手的臂力够,穿透敌军的铠甲完全没问题。”
但如果敌方更换铠甲,这将是场血流成河的灾难。
萧惟璟拿起箭头反复打量,神情愈发难看,哪怕隔了些距离,沈宁都能察觉他身上散发的戾气。
“你怀疑不是贪墨这么简单,而是人祸?”
对于兵工坊,萧惟璟还是有一定把握的,里面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踞,他同时安插了不少眼线,盯住那几只老狐狸,如果贪墨受贿绝不可能查不到。
他怀疑有敌方细作混入,暗中偷偷动手脚。
“你确实只要拉弓臂力够,这些箭就没问题?”
萧惟璟的神情给了沈宁答案,但粮草紧张,将士们连肚子都吃不饱,就算能拉满弓又能坚持多久?
“其实不一定要用弓,弩也是可以的。”
相比之下,弩的杀伤力更强。
“不行,弩搭射上箭的速度很慢,而且机括容易卡壳。”
沙场刀枪无眼,谁速度慢谁就得死,卡壳更是等对方收割人头。
他的话,让沈宁震惊无比。
但随即又想通了,现在是冷兵器时代,除非坐拥机括设计大师,否则能运用到战场上的神兵利器极少。
看到武器架上刚好有弩身,沈宁顺手拿起来,结果……
她在现代报过射击俱乐部,本来想学射箭的,但需要练臂力,各种瞄准,技术讲究,连站位都有要求,最后选择弩射,简单轻松多了。
射击,真的可以减压。
她有段时间很沉迷,还特意研究过弩,包括古代各朝的设计,单弩,双弩,复合弩,连发弩,排弩……
拿在手里的,笨重到需要另一只手托扶,而用弩箭只有八寸不能连发,效率确实不能弓箭高。
她琢磨了好一会,才把弩箭装上去,结果里面机括没上油保养,卡壳卡的不要太死。
不是啥好脾气的主,直接扔桌上,“烂东西。”
不止狗皇帝烂,连朝堂都腐烂不堪,兵部拿了这么多钱就设计出这鬼玩意?
“王爷,我给你弄个更好的。”
萧惟璟知道她懂机括,但并不是百晓生,故而并没有放在心上,当是她在他哄自己开心,“嗯。”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枉他花费这么多心血把她捂热,会处处关心他了。
要不是在打仗,真想结束一切让她给他生孩子。
或许是她从不依靠男人,萧惟璟总觉两脚没着地,总怕到嘴的鸭子哪天飞了。
真是可笑,他行事向来沉稳自信,如今却对一个女人患得患失。
谁知,沈宁真的上心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满脑子都是各种弩射,可提笔却想不起设计图。
糗大了!
不行,不能让大反派知道,会让他轻贱的。
沈宁绞尽脑汁想,搜肠刮肚的,生锈的脑子逐渐打开……
修修改改,费了一天功夫将图纸画出来,单弩,复合弩,连发弩,排弩,可供大反派自由选择。
萧惟璟起初没在意,可翻着翻着神情就不对劲了,眸光逐渐深邃起来。
他把图纸交给初九,“找擅长军械制作的行家,看能不能做出来?”
晚上,军工坊的调查有初步结果,铁料接收查验跟投炉融化前的检查都没问题,而且有专人盯着投炉,以次充好更换铁料绝无可能。
铁料没问题,那便是锻造淬火出了问题。
偏不巧,负责那道工序的匠工,昨天晚上烧炭取暖中毒,等人赶到时已经死了。
由于雪灾,制作箭头的铁料已经用完,即使重新采办,但大雪封路根本运不进来。
“王爷,此事分明军工坊跟敌军内外勾结,若不再造一批箭,这仗根本没法打。”
问过工匠,这批铁箭头如果回炉重造,但非不能达到之前的水准,甚至还有可能更差。”
萧惟璟思虑再三,“查,我要军工坊勾结外邦的证据。另外,找弓兵试箭,确定需要增加多大的臂力,才能穿透铠甲。”
神情严峻的他望向愤填膺的将军们,“大战在即,士气绝对不能输,此事先押下,不能让各位麾下的将士兵知道。”
打仗,首先就是气势。
一旦气势弱于对方,这场仗就输了。
将军们深谙此理,连忙将心中的怒火压下。
萧惟璟连夜去兵工坊,军械出了问题,可不是几条老狐狸能轻易推脱的,不拿他们开刀天理不容。
一个晚上,沈宁醒了几次,枕边都是空的。
萧惟璟彻夜未归,看来这次的事确实棘手。
本来就是生死殊搏的硬仗,上至狗皇帝,下至兵工坊,无一例外全部都在拖后腿。
换她这暴脾气……嗯,大反派前世暴戾而亡,不是没有道理的,真的带不动啊。
用过早膳,萧惟璟还是没回来,单独待着特无聊,沈宁打算回军医营,刚出帐篷没几步,只见医工小江匆匆赶来,“乔先生,大牛出事了。”

预感不妙,沈宁快马加鞭往赶往军医营。
由于她的坚持,军医营多加了几个帐篷给伤兵住,按照病情分开照料,看着帐篷多病患难管理,实则病情相同的煎药跟照料可以放一块,医工反倒省事很多。
大牛所在的帐篷,都是病情比较重的,平时需要特殊照料。
沈宁穿上医袍,戴着面巾进帐篷。
韩城跟另外一位军医都在,正在议论大牛的病情。
人已经昏迷,脖子上出现红疹,呼吸粗重急促,肺部有严重感染。
沈宁解开大牛的上衣,只见上半身红疹更多……
韩诚脸色瞬变,这可不像伤口感染造成的,该不会……
沈宁给他眼色,神情凝重而震惊。
韩诚马上检查其他病患,其中一位也有红疹征兆,但情况比大牛轻很多。
都是医者,如果再看不出端倪,可真是白活了。
三人没有声张,神情严峻退出帐篷,沈宁心头沉重,“有可能是瘟疫。”
不远处有军医要过来,沈宁挥手示意他们别过来。
“如果真是瘟疫,该怎么办?”
先将帐篷的伤兵隔离,包括所有出入并接触过他的人。”
“那我们岂不会……”
“没错,我们也要隔离。”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沈宁之前有硬性规定,军医但凡医治或接触病人,必须要戴面巾。
但是,这也不是绝对保险的。
军医营卫生还可以,不可能莫名出现瘟疫,沈宁觉得极有可能是人祸。
先是铁箭出问题,现在又出现瘟疫,哪来这么多的巧合。
她马上吩咐下去,出现红疹的病人跟没出现的分开隔离的,军医跟医工分开隔离。
沈宁住单独的帐篷,而且接触病人时间极短,刚好单独隔离。
另外,让其他军医查别的病区帐篷,仔细检查有无感染发烧征兆,一旦发现分类隔离。
同时,千万不能透露风声,要引起恐慌就麻烦了。
沈宁回帐篷,给大牛他们开治瘟疫的药,那些没有征兆的也要预防。
刚搁笔,竹青就闯进来,“小姐。”
沈宁沉下来,“小青儿你疯了?让你别进来,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小姐,我得照顾你。”
照顾个屁,真是愚钝。
现在好了,一旦进来就没法出去。
沈宁压住骂人的心,将药方隔着帐帘递出去。
事情瞒不住,很快通报上到萧惟璟处。
萧惟璟狠狠皱眉,沈宁还牵涉其中?
快马加鞭,往军营赶。
分工合作,军医检查各个帐篷的病人,暂没有发现瘟疫征兆的。
但出于谨慎,军医营全部封锁隔离。
沈宁不敢掉以轻心,排除病人之后,开始着手调查病源。
她怀疑有人养瘟,由于时间紧只能挑身体最虚的出手,前期不易被发现。
水源跟食物是一致的,其他病人跟医工没有问题,于是从药开始查。
药渣还没倒,军医挨份检查。
其他都没有问题,唯独重症帐篷那几个伤兵的被添加了东西,煎药的,备料的,领药的,全部拿下挨个审查。
萧惟璟想闯进来,韩青冒死拦住,“王爷三思,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王爷可是北境军的军魂,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这场仗未打先输,到时可不止血流成河那么简单,国门都会被踏破。
萧惟璟紧箍拳手,沈宁她不是普通人,不会有事的,他也绝不允许她出事!
花了些时间平复心情,他返回主营坐镇指挥。
兹事体大,不止军医营要隔离,连普通士兵也要排查。
刚坐下,写有自查办法的信笺便递了上来。
是沈宁写的,呈上来之前信笺已经消过毒。
看着熟悉的笔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倒是淡定得很,这个时间还有心情在末尾画狗头。
其实沈宁也怕,但怕是没有用的。
她只能尽自己所学所知,想办法阻止这场难灾。
如果不幸被感染,而且没救回来……算了,两眼一闭尘归尘土归土,萧惟璟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指不定是升官发财死老婆,稳拿人生赢家的宝座呢。
沈宁没精力没时间想这些,隔着帐篷指挥着军医营的人防疫。
萧惟璟同样忙得焦头烂额,而此时消息无声走漏,他连眼睛都没眨,“把造谣者找出来,砍首是众!”
北境军纪律如铁,好几个肇事的很快被揪出来,一番严厉审讯,确实是被敌军转化的细作。
没什么好说的,先把他们舌头拔了,再当着全体将士的面砍首。
这一夜,有无数的人失眠。
军营有序检查,暂时没发现异样。
萧惟璟吩咐,吃穿用的一律不能放松。
沈宁在军医营,希望那边能安然无事,但她事事爱强出头。
以前有他护着,任性也就罢了,总归不会闯少多大的祸,可这次不一样,真染上瘟疫是会死的。
萧惟璟握住香皂,低头看着上面的人儿,指腹轻轻摩挲着。
闻着玫瑰花香味,感觉她仿佛就在身边。
连着两夜没睡,刚合上眼又有人来禀,是军工坊的老匠师,曾受过萧惟璟的恩,说是心腹也不为过。
老江抱着几把弩进来,眼里布满红血丝,神情激动道:“王爷,我做出来了,真的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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