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王爷日日求复合—— by风轻轻
风轻轻  发于:2023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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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窒息,沈宁半晌才回过神来,“被刀捅了心脏?”
“密信没提,只说是王爷下落不明。”
“朝廷知道吗?”
“军报没提,但兵部应该知情。”
“就、没有消息了?”
“只收到封密信,跟军报前后脚到。”
百年一遇的雪灾,别说路都封了,到处白茫茫连路都找不着,雪深的地方高达两三丈都有,消息压根送不进来。
沈宁神情恍惚,用力咬了咬舌头,“王爷下落不明,以后的仗该怎么打?”
“该打还得打。”
见她脸色惨白,庞德松安慰道,“王妃不必担心,事情或许没这么糟糕,王爷只是失踪了,北境那边没有放弃寻找,相信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为什么会这样?
她把能做的都做了,萧惟璟还是走到这一步。
如果按照原剧情还好,他经历九死一生撑过来了。
可如今林婉月的阴谋得逞,萧惟璟真能逢凶化吉吗?
“此事王妃知晓便好,莫要对外张扬。”
不管王爷能否找回来,他都必须存在!
“瞒得住吗?”
“能瞒多久瞒多久。”
庞德松解释,“王妃可知为何战场的将帅有戴面具的习惯?”
沈宁不知道,青面獠牙的面具并不好看。
“除了给敌军心理威慑之外,更是影分身战术。”
萧惟璟在战场经常戴面具,这招更容易声东击西,杀敌人一个措手不足。
当然,真出了什么意外,也能保护北境军。
只要面具一天不摘下,又有谁敢质疑那不是王爷?
“你们打算怎么办?”
“做好份内事,一旦有王爷的消息,北境会想办法送进来的。”
送走庞德松,沈宁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后院。
棉靴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在想,如果那天追出城门,是不是还能见上一面?
回到屋里,地龙烧得很旺,望着花瓶里新鲜的红梅枝。
这或许,是萧惟璟送给她的最后一束花了。
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竹青轻手轻脚走进来,“小姐,咱们吃年夜宴了。”
沈宁喉咙生疼,“我估计着凉了,晕晕乎乎的就不主持年夜宴了,让何管家安排就行。”
至于她那份,搬进屋里吃就行了。
麻辣红油火锅,够辣够呛,吃得沈宁眼泪呛出来。
竹青在旁边静静吃着,突然有些怀念陶然院的日子。
那时大伙凑一块吃饭,说不出来的热闹,他们每餐都很期待小姐的惊喜。
哪里像现在,明明是除夕团圆夜,却只有小姐单独吃年夜饭。
自离开王府,她就几乎不做饭了。
上一次做饭,还是王爷来的时候。
吃得太辣,晚上肚子疼。
沈宁翻来覆去睡不着,到第二天中午才起。
梳妆打扮时,竹青将满妆匣的首饰端过来,“小姐,年初一要打扮得喜庆些,你喜欢哪套?”
沈宁翻翻找找,突然看到那根丑陋无比的玉簪。
她下意识拿起来,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
疙瘩不平的簪体,是萧惟璟亲手打磨的。
呵,他就不是干这个的料,真是丑死了。
摩挲之后,她将玉簪放回去,“用红宝石那套。”
天生美人胚子,打扮起来更是光彩夺目。
没有朋友,没有亲戚,大年初一她给谁拜年去?
长公主跟平南王出身皇族,今儿个是要进宫拜年的。
沈宁去了城门。
寒风中登上城门,举目眺望,到处银妆素裹,出城的道路被积雪淹没,哪还看得清尽头那条蜿蜒的大道。
在楼城不知站了多久。
离开时,风停了,雪也停了。
回到府邸已是傍晚,何管家等候已久,“小姐,平南王送了份礼物过来。”
一个檀木盒子。
里面有书信跟账本。
沈宁翻看细看,居然是沈怀仁十年前主持贺州水坝的贪墨证据。
那时他还是工部侍郎,远没有今天的地位。
这只老狐狸谨慎狡诈,怎么会留下要命的证据?
皇叔如果要收拾他,完全可以匿名递给谏官,为何要送到她手上?
而且,光凭这份证据,还不足以置沈怀仁死地。
账本真假需要核实,而现在并非打草惊蛇的好时机。
沈宁将账本跟密信塞进暗格里。
喝了点酒,躺床上晕晕乎乎的,不由自主想到萧惟璟……

沈宁想的不是那个失踪的死鬼,而是漫画里的他。
休假打发时间的漫画,她看得不是特别仔细,遇到不喜欢的剧情更是一扫而过。
所以,萧惟璟重伤失踪到哪去了哪?
她始终不相信大反派那么快领盒饭,花盆都砸不死的怪物,怎么可能轻易狗带?
估计掉到不知哪块冰卡拉里,然后被路过的人捡到,伤到脑子失忆了。
小说跟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最终恢复记忆。
失忆就失忆吧,总比没命强。
这么想,沈宁心情舒坦不少。
北境军那么多人,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按照狗血剧情的尿性,大反派可能会被某个牧羊的清纯小姑娘捡到,在偏僻的旮旯劈柴挑水,连着数次跟寻找他的人完美错过。
嗯,到时给庞德松提个醒,让北境的人特别要注意这种地方,要挖地三尺地找。
另外,沈怀仁贼心不死,蛊惑皇帝刺杀没成,必然还有后招。
她不能被动挨打。
直觉告诉沈宁,想要一招致沈怀仁死地,极有可能就是他跟鬼医的关系。
沈夫人说过,鬼医跟沈怀仁算是青梅竹马。.c0m
雁过留痕,皇叔十年如一日查鬼医都没有线索,她就不费劲在京城查了,省得打草惊蛇。
但是,可以从沈怀仁的老家查起。
沈家祖辈已经死绝,沈怀仁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被当地有钱的员外资助进京赶考。
这事在漫画里提过,沈宁还是有印象的。
可惜自打在京城站稳脚,他就再也没回来老家——北境。
没错,她要去趟北境,从沈怀仁的老巢查起,就不信找不到蛛丝马迹。
这事刻不容缓,可惜千里冰封雪飘,连十万火急的军报都送不进来。
她想去北境,又谈何容易?
打定主意的沈宁并没有气馁,如果条件不允许,那就尽力提升自己,毕竟出门在外不容易。
元宵节这边,长公主派人过来,约沈宁晚上游街元宵灯节。
沈宁不感兴趣,更不想做电灯泡。
她现在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毕竟雇再多的护卫,都不如自己身怀绝技强。
除了自己练,她还拉上竹青一块。
十一这厮忒坏,武功绝技对她藏着掖着,可没私下偷偷指点竹青。
别看小青儿软的像包子,普通的护院可打不过她,就是胆小如鼠又缺乏实战经验,还得要多磨炼才行。
“从今天起,你跟小姜对练,每天不得低于两个时辰。”
小姜同样是萧惟璟的暗卫,如今在她府邸当护院。
“可是,我要伺候小姐你的。”两个时辰太久了。
“你不把武功练好,到时去北境怎么保护我?”
竹青错愕,随时高兴道:“小姐,你要去北境了?”
太好了,小姐要去找王爷了!
怕她误会,沈宁解释道,“我回去北境老家,这事你得保密,对谁都不能透露半分。”
北境老家?
对,沈老爷是北境人,好像是在建安?
建安不就是王爷的封地,北境都护府就设在那边。
到时想见王爷,还不是抬脚的事?
“嗯,我听小姐的。”到时,或许就有机会见到十一了。
用完午膳想要休息,寝室有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沈宁抬眸望去,只见窗边的红梅枝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红的惊艳,艳如鲜血,光彩而夺目。
花开正艳时,萧惟璟在哪呢?
在北境的某个犄角旮旯被牧羊女照顾着,还是被冰封雪埋了?
沈宁不知道,但希望他活得好好的。
除夕雪停,到今天也没再飘过雪。
那个送花的小孩,也仿佛人间失踪。
沈宁心想,就冲大反派对她使的这些手段,哪天有机会相见的话,真的狠狠打他一顿。
离婚的日子多美好呀,她把一切都规划好了。
偏偏,被他搅得乱七八糟。
人不在,照样手眼通天,无耻!
不干人事的狗东西,专门祸害良家妇女!
酒楼有正月二十这天开张的,来了一大帮乌泱泱的有钱人。
青菜,青菜,青菜!
他们再也不想吃萝卜跟大白菜,想吐。
水嫩的青菜,绿油油的叶子,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还有香浓霸道的火锅,让他们想了整整一个月,连年都没有过好。
雪停了,气温有所回温,官府联合保长进行除雪,朝廷抠手抠脚发了些救济粮。
不多,可以熬些清亮的米汤,半死不活吊着。
喝着清到照镜子的粥水,百姓在心里哀嚎,明天早点去晋王府排队,运气好的话能领到白面馒头跟米粥。
对了,萧君郡除夕那天出席宫宴,皇帝对他依旧没有好脸色,但已经有缓和的迹象。
正月十五这边,储君被解除禁足。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设粥棚赈灾。
然后,百姓是有记忆的,虽然馒头跟热粥领了,心里却没有丝毫感激。
他们都听说了,晋王在北境赢得很艰难,将士们穿着破棉衣,饿着肚子上阵杀敌,砍的连刀都卷刃了。
实在饿到没办法,他们就将护甲上的皮革扒下来,放嘴里嚼碎,就着雪往下咽。
军饷是太子安排调拨的,慢慢吞吞堪比蜗牛爬,还给土匪给劫了。
要不是他处理不善,北境军怎么会落得这样?
战士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在东宫吃香喝辣,现在又假惺惺赈灾,亲自到现场给灾民盛粥,看到惨不忍睹的灾民,竟然还心疼到当场落泪。
真那么心疼,怎么不把身上披的大氅给他们?
按东宫标准,他用膳需要十八道菜,为什么不分给可怜的他们?
虚伪,里表不一。
明着关心百姓,背后不知敛了多少民脂民膏,怪不得他的店铺被难民冲了不少。
先是酒楼,后是绸缎庄,连玉器铺都被砸了。
还有,听着他跟晋王不要的女人搞在一块才得脏病的。
最后那女人被扔到城隍破为庙,好多男人闻讯而来,一天到晚热闹得很。
储君妻妾成群是应该的,但来者不拒,连晋王不要的破鞋都捡……
唉,晋王打仗是厉害,就是选女人眼光不行。
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女,也给招进王府养着。
还有那个水性杨花前王妃,哎呦不能提她,提到她就肝疼,她们可怜的晋王哟……

萧君郡被放出来的事,沈宁也听说了,但没什么想法。
他要出来就搞事,这个储君之位也别当了。
或许是林婉月死了,蝴蝶效果减弱,又或许是见识到岳父岳母们的杀伤力,知道自己地位岌岌可危,他竟然不作了。
乖乖接受岳丈们的安排,先挽回储君的名誉跟威望再说。
至于有多少人买账,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没来找沈宁麻烦。
正月底,长公主特意上门,见面就没有好脸色,“女人,本宫不来找你,你就成千年王八不露面了?”
沈宁笑,“哪敢打扰你一家四口过肥年。”
长公主捏着她的脸打量,“怎么瘦了?”
沈宁露胳膊给她看,“瞧瞧。”
别人猫冬养膘,她猫冬狂疯撸铁,能不瘦么?
长公主可不好糊弄,感觉这家伙有心事,但没好开口问。
小可爱能有什么心事呢?
还不是男人那点事。
北境军上次险胜,接下来才是硬仗。
朝廷给了多少支援给北境,狗皇帝心里有数,以前抠抠索索压制晋王,现在想给都送不进去。
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不,病了。
沈宁诧异,“皇帝病了?”
“正月开始就病了,连着三个天灾,百姓流离失所,京城相对安稳些,听说其他州郡有暴动,甚至出动地方军队镇压。”
没有老百姓想暴动,除非没活路了。
沈宁心想,如果蝗灾没被扑灭在北境境内,闵朝粮食十不存一,暴动就不是这么容易压下去的。
堂堂九五之尊,为这点事生病?
长公主低声道,“太医说是头疾,实则冤魂索命。”
沈宁诧异,哪个皇帝手里没沾血,他连弑兄霸嫂都干了,岂会怕区区鬼魂?
“年轻气盛或许不怕,这不年老力衰,护体龙气自然弱了。”
有消息出来,说是天天做梦,梦到夺嫡失败的那帮手足,一个个排着队前来找他。
沈宁微笑,“那或许,真是亏心事做多了。”
她是不相信的,但早料狗皇帝有这一天。
有老尼姑催眠太后自杀,狗皇帝迟早会走上这条路。
只不过,老白莲以前借萧惟璟的手,现在大反派不干了,她只能亲自下场。
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
“太子倒是会抓机会,忙前跑后贴身照顾。”
“御医们没办法?”
“头疾乃是脑病,脑病极为复杂,太医们没瞧出大毛病,但皇帝病情就是反复不停,他们也不敢擅自决定。”
人啊,真的不能生病。
尤其是位高权重之人——怕死。
好不容易夺来的位置,还没有坐够呢,屁股哪里舍得挪开。
可身体毛病接连不断,又连着生了两场大病,身体每况愈下,怎么能不心慌呢?
“太子自作主张,欲派遍访神医。”长公主打趣说,“你说,宫里怎么不来找你?”..coM
差点没把沈宁逗乐,“我倒是敢治,只怕他不放心。”
正月一过,气温不断升高,积雪开始融化。
搁在墙边的木箱,居然冒出丝丝绿芽。
竹青惊喜无比,“小姐,我们种的青菜发芽了?”
是啊,冬天播的种,春天才发芽。
也就靠着地龙的暖气,种子才没有被冻坏,居然还顽强发芽,或许这就是生命的奇迹。
大反派他……逊到总不能连颗种子都比不过吧?
萧君郡暗寻神医之事,沈宁一直记在心上,让小秦不时打探消息。
二月中旬左右,终于有消息传来。
说是找到沧州堰山观的长春道士,此人仙风道骨,炼制的丹药救人无药,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得知萧君郡找道士给狗皇帝看病,沈宁就真的放心了。
十个道士,九个炼丹,谁吃谁知道。
纵观几千年的历史,吃丹不死的皇帝,唯有一个例外。
而狗皇帝不可能成为意外!
二月底,气温回升明显,房间的地龙停了,出京城的道路已经雪化。
这两个月来,北境来了两次军报,都是密而不报的。
临时从其他州郡腾挪的军饷早花没了,北境都护府为保住军队日常开销,只得跟当地富户“借”,欠条一并随军队呈上来。
另外,开战以来,建安城陆续发现细作,他们混入各行各业,甚至收买或威逼地方商绅。
但凡被抓到的,连同被地方商绅的财产一律充作军旨,连抄家明细也附了上来。
对于北境军先斩后奏的流氓行为,朝臣上下莫不震惊,但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能怎么办呢?
打仗就是烧钱。
五十万军饷扔进去,连个响儿都没有。
可大雪封路,朝廷军饷拨不过去。
即使拨得过去,国库也没有多少了。
连着三个天灾,多个州郡需要拨款救灾。
没钱打仗是要输的,没有谁希望北境沦陷,除晋王这个办法也没更好的了。
可这毕竟是僭越,皇帝战时不追究,战后是要清算的。
果不其然,皇帝脸色极难看。
但是,有没有清算机会,还真的不好说,毕竟晋王依旧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仗还要继续打,而北境都护府已经在军报中自行请罪。
换句话说,朝廷要么给钱,要不就让北境继续“借”钱,否则他们顶不住了。
要钱,肯定没有。
但北境都护府把话递上来了,为了守住疆土,皇帝再不情愿也只得同意他们的行为。
为安抚军心,还出了圣旨,让周边州郡的地方财库全力继续支持。
而收到圣旨的州府差点吐血。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北境的土匪军还要来?
那是支持吗?
人家直接派兵来拿,不给就不走了。
数千乌漆漆的铁甲军,杀气腾腾的谁不怕,何况他们手上还有圣旨。
不走还得管吃管喝,真是倒霉透顶。
总之,北境不好过,朝廷同样心纠纠。
晋王啊,他可真是折磨人的小妖精。
恨得牙痒痒,但是又离不开。
军报的事,沈宁全然不知,但庞杏秀过府时忧心忡忡提了嘴。
沈宁没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
就算萧惟璟下落不明,但虎帅无犬将,他麾下那帮人也会誓死守北境的。
或许,他哪一天就出现了。
谁也没有通知,沈宁静悄悄走了……

临走前给何管家一封信,说让转交给长公主。
没说去哪儿,走走看看或许一年半载就回来,让长公主帮忙看顾下酒楼,可以分她五个点的利润。
可别小看五个点,经营好也是笔不菲的收入。
心意尽到,至于长公主要不要,那就是她的事了。
虽说穷家富路,但眼下到处都是难民,露富就是找死。
沈宁特意让马车做旧,外面看着破破坏坏的,但里面格外舒适。
除了竹青,她带上了小秦等三个护院,他们在外头轮流当车夫。
马上很宽大,躺着睡觉完全不成问题。
城外不断化雪,道路肮脏泥泞,坑坑洼洼走不快,车轱辘发出咯吱声,悠悠哉哉驶向远方。
沈宁掀开车帘,望着不断远去的京城,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穿越快一年,一直生活在京城,现在终于要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好说。
庞杏秀得知消息时,快马加鞭追出五十里,依旧没有追上沈宁,前方白茫茫都是雪。
她匆匆赶回王府,“兄长,王妃走了。”
“去哪了?”
“没说,连何管家也不知道。”
“外面多危险啊,这才刚开始化雪,你想想办法把她追回来?”
追什么追?他没加派人手护送她去不错了。
见兄长半点不着急,甚至脸上还透着几分笑意,庞杏秀后知后觉,“兄长,王妃去北境了?”
“那还用说。”
庞德松咧嘴笑,王妃终不是块石头,还是捂得热的。
长公主收到沈宁的信,笑笑着收起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倒是平南王得知沈宁离开时,平静的眸光泛起波澜,握住书卷的修长指节寸寸收紧。
阿宁,你真的非晋王不可吗?
京城的事,沈宁浑然不知。
此时她裹着毯子在马车里睡,化雪的春天是真冷,牙齿都有点打战。
竹青把炭火点上。M..coM
出了京城,积雪渐厚,道上还有不少没化的积雪,压根没办法走快。
想着晚上投宿,但小秦没让,“小姐,你在京城生活久了,很少见识外面的黑暗,连着三个天灾把不少百姓都逼疯了,穷乡僻野之地不要随便投宿。”
拦路打劫的,开黑店的。
劫财还好,就怕连人都要的。
担心沈宁吃亏上当,小秦说了件事,“有年我护送王爷回来,在镇上一家客栈歇的,他们家肉包子特别的香,当时属下一口气吃了五六个。
吃完送了份到王爷房间,王爷闻到味就不对了。”
小秦没再往下说,但沈宁知道他从来不吃肉包子。
这种桥段,沈宁在电视剧看过,只是没想到生活中真的会发生。
“后来呢?”
“急着赶路,王爷把那家店的掌柜跟伙计全宰了。”
于是,一行人当晚在野外过夜。
沈宁跟竹青睡马车里,三个护卫在旁边搭帐篷,晚上轮流守夜。
一路向北,走得特别慢。
雪厚的地方完全还没化,很多时间只能绕道而行,有时一天下来才七八十里路。
别说干粮,连锅碗瓢盆都带了。
人在路上,吃饭事大,沈宁兴趣来了会下厨。
要不是有任务,她还真想晃晃悠悠地走,权当是房车旅游了。
越往北越难走,路上不时会遇到无家可归的难民,他们追着马车跑要吃的。
小秦甩鞭加快速度,不带停的。
偶尔,路边也会发现尸体。
路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沈宁还遇到碰瓷的,穿着碎烂的老太太,离马车还有段距离就往地上倒,远处是气势汹汹举着锄头的村民。
小秦跳下马车,抬掌劈下去。
没劈老太太,还是劈在路边的大树上。
大树应声而倒。
躺地上哀嚎被撞断腿的老太太麻溜爬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碰瓷的刚过,拦路打劫的又来。
道路被树拦住,想要过去就得留下买路财。
声音豪横,一听便知是土匪。
沈宁裹着被子继续睡。
不用她发话,小秦就将他们揍成猪头,乖乖把挡路的树挪开。
利剑出鞘,全部送去见阎王。
竹青吓得捂嘴,“秦大哥,他们都知道错了,还跪在地上求饶,你怎么出尔反尔杀了他们?”
“他们天生就是吃这碗的,等我们离开,他们就是接着打劫一拨人。杀了他们,就是替天行道。”
沈宁深表赞同,“小青儿,跟着你秦大哥多学点。”
这帮人生存经验丰富,她干脆摆烂任由他们安排。
到达鹿城时,天阴沉沉下了几天的大雨。
下雨雪化得更快,冻得人脚趾头打哆嗦。
沈宁在客栈待了三天,等到雨停才继续向北。
经过雨水冲洗,道路的冰几乎已经融化,接下来的路顺畅了许多。
鹿城过去两百多里,就是北境交界。
算了下,自京城离开已经十几天,不过北境很大,离建安还有一半的路程。
进入北境,地势开阔平坦许多,到处白茫茫一片。
行走要更小心,除了路不好找,雪融化会产生很多窟窿,车轱辘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在京城还不觉得,怎么离建安越近,心就越紧张呢?
沈宁深呼吸,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世界。
又走了八天,马车缓缓驶进建安城。
跟京城不同,建安城的建筑极具地方特色,当地人的轮廓也稍有不同。
男人身材高大,面部轮廓跟身材粗狂,说话声音比较粗。
姑娘们身材高挑,眼大鼻挺五官深邃,满大街随处可见的美女。
建安没有京城繁荣,但感觉城内老百姓从容安定,似乎丝毫没有因边境交战而受到影响。
马车走在街上,烤馕跟烤肉的味道弥漫过来,摊档还有马奶羊奶酒等。
沈宁掀开车帘,好奇打量四周。
手里不差钱,几人入住建安最好客栈,带后院的独立院子。
小秦对建安熟,跟前院伙计跑到去买最美味的食物。
一炷香左右,加热的新鲜牛奶,烤馕,烤羊肉,烤牛肉,烤包子,羊杂汤等等。
舟车劳顿,众人没好好休息,坐着大快朵颐。
他们笑容爽朗,仿佛是归家的喜悦。
确实很美味,沈宁不小心把肚子吃撑,还尝了马奶酒。
南方狗吃不习惯,还是乖乖喝牛奶。
吃饱喝足,各自回房间休息。
沈家在乡下,离建安城有三百多里。
这可不比京城,有山有水到处标志物,现在白茫茫的啥也看不见,一不小心就走错方向。
在建安城休整几天,晚些再出发也不迟。
想要午睡,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359章 沈宁再遭绑架
姜宁跟伙计要了两套男装,打扮成当地人的模样,不忘贴了两撇性感小胡子,带着竹青出门逛街。
街上都是稀罕玩意儿,竹青好奇心起到处瞧瞧看看,却发现主子似乎兴趣不大,沿着街道越走越快。
猜到主子心思,竹青疾步跟上去。
即使是内城,建安同样地广人稀,走得脚都快废了。
沈宁终于停下来,怔怔望着前面。
竹青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北境都护府。
都护府很大,一眼望不到头,门口有威严的士兵把门。
竹青深呼吸,鼓起勇气道:“小姐,我们要进去吗?”
千山万水踏雪而来,指不定王爷就在里面。
“有什么好看的,刚好路过而已。”
沈宁深呼吸,转身打算离开。
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一支军队骑着战马从街道那头而来。
“是晋王!”
“晋王从北境大营回来了。”
“看,那就是晋王,好威风啊!”
街道行人纷纷避让,四周百姓挤了上来,莫不想一睹北境战神的风采,尤其是那些妙龄少女们。
有些面容娇羞,有些摸发抚脸,生怕自己有瑕疵,想将最好的一面表现在他面前。
仿佛那样,萧惟璟就会瞧她们一眼似的。
都说北境多猛男,没想到美女更彪悍,一个个眼睛冒星星。
沈宁冷哼,长得确实漂亮,但是跟她比都是渣渣!
军队越来越近,只见黑色战甲战马飞奔,响起金属冰冷撞击的铿锵之音。
一抹阳光,斜照过来,洒在白茫茫的天际。
抬头望,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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