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祖传的。”夏荷大惊失色,扑过来就要抢,“不是王妃你的。”
“脸皮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们没有。”沈宁一脚将她踹开,骂道:“林婉月每个月就得几两例钱,你一个跟着吃糠咽菜的狗奴才,要是有祖传的宝贝,还会卖身当奴才?”
“这、这是我家代代相传的,即使再落魄也不会卖掉。”
行,不撞南墙心不死是吧?沈宁决定成全她!
“刚才谁搜的她房间?”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走出三个下人,眼神虚得厉害。
沈宁丝毫不留情面,“一帮吃干饭的废物,王府养你们这帮胳膊肘往外拐的有什么用?”
周管家脸臊得慌,刚想说话圆场,谁知沈宁又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带路!”
第18章 白莲花又来这招了
周管家眼睛不瞎,鸡血玉手镯没王妃吹的五万两,但玉质上佳品相好,几千两银子是值的,一个贱籍的奴才怎么可能会有?
引嫣阁怕是干净不了,只是没想到王妃连他们也一块收拾。
沈宁推开夏荷的房门,转了两圈然后这里敲敲那里打打。
很快,她用蛮力抠掉梳妆桌底的一块木板,有东西哗啦啦掉出来。
好家伙,珍珠项链,玉牌,珊瑚手串、金银佩饰等等。
接着,她又拿发簪撬开床柱后面的木塞,抽出一叠银票,数了数足足有三千两。
把衣柜挪开,从砖缝里头又扒拉出五千两银票。
沈宁晃着手里厚厚的银票,冷冷盯着脸色发青的林婉月,“还要挖地三尺吗?”
夏荷腿发软瘫坐在地。
萧惟璟回到书房没多久,府医贺离过来了。
“王爷,春桃的伤已经验明。”
萧惟璟问,“严重吗?”
“这个……”贺离稍加思索,斟酌道:“看着不严重,但其实挺遭罪的。”
萧惟璟不解,她打架还能打出花样来?
春桃除了脸上的巴掌印,浑身上下没有明显伤痕,但有几处地方微微有红痕。
在外行人看来是不小心磕碰到的,但经验丰富的内行却能看出端倪,若是击打这几处会让人生不如死。
不过下手要快狠准,一旦打偏容易出人命。
打的都是穴道,验伤是验不出来的,只能自认倒霉。
萧惟璟蹙眉,沈宁会医术?
刚才瞥了眼,她那半张脸似乎没以前丑了。
自打洞房起,沈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但抬进王府的确实是沈怀仁如假包换的女儿,绝没有调包的可能。
难不成,她还有两副面孔?
调查是初九做的,按理不会出错,不过他还是问了遍,“沈宁会医术?”
初九被问懵,半晌才道:“按理是不会的,但王妃毁容以后,性格变得阴暗偏激,求医无门痴迷民间偏方,敢胡乱往自己身上扎针。
被人忽悠说牛尿能治脸,她真的往脸上抹,吃过活蜈蚣,喝过毒蛇泡酒……”
有洁癖的萧惟璟,“……”仿佛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牛尿味。
“王妃常年跟形形色色的大夫打交道,胆大包天悟出点医术也不奇怪,这段时间天天把自己扎成刺猬,也不见有半点不适。”
萧惟璟已经不在乎她会不会医术,“你说她的食物干净吗?”往菜里添点蜈蚣腿,给汤里撒点毒蛇酒什么的。
“干、干净的吧?”初九瞬间惊悚,“属下每次都仔细验过,没、没毒啊。”怎么办?感觉胃里有蜈蚣在爬。
萧惟璟脸色铁青,“……”宁愿她下毒,而不是别的什么。
初九现在有点慌,王爷不但打了王妃三十大板,还将她扔到废院,如果不是王妃会薅羊毛,指不定已经死了。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很确定王妃是个睚眦必报的。
如果给她机会的话,绝对会加倍奉还。
萧惟璟是个心思缜密的,他还是觉得大变活人的沈宁有问题。
本来他对自己亲手培养的人极有自信,可看看十一现在的德性就知道了,所以他有理由怀疑初九做的调查有误。
初九真是冤死了,但他不敢挑战主子的威信,只能弱弱解释,“王爷,属下之前有提过,王妃的性格有点问题,但当时传来林姑娘被自家姐妹推入湖里的消息,你记挂林姑娘的安危……”没听完就走了,他拍马都追不上。
萧惟璟,“……”所以事后他就不说了?
初九比窦娥还冤,当时王爷连着几天陪着林姑娘,他压根找不到适合的机会,再后来就大婚了。
人都娶进来了,他说什么还有用吗?这不是给王爷添堵么。
再说,这可是皇帝赐婚,不是想退婚就能退婚的。
萧惟璟眸光阴冷道:“所以,她到底有什么问题?”
“王妃自打毁容后,整个人就变得很奇怪,心情好的时候,还是温柔害羞又结巴的模样,心情不好的时候,脾气暴躁偏激,嘴巴锋利的跟刀子似的,外面都说她……”
初九小心翼翼看了眼王爷,“说王妃得了失心疯。”
萧惟璟,“……”
所以说,沈宁丑就算了,还是个疯子?
而且,自打洞房起,她就一直处在失心疯的状态?
他跟一个疯子计较,还吃了她做的饭菜,并且觉得味道不错?
一个往自己脸上抹牛尿,活吃蜈蚣,喝蛇毒酒的疯子,他居然觉得……呵呵。
萧惟璟脸黑了,“下去自请五十军棍。”
欲哭无泪的初九,“……”
刚要领命离开,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不好了。”家丁匆匆飞奔而来,着急道:“王妃跟林姑娘打起来了!”
初九差点摔倒,刚刚才在花园打完,怎么又打起来了?女人就是麻烦!
萧惟璟无语,“为何打架?”
“王妃说林姑娘偷了她的嫁妆,把引嫣阁都砸了。”
偷嫁妆?开什么玩笑。
林婉月最近变化确实挺大,但也不至于偷沈宁的嫁妆……
萧惟璟脸色瞬变,起身疾步离开书房。
他没有去引嫣阁,而是往相隔不远的知春院。
知春院是安排给沈宁住的地方,后来大婚当日闹出笑话,陪嫁的奴才被清理干净,沈宁也被扔到废院,这院子并没有安排人打理。
院子空荡荡的,除了遍地狼藉的红木箱子。
他不知道沈宁的嫁妆具体有什么,但据十一罗列她偷摸搬到废院的清单来看,值钱的东西不少。
然而,现场剩下的都是排场物,枕头被褥子孙桶什么。
萧惟璟脸沉下来,“沈宁近来可有翻墙?”
初九如实道:“墙院太高,王妃翻不动。”
萧惟璟整个人都不好了。
“夏荷,枉我对你一片信心,你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林婉月痛心疾首,连声音都在颤抖,“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我何时紧过你的吃穿用度?”
夏荷时跪着向前扯住林婉月的裙摆,拼命摇头解释,“小姐,不是我,我没有偷王妃的嫁妆……”
来了,又来了,白莲花又来这招了。
第19章 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拖出去喂狗
沈宁开口打断道:“我的嫁妆值三十万两,其中还有御赐的圣物。
偷御赐的圣物可知犯了多大的罪?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夏荷吓得瑟瑟发抖,大喊着冤枉,“王妃,我没有偷,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我是被陷害的。”
“不过是个狗奴才而已,要是背后没人指使的话,就算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动我的嫁妆。”
沈宁赤果果看向脸色惨白却强装镇定的林婉月,嘴角勾出抹笑容,“不过,如果你愿意供出幕后主谋的话,我非但不追究你的责任,还可以给你一笔钱,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我……”夏荷何曾见过这仗势,吓得三魂六魄都没了。
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啊。
夏荷下意识望向林婉月,眼睛里透着哀求。
她不想这么做的,是主子说王妃绝无可能从废院活着出来,只要帮她办妥这件事,不但重重有赏,还会把卖身契还给自己。
可是谁也没想到,王妃不但活着从废院出来,而且第一时间就发现嫁妆被偷。
林婉月被这蠢货气死了。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可怜这个卖身丧父的蠢货。
当时看她挺机灵的,想着或许日后可用,这才拿钱替她葬父并留在身边。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贪婪,私下昧了这么多东西。
她昧也就算了,居然脑子进水将鸡血玉手镯戴在手上,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跟在林婉月身边数年,夏荷哪能不知她的真实面目,见她眼中闪过杀气,夏荷瞬间害怕了。
她不想步徐婆子后尘,心里防线瞬间崩溃,“王妃饶命,我说,我说……”
“夏荷!”春桃从人群中冲出来,扑向前扭打起来,神情激动道:“枉小姐处处对你言传身教,领着你读书识字学道德经,你怎么能干出偷王妃嫁妆的肮脏事?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为什么要辜负小姐的信任?”
春桃疯了似的,不停撕扯夏荷。
沈宁暗叫不妙,冲上前要拉开两人,谁知林婉月扑上来哀求,“王妃,夏荷她脑子糊涂了才会干出这种事,我求求你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滚开。”沈宁推她。
向来娇弱的林婉月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愣是紧紧抱住沈宁不放,“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她教好,你要怪就怪我吧。只要你放了夏荷,我愿意给你下跪斟茶……”
瞧瞧白莲花说的什么话?
真是妥妥的茶艺大师,明明就是她指使夏荷做的,说得反倒像是被屈打成招。
她也不想想,自己心术不正,身边之人又岂会不受影响?她贪婪,下边的人只会更贪婪。
厮打的厮打,拉扯的拉扯,场面混乱不堪。
周管家一个头一两个大,忙让众人把王妃跟林婉月拉开。
王妃这人很虎,狂起来连王爷都照怼不误,要是情绪失控伤到林婉月,他没法对王爷交代啊。
于是,场面更加乱了。
“住手!”怒喝传来。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混乱的场面安静下来。
萧惟璟黑着脸,凶神恶煞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场。M..coM
沈宁冷哼,一把推开纠缠的林婉月。
“啊!”春桃惊呼跳起来,神情慌张道:“夏荷她……”
夏荷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两眼向上翻,口吐白沫混着大量鲜血不停涌出来。
沈宁冲过去掐住她的嘴巴,却还是晚了一步。
夏荷羊突然癫疯发作,意识失控的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她拼命蹬着双腿,很快咽了气。
这下好了,死无对证,林婉月这贱人又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春桃神情害怕,眼中却有一闪而过的得意,暗中跟林婉月眼神交会。
人都死了,沈宁这贱人又能拿她如何?林婉月不禁松了口气。
不过,她的目光落在门口站着的伟岸挺拔男人身上时,却心痛到无法呼吸。
王爷口口声声让沈宁自生自灭,甚至砍树砌高墙想困死她,可为什么又跟她一块了?
想到这段时间是沈宁在照顾萧惟璟,林婉月心里嫉妒的要死。
她为了留住他,不惜在香炉里下了药,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离开。
为什么沈宁明明顶着张丑八怪的恶心脸,却能得到王爷青睐?
提到她的脸,林婉月突然警钟大作,沈宁的脸好像没以前严重了。
怎么会这样呢?应该越来越严重才对,直到整张脸腐烂生蛆,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难不成是王爷痴迷她的身体,暗中找人医治的?
想到这儿,她不由慌张起来,下意识望向萧惟璟。
萧惟璟目光如刃,环视着屋内众人,冰冷道:“这是在干什么?”
声音不大,穿透力十足,带着不可侵犯的威迫。
周管家头皮发麻,简扼禀报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惟璟目光落在林婉月身上,林婉月委委屈屈刚想解释,谁知他又把目光移向沈宁。
沈宁无惧他的眼神杀,狠狠瞪回去。
萧惟璟望着夏荷的尸体,“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死不足惜,拖出去喂狗。”
沈宁心里冷笑,他果然还是维护林婉月这朵白莲花。
她就不相信了,以他的智商会看不出来,林婉月才是幕后主使,但那又怎么样呢?
谁让人家是官配的雌雄反派,当然要互帮互助相亲相爱了。
“还有你们这帮人。”萧惟璟环视着一众下人,“拿着丰厚的月钱,干活却怠慢敷衍,还让王妃手把手教你们干活?”
众人倒吸口凉气,纷纷下跪求情。
其实并非她们敷衍,而是林婉月会笼络人心,刚接管后院就给下人涨一倍月钱,又提升伙食标准,不用猜都知道她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试问哪个敢不敬呢?
大伙平时只恨没机会巴结,眼见人美心善的林姑娘见跟不受宠的王妃起了冲突,只要脑袋不糊涂的都会偏向她,毕竟王妃只是徒有虚名而已,真正得王爷欢心的是林婉月。
她们哪里敢真搜查,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别说没看到,就是看到了也不会吱声,何况她们相信林姑娘那么善良,又怎么会偷王妃的嫁妆呢?
“王府养你们有什么用?”萧惟璟冷漠无情,无视众人的苦苦哀求,“如有家眷,一并逐出府。”
第20章 这么着急对号入座心里有鬼啊
不止是下人,萧惟璟连周管家都收拾,“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罚三个月俸禄。”
初九如释重负,账房没钱了,王爷一口气逐除这么多人,能省下很大一笔开销,重新招人还不用双倍月钱,看来王妃也并非一无是处。
王爷借机大换血,把王府这些油痞货全处置了。
逐走下人,引嫣阁安静无比,气氛却更加焦灼。
林婉月紧紧捏着手帕,连呼吸都变得迟滞。
沈宁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咬死不放,她得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果不其然,沈宁幽幽开口,“王爷,我丢失了五十万的嫁妆,不是逐除几个磨洋工的下人就能遮掩过去的。
你贵为堂堂王爷,不会连妻子的嫁妆都保护不了吧?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丢的可不止我的脸面。”
萧惟璟就知道,她不会放过任何搞事的机会。
“你说五十万就五十万?”他不由冷笑,“怎么不说一百万?”
沈宁将鸡血玉手镯子拿出来,“光是这个就值几万,我十里红妆怎么就不值五十万了?”
嫁妆登记造册一式两份,虽然是女方私有财产,但按婚俗流程会给男家一份。
萧惟璟懒得跟她废话,命周管家把嫁妆清单取过来。
算他识相,起码还愿意承担责任。
不过,既然他选择包庇白莲花,沈宁可不会心慈手软,“嫁妆是在府里丢的,王爷愿意承担,我感到很欣慰,不过夏荷是你心爱之人的贴身婢女,属下犯了错,做主子的理应担责,而不是只会哭唧唧或装死。”
正在委屈落泪的林婉月,“……”贱人,她怎么不会去死!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沈宁可不会忘记原主是怎么死的。
“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婢女,哪来的胆子五十万的嫁妆?神不知鬼不觉偷了之后,又是怎么销赃换钱的?
这背后要是没有人指使才怪了,可偏偏就那么巧合,她刚要指认幕后指使,突然就发羊癫疯死了。
哎呦,这怕不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天底下就她一个人聪明人了?”
“王妃,夏荷的所做作为,我确实不知情,而且你的人已经搜过我房间,请问搜出什么没有?”
“我有说是你指使的没有?”沈宁满脸阴阳怪气,“你这么着急对号入座干什么?心里有鬼啊!”
“你……”林婉月又气哭了。
沈宁满脸唾弃鄙视,“你还有脸哭了?我可不是王爷,你就是在我面前哭死过去,我都不会因为怜香惜玉而包庇你的!”
额头青筋暴起的萧惟璟,“够了!”当他是死的吗?
沈宁压根不搭理他,继续炮轰林婉月,“你就两个婢女,一个口无遮拦咒我死,一个胆大包天偷我嫁妆,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们就是被你带坏的,你怎么还有脸哭?我要是你,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沈宁!”萧惟璟严重警告。
沈宁完全忽视他,集中火力向林婉月开炮,“王爷好心收留你,给你白吃白喝,不求你感恩戴德,没想到居然是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居然霸占我的财产谋害我性命。她们这么恶毒,是不是你教的?
把我害死好给你腾位置,你可真恶毒啊!王爷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却恩将仇报让他做鳏夫!”
沈宁一改之前的犀利,说话笑嘻嘻的,语气轻松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闺蜜在聊天,可说出的话却捅人心窝。
“你……”面对沈宁的牙尖嘴利,林婉月被逼到角落,却仍然没想出完美脱身的应对之策,加上沈宁根本无视萧惟璟的愤怒,这让她更加慌张了。
情急之下,她气得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沈宁连连摇头,“唉,你怎么每次装死,装得了初一十五的,有本事永远别醒来!”
“闭嘴!”萧惟璟成功暴怒,“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宁满脸无辜,“王爷你凶什么凶,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萧惟璟脑壳疼,命春桃扶林婉月下去休息,请府医过来诊治。
见他起身离开,沈宁赶紧跟上去,“不是说给我交代吗?你跑什么呀!”
萧惟璟来到知青院,周管家拿着嫁妆清单过来,带着府中下人逐一清点。
清单登记的很详细,连带附有估值,所有嫁妆加起来十六万。
花了一个时辰盘点清楚,划掉现场剩下的,被偷走的估价达到十二万。
萧惟璟掏出另一份清单,“把她拿走的划掉。”
清单记得很仔细,连她拿走的衣服被褥都算。
沈宁吐血,“……”他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划掉自己拿走的,还有十万的差账。
“你欠我十万两,是还嫁妆还是还钱?”
萧惟璟脑壳疼,“我尽量把物追回来,追不回来的给钱。”
沈宁向他伸手,现在就要。
萧惟璟,“……”他需要时间。
这怎么能行!万一他拖着不给,然后把她毁尸灭迹呢?
堂堂晋王府,不会连十万两都拿不出来吧?
沈宁诧异,他可是战神王爷,光靠赫赫战功就没少拿封赏,怎么可能会穷?
然而,萧惟璟脸色难堪至极。
穷不穷的跟沈宁没半毛钱关系,她只想守住自己的嫁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爷该不会想反悔吧?”
萧惟璟盛怒,“你觉得本王是这种人?”
“谁知道呢,毕竟人心的隔肚皮嘛。”沈宁将怀疑跟疑惑摆在脸上,“十万两对王爷不是难事,为什么现在不给?”
萧惟璟额头青筋泛起,“我说了,会把你的嫁妆追回来,追不回的再补钱。”
好吧,真要把他逼急了,指不定激情杀人呢?
沈宁缩了缩脖子,“需要几天时间?”
萧惟璟开口,“三天之内,我会把事情查清楚,到时给你确切答复。”
沈宁不再说话,起身离开时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目光透着怜悯跟同情。
唉,碰上这种拎不清的白莲花,别说助反派一臂之力了,居然还给他使绊子。
原剧情中,萧惟璟作为一个把主角团杀到只剩剧名的大反派,白莲花并没有给他多大助力,但起码没有像现在这样添乱。
沈宁可以预见,只要有白莲花这种猪队友在,萧惟璟的反派光环凡迟早会消失,绝不会再现之前的辉煌。
一旦光环消失,他就会没了稳操胜券的自信,极有可能会急功近利,将她这个作为反攻主角的炮灰提前拎出来祭旗。
作为一个被正反双方利用的炮灰,沈宁顿时警钟大作,冷汗都下来了。
所以说,想要活下来,她就要尽快扭转局面。
脑子飞快转动,沈宁很快来主意,缓了缓声音道:“十万两我可以不要。”
萧惟璟不解,她又在玩哪出?
“王爷迫于无奈才迎娶我的,而我虽然爱慕王爷,但这段时间的废院生活,也让我看开了。”
沈宁调整面部表情,露出几分伤心跟失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我们没有缘分,还不如一拍两散,哀怨自此一笔勾销。
十万两我不要了,只需王爷给封和离书。”
钱财乃身外之物,虽然十几万的嫁妆很多,但跟性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她相信只要能活下来,凭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赚回来。
正反派你死我活跟她有屁的关系?凭什么她要成为被双方利用的棋子,最终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沈宁考虑了,只要拿到和离书,离正反派远远的,她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只要脱离剧情控制就能活下来。
听到她异想天开的话,萧惟璟冷脸斥驳,“我再说一次,在本王这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这年头欠债的都这么牛逼的吗?沈宁顿时没好脸色,“还钱!”
萧惟璟,“……”她掉钱眼里了?开口闭口都是钱!
沈宁梗着脖子,无惧他杀人的目光,“要么给我和离书,要不现在就还钱。”
萧惟璟想把她的脖子拧下来,“你我是皇帝赐婚,根本没有和离的可能,除非皇帝下旨解除婚约。”
沈宁崩溃了。
老天爷啊,这是逼着她去死啊!
萧惟璟将她复杂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嘲讽道:“你如果非要和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真的?”沈宁顿时心生希望,“什么办法?”
“这婚你们沈家向皇帝求来的,想要解除婚约,自然也得由你们沈家出现。”
沈宁绝望,“……”
这婚是原主一哭二闹三上吊求来的不假,但便宜爹为什么愿意配合呢?说白点,无非就是拿她当棋子用。
看来,想要和离保命,还得另想办法才行。
“王爷,就给你三天时间。”沈宁心情复杂,“三天以后,还请给我一个答复。”
她前脚离开,萧惟璟一掌把红木箱劈成渣渣,怒喝道:“查。”
初九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带着人彻查。
他就是吃这碗饭的,经过层层追查,半天时间水落石出。
根据守卫处的登记,夏荷前段时间曾有多次出入,理由都是替林婉月买买买。
沈宁的嫁妆不少,引嫣阁是藏不住的,唯一的办法对外销赃。
能吃下这么多嫁妆的,当铺规模不可能小,初九很快就追查悦来当铺。
不得不承认,夏荷还是有点脑子,竟然知道乔装成麻脸男子去典当赃物。
为了拿到更多的钱,她做的还是死当,价值十多万的各种珍贵嫁妆,最后只当了不到八万两。
真不知幸或不幸,悦来当铺背后没有其他皇子或高官的势力,否则晋王府典卖王妃嫁妆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悦来当铺的老板是个精明的,猜到这批货来路不简单,他不着急出售货物,而是悄悄存藏起来,想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拿钱将典当的嫁妆赎回来。
道理谁都懂,可是钱呢?天上又不掉钱。
萧惟璟从出生起,不管幼时面对皇子公主的奚落嘲讽,或是及冠后面对朝廷的波谲云诡,更或在沙场面对敌方的千军万马,他都没有今天的愤怒跟耻辱。
是的,戳人骨头的耻辱。
想到沈宁脸上的嘲讽,眼神中的蔑视,萧惟璟一个没忍住把案桌上的砚台砸了。
“将悦来当铺老板的家眷扣起来,等恤银拨下来,即刻将嫁妆赎回来。”
俊朗刚毅的五官闪过绝戾,“逐除出府的人处理干净,留在府里的将嘴巴闭紧,否则后果自负。”
初九领命。
他有话想说,但见主子脸色难看至极,嘴边的话只得生生咽下。
萧惟璟离开,昏迷的林婉月睁开眼睛,整个人怅然若失。
春桃收拾着遍地狼藉的厅子,心急如焚的她哭了出来,“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到现在这步,林婉月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王爷并没有当面戳穿,但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又岂会看不出来呢。
林婉月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姐,你初衷也是为帮王爷。”春桃抹眼泪,不忘安慰着,“要不是王爷缺钱,你怎么会打沈宁那贱人的嫁妆主意。”
是啊,要不是为了帮王爷摆脱太子党的桎梏,她又岂会铤而走险呢?
否则,她完全有时间熬死沈宁,再慢慢将嫁妆变成自己的,没想到一时情急失策,竟然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林婉月忐忑不安,虽然说卖嫁妆的钱花到了王爷身上,但谁知他会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都是沈宁害的,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梗在她跟王爷之间!.c0m
想到沈宁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的羞辱,林婉月红肿的眼睛迸射出骇人杀意,指甲掐入掌心渗出刺红血珠。
姓沈的贱人,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小姐,王爷这么爱你,他一定不会责备你的,要不你跟他道个歉吧,这事或许就过去了。”
歉肯定是要道的,但王爷现在还在气头上,并不是道歉的最佳时机。
她得先探明萧惟璟的心思,到时再做打算也不迟。
“要不是夏荷这贱骨头,小姐怎么也不会变得如此被动。”
春桃咬牙切齿,忍不住骂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要不是她私藏了这么多东西,这事根本不会被发现,要是早些动手除掉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