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两?个宫女试用的时候,即使脸上洗了之后?微微感觉刺痛。
也不敢告诉乌雅氏。
一来?是刺痛并不严重。
二来?这练白膏毕竟是进贡的好东西。
用完有刺痛,只能说明自己身份卑微福气不够。
哪里会?想到是东西有毒呢。
更何况用了之后?。
两?人的皮肤确实都白皙了不少。
这是肉眼可见的事实。
所以?。
也让不明真?相的乌雅氏越发的自信自己的判断。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
连忙迫不及待的对碧珠吩咐道:
“事不宜迟。今儿晚上睡前,你就悄悄的将这练白膏用水兑上半盒,侍候本?宫敷脸。”
“额......是,小主。”
语气微妙的道。
“是,主?子,翊坤宫那边儿, 宜妃娘娘领去的练白膏还没有用, 一听是主?子吩咐, 就很痛快的全?部交给?奴婢了。但是永和宫那边儿,乌雅贵人似乎不太情愿,足足十一盒,说是用的只剩下两盒了?。奴婢瞧见她给碧珠使眼色了, 所以奴婢觉得,她八成是在?撒谎。”
“不知死活的东西。”
摇光哼了?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主?子, 要不, 奴婢再去永和宫一趟吧?”
见摇光神色不满。
蔓儿连忙提议道。
“算了?,乌雅氏向?来都喜欢自作聪明, 你?去了?她也不会交出来。”
摇光眉头微蹙。
摇了?摇头道。
乌雅氏这个人就是这样。
嘴硬, 总喜欢占点儿小便宜。
做事儿颇有些精致利己的愚蠢。
只要不是真的当众人赃俱获。
就跟煮熟的鸭子似的。
死了?嘴都是硬的。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摇光也不是开善堂的。
既然乌雅氏不听话,非要自己作死。
那就随便她吧。
反正那玩意儿的毒性也是慢性的。
一时半会儿。
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摇光在?桌子上重新铺了?一张宣纸。
语气淡淡的道:
“你?让卓文明天把已经要回来的这些练白膏和库房里的, 都找个地方销毁掉。”
蔓儿拿起桌上的小竹筒往梅花砚台里加上清水。
一边慢慢的磨着墨。
一边温声?应道:
“是, 主?子,奴婢记着了?。”
主?仆二人正练着字。
暖阁外间儿的蓝布门帘儿被小心翼翼的掀起。
一身儿蓝布袄子的大宫女冬青。
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禀报道:
“主?子,大太太来了?。”
“请她进来吧。”
摇光正写到?关键的笔画。
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是,主?子。”
瓜尔佳氏昨儿个下午递的进宫的牌子。
说起来。
她也有半个月未曾进宫请安了?。
倒不是她不想来。
而是这段日子家里的各种的宴席实在?太多。
作为?赫舍里氏的当家主?母, 忙的抽不开身。
参加了?两个婚宴,两个满月宴, 一个升职宴, 还有一个丧宴。
前前后后一共十几天。
她也是累得够呛。
或许现代人无法理解。
觉得这些大大小小的各种宴请不去,只随个礼不行吗?
还真不行。
这年头儿, 尤其是大户人家。
是非常重视维护人际关系的。
这样的各类宴席。
是联络亲友感情、拉进同僚关系的一种方式。
是非常司空见惯的。
婚丧嫁娶、儿孙满月、上司下属升职、长辈寿辰、同僚买宅子、乔迁新居、朋友纳妾、中?举中?进士。
这些事儿都是必须要宴请宾客的。
有些人家亲戚朋友多。
今儿个他家纳妾了?,明儿个你?家孙子满月了?。
你?请我,我请你?。
夸张的时候。
大半个月都会被邀请去赴各种宴会。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瓜尔佳氏穿着一身儿藕荷色的对襟旗装。
外面罩着一袭天青色绉纱银红镶边儿的小狐皮斗篷。
一进门便福下身子。
语气恭敬的请安道。
“嫂子快别客气了?,过?来瞧瞧我刚写的字。”
“呵呵,咱们贵妃娘娘的字自然极好的。”
瓜尔佳氏站在?门口的白玉屏风后。
由着小宫女素梅替她解下身上的斗篷。
笑吟吟的道:
“嫂子我可听说了?,就连高相都赞娘娘的字铁画银钩,纵横挥洒,自有风骨呢。”
虽然知道她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
但摇光依旧不可避免的微微自得了?片刻。
她对于书法,是真的喜爱。
也愿意下功夫去钻研和练习。
尤其是赵佶的瘦金体。
这些年更是临摹了?不下五千张。
“怎么今儿个有空过?来了??”
知道瓜尔佳氏对书法的兴趣不大。
摇光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将用过?的羊毫放进笔洗里。
示意蔓儿将自己练习的大字收起来。
拉着瓜尔佳氏一起坐到?掐丝珐琅熏笼旁的蜀锦绣榻上。
随口问了?一句。
“呵呵,好些日子不曾来看你?,想你?了?,自然要来请安了?。”
瓜尔佳氏笑了?笑。
接过?宫女奉上的闽北水仙。
轻轻的抿了?一口。
“哦?”
对上摇光那明显不信的神色。
瓜尔佳氏拿随身的帕子拭了?拭最嘴角。
有些无奈的放下手里的黄玉青花茶盏。
说出了?真正的来意: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其实,是阿玛他老人家让我来瞧瞧你?。”
“我就知道。”
摇光对瓜尔佳氏很了?解。
以她的性格,若是私人身份来瞧自己。
定?然不会一进门就行大礼。
摇光端起桌上的釉下五彩春草纹茶盏。
轻轻的抿了?一口里面的闽北水仙。
语气淡淡的道:
“阿玛是有什么事儿么?”
瓜尔佳氏小心的瞥了?摇光一眼。
却瞧不出喜怒。
只得硬着头皮说出了?索额图的请求:
“阿玛他老人家想让娘娘您想想办法,让皇上尽快处理关于明珠大人的弹劾,避免牵连太广。”
“唔。”
摇光的神色微微顿了?顿。
放下手里的釉下五彩春草纹茶盏。
她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
这两天。
以大学士伊桑阿为?首的官员们。
对武英殿大学士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明珠的弹劾,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什么骄纵妻子啊、治家不严啊、为?官贪腐把持朝政啊。
各种罪名,仿若雨后春笋一般。
都冒出来了?。
以摇光的智慧。
自然看出其中?的不对劲。
这显然是朝廷中?的某个势力在?故意搞明珠。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一向?不怎么对付的索额图和明珠。
这次居然搞到?一起去了?。
对于摇光的疑问。
瓜尔佳氏知道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
还是说了?明珠之前休沐日专程来赫舍里府,拜访索额图的事情。
“哦,竟然是这样。”
摇光点了?点头。
神色若有所思。
“那,娘娘您看,这事儿?”
瓜尔佳氏不懂朝堂上的事儿。
不过?对于传话还是尽职尽责的。
毕竟是自家公公交代的事儿。
她自然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你?告诉阿玛,这事儿我会看着办的。”
摇光轻抚手上的碧玉扳指。
语气淡淡的道:
“另外你?回去转告阿玛,让他老人家也保重身体,早日得享清福。”
......
“早日得享清福?”
赫舍里府。
天勤院书房。
索额图坐在?宽大的雕花椅子上。
听了?儿媳转述的话语。
挑了?挑眉。
语气有些感慨的道:
“娘娘这是在?暗示我不要恋栈权位,早日急流勇退啊!”
“二妹妹这是什么话。”
一旁的浚玉听了?。
顿时有些不以为?然:
“阿玛如今位至中?枢,官比宰相,朝堂上谁能比得了?,这样退了?岂不是太可惜?”
索额图瞥了?大儿子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浚玉是他的长子。
虽然为?人端方稳重,官儿做的也不错。
但是却没?有做大事的眼光和决断。
看不清朝廷复杂的脉络。
也看不到?赫舍里家繁华富贵之下所潜藏的危机。
反倒是娘娘,身在?后宫却洞若观火。
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处境。
劝自己急流勇退。
早日安享晚年。
这也让索额图感到?欣慰和自豪的同时。
也不免觉得可惜。
可惜摇光不是儿子,不能继承他的事业。
转头有些郁闷的瞥了?一眼还明显不明就里的浚玉。
到?底是自己的长子。
未来的事业接班人。
索额图还是轻呼了?一口气。
耐下心来的教导他:
“娘娘说得对,其实为?父本身也有退下来的意思,只是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罢了?。”
“啊......阿玛,这是为?何?”
浚玉瞪大了?眼睛。
神色显得极为?诧异。
“如今,我赫舍里家已经是最盛的时候了?。太子和贵妃娘娘都荣居高位,家族子弟也占据了?不少?朝廷和地方的要职。再加上你?阿玛我还在?朝中?占据高位,身后还有一大帮子太子党的簇拥。这样庞大的外戚势力,是古今前所未有的。即使阿玛什么也不做,依旧会给?皇上一种咄咄逼人之感。”
“盛极必衰。这样的情况,一个弄不好就不会引起皇上的猜忌,有灭族之祸。”
索额图缓缓的端起桌上的黄玉缠青竹纹的茶盏。
抿了?一口里面的信阳毛尖。
语气不疾不徐的道:
“所以,阿玛要找机会急流勇退,让出位置。这样,咱们赫舍里家在?朝中?就不会显得过?于强势,阿玛和皇上君臣之间,自然也就有了?转寰的余地。”
“额......”
浚玉从一出生就顺风顺水。
有祖父和阿玛在?上面顶着。
从来没?考虑过?这么远。
此?刻。
听了?索额图的衷衷教诲。
才瞬间恍然大悟。
明白了?赫舍里家如今的真实处境。
也明白了?父亲索额图这些年支撑家族的不易。
忍不住低下头。
一脸惭愧的道:
“儿子愚钝,让阿玛这些年辛苦了?。”
“无妨。人年轻的时候都如此?,难免会轻率不够成熟,不过?也无须自责。往后遇事要慎重,多思量就是。”
看着儿子和自己年轻时相似的模样。
索额图的内心,不由的涌出一丝温情。
这是他在?这世间生命和血脉延续。
他又如何能不为?其费劲思量。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忧。只要有太子和娘娘在?,即使以后为?父退下来了?,赫舍里家依旧不会沉沦。”
“是,儿子定?谨记阿玛教诲。”
浚玉语气恭敬的道。
见他受教。
索额图的眼中?。
不由的闪过?一抹欣慰。
摆了?摆手。
语气柔和的道:
“去吧,往后要好好当差。”
“是,阿玛,那儿子告退了?。”
西苑太液池就结了厚厚的冰。
这个由北海、中海、南海组成的巨大冰面,便是这寒冬时节绝佳的滑冰场所。
女真人的家乡在辽远的东北宁古塔一带,一年中的好几个月里家乡都是冬季, 土地被冰雪覆盖。
有什么样的生?活, 自然就会有什么样的习俗。
女真人和冰雪共生?, 滑冰技术自然也成了?女真人必备的生?活技能。
太-祖努尔哈赤掌权时期,就长期带领女真诸部在新宾苏子河、太子河一带频频进行冰上军事?训练。
这样的军事?训练,同样带有娱乐的性质,顺便也大力推动冰嬉运动的开展。
入关以后, 满族的习俗也被带入关内。
冰嬉也就成为了?大清的国俗。
为了?纪念老祖宗曾经在白山黑水间的生?活。
每年的颁金节之后的七天,都要举办盛大的冰嬉比赛。
冰天雪地的冬月, 守卫京师的精锐八旗军中, 会选拔出出色的子弟在太液池进行集中训练。
为即将到来的,一年一度的冰嬉大赛做准备。
摇光穿着?一身儿水红色的对襟毛里子缂丝宫装, 外面罩着?洁白的鹤麾裘。
和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一起。
站在西侧高高的观景台上。
看着?不远处穿着?各自旗下?软式军服的八旗子弟们在冰上练习。
花滑、速滑、跑冰、打冰嘎、抢等。
所谓抢等, 便是选手?们分成左右两队,左队穿红色马褂, 右队则穿蓝色马褂, 有专人在中间开球,两支队伍通过?抢球得分。
这种比赛很精彩,有点儿类似冰上橄榄球。
非常的激烈而且具有对抗性。
甚至为了?方?便争抢。
选手?们脚上穿的都是一种特制的不带冰刀的防滑冰鞋。
“主子,您冷不冷, 不然奴婢让人回?去拿几个手?炉过?来吧。”
虽然观景台上有炭盆儿和帷帐,但是窗户大开着?。
走廊上的风还是能直接进来。
总归不如屋子暖和。
眼见着?摇光看比赛也快有半个时辰了?。
怕她受凉。
一旁的蔓儿忍不住出身提醒道。
“没事?儿, 这点儿冷怕什么。等过?几日冰嬉比赛的时候, 说不得本宫还要亲自下?场呢。“
摇光摇了?摇头,语气不以为意的道。
以她常年修炼的体质。
早已经寒暑不侵了?。
不要说还穿着?这样保暖的鹤麾裘。
就是只穿着?中衣, 这样的天气也不会冻着?。
“你呀,明明是个美人灯模样儿,怎么偏爱玩这些男人们玩儿的东西。”
西鲁克氏站在摇光身侧。
穿着?一身儿大红底子五彩绣金缎面斗篷。
双手?捅在多啰尼的狐狸皮袖筒儿里。
笑嘻嘻的打趣道:
“我听王爷说,今年的冰嬉大赛,两黄旗和两白旗都是精锐尽出,憋着?劲儿要和对方?比转龙射球呢。”
转龙射球是冰嬉比赛中最具观赏性的项目,有点儿类似于现代的花样滑冰。
只不过?和现代不同的是,这个比赛同时上场的选手?特别?多。
提前有专人在冰面上画好龙纹图案的滑道。
各旗的选手?们按着?顺序列队在龙纹滑道上。
每一旗配有一位旗手?和一名弓箭手?。
选手?们一边在冰面上滑行,还要一边完成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当所属队伍经过?旌门的时候。
弓箭手?需要在滑过?的那一瞬间。
拉弓射中旌门上的天球。
才算赢了?一局。
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
对选手?的要求非常高。
不光是考验滑冰的技术,以及选手?对移动靶的骑射命中能力。
更是对各旗的配合协作能力的一次比拼。
“怎么说,莫非两黄旗和两白旗又闹腾了??”
摇光望着?不远处场上踩着?冰鞋来去如风的八旗子弟们。
语气不以为意的道。
八旗之?中。
两黄旗和两白旗不对付这事?儿。
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是由来已久。
最初的根子,就是在太宗皇太极身上。
当年太-祖努尔哈赤还是后金大汗,八旗军队除了?两黄旗以外,其他的旗被他分别?分给自己的儿子们统帅。
其中皇太极麾下?统帅的军队便是两白旗。
从那时起,朝廷上下?便默认了?两黄旗是大汗的直属军队。
是所有八旗军队之?中地位最高的。
后来努尔哈赤死?了?,将麾下?的两黄旗留给了?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二人统帅。
而皇太极继承大汗位置,改年号天聪之?后。
他的麾下?的将士依旧是两白旗,这明显和他大汗的身份不对等。
但是强行夺取多尔衮兄弟的两黄旗,又怕会遭到反抗。
如果直接将两白旗和两黄旗互换,又担心旗下?将士的忠诚问题。
毕竟两黄旗将士跟随多尔衮兄弟久矣,到底不如跟了?他多年的两白旗忠诚。
便有谋士出了?个主意。
让皇太极无需麻烦。
直接将自己旗下?的两白旗改名成两黄旗就好。
这个意见正和皇太极的胃口。
他自是欣然采纳。
下?了?一道圣旨。
从此之?后。
原本的正白旗和镶白旗,就因为皇太极而摇身一变,成了?新出炉的正黄旗和镶黄旗。
成了?所有八旗军队里地位最高的。
而原本高高在上的两黄旗将士。
则只能被动的变成新的两白旗。
待遇方?面自然较之?前降低不少。
他们自然是气不过?。
但是那时候皇太极是皇帝。
手?握大权。
胳膊拧不过?大腿。
多尔衮兄弟和麾下?将士也只能认怂。
将原本的正黄、镶黄旗旗帜,改为正白和镶白旗旗帜。
不过?。
事?情虽然过?去了?。
但是矛盾和仇恨的种子,却从此埋下?了?。
两黄旗和两白旗从那之?后,就彼此不对付。
经常发?生?一些摩擦。
皇太极在的时候,自然是两黄旗占上风。
皇太极死?后,多尔衮成为了?叔父摄政王。
开始掌权。
两白旗顺理成章的又翻身做主,打压两黄旗。
之?后多年一直都是反反复复,黄旗和白旗之?间彼此摩擦较量不断。
恩怨积重?难返。
而其中最厉害的一次。
就是后来鳌拜辅政之?后的圈地换旗之?争。
是两黄旗对两白旗的一次大规模的实?质性打压。
这次事?件。
在京城和直隶地区都引发?了?不小的动乱。
死?了?不少无辜的大臣。
也是后来康熙宣布鳌拜的三十条罪状之?一。
“唔,那倒是没有,只是教?技罢了?。这些年两边儿关系缓和多了?,毕竟老一辈的旗主故去,旗下?年轻一辈都长起来了?,大家根子上都是满人子弟,没什么解不开的结。”
西鲁克氏倚在窗边。
右手?指着?不远处。
因为进了?球而兴奋地叠罗汉的八旗少年们。
笑吟吟的道:
“瞧见没有,刚刚那个进球的年轻人,就是佟国维的孙子舜安颜,佟家的芝兰玉树。”
摇光顺着?西鲁克氏所指的方?向望去。
就见在一群十七八岁的正白旗子弟。
簇拥着?一个个子极高的青年正在说笑。
此人正是舜安颜。
他和旁边人一样,穿着?统一的正白旗的软式军服。
非常的普通简洁。
那出色的仪表。
卓尔不凡的气质。
依旧使得他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鹤立鸡群。
摇光收回?目光。
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倒是个出众的青年。”
“呵呵,那是自然。这两年京城中爱慕他的女子可不少,不过?听说他本人性子极冷淡,对所有示好的女子都不假辞色。”
西鲁克氏凑到摇光身前。
神秘兮兮的道:
“坊间都传说他是喜欢男子。”
“这话说的,难道人家就不能是洁身自好?”
摇光有些无语。
作为一个同样颜值出众的人。
她完全能明白,舜安颜为何会对示好的女子冷淡不假辞色。
毕竟,作为一个美男子。
身边的狂风浪蝶本来就很多。
若是再笑嘻嘻来者?不拒的话。
那整天什么也不用干。
光弹琴说爱了?。
只是一种保护色。
让自己变得冷冰冰的不好接近。
只是为了?避免那些不合时宜的打扰。
让自己清静一会儿。
可以专注于想?做的事?情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儿。
不远处的冰场上传来一阵嘈杂的惊呼。
摇光转头望去。
就见一个正白旗的球手?不小心用大了?力气。
原本旌门上的天球被一脚踢起。
往西面飞来。
速度快若闪电。
而摇光和西鲁克氏所在的观景台。
正好在冰场的西侧。
眼见着?天球往观景台飞去。
误踢的球手?整个人都傻眼了?。
那天球是羊皮制成的,虽然砸到人并不会疼。
但是尊卑有别?。
天球若真是砸到贵妃的话。
那就有刺杀和大不敬的嫌疑。
按着?大清律。
治罪是勉不了?的。
眼见着?天球就要砸进观景台。
观景台上和冰场上一片哗然。
误踢的球手?更是攥紧了?双手?。
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球手?们也忍不住为其捏了?一把汗。
一时间。
整个太液池的冰面上都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伴随着?轻微的破空声。
一道雪白的影子从东而来。
闪电般击中高速移动的天球。
伴随着?“嘶嘶”的漏气声儿。
天球迅速缩小减速。
一寸一寸。
缓缓的从空中掉落。
在即将砸入观景台的前一刻。
有惊无险的。
堪堪落在观景台正前方?的冰面上。
伴随着?冰场上低低的欢呼声。
观景台上的众人才如梦初醒。
“这是什么情况,我恍惚看见,似乎刚才什么东西击中了?天球?”
西鲁克氏有些疑惑的侧身道。
这一切变化的速度太快。
大多数人都没有来得及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
以摇光修仙者?的敏锐的反应能力。
却是看清了?。
望着?不远处踩着?特质滑冰鞋而来的舜安颜。
摇光轻抚右手?上的扳指。
语气淡淡的道:
“是一支箭。”
而是语气恭敬的垂眸回话。
“去和你的同?伴继续练习吧, 争取在接下?来的冰嬉大赛上取得好成绩。”
摇光微微一笑。
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口将之前的事儿轻轻揭过。
顺便鼓励了对方?一句。
“卑职多谢娘娘宽宥!”
望着舜安颜远去的背影。
一旁的西鲁克氏语气有些感慨的道:
“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我没福气生个女?儿,不然定?要?找个这样出?众的女?婿才好。”
“你就算现在生也?晚了。”
摇光勾唇一笑。
把玩着手上额碧玉扳指。
不疾不徐的道:
“皇上已经准备召他做额驸了。”
“哎呦,什么时候的事儿, 是哪位公主啊?”
西鲁克氏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
听了摇光透露的消息。
瞬间又?变得八卦起来。
如今宫里面,可是还?有两位年龄相近的公主呢。
“三公主瑜宁。”
“额......那二公主呢?”
西鲁克氏微微怔了一下?。
毕竟自?古以来都是长幼有序。
没有姐姐还?没定?下?来, 妹妹就先定?亲的道理。
“二公主的亲事也?定?下?来了, 是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的邬尔衮。”
“唔,巴林部虽然远一些, 不过邬尔衮郡王勇猛善战, 皇上极为?看中,倒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西鲁克氏笑着道。
她知道邬尔衮, 是札萨克多罗郡王鄂齐尔的次子。
五年前, 其大哥托合齐在和漠南部落的战争中不幸战死,邬尔衮便承袭了巴林部札萨克多罗郡王的爵位。
邬尔衮性格勇敢刚强,作?战勇猛,善于骑射。
之前在康熙第二次亲征准格尔的时候, 邬尔衮就率巴林右翼旗兵参加了乌兰布通之战。
在作?战期间且显露出?不凡的有统帅才能,其率领自?己的部署在西拉木伦河河畔以少胜多, 杀伤俘获了不想?要?逃跑的葛尔丹部族, 缴获了大量的牛羊和战利品。
康熙帝对邬尔衮本人,自?然也?是十分的赏识。
战后不但为?其加官进?爵, 还?一直考虑为?其赐婚,彼此缔结姻亲关系。
“唔。”
摇光含糊了笑了笑没说话。
原本,康熙更倾向?于将性子温柔娴静的二公主瑜安嫁入自?己的母族。
他这些年一直都想?加恩自?己的母族。
毕竟他虽然生母早逝,但对生母的感情很深。
但是之前马佳氏在咸福宫的一番闹腾。
让康熙有些担心马佳氏的心智问题。
考虑再三。
为?了避免瑜安留在京城,婚后会过多的接触马佳氏。
从而受到其影响。
遂改变了主意。
选择将兆佳贵人生的三公主瑜宁嫁给佟佳.舜安颜。
无论如何。
康熙对自?己的女?儿们还?是很关心的。
对她们的婚姻大事方?面也?很慎重。
希望能既兼顾国家的利益,又?能让自?己的女?儿不受委屈。
所以,无论是选择舜安颜还?是邬尔衮做额驸,都是他亲自?经过多方?考察过的。
不管他们未来会不会是一个体贴的好丈夫。
但是至少以他帝王的眼光来看。
他们在人品、相貌、学识、武力、钱财方?面,在同?龄人中都绝对是拔尖儿的。
也?不可能从众多的满蒙八旗子弟中脱颖而出?。
入了康熙的眼。
“对了,你听说了么,觉罗氏的案子刑部那边儿判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