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破例提拔你当个小军师。”
滕安之先道谢,不管最后能不能成,起码杨钺给了他这个万分难得的机会。
他说起了熹王被困前后的事情,当时的事情其实二人心知肚明,也无需说太多。
滕安之重点说的是自己后面的生活。
“成日无所事事,一开始朋友都避着我,怕被牵连,我便离开京城游历了一阵子,等朝廷势态稳了才回来。
回来后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似乎对人生已经没了期待,也就游荡在市井间,听听曲,看看戏,与人在街头下棋,或是与大爷们逗逗鸟,轻松自在,但却不是我想要的。
直到听说杨小爷成了小杨将军,我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杨钺一杯热酒下肚,笑着说:“你的野心有多大?”
“在您看来肯定是很小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一辈子奋斗也达不到的高度。”
“说来听听。”
滕安之敬了他一杯酒,“我想平四海,我想将外族人赶出国界,我想当英雄,想名垂千史。”
“好志气!”杨钺喝下一杯酒,打趣道:“可你只是一个书生,小时候为何不习武呢?做个武将不是更容易实现?”
“因为我从小就发现,自己比同龄孩子更聪明,聪明人应该动脑而不是动手,我当军师也一样能运筹帷幄!”
“哈哈哈!可是本将军文武双全啊,怕是没有你的用武之地!”杨钺自信地说道。
滕安之一股气被戳
破了,泄气地坐在一旁,然后问:“您要我参谋的是什么?”
“你娶妻了吗?”杨钺反问。
滕安之表情变了变,然后讪讪地说:“短暂地成亲,又快速地分开了。”
杨钺还真不知道这一段,或许上辈子滕安之没告诉过他,或者是上辈子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原因也很容易猜,对方想必也是怕被连累。
“那你可知道如何让一个女子对你死心塌地?”
滕安之点点头,自信地说:“我知道啊,如果我是您这样的,高大英俊、出身名门、青年才俊、位高权重、前途无量,那自然能让任何一个女子对我死心塌地!”
有这样的条件,何愁没有女子喜欢?
杨钺试探着问:“若她对这些都无动于衷了呢?”
“不可能,除非她不恋红尘,想出世做方外之人。”只有方外之人才会不对这些条件动心吧?
“我看你对此道也一窍不通,世间那么多痴男怨女,也有高门贵女舍弃一切随穷书生私奔的,怎么就非得你说的那些条件?”
滕安之不能理解,“那毕竟是少数,且是一些心智不够成熟的女子才会被人哄骗,您喜欢的姑娘不可能是这样的吧?”
难道他猜错了?
或许能通天遁地的杨小爷就喜欢那种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杨钺笑着说:“那倒不是,她只是见过太多优秀的男子,你说的那些她不稀奇啊,而且比起我这样的,她也许更喜欢她先夫那样的。
“先夫?”滕安之大为震惊,这是什么样的女子?还嫁过人了?
“对,她是一名寡妇!”
滕安之连灌三杯酒下肚才把这份震惊压下去。
全京城都在仰望的金龟婿竟然钟情于一位寡妇,而且对方还不喜欢他,这消息传出去有几人会信?
第361章 安抚
滕安之离开杨府时人都是懵的,门房瞧见他那脸色,以为他被六少爷虐了,十分同情地说:“公子慢走,下回还是别来了。”
滕安之回神,然后笑着朝他道谢,他以为杨府的门房会和其他高门大户一样,根本不可能帮他通传。
“兄弟,将来在下飞黄腾达,一定报答你的恩情。”说完不顾门房看傻子的眼神,乐颠颠地走了。
杨钺回房,长戈一脸不解地跟在他身后,“少爷,您怎么这么轻易地就给自己找了军师?那滕五爷从前还是熹王的党羽呢。”
“那又如何?”
“军师那么重要的位置,您就不怕他是奸细啊?”
“谁的奸细?熹王的?熹王安插奸细到我身边来做什么?他自己都多久没见过太阳了。”
“不是,被人参一本,您就不怕皇上疑心你?现在谁还敢和他这样的人走太近?”
“皇上如果连这个都要怀疑,那他就要自我怀疑一下,当初本少爷支持他的目的是什么。”
杨钺换了一身衣裳,将一张帖子拍给长戈,“送去谢府。”
长戈手一抖,帖子掉在地上,震惊地问:“少爷,您……您要直接上门去见三夫人?”
这谢府能答应?
“你当我傻?”杨钺一脚将他踹出门,“快去!本少爷要约谢大爷喝茶。”
谢大爷收到帖子吓了一跳,他和杨钺没有私交啊,怎么会来府上找他?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帮忙?
也不能够啊,他就一闲
在家里的野鹤,能帮上什么忙?
谢大夫人听了事情,笑着说:“你就爱多想,从前杨六郎也没少来咱们家,只是都是来找久安的,你就当接待个兄弟好了。”
“还不是他如今风头正劲,我心里慌么?”
“哼,从前咱们家可不比杨家差。”
“你也说是从前了,老爷子致仕后,谢家大不如从前了,没发现这次咱们回京,族人上门的都少了么?”
谢大夫人深有体会,她从前在族里是人人巴结的对象,每日上门探访的夫人都得排着队,如今门可罗雀。
虽然也有他们自己闭门谢客的原因。
邵芸琅在房中绣花,冬日落雪后就不方便出门了,她正好瞧见了一幅很喜欢的图,便想绣出来做屏风。
墨香和灵犀在一旁帮她分线,说起了杨钺要来做客的消息。
这种消息传得格外快,大房也没特意瞒着,甚至为了待客做了不少准备,足以可见杨钺有多受重视。
“夫人,他……该不会是冲您来的吧?”墨香压低声音问道。
邵芸琅一副淡定模样,手指捏着细针灵活地在绣布上穿来穿去,心里想的是:杨钺来谢府不可能不来找她,就不知道会用什么借口。
“天冷了,让厨房加一道暖锅子,晚膳咱们一起吃。”邵芸琅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哭声。
邵芸琅推开前面的窗子,正好看到一个小孩趴在雪地里哭,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回
事?二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呢?”她放下针线,带着丫鬟走出去,顺手拿了一件披风。
主仆三人跑到院子里,灵犀手快,将孩子抱起来,墨香忙用披风将孩子裹上,然后跑出院子喊人。
二夫人把孩子看得比自己命重,怎么可能让孩子独自出门?而且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可能从那边走到兰序亭苑来。
要不是孩子身上的穿戴,邵芸琅都要怀疑是哪个下人的孩子了。
金贵的二姑娘到了温暖的怀抱渐渐就不哭了,但好奇看了一圈后,将小胳膊朝邵芸琅伸出手。
“内内……”小女孩还不会说话,只会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听着像是想喝奶。
可邵芸琅也没有啊。
邵芸琅呼唤着她的小名,问:“囡囡,你怎么会跑到婶婶这里来的?你的奶娘和丫鬟呢?”
小姑娘当然不会回答,反而因为她不抱自己又开始哭了。
邵芸琅并不太喜欢小孩子,她回来后,总共也只见过这孩子一回。
而且她和陈氏不和府内皆知,更不可能会主动接近这个孩子。
没多久,二夫人就来了,扶着丫鬟的手单脚跳着来的。
邵芸琅的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那一摔竟然这么久了还没好吗?
不过裙子遮着,她也不知是真是假。
“囡囡……我的宝儿,快到娘这边来!”二夫人急切地将孩子抢到手中,扒掉她身上的披风,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孩子身上的衣裳脏了也湿了,头上的小
帽子也掉了,被她粗鲁的动作吓得又哇哇大哭起来。
陈氏呵斥道:“还不快抱姑娘回去换衣裳!冻坏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等奶娘将孩子抱走,陈氏的怒火才彻底爆发出来。
“邵氏!你想做什么?你要害我的孩子吗?”
灵犀拦在邵芸琅面前,叉着腰回道:“二夫人,您弄清楚一件事,是二姑娘自己莫名其妙摔在我们院子里,若不是我们发现及时,您现在还有空在这里指责我们?”
“臭丫头!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话,您这种无理取闹的言论请不要在我家夫人面前说,免得奴婢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好你个邵芸琅,你这院子是不是和我们二房犯冲啊?谁来了都得在这里摔,那天还可以说是院子无人打扫,太过湿滑,那今日呢?难道你这院子里的下人又被我卖了?”
邵芸琅转身进屋去了,外头冷,与人站在院子里吵架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也不明白陈氏为什么这么蠢,也可能是日子太无聊了,总喜欢找点事情吵一吵。
墨香挤开灵犀,语重心长地说:“二夫人还是快点回去看看小姐吧,孩子可能吓坏了,下回您得看紧一些,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跑出来呢?后花园里有湖有井,这万一……后果不堪设想啊。”
墨香伸手扶着陈氏,“来,奴婢扶您出去,可别又摔了,您千万别生气
要生气也得生那些下人的气,那么多人看顾一个小娃娃都看不好,这样的人不要也罢,不如发卖了吧!
第362章 连累
您当初说我们院子里的下人都是偷奸耍滑的,可那会儿我们主子不在啊,她们偷懒也就罢了,如今可是事关二姑娘的生命安全,那些人真是该死!
您小心门槛……我们兰序亭苑也许是风水不好,最近是有些不太顺,按说这里和您的院子隔着那么远,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哭?
您可上点心,可别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下人也算计了,您要是查不出来,就来请我们夫人帮忙,我们夫人可聪明了。”
墨香说了一路,说的嘴巴发干,偏偏陈氏沉浸在后怕中,也没有赶她走,就这样被送出了兰序亭苑。
邵芸琅本来是不关心这件事的,但家里其他人都关心,当天夜里大夫人就气呼呼地找过来了。
“真是反了天了,我在谢府几十年,当家也当了好几年,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小人,黑心肝的,竟然敢拿小主子的安危做算计,气死我了!”
邵芸琅忙递了一杯茶给她,“嫂子别气,可是罪魁祸首找出来了?”
“是,老二家的太糊涂了,问个话都问不清楚,还是我审了一遍才找出了疑点,你猜猜看是怎么回事?”
如果那孩子不是陈氏亲生的,邵芸琅一定会怀疑是陈氏故意找人弄了这一出来陷害她。
但她宝贝亲生女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用这么小的孩子算计她?
不是她,那就一定是府里其他和她有过节的人了。
邵芸琅在谢府的时间不长,
得罪过的人应该不多,其实不难排查。
但她也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府里的下人?如果是在邵府,那人选可就多了,现在她确实一头雾水。
谢大夫人无奈地看着她,“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府里曾训斥过几个嘴碎的婆子?罚他们自掴耳光?”
邵芸琅想起来了,那会儿她刚嫁进来,被下人编排是非,确实罚了几个婆子,但在她眼里,那只是最轻的惩罚,没想到时隔许久,她们竟然还怀恨在心。
“她们是怎么做到的?”邵芸琅很好奇,那几个婆子一看就不是贴身伺候的,能接触到孩子的机会肯定很少。
如果这样都能被抱走,只能说孩子身边伺候的人太差劲了。
“哼,那也要怪老二家的,她养个脚养了那么久,什么也不管,孩子最近闹腾的厉害,她就让丫鬟去院子里堆雪人给她看。
孩子看到好玩的就非要出门玩耍,奶娘和几个丫鬟跟着,结果呢,奶娘闹肚子,半途就出恭去了,几个小丫鬟根本不会带孩子,放任孩子自己玩雪,她们聚在一起烤火聊天,孩子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谢大夫人也是气坏了,他们这样的人家,下人都是严格要求的,几代人都是从严治家,从未有过这么大的过错。
结果陈氏自己不知从哪买了新人进府,也不调教就敢放到小主子身边,出事是迟早的事。
“那两个婆子看到孩子一个人在那玩,想起你与
陈氏不和,心生一计,就将孩子抱到你院门口,用雪球引她入院子。”
那么小的孩子,走不了几步就摔了,这才大哭起来。
若是邵芸琅心狠一些,不管那孩子,指不定得大病一场。
“原来如此,那确实也算是我的过错,二嫂肯定更恨死我了。”
说起来,那孩子确实遭了无妄之灾,起因却是因为她。
别人可能会恨那两个婆子,但陈氏应该会将罪责加重到她身上。
谢大夫人也有这样的顾虑,因此来这里除了告诉她结果,还给她提了个提议。
“天气渐冷,你一个人在府里也无聊,不如去温泉庄子上住几天,泡泡温泉,府上马上就要办周岁宴,你也不方便参加。”
“大嫂这个提议甚和我心意,我明日一早就走,二嫂那边……大嫂也别与她过多解释,有气让她压着等我回来再闹就是了。”
谢大夫人叹了口气,“我知你厉害,但陈氏那样的人不讲道理的,又欺你丧夫,你与她计较别把自己气到了。”
“不会,生活总是需要一点调剂的嘛,否则太无趣了。”
邵芸琅这边连夜收拾行李,还没等陈氏找上门就离开谢府去西山温泉庄子上度假去了。
陈氏得知后气得大哭了一场,对谢二爷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家人,合起来欺负我,孩子都成这样了,她连个道歉都没有就跑了,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吗?除非她一辈子不回来!”
谢二爷也很生气,毕竟是唯一的孩子,可这件事要说怪邵芸琅也不尽然,他们二房从上到下都有错。
最可恨的还是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婆子,他非得将她们发卖到最苦寒的矿山去不可!
过了不久,有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说是三夫人提前送给二姑娘的周岁礼,希望二姑娘喜欢。
陈氏大声吼道:“丢出去!她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沾染晦气,别害了我的孩子!”
大丫鬟过去开箱看了一眼,顿时一惊,赶紧跑回来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陈氏高涨的气焰顿时泄去了一半。
送礼的人大声说:“二夫人,三夫人说,这些东西是代三爷送的,二夫人您代收即可。”
陈氏太好拿捏了,人家递了台阶,她顺势而下,“行!那我就看在三弟的面子上,把东西抬库房去,等孩子大了再给她。”
邵芸琅对陈氏不喜,但对孩子没有恶感,送了一大箱珍贵的东西做补偿。
谢二爷好奇地问:“是什么好东西,让你连火都发不出来?”
陈氏白了他一眼,等人离开后悄悄带着他去看,一箱子东西少说也有上千两,对一个孩子的周岁礼来说算非常大的了。
“哼,还算她识相!”
谢二爷反驳道:“人家这叫有心,全家老大能继承家业,老三家的有钱,都是大爷,你可别给爷得罪光了。”
陈氏沉下脸,不高兴地说:“那难道都是我的错?”
谢二爷抱着她安抚了片刻,
总算将陈氏哄好了。
但对邵芸琅的恨意,却不是一箱财物能抵消的。
杨钺上谢家拜访的这一天,天空放晴,就如同他的心情。
可当他穿着新衣骑着骏马出门时,长戈却忍不住告诉他,邵芸琅前两日出城去了。
杨钺这两日被大哥抓去练兵,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瞪了长戈一眼,怀疑他故意隐瞒。
长戈大气都不敢出,小声问:“那您还去谢家吗?”
“去!为何不去?我今日本就是冲着谢大爷去的。”
长戈不太能理解,“您找谢大爷能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按大庆习俗,寡妇改嫁,第一要夫家人同意,第二要娘家人同意,第三还要本人同意,虽然第三条对许多女子来说等于没有,万事开头难,我得先将前面的障碍扫除干净。”
“您……要跟谢大爷说这件事?不怕打草惊蛇?”被人知道他家少爷惦记着人家的一寡妇,确定不会被扫地出门吗?
“我又不像你那么笨。”杨钺准时抵达谢府,除了谢大爷,谢二爷也一起在门口迎接,可见对他的看重。
杨钺突然庆幸邵芸琅不在家,否则知道他连谢二爷都讨好,肯定会迁怒他。
邵芸琅舒舒服服地泡在温泉水中,水面上漂浮着一块盘子,盘子上有一小碟果子,一旁的灵犀还端着一壶酒,时不时递一杯给她。
“夫人,隔壁的付二姑娘又来了。”墨香进来通报。
她们也是来了这里后才知道,隔壁不远处就是付家的庄子,而当初杨三郎被困的山也在这附近
真是缘分不浅。
她们那日过来的动静不小,对方估计是听到了风声,所以第二天就来拜访了。
邵芸琅在庄子里的日子也无聊,对付荣荔还算有一点点好感,不介意拿她解解闷。
“请她进来。”
但今天来的却不只有付荣荔,竟然还有她的双胎姐姐。
邵芸琅第一次见付荣臻,但她那张脸的确和付荣荔一模一样,二人还穿着一样的衣裳一样的打扮,恐怕寻常人都分不清谁是谁。
偏偏邵芸琅认人也不止是看脸,这二人长得再像,眼神和表情也是不一样的。
“下来一起泡泡?”邵芸琅朝二人发出邀请。
付荣臻瞥了一眼这浴池,她没想到这位小寡妇竟然过得如此惬意,连会客都直接在温泉池中,可见她与付荣荔关系确实不错。
她盈盈一拜,声音甜美地打招呼:“谢三夫人安好,我是付荣臻,听二妹妹总说起你。”
“我知道,你们这张脸太好认了,不过你妹妹会在你面前提起我?她都说我什么了?”
付荣臻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竟然较真起来,只好编了个故事。
“说您年轻貌美,知书达理,乃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这个赞美并不太好,我不过是庶女出身,算不得大家闺秀,与知书达理更不沾边。”邵芸琅兵不领情,她年纪虽然不大,可辈分大,一句话就让付荣臻无话可说。
丫鬟们送来了两套浴衣,付荣荔伸手接过,然后带着
丫鬟去更衣。
付荣臻见状,跺了一下脚也跟着去了。
今日见二妹妹出门,她赶紧跟了过来,这是她唯一能接近邵芸琅的机会。
等二人换好衣物走进温泉池水中,丫鬟们送来美酒问:“二位姑娘可要小酌几杯?”
付家姐妹从小到大就没沾过一滴酒,但见邵芸琅一杯接一杯喝得极为惬意,忍不住点点头。
邵芸琅嘴角微微勾起,提醒她们说:“这酒极好入口,但后劲很足,你们不可多饮。”
“是。”
邵芸琅已经泡了许久,不好就想在水里泡着,于是裹上厚厚的浴衣坐在温热的水池旁与她们聊天。
付荣臻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从她白皙细嫩的肌肤一路看到她妖娆的身段。
这位谢三夫人不仅美而且艳,应该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类女子。
可从得到的消息来看,她却是连圆房都没有的,还是一朵未开苞的花。
付荣臻忍不住问道:“谢三夫人不想改嫁吗?年纪轻轻就守寡,独守空房,难道不寂寞吗?”
邵芸琅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有丫鬟剥了橘子放进她嘴里。
她漫不经心地答道:“你是指床上那点事儿吗?如果是的话,也没什么好想的,男人可不全是好的,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
付荣臻脸红,但又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以为她也不过是强辩罢了。
“你又没有过真正的丈夫,你如何知道?”
“这种事一定要有男人才知道吗?那是你太年轻
了,男人有的体力不济,在床上敷衍了事,有的癖好特殊,让人招架不住,真正的鱼水之欢,恐怕也只有青楼女子才能真正体会到。”
“你……胡扯!不知羞耻!”付荣臻反驳。
“嗤,我都说了,等你有了丈夫就知道了。”
付荣臻忍不住拿杨三郎举例,“若是杨三郎那样的,定然不会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邵芸琅状似想了想,点头同意,“他确实不会有这些缺点,但他那体格,你肯定是招架不住的,最后的结果,要么你给他纳妾,要么他得不到满足。”
水里的两个未婚姑娘彻底成了煮熟的虾子,全身都羞红了。
付荣荔拉住姐姐:“姐姐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邵芸琅大方地说:“这里只有我们这几个女子,说点男人的事不要紧,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您哪来的经验?”付荣臻呛声问。
“自然是听来的看来的,我虽然死了丈夫,可家中有妯娌,有已婚的管事婆子,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等你们成了亲,会发现这些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的。”
“我不信,谢三夫人恐怕早有了姘头吧? ”
付荣臻这话说的尖酸刻薄,连付荣荔都忍不住拍了她一巴掌,“姐姐,你胡说什么?”
“怎么?我猜错了,我就不信一个年轻貌美的寡妇守得住,而且听听她那些话,没经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别拿什么听来的当借口。”
芸琅丝毫不生气,甚至很认真地想了想,如果她和杨钺最后走到一起,在外人眼中,他们二人肯定是早就勾搭上的奸夫淫妇!
第364章 你敢要吗
“哼,你激动什么,人家谢三夫人一点都不着急,是你太大惊小怪了。”付荣臻刻薄地说道。
邵芸琅确实不生气,甚至表情都没怎么变过,在付荣臻眼里就是被说中后的默然。
邵芸琅点头说:“确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婚后通奸这种事还是比抢自己妹妹心上人普遍一些的,不过你猜错了,本夫人目前还是单身。
当然,如果我想,姘夫自然是不缺的,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且能保证他们一个个对我死心塌地。”
“你……不要脸!”付荣臻没想到她不仅不生气,还会说这样的话。
“所以,不要以为用这样的话能激怒我,小姑娘,你见过的世面太少了。”邵芸琅阅历十足,付荣臻并不是多深沉的女子,一眼就能看出她对自己的仇恨。
邵芸琅虽然觉得很冤枉,可也能理解她的想法。
一个本可以一步登天的女子,因为自己的出现,一切化为泡影,能不生气才怪。
而且这两个姑娘都是爱面子的那种,估计会来这山里住着,也是不想听闲言碎语。
邵芸琅多喝了几杯,酒的后劲上来了,看前面的人影都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她知道自己喝多了,现在最好是回去睡上一觉。
付荣臻也喝了不少,热水一泡,人晕乎乎的,差点沉入水里,被丫鬟们合力捞了上来。
付荣荔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姐姐今日酒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的,我这就带她离
付荣臻推开她,“我不走!……我也不要你管,你假惺惺的给谁看呢?……如果不是你不甘心,总在杨三郎面前露出那副委屈的表情,他怎么可能会怀疑?
明明我们都可以嫁得很好,你却亲手斩断了我们的前程,你还好,我一个被退了亲的姑娘,以后怎么活?”
邵芸琅听不得这样的话,替付荣荔反驳道:“自己做错了事还要让妹妹来承担后果,你也算是我见过的女子中脸皮很厚的那一类了,自私自利,也就你妹妹善良。
若换做是我,你想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吗?”
“少骗人,谢三夫人若真有本事,当初为何要选个短命鬼嫁了?不也是为了高嫁?”
“也对,我如今只是一个小寡妇啊……”邵芸琅感慨道。
偶尔神志不清时,她会以为自己还是上辈子那个呼风唤雨的太皇太后,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格外不痛快。
当邵芸琅多好啊,当谢三夫人也好,她为什么要当什么太皇太后?
“给两位姑娘更衣,送她们回去,别着凉了。”邵芸琅双足踩地,走路摇摇晃晃,丫鬟们快速跟上,扶着她去寝室。
付荣臻推开扶着她的妹妹,大步朝邵芸琅追过去,直到进了邵芸琅的院子才追上她。
“付大姑娘还有事?如果是想骂我的话,请改日再说,我现在不太想听。”
付荣臻跟着她进屋,扫了一眼这间卧室,明明只是一间临时居住的卧室
可却布置得极其奢华,随便一件摆设都是她家珍藏在库房里的宝贝。
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底蕴。
原本她也可以享受这样的生活的。
邵芸琅已经走到床边,正想开口赶人,却听对方问:“你刚才说自己不寂寞,我不信,我今夜可以陪你睡。”
邵芸琅罕见地呆愣了一瞬,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这是何意?我并不好女色。”
付荣臻原本并没有这个意思,被她这么一问,突然大胆地走了过去。
她战胜内心的恐惧,伸手摸上邵芸琅的身体,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好女色?”
邵芸琅没想到她敢做到这一步,反手拉着她用力推倒在床上,还未有任何动作,付荣臻就惨叫一声,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了。
“你……无耻!”
“呵,我以为你是想来暖床,既然不想,那请出去吧,我要睡了。”邵芸琅头疼的厉害,并不是很想和她闹。
付荣臻深怕她真的有磨镜之好,那点胆量也就到此为止了,吓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