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知道用写信的办法，会比上门好？”
对于葛厂长来说，这是怪癖。
是属于天才楚原博士的怪癖。
而这种怪癖，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可宋知婉理解了，还看出来了，这让葛厂长觉得很厉害。
宋知婉轻咳了一声，“你们上门这么多次，楚原博士都不愿意开口说什么，他不是不会说中文，可宁愿用大段的英文交流，也不愿意用中文交流，这只有两种原因了，要么他傲慢，看不起我们，要么就是他很难自然的对外人用中文表达。”
“傲慢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看不起我们，就不会无论如何都要回国来奉献自己，而且还停留在南城这么久，其实他心里还是希望留在南城的，所以我猜测，应该是第二种可能，我就想着如果不面对面，会不会好一点，没想到真的成了。”
这话听得有些牵强，不过好像又有些道理。
既然楚原答应了，葛厂长很自然的认同了宋知婉的话，连连点头。
“还是你细心。”
葛厂长还想要请宋知婉吃饭，宋知婉觉得葛厂长实在是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了南城的发展，请吃饭就不用了，能让楚博士留下来，这才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
这话说的大气。
葛厂长觉得，要是自己身边的人，都跟宋知婉想的一样，那才真的叫做好。
帮了葛厂长这个忙，宋知婉现在是在机械厂和任明成那边，都再度刷了脸，这对于之后宋知婉开展工作，也就变得很容易了。
她摸了摸下巴。
现在比起高调有成绩，其实在领导面前刷脸，是更重要的事情。
有很多事情，让别人出面，会比让自己出面好。
达到的效果，也会事半功倍。
至于自己，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个低调的小医生。
等宋知婉回了医院，就被徐厂长的秘书叫去了。
“找我？”宋知婉有些意外。
徐厂长秘书点头，“徐厂长说有事和你说。”
宋知婉一时之间猜不到是什么事情，等去了办公室后，才看到朱灿荣也在。
好端端的，找她们两个做什么？
宋知婉心里犯着嘀咕。
随后就听到徐厂长兴奋道：“这一届的品酒大会就在眼前了，我决定带你们两个一块去，朱干事负责秘书的工作，至于宋医生，你就负责产品的推销。”
宋知婉：“？”
“徐厂长……”
“宋医生，咱们这次是拿着秘密武器上京的，我知道你的主要职责不是这个，但是我想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产品，由你跟着去是最好的，林主任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给你批了假，明天咱们就能出发。”徐厂长显然对这个产品很有信心，说话都是带风的。
宋知婉犹豫了一下，道：“厂长，这个事情，你看看能不能找别人？”
这个事情，她认为自己可去可不去。
这种情况，宋知婉就会选择不去。
没想到宋知婉还会拒绝，徐厂长有些意外，要知道很多人都想要跟着去呢。
毕竟是去京城，见见世面也好啊。
徐厂长皱眉，“宋医生，你这是有什么困难？”
宋知婉用了个借口，“我现在身体不太能吃得消。”
“那克服一下？这个产品一直都是由你跟进的，临时换人也换不好。”徐厂长早就定了宋知婉，至于朱灿荣是看在朱副厂长的面子上，才愿意带出去的，他道：“反正去了那边也不用干什么重活，体力活还有朱干事这么个年轻劳动力在，一路上争取让你好好休息，你能去就去，毕竟现在是意味着厂子能不能发展起来的关键时期。”
说到这个份上，宋知婉好像不去也不行了，她只好道：“那行吧，我回去准备准备。”
“这就对了。”徐厂长松开了眉头，笑了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一次出差，还会有差旅费。”
宋医生瞬间觉得。
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她还能熬！

宋知婉回了家， 就把自己要出差的事情，同周时誉说了一声。
周时誉皱起眉头，“你现在出远门能吃得消么， 一定要去？”
他倒不是不乐意宋知婉出去，主要是担心她的肚子。
宋知婉也是无奈，“我和徐厂长说过，但我们厂子这个新产品， 是我跟进的，他对这个产品抱以厚望，让我克服一下。”
领导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宋知婉还说不能去的话，那也太容易得罪人了。
“你们厂子也真是的，这么多男人们， 怎么就非得要你这个女同志上场。”周时誉嘀咕了一句。
这年头怀孕倒是没那么金贵， 生产前还在上班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要是太当回事，在别人看来， 反而还是矫情的表现。
周时誉说归说， 还是帮着宋知婉收拾起行李来。
把酸枣干装进了一个小罐子里， 让宋知婉拿上，要是难受就拿出来吃。
不仅如此， 他还往里面放了几包烟。
宋知婉：“……”
对于这个烟， 周时誉是有自己想法的，“你拿着，说不准有什么时候就管用了， 反正我也打算戒烟了， 这些我放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抽， 不如让你去送人情。”
听他这么说，宋知婉也就只好作罢。
关于宋知婉要出远门的事情，周时誉还交代她，不要往外说。
“你要是出去，几个嫂子们肯定得来找你，到时候还得让你带这个带那个的，你得辛苦死。”
见周时誉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宋知婉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在他这里，自己倒真的成了珍稀动物了。
不过想着帮忙带东西，确实是挺麻烦的事情，便也就默认了周时誉的说法。
能去一趟京城，宋知婉觉得也不是坏事，毕竟在那，她还是有不少‘曾经’的老朋友在的，要是能有机会见一见，倒也是好事。
宋知婉心里这么想。
等收拾完东西，周时誉才和她道：“明天就走的话，晚上跟我去一趟王主任家吃饭吧。”
“这么晚了，还去王主任家吃饭？”宋知婉有些意外。
自从嫁过来之后，宋知婉就没有去过王主任家了。
不过就算要去，这个点去也怪尴尬的吧。
都快七点了。
周时誉笑道：“不晚，这个点过去正好，王主任特意让我喊你的。”
一听是早就安排好的饭局，宋知婉不由瞪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啊，咱们可以吃完饭在收拾东西的。”
“我想着时间还早，收拾完东西过去，不是正好么。”
都这么着了。
宋知婉也没办法，只好赶紧跟着周时誉出了门。
等到了王主任家的时候，好在这菜才刚开始上桌。
宋知婉赶紧上前去就要帮忙，在厨房的王珍凤一瞧见她进来，赶紧让人出去，“你刚怀孕，正是反应大着的时候，厨房油烟味肯定闻不习惯，赶紧出去歇着吧。”
没办法，宋知婉只好出来了。
屋外头陆海忠瞧见她，就笑呵呵的，“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更何况你还怀着身子呢，先过来坐吧。”
说着，又拍了拍一旁一个劲盯着宋知婉的儿子。
“还不赶紧给你宋阿姨去倒杯茶来。”
陆励是个颜控，平日里让他做点事情非常的艰难，这回倒是很是痛快的答应了，屁颠屁颠的就去给宋知婉倒了茶水来。
宋知婉感觉这顿饭，应该是有事情找自己，要不然不会这么突然喊自己吃。
不过周时誉也没给自己透个底，她一时之间也猜不到是什么事情。
一旁的周时誉，还在那使唤着陆励，“臭小子，怎么光给你宋阿姨倒茶，不给我倒茶啊，亏我平日里还对你那么好。”
“叔叔，你每次对我好，都是求着我办事的时候。”陆励人小鬼大，毫不留情的把他出卖了，“当初要不是我的话，你怎么能娶到宋阿姨！”
说完，他就跑了。
宋知婉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向了周时誉。
周时誉立马道：“你别听他瞎说，他这是嫉妒我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
宋知婉：“……”
小孩子能嫉妒什么。
也亏得周时誉说得出来。
陆海忠看着周时誉说的话，也是颇为无语，“你媳妇现在有身子，你就这么乱说，小心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也跟你一样的混不吝。”
和自己一样，对周时誉来说，那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嘿嘿道：“那岂不是很好，毕竟少有人像我一样优秀了。”
宋知婉：“……”
陆海忠：“……”
比厚脸皮，她们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比得过周时誉。
这人对自己的外表和内在，都无比的自信。
说起孩子，陆海忠不由的提到了赵帅，“当初赵副团要是知道好好过日子，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他家孩子也不用变成这样，看你们这边过得好好的，他那边到还是一笔糊涂账，想想他真的是放着好好的婚姻不要，留个孩子也不知道好好做父亲，如今娶了个媳妇，最后可怜的是跟前妻的孩子。”
这算是私底下的谈话。
不是正式场合的。
陆海忠实在是看赵帅的糊涂账，看的头疼，可跟他提过几次，他都不当回事，陆海忠自知自己和对方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可以说真心话的地步，只要对方家里不要出太大的问题，他都不能再去说什么。
不过自然而然的考虑到了周时誉，两人是他牵的线，虽然说如今他们两夫妻感情不错，但宋知婉的成分还是个定时炸弹，就怕影响到两夫妻之间的感情。
更何况如今还有了孩子。
说起这个，陆励却是溜了回来，忍不住在旁边稚气道：“赵阳可可怜了，他后妈对他一点都不好，还冤枉他偷钱呢。”
“你怎么知道的，别是自己东听一句西听一句，给听回来的吧。”陆海忠对自己这个顽皮的儿子，说的话显然是保持怀疑态度的。
陆励十分的不服气，“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陆海忠瞥他一眼，“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陆励哼了一声，不说话。
他跟赵阳又不熟，以前在院子里从来都是不在一块玩的，他一个人闷闷的在那，他才不喜欢跟这样闷闷的人一块玩呢。
再说了。
自己父亲又没问，他有什么好说的。
上一回偷钱的事情，宋知婉是有印象的，一听陆励说亲眼看见，倒是好奇，“你看到了什么。”
见漂亮阿姨问自己，陆励就比较好说话了，一股脑的往外说，“我在那块玩的时候，正好看到赵阳后妈，给赵阳钱，让赵阳去买饼干吃，等赵阳一走，那个坏女人就开始跟其他婶子们哭诉了，说赵阳偷钱。”
陆励从头看到尾。
当时就震惊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变脸程度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这给陆励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不过他到底是个小孩子，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也不会去说，转头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只是他和身边的小伙伴们，都说这个叫田甜的阿姨是个坏女人。
一定要远离坏女人！
要不是宋知婉在这边问的话，陆励还能藏着呢。
他倒是个能藏得住事情的人。
本来宋知婉以为，顶多是赵阳拿了钱没跟田甜说，所以她才那么激动的和其他嫂子们这么说，可没想到竟然是故意冤枉的。
那这种事情本质就很恶劣了。
一个大人，故意去冤枉一个孩子，这是在做什么。
想要造舆论么。
宋知婉突然被恶心到了。
不仅是宋知婉恶心，连陆海忠的眉头都紧皱了起来，十分严肃的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我没事撒这种谎干嘛，我跟赵阳又不熟。”陆励以为陆海忠是不信他，小嘴巴立马翘起来。
他不想理陆海忠，转头就跑。
对自己的儿子，陆海忠还是知道的，虽然说顽皮是顽皮了点，但这种方面确实没必要撒谎，肯定是看到了，他才会这么说的。
如果真的要撒谎，那天回来就该撒谎了，也不该在今天才说起来。
陆海忠的面容沉重，“如果是真的，这个田甜，未免太过分了。”
这么对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应该刻意冤枉吧。
“我觉得她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宋知婉抿唇。
陆海忠拧眉，“她想干什么。”
对于这方面，宋知婉从刘桂花那听到了一些八卦，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看她应该是想要把孩子撇开，放到乡下去。”
可贸贸然的放回去，第一是乡下的老家已经被她得罪的差不多了，第二是大院里这么多人看着，肯定有人会说她这样不好。
从之前自己接触田甜来看，她这个人很擅长伪装，喜欢别人夸她，要想保持人设，那就只有把错误都往赵阳身上推，让大家都能理解她的做法。
一听这话，陆海忠猛拍了一下桌子，“亏她想的出来！”
不就一个孩子么。
能碍得着她什么事情，更何况当初接触的时候，又不是不知道赵帅有个儿子在那，现在整这么一出，把心眼都放到了孩子身上，这样的女人是能过日子的？
王珍凤把菜往外端，喊着人来吃饭。
等得知几人在聊的话题后，她脸色顿时变了，当即道：“要是她真这么做，我头一个去找她。”
作为妇联的主任，王珍凤除了要保障妇女的利益，自然也得肃清其中的问题妇女，田甜这种所作所为，是王珍凤最讨厌的。
真的是气死人。
王珍凤自己也是当妈的，见不得别人这样，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也不会这样。
真有什么事情，那也是大人之间的事情，跟小孩子耍心眼算是个什么。
王珍凤还批评了陆励，“你当时应该勇敢的站出去，告诉大家真相。”
“妈，你觉得有人会信我？”陆励问了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他就是个孩子。
田甜那么会耍心眼，就算陆励说了真相，等他一走，田甜还是照样能扭转局势。
陆励最怕跟大院里的婶子们交流了，这些婶子，最喜欢的就是问他一些家里的事情，不是问爸爸，就是问妈妈，陆励烦都要烦死了。
他为什么喜欢宋知婉，除了她长得确实好看之外，最重要的是，这个阿姨一点都不八卦！
和其他婶子，完全不一样。
王珍凤张了张口，“那你也不应该什么都不做。”
“现在是田甜婶子的问题，跟我做没做没关系，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应该你们大人去处理，我一个小孩子，办不成的。”陆励老神在在的摇头。
这样子，又是把王珍凤气得够呛。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呢。
周时誉却觉得陆励说的还挺有道理的，“这个事情让他一个小孩子去出面，肯定是没有什么用的，他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能干什么事情，别惹祸就算是了不起了。”
陆励瞪眼，“周叔叔，你这是看不起小孩子！”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毕竟你连田甜这样的女同志都应付不了。”周时誉的话好像没什么歧义，但是话里的语气却能让人听出瞧不起。
陆励到底是个孩子，哪里经得住这么激，当即道：“谁说我应付不了的，等明天我就去盯着她，她既然能冤枉赵阳一次，肯定能冤枉赵阳第二次。”
周时誉摊手，“那就看你表现吧。”
显然对付孩子这一套，周时誉还是挺强的。
因为田甜的事情，差点让王珍凤忘记了自己请宋知婉的目的，等吃饭的时候，她十分热情的给宋知婉夹菜。
宋知婉有些纳闷。
王主任这是有多大的事情，需要她帮忙啊。
等这顿饭吃完，王珍凤终于忍不住了，“小宋啊，先前周团特意跑我这里问，关于女人怀孕需要做什么，我还看他很认真的记笔记，才知道他现在认识那么多字了，听说你是用什么拼音的办法去教的？”
听到这话，宋知婉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时誉。
所以这几日，周时誉突然变得如此贴心，还懂了不少孕妇的需求，那是因为他私底下特意去做过笔记了？
周时誉有些不自在，看来看去的，就是不跟宋知婉对视，还拉走陆海忠：“我有事情要和你汇报。”
这是不好意思了？
宋知婉想到周时誉那样，拿着一本本子，在那很认真的记录，突然心里感觉暖暖的。
他虽然说大男子主义，但对她是真的好。
宋知婉收回视线，朝着王珍凤点头，“是的，拼音这种办法，比较适合周时誉私底下学习，毕竟我每天教学的时间并不多。”
“这个办法好，你回头能和我说说，怎么样教学么，我打算推广下去。”王珍凤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宋知婉自然不吝啬，点头道：“到时候我给你写一份报告吧。”
反正现在的宋知婉，写报告已经写出经验来了，很多事情直接一份报告就能解决。
本来王珍凤还怕宋知婉拒绝呢，毕竟这是额外的工作，可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这可让王珍凤高兴的不行，当即道。
“那就麻烦你了，你为妇联做出的这些，我替大家好好谢谢你，对了，你的酸枣干吃完了么，回头我再给你带点来。”
投桃报李这个事情，王珍凤还是很懂的。
想要叫人帮忙，总得给点好处。
宋知婉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那谢谢王主任了。”
原来是这么来的啊。
这个周时誉也真是的，干这些事情竟然都不和她说，平常不是邀功邀的很厉害么。
回去的路上。
宋知婉主动牵住了周时誉的手，侧头看他，“谢谢。”
周时誉感觉到宋知婉的变化，唇角的弧度想要往上翘，又拼命的压着，还故作无所谓道：“这有什么的，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么，你嫁给了我以后，我可能给不了像你家以前一样的生活，但我至少不会让你受委屈。”
虽然嫁过来不过半年。
可宋知婉真的没有受过委屈，无论是在哪里，周时誉都是护着她的。
因为有了周时誉的关系，她在外面做事，受的委屈也少了，固然有自己刻意经营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周时誉的妻子，她是得到了隐形的福利的。
她眉眼弯弯，“我知道，所以很谢谢。”
“你好好养身体，咱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媳妇，少说什么谢谢的话，我要你谢？我要的是你嫁给我后，没有后悔。”周时誉瞥她一眼，握着人的手更紧了一些。
后悔么？
宋知婉从来不会后悔。
人要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看。
至少目前来说，周时誉对她好，她是知道的，至于往后，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不会后悔嫁给周时誉。
时代的旋涡，会因为她的重生，发生多少的改变。
宋知婉到现在也是未知的，但她会努力，不到最后一刻，她也不会放弃。
两夫妻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第二日一大早。
周时誉蹑手蹑脚的起床，学着宋知婉摊了一袋子的葱油饼给她。
等宋知婉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时誉已经把饼子摊好装袋了。
宋知婉诧异，“你起这么早，就为了做这个啊？”
“对啊，快来尝尝，一定很好吃。”周时誉很是得意。
宋知婉觉得不管好不好吃，他的行为还是很值得表扬的。
她接过葱油饼咬了一口，味道一般，估计是面粉和水的比例有些不对，偏咸了一点，而且这种情况，放久了肯定会很硬。
不过看周时誉一直期待的看着自己，宋知婉还是昧着良心的点头，“挺好的，我带着点上路，其他的，你拿去分给下面的人吃吧。”
“成。”周时誉听宋知婉说好吃，立马就心花怒放了。
要不是宋知婉要走了，自己也要上班了，他肯定还得多让宋知婉夸自己几句。
作为丈夫。
周时誉觉得自己已经是部队里，干的最好的一个了！
哪家当男人的，会跟他一样啊。
周时誉再度感慨自己是个好男人，送走了宋知婉后，回头将这些饼子装好，自己随口咬了一口饼子。
随即笑容一僵。
这玩意，是能给他媳妇吃的？
亏得他媳妇竟然说好，还拿走了好几个饼子。
要不是人已经走远了，周时誉恨不得立马把饼子拿回来。
果然，做好丈夫是需要天分的，周时誉的天分好像不佳。
他沉默的把装好的饼子，又给放回了厨房。
拿这些给兄弟们吃。
怎么说？
说是自己媳妇做的？
那不是砸他媳妇招牌么。
那说自己做的？
太丢人了吧！
周时誉觉得还是自己受苦，接下来几天都吃饼子吧。
他唯一觉得欣慰的是，宋知婉吃了他做的饼子，还愿意拿走几个。
宋知婉并不知道周时誉怎么想的，她刚到酒水厂，车子已经在那等了。
她算是轻装上阵，在京城的亲戚几乎没有，除了宋安瑜，而在这之前，周时誉也去了一趟京城，还给宋安瑜送了东西去过，宋知婉这一回太着急，也准备不了太多东西。
索性就拿了点钱。
要是宋安瑜需要的话，她直接给钱就行。
从厂里出发到火车站，票是早就买好的，朱灿荣是唯一的青壮年，他们这一伙人，还有个是不方便的孕妇，事情自然只能他干了。
原先朱灿荣对宋知婉，还是有些好感的，后来甚至想过，要不要等宋知婉离婚，只是后来经过了在学习班的学习之后，他的心思也从男女之情，放到了为国家做风险上面。
如今宋知婉怀孕，朱灿荣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得多照顾一些。
这是刻在朱灿荣骨子里的绅士。
这一趟的品酒大会。
办的很盛大，毕竟是全国性的，各地大大小小的酒水厂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也想方设法的参与这样的活动，于是光南城一个省城，去的人都很多。
宋知婉到的时候，发现一行人算起来，有四五十人那么多。
不过几乎都是男性。
宋知婉年轻又貌美，出现在这么一个行列里，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甚至有一些小秘书，在私底下聊天的时候，认为宋知婉跟徐厂长，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些听在朱灿荣的耳里，自然觉得不舒服，他觉得作为男人，在这个时候就应该站出来。
不过被宋知婉给拦住了。
“你现在去，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我们是来出差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解决这些闲言碎语，而且他们在那聊八卦，你正好去办别的事情。”
朱灿荣愣了一下，“能办什么事情？”
他没想到宋知婉会一点都不在意。
毕竟换成是别的女同志，听到这些话，肯定都气疯了吧。
连他听着都不舒服。
宋知婉塞了一包烟到朱灿荣的手里，朝着不远处的人看了看，“选几个好位置，这样一路上不至于太累。”
朱灿荣秒懂。
他这会儿是不得不佩服宋知婉了，“你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是我丈夫想到的。”宋知婉觉得周时誉的方法，说不准是真的管用，这年头烟对男同志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朱灿荣对宋知婉口里的丈夫，此刻的好奇心已经升上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娶到宋知婉呢。
朱灿荣办事情还是挺牢靠的，很快就换了三张睡下面的卧铺来，而且还给宋知婉的那张卧铺，换到了旁边单独的一个车间里。
他问过了，那边没有人买，所以还是空着的。
这样宋知婉就能好好休息了。
而且男人们多的地方，宋知婉一个女同志也不方便睡，更别提要是其他人要抽烟的话，她还怀着孕呢。
“我和徐厂长就住在隔壁，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随时喊我们。”朱灿荣这么说。
宋知婉没想到朱灿荣会细心到这个地步，自然感激，“那就麻烦你们了。”
朱灿荣摇头，“要不是你提醒我，我也换不来这些，而且那包烟还是你出的。”
还真别说，有了一包烟，给那个发票的后，对方很是热心的就帮忙给他们更好的票了，要不然他也不能去提早做安排。
而那些小秘书只顾着聊天说八卦，等到拿车位票的时候，轮到的不是上面，就是中间的位置，下面的就看运气了。
哪里像宋知婉这边，都是好位置，还能负责把宋知婉分开放一个地方呢。
大家很是嫉妒。
嫉妒有用么。
宋知婉觉得有那功夫，在外面做编排人的事情，还不如想想办法，把心思都放在怎么照料好领导上面呢。
没分到下铺的领导们，脸色都挺难看的。
而小秘书们更是诚惶诚恐，有胆子大的就跑去问朱灿荣了。
想要从朱灿荣这里要一张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朱灿荣在这会儿，有些‘缺心眼’，诧异道：“原来你们先前在那一直聊天，真的只是在闲聊啊，不是去想办法要好位置么？”
听到这话的宋知婉，都快要笑出声了。
之前怎么没见朱灿荣这么腹黑啊，故意这么说，不是让其他几个领导，对自己的秘书有意见么。
胆子大的几个秘书，听了朱灿荣的话，脸色也不由的青一阵红一阵的，他们哪里好说，那时候是在说宋知婉和徐厂长的坏话。
看朱灿荣也不会给自己换票了，大家只能忍着气灰溜溜的走了。
从南城到京城，得明天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