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婉怀孕了，也不想往人堆里凑，特别还是一堆老烟枪。
秘书们被这么摆了一道，正想着怎么安抚领导呢，也就没空去编排宋知婉了，这一路还算是太平。
不过宋知婉想了想，还是找到朱灿荣说道：“咱们有三张卧铺票，听起来总归不太好，你以后要是还想要往上爬，这些都是你的人脉，我看那个领导挺需要的，你不如把你的票跟那个领导换。”
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朱灿荣看向宋知婉指的领导，是省供销社的主任，属于省级的政府领导，这一趟出来，他并不属于任何酒水厂，但他是负责跟进的。
像是酒水厂的酒水罐头之类的，其实都会跟供销社有关联，不管是往外产，还是往内产，总的有个地方做销路吧。
供销社就是唯一合规的地方。
一个省下面，大大小小至少有上百个供销社，而作为省级的主任，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变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宋知婉盯了很久了，这个洪主任，分到了是最上面的铺位，而他的年纪大概在五十来岁的样子，五短身材，还有些虚胖，挺着个大肚子，上上下下的爬，着实是有些困难。
她觉得对方应该很需要这个票。
朱灿荣知道宋知婉是在提点自己，他当时是打算换两张下铺的。
毕竟一个徐厂长年纪大了，换下铺是需要的，一个宋知婉怀孕，下铺也很需要，至于自己年轻力壮的，没必要换。
可宋知婉却是让他能拿到三张就拿三张。
当时朱灿荣还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这会儿就懂了。
这是想要拿这个票，去卖人情。
一包烟得利用的物有所值。
朱灿荣看着宋知婉，感慨道：“你要是个男同志，前途一定好。”
心思太细了。
其实这一行，做秘书的人能是个没情商的么。
不过是宋知婉的出现，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一时之间就忘了去找位置这个事情了，而宋知婉明知道这些人说八卦的对象是自己，愣是趁着这个时候，让朱灿荣去拿了三张好票来。
这换做是别人，恐怕都光顾着生气了吧。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早就来不及了，再去找发票员要位置，他一看这么多人都来要，哪里还会在松口，这种事情就一定要快狠准，先到先得的。
宋知婉笑了笑，“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做女同志，前途也不一定会差。”
只是会艰难许多，要花费比男同志至少双倍的努力。
朱灿荣很快就去跟洪主任换了位置。
晚上大家为了省钱，也都是拿自己家里做的东西出来吃，宋知婉再去吃周时誉做的那个饼，果然是已经硬的硌牙了。
她打算用热水泡。
朱灿荣看她晚上吃这个，立马就把自己的口粮拿出来了，“我跟你换吧，你吃这个没营养。”
不得不说，朱灿荣的口粮是真的不错，竟然是一个肉罐头，和一个水果罐头。
宋知婉不好意思要这些，“要不我给你钱吧。”
“你替我争了个人情回来，我算是在洪主任那里露了脸，我用这两个罐头换，都算是划算的了。”朱灿荣摇摇头，又指了指徐厂长，“水果罐头是徐厂长让我给你的，我和他两个大男人，吃你的饼就够了，之前让你跟着来出差，徐厂长说过，要好好照顾你的。”
话到这个份上，宋知婉也不好推辞了。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
一伙人被拉去了招待所。
朱灿荣去拿房间钥匙，前台也是乌央乌央的人，都是秘书挤在那。
宋知婉则是和徐厂长在外面等着，过了片刻，朱灿荣终于挤出来了，不过面色不是特别好。
“只拿了一个房间钥匙，我和徐厂长能一个房间，其他的都是男同志。”
这些房间都是固定的。
先前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好了，按照人数分配，上面的人也压根没考虑到，会有单独的女同志出来出差，于是宋知婉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徐厂长皱眉道：“我不是说，咱们另外花钱，再开一间么。”
虽然带宋知婉出来，会有很多麻烦，但徐厂长还是觉得带她出差，对新产品肯定是有好处的。
这一回，能不能在这一届的品酒大会上，崭露光芒，徐厂长对宋知婉的表现，是寄予厚望。
在这之前，徐厂长肯定不吝啬为宋知婉花钱。
这个事情，之前就交代过朱灿荣了。
朱灿荣道：“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全都住满了。”
现在是有钱，都花不出去。
那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除非是另外找招待所住。
正在这时。
五短身材的洪主任上前来，询问了情况。
一听是宋知婉没房间睡了，他道：“就睡我那间吧，我可以住亲戚家，本来就要过去一趟的，你就安心的住在这就成。”
洪主任觉得南城酒水厂还挺会来事的，他又听宋知婉还是怀了孕来的，自然愿意行这个方便，正好还先前的人情。
这算是一包烟引起的连锁反应。
宋知婉要是回去和周时誉说这个事情，他铁定骄傲的回。
“那当然，我早就说过了，烟是个好东西，出门在外，一根烟就能交遍朋友。”
宋知婉是女性，对烟并没有什么概念，这个事情，要不是周时誉在背后出谋划策的话，她还真的想不到。
解决了住的事情。
洪主任和前台说了一遍，把那间房空给了宋知婉，再把自己的名字划去，就拿着行李去亲戚家了，而唯一的钥匙，自然交给了宋知婉。
品酒大会明日正式开始。
这是全国第二届品酒大会。
宋知婉看过名单，足足有近两百种酒入列，想要在这些酒中脱颖而出，确实不容易。
虽然是第二届，但由于第一届还不成熟，酒类工业还是初级阶段，而这一届，在某种意义上，才是真正性的全国酒会。
想到这，她开始有些期待了。
第61章 三更合一
第一届评酒大会， 虽然很不成熟，却在酒业领域里，掀起了很大的成产热潮， 也让酒类在销售这方面的声誉有了很显著的提升。
打下了好的基础后，这一次作为第二届的评酒大会上，参与的酒品自然十分的多。
这都是在轻工业部的严格选拔下，推荐的选送样品， 几乎代表了接下来销售的酒类前景，等选好后，再由轻工业部和商业部，一起签封和报送关于产品的小传。①
南城酒水厂选送的样品，除了原先就有的产品下，还加送了药酒新产品。
徐厂长为这个新产品， 取了个名字——耀酒。
耀酒的生产情况， 其实时间非常的短暂，宋知婉有浅尝过，口感并不算是好， 事实上还会有些苦涩， 而且色泽浓黑， 到底能不能在这一次的评酒会上脱颖而出。
宋知婉是打问号的。
因为她隐约记得，这一届的评酒会有个漏洞， 对于酒类的评比， 特别是白酒类，是靠香型评比的。
而酱香型的白酒在这一方面，自然而然占了优势， 浓郁的香味很容易霸道的捕获众人的关注度， 而清香型的在这一届评酒会上， 就失了优势。
至于南城酒水厂出品的耀酒，在香型方面迟迟定不下来。
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时候。
徐厂长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阵仗。”
上一届选的还是八大酒，不过一百种的酒类，而这一次竟然就有足足近两百种酒类来供选择了，这样的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除此之外，这一次还有许多大佬参与进来，选评的还会有著名的酿酒工程师某老。
品评的方式，并没有按照香型直接区分，更不是按照原料之类的不同分别编组，而是直接打乱，开始混合编组。
由评酒会委员，按照酒的色香味，进行一个关于百分制的打分写评语，采取了密码编号，开始分组淘汰，一共有三期比赛，比赛时常是一个礼拜，最终则是按照得分结果开始进行推荐。②
这种选评过程，其实大家是没有资格去参加的，不过主办方在大礼堂里搭了台子，评酒日连开一周，在这期间，大家都可以在礼堂里推荐关于自己的产品，而各大报社，也会在这个时候慕名而来。
这个过程，也是会影响到评选结果的，若是能拉到好报社的稿子，来为自己的酒品做报道，就算没有评选上什么，也能够声名大噪。
不过要拉这帮报社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上一届的评酒会那八大名酒，自然而然是报社的争抢报道目标，其他的酒，就且行且珍惜吧。
宋知婉道：“咱们在礼堂里，可以好好的宣传宣传我们的新产品。”
按照色香味来选评，宋知婉知道耀酒的优势并不大，毕竟它的优势还是在功效上，因为时间短暂的关系，没有更好的酿酒工艺，导致产品的口感偏苦涩，这一点是致命的。
而宋知婉觉得，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报社在这期间，能够报道他们家的耀酒，放大功效这一要点，从而将打分侧重点，能放到他的功效上。
就算选不上名酒，但至少也要上个优质酒。
这一招比较险。
不过真等到了进礼堂搭台子的时候，这是要取证件进去的，工作人员很是冷漠。
“每个代表，只能选送两个人进去，要是都进去的话，那岂不是乱套了，我只能发给你们两张进出的证件。”
上一届还不是这样的。
徐厂长只好要了两张，回头和宋知婉道：“这一次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礼堂也容不下来这么多的人，咱们三个只能进去两个了。”
在徐厂长看来，宋知婉是肯定要进去的，能剩下的也就只有朱灿荣了。
朱灿荣有些失落，“我还想要见识见识呢。”
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见识。
这十年一次的评酒会，能让他赶上，还能被带来，简直就是荣幸之至了。
现在说进不去，那相当于是白来一趟，朱灿荣感觉自己被泼了冷水，还挺纳闷的。
可是自己的作用，在三人之中是最小的，他既不懂评酒会的流程，也不懂耀酒的功能药效和特点优势，他唯一的用处，就是搬搬东西。
毕竟自己这一行列的，一个徐厂长年纪大了，一个宋知婉是弱质女流，还是个怀孕的。
这么一搞，三人都很郁闷。
下午进场。
中午是在食堂吃饭。
这个食堂还是挺大的，朱灿荣作为跑腿小哥，很利落的去帮忙打了饭菜来。
饭菜还算是不错。
每人两个大白馒头，还有粉条炖肉，加上土豆白菜这些，三人吃的倒也挺香。
宋知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徐厂长，深觉如果这么一周下来，她们两个人怕是够呛，想来想去，都得想办法把朱灿荣带进去。
要不然那不是白瞎了这么一个年轻劳动力了么。
宋知婉就开始在看四周围的情况了。
关于工作人员，是很明显的，每个工作人员都会有工作证，要想知道是哪个，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看着看着，就发现总有目光往自己这边看来。
宋知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察觉到了对方眼里的东西，她有些若有所思。
等吃完饭之后。
宋知婉就拉着朱灿荣到了角落里，问他：“你想进去不？”
一听这话，朱灿荣自然苦笑，“我当然想进去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见世面，我可一点都不想这么一周，都在外面瞎溜达，可是也没办法，总不能你不进去，或者徐厂长不进去吧。”
他已经认命了。
宋知婉道：“你想进去的话，那就有想进去的办法。”
“什么？”朱灿荣愣了愣，显然没听懂宋知婉话里的意思，他疑惑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进去，不是说了一家只能进去两个代表么，这是规定的。”
宋知婉摇头，“规定是死的，这种事情要真多带一个人，其实也没人会说，等进去了，大家只想着怎么让自己的酒能够被报道出来了，谁还管这个时候，有几个代表啊，只要过了工作人员这关就成了。”
说是这么说。
朱灿荣还是皱眉，“可工作人员已经拒绝了我们。”
进出证都发了，就两张，徐厂长的面子都不管用。
更何况是她们两个初来乍到的了。
朱灿荣觉得自己肯定是去不了了。
他闷闷不乐。
看朱灿荣这样，宋知婉觉得他有时候就是太不会变通了。
她道：“你就回我一句，你想不想进去。”
“想！”朱灿荣说实话。
想进去就行。
宋知婉看到那边有工作人员上班了，宋知婉拉着朱灿荣，指了指其中一个，在旁边看着的女同志，说道。
“你要想进去，你就去问那个女同志要工作证，到时候别人问你什么，你放机灵点。”
宋知婉指着的一个女同志，剪着短发，面容有些雷厉风行的感觉，看着不是个好相处的。
一看那人，朱灿荣愣了一下，“为什么找她？”
旁边的几个，看着都比她要好说话。
宋知婉只是神秘一笑，“你信我的，这个女同志十有八九会让你进去的。”
看宋知婉这个样子，朱灿荣更疑惑了。
怎么她就这么笃定呢。
若是别人这么说，朱灿荣肯定会觉得对方是在耍弄自己，可偏偏这话是宋知婉说的，她做事情向来是有成算的，他纠结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行，我去。”
咬牙也得去试一试。
万一真的能进去了呢。
宋知婉还等着朱灿荣进来，帮自己搬酒呢。
朱灿荣仿佛奔赴战场的战士，挺直脊背，雄赳赳气昂昂的过去了，但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
那女同志看着，好像很凶的样子啊。
朱灿荣一步一步的挪过去，越凑近了，越是慌，怎么凑近了看，更凶了。
他咽了咽口水。
终于走到女同志面前了。
朱灿荣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语，“你好，我是南城酒水厂的朱灿荣，我……”
没等朱灿荣把话说完。
那女同志就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去旁边说，这里人太多了。”
朱灿荣愣了一下。
随即想到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的确是不好再这么多人的地方说这些，这样影响毕竟不太好。
这个女同志倒是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需求。
朱灿荣想着，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来求办事的，还答应了跟自己谈，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件事情有戏？
这么一想。
朱灿荣突然觉得，宋医生牛啊。
这么多工作人员呢，怎么就知道这位女同志能行啊。
难道长得越凶的，越好说话？
朱灿荣胡思乱想着，人却很诚实的跟着女同志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这里人少。
没等朱灿荣说出自己的需求，女同志直接来了一句，“朱灿荣是吧，今年几岁了？”
朱灿荣愣了一下，有些打脑壳。
半晌才老实回了一句，“过完年二十四。”
女同志又问：“结婚了？”
朱灿荣越听越奇怪，但为了不得罪对方，还是回道：“没有。”
“刚刚看你和一个女同志在一块吃饭，你们什么关系？”
这问的都是一些什么。
朱灿荣怎么感觉到了查户口，他微微蹙起眉头，但人实在是绅士，“那是我们酒水厂的同志，厂长特意点名带来的。”
“跟你没什么关系么？”
朱灿荣倒是想要跟人有关系。
但奈何人家已经结婚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朱灿荣觉得有必要说一说他们的窘境，“我们酒水厂这一次来了三个人，可现在只能进去两个，宋同志是熟知产品的，徐厂长又是熟悉流程的，所以我就进去不了了，可她们两个，一个是弱女子，还有了孩子，另一个年纪大，同志，你看你……”
“我叫甄娇。”甄娇打断了朱灿荣的话。
朱灿荣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女同志，嗯……怎么说呢，名字好像有点不太贴脸。
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的，“甄同志，我这一回来找你……”
“想要进出证？”
甄娇露出笑容，将原本的凶压下去了不少。
其实仔细看，五官还是端正的，只是气场太强大了。
朱灿荣忙点头，“是的。”
他有些忐忑的看着甄娇，“我知道这个事情比较麻烦，但是我……”
“不麻烦啊，不就一张进出证么。”甄娇再度打断了朱灿荣的话，她笑容越来越明显，看朱灿荣的头发好像还有些不平整，她自然的上手替他梳理了一下，十分自然道：“我晚饭有空，一起吃顿饭？”
朱灿荣：“……？”
宋知婉在外面等结果。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徐厂长倒是好奇，“你让小朱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笃定他能拿到进出证？”
“也不是很笃定，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宋知婉回了一句。
她当然不确定了，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听到这话，徐厂长更疑惑了，怎么就唯一办法了。
在他看来，那压根就是没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着要进场选好位置了，却迟迟没见到朱灿荣，徐厂长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要不咱们先进去吧，得抢个好位置，不然风头都叫别人出了。”
对此，宋知婉倒是道：“位置好坏并不重要，位置再好，也没法比得过上一届的八大名酒，说到底还是要有名气，咱们不能在那瞎等着报社的人来报道我们，得想办法去找人来报道我们。”
她们的产品实在是太新了。
如果这一次，不靠着评酒会把耀酒给打出名气来的话，十有八九销路是很难达到预期的。
可要不是剑走偏锋的话，依照酒水厂之前的白酒品质，实在是太不能打了。
结果还是一样的。
落得一个寂寂无名的结果。
那酒水厂的效益，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听宋知婉这么说，徐厂长到底是参加过评酒会的，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那些大小的报社，都是冲着报纸销量去的，肯定得报道群众感兴趣的东西，咱们的耀酒太新了，完全没有名气，我们抢一个好点的位置，说不定还能在这些报社面前刷刷脸，可要是抢不到，那人家更不乐意来看了。”
刷脸也没那么容易。
报社的人都是有自己想法，恐怕早就商定好了这几日要报道什么了。
不过徐厂长这么说，也有他的道理，宋知婉自然不会说什么。
一切都等进场了再说。
正在这时。
朱灿荣终于出现。
他手里还拿着一张进出证。
一看真成了。
徐厂长大喜，“拿到了？”
朱灿荣有些古怪的点头，“厂长，我们先进去吧。”
看他这样，宋知婉冲着人笑，“看来结果有些艰辛。”
还说呢。
朱灿荣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同志，倒是把他吓得够呛，这京城的女同志，倒是够彪悍的啊。
不过也不惹人讨厌。
朱灿荣搬重物，宋知婉拿小物，徐厂长作为男人，就算年纪大了，在这个时候，还是得挑起男人的担子。
不过有了年轻劳动力的帮助，这些东西搬进来还是很容易的。
把桌子凳子一放，上面摆上了酒水产品。
宋知婉让人分好类，又在每一样的前面，放上了关于产品的优势，特别是新产品耀酒，她画出来的字迹都是加超级大超级粗的。
能叫人一眼就看到这个产品。
旁边放了一桶水，和一桶空的水桶，几个试喝的杯子。
准备的一应俱全。
进场后。
朱灿荣感觉自己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视觉感，小声道：“要是没亲眼见过，真不敢相信能有这么多种酒。”
整个大礼堂，展示桌上全都摆满了酒，形形色色的，应有尽有，不管是叫得出名字的，还是叫不出名字的，反正都摆在这了。
宋知婉回了一句，“等以后酒水的种类只会越来越多，第二届的评酒会，只是放低了一些要求，就增加了近一百种，事实上全国的酒水品种可远不止这些。”
耀酒也算是坐上了顺风车，要是换做是第一届的话，它还没资格参加呢。
直接就给淘汰了。
现在的话，也只能勉强的在白酒品种里瑟瑟发抖了。
徐厂长也很是认同，“大家都是铆足了劲的，但凡能特供中央和进出口的，那名气就彻底打开了，普通人虽然喝不起，但都成了荣誉的象征，咱们这个耀酒，也不知道成不成。”
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徐厂长自己都这么觉得。
耀酒的口感，他还是尝过的，说实在的，远不如酒水厂其他的产品，而徐厂长的自信来源于耀酒的功效。
只是还是悬啊。
都说了，新产品要打开市场，需要迈的步伐可太多了。
宋知婉道：“这一次的时间太短，要是再长一些的时间，咱们倒是可以在口感和香型上想办法去优化。”
色香味都是能解决的问题。
而在这之外，耀酒又比其他种类，要多了一些特殊的功能，那就更完美了。
听了宋知婉的话，徐厂长叹口气。
“谁说不是呢。”
不过他又道：“要改变色香味也没有那么容易，咱们厂的酿酒工艺，就在那摆着，若是能有新型的酿酒工艺，说不准才能改变情况，要不然依照咱们厂的技术在那，恐怕改进也不会很大。”
南城的酿酒师，毕竟没有去进修过，手艺就在那，酿酒的方式也是偏传统的，时间久了，没有进步，这也是导致酒水厂效益的原因之一。
宋知婉像是想到了什么，“听说这次有许老？”
“是的，不过咱们也不认识许老，也是能攀上关系就好了。”徐厂长这么想。
所谓的许老，是酒界泰斗，也是高级工程师，他对白酒的造诣是众人望尘莫及的，在酒业的名声也很大，这一次有他坐镇，大家都得听从他的意见。
这样的大人物，哪能是攀关系就攀关系的。
这些话题，朱灿荣都插不进去。
他虽然在酒水厂上班有些日子了，可是这些事情，却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毕竟他的心思，不是在学习上，就是在医学上，酒水厂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跳板。
不过这一次来评酒会之后，倒是改变了朱灿荣的看法。
连宋知婉，一个做医生的，都能对酒水厂做了详细了解，也知道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这在某种方面来说，她算是跨界了。
难怪徐厂长愿意带她来。
朱灿荣有些自愧不如。
几人聊着天。
其余地方已经人满为患了。
特别是上一届的八大名酒，报社的记者都是争相报道。
这导致了一个特别滑稽的场面。
那就是这些酒的展示台前，完全已经挤不下了，还有人在那拼命的挤，而大多数的酒厂产品，却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徐厂长只能瞎着急。
偶尔有报社的人，看到了这边的耀酒，感觉到新鲜，过来看看的，但看了色香味之后，却是摇着头，又跑去挤名酒了。
整一个下午，都是这种情况。
当然这不止是南城酒水厂如此，大多数的酒水厂都是这样。
可大家也没办法。
腿长在记者在身上，还能绑着人来么。
徐厂长还特意占了个好位置，可这个位置，就显得他们厂子更尴尬了，因为左边右边全都是人满为患，唯独中间的她们，显得很是冷清。
他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早知道还是听小宋的了，还不如找个角落呢，位置占的好了，也没什么用，还显得咱们的酒更没有销量了。”
要不然能这么冷清么。
也不是没有蹭过大酒厂的热度，可自家的酒，实在是口感比不过，人家尝了隔壁展示台的，再尝她们的，那就对比更明显了。
徐厂长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现在显得蠢透了。
见徐厂长这么说，宋知婉只能安抚，“这才第一天呢，咱们再看看情况。”
毕竟展示台还有一周的时间，她们也不是全无机会。
宋知婉第一天都是在观察的状态，要想推销出去她们的酒，能占据一席之地，至少得摸清楚现场的情况。
对此，徐厂长没那么乐观。
“大大小小的报社，那么多家，就算是个小报社来报道，那也行啊。”
这一下午，算是白在这里待着了。
宋知婉觉得这么傻站着也不是回事，她还怀着孕，好在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要不然的话，她还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朱灿荣没想到进来后，会有这么鲜明的反差。
他也开始替酒水厂愁了。
虽然自己不打算在酒水厂继续待，但他算是大院子弟，从小就跟着父亲在酒水厂待着，以前还没有那么大的感觉，近距离感受了一场，就发觉南城的酒水厂的确是不容易。
看宋知婉好像有些站不住了，朱灿荣去借了一把凳子来，让宋知婉坐一会儿。
宋知婉看他那样，怕他急上火，就跟他聊了会儿，“刚刚那个女工作人员，你是怎么拿到的进出证。”
见问起甄娇。
朱灿荣的动作一滞，随即无奈的看向宋知婉，“宋医生，你是不是早知道，那个女同志对我……”
他有些难以启齿。
头一回见到胆子这么大的，他也是有些难以言喻。
宋知婉实话实说，“那女同志全程一直盯着你，我看了一眼她的工作证，就想着可能可以从她入手，但到底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思，我还不敢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