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变—— by姚颖怡
姚颖怡  发于:2023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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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小小年纪便已经在京城有了才名,有人想方设法白求小姑的书稿字画,小姑是大家闺秀,她的字她的画,怎能留传出去?
婆母非常重视这件事,一直以来,小姑用过的纸张都要烧毁。
然而后来我们却发现,小姑亲笔书写的诗词竟然流传了出去,而且那人还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婆母非常生气,最后竟查到了郑玉珠头上,那所谓的小姑亲笔竟然全都是她模仿的,在我们发现之前,她已经卖出去了五六分之多,这些诗词最后都是我们家的人一份一份花钱买回来销毁的。
也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伯母决定把郑玉珠送回到她母亲身边,当时我们家还在京城呢,之后二十年我们都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
我们万万也没有想到,我们的小姑生死未卜,而这个白眼狼却在京城冒用了她的身份。”
大厅里所有人平心静气,听着郑大嫂铿锵有力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郑雅云身上
,而直到此时,郑雅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眠竹没有跟着她一起进来。
见鬼,她竟然刚刚才察觉。
其实即使进门时就察觉了,她也不会在意,因为今天叶府有贵宾,大厅内已经有很多人了,而作为教习师傅的她,能被叫来参加这个场合,已经很难得,把她的丫鬟留在外面也是正常的,尊贵如叶夫人,每次进宫时也只能独自一人踏进宫门,丫鬟婆子只能留在宫外。
郑雅云既然是教习师傅,这些规矩自然是懂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放在平时无关紧要的小事,此时此刻却能要了她的性命。
眠竹不仅是她的丫鬟,更是她的保镖,同时也是监视她的人,或者说她们是彼此监视。
而此刻,她的保镖没有跟在她的身边,四周群狼环伺,郑雅云知道她中计了,这是一个圈套,一个专门为她而设的圈套。
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
明明是温柔如水的笑容,可看在众人眼里,只能感觉到恶意满满。
“摆了这么大场面,就是为了对付一个区区弱女子,就是不知道这是你们叶大人的主意还是飞鱼味的主意?”她的声音一如往常低沉而温柔,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她的目光望向叶夫人:“叶夫人,你最近的睡眠好些了吗?”
叶夫人迎向她的目光,忽然有些恍惚,下意识的点点头:“好多了。”
郑雅云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支玉簪,山子雕成梅花形状,簪头有一条小小的玉链流苏,既像簪子,又有点像步摇,这是多年前京城流行过的款式,早就过时了,郑雅云素来低调,她衣着打扮,只要合体变好,她用这样的玉簪,也并不违和。
她将玉簪在手中把玩,簪头的玉链来回摆动,晃来晃去。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教习师傅,这样的小动作,显然是不应该有的,但此时剑拔弩张,没有人会因此指责或嘲笑她。
而叶夫人的眸子,却似是完全被那条摇晃着的玉链所吸引,她看着那条玉链,目光越来越迷离……
忽然,啪的一声,一只杯子斜刺里飞了过来,正打在郑雅云的手上,她完全没有防备,等她察觉到时,已经晚了!

第611章 你侮辱了制香
那只杯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郑雅云的手上,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而郑雅云手里的玉簪,也随之一起掉落在地,断成两截。
就在玉簪掉落的那一刹那,叶夫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惊讶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位新来没几天的萍嬷嬷,快步走了过来,而跟在萍嬷嬷身后的,是那个瘦瘦小小的花朵。
郑雅云恶狠狠的瞪着她们,这两个人,原来是这两个人。
“是你们?”
花朵得意洋洋:“杯子是我扔的,准头不错吧,我练了好久了。”
萍嬷嬷对已经清醒过来的叶夫人说道:“请夫人先陪世子夫人避一避,以免被冲撞了。”
叶夫人还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记得刚才她很困很困,好在没等她睡着,就被那只杯子叫醒了。
此时她连忙招呼自己的儿媳和女儿们,陪着世子夫人连同郑家的两位嫂子,贴着墙根向门外走去。
叶夫人有些后悔,她不应该选在这里待客,府里又不是没有穿堂,失礼就失礼吧,失礼总比有危险要好吧,呸呸呸,哪里还能有下次,这种倒霉事,以后可再也不要找上叶家。
这些女眷们都是千金之躯,平时在花园里走上几步就喊累,可今天却是走的比谁都要快,转眼之间,偌大的大厅里,就只有十几个丫鬟和婆子了。
郑雅云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这些婆子和丫鬟竟然全部都是生面孔,其中就有给她搬椅子的那两个。
这些人连同眼前的萍嬷嬷和花朵,显然都不是叶府中人。
萍嬷嬷是叶夫人娘家过来的,而这个花朵,她却是觉得有几分面熟,她以前肯定见过,只是当时误以为是叶夫人院子里没有等级的小丫鬟而已。
而现在看来,是她疏忽了。
郑雅云的目光继续在那些丫鬟婆子中穿梭,终于,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叶六小姐身边的青杏,连同叶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们全都不在这里,跟随主子一起出去了。
唯有夏荷,她还没走。
郑雅云想起她在夏荷身上埋下的伏笔,心中一松,或许她能利用这个小丫鬟,给自己争取一些机会。
只要一点点机会,她就可以遁走。
她看向夏荷,目光慈祥而温柔,一如那日。
夏荷也正看像她,四目相对,夏荷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郑雅云本来全神贯注,现在反被这突如其来的喷嚏吓了一跳,第二次了先是杯子,这一次竟然是一个喷嚏,不是巧合,她们全都是故意的。
夏荷嘻嘻一笑:“你以为你这点伎俩我看不出来吗?其实我懂得不多,所以你不能怪我太聪明,要怪也要怪你自己学艺不精。不过你也挺有本事的,居然会这么多东西,连这种歪门邪道的玩意儿你也学过,可惜啊,无论是制香还是易容或者是这些,你全都是半调子,一壶不满半壶晃荡,正如郑大嫂所说,你只会模仿别人,却永远变不成那个人,你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模仿者而已。”
郑雅云的心沉了下去,她起身便向门口冲去,身后一股大力传来,她硬生生的被拽了回来,那个叫花朵的小丫鬟忽然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疼痛从肩膀传来,郑雅云想要挣扎,可是那只小手却如铁钳子一般,让她无法动弹。
正如夏荷所说,她学过很多东西,在过去的那二十多年里,如同一块海绵疯狂的吸收着各种学问和技能。
然而可能是学的太多,而她又非天赋异禀之人,所以每一样都不精通。
她学过武功,也曾苦练过一段日子,可是在这个看上去平凡普通的小丫鬟
面前,她竟然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夏荷口中的歪魔邪道,也是她苦心钻研过的,在此之前她是过两次全都成功了,它可以在短时间内操控那些人,让她们对她言听计从,去做她让她们做的事,去说她让她们说的话。
她一直以为,在这件事上,他与那个人的区别,只在于操控人的时间长短。
那个人能将那些人操控三年五年,而她却只能短短的一两个时辰。
但这没有关系,除了那个人,世间有这个本事的,也只有她了。
可是现在,她引以为豪的本事却被一个杯子一身喷嚏打成了碎片,沉入了谷底。
同时被打碎的还有她的骄傲。
她恶狠狠的看着夏荷,这不是夏荷,真正的夏荷只是一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小丫鬟,如果有这个本事,怎么可能被其他大丫鬟压制着只能守在廊下?
“你不是夏荷,你究竟是谁?”她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呀,是专门克制你的人,你说你吧,笨就笨吧,偏偏还眼瞎。”
夏荷一指花朵:“你是不是从开始就觉得她面熟?那是因为她的这张脸蛋儿是真的,而在叶夫人的寿宴上,你见过她的?可惜你不但眼瞎,记性也不太好,我猜一定是忘忧吸的太多了,所以未老先衰,脑子也迟钝了。”
“忘忧?你连忘忧也知道?”郑雅云想起来了,忘忧这个名字,还是她亲口告诉夏荷的,可是夏荷知道的不仅是忘忧的名字,还有忘忧的秘密。
“当然知道啊,你那狗屁的忘忧,不就是全靠那狗屁魔域之花吗?就这还敢称为香,香能令人身心舒适,精神愉悦,可调节身体,延年益寿。而你那所谓的忘忧,却是让人把身体掏空,你那不是香,而是催命的毒!
郑玉珠,你侮辱了制香,你更不配制香!”
夏荷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剑刺进郑玉珠的四肢百骸。
可是夏荷还没有说完:“你更不配自称郑雅云,小时候你就比不上她,如今更是与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郑玉珠,你连给郑雅云当狗都不配!”
郑玉珠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如纸,她瞪着夏荷,眼睛里都是血丝:“你……你……你说我比不上她,我哪里比不上?”
“哦,我说错了,其实郑雅云也有不如你的地方,她不如你***!你假扮成老宫女,和太监滚到床上,还不够***吗?”

第612章 为了骂她
“你,你,你在说什么,胡说八道!”郑玉珠的胸膛上下起伏,苍白的脸颊因为太过激动而泛起一抹潮红。
夏荷微微一笑:“你承不承认无所谓,我只负责看管你,抓你和审你,这都不归我来管。”
郑玉珠一怔,啥?她只是负责看管自己的?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夏荷恶狠狠地说道,可是话一出口,落在肩膀上的那只小爪子又加了一分力气,花朵的一分力气,用在寻常人身上,那就是刑罚。
郑玉珠疼得直抽气,看向夏荷的眼神更加恶毒。
夏荷冲她呲呲牙:“没啥,我就是想骂你一顿而已,行了,现在我骂够了,你们可以动手了。”
为了……骂她?
郑玉珠气得仰倒,当然,有花朵在,郑玉珠想要仰倒都不行。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和你何仇何怨,你要专门留下来骂……”郑玉珠愤怒大叫,但是有人将她的嘴巴堵住,后面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更令郑玉珠气愤的是,那用来堵住她嘴巴的,竟然是她自己的袜子。
叶夫人和安国公府世子夫人,带着得体的笑容,说着毫无营养的话。
“您家小少爷越长越俊了。”
“哎呀,您院子里的那几盆牡丹快开了吧?”
“今天天气真好啊。”
“这天可真蓝啊……”
终于,那个瘦瘦小小的小丫鬟花朵跑了进来:“回两位夫人的话,郑雅,不,郑玉珠已经被抬走了,对外只说是府里要送到庄子里养病的婆子。”
叶夫人松了口气,这一两年叶府的倒霉事也太多了,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府里的教习师傅是个骗子,当然,骗子都是好的,出动飞鱼卫了,谁知道是哪里的妖孽呢。
这几天,叶夫人是真的没有睡好,倒不是担心叶大人会受到连累,而是担心两个女儿的亲事,请郑雅云做教习师傅,本来就是为了给女儿增添好名声,让人知道,叶府的姑娘都是受过名师指导,不但是大家闺秀,更是闺中典范。
谁能想到,千挑万选竟然找了个假货。
这若是传扬出去,叶府就成了笑话,女儿们更会被人垢病,叶夫人快要愁死了。
她可真担心,飞鱼卫会把郑玉珠五花大绑带出叶家,等着吧,不出半日,整个京城都是叶府的传说。
没想到这一次飞鱼卫给足了面子,还编出婆子去乡下养病的说辞,不要小看这区区几句话,却能让叶府的局势逆风扭转。
叶夫人笑着对安国公府世子夫人说道:“这一届的飞鱼卫还不错啊,挺善解人意的。”
安国公府世子夫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总算是办了一件人事了。”
话一出口,忽然想起上次孩子找回来,也有飞鱼卫的功劳,世子夫人连忙补充:“两件,两件了。”
明卉回到府里,从崔娘子手里接过早哥儿,使劲亲了几口,问道:“儿咂,还认识娘吗?”
早哥儿吸吸小鼻子,小眉头皱了起来,嫌弃地把小脸别到一旁:“臭臭!”
明卉……她运气,连说三遍这是亲生的。
她问崔娘子:“崔姨,霍誉这几天回来过吗?”
崔娘子笑着说道:“姑爷回来过三次,每次都在家里待上一个时辰,要等早哥儿玩累了睡着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对了,早哥儿主动叫爹爹呢。”
明卉……酸死了。
好在她还有猫。
除了大黑,荔枝和小夜全都被她抱了又抱,揉了又揉,直到这两个人也嫌弃她了,她这才
别别扭扭去洗澡。
这是她当娘的最后的倔强了。
她不能让那臭小子养成嫌母亲臭,母亲马上就要去洗澡的习惯。
现在就嫌臭,老了以后怎么办,七老八十有了老人味,这臭小子还要拿香露淹死她吗?
男人,无论大小,全都不能惯着。
早哥儿等啊等,却没有等到他娘过来抱他。
早哥儿哭了,他想他娘了,他天天都想。
“哇——”
明卉坐在浴桶里,便听到早哥儿那震破沧穹的哭声,不迟一边给她往后背上抹香胰子,一边笑着说道:“咱们哥儿这几天可乖了,一声也没哭呢。”
明卉冷哼:“那怎么现在哭了?”
“八成是见您没去抱他,觉得委屈呢。”不迟笑着说道。
明卉翻个白眼:“他委屈?我还委屈呢,他老娘我舍生忘死,深入虎穴,我能活着回来容易吗?他不彩衣娱亲也就罢了,还敢嫌弃我,哼,让他哭,我才不惯着他!”
话虽如此,明卉洗了澡,换上干干净净的衣裳,没等头发全干,便去抱早哥儿了。
早哥儿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头埋进明卉的肩头,两只小胖手紧紧抱住明卉的脖子,他有娘了,他又是有娘的宝宝了。
明卉问他:“我臭吗?”
崔娘子无奈地摇摇头,好在汪真人没在,否则看到宝贝外孙被欺负,八成要发飚了。
早哥儿抽抽噎噎:“娘……香……香……”
明卉高兴了,在儿子的胖脸蛋上亲了一口:“好儿咂,等你爹回来,让他带你飞高高,好不好?”
“……袄……”早哥儿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明卉怔了怔,接着便笑起来:“崔姨崔姨,你听到了吗,早哥儿会说好了。”
早哥儿知道娘在夸奖他,得意极了,大声说道:“袄,袄,袄!”
霍誉回到家时,看到的便是母子俩一模一样的笑脸。
霍誉忽然发现,早哥儿越长越像明卉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总能让他想起当年那个小团子。
“我已经替你答应早哥了,你要带他去飞高高。”明卉说道。
“好,咱们飞高高!”
霍誉说着,从明卉怀里抱过早哥儿,把他扛在肩头,这个让崔娘子看得心惊肉跳的动作,却让早哥儿高兴得哈哈大笑。
早哥儿的笑声和哭声一样响亮。
因为荡秋千被明卉明令禁止,所以现在的飞高高,其实就是霍誉带着早哥儿上房顶,再从房顶跳下来。
荔枝和小夜也去凑热闹,那爷俩儿上房,它们也跟着上去,那爷俩儿下来,它俩也跟着下来,忙得不亦乐乎。
大黑坐在秋千上,鄙夷地看着上窜下跳的两人两猫,全都是傻子。

第613章 抓周
转眼便到了早哥儿的周岁宴,明家三位老爷全都从保定府赶了过来,明达尚未出孝,但也送来了贺礼。
汪真人和芸老太太此时就住在丰台,明卉过不去,便让不迟不晚去了一趟,好话说了一箩筐,汪真人还是那句话:“我不去京城。”
汪真人不来,芸老太太也不会来,于是明卉只好在周岁宴一大早,让汪安送去寿面,汪真人和芸老太太把精心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让汪安带回去。
里面三新的大红衣裳,赤金项圈和手镯,一枚玉质上乘的平安扣,还有一担九十九只小寿桃,这些小寿桃是汪真人和芸老太太亲手包的。
除了这些,汪真人还送给早哥儿一处京城的五进大宅!
没错,这是前年孙家被罚没的一处宅子,孙家的家产被充公之后,皇帝挑挑拣拣,把那些可以传世的古玩字画珍宝奇珍留下,余下的宅子庄子,全都拿出来售卖,得来的银子,全都进了皇帝自己的私库,为此,户部尚书发了好一通牢骚。
汪真人送给早哥儿的这处宅子,原是谢家的产业,当时谢家有位子弟在翰林院,这宅子就是他们一家住的,后来这位翰林外放做父母官去了,便被孙家五房买去,这宅子太大,是买来留着分家时用的,可惜还没有分家,孙家便被连根拔起,这处宅子也充了公。
明卉这才知道,原来汪真人一早就让汪海泉买下了这处宅子,没有给她这个亲生女儿,却给了宝贝外孙子。
明卉嫉妒啊,常言道有了媳妇忘了娘,她家倒好,这是有了外孙忘了女儿。
她用鱼鳞册在早哥儿的小鼻子上点了点,恶狠狠恐吓:“臭小子,等你长大以后,若是不接你老娘我到这大宅子里住几天,我赚的钱,就没有你的份!”
霍誉无语,他媳妇斤斤计较起来,恐怕连她自己也害怕吧。
霍驸马和浏阳大长公主贤伉俪相携而来,男的雍容,女的华贵,两人虽然都已人到中年,却都有一副好相貌,又保养得宜,看上去既般配又养眼。
浏阳大长公主送给早哥儿的是一匣子九十九个福祷寿喜的金锞子,这种金锞子都是宫中银作局打制,质地极纯,每个都是二两重,浏阳大长公主出手之豪阔,令明卉双眼冒光。
和大长公主这位便宜祖母相比,霍驸马就显得小气了,谁让前阵子他刚被孙子坑走一枚玉佩呢,霍驸马的心情还没有平复。
他送给早哥儿的,是一套书。
没错,是由翰林院与国子监共同编制的,蟾宫折桂卷!
这套蟾宫折桂卷里,包含了自前朝以来,历次会试前三甲的考卷,以及名师点评,实乃本朝读书人做梦也想拥有的科举法宝。
据说,这是霍侯爷舍了老脸,才从太常寺讨要来的,太常寺卿快要烦死他了,无奈之下,便把这套考卷送给他,只求最近三年,都不要再看到侯爷这个老泼皮。
这套至尊无上的考卷,便是身为祖父的霍侯爷,送给嫡长孙的礼物。
霍侯爷说道:“皇恩浩荡,圣上恩准勋贵子弟亦可与寻常百姓一起参加科举,想我霍氏一族,至今连个进士也没有,我请高人看过,这文曲星,是要落在咱们这一支,早哥儿啊,你要争气,长大以后给祖父考个状元郎回来。”
明卉的嘴角直抽抽,状元郎?霍侯爷,这还没开席呢,您就喝醉了?
叶夫人带着儿媳和女儿们也来了,叶家除了金银锞子,还送了一对价格不菲的玉石摆件,另有几件做工精致的玩具,显然是用了心的。
到了抓周的时辰,明卉身穿大红通袖袄,戴着赤金镶红宝石头面,她抱着同样一身大红衣裳,如同仙童一般的宝哥儿走出来,把宝哥儿放在大炕上。
大炕上摆满各种
各样的物件儿,明卉笑着对早哥儿说道:“早哥儿,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去给娘拿过来。”
司仪念着吉利话,女眷们全都凑了过来,就连男宾也伸长脖子,听着这边的动静。
早哥儿看着摆着一炕的东西,显然有点吃惊,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接着,便朝着一个方向爬过去,小手按上一本书,早哥儿停下,把书拿了起来。
司仪连忙高声说道:“咱们早哥儿拿了书,将来考个状元郎!”
明卉想笑,显然,刚刚霍侯爷那番关于霍家要出状元郎的高论,已经传出去了。
可是司仪话音刚落,只听嘶的一声,早哥儿小手用力,便把那本书给撕了,接着,把破书扔掉,继续向前爬。
众人哄堂大笑,司仪忙道:“读书破万卷,读破万卷书!”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时,早哥儿又拿起了一支笔,司仪忙道:“笔底生金财源涌,笔扫千军当将军!”
将军的军字还没落下,早哥儿便在毛笔上揪下一把毛,然后,毛笔一扔,继续前行!
众人……
早哥儿拿起一只苹果,司仪:“平平安安福气……”
话还没说完,早哥儿飞快地在苹果上咬了一口,便把苹果扔掉,又拿起一只鱼袋。
司仪正想说官运亨通路路通,可是话还没有出口,早哥儿便把鱼袋的一角放在嘴里,眉毛一皱,嫌弃地呸呸两声,把鱼袋扔掉,又去拿一柄小木剑,这是霍誉亲手削的,他希望儿子能抓起这柄剑。
可是早哥儿也只是把那柄剑在手上拿了一下,便随手扔掉,这时,他的小手抓上了一只香篆。
他拿起那只香篆,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欢天喜地爬了回来,把香篆放在明卉手中。
“娘,给。”
司仪大张着嘴巴,谁家抓周要放这个啊,好在他见过,否则怕是连这个是啥都不知道。
还是宝庄郡主反应最快:“哎哟,咱们宝哥儿这抓的可不是香篆,这是花千变!”
众人会意,全都笑了。
花千变本来就是人家的产业,被自家儿子抓了,这是要子承母业做生意去了?
不过这也无妨,霍誉是长平侯世子,早哥儿是嫡长子,将来长平侯府偌大的家业都是他的,花千变当然也是他的。
上午突发耳石症,生不如死,死要面子,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被120抬走,可我连走出屋门的能力都没有,在网上找到一个耳石症复位的视频,第1次做时直吐了,又坚持一遍一遍的做了两个小时,下午四点多钟,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群里姐妹让我去医院看一看,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自己能走到街上,打车去了医院,太晚了,只能挂急诊,一问才知道耳石症急诊看不了(可能是没有配备相关医务人员),又打电话给另一家三甲医院,同样回复夜间急诊看不了,现在回到家里了,还有点晕,但不像白天那样了,也呕吐了,明天一早再去医院。大家都要保重身体哦,据说这病主要原因就是熬夜和玩手机。群里的姐妹(你们深爱的那些作者),现在都在以我为戒,补钙补维d

第614章 我生了一个人
那天晚上,霍誉看着自家儿子不住叹气,明卉看着好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心疼你那支木剑?”
霍誉有些无奈:“早哥儿长大以后,如果整日沉迷调香,那可如何是好?”
明卉瞪起眼珠子:“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意见这么大,霍保住,难为你忍了这么久。”
霍誉……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算了算了,他喜欢什么就什么吧,只要他不长成纨绔就行了。”霍誉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调香不好吧,信不信,他媳妇能把他从屋里赶出去。
他只好换个话题:“郑玉珠招供了,她就是茉莉。”
明卉一点也不吃惊,当她见到郑玉珠亲手制的那些香之后,便对茉莉就是郑玉珠的事,深信不疑。
茉莉会制香,而且是个行家。
她还记得,当时霍誉曾经问过她,京城之中能够与她一较高低的制香高手还有谁,她说不知道,还说因为有了花千变,以至于很多会些制香的闺秀,现在都不好意思再显摆了,因此,哪怕个中真有行家,人家也不会大张旗鼓说自己会制香。
而她当见到郑玉珠,并且亲眼见了亲自闻过之后,她确定郑玉珠便是制香的行家。
短时间内,让她见到两个行家,这件事也太巧了。
偏偏在此之前,那好几年里,她一个这样的行家也没有见过。
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巧合,所以她才会确定郑玉珠就是茉莉,也才会在抓捕郑玉珠的时候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来。
“她是大小怀王的人,还是蔡九峰的人?”明卉问道。
“你猜。”
难得霍誉调皮一次,卖个关子,可偏偏明卉不买帐。
“我不猜,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别说,少卖关子。”明卉一脸嫌弃。
好吧,霍誉只好言归正传:“是吕迁,郑玉珠说她的本事都是和吕迁学的,可是她却不承认自己是吕迁的徒弟。”
“吕迁?”明卉呆了呆,上次的司琴,是吕迁的丫鬟,这次的郑玉珠,也是吕迁的人。
“除了琴棋书画和制香以外,她还从吕迁那里学了些什么?对了,易容,她还会易容。”说到易容,明卉的心沉了下去。
司琴的易容,出自薛冰仙,而郑玉珠的易容,莫非也是出自薛冰仙?
“郑玉珠的确会易容,但是她的易容术非常一般,无法和司琴相比,然而,就是这样的易容术,居然也骗过了苗公公,想来也是因为苗公公与茉莉多年未见的原因,她没有提过薛冰仙,她只说,她的一切都来自于吕迁,在她眼里,吕迁宛若真仙转世,她坚信吕迁不是凡人,真的就是天上的神仙。”
霍誉说到这里时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她提到吕迁时,目光狂热,我猜她应是对吕迁有情,却求之不得。”
明卉咧咧嘴,吕迁已经是个老头子了,郑玉珠虽然也不年轻了,可也就是三十出头,比吕迁至少小了二十几岁。
明卉无法理解对一个老头子爱而不得是什么本验,总之,那是她无法企及的境界。
还是她家霍保住好,年轻英俊,脸好体骼好,那方面也好,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想摸就能摸,想抱就能抱,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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