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很快开始,谢屹忱在灯光暗下来前一秒回到了给他留的座位上,后来一直都在拍照。
宁岁的演出很成功,虽然一开始上台之前还很紧张,因为舞台太大,来的人也太多,但是因为排练了很长的时间,那些台词都熟记于心,再加上芳芳以前经常让她上台锻炼,演讲主持什么的,所以真正上台之后,宁岁就全身心投入眼前的表演了。
她的英语不错,演戏部分不在话下,负责的唱歌部分有一个很高的高音,也完成得很漂亮。
当晚宁岁很开心,剧组出去聚餐庆功,就没让谢屹忱跟着一起来,他说等结束了再来接她。吃夜宵的时候,宁岁抽空把官方的演出返图修了修,发了一个音乐剧的九宫格票圈。
岁岁岁:【百年讲堂打卡成功![耶]】
下面很快弹出多条微信评论和点赞,耳边是钟璐和社长调侃碰杯的笑声,宁岁一边浏览一边回复,又看到私聊收到了新消息。
谢屹忱发语音过来,嗓音懒散:“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
岁岁岁:【还差一会儿】
岁岁岁:【我尽量快点[猫猫贴贴.jpg]】
他倒是很有耐心:“没事儿,你快好了给我发消息就行。”
岁岁岁:【喔~】
宁岁眨了眨眼,说:【你好像还没给我评论呢】
在一起之后为了保密以及避嫌,谢屹忱一直都没有评论过她的朋友圈,只是点赞,到现在差点成了习惯。再加上她很久没发这样的朋友圈,他才刚刚点开图在那仔细看,还没来得及评论。
谢屹忱正准备说话,又看到她慢吞吞发过来一条:【我看网上说,只有海王才喜欢只点赞不评论,为了方便养鱼。】
奥利奥:【?】
宁岁看他发了个问号过来,就没声了,面色镇定地舔了舔唇。
——反正倒打一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没有很心虚。
宁岁悠哉游哉地退回去,到自己发的朋友圈底下批阅评论,意外又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头像。
沈擎:【哇,灯光舞美真好看,尤其第八张[机智]】
“……”
宁岁心里有点为难,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回复他,还在举棋不定的间隙,看到下面多出来一条评论。
奥利奥:【人更好看】
手机稍静一瞬,突然猛烈震了好几下。
朋友圈评论弹出来好几条新信息,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
宁岁的眼皮不知怎么就跳了跳。
带着某种强烈的预感,伸出手指试探地点开。
——谢屹忱挨个评论了她目前所有公开的朋友圈。
奥利奥:【喜欢】
奥利奥:【喜欢】
奥利奥:【很喜欢】
奥利奥:【漂亮】
奥利奥:【可爱】
奥利奥:【公主】
奥利奥回复沈擎:【谢谢,这张是我拍的。】
宁岁:“……”
想收回刚才那句话行不行啊啊啊!
第69章 滑雪
又是一年毕业季,宁岁在朋友圈看到很多学长学姐的有趣玩法,比如说,穿着学士服跳未名湖什么的,纪念这风风火火的大学四年。
不过那段时间她的微信也很热闹,谢屹忱的评论基本上可以说是变相官宣,他们共友不少,高中的、大学的朋友都能看到,基本上都跑过来震惊地私戳她,说天哪天哪,你和谢屹忱是真在一起了吗!
宁岁一开始尚能应付,直到梁馨月给她转了个清大树洞链接。
树洞是需要在校生学号密码才能登陆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去的。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姚班那位绝了[傻眼]】
下面跟贴:【怎么了??有事说事】
楼主很快放出了一张图片,宁岁看了一眼,整个人的心率瞬间有点不好了。
不知道楼主是哪位共友,那张图是谢屹忱在她朋友圈底下各种评论截图的合集。
下面顿时跟了一片:
【卧槽,这是直接官宣了?????】
【惊呆了】
【我的妈呀,震撼全家】
【被狠狠屠到了,原来巨佬谈恋爱是这样子吗??】
【女生好好看啊,有想过很漂亮但没想到这么漂亮[流泪]】
【淦,是谁被甜亖了……】
更震撼的是下面一条文字爆料,某个层主说:【我那天不小心看到忱神手机,给女朋友的备注是“椰子公主”,我靠!】
【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椰子公主吗??[傻眼]】
【听说女主小名叫椰子啊】
【我的天啊,这是要甜死谁啊……[跪下][流泪]】
【受不了了[流泪][流泪][流泪]】
所以后来几周宁岁再去清大找谢屹忱的时候,都不敢在公众场合和他待太久,如果他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哪怕坐在角落里,可能也会被一些同学认出来,然后用灼灼目光打量着。
这事儿除了两位主角,槐安小分队的其他人也被问了个遍,包括各种班级群,四中和高华都隐约有所听闻,几乎躁动到沸腾。
拿张余戈的话说就是,谢屹忱在高中和大学都太有名了,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认识他的都忍不住来好奇八卦。至于没冒泡的那些,估计就是以前暗恋他的,现在应该在默默心碎。
什么邹笑啊、罗琼雪啊,平常在班群里至少还偶尔说一两句话,结果到现在人都没见影。
有人问张余戈,老在忱神身边你是不是挺被屠狗的。
张余戈仰天叹口气,不是屠狗,是鞭尸啊,都大半年了,谁见了不是死得透透的。
四中群里,之前去过班级聚会的,更是拿这件事情作为谈资疯狂起哄。
毕竟当时他们可是亲眼见证着两个人坐在一起,但是装作不熟,于是就心照不宣地在群里进行某些暗号接龙。
文思远:【很喜欢】
崔娴:【漂亮】
程峰:【可爱】
胡珂尔:【的】
柳寻:【公主】
胡珂尔:【呢】
于志国:【[爱心]】
宁岁:“……”
老于怎么连你也来凑热闹???
啊啊啊啊救命!她不活了!真的不活了!
现在胡珂尔都不叫她岁宝了,有事没事就叫她“椰子公主”,尾音百转千回,猖狂到张牙舞爪。
一整个暑假宁岁都被迫承受着这种羞耻感,直到大二新学期开始,这种打趣和调侃才慢慢平息,不过只要看到他们两个同框,还是免不了要互相交换一些意味深长心知肚明的眼神。
宁岁照旧在文艺部帮忙,马上就要办学生节了,基本上每隔两三天就要和直系学姐和副部长去指导和审查各班级的节目,学姐名叫顾妍缈,是很大方有领导力的性格。
顾妍缈看宁岁外形条件好,就想诓骗她上去做主持人,但宁岁其实对这些上台亮相什么的不是太热衷,加上上个学期才刚表演完音乐剧,体会了一把大舞台的滋味,已经过足瘾了,就很委婉地拒绝了学姐。
顾妍缈也没放在心上,说她审美好,让她在学生节的时候帮着负责一小部分舞美的工作。
这个学姐高中也是四中的,和宁岁关系不错,她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顾妍缈能力很强,性格也有趣,期间文艺部有个学长特别没眼力见,知道宁岁有男朋友还想追她,开会的时候总是说些意义模糊让人不舒服的玩笑话,顾妍缈就笑眯眯跟他说:“韩辉,其实你穿越到古代是比较符合你的兴趣爱好的。”
对方问为什么,顾妍缈说:“可以当面首当个够啊。”
这话够损的,宁岁都想给她举个大拇指。那个学长当场脸都气红了,后来再也没来找过宁岁。
不过,彩排期间倒是有跟孙小蓁偶遇几次,往往是宁岁没说话,对方就先绕开,或者调转方向,总之是有点明显地在回避着她。
而且自从上学期末,两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谢屹忱之前有跟宁岁提过,他们那个二代机器人项目已经完全步入尾声,如果之后还要做三代,他就自己找姚班的同学一起做,另起炉灶。总之以后不会再和孙小蓁有什么接触。
宁岁在这方面很相信他,也没有很在意孙小蓁对她的态度。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最后一遍彩排期间,孙小蓁居然主动跑来跟她攀谈。工作人员零零散散坐在大礼堂的位置上吃盒饭,孙小蓁就端着塑料碗坐在宁岁边上,语气热络道:“岁岁,好久没聊天,你最近怎么样?”
没搞明白她是什么路数,宁岁眨了下眼,应道:“挺好的。”
孙小蓁顿了下,歉意道:“最近我太忙了,所以平常遇见的时候也没和你搭话,不好意思啊。”
宁岁说:“没事儿。”
孙小蓁笑了笑,又跟她随便聊了聊最近共友圈发生的事情,但是只字不提谢屹忱,只是单纯在讲系里发生的事情,宁岁就搭了几句腔。
大概聊了十几分钟,宁岁吃得也差不多了,就盖上盒饭准备结束话头:“一会儿要开始第一次彩排了,那我先去后台看看?”
台上台下都是忙前忙后的文艺部同学,孙小蓁表情静了一瞬,略显局促道:“稍等一下。”
“嗯?”
“岁岁,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宁岁侧眸:“什么事?”
孙小蓁挣扎片刻,吐气说:“你能不能,不申请那个综合奖学金?”
宁岁怔了下:“什么?”
“我……”孙小蓁低头,深吸了口气,却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
宁岁打量她的表情半晌,忽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孙小蓁的专业排名和她接近。
综合奖学金的名额只有三个,虽然宁岁大一两学期的成绩总排名第四,孙小蓁第三,但这个奖学金主要看的是综合,也包括社工、文体等表现。
如果宁岁不申请,那孙小蓁基本上就稳得这个奖项。但如果宁岁也参加,算上音乐剧社和文艺部,还有她之前在团委做的事,和一些志愿者活动,谁能排名靠前还说不定。
这是奖金额度最高的奖项,足有八千,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学业优秀奖、社工优秀奖、科研优秀奖等等,但都不如综合奖学金的分量重。
孙小蓁说:“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会让你很为难,但是我家里条件没有那么好,八千块对我来说……真的挺多的。”
空气一时有点沉默下来。
宁岁看着她,浅浅笑了下:“八千块对我来说也不少。”
孙小蓁被噎了一下,挂在脸上的笑容霎时变得勉强起来,着急道:“可是……你家的条件肯定比我好吧,再说,你可以去申请那个学业优秀奖,反正没什么区别,都是荣誉而已。”
如果家里条件困难,其实有助学金,但是孙小蓁为了面子,又不想去申请助学金,只是要别人把冲击最高荣誉奖学金的机会让出来给她,没有这样的道理。
宁岁不太喜欢和别人起冲突,一般都是能退让则退,但是这件事不一样,她想了想,说:“抱歉啊,我可能不能答应你。”
“……”
孙小蓁面色有点难看:“就不能看在我们是高中同学的份上,帮我这个忙?”
“正如你所说,综合奖学金是荣誉的象征,我学习和社工都很努力,也很希望能获得这个奖证明自己。”宁岁温声开口,“还有,奖项评选是靠综合分数,本来我就不一定能评上,各凭本事罢了。”
孙小蓁紧紧抿着唇,一时之间没再说话。
在宁岁起身的间隙,孙小蓁在她身后不甘地喃喃道:“可是你已经有很多东西了……”
宁岁平静回眸:“嗯?”
“……”
孙小蓁将剩下的话咽下,最后盯着她问:“你真的不愿意帮我?”
这时顾妍缈拿着话筒在台上喊让大家进入准备状态,彩排即将开始,宁岁心平气和地颔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行。”孙小蓁也收起了脸上所有表情。
奖学金的得奖情况要下学期初才会决定公布,会把大二上学期的成绩也计算在内,宁岁就先在网上按照流程进行申请。
最近谢屹忱比较忙,虽然谢镇麟和邱若蕴不想让他再为闪映出力,但他其实还是在私下里帮杜骏年做事。
谢屹忱做出这个选择,也是基于他研究过闪映的算法技术、评估过公司的潜力,事实也证明他是对的,这半年以来闪映的估值突飞猛进,几乎翻了将近十倍,员工人数也达到几百人。
趁他在忙,宁岁就分了一部分精力到学生节上。
宁岁是自己实践过后才知道,从头到尾跟完一整场学生节是真的很不容易,第二天晚上就是他们数学系的正式演出,因为前期的宣传到位,整个场地都坐得满满当当。
她跟着舞美组坐在第二层楼上面,拿着对讲机,密切监控着各种灯光和音效的流程安排。
整场学生节除了中间抽奖环节男主持人的麦克风突然发不出声音以外,没有发生其他的演出事故,这个环节也被女主持人机智地圆了过去。
最后终于圆满落幕的时候,宁岁看到顾妍缈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这是她上任文艺部部长以来负责的第一场大型演出,也算是给了院系一个比较好的交代。
工作人员之后还要聚餐,宁岁想着第二天早上有早课,就没跟着一起去。
也许是前几天精神一直绷着,才十点不到,她就感觉有些疲倦。宁岁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进行完一系列护肤流程,和谢屹忱简短连线打了个电话,就早早爬上了床。
半梦半醒间听到室友们陆续回来了。
她们宿舍的气氛还是一向欢脱,看见宁岁拉上了遮光帘,毕佳茜疑惑地压低声音:“岁岁这么早就睡了?”
“今天学生节,她去后台帮忙来着,累了吧。”俞沁说。
宁岁上床的时候还没有关宿舍的大灯,她们体贴地帮她关了,又各自开了桌面上的小夜灯。
毕佳茜依旧用气声问:“月宝,你咋看起来也这么累啊?”
梁馨月的声音有点奇怪,似乎有点哑,都说不出话:“关门关门。”
一般这种语气都是要讲什么超级无敌大八卦,剩下两人赶紧去把门关了,坐在小板凳上,洗耳恭听。
梁馨月难得踌躇,好一会儿都没发出什么声音。
宁岁其实这时候有点醒过来了,睡了两小时,感觉精神不少,还没想好要不要撩开帘子跟她们打个招呼,就听到底下传来一声虚弱且暧昧的细声:“我终于知道doi是什么感觉了。”
“……”
“卧槽卧槽卧槽!”俞沁和毕佳茜眼眶都要瞪出来了,宁岁翻身翻得差点折到腰——她们这个寝室,真是谁也不把谁当外人。
今天是个周六,梁馨月男朋友过来看她,两人在校园里不好发挥,就出去开了个房间。
谈恋爱也有一段时间了,梁馨月一直自诩是老司机,但问题在于她只有理论知识,从来没付诸实践过,这一下好奇,就跟男友提了这事,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尽管压着气声还是能听到毕佳茜和俞沁不停咽口水的声音,“求你,速速给我们分享所有细节!!”
“就,”梁馨月的嗓音哑哑的,一副事后状态,光是听着就让人面红耳赤。她难得捂住了脸,“先跟他一起去买那个,种类太多了我也分不清楚,就随便挑了几个不同种类的。”
“然后就,回去房间。他抓着我的手给他戴的,滑得要死。弄了好久才弄上去。然后就找地方,因为关着灯,真的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后来不知怎么稀里糊涂就好了。”梁馨月声音都软了,“我们下午去的,反正、反正后面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了,真的,就有点太爽了呜。”
“……”房间里只余刺激的倒吸气声音。
不是,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啊…?
宁岁没有探询过夏芳卉对于婚前性行为的看法,不过以她对她妈的了解,肯定是偏保守那一挂的。
宁岁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唯一的感受可能就是胡珂尔分享给她的那几本带有颜色的珍贵小说,还有两人曾经缩在被窝里偷偷看过的里番动漫。
——她连真人出镜的电影都没有看过。
所以,连那个地方实际长什么样都一片空白,说不好奇绝对是假的,宁岁指尖捏紧被褥,侧身蜷在被窝里,被不循环的闷躁空气憋到双颊微微发热,是真的完全想象不出来。
恋爱已经谈了一年,谢屹忱对她算是比较克制,做得最过火的事,也只是接吻而已。
宁岁用被子半蒙着脑袋,在被窝里窝到口干舌燥,幸好梁馨月的脸皮厚度有限,讲了一会儿就不再讲了,俞沁和毕佳茜估计还在脸红心跳,也没催着她继续说。
当晚倒是平安度过,没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再之后就是期末周,学习的节奏逐渐变得紧张起来,宿舍里也弥漫着一种冲刺的氛围——这学期的课程明显比大一要难,他们系又是数竞国家队的根据地,都不敢掉以轻心。
就连胡珂尔都严阵以待,原本的微信签名是“想养一些小动物~宝马路虎捷豹~”,现在改成了“在努力学习:)”。
别问,问就是在疯狂读大部头英文文献。
不过让胡珂尔有点慰藉的是,张余戈和林舒宇两个闲人,早早规划好了他们寒假的安排,说是先不回槐安,正好冬季,要组织大家一起去崇礼滑雪,在那玩上个两天一夜。
他们槐安小分队里有五个人,为了凑个偶数,就叫上了崔娴一起,六个人一考完就出发。
宁岁之前并没有滑过雪,这属于是她发疯清单上面的项目,还是挺期待的。当天由谢屹忱租了个六座车,自驾两个多小时开过去。
前一天宁岁刚好熬夜,谢屹忱的车开得很平稳,车开了多久,她人就昏睡了多久。
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张余戈预定的酒店。
他挑了个比较高端的五星级酒店,外观看着还挺简约大气,门口车水马龙等等停停,正是旺季时候,大堂中人来人往,无比繁忙。
“两个三人间。”张余戈悠哉游哉地上前去,出示手机界面,跟前台小姐接洽,但大概说了不过几句,表情就变得有些不妙。
林舒宇察觉到,凑上去问:“怎么了怎么了?”
张余戈看了眼身后的几位,很是心虚地道:“我傻逼了。”
“我以为我在软件上定了,其实没定上。”
“卧槽尼玛!你还能再靠谱点?”林舒宇忍不住捶他,“那现在怎么办!?”
大家面面相觑,前台在这时插话道:“没有双人床了,这边的空房也只剩下三间大床房了,请问几位是否考虑一下呢?”
“……”
2×3变成3×2?
林舒宇那个脑袋还傻傻想不清楚:“啊,那咋分啊?”
空气安静了那么一瞬,张余戈眼光精亮,一巴掌捂住他嘴巴:“咋不能分了,闭嘴!”
最后在大家的一致认同下,火速分配好了房间。
宁岁的行李被谢屹忱顺着拎了,一只手空着,另一只手被他牵着,走进大床房的时候下意识眼神乱飘。
——幸好三间大床房不在同一楼层,不然她可承受不了第二天早上出门时就对上胡珂尔或者张余戈贼兮兮的目光。
宁岁承认,她的胆量在这方面是有点菜。
虽然有着情侣蜗居的前车之鉴,但毕竟那时候没有床,现在这个环境,可是实打实睡觉的地方。
正是晌午,窗帘敞开,阳光很灿烂,从他们住的地方,可以眺望到远处的雪场。
宁岁舔了下唇,去接谢屹忱手里自己的行李箱:“我拿点东西。”
谢屹忱低敛下眼,眸光漆黑,但也没出声,只是帮她把箱子搬到墙边的行李架上。
其实是想拿件较薄的贴身棉衣,但是好像是和内衣一起装在不透明的密封包里的。
宁岁悄悄瞥他一眼,在她还没出声之前,谢屹忱就往窗边走,抬了抬下巴,懒洋洋地看桌上用保鲜膜包好的果盘:“给你洗两颗草莓?”
“……喔。”她眼睫扑簌了下。
卫生间中水声响起,宁岁总算放下心,飞快地拿了衣服。
封好密封袋,又整理了一下去雪场的小挎包,才听到里面水声暂停,尾音拖长:“能出来了吗?”
宁岁反应过来,禁不住又舔了下唇:“嗯。”
不一会儿,谢屹忱端着盘子出来,宁岁看了眼,因为空间足够大,他进行了某种特别有仪式感的摆盘。
青提和猕猴桃在一起,甘蔗在另外一边,中间还很有闲心地用草莓和蓝莓摆了一个笑脸。草莓是腮红,蓝莓是眼睛和嘴巴。
他语气玩味:“我给你分了类,所有绿色的都在下面,绿色的软东西在左边,硬东西在右边。”
宁岁:“……”
窗边风景很好,雪场里似乎有不少人,看上去很是热闹。谢屹忱双膝敞着,在一旁的软皮凳上坐下来,看上去姿态还是懒散的。
宁岁洗过手,面色镇定地走过去,掰了两颗提子放进嘴里。
清甜霎时在舌尖沁开,她忍不住开口:“……谢屹忱。”
谢屹忱握住她手腕,轻松地把人扯进他的□□,仰头:“嗯?”
过分清俊的脸瞬间靠近了,宁岁心里跳了跳:“你开车这么久,累不累?”
谢屹忱又笑:“还好,就有点饿了。”
宁岁才刚从旁边果盘上又拿了一颗草莓,稍顿一瞬,试探着塞喂给他。
谢屹忱就着她手吃下,嚼了两口,懒懒道:“嗯,这草莓怎么没有草莓味儿啊?”
宁岁新奇地咦了声:“我刚吃觉得还好啊。”
他笑得张扬:“那过来亲我一口,我比较一下。”
“……”
宁岁默默将后续的话咽下了。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是胡珂尔来电,说要不五分钟后在大堂集合,大家一起去吃午饭。
谢屹忱出门的时候照旧牵着她手,房卡这些都由他保管,宁岁的包也是他拎,基本上成了心安理得的甩手掌柜。
到大堂的时候,一个两个也都陆续下来了,胡珂尔本来坐在沙发上和崔娴讲话,看到两人紧紧交握的手,眼神就意味深长起来。
但到底还是给宁岁面子,什么都没说。
六人在雪场旁边找了个餐厅吃饭,而后就去租用雪具和雪服的地方,谢屹忱带了自己的雪服,宁岁也在出发前买了一套,于是各自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再出来集合。
宁岁是第一次滑雪,不知道雪鞋这么厚重,邦邦地挪着步伐走路。她因为怕冷,里面的薄毛衣穿得有点多,就脱了一件存在储物柜里。
她买的是一件薄荷绿的雪服,看上去清新活泼,出去的时候发现谢屹忱已经帮她领过护目镜和防摔垫等小件了。
他抱着黑色头盔随意地倚在一旁,给宁岁拿的是个粉色的。
宁岁想先自己戴,结果又是在那搞半天又弄不好,笨拙地歪到一旁,谢屹忱兴味地半垂下睫,就很自然地上了手,三下五除二给她扶正,细致地调整系带长度,牢牢扣好。
几缕柔顺发丝从两颊散下,她戴了头盔后显得脸特别小,他帮她挽碎发的时候,手指不经意擦过耳廓。
宁岁心里痒了下,不自觉又仰头看他。
谢屹忱自己的雪服是雾蓝色的,虽松散地套在身上,但却有种笔挺朝气的利落感。黑发随意落在额前,更显得五官英挺好看。
谢屹忱正挑眉看着她,宁岁视线稍下移,正好平视他微微凸起的喉结。
周围人声嘈杂,现在本来就是假期,旅客人流量很大,宁岁莫名有些心猿意马。
胡珂尔他们在旁边长椅上埋头穿鞋。
——就,现在亲一下好像也没事?
心里刚动了这个念头,就看到面前那张俊脸坏意放大,偏头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
林舒宇动作很慢,半天才换好衣服去领雪鞋,过来的时候看到谢屹忱单膝蹲下来,耐心给宁岁膝盖系绿色小乌龟防摔垫。少女半垂着头,粉扑扑的脸蛋埋在柔软的领口内,看不清表情。
而更靠近的另一张长椅上,张余戈、胡珂尔和崔娴以手掩唇互相对视,以眼神和眉毛进行交流,不时发出类似啧啧的声音,但又不说话。
林舒宇不明所以地出声:“你们仨干啥,对什么暗号呢?”
胡珂尔微笑:“我们在练习b—box。”
“……”
谢屹忱有单板基础,以前就和谢镇麟出去玩过,是能上高级道的水平。
他先陪着宁岁在初级道玩了两趟,她很聪明,很快就掌握了刹车技巧。
其他几个人在刚才就走散了,现在属于是各玩各的,于是两个人就转移到了中级道。
中级道看着比初级要陡很多,谢屹忱先坐缆车上去给她打了个样。
宁岁等在山底下,在目力能及的范围内,遥遥看到了他。
谢屹忱带上银色的护目镜,稳稳地踩在雪板上。身体重心自然前倾,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下去了,俯冲时掠过一阵凛冽又肆意的风。
说实在的,所有在发疯清单上的内容都让她本能地感到好奇。
宁岁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视线紧紧锁住他的身影。
中间好几次,眼看着到边缘了,他却忽然来了个Z型急转弯,继续疾驰前进,看上去颇为游刃有余。
三四点的光景,太阳高悬空中,雪地反射着灿烂的阳光。
谢屹忱自如地控制节奏,转弯,旋转,跳跃,风驰电掣般俯冲,任板刃潇洒地在地上擦出白色的碎雪,直到离终点越来越近。
他是直直朝她的方向来的。
速度快到带起呼啸的风声,宁岁瞠大眼睛,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谢屹忱将板刃轻巧地一压,稳当当地刹停在她面前。
瞬间铲飞一地纷扬的新雪。
少年气十足,真的帅得要死。
谢屹忱摘了护目镜,解了雪板单臂抱着,大步流星朝她走过来。他整个人看上去热忱又蓬勃,比谁都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