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是没想着最困苦艰难的时候没有因为极度饥饿抢劫被警察带走,现在却因为看了个讲座糊里糊涂就牵扯进了什么怪性事件。
你要问安井七央……安井七央就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天能被军警铐上。
拜托她是二十一世纪遵纪守法好青年啊!
过马路红灯都带不闯的,开电动车知道戴头盔,还经常关注横滨社会新闻的好青年啊!
结果就在刚刚,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黑发的军警“咔哒”一手铐铐住了。
反正这群人里面,有一个算一个,问起来都是没想到的。
甚至不仅只有他们心思各异地开始了各种没想到,不在现场的人,也很没想到。
大仓烨子就没认为过「书」会出现。
「书」的现世不过是异能特务科随手的推测,她向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转达也只是随口一提,「书」现世只有那一点零星的可能性,大仓烨子几乎率先默认了那零星的可能性不会发生。
她估计异能特务科也是,没有期望过真的是「书」现世的原因。
然而条野采菊说发现了「书」。
大仓烨子直接:…………
如果说这话的只有条野采菊,大仓烨子只会有很重的怀疑成分,但是随之末广铁肠也这么说了,无疑间接提高了可信度。
大仓烨子赶回总部在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之后,她没能恰好赶着碰上安井七央。
一见到同为「猎犬」的青年,就问:“所以「书」呢?”
条野采菊笑了笑,不答话。
大仓烨子叉腰蹙眉,展露出几分不悦。
末广铁肠说:“现在在审讯室。”
大仓烨子:“?”
大仓烨子想不通了:“审讯室?”
“嗯。”
“审讯室有谁吗?”
“暂时没有。”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末广??
她问:“为什么不带着「书」?”
末广铁肠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太麻烦了。”
“「书」能有多麻烦?”大仓烨子不解,“很大吗?”
“很大……?没有吧。”末广铁肠抬手比起个高度,掌心向下,手掌平行划出去的高度比大仓烨子高了一截,但比自己又矮了一截,“这么高。”
大仓烨子看着那高度:“…………”
她倒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么高?”
“这么高还好吧。”末广铁肠不明所以地望了她一眼,“这是正常的高度,烨子小姐,你不能和你自己比。”
大仓烨子:“?”
作者有话说:
感觉自己写得慢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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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野采菊站在一旁也没闲着, 他虽然默不作声,但听着大仓烨子和末广铁肠就着“书”所占空间进行讨论,现在已经比划起来了, 条野采菊能做的就是尽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他的表情自然没能逃过大仓烨子的眼睛,末广铁肠说的话听不懂, 大仓烨子就将目标转移向了条野采菊。
触及白发青年嘴唇不落的笑容, 大仓烨子刻意压低了声线, 带着几分震慑的威力:“条野。”
明明失去了视觉, 但是条野采菊的反应永远会让人怀疑这一点或者是忘记这一点,因为大仓烨子目光横扫过来的瞬间,他敛了些笑意, 分明是知道她在注视着自己。
“是。”他应道,语调温和地解释:“我们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 烨子小姐……「书」实际上是一个人。”
“……?”大仓烨子彻底迷惑, “???”
“嗯。”末广铁肠快速点头,又比了比那个高度, “长这么高。”
大仓烨子:“……”
一切突然都说得通了。
但少女歪了歪头,显然还是不明白:“人?”
“嗯。黑头发的,女的,看着……十八岁差不多吧。”末广铁肠语调偏快, 非常简短、但是非常不形象地描述着「书」,因为他想说的重点不在于此, 而是在语速不自觉放缓的之后,“还问我是不是想重振文坛。”
末广铁肠曾将小姑娘的那句话看做是邀请。
大仓烨子:“?”
大仓烨子不是很听得懂:“所以「书」现世成为了一个看起来十八岁左右的黑头发的小姑娘……然后问你是不是想重振文坛?”
“嗯。”末广铁肠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她神色复杂,“是这样的吗?条野?”
条野采菊重重点头, 像是为了加强回答的可信度:“完全一样。”
“…………”她近乎自暴自弃地问, “然后呢?”
“我就说有这方面的想法, 但是,”末广铁肠突兀地顿了顿,很快又道,“她说文坛拒绝了我,”
条野采菊听明白了他的停顿。
尽管黑发小姑娘和「书」存在的联系还未完全明朗,但他和末广铁肠潜意识几乎已经认同了她是「书」的说法。
末广铁肠的脑回路和他不是一个路数的,他不想揣摩,条野采菊知道自己是想通了就行了。
他的耳朵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原始的模样,那他听到的就是真实,安井七央是「书」。
如果他听到的是被覆盖的,是非真相的,是存在凌驾于一切的能力越过了一切,展开了欺骗——那那种能力的存在就等同于「书」。
正反两面,无论从哪个方向出发去思考,她都是「书」。
当然条野采菊倾向于前者。
末广铁肠的思维体系里,同样将安井七央和「书」化为了等号。
停顿的那半秒,他想的是——「书」说文坛拒绝了我。末广铁肠明显是不喜欢被文坛拒绝这个可能会发生的、甚至已定了的事实,所以他阐述的时候,有意识地将说出那句话的黑发小姑娘和「书」的身份剥离开。
大仓烨子无可避免地忽略了以上的细节,但她也觉得末广铁肠应该是不喜欢那句话的,因为她隐隐感受到了末广铁肠若有如无的……委屈?
“我没听错的话,你在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吗?”她问着问着转向条野采菊,“……被文坛拒绝?”
条野采菊微微一笑:“或许是的。”
大仓烨子:……
末广你投身文坛的心思挺深啊。
****
安井七央进入了思考的状态。
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得出的答案是,还是太早就吐露自己作为「书」的身份了。
[得怪江户川乱步。]她说。
MK-777:[?]
安井七央悠悠道:[因为他提前看穿了我就是“书”,所以我知道事实真相之后回来就直接说了,不然我可能不会当场就说我是“书”的。]
MK-777吐槽:[你怎么不怪三三,因为遇见它你才知道的你是“书”。]
[有道理啊,777。]安井七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哦,369也有问题,它得负三分之一责任。]
[…………有个锤子的道理。]MK-777说,[你非要这么推,还可以怪菲茨杰拉德举办这场讲座会,怪费奥多尔“海苔饭团”的名声响亮,再往前,还能怪你当年建议他当文学评论员。]
安井七央蹙眉,顺着它的逻辑道:[777,那你再往前推就会发现,根源不在我,也不在费佳、菲茨杰拉德和江户川乱步,根源在于你。]
MK-777:[…………]
怪它对于“安井七央”的执着是吧。
但安井七央明显是说着玩玩,她并无责怪谁的意思,骤然提出江户川乱步也只是无聊的说说玩笑话。
你其实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更趋近平稳,现在的马后炮更像是打完游戏的赛后复盘。
[唉。我又想了想,还是觉得当时不应该直接就说我是“书”然后就邀请他们重振文坛的,连费佳都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可是江户川乱步那么肯定地说我是“书”,可恶啊,他怎么能那么聪明。]
安井七央右手食指勾着散乱的黑色长发卷了卷,说到最后,一不小心用了些力扯到了头皮。
MK-777乱猜:[因为之前是推理小说家吧。江户川乱步在推理小说方面的地位很高的,这回不当推理小说家,侦探天赋就点满到他的能力上了。]
[哦对,异能力是吧,我忘记了。]
安井七央想起了这个设定,因为是从认知范围之外突然冒出来的设定,她一时之间还不习惯,经常会忘记。
脑海里骤然浮现出白发军官眯眼微笑的脸庞,安井七央又道:[条野采菊也聪明啊,他也是侦探小说家?]
MK-777:[不,他不是。]
[哦。]
那估计是当军警,就是得聪明吧。
审讯室缄默无声。
和MK-777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时,安井七央还察觉不到这一点,但一旦和MK-777都不说话,密闭空间内的寂静自然而然就被放大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MK-777,安井七央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但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对于此,安井七央只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她更多担心的还是身体不太好的俄罗斯小伙伴。
不知道费佳怎么样了。
安井七央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被允许下车时也没能看见费奥多尔和果戈里,条野采菊说“给「书」独特的待遇”,还真就贯彻到底了。从歌剧馆到现在,她都是被单独隔开的。
安井七央选择配合,几乎没太想过反抗,多少也是因为抱有好奇。
[说起来,如果文豪都有异能力的话,费佳和尼古莱也都有吧,好神奇,我竟然从没发现过。]
和黑发青年相处的时光快速闪过脑海,她记得费佳很多习惯,比如他喜欢咬指甲,经常听柴可夫斯基的音乐,会拉小提琴,喜欢的饮料是红茶,最喜欢的作家是太宰治。
但竟然没从那一点里发现出,费奥多尔是位异能力者。
她歪着脑袋,开始胡思乱想:[不知道费佳的异能力是什么……他的书名能不能给我列一遍,我来猜猜。]
[你好无聊。]
安井七央完全不否认:[是这样的。]
[看不懂。]俄罗斯的文字浮空出现在眼前,安井七央皱了皱眉,[我又不是加尔弗雷德,能不能念一念?]
[…………]MK-777还真惯着她,[被侮辱的与被损害的、死屋手记、罪与罚、赌徒、白痴、群魔、卡拉马佐夫兄弟。]
安井七央不经意地扬了扬眉:[原来费佳的书名都是这个画风吗?]
MK-777随口问:[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不,我只是觉得,有些书名看起来更适合尼古莱——特指我认识的尼古莱,不针对其他的尼古莱。]她说,[尤其是那本《白痴》,总感觉费佳没有那样的傲慢。但是它就很契合尼古莱,要是我们现在猜的是尼古莱的异能名,我肯定会选《白痴》。]
[……]
[但是我们现在猜的是费佳……《罪与罚》吧,我给《罪与罚》投一票,听着就有格调的,很适合费佳文学大家的风范。]
“吱呀。”
审讯室的门终于从外面被推开。
安井七央掀起眼皮,瞳孔转动,随着门轴的转动,门板与墙壁漏出一丝罅隙。那罅隙像是一道口子,被撕裂的越来越大。
走廊稍显明亮的光辉散落,一抹小巧的影子映在了地上。
身材矮小的少女,红发扎成高高的单马尾,暧昧又昏暗的灯光下她眼底的眼神和神色晦暗不明。
但是安井七央认出了那一身墨绿色的制服,和条野采菊还有末广铁肠出自同一款。
小姑娘直起身子,随性的像是在自家客厅沙发而非陌生又密闭的军方审讯室。
她想起来了。
是「猎犬」。
作者有话说:
我掐指一算,应该快要继续重铸文坛荣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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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横滨干了什么。◎
以横滨歌剧馆为起始点, 故事发展的曲线以着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不羁地往四面八方画出。
最初是费奥多尔和太宰治没想到。
后来安井七央、条野采菊、末广铁肠也没想到。
得到消息的大仓烨子也没想到。
而被故事的脉络线隐形圈中的还有一个人,则是完完全全的一无所知。
——五条悟。
安井七央倾情演讲时,也许正远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出差的五条悟, 也许正窝在屋子里愉快品尝着甜食的五条悟。
但可以确信的是,从头到尾不仅本人没出现在过现场, 就连名字也没出现过的五条悟。
……以及作为安井七央法定监护人的五条悟。
安井七央——就不细究是哪个安井七央了, 安井七央的父母过世早, 那时她还未成年, 当然现在也还没能成年,总之,她的法定监护人就是五条悟。
当时的选择应该有两项。
一项是她爸的警察朋友们。
但考虑到警察工作繁忙, 而且安井七央已经在咒术高专就读,绝大部分的生活时间都会留在高专。
所以最终的法定监护人敲定的是作为另一项选择的高专教师, 五条悟。
五条悟一早就知情。
拥有“最强”概念的白毛咒术师很无所谓, 那时他已经捡了伏黑惠,也不介意再领个安井七央。
三姓之家的一家三口, 五条悟想想还有些兴奋。
可惜他的幻想落了空,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作为名义上小姑娘的监护人,是真的只在名义上有存在价值。
以至于后来, 在她那一届的学生里,伏黑惠最喜欢的是半路来的乙骨忧太, 而非理论上应该和他关系最近的安井七央。
五条悟最近一次通过安井七央的态度感受到自己名存实亡的监护人身份应该就是在她离开东京前往横滨的那段时日。
离开的前几天,她特地来找了他。
虽然安井七央不是来和他商议的,而是来通知他的——她已经下了决定, 五条悟后来又找人问了问, 才知道她谁都没商议。但她起码是第一个通知他的, 还在他问怎么就想离开了之后,很给面子地给他解释了一遍。
真的是,他哭死(bushi)。
伏黑惠也在现场。
白毛咒术师问的问题一并牵扯起了黑发少年的情绪,伏黑惠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沉寂的瞳孔缓缓转动,渗进了些许亮光,柔和了眼眶中的暗色。
他和五条悟视线的落点最终都重合于安井七央。
她站在那里,灯光为她打下,以她为中心碎了一地。然后黑发的小姑娘笑了笑,她张了张唇,语气认真地说:“老师,有来自文坛的使命在召唤我。”
五条悟一愣。
噗嗤一声就笑了。
五条悟不好说那一刻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因为他压根没考虑小姑娘给出的理由的真实性,他只是想着,果然很像七央会说的话。
他会在某个时刻试图去形容安井七央,但似乎恰好每每碰到心血来潮的时刻,植入语言系统的辞藻都陷入最空白的时期,以至于他从来没有成功地完整描绘出安井七央是个怎样的人。
然而,可以确信的是,当黑发小姑娘站在眼前,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她浅浅微笑一言不发也好,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也好。
五条悟都会理所当然地想着,安井七央就是这样的。
粗略算来,他顶着安井七央监护人的称号也有一年了,但从指缝无情滑落的一年里,绝大部分的时候他都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
但不能怪五条悟,因为安井七央也没打算当一个合格的被监护人。
白毛咒术师的性格也好,黑发小姑娘的性格也好,双向的作用使得他们在相处关系中长幼辈的跨度被磨灭了许多。
但不管他们出于自身实际出发将那段监护人的关系扭曲到了何种地步,至少在法律上,五条悟仍旧是她的监护人。
也许名不副实,但绝对名正言顺。
所以安井七央因为涉及「书」被末广铁肠带回交由政府后,五条悟收到了来自横滨政府的通知。
通知到来的一刹,白毛咒术师正在购物,温度宜人的大型超市,陈列的货物架摆放着整齐排列的商品,琳琅满目,购物车满满当当堆满了东西。
路过巧克力专区,不像那些因为担心热量稍显得犹豫不决的其他顾客,他半分踌躇都不曾,选了一盒就丢进了堆成小山的物品堆,又在颠簸中滑向角落。
电话铃声应声响起。
五条悟接通了电话,单手推着小推车继续往前走,拖长了嗓子:“喂——”
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来的慵懒和惬意,说好听点是慵懒惬意,不好听点就是吊儿郎当。
“横滨?”
五条悟步子一顿,举起手机看了眼。
“有什么事吗?”他问。
咒术师是特殊的职业。
五条悟过往曾经因为咒灵的问题和横滨政府接触过,但也只是非常浅淡的在工作上必须的交集。假使横滨真的出了什么事需要咒术师出面解决,也不该直接联系他。
也就是说,这通电话的到来和“咒术师”是无关的。
那么抛开咒术师的身份,横滨政府会因为什么找到他呢?
琳琅满目的货物架,整齐排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礼盒之中,他囫囵吞枣般地浏览而过,扫过某种口味时,他联想到了答案。
“——七央吗?”
****
咒术高专的电话是紧跟着横滨政府来的。
来电的是夜蛾正道。
“安井七央在横滨干了什么?”夜蛾正道的声音有几分迷茫,还有几分焦躁,“怎么横滨政府会调查她的信息?”
然而五条悟了解的事情不比他多,他也就早个半分钟接到了一通电话。
但是五条悟心态倒是很好,他耸肩,推着推车走到收银台边结账。五条悟注意力飘散,目光放空地盯着不断被扫过码的物品。
“估计干了什么大事吧。”他说的有几分理所当然的味道。
存在于白毛咒术师固有印象里的黑发小姑娘,大抵就是干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觉得违和的性格。
就连那时突破了无下限的防御也是。
如果甩过来那一巴掌的不是安井七央,而是其他的任何人,五条悟的疑惑只会只深不浅。
但经历了百鬼夜行就好像是安井七央无形的保护符,只要回头看看过去,想起她有过突然就失去全部咒力的前提经历,对比衬托之下,就会对于安井七央产生的异常生出更加包容的态度。
“什么大事?”夜蛾正道隔着电话问。
“不知道。”五条悟回答得很果断,声音轻快。
收银员小姐正在结账,闻言动作一顿,她隐约能听出一种别扭的自豪感,好像喊着我不知道我骄傲。
她觉得好玩,笑了一下,抬眸,窥见了一层如雪的白色睫毛。
与收银员小姐视线短暂相触的片刻,五条悟下意识笑了笑,搞得扎着丸子头的收银员小姐一愣。
“我去横滨看看就知道了。”
很随意的回答。
听得夜蛾正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张了张口,开口的音节还在喉咙间没吐出来,“嘟”一声,五条悟挂断了电话。
夜蛾正道:……
五条悟忘了和他说的一点是,前往横滨不只是他单方面的请求,也是来自横滨政府的邀请。
在那通电话之中。
夜蛾正道问安井七央干了什么。
他回答夜蛾正道的是不知道,但其实五条悟心里隐隐有预感——
或许和安井七央的身份有关。
一方面是他了解安井七央,他曾评价安井七央是不会为自己带来麻烦的人,如果被政府盯上,也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将横滨政府和安井七央联系起来的那一刻,五条悟本能就想到了这一层。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安井七央犯了什么事,也不是安井七央出了什么事,他第一时间想起的,正好就是上次看望黑发小姑娘,她无意突破了无下限术式的举动。
安井七央会有那样的举动是因为他问了句“真的是人类吗”,随之她不悦的否认,但举起的那只手却以近乎巧合的方式给予出了与之相反的回答。
五条悟由此更加确信。
安井七央大概真的不是人类。
五条悟动作快得很,以他那来去如风的术式,从东京到达横滨几乎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高专和横滨政府早有合作,但五条悟从未因为长期的合作和横滨政府官员生出什么额外的友情。
你让他现在随便报个官员的名字他都报不出来。
接见他的是异能特务科的成员。
鼻梁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的青年,黑发黑瞳,黑发是打理过的迹象,瞳孔神采有些散。
五条悟没见过,虽然见过了他八成也不会记住。
名字是坂口安吾。
他的眉眼间写满了疲惫,充斥着对于长时间工作的无声抗议。
事实上,在异能特务科检测到异样的能量波动之前,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八个小时。
而此后,骤然传播开来的「书」现世的消息更是令坂口安吾原就不充足的休息时间雪上加霜。
从收到“安井七央”名字的那一刹,到现在,他们异能特务科已经把安井七央过往能查到的所有履历列了一遍又一遍。
正常的家庭组成,只是父母的职业不那么普通。
而她曾经的就学经历也比较独特。
但没有哪一项直接表明,她与「书」之间的联系。
唯一的疑点是她从咒术高专退学。
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额外提供的一个说法是,她与那些拥有着异能名的书籍发表也有关系。
那是异能特务科意料之外的内容,因为没有属于特务科的异能力者被波及,他们并不确定那些书籍并非出自武装侦探社以及港口黑手党之手。坂口安吾试图调查过,但是所获甚少,而在江户川乱步提出推测的真相之后,以安井七央为调查点展开,还是非常神奇的,资料数据难以寻觅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说是「书」吧。”
辻村深月是这样评价的。
仿佛只要涉及到「书」,一切的奇怪之处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五条悟看着面容略显疲惫,但说话仍然流利逻辑依然严谨的黑发青年,边听他说话边不由自主地观察了他一番。
怎么说呢?
好神奇。
明明身体细胞都在嚣张地喊着想休息,但是却抵抗的很好,甚至抵抗的同时还能这样自如地和他交流。
某种程度来说,大概也算是一种天赋?
不过不是值得他羡慕的天赋就是了。
“你在听吗?……五条先生?”
“啊。”五条悟应了一声,笑道,“是的。”
“所以关于安井小姐……”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他没戴眼罩,白色的短发蓬松柔软,让人想到了干净漂亮的白色毛绒娃娃,毛绒控应该会很想上手薅一把。
他兀自问道:“我可以见她吗?”
“欸?”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我竟然连着日更了两个月!!两个月!!这是多么伟大的令我震惊的举动!!
我从来没这么勤快过(。)
提前祝大家国庆快乐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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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独处时间之后, 安井七央最先见的是大仓烨子。
大仓烨子到来并非单纯是为了审讯或者什么,她更多是听了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的描述,对于被他们称为「书」的小姑娘感到好奇, 因此来看了一眼安井七央。
毕竟一并被带回来的武装侦探社和俄罗斯人她就没管。
相对的,大仓烨子站在眼前的那一刻, 安井七央也挺好奇的, 扎着单马尾的红发小姑娘, 披着军警的服装, 但是矮小的身材令她看上去年岁不大——至少乍一看,安井七央很难不怀疑对方年幼于她。
既然比她年幼的话,那就是……未成年的军警?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 安井七央不自觉地扬了扬眉毛。
但她只是短暂的惊奇的那么一瞬,回想一遍今天到现在为止的一系列经历, 先是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 再是桑迪·加尔弗雷德和TS-369,从TS-369那里接触到的信息量太过庞大, 毫不夸张的说,普通人一年的经历整合起来,那变故程度都不一定抵得上她这一天的经历。
大仓烨子的好奇比她多一点,「书」的出现就很让她意外了, 在和末广铁肠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之后,从条野采菊口中得知了所谓的「书」实际上是一个人, 大仓烨子更加看不懂了。
还有之后,末广铁肠一本正经地讲述了他和「书」关于文坛的拉扯。
最后她回到问题的源头,问条野采菊和末广铁肠:“所以为什么确定她是「书」?”
末广铁肠继续一本正经地回答:“她自己说的。”
大仓烨子:“哈?”
她拖长了音调, 疑惑悉数从中裸露, 大仓烨子蹙起了眉, 和末广铁肠对视了一眼,漂亮的金色瞳孔眼神坚定。大仓烨子皱眉的力度不自觉加深了些,她又看向条野采菊,白发的军官若有所感,浅浅笑着,重复了一遍末广铁肠的回答:“是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