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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梅、阳光和我。◎
安井七央不记得再见到末广铁肠和上一次隔了多久, 但她记得再见末广铁肠的那个下午,是个天气很好的下午。
因为那天她和幸村精市约了打网球。
她学网球前期倒还挺积极的,之后发生了点意料之外的事情, 忙于其他方面,网球就学得断断续续的。尽管如此, 她的学习成果竟然还能看两眼——至少安井七央是这么想的, 因为她现在发球过网已经不是大问题了。
而费奥多尔的发球过网还差点火候, 一对比, 她那点零星的进步成果就显现出来了。
她和费奥多尔是同一时间开始练习打网球的,平等的零基础,彼此是互相对比的最好参照。幸村精市和他们的水平差太多, 多到就算安井七央稍微进步了一点也能忽略不计,所以她更倾向于和费奥多尔比较。
容易有成就感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 她现在的水平真的比费奥多尔要高。
安井七央:骄傲.jpg
见到末广铁肠是和幸村精市打完网球之后。
斜挎在肩的网球拍有点重,她和幸村精市说说笑笑地走着, 蓝紫发的高中生提到说他过两天他要去合宿训练。
安井七央疑问了一声,问道:“为了比赛吗?”
“嗯。”
“加油。”她竖了个大拇指。
“好。”
经过街边的自动贩卖机,安井七央买了罐橘子味的汽水,幸村精市没买。
她拉开易拉罐的环扣, 嘀咕道:“祈祷下次见面,我的发球水平没有退步。”
幸村精市听见了, 微笑说:“我相信你不会退步的。”
“我都——咦?”她侧眸往边上瞥了一眼,眼角余光扫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上下碰撞的嘴唇骤然止住, 脱口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午后光线笼罩下的横滨街区, 安井七央看见了一双和落下来的阳光色泽相近的漂亮眼睛, 她认识那双眼睛的主人:“……末广……先生?”
末广铁肠。
安井七央顿了一下,将下意识就想喊出的“上士”称呼改成了“先生”。
他没有穿军警的制服,搭着一身简单的扔到人群里也找不见的寻常服装,因为没有戴帽子,黑色的卷发乱七八糟地翘起。
这副装扮似乎是在说明末广铁肠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工作,可是他右臂和身体贴着的地方又明晃晃地夹着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那份文件瞧起来有点不和谐,不是很衬他这身装扮。
“好巧。”她迟了半秒说。
末广铁肠静静地望着她:“不巧。”
“啊?”
“我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
安井七央眉头一皱。
“嗯。”末广铁肠的眼睛还是那么平静。
皱起的眉毛未抚平,她悄悄和MK-777对话:[他找我干嘛?]
[不知道。]这是MK-777。
还留着的幸村精市反应很快,聪明地为路遇的黑发青年留出了和黑发小姑娘对话的空间,“我就先走了,安井桑,下次见吧。”
“唉?好的。”安井七央和他挥手,不忘握拳鼓舞,“加油,幸村君。”
目送着幸村精市走出去好长一段路,直到蓝紫发少年背景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上一秒,安井七央才折回视线。她的眸色暗了几分,瞳孔里倒映着末广铁肠翘起的黑发,似有疑惑:“有什么事吗?末广先生?”
“这个。”他双手抓着文件袋,往前递了过来,“给你。”
安井七央垂眸,这才发现那不是一个完全密封的文件袋,封口是白色细线绕起来的,拆封都容易得很。
她的一只手得握着橘子汽水,只能由空闲的那只手抬起。指尖抚过粗糙的纸页表面,安井七央捏住了一边,但却没取过来,“这是什么?”
“我给你的东西。”
“……”安井七央抿嘴,无奈道:“我知道。我是问袋子里面,末广先生,你不告诉我,有点吓人的。”
“是吗?”末广铁肠不自觉地歪了歪脑袋,在思考是不是真的有点吓人。
“是的。”
“哦。”他说,“是本书。”
“?”安井七央伸手往前摸了摸,摸到了书本的装订处,她抬眸瞄了眼末广铁肠:“送我书?”
“嗯。”
她将东西抽了过来,“能打开吗?”
末广铁肠点头,四目相对之间,很有默契地替安井七央暂时拿着那罐汽水。
“谢谢。”小姑娘朝他甜甜笑了笑。
安井七央捏住了线头的一端,解到一半,听见末广铁肠说:“橘子味的。”
他看见了易拉罐侧边映着的橘子图片,安井七央扭头正好和他对视了一眼:“嗯,好闻吧。”
末广铁肠没说话。
安井七央回头,拆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那本书——
安井七央:?
安井七央:……
随后又和MK-777交换了个眼神:[……]
那是一本《文艺春秋》。
还是最新发行的那一期,就在昨天。
“……这是?”
“杂志。”
“我知道。”她又一次这么说,“给我的意义是?”
“第22页。”
安井七央配合地翻开。
“我写的文章。”
她指尖一颤,视线落在了那篇文章的名字,右侧的作者名是末广铁肠。
“雪中梅。”
“嗯。”
安井七央沉默了,而这次的沉默不是因为无奈,她只觉得惊讶,却又有几分好笑。
惊讶的是末广铁肠竟然写文章了,正如和黑发军官初见那天MK-777向她说明的那样,「猎犬」不属于「书」既定的结局范围,好笑是在于,现在看来,末广铁肠专门来找她,似乎就是为了说这一件事。
告诉她他写文章了,是不是因为他记挂着,那句“文坛拒绝了你”。
安井七央忽然就笑了,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好玩,但更多的却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祝福。
“恭喜。”她说。
“谢谢。”末广铁肠歪头,金色的眼瞳漂亮得耀眼,直白道,“文坛没有拒绝我。”
她又噗嗤笑了一声,弯弯眯起眼睛:“我知道,末广先生——是我拒绝了你,我道歉。”
绯色唇畔之间吐露出的嗓音软软的,不难听出妥协的意味,仔细分辨,隐隐还能品出一丝撒娇的无辜意味。
她伸手要回了那罐橘子味的汽水,指腹擦过他的手背,末广铁肠下意识回缩。
“没关系。”他说,“我不介意了。”
安井七央轻轻笑了一下:“多谢。”
她将《文艺春秋》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一圈一圈地缠绕好细线,作势要递环给黑发青年。
末广铁肠却不打算接,他摇头:“送给你的。”
安井七央挑了挑眉,她有点想说其实这杂志就是我出版社出版的,但又不清楚末广铁肠知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条野采菊是知道的,她倾向于末广铁肠也是知道的,但又不敢肯定。
她犹豫了好几秒,浅浅叹了口气,最终估摸着不管怎么样末广铁肠应该都不会收回去,干脆收回手:“好吧,我收下了。”
“嗯。”
“还是谢谢末广先生了……对了,我多问一句,条野先生最近还好吗?”
“条野?”末广铁肠一愣,不明白怎么突然提到了条野采菊,“挺好的。”
然后两天后安井七央就见到了条野采菊。
那是在横滨的一家咖啡店,条野采菊先到,安井七央到达的时间在他之后。她迈进店里,环视了半圈,一眼就锁住了零落顾客里的白发青年。
她径直走了过去,一句话没说直接就坐下来。
条野采菊倒不显得意外,只是笑了一声:“也不打声招呼吗?”
收获到的是安井七央的反问:“难道这个位置有人吗?”
条野采菊唇角弧度加深:“没有。”
“我猜也是。”安井七央得意地扬了扬眉。
她确信条野采菊在等她。
条野采菊是个聪明的人,在紧盯她的那段不算长久的日子里,聪明人足够摸清她的一些习惯。
比如这家咖啡店。
“我也是猜的你会来。”他说。
“那你猜中了。”
“是的,安井小姐,你知道的,我运气一向不错。”
“运气不错。”安井七央没有否认这一点,“但你也聪明,条野先生。”
条野采菊轻飘飘道:“和末广上士搭档,不聪明点怎么行?”
“你好像在暗示末广先生不聪明。”
“我可没这么说。”他耸肩。
周围的空气流动变得缓慢了起来,安井七央顺势放轻了声音:“今天也有太阳,但是阳光没那么好。”
“来的路上就感受到了。”
又安静了一阵。
安井七央双手无意识搭着大腿,直勾勾地盯着条野采菊眼睛的位置。他的眉眼很漂亮,可惜眼睛那里永远是合上的眼睑,从来没有哪一秒钟,她能从那处看见别样的色彩。
“我总是很感谢你的,条野先生。”
“我知道。”他的声线柔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宛如山间流淌而下的清泉,“所以那时你会说——”
安井七央知道他指的是哪个时刻,是他问她要不要见坂口安吾,她又一次跟着他回军警基地,再即将离开的时刻。
她那时也说了感谢,但不仅是感谢。
“想看阳光就来找我吧。”小姑娘接话,“我那时是这么说的。”
“是的。”
“这句话永远有效,条野先生。”
“……永远吗?”他小声念着。
“永远。”安井七央偏头望了望窗外,“虽然今天的阳光不太好,但以后阳光灿烂日子很多,会多的数也数不清,不管什么时候,条野先生,想看阳光就来找我吧。”
果戈里的《死魂灵》撰写过程很顺利。
他完成的最后一笔, 准确地记录了那天的日期。安井七央自然没有错过这样意义重大的时刻,在最后一页,果戈里落下的每一笔, 她都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行字就一点点地在她的注视下出现。
落下结尾的最后一个字符, 银发的俄罗斯人盯着那份手稿看了半天, 安静的仿佛有半个世纪过去, 果戈里抬眸, 一眼就看见了费奥多尔幽深的双眸,俄罗斯人微微颔首,再侧眸, 是安井七央伸手和他击掌。
掌声清脆响亮。
“好耶,尼古莱, 我就说你是有才能的。”她笑着眯起了眼睛, 扭头又和费奥多尔击掌。
黑发的俄罗斯人稍稍泼冷水:“还没彻底结束呢。”
如果要投稿的话,他们还得翻译。
安井七央没忘记这点, 但没被打击到,仍旧乐呵呵:“暂时不要去想那些啦,费佳。人要学会在能开心的时候多开心,不然不开心的时候想开心都找不到办法。”
她往果戈里的位置挪了挪, 拧着脖子很认真地看着稿子的最后一页。
俄文,她勉勉强强能认识一点, 读懂是办不到的。
果戈里知道她在看哪里,好心指着俄文给她念日文。他刚开口,安井七央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很快就接受了。
最末是作者名。
小丑漂亮的食指指尖贴着整整齐齐的俄文下滑, 落在那一行他最熟悉的文字的下方, 他自己用母语写下的姓名。
“我知道。”安井七央接话,扭头和一只漂亮的金色眼睛对上,嘴角是微笑的弧度,回头指着那行字念道:“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
这串字符她总归是认识的,就算不认也能猜出来。
果戈里挑眉:“你竟然记住了?”
“很早就记住了。”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以及他的伙伴,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初见之时,她平等地嫌弃两位俄罗斯人名字过长,但在后来的某个时刻,她骤然醒悟,发现果戈里和费奥多尔完全的姓名并不难记,因为她本身并不算对他们一无所知。
果戈里撑着下巴撇过头,笑嘻嘻道:“不容易啊。”
安井七央微笑,却慢慢掺杂了某种并非轻快的情绪:“恭喜,尼古莱。”
果戈里和费奥多尔同时听出了一丝浅浅的叹息。
她的眼睛里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罩住了双眼,波光流转,映在她瞳孔深处的俄罗斯人只觉仿佛有带雾的潮水奔涌而来,要将自己淹没。
果戈里捏了捏她的脸说:“你笑得可真难看。”
安井七央皱皱鼻子,拍拍他以示不满:“我在很认真地恭喜你,尼古莱。”
“但是你看着像要哭了。”果戈里回头寻求另一位俄罗斯人的意见,“是吧?”
“嗯。”
“哪有。”她小声嘟囔。
但安井七央确实意识到在尼古莱·果戈里完成《死魂灵》的那一刹,她超乎寻常的兴奋和随即而来的欣慰。相较于收到芥川龙之介的第一份投稿,她在此刻的喜悦更为浓重。
安井七央感到意外,可能还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她由此发现,她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喜欢俄罗斯人。
****
《死魂灵》的翻译工作没多久也全部完成。
最后一期连载着《死魂灵》的杂志被果戈里买回。以往储存着魔术道具的小柜子早已腾出空间,竖立着摆放了一系列记录了他连载之路的《文艺春秋》。
他的俄文原稿有厚厚的一沓,被压在写字台右手边最下面的那节抽屉。果戈里保留得很完整,打算将来将这叠稿件带回俄罗斯。
《死魂灵》的反响很好,再加上可能是安井七央带着走后门的原因,完结才没过多久,出版社就给银发小丑发来消息,询问是否需要整理出装订本。
果戈里同意了,紧接着就要写序言了。
横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天气往后越发的冷,安井七央就越发不想出门。
但那天她还是一如往常地拜访了俄罗斯人暂居在这座城市的居所。
“我就知道会是你。”果戈里开门,丝毫不意外她的到来。
费奥多尔多披了一条毯子,和他的帽子一样白绒绒的,宛如落了一身的雪。
安井七央背了个包,费奥多尔抬眼扫过来,扬了扬下巴问:“那是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我带过来的书。”
费奥多尔坐在沙发上,果戈里站在一旁还未落座,两人非常默契地安静地望着黑发小姑娘先是从包里翻出一本《太宰治短篇小说集》,紧接着又是一本《芥川龙之介短篇小说集》,还有一本最新的《宫泽贤治诗歌集》。
“来给你写序言做参考的。”
果戈里摊手:“不用了,我写完了。”
安井七央:“???啊??”
她反问:“写完了??”
果戈里点头:“嗯。”
她又去看费奥多尔,费奥多尔也点头:“嗯。”
“这么快。”
果戈里走近两步,斜倚着坐在她沙发的右扶手,伸开手臂,笑意盈盈道:“写作这样的事情,想写就会写得很快。”
安井七央乍一听这句话有点耳熟,随后反应过来:“这话我是不是说过?”
“好像是吧,很久以前了。”果戈里说,“现在我领悟了,确实是这样。”
“那可不,我教你的话总归是有对的地方的。”安井七央挑了挑眉,下一秒眼尾微扬,化为亲近的微笑,“所以尼古莱,你的序言感谢我了吗?”
银发小丑歪头打了个响指,动作干脆利落,回答却是一点也不干脆:“你猜。”
安井七央又扭头去看费奥多尔,黑发的俄罗斯人倒是果断不少,他道:“感谢了。”
果戈里眉梢微挑,落在胸前的麻花辫被扯住,垂眸就是一双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睛。
“尼古莱!”她作势要扑过来,果戈里心一颤,吓了一跳。好在她只是揽着他的脖子拍了拍头顶的魔术帽,颇为欣慰地说道:“有良心。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感谢我的。”
果戈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细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冰凉凉的触感令安井七央“嘶”的倒吸了一口气,她缩回去,坐在另一侧的扶手,“所以你感谢了我什么?”
“感谢你……”果戈里露出思考的神色,好似那是脑海里久远的回忆,虽然那篇序言是他两个小时前刚写完的。
“噗。”他忽然笑了一声。
安井七央继续:“?”
“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去看吧。”
“啧。”安井七央很怀疑,“你不会给我乱写吧?”
果戈里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微笑道:“你猜。”
安井七央:“…………”
安井七央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有病吧,尼古莱。”
换来的是果戈里毫不留情弹向她额头的手指。
****
然而,果戈里并没有在序言里做出安井七央所说的“乱写”的行为——不仅从客观角度来看是这样,即使是安井七央站在主观角度,也认同这一点。
《死魂灵》未出版前,她率先在出版社读到了果戈里递交过来的稿子。
最前面落笔的口吻娓娓道来,沉重又缓慢的行文,如果不是知道尼古莱·果戈里是什么样的人,安井七央可能会以为他是位屡经风霜的老者。
他的序言写了两页多,涉及到黑发小姑娘的只有以下几段。
「各位应该都知道,《死魂灵》是我一手写成的小说,但是小说的翻译却不完全是由我一人完成的。在此,就不得不提我的两位朋友了。细心一些的读者在连载期间就会发现,每一篇最新章的《死魂灵》题目旁边除了标注作者,还有译者,那里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费奥多尔。费奥多尔和我来自同一片土地,也是我那两位朋友中的一位,他比我更擅长由俄语转换到日语的工作,翻译的完成很大一部分要仰仗他。
「至于我的另一位朋友,说实话,我曾经在一开始交出去的稿件里的译者那栏标明过她的名字,但是她似乎不乐意,因此最终刊登在杂志上,译者的名字就只保留到了费佳。但她是个别扭的人,坚持在译者那里抹去了她的名字,又偏偏要我在序言里留出一段感谢她,还说不能点出她的名字。光是听我叙述,怕是都觉得哭笑不得吧。我们最终商议好,写序言提及她对她的代称是“一位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虽然我们现在认识得并不算久,但是她说,往后就会很久了。
「那就在这里感谢我的那位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吧。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很好的天气,她从我这里买走了一只漂亮的红玫瑰,是我那天遇见的第一位顾客。虽然她总说我的作品就是我的才能,但其实我很清晰地知道,如果没能遇见她,后来也不能见到她的话,我应当不会成为作家,那世界上大概也不会有这本《死魂灵》。」
不知道是不是文字有帮助人重现记忆的魔力,她当真想起了和尼古莱初见的那天……哦对,也是和费奥多尔初见的那天。
阳光很好。
……她和费奥多尔还碰到了一起凶杀案,俄罗斯人慢斯条理地推断出了凶手。
之后遇见了尼古莱·果戈里。
那时她不知道果戈里叫果戈里,只以为是路边为了生意搞cosplay的卖花小贩。
他问要买花吗,虽然主要不是在问她,但她还是买了一朵,然后送给了……他最初询问是否要买花的对象,费奥多尔。
思及此,安井七央噗嗤一声笑了。
离开出版社就和果戈里聊天,问他怎么没说她买的那朵花送给了费奥多尔。
果戈里说,你去出版社了?我就知道。
安井七央说,谁让你死活不说写了什么,万一你抹黑我损害我的名誉怎么办。
果戈里说,名誉好歹得先有个名吧,连你的名字都没提,哪来的损害名誉。
安井七央说,我的名誉在我心里,我知道那是我,我就得守护。
果戈里一时间没回话。
约莫过了两分钟,他再度发来消息,他说,也就你知道那是你了。
安井七央反驳,那倒没有,你和费佳也知道。
果戈里没再回话。
返回家的路上,安井七央路经附近的便利店,进去逛了逛,正好碰到便利店面包买二送一的活动。
安井七央挑了三个不同的口味,数量不算多,倒是能把塑料袋塞满。她拎着那鼓鼓囊囊的一小袋面包,半路决定去俄罗斯人的公寓。
果戈里开门,瞧了她右手的袋子一眼就道:“便利店买二送一的是吧。”
“咦?你知道……你们也买了?”
“冰箱。”
安井七央跑过去看了眼,买的口味都和她挑的一模一样,合好冰箱门转身道:“那我到时候拿一袋可可和一袋芋泥。”
“随便你。”
“嗯。”
果戈里和费奥多尔在甜食口味方面向来没她那么挑挑拣拣。
“七央。”黑发的俄罗斯人向她招手,“你来得正好。”
“费佳。”安井七央搭着他的手,有点凉,“怎么了?”
“我刚想告诉你,我也打算写文章了。”
安井七央一愣,随即开心地抱住他:“恭喜啊,费佳。”
其实她总觉得费奥多尔的文章应该来得更早些,如果不是她拽着费佳成为了尼古莱的翻译团,他应该会有更多的时间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文学旅途。
“你的名字想好了吗?”
“很早就想好了。”
她开口有些犹豫:“……唔,费佳。我这么说你别觉得奇怪,但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到的名字。”
费奥多尔不仅没觉得奇怪,反而异常冷静说:“我也猜想你会猜到。”
“欸?”安井七央心说不愧是费佳,就是聪明,俄罗斯人已经开始倒数了:“要试着一起说吗?三、二、一。”
她迅速反应过来,跟上了对方脱口而出的答案。
“——罪与罚。”整齐统一的两个声音。
沉寂片刻,很快便由安井七央雀跃着跳动的嗓音打破:“我就知道,费佳。”
“因为你很聪明,七央。”俄罗斯人不吝惜地夸赞。
“不不不,只是一点直觉而已。”也就被费奥多尔夸赞她会有几分不好意思,要是是果戈里她八成会得意洋洋地来一句“那当然”或者“你终于知道了”。
“加油吧,费佳,你的才能注定是要展露于世界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现在是,以后也是。”
果戈里裸露的单只眼睛映出她的模样,“你上次也说我有才能。”
上上次说,他的文字都是他的才能。
“对啊。你和费佳,你们的才能有这么丰富。”她双手张开,竭尽所能地画了个圆,“我就相信你们所有的才能都会彰显于世,才能最终都会开花结果,只是等待着时机,选择了早一点和迟一点而已。”
果戈里忽然就想明白了。
他清楚地知道安井七央不会赋予他才能,却还是认为,如果没有见过她,《死魂灵》不会诞生。
他偶尔有几次为此困惑过,只是没有上心思考。好在在此刻终于明白过来,她是所有才能开花的时机。
才能等待时机,迟早会开花结果,他们也迟早会遇见。
——END.
作者有话说:
完啦完啦完啦。
凑个字数。
再抽个奖。可以的话求个好评分(。)
最后还是谢谢火箭和营养液!!
有缘下本见,估计要开我的辩论会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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